《埃及艳后要杀我》 一章 拿破仑·波拿巴 大概是1798年七八月份，一支法兰西军队从埃及的亚力山大港登陆。 由于之前在海上遭到英国炮舰追击，损失一部份辎重，但还不算影响法军的战略部署和进军步伐。他们经过简单休整后，决定在翌日凌晨时分开始向埃及内陆挺近。 当日夜，亚力山大港灯火通明。除了海岸防线有几处炮台需要恢复，重置重磅火炮，稍显忙碌之外。其它地方的气氛都很祥和。 因为军部发布命令，禁止骚扰当地居民外，并敕令所有商铺酒肆等正常营业。犹其在临海最繁华的一条街上，仍然是灯红酒绿，莺歌燕舞。 头戴圆筒高帽、燕尾服的法军军官及士兵也开始了四处游荡。穿梭在夜市当中。 在一家波斯人开的酒馆里，陆军中士约瑟夫和几个同伴士兵，点了几杯龙舌兰酒，和一些果品。 同伴们在酒馆里四处搭讪单身的女郎，只有约瑟夫一人独坐一隅。他醉眼斜睨舞池中几个蒙面纱波斯少女的婆娑舞步，若有所思。 “噢！约瑟夫先生！” 一位身穿紫袍的头缠白巾的阿拉伯人凑近他，并友好的拍了一下肩头。大喇喇地坐下，“或许，您可以请我喝一杯？” 约瑟夫抬头一看，不认识。 是个满脸络腮胡须的人的阿拉伯人。胡须多得让人一时分辩不出来他的年龄。深遂诡秘的眼光逼得 他不由得转移视线。但还是喊侍者过来，叫了一杯威士忌。 “谢谢！”阿拉伯人对侍者说。 这是个自来熟的家伙，这种人到哪里都能占便宜，他心想。 “你怎么认识我？”约瑟夫有些好奇。 “哦，当然！因为我无所不知！”阿拉伯人诡异的一笑，接过侍者端来的威士忌，呷了一口，做出很陶醉的样子。 “呵呵呵…” 约瑟夫听了旋即一笑，心说这人在吹牛皮。无所不知的人根本不存在，除非他是神或者魔鬼。也或许他是个博学的人，阅历比较丰富，这样说无非想故做神秘。 他是个比较含蓄的人，从不直接表达自己的思想，也不挤兑人。 对方也看了出来，又呷了一口酒，“嗯！酒不错！” 又意味深长的压低了嗓音:“呃！约瑟夫先生，或许您不信，有些事冥冥中早己注定… “什么？”约瑟夫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感觉很无聊。 “呆会有事情要发生，如果您参与其中，结果可能会丢掉性命，只不过，在将受审判的时候，您要说的只有‘不’…” “什么？！“约瑟夫开始怀疑这人的神经有问题。 正在这时，舞池那边发生的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三个喝醉酒的士兵要强行闯进舞池，少女们尖叫着四散而逃。一个波斯少女不幸被逮到。 其中一个士兵淫笑说：“小妞儿，走陪兄弟出去玩玩吧，哈哈哈…” 另几个士兵拖着少女就走，少女激烈反抗，大声呼救。酒客们纷纷避让。 其它旁观者都在起哄吹口哨。酒馆的波斯老板上前劝说，反被其中最高大的壮汉一拳打晕在地。 “嘿！够了朋友，你们放开她！”约瑟夫大喊。 不顾同伴的阻拦，拔开人群冲到前面。他发觉自己的身高才够到大块头的肩膀，突然有些后悔。 “滚开！猪猡！”大块头冲他暴吼。 欧洲白种人中的某些人通常称有色人种为“猪猡“，这让约瑟夫很受伤。 “咣”一声，大块头的重拳狠狠擂在他右半边脸。猝不及防，让他更受伤。约瑟夫踉踉跄跄几步，感觉头晕目眩。 周围士兵和军官又是一阵讥笑。 “啊！救救我！求您了…求您了先生…波斯少女在挣扎中，面纱滑落。 哇！是个标致的美人儿！ 她的眼晴明亮，象黑葡萄。五官分布的很匀称。睫毛很长，牙齿洁亮而齐整。看肤色是东方人种。 她的脸上满是惊惧。只把唯一能解救她的希望抛给了约瑟夫。 大块头走在前头，另二个士兵一左一右架住少女。 刚出酒馆门口的一刹，约瑟夫再次拦住去路。他手中多了一把火枪。 “我让你们放开她！”约瑟夫警告说，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我赌他不敢开枪！”有个缺齿的士兵尖声说。 然后引起大部分士兵的响应，开始掏钱下注。 “我赌他敢开枪！”，只有一个人下注，顺声音望去，是那个阿拉伯人。他真疯了。 面前的三个士兵也随身佩带火枪，但面对眼前这个弱鸡似的人，不屑得拔枪。 “滚开猪猡！”三个士兵有些愤怒，太煞风情。他们想好好修理一下弱鸡，最好把它鸡翅给掰掉，再捣烂他嘴，叫他多管闲事！ 波斯少女到底挣脱跑开了。 三个士兵正要动手，“砰”一声枪响，同时冒出一股火药味。 大块头仅吃惊的张了张嘴，便倒在地上，抽畜几下便不动了。 这一刻让在场大多数人都呆若木鸡。除了阿拉伯人赌赢了在收钱。 后果真的很严重！约瑟夫心情马上跌落到了谷底:妈的，这时候走火？！！ 接下来，约瑟夫被巡逻队士兵逮捕。直接压送阵前督查处。 在另一条街，有个临时办公场所，没有挂牌，一幢二层的小楼。 大块头的同伴们一致要求处绝杀人犯。督查官在桌上忙于阅读文件，并未仔细盘问案情或请人犯自述原委。当看见是亚裔人种时，说了一句:拉出去枪毙！ 我冤枉啊我！约瑟夫很想申辩，但没人给他这个机会。大块头的同伴们也赶去看热闹。 在押往附近小树林的路上，他偶然想起阿拉伯人说过的话。可是，除了挨枪子儿被说中外，其它的还有意义吗？ 一切的一切，人生与未来什么的都将消失，最可悲的是他还没有娶媳妇。 “就在这儿吧！”行刑队长说。 由于天色较暗，压解士兵们不得己燃起了火把。 其中一个甚至提了个建议，给这猪猡执行火刑吧！其它人均表示同意。 在树林边缘，他们把约瑟夫绑在树上。并在他脚下堆了些枯草和干树枝。 受害者同伴又对他进行了反复殴打，一顿拳打脚踢，把人打成了血葫芦。约瑟夫一声不吭，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差不多了，该送他上路了”，行刑队长说。 有人马上来点火。 “你们在干什么？” 一队士兵在附近经过时发现了这里。 “我们在处决人犯”，行刑队长回应。 前者又说：“这好象不符合规定吧？” 这边的回应很是无礼：“我们军法处在行刑，你们哪部份的？不关你们的事少管！” 那些人听了，非但没离去，反倒走了过来。至少有上百名士兵，前面有几个不同军衔的军官。 等走近了一看，全部傻了眼，一致同声说：“将军好！” 全体立正，敬礼！ 一个身材不高但很有气势的将军在最前面。肩章上有三个星，军装上挂有绶带。同行的几个佩剑军官，看样子级别都挺高。 约瑟夫是个老兵，对法军军阶制度还算很熟悉的。知道这些人都是军部的大能。 将军模样的人指了指约瑟夫，并面对行刑士兵问：“他是怎么回事？有人能解释吗？” 执法队长敬礼后回答：“该人犯系军中士兵，因酒后滋事，枪杀我法国藉士兵，事态严重，影响极其恶劣。请将军准予行刑。” “哦！” 将军又转向约瑟夫问：“喏！杀人者，你叫什么名字？” “叫约瑟夫，将军！”约瑟夫回答。 “他们的指控是真的吗？”将军又问。 “不！”约瑟夫回应。 “嗯！那我再问你，约瑟夫，你觉得对你的判决公正吗？”将军再一次问。 “不！”约瑟夫再次回应。 “哦！如果现在赦你无罪，你认为这算公平吗？” “不公平！”约瑟夫不假思索的回答。 “呵呵！”将军笑了，“怎么说？约瑟夫先生，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将军说。 “这个…”约瑟夫稍加思忖，回答说，“将军！无论谁对谁错，尽管他该死。但我毕竟杀了人，应该接受惩罚。但我不后悔将军，因为我救了一个被他们欺凌的少女…” “嗯嗯！很好…”将军点了点头。 见参予行刑的一干人等均默默无语，将军也明白了大概。 “那么，约瑟夫先生，就请你回到战场上赎你的罪吧，不要让我后悔…” 接着，指令副官赦免约瑟夫，并护送回营地。受害者同伴和行刑队的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事情毕竟发生了。 在回营地的路上，约瑟夫问副官：“那个将军是谁？” “拿破仑·波拿巴。副官说。 二章 毛驴与学者 我们尊敬的法军统帅拿破伦下达了这样一个着名指令:让毛驴和学者到队伍中间去。 即要运送大炮辎重，和一些作战物资，还要去照顾175名学者和他们装载器材的一百多只毛驴和骆驼。可不是件轻松的差事。 万一赶上个阴雨天的，可倒了血霉了。大炮车轱辘陷入泥淖里，马匹被鞭笞的嗷嗷直叫也白费力。 没办法要出人帮忙。这边连推带拽，忙个汗流颊背的，那边就有人喊：“嘿！过来人哈，毛驴又不走了。” 士兵们还要帮他们拉毛驴。 而毛驴有时不走是因为负载太多而发脾气。其中有个叫里奥的化学博士特刁钻。 他建议某位少尉说：“要不让你的士兵分担一下包裹吧，我的毛驴累坏了！” 少尉也不想让自己的手下也变成毛驴使唤，但又怕被投诉。于是把情况反映给上级，一级一级反映到统帅部那里。 他们尊敬的统帅，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又下达一项手令:勒令步兵35营特米尔少校，从即刻起，听从学者团的委派调遣。 而指令转回来，特米尔又把这一神圣的使命交付给了他麾下的第二步连。 士兵们普遍心有怨言，却又亳无办法。 重获新生的步兵下士约瑟夫穿着大三号的马靴，紧紧跟在炮队的马屁股后面。 左肩扛着滑膛火枪，腰间挂了火药袋和铅丸袋。右手还要牵着毛驴的缰绳。很不幸，他恰恰是35营第二连队三排一班的士兵。 “卡特先生您好！步兵中士约瑟夫很乐意为您效劳。” 他说着，并鞠躬九十度，言语举止上体现了东方人特有的谦和。虽然内心很纠结。 他的友善也引起了毛驴主人的共鸣，同样变得和善起来。 “呵呵，我们是很好相处的，”卡特说，“说不定我们会成为朋友呢？” 不得不承认，卡特是个很随和的人，很有礼貌和休养，这一点和其它的所谓的倨傲无礼的绅士有本质上的不同。这在以后的章节中逐步会有体现。 做为一个参加过无数次战役、雇佣兵身份的约瑟夫来说，有关家乡及出身的记忆己经很模糊了。 倒不是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把一切都看淡了的缘故，而是三个月之前参加一次海战留下的后遗症。 关于那场海战，留给约瑟夫唯一的印记，是右肩头上的深褐色的肉痂。好在没什么大碍，但每次让军医换药都痛得直咧嘴。 大前晚被人痛殴之后，伤口又崩了开，出了不少的血。 对于约瑟夫英雄救美的行为，身边的弟兄们纷纷竖起了大拇指，说他是好样的。又说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或许吧，下回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的话，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话又说回来。真搞不懂，法兰西共和国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陆战军队，在海上却做缩头乌龟。总打败仗。让英吉利舰队整天追着屁股打。每一役都打得法舰措手不及、焦头烂额的。 士兵们甚至在私下里评论说，不是法军舰队实力不济，主要是用人不当。当然，这算题外话，暂且不论。 先说一下约瑟夫经历的那场海战吧。 当天在地中海靠近马其它岛的海面上。英国军舰击沉了二艘法国军舰，一艘商船改装的运输船和一艘巡洋炮舰。 战斗接近尾声之时，海面飘浮了许多具尸体，和战舰的断桅及船板。血水染红了周围三公里内的海域。 周围轰隆隆的炮战还在继续，约瑟夫所在的炮舰火药库被敌方击中，发生了大爆炸。他象沙包一样，被气浪远远甩出。然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沉船后，仍挣扎海水中的他的同伴，则遭到敌方近距离的有效射杀。他躺在一块椭圆形甲板块上，人虽未死，肩头还是挨了一枪。一个浪头过来，一个空的木箱砸中了他的头部。 从那以后，他失忆了。 缘于逻辑思维上的考虑。因为他长相象东方的黄种人，有小亚细亚人的血统，所以他必须也是东方人。 奇怪的是，他竟然会说多种语言，法语、英语、阿拉伯语、印尼方言及汉语。这在士兵中可不多见，有时他会在长官的命令下，充当翻译的角色。 还是因为人种歧视，做翻译没有翻译的待遇，让人很恼火。 一路上法军偶尔遭遇奥斯曼土耳其的小股骑兵，大都是以马枪示警不敢近前。 沿途的几个城镇堡垒，很容易就攻克了。在攻打城堡的时候，重磅火炮显示出它的巨大威力，只要找对发射仰角，一发炮弹就能把城堡厚实的木门轰得粉碎。 奥斯曼土耳其人的装备相对落后，只拥有少量的轻型火炮，及臼炮。作战时当然不堪一击。 对于抵抗者的据点，上峰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限时抢掠，即把抢到的财物按百分比分配，除上缴国库外，军官和士兵都有一定比例的分成。 属绝密信息，见不得光的。 某士兵战后私下透露，其中一役他获得了二件银器，折合成二枚金币。又伙同他人欺负了二名妇女。 另据可靠消息说，他们的大部队正在往吉萨省的沙漠地带集结。看来一场大战近在眉睫了，可是不在今天。 今晚，法军就在绿洲的边缘宿营。远处是茫茫无际的撒哈拉大沙漠。 由于之前海战损失了一些装备物资。军官和博士学者们都住进了帐篷。而士兵们只有仰躺在周围。 “嗨！朋友！”卡特博士扔过来一瓶威士忌酒，看年份是1795年。产地是法国南部某酒庄。 “请看好我的毛驴”，卡特交侍说。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没问题！”约瑟夫回答。 毛驴和骆驼在静静啃食地上的草皮。笨重的绿衣大炮泛着寒意。 晚饭吃的是烤麦饼夹腊制火腿肉片。 听说现有的粮食支撑不了多久了，士兵不用操心，那都是长官们的事情。 只要有人烟的地方，就有吃食美酒，用子弹和刺刀交换，勿庸置疑。 在帐篷附近，点一堆篝火，弟兄几个轮番喝一瓶威士忌，侃侃鬼神传说，聊聊女人，也是挺不错的享受。 倒是约瑟夫，比较沉默，时不时的一笑融合一下气氛。边喝威士忌边眺望漫天的星空。 那星空繁星点点，带给他无尽的暇想。他甚至有想作中文诗的冲动。 帐篷里的卡特博士，正和他同行的几个考古学家谈论着什么。 油灯下，几个脑袋凑近一起，翻阅埃及考古方面的书籍资料。 由于他靠的帐篷较近，能听得出，博士们对法老们的陵墓很感兴趣。并提到了黄金面具、楔形文字等字眼。 很明显，他们此番前来是想掘人坟墓的。考古倒是个很不错的幌子。这对于约瑟夫来讲，是件很缺德的事情。 他认为，凡盗墓者必将没有好下场，子孙后代都将因此蒙羞，生的孩子即使有**儿，也终落下个痔疮、肛门脓肿什么的。 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落入约瑟夫的视线。这人他认识。正朝这个方向走过来。而且，也打听过了，此人就是法军花费三十枚金币收买的埃及向导---阿拉伯人积本。 也正是前天晚在酒馆里的阿拉伯人。 “噢哦！约瑟夫先生，是您的美酒吸引了积本，情不自禁啊…” “呵呵…”约瑟夫释然一笑，并未应声，只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积本席地盘膝而坐。伸手接过约瑟夫手中的威士忌酒瓶，先闻了一闻。 连声称赞好酒好酒啊。也不顾其它弟兄的白眼，仰脖咕噜噜一大口进肚。本来泛黑的皮肤瞬间消失夜色里，只有两只眼晴闪烁着光芒。 闲聊几句，积土的语气神秘起来：“约瑟夫先生，有听说过埃及当地的一些传说吗？” “愿闻其详！呵呵…”他说。 反正也是寂寞，倒不如听听故事打发无聊的时光。 三章 诸神传说 众所周知，在尼罗河下游的西岸，即萨卡拉一带有七十多座金字塔，和许多法老的地下陵墓。 在法老们的墓穴里有数不尽的文物和金银珠宝。 那里一度是冒险家和盗墓者的天堂。我们习惯上称那里为“帝王谷”。 从行军路线来看，离那里已经很近了。 你或许不敢相信，但那的确是真的。有关法老诅咒的传说一直都有。 历年来，有很多这方面的传说，那些盗墓贼或起义者，凡是接触过法老陵墓的，终究难逃噩运。受诅咒的人要么身染怪病痛苦而死，要么被神兽吃掉。 据说，每到阴霾天气，或是夜晚，法老坟墓附近都有一些死魂灵在游弋。不言而喻，它们都是法老们的守护神。 在白天，有人曾亲眼看见一个光屁股的小男孩骑在公羊或大鹅的身上，他含吮自己的手指，咿呀咿呀的叫，那声音很是凄凉，在金字塔附近穿行。 “如果您看见了，但请你不要靠近或与他说话…”积本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一个大兵好奇的问：“那又能怎样？” “哈哈…” 积本呷了口酒说，“他会突然变大，抓住你塞进他嘴里，当零食嚼，最后吐出你的骨头来…” 众人听了反倒嘻嘻哈哈的不以为然。 积本接着说：“但到了晚间，每当新月出现，小男孩又变成了一个鹰头人身的家伙，这时的他更危险，因为他瞎了一只眼，看不清东西，所以会攻击他附近的所有人，甚至其它的魂灵也不敢靠近他。我们管他叫‘荷鲁斯’。” 其中有一个守护神，叫“塞特”，是沙漠之神。 塞特原形是长獠牙的野猪，人形的身体。在上古神话中他是“荷鲁斯”的死对头。 在一次斗殴中前者打瞎了后者的一只眼晴，后者又扯断了前者的一条腿和***。 后来“阿蒙神”把他们出现的地点做了调整，让他们很难再次相遇。 “塞特”的魔力也很强大，经常攻击过往的商旅，大漠中的沙尘风暴便是他的杰做。 还有头顶竹篮的女人耐芙蒂斯，她长有翅膀，是“塞特”名义上的妻子。与冥王有染，又和“蝎子王“携手救过他丈夫的死敌“荷鲁斯”。 积本说到这里，有人接口说：“挺复杂哈！” “嗯！这关系是稍有些复杂。传说的东西就是这样，有些时候我们宁可信其有”，积本说。 有人又问了：“这个耐芙蒂斯有什么危险吗？” 积本却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凡女人对男人来说，所能有的危险都将有…” 约瑟夫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不会懂，而过来人则默默点了下头。不过，来自大清朝的一句谚语：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有人说，人界与冥界的使者是“阿努比斯”，凡横死的，夭折的魂灵很容易遇见他。 在进入冥界的通道中，他用一杆天秤来判断死者是能下地狱或者是冥界。 天秤的左边拖盘里，是死者的心脏，另一边则是神鸽的羽毛。若心脏比羽毛轻，定入冥界，反之会堕入地狱，被魔鬼分食。 有人说埃努比斯，是塞特老婆和冥王的私生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过埃及本地的妈妈们，常常用它来吓唬自家不听话的孩子。因为他时常幻化成一条野狗，专吃死人的腐肉。 在壁画中，他是个犬首人身的怪物，只在夜间出现，凌晨消失。 有士兵提议，想听听什么是木乃伊。在埃及，传说最多的除了金字塔，就是木乃伊了。很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 积本点了点头，继续讲他的故事。 木乃伊的制造方法很简单。 法老死亡之初，尸体会被涂上防腐香料，并缠上裹尸布。然后他的内脏心、肝、胃、肾分别盛放在四个罐子里，由“荷鲁斯”的四个儿子守护。 但凡法老的棺木，同时有四到五个守护神。 而法老的灵魂就在大祭司的咒语中，钻入死神“努特”的身体，象女性分娩一样，不久会获得重生。 另外在法老棺材壁面常绘有以星辰遮身的裸体女神的形象。她就是“努特”，同时也是天空之神，她的丈夫是大地之神“盖布”。 说到这里，不能不说到一个人，她就是“艾瑟丝女神”，生育之神，唯一能反复重生的女神。 冥王“奥里西斯”的妹妹。兄妹俩曾婚配过。与冥王同为天空女神努特与大地之神盖布的儿女。 “噢！真是太复杂了，”有大兵插话说，“兄妹俩成婚，太不正常了，有悖人伦…” “可事实的确如此！”积本耸了耸肩，“诸神和法老们为了使后代的血统纯正，常常干出荒谬的事情！” 士兵们均赞成他的说法。 “嗯嗯！当然，天神也是家族团体，象希腊神话中“奥林帕斯”山上的众神一样。他们之间普遍近亲结婚，难免生下怪物一般的儿女，很不科学，”约瑟夫评论说。他在卖弄学识。 “哈哈哈…”积本笑了。 约瑟夫的话让人忍俊不上。想要喝酒。发现瓶己空。大兵们也笑了。 故事继续下去。 据说，历史上的埃及艳后，托勒密王朝的最后一个法老，同时也是“艾瑟丝”女神的化身。 她和她的姐妹“耐芙蒂斯“一样，拥有强大的魔法。她们也相对危险。 比较危险的是谁呢？是“司芬克斯”，黑暗蛇神阿拉卜的主人，希腊人管他叫“靡菲斯陀”。在圣经中称之为魔鬼。 哈夫拉法老金字塔附近的狮身人面像，就是他的原形。当然，只有冥王“奥里西斯“能制约他。 然而，最危险的还不是他，而是魔鬼的女儿。因为魔鬼有阿蒙等众神的约束，始终不能出来阳间作恶。 反而是从冥界唯一能逃脱出来的他的女儿。 我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当年“艾瑟丝女神”，把她从地狱中带出来，然后不知所踪。 “呃！她能有什么魔法，让你害怕？”约瑟夫看见他浑身颤抖，故有一问。 “这个…”积本欲言又止。 他眺望下夜空中的繁星，若有所思。耳畔静的只有篝火中的朽木毕剥作响。 “喏！”他伸出手，“你们看，她就在那个方向，只有先知能感觉她的存在…” 众人随之望去，什么也没有。 “她在那里一动不动，已有千年了，她若现身尘世，必将引起一场大灾难…”说到这里，积本起身告辞。 包括约瑟夫在内的几个人，今晚恐怕要失眠了。 四章 英国商队 此值动乱时期，埃及境内全线军管戒严。 然而，却有一支从红海登陆的商队，凭着所谓的“特别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靠走私大发战争财。 商队宿停日行，路遇关卡无数，逐渐接近内陆的重镇谢赫菲德勒。 在通往重镇的官路上，商队遇到了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最后一道政府军官卡。 道口官卡有尖木栅栏，附近有一个兵营。守卫士兵近百人，拥有一座6磅火炮。凭火炮外表斑驳的锈蚀程度来看，能判断出好久没有用过了。 值班的士兵有十几个，由一个低级军官指挥。他们所用的武器是阵旧粗糙的老“贝克”枪，即短筒火枪和滑膛火枪。 这二种枪械，明显落后于同时代。 见到有商队接近，低级军官吹响警哨，士兵们全体举枪准备。让商队雇主英国人菜昂意想不到的是，这最后一道关卡差点成为他的噩梦。 离关卡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商队雇主英国人莱昂就敏锐的嗅到了一股血腥气息。 先是看见路边若干个木架上的死者干尸，从尸休的干瘪和腐败程度能大概判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 “啪…” 已经很近了，他们又听到了枪响。莱昂拔开马车窗帷，看见有一些行人在接受士兵盘查。 一个壮汉不知什么原因，被士兵拽走，尽管他不断哀求，二个士兵架住强迫他跪下，一个士兵在他头上开了一枪。 更近了，士兵拦住了车队。十几名士兵穿过围栏，半月形举枪呈警戒状态。 商队马上出来一个人，是士耳其人向导兼商队领队，名字叫柯南。柯南与关卡军官交谈，递交“特别通行证“。 通行证上有东印度公司和奥斯曼帝国埃及行省的双重印章。 这时候，另外一个更高军衔的军官到场。 他接过下属转递来的通行证，不屑地扔掉。 随之传达了一项命令，传令兵吹响了警哨，霎时间，兵营及附近的士兵倾巢出动，人数超过百人。把商队围个水泄不通。 商队众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菜昂手下的几个保镖被缴了械。 “没问题！”莱昂自信的对领队长说。 中国有一句俗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着递给他一袋银币，他想，柯南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领队长再次与军官交涉，但军官不为所动，把钱袋打翻在地上，并敕令士兵检查商队货物。商队众人排成一列等待搜身。 这一刻莱昂的脸都绿了。因为他明白，货物全部是违禁品，一旦见光，他们有可能横遭杀身之祸。 他跳下马车，以极友好的姿态迎向土耳其军官，操着不熟练的土耳其语大声说到：“请不要这样，朋友们，我与你们的长官克里特曼将军是好朋友…” 说着，走到军官跟前，士兵们也停止了动作。 “嘿嘿！马木鲁克！” 军官桀笑着说了一句话。 但还是伸手接过金币，当着菜昂的面倒在手里，一枚枚金币顺手指缝掉落地上。 见者惊出一身冷汗。 “马木鲁克”什么意思？凭菜昂对埃及政府的大致了解，知道了土耳其辖下的政府实际上分二大派系。 哪二大派系呢？一派是革新派，另一派即由祭司、贵族皇室成员组成的保守派，即“马木鲁克”。 二大派系常年发生战争，此消彼长。 在法军入侵埃及之前，保守派刚刚取得阶段性胜利，已经把握国家政权。 这一状况在法军被驱逐出境之后，才由革新派领袖穆罕默德.阿里彻底肃清保守派势力，建成统一的准资本主义国家。 然而不幸的是，关卡军官恰恰是革新派中人。菜昂提到的那位将军、大人物，是“马木鲁克”政府中的高层，亦是莱昂父亲的私交好友。 特别通行证就是通过这种关系加贿赂得到的。 两派势同水火，本来形式就不明朗，你再提及他们的政敌，你说还有好果子吃吗？ “我怀疑他们是奸细！”军官冷笑着冲低级军官一挥手。 低级军官马上喝令:“全部逮捕！” 菜昂无奈的低下了头，并随众人双手举过头顶抱头。 领队长柯南打算再次交涉，反遭低级军官和士兵的一顿毒打。 而士兵在搜查过程中则有了惊人的发现，他们发现了二十辆马车中十九辆有违禁物品。整八百支英国造新式来福火枪，及弹药配件等等。 全体士兵和军官都大喜过望，意外劫获一笔横财不说。从上到下升职加饷是必不可少的了。 就这样，莱昂等人被压解到谢赫重镇北郊的监狱。 随之，驻重镇的驻军本部当即发布关卡军官的升职公告，并计划三日后对莱昂等人二十六人全部枪决处理。 在谢赫镇的监狱里，商队人犯受了不同程度的拷问。由谢赫镇的首席执行官、监狱长还有荣升少校的关卡军官组团坐堂庭审。 首先，关于抄没的钱财和走私武器数量上存在很大争议。原本抄没的钱财金币四百二十枚、银币一千六百四十五枚等，到庭审方变成了金币三十枚、银币四十五枚;来福火枪八百支变成了一百二十支。 关于数量，商队每个人不管知底细与否，都要在案宗上签字画押的。 说不对会遭到各种刑讯逼供。不过没关系，庭审方会给你相关提示，只要按他们的套路走，起码少受皮肉之苦。 还有，此次走私交易对方的姓名，尽管是化名，加上此行的目的地的信物或暗号，只有莱昂一个人清楚。 入狱第二天，菜昂被灌了辣椒水，感觉不太好。出于原则上的考虑，菜昂没有说。 他提出要见英国驻埃及方面的大使，提出严重抗议。但没获批准。 好在是英国与埃及方面一向修好，目前是战略合作关系。再审时庭审方态度已经相当的缓合。但还是拔掉他一个指甲。 由于没有口供，庭审方决定把处决人犯时间延后。 每次审讯结束，所谓的执行官，一个虔诚的***教徒，都会说：“愿真主保佑你！莱昂先生！” 菜昂第一次回敬说：“对不起！我是个基督教徒。” 话一出口，便遭来行刑手一顿鞭笞。后来再有类似的情况，他选择了沉默。 这时的日期是1798年七月间，法国军队开始进攻埃及。 他单独关押在一个牢房里。左边牢房是一群死刑犯，右边的是他商队的伙计。 在狱中第七天晚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菜昂悲痛欲绝，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 想要撞墙怕痛，只好把燕尾服后襟扯成几条，看能不能结成根绳索，好来上吊自杀。 死刑犯那边有人说了：“嗨！老兄，身上还有值钱的东西吗？麻烦你临死前抛过来。” 随即引发一阵怪笑。 商队这边有个保镖喊：“快住嘴！蠢猪！让你住嘴听见了吗？” 那边死刑犯一听激起了群愤，因为当地埃及人普遍信仰***教，说蠢猪等于是在污辱他们。 于是，二边隔着菜昂的牢房开始互掷东西。土块破鞋什么的飞来飞去，有几次砸到了菜昂身上。他头半夜一直在做双方的调停，暂时忘记了他所要做的事情。 第八天，案件审讯有了新进展，因为商队中有人供认说，接货方曾交给雇主一枚绿颜色的徽章做为信物。而信物的下落只有雇主莱昂一个人清楚。 得到消息的狱警马上上报，监狱长重新提审。 刑讯室里，莱昂无力的低下了头，他供认说徽章就藏在金币袋中，已经被罚没了。 通过口头描述徽章的样貌，是一枚椭圆形绿色骷髅头叼百合花图案的徽章。监狱长一听，脸色突变，显出很惊恐的样子。 他急匆匆走之前，吩咐手下，押解人犯回牢，要好好招待，并重申，一定要贵宾待遇。 五章 新月教 莱昂有些搞不懂，一个小小的徽章，能使监狱长的面部五官扭曲变形。 或许，他货物的买家有很大的势力，在政府或军界的高层也说不定。绿色的徽章代表什么？如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埃及某个名门旺族的族微。 随着时间的点滴流逝，神秘买家的谜底将逐步揭开。 在当晚，狱卒给商队众人送来了丰盛的晚餐。牛扒、奶酪和面包，还有红酒。菜昂等人深感意外。 领队柯南与送饭的狱卒搭讪时得到了一个意外消息。又通过木栏告知了雇主菜昂。这消息让莱昂等人均感觉匪夷所思。 原来，就在二天前，谢赫城的执行官在内的所有军政官员，均接到一封有绿骷髅叼百合花印章的恐吓信。 恐吓信威胁说，如不无条件释放商队及货物，他们将釆取报复行动。 接到信的大小官员们商议后认为，是商队漏网的同伙假借某恐怖组织的恶做剧。 于是他们加快加大了刑讯逼供的力度，想迫使商队坦白同伙的藏匿地点。 孰料，当天下午他们又收到了一些木箱，木箱里有十三具失踪士兵的头颅。 不仅如此，于昨日午时，执行官的家眷七口也遭到了绑架。 今早提审莱昂之后，狱方经过申请又在金币里找到了徽章。 至此，谢赫镇的大小官员们才知道，他们捅了一个大马蜂窝。 关于这个恐怖组织，据说起源于古代埃及的托勒密王朝。名字叫“新月教”。 “新月教”先前是绿色百合花的标志。他的现任领导者从海盗船旗帜得到的启示，改为骷髅叼百合的标志。 菜昂只是听说过，但所知甚少。“新月教”的活动泛围甚广。苏丹、叙利亚、埃及、阿尔及利亚、刚果、黎巴嫩，欧洲的部分国家和阿拉伯半岛一些国家均有他们的据点。 他们专门进行破坏和恐怖暗杀活动。也无怪埃及方面的军政官员谈虎色变。 一切都在恐怖组织的掌握之中。通过谈判，双方约定，在尼罗河两岸交换人质。 谢赫政府军在东岸，而“新月教”则在岸西。 双方的交换条件是，政府军必须释放英国商队人员及清单上所列的货物。而恐怖组织也要释放被扣压的谢赫镇执行官的家眷、二十二个其它官员家眷，以及一些士兵的遗体。双方通过船只输送。 次日，也就是菜昂先生入狱第九天。于早七时一刻，狱方释放在押商队人员。 于八时二刻乘车抵达尼罗河西岸。双方交换人质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过了河，莱昂一行近三十人看见了一群有数百名之多的蒙面骑兵。即所谓的血腥恐怖份子。按要求，莱昂等人也被蒙上了面。蒙面是怕认出路来。 过了不知多久，莱昂还是感受到太阳的炙热和热浪卷起的风沙。 估计是恐怖份子的营地就隐匿在沙漠中的某个角落。 一行人辗转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终于，马车停下了，商队众人获准摘下了蒙脸布。 一个穿白袍的老年男子欢迎了他。领路的蒙面汉子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领袖菲利德曼！” 先来一个拥抱：“愿真主保佑你！”菲利德曼说，“请代我向你的父亲问好！” 莱昂在他怀抱里感受到了亲人般的温暖。 “真主也保佑您！”莱昂回礼说。 “可惜了！父亲托我给您来的古巴雪茄和朗姆酒，被政府劫获了”，莱昂歉意的说。 菲利德曼表示理解。他与莱昂的父亲是老相识，交往超过了三十年。 在莱昂幼年时，曾在公海的货船上见过菲利德曼，对他浓密的络腮胡子，印象深刻。 看得出来，他们的营地是建在一处绿州泉水池的周围，面积不大不算小。植物都是那种抗旱的半人高的灌木丛，有些树也不太高。 因为离水源近的缘故，能看到一些小生物，蝎子、甲壳虫、四脚蛇什么的。在人们的脚下穿行。 有上百个和黄沙一样颜色的帐篷散落在绿洲当中。 在中央最高的一棵榉树上，有他们的了望台。 在这里，男女老幼过着他们祥和而简单的生活，一点也没有恐怖的迹象。 一群小男孩小女孩好奇的围着菜昂等几个外国人转。大人们喊孩子们回去，怕搅扰到客人。 相反的，他倒是十分喜欢孩子们。好象他的其中一辆马车里有一个包裹，里面有糖果麦芽糖，叫保镖取了来。 打开包裹，便引得整个营地孩子们的大骚动。 菲利德曼亲自给莱昂等人安排了帐篷。晚上有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有酒和烤全羊可以吃。欢闹了大半夜。关于牢狱之灾，莱昂不想多说，只是十分的感谢。 翌日，买卖双方开始了交接。按清单要求，莱昂交付八百支新式英国造来福枪，短枪七十五支，铝弹五百公斤，优质火药二十桶共计一千五百公斤。 查收完毕。由莱昂的保镖查基开始试枪。 莱昂介绍说，目前在战场上，英国军队刚开始普及这种装备。 因为枪筒上有来复线的设计，使火枪的射程，和精准度大幅度提升。远远超越目前法军所装备的滑膛火枪。 但它唯一的缺点是装弹药时间稍长。 而法军用滑膛枪的目的和特点是，靠人数上的优势，支撑强大的火力网，短时多次发射。并靠炮兵来弥补射程上的不足。 不过，依靠新式枪械，仍可以采用法军的三排制射击队形。 当然，菲利德曼还是喜欢来福枪，喜欢的爱不释手。 莱昂手下，号称“神枪手”的查基，步量了一百码之后站定。 另一名保镖递给他一支填好弹药的长枪。查基举枪瞄准三秒钟。 “咣“一声枪响。 百码外的玻璃酒瓶应声成为碎片。周围随之一片欢呼。这是滑膛枪所做不到的。 “亲爱的朋友们，我们可以实弹射杀，这样更具有说服力”，菲利德曼说着击了二下掌。 几个枪手押解三个俘虏出来。这三个俘虏其中的一个还被缝上了嘴。 在新月教基地的几天中，莱昂头一次发现这种不和诣音符。 看刽子手处决人犯屡见不鲜，但为什么要缝上他的嘴？莱昂侧面问。 菲利德曼的手下接过话茬说，因为他说他父亲是xxx，并想强行兼并我们在西岸的一片农田。 “我们不管他父亲是谁，敢威胁并无视我们的存在，其结果必然灭亡”，该人说。 莱昂无语，心想他们或许是对的，但对于以暴制暴的做法不能苟同。 对于上述种种情况，他没有发言权，子承父业，只是一个靠走私起家的商人。 “啪啪啪…” 接连三枪，三个人犯均中要害，倒在血泊之中。周围响起一片欢呼声。 菲利德曼竖起了大拇指。 所谓的酬金，是新月教组织网罗的一些埃及古代文物。清单共计二百三十一件，装有四十个木箱。 救了你人，又救了你货。反而给你货款。世间哪有这种好事儿？这主要看在莱昂父亲的面子上。 为了表示感谢，莱昂提出只要原定文物的一半。 经过商榷，由莱昂的保镖训练新月教的枪手，为期二十天。 二十天之后，再由新月教组织人马，协助护送商队，至红海沿岸港口为止。 六章 考古学家 大决战终于拉开了帷幕。二万多法军面对十万奥斯曼帝国“马木鲁克”军队，毫无惧色。 在拿破伦亲自指挥下，二千门大炮起到重要的作用。 中程、远程火炮打消奥斯曼骑兵团的十余次冲锋。沙地上横七坚八堆满了尸体。 用望远镜眺望硝烟中的战场，拿破伦骄傲的对他副手柯莱柏说:“哪怕再给他们多一倍的兵力，我们也能轻松打掉！” 就在金字塔群附近，两兵相接，炮火连天。 “马木鲁克”军团的火炮阵营很快被打乱，并且火炮射程远远不及对方。 想拉近了打，却在移动过程中被法军炮弹准确摧毁。 他们只有依靠人多势众，骑兵冲锋，步兵垫后，进攻强度达到最大化。 骑兵团兵马在炮火中大部份难以幸免。约瑟夫在军中木然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见被炮火撕成几截的尸体和血雨，漫天飞舞，再重重落下。 是的，这场景己经司空见惯。 约瑟夫的连队，暂时编入了第十七炮兵团。他的工作就是给炮手运送并装添炮弹。 炮弹是一个重达四十八斤重的铸铁球。 先往炮筒里装火药，放入铁球，再往后屁股上的炮眼中插上火焾儿。一点就响。 “轰！轰！轰…” 响时惊天动地，约瑟夫这一天过后，落下了耳鸣的毛病。 奥斯曼骑兵先头部份己经很接近了。法军步兵则采用了“线形战术“，是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发明的作战方法。 即把士兵分成三列，第一队射击，第二队预备，第三队往火枪里装火药和铅弹。 三排士兵射击、预备、装药，如此反复。若是有人倒下了，立刻有后备士兵顶上空缺。 密集的火力网和坚定的阵容，发挥了它最大的杀伤力。法军最终以牺牲三百多名士兵为代价，击溃了对方的十万军队。 有着五千年历史的的金字塔就在眼前。不可否认，它的雄伟、壮观、建筑设计的严密和工程接洽的牢固程度，堪称人类建筑史上的奇迹。 这里位于开罗以南十多公里，有早期的阶梯型金字塔，和中后期金字型建筑。大大小小计七十余座。 在金字型建筑中以胡夫金字塔最为闻名。因为它最高规模最大。 在打扫战场之际，拿破仑和一群军官在金字塔下面仰望，叹为观止。附近是胡夫儿子哈夫拉的金字塔。大约比前者低八米。 法国人对哈夫拉比较感兴趣。因为，据欧洲考古界传闻，说是法老哈夫拉的地下宝藏就埋藏在此。 以卡特为代表的考古专家团已磨拳擦掌、跃跃欲试了。整个世界都在关注他们。 在法军一气攻克开罗之后，部队继续开辟新的战场，殖民埃及指日可待。而考古发掘计划也全面开始。 在开罗市区有一幢二层土木结构的小楼，做为考古专家团的大本营。享有盛誉的埃及大学就在附近。 一切都亟待安顿，约瑟夫和队友们负责搬运专家们的书籍、器材和行李箱。 他们的动做也吸引了一些大学生和教授的围观。西班牙藉的留学生津门就是个考古爱好者，积极的参予者。 在车队没到位之前，楼梯有几个大兵在休息聊天，津门友好地递过去一包香烟，就这样他们认识了。 约瑟夫对他印象极好，并许诺介绍他和他的几个同学给考古学家认识。 一楼走廊里，木制地板被踩得嗝吱嗝吱直响，约瑟夫扛起一件大木箱有些力不从心。 津门也来帮忙。 木箱缝隙有蒲草露出，估计是一件文物。拨开蒲草看见一块长方形石碑，有一米多长，三寸来宽，重约40公斤。 “噢！老天！是块石碑”，津门惊叹到，“有象形文字啊！” “请小心！里面的东西很贵重！”考古学者卡特恰巧经过说。 他介绍说：这就是举世闻名的罗塞达石碑，要轻拿轻放！” 据军中流传，这块石碑是法军少尉布萨发现的。发掘地在尼罗河入港口小镇罗塞达，因此得名。 石碑上刻有希腊文，和古埃及文，是古埃及法老拖勒密五世的即位诏书。于公元前196年古希腊亚力山大帝国殖民时期制作。 罗塞达石碑对埃及考古方面产生过巨大的影响。 因为碑文中象形文字，即“圣书体“、埃及草书即“通俗体”、古希腊文三种语言，为考古学家们翻译古埃及文字提供了重要参照。 说罗塞达石碑是埃及考古史上的里程碑，并不为过。 卡特也在一侧帮忙擎着，生怕箱子里的东西有什么闪失。 “请搬到这个房间里”，维特指向一个比较宽敞的房间，直搬到指定的位置。 “您好先生！我叫津门…”没等约瑟夫开口，津门先自我介绍说。 “噢！你好，朋友，卡特礼貌的说。 二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得知津门是考古学的留学生，卡特很感兴趣，因为他挡不住崇拜的目光。还允许他和他的同学前来参观，并当免酬的考古自愿者。 “请问先生，明天我们要到帝王谷发掘金字塔吗？”约瑟夫问卡特。 他这样问是因为大兵们都想休息一天。 “帝王谷？！不，你错了，约瑟夫，真正的帝王谷在南方，在底比斯附近…”津门抢先答道。 卡特点头表示赞许。 “哦！看来向导的话是并不可信的，约瑟夫心想。 卡特告诉他，明天的事等候通知吧。 不过，稍后他们便接到驻开罗本部刚下达指令，说是考古团将在后天起程，去金字塔群进行考古发掘工作，各相关单位要做好准备。 另外，士兵禁止单独出行，外出分组或结伴，因为己经发生了三起有预谋的恐怖袭击事件。一名士兵失踪，三名士兵被枪杀。 次日，约瑟夫和两个同伴，里斯卡、米勒，赶了一辆毛驴车外出采购必须物品。 在小楼下面，巧遇津门和他的几个同学。一个男生和三个女生。 他们说对市集地形很熟，很乐意当向导。 哦！那再好不过了。 里斯卡赶车，米勒和约瑟夫拿钱和物品清单。同学几个坐在板车上，在开罗的集市上行走。 聊天当中，约瑟夫又认识了几个新朋友，土耳其学生佳木，英国女留学生玛丽和梦娜。约瑟夫对奥地利女留学生苏术颇有好感，因为她的眼晴是蓝色的，象蓝宝石一样好看。战争并没有改变这里多少。市集繁华依旧。 按清单罗列的物品，买了十根铁钎，还有木把锹，铁镐什么的考古发掘用具。 还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约瑟夫在几个女生的帮助下和小商贩们讨价还价，省了一些钱。约瑟夫想，省下的钱或许请女生们喝点什么。 另两个同伴则极尽谄媚能事，隐藏掉身上粗鲁的部分，竭力表现象个绅士。或是口若悬河吹牛皮，逗得女生们咯咯直笑。 约瑟夫知道两个家伙想要干什么。 七章 少女贝塔 莱昂和他的商队，在新月教大本营基地的这些天，很快就融入这个令人愉快的大家庭中。 神枪手查基，有计划的训练基地的男人们射击，只要超过12岁的男人，无一不在训练如何杀人。 另外，在莱昂的倡议下，还开展了植树造林活动。筛选了三个抗旱易成活的植物植株，在绿洲边缘栽种，并采用移植灌浇的方法。目的是为了与沙漠抗争，扩大绿洲的面积。 菲利德曼对此大为欣赏。 等商队离开的那一天，他们移植的灌木全部成活。为绿洲增加了十分之一的土地面积。 在基地的第七天，菜昂应邀前往开罗参观新月教的红堡。 红堡位于开罗东南近郊十公里处，是新月教的另一个重要据点。外墙及建筑以赤色为主色调，远观象火一样红彤彤。 外墙筑有碉楼，并有方形的射击孔。 正门有吊桥，深水渠环绕四周。水渠中不时有鳄鱼探出水面。 除了固定的岗哨，还有成队的枪手巡逻。防守可谓是戒备森严。他们的领袖菲利德曼很喜欢这里，大部分时间是在这里渡过的。 据说，他还有一个公开的身份。人称菲利德曼伯爵，他的手下也这样称呼他。 有内幕消息说，他以恐怖手段世袭了奥斯曼某贵族大公的爵位。传言虽未必可信，但绝对没人敢深究此事。 但这个谋得的爵位足可支撑红堡的存在，与“新月教”组织的运行。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一行人加上菜昂和领队柯南快马加鞭近二天时间才赶到目的地。 在路上他们遭遇溃败的奥斯曼帝国士兵的行军队伍，伤兵占多数，向南逃窜，与之擦肩而过，竟然相安无事。 可是，莱昂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他担心己经打响的战事，影响商队返乡的路程。 在红堡，菜昂遇上了令他心仪的女人。在中厅台阶前，一个身着湛蓝纱质束腰的，长裙面蒙黑纱的少女引起莱昂等人的注意。 她向小鹿一样蹦跳着喊着“父亲！”，扑入菲利德曼的怀抱。声音如银铃般悦耳。 菜昂不由得整理了一下领结，端正一下礼帽。 女孩的肤色比黄种人要白，裹在黑纱里的秀发，顺两肩流淌至腰际，典型的波斯少女装束，面纱饰有麦穗形流苏。 明眸微转，女孩瞥见有客人，似有不悦:“法国人？！” 莱昂听不懂她的语言，只感觉女孩的眼睛好美，清澈的如一泓秋水，马上浸润到他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心下还暗自揣测，神秘面纱下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呢？是否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女子拥有惊世骇俗的美貌？ 还有一股茶花的香气在女孩身上漾出，教人陶醉。 “呵呵呵！” 菲利德曼笑着介绍：“这位是英格兰绅士菜昂先生，我现在的好友和生意伙伴…” 然后又用英语说了一遍。莱昂马上摘下礼帽躬身致意，刚要伸手，转而又打消了吻手礼的念头。他知道人家不兴这个。 由衷地赞叹说：“你很美丽，女士！” 少女懂些英语，轻声说：“谢谢！我叫贝塔”，她说。 一行人进了大厅，按主次先后落座。菲利德曼仍旧以英语说话，为的是让客人听懂。 他调侃的口吻对女儿说：“呵呵呵，贝塔！看来你对法国人成见很深呢？” 贝塔回答说:“是的，我恨法国人！” “哦！” 做哥哥的一眉头一皱:“此话怎讲？” “没什么，我自己的事”，贝塔好象要打哈欠似的，“我累了，你们聊…” 她甩手走了，侍女也跟随出去。莱昂的目光直送到她消失。 在红堡管家科里特的引领下，莱昂一行人参现了红堡。这个带有***建筑风格的城堡，让他很感兴趣。 每一座塔楼和房间上面，都有椭圆形尖顶似的穹顶。穹顶上有弯月形的标志。每扇门上左右，都有伊兰蝌蚪形的文字。即《古兰经》中的醒世真言。 当天厨子宰子一头牛。 莱昂等人和伯爵、贝塔和伯爵后来的夫人，在一张长方形的木桌上用餐。由于受欧州饮食文化的影响。伯爵一家也用餐具刀叉吃饭。 餐刀和叉子，高脚杯、连盘碟和烛台都是银制的。桌上除了分拔成盘的牛扒，还有尼罗河的鲤鱼、有各种新鲜的水果。 酒是纯正的自酿红酒，饮尽后汁液仍挂杯的那种。 看得出来，红堡的生活很富足。莱昂发现，贝塔好象有心事，一直闷闷不乐。只有伯爵和夫人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 翌日早晨，侍女报告说少主人贝塔失踪了，并且武器库缺失了二把短枪和一柄短匕。 主人菲利德曼不免忧心如焚，搜查了红堡及周边二公里内的每一个角落无果。 经查问才得知贝塔有可能去了开罗。因为自法军攻占这几天来，也就是菲利德曼伯爵回来之前，她曾失踪过一次。 就在前几天，她还私下对侍女扬言说过，杀几个法国人出出气。但并没说过因为什么。 伯爵把线索逐一屡顺，终于明白了女儿的去向。 怎么办？没办法，为了他唯一的这个亲人，他溺爱的女儿。他只有亲身前往，虎口夺食。 和几个心腹手下商定之后，决定分三批手下出发，清一色短枪加匕首。此去已注定凶险异常。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放下吊桥，平民装扮的人们牵马而出，后面菜昂和手下柯南也出现当场。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少的我菜昂呢？”菜昂踌躇满志地对红堡主人说。 “呃！好！我们老家有句谚语，叫：患难见朋友。难得菜昂先生这样仗义！伯爵很是激动。 “那就劳烦先生了，只不过…“伯爵欲言又止。 因为他明白，英国人是法国人的宿敌，如果带上他将在法国占领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有明说了，先谢谢莱昂先生的美意。 菜昂领会，无奈返回红堡。 待伯爵等人走远，他心下纠结到不能纠结，真不想错过英雄救美的机会，如果贝塔此一去与其成永别，他将悔恨终身。 八章 向导积本 上级又来了新通知，说是考古团的出行准备工作再延迟两天。 而约瑟夫和同伴们则被编入考古队警卫排。也就是说毛驴车夫另有了人选，不需要士兵了。招募了一批当地的埃及劳工。 他们42名士兵负责安保巡逻工作，由卡门少尉指挥。 原本打算约苏术去郊外踏青的，因工作调动的原因而未能如愿。 回想头天前，约瑟夫和里斯卡、米勒一样都满怀甜蜜。里斯卡还在概叹，怀念玛丽的热吻。 米勒在一边揶揄地说：“算了吧老兄，咱们不是一路人，她们和教授们才是一个级别的…” 这话同时也是让约瑟夫听的。不错，他们只是普通士兵，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能有什么地位？在有身份的人的眼中，他们是炮灰。 果不其然，当约瑟夫等人再见到津门和他的同学时，有了更深切的体会。 除了津门迫于脸面和认识的大兵点了点头，其它男女生象从没见过他们一样。经过时高傲地昂起小胸脯。包括和里斯卡接过吻那个玛丽。 要说津门这个学生也真不简单，他弄来了埃及大学考古系的介绍信，上面还盖有校方和军方的双重印鉴。 也就是说，凭介绍信他可以参观考古团的驻地和藏品，并参予考古发掘工作。 而士兵们的权限，只在防区关卡边界以外，小木楼新订了一块牌子:闲人勿入。通常只有负责通报的士兵才可能进入。 今天，卡门少尉在专家楼后面的平房，即小礼堂训话。 士兵们全体站立，卡门少尉神色凝重的传达了军部下达的一糸列指示。该说到重点了，他面前有一张小方桌，桌上堆了一堆藤条把牛皮丝编成的皮鞭。 他说：“对待象牲畜一样的人，我们就应该象对牲畜一样对待他们…” 说着拿起皮鞭扳弄着，之后又在武装带上抽出军匕，霍地插在方桌上，脸上尽显暴戾之色：“必要的时侯让他知道厉害，象宰牲口一样去宰杀他…” 卡门所说的他们，是指做为考古发掘的一些重劳力。当中有战俘和掳掠来的平民。 士兵们的首要任务是管理，并监视他们。 稍候，士兵们上营地外，将劳工全部集中。先逐一搜查，看看他们身上有无违禁品，及身体的强壮程度。 再具体的接姓名登记在册。对于某些危险份子，例如身强体壮经核对是战俘身份的，要在脸上打下烙印，还要戴上脚镣手铐。 炭火盆烧得正旺，烙铁烧红。卡门少尉命令说：“约瑟夫，你来执行吧！” “噢！” 尽管他很不情愿，还是拿起铬铁把手。劳工们很配合的排起了长队。 第一个劳工被士兵摁住头，探出前额，一烙铁下去“滋拉”冒出一股青烟，同时还有一股焦糊味。劳工呻吟起来。 这种味道让人反胃，至少有那么一个月，约瑟夫一接触肉类便想作呕。 每烙一个人，他内心便跟着悸动，直到麻木。看着一张张因痛苦而痉挛的脸，他感受到对方的无奈与愤恨。 他甚至在想:为什么人与人要以这种方式相遇？ 当日下午，约瑟夫又值了四个小时的岗哨。换岗之际，接岗的大兵递给他一个纸条。纸条上用漂亮的法文写着: 亲爱的约瑟夫，日落后请到中央三道街的仙泉酒馆一叙。 您最忠诚的朋友积本 落款没有日期。知道老朋友的消息，让他喜出望外。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早，想同邀里斯卡和米勒前去，但二人值班腾不开身，于是请了小队长威廉同去。 为了安全起见，二个人带了火枪。步行到那里需要半小时左右。 在仙泉酒馆门口，有几个妓女在招徕客人，与往来行人打情骂俏。 威廉很喜欢这里，一来便与其中的一个大胸妓女搭讪。 酒馆不时有人出入，也有军官相携打扮入时的美女招摇而过。 没等进去，身穿军装并一脸络腮胡子堆笑的积本迎了出来，先来一个拥抱：“您最近好吗，约瑟夫先生？” “我很好，积本先生！”约瑟夫回答，并介绍了顶头上司给他认识。 积本随之敬了个军礼。 酒馆里间早已订了位置，三人相继落座。 威廉提议召几个陪酒女郎，积本豪爽的答应了。 俗话说得好:宴无好宴。 约瑟夫内心一直在打鼓，凭他对积本的了解，一定是有事相求，否则他不可能出那血。 先点了一盘糖渍栗子，和几盘约瑟夫叫不上名的点心。尝了块点心，味道还不错。 酒馆领班又叫来了三个陪酒女郎，一个浑身缀满红白羽毛的妖娆女子紧贴威廉队长坐下，后者用他的粗手拧了一把女子粉嫩**的大腿，搞出了一声尖叫。引起同桌几人的哄笑。 寒暄了几句相互敬了酒，积本慢慢的道明了来意。并且，他很乐意约瑟夫的顶头上司也参予进来。 原来，积本以前是军方的向导，现在，转行做了考古队的向导。并且一直受到重用。 他是以翻译和向导的身份吃这行饭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约瑟夫隐约地感觉，他先前的职业似乎是盗墓贼亦或是古董商人。 言谈中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在考古队笼络一些人，在出土文物上大做手脚，再中饱私囊。 另外，对于士兵们的苦衷，积本很了解。 “请问威廉先生，即使在战场上您毫发无损。等退役之后靠点有限的军饷，除了医治战争带给您的伤痛，您还剩下什么呢？” 士兵都是有灰色收入，但都经不起花天酒地和长官的盘剥。 他的话语非常婉转含蓄，但寓意明显。想他人之所想，急他人之所急，叫二位大兵唏嘘不已。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在一起合作成为了兄弟，也说不定？”积本说。 又喝了些酒，积本说他在前边的旅店要了房间，谁累了可以领女人去休息。 “噢呵呵！戚廉正有此意”，和妖娆女郎相拥揽腰而去。 酒桌上另二个女郎还在，也是媚眼朦胧。看积本还在亢奋当中，还要喊侍者上酒，约瑟夫连忙摆手阻止。 “万分感谢积本先生美意，老弟我真喝多了！”他说。 “哦！那好吧！” 又说些什么“照顾不周”一类的抱歉话。 说话间，积本神情逐渐呆滞起来。 “嘘！你听，那边有声音…”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东南方，“她的呼吸使大地在颤抖…” “什么？“约瑟夫笑道，“您醉了积本。” 约瑟夫和二个女郎认为他在故弄玄虚，感觉很好笑。 “喏！你再仔细的听…” “我家只有一块地，地上长满了紫丁花。我要扎一个紫色的花环，送给你我可爱的姑娘…她在唱给他的心上人听，可惜…” 积本神经质地表情十分滑稽，唱了一段不知名的歌谣。 约瑟夫只听见周围嘈杂的靡靡之音。对歌谣没什么兴趣。 “啪…” 不过远处的一声枪响，还是引起他的警觉，尽管声音传到这里已经不大。 他下意识的问:“旅店在哪儿？” 积本仍在胡言乱语，其中一个女郎接道:“出门右转50步。他听了稍加判断，喊了声“威廉”，拎起滑膛枪便夺门而出。 q 九章 威廉之死 约瑟夫刚出酒馆，就听见女人歇斯里底的尖叫声传来。 “杀人啦！救命啊！…” 街上行人也纷纷躲避。 旅店门口，再往前十余米的地方。灯笼映照下，地上有一小摊血迹。 他看见威廉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提着短枪踉跄前行。想追击凶手却无能为力。 而那个妖娆女人在后头一个劲儿的尖叫再尖叫。 随之而来的警哨声，也此起彼伏。附近巡逻的警卫，正往这个方向集结。 “队长！出什么事了？”跑来的约瑟夫关切的问。 而妖娆女人还在尖叫，看来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挥手赏了她一记耳光，叫她住嘴，不然会叫到天亮。 女子怔立当场。 “杀了他！约瑟夫，快…”威廉指向前方，呼吸有些急促。 约瑟夫抬头望去，见月色中的长街尽头，一个黑影正逐渐淡化。 他跟本来不及思忖，抽出腰间的火枪，立刻追了过去。 他亲眼看见黑影一转进了一个民巷，消失了。约瑟夫跑近了，累得气喘吁吁。 而黑影又冒了出来，向另一个巷子跑去。估计是个死巷子没路可走，白跑一趟。 这样反倒是拉近了距离。 “站住！再跑打死你！”约瑟夫边追边喊。举枪瞄准。 二人相距只有不到三十米，凭身影判断，凶手可能是个女人，因为女性跑动时，臀部扭曲的比较突出。 凶手体力不支，越跑越慢。相信不出二分钟就会被活捉。 她突然停下脚步，猛的回身一扬手，“啪!“一声枪响，火光从约瑟夫右前方二尺外穿过。 好烂的枪法！不过也惊出后者一身冷汗。 他还发现，凡是凶手经过的地方，都会有一种鲜花的气息，象茶花，不，是紫罗兰。 在一片高墙附近，凶手又失去了踪影。约瑟夫端起枪，趁月亮的光线开始搜查。 墙下堆有附近居民家的杂物。 当紫罗兰香气再次钻入鼻孔，他警觉的抬枪向西南的角落瞄去，但为时己晚，一支短枪正抵住他的左太阳穴。 “呃！敢动我就打死你！”女人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喘着粗气。 “把枪丢在地下…”女人又以命令的口吻说。 约瑟夫心下一惊，但感觉顶住他的枪口尚有余温，凭他军人的直觉，及对方逃跑时的动作。进而判断，短枪应该是发射过的。也就是说凶手在逃跑过程中并未来得及上弹填药。 如所料不差的话，她身上还有另一支发射过的短枪。于是晒然一乐，马上掉转枪口直视凶手。 “小姐！请不要拿没有装弹药的枪吓唬人…呃！这样是很不礼貌的！”约瑟夫笑道。 语音中透露出一种法式幽默，拔开女人的火枪。没弹药的火枪不如烧火棍。 他可以随时扣动扳击，将对方枪毙。但缉拿凶手是主要的，可怜的威廉，不能这样白白的流血。 “你袭击了我们的军士长，我现在以法兰西士兵的名义逮捕你，请跟我走一趟吧…” 月光正照在约瑟夫的脸上，女人背对月光。使他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不过能肯定凶手蒙面的。 “是你！”女人惊呼。 没等约瑟夫反应过味来，黑暗中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说的是英语：“那你猜一下，这支枪是不是有子弹？” 与此同时，另一支枪顶上了他的后脑。约瑟夫自觉的扔掉火枪，双手举过头顶。 女人惊喜喊出来：“是莱昂先生吗？” 枪手并不否认：“看来你很配合！嗯！很好，对…不要动！” 好象也就脚前脚后的功夫，旁边又多了几个人，至少有七支短枪指向约瑟夫。 他听见女人喊其中一个人“父亲”。叫父亲的人并未理会，只催促莱昂动手杀了士兵。 要用刀，因为枪声会吸引更多的士兵。 有人递给莱昂一把短刀，月光映在刀面上，显得那么的刺亮。 约瑟夫没有绝望，正在积极的想办法。经验告诉他，这些人不敢开枪，想逃跑分分钟的事儿。顶天能被划上那么一刀。 不过，隐约中他听见女人在向父亲求情，说不要杀这人，放他一条生路吧，又说了几句什么，反正是听不太清楚。 他迷惘了，这女人是什么意思啊？！他无暇思索，因为有人在他后脑重重敲了一记。 等他醒过来时，感觉头部混混噩噩的，除了脸露出在外，整个头被纱布裹个严严实实。 “我这是在哪儿？” 他自言自语。另一个病床的老兄搭话说，“这里是病房啊老兄，你睡了二天二夜…真的！” 他又补充一句：“营部医务室病房，老兄！” 说话的人叫阿布，是个负伤的少尉军官，在最近的一次战斗中失去了左脚。 他说他听说过约瑟夫，是那个被拿破伦将军特赦的人，大家都羡慕你的好运气。 还有他勇斗恐怖份子的事迹都传开了，估计能得一枚荣誉勋章。 真的很棒！尤其是受女护士的崇拜。她们这二天一直在谈论这件事。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有名气。 “唔！” 出于礼貌，阿布每说一句，他都会唔一声。 回忆当晚发生的事，仍历历在目，当得知威廉队长伤重身亡时，不免心有余悸。他开始责备自己，为什么不先救治威廉？噢！可怜的威廉。 另外，事情的结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又从女护士的口中得知： 当晚他昏迷之后，恐怖份子与巡逻士兵又发生激烈的枪战，双方各有伤亡。当场俘虏二名恐怖份子，其中一名还是女性。 病房的门开了，一个中校军官拜访约瑟夫，并做了自我介绍。 他叫理查金，是稽查处的副处长，主管侦破案件。 此行的目的是想请约瑟夫到稽查处参加谋杀案调查工作，在他的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 约瑟夫马上起床向对方敬了个军礼，说可以马上动身。 对方回敬军礼，说让他先等候通知，准备好相应的材料，即事件发生经过等。 并说此事己经引起军部的高度重视，由副统帅柯莱柏挂衔组成了专门调查组，直接指导案件的调查工作。 十章 庭审现场 第二天上午八时一刻。副院长护士长玛德立特小姐，领来军方的一个文职人员找到约瑟夫。 他当时正在水房洗漱。文职人员说明来意，并递给他一份法庭签署的邀请函。 邀请约瑟夫陪审犯人。 出席这种场合，要求正装和仪容符合规范。文职人员又等了他一刻钟。待后者刮完胡子，穿上崭新的中士服装，上了一辆敞篷马车。一路到了庭审现场。 一幢***建筑的风格的房子里，稽查处的官员以及将领团均己到场。观众席却空无一人。 这里即原奥斯曼帝国，埃及最高法庭所在地。 约瑟夫一出现，便受到现场军官和法官的热情礼待。 “喏！这就是我们的大英雄吗？” 在贵宾席位上，一个身宽体胖的将军，叼着雪茄，指着一头白纱布的约瑟夫问。 旁边的人说是的。 约瑟夫一身戎装，正步走，到了主席台前立定，敬军礼。席位上十几位军官也纷纷回注目礼。 叼雪茄的将军是克莱柏。 他让卫兵递给约瑟夫一支雪茄。后者受宠若惊，再次立正敬礼。他没敢点燃雪茄，只小心地装在上衣兜里。 他做为军方的证人和陪审团成员出席，坐了末位。本次庭审走的是军事法庭审判程序。 开庭钟响，首先由稽查处执行官员，朗读案件卷宗所记载的案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及当事人，伤亡情况等，并宣布带人犯上庭。 据悉，被俘获的两名人犯，其中一名男性人犯已于昨天下午撞墙自尽。 还有一个女犯。狱警想尽了办法，也没能使她招供。 之前，领他来的文职人员有过交待。军方想从这个女人身上，获得暴乱份子的情报。并对开罗周边的暴乱份子进行清剿。 大厅右侧的小门开启，两名肥硕的女狱警，压解一个苗条的女囚徒出场。立刻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女囚带了脚镣手铐，一袭黑布长袍多处破损，手腕脚踝处有於紫伤痕，清丽的脸上有脏污，嘴角的血迹已干涸成酱紫色。 看样子也只20岁上下的年纪。此前也必定遭受过严刑拷问。 执行官查理金转身对陪审军官们耸了耸肩，“很遗憾！正如之前所汇报的那样，我们除了得到她的名字以外，一无所知。” 一名高级军官回应:“嗯，这是块难啃的骨头，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她的判决。” 然后示意庭审继续。 接下来，由执行官阐述恐怖袭击案件的发生经过。再传唤一糸列证人出庭，与女囚当场对质。 面对提问，例如问讯和威廉同行的陪酒女郎：“凯瑟琳女士！你看见凶手朝威廉先生开了几枪？” 女郎说一枪。 又问：“是你面前的这个人开的枪吗？” 女郎回答说：“是的，庭审官阁下，不过当时她蒙着脸…” 而女囚面对所有的指问一声不吭。 理查金有些懊恼：“庭下人犯贝塔，你是在藐视法庭吗？” 庭下叫贝塔的女人犯，嗤的一声冷笑，回敬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那好！本法官先定你一个藐视法庭罪！” 理查金命令女狱警，给人犯掌嘴20下。 “一切敢于敌对，并无视我法兰西帝国的人，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理查金严正说。 啪啪啪……壮硕的女看守连打女犯20记耳光。女犯连眼睛都未眨，嘴角又有鲜血溢出。这只让她更加愤恨。她“呸！”了一口女狱警。女狱警被吐了一口血沫，又给他一记耳光。 贝塔的脸部肿胀起来，改变了原貌。 这女人很有骨气！ 让末席的约瑟夫大加赞赏，心下却想:娶这样的女人当老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这是只倔强的小野猫，靠鞭答驯养是不管用的。 加上案发当日，旅店的伙计还有出入的房客都要出庭指证。 还有老朋友积本也出了庭。他冲约瑟夫点了下头。 最后，执行官宣重要证人陆军中士约瑟夫出席。 约瑟夫被指引向中庭，面对女犯。并向圣经和庄严的法庭宣誓，必忠诚于法兰西帝国，以圣经所言必以事实为根据等等。 直视女犯，淡淡的紫罗兰香气扑面而来。她眼睛形如半月，睫毛很长，眼中似有一泓清泉能立刻流向你心里。 不可否认，她原来真的很漂亮。 不过，约瑟夫对她有种异样的感受。或许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 无论怎么说，她都是个杀人凶手，必然付出相应的代价。噢！可怜的威廉！ 例行讯问开始，他有问必答，而当时他听到女犯为他求情的一幕却刻意掩盖了，这也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庭审结束后，女犯贝塔被判有罪，十日后枪决。 为什么要十日后？而不是立刻执行！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但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好消息同时来到，约瑟夫连升二级，晋升少尉军衔。 仍回原部就职，职称是副连队长，仅在卡门之下。克莱柏将军还亲自颁发荣誉骑士勋章一枚，给约瑟夫戴上。 等他回去述职，发现考古发掘工作正如火如荼的展开着。 在金字塔群那里，狮身人面像下面挖了好大一个坑。相传法老哈夫拉的地下宝藏就在这里。 咦！狮身人面像的鼻子怎么没了？是新茬，说是前些天被拿破仑统帅亲自操炮轰下的。 考古学家们在空地支撑的遮阳棚下面休息，还有津门和他的同学们。 约瑟夫的到来让在场所有人均感意外。身份的不同使他感受到更多的尊重。 寒暄了好一阵，他又向顶头上司卡门出具委任书，算正式报道了。 稍后，一个女士走近了他，是奥地利女学生苏术。 “啊哦！欢迎我们的大英雄回归！” 苏术举着西洋小花伞，走近约瑟夫：“这些天，我们一直在谈论你。” 她伸出纤纤手指，约瑟夫礼貌的在她花蕾丝边的手套背上吻了一下。 “裙子很漂亮，女士！”他说。 苏术的束腰欧式女裙的确很美，白色纱质的面料及缝纫极其考究。看来她的家世背景非比寻常。 “谢谢！“苏术笑道。 约瑟夫发觉自已的视线只要稍低就会瞥见她丰腴**的胸部，很让人难为情。 十一章 劳工事件 沙漠的气候炎热难耐，热浪滚滚。考古队的日子不太好过，但他们有遮阳棚和饮品。 相比较之下，劳工们的处境简直是在炼狱。他们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劳动，嘿哟嘿哟的挖沙掘土，再有人一担担地挑走。 不断的有人中暑倒下去，或是因为饥饿而倒下。还有士兵的谩骂和虐待，引得报怨四起。 主管后勤的约瑟夫，曾就这一状况向上峰建议，减少劳工的劳动强度，缩短工时，给予相应的休息时间，并增加一定量的口粮。 上司即卡门连队长，多次以考虑、研讨为借口，一直没有答复。 另外，军队的供应部门也实在差劲，还蓄意克扣一些口粮和其它物资。约瑟夫多次与供应官交涉未果，上次还大吵一架。 其实约瑟夫的想法是正确的，提高劳工的待遇，目的是能有效率的工作。从而缩短工期。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来讲，法军的做法太不近人情了。 这不，昨天骆驼驮来的物资更少了，看来供应官特意在刁难他，让人十分的郁闷。 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连队长卡门在遮阳棚下面，悠闲的喝着咖啡，翻看莎士比亚的诗选。 有士兵来报，说又有人倒下去了。 卡门反斥士兵说:“给你们皮鞭是干么用的？别再来烦我！” 副队长约瑟夫，在一旁面无表情。等士兵一走，他悄悄跟在士兵后面到发掘现场，想看一看情况。 情况很糟，烈日炙烤下的黄沙滚烫，而衣衫褴褛的劳工们却一刻不停歇的，掘沙土，装筐，再吊出深坑，稍有停滞便会遭受无情的鞭笞。 倒下的那个人，说是在上面接土筐，因体力不支栽到了下面。 挖掘的大坑有二层楼多高，约瑟夫顺坑边旋梯而下。 发现那个劳工还活着，躺在沙堆上不住的呻吟。烈日几乎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烤出了油滴。劳工很瘦弱，早已是皮包骨。 一个大兵披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皮鞭，边抽边叫嚷：“让你偷懒！” “够了！” 约瑟夫一把夺过皮鞭，铁青着脸冲大兵吼道，“你把人打死了，谁来干活？你替他吗？” 大兵一怔，懒懒地敬了个军礼:“长官啊！下等人和牺畜没什么分别，死一个就死一个吧…” 言外之意是怪他多管闲事。这让前者一时语塞。 周围的劳工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报怨声不断。 现场的士兵们也围了过来，气势汹汹，劳工们不得不重新投入重体力劳动。 他们的长官俯下身来，去探伤者的鼻息，因为伤者没了声音；他又抓起伤者的手腕，用的是中国的切脉术。 “很遗憾！他死了！”约瑟夫叹气说。 随后，约瑟夫命令打人的大兵说，“你过来！把皮鞭给我！” 大兵才一走近，他站起身来，接过皮鞭。发疯似的抡起皮鞭朝大兵抽打。 大兵捂着头嚎叫起来，周围的大兵见状不妙，一拥而上，很快拉开了二个人。 鞭打士兵的事卡门很快便知道了。当着考古学家卡特的面，训斥了约瑟夫几句，并扬言上报。 “约瑟夫，你是个危险的人，我想你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如果上峰同意的话…”卡门说。 约瑟夫也回敬他：“悉听遵便！我就不相信没有讲理的地方。” 事后，卡特教授劝了约瑟夫几句。他对约瑟夫表示理解。可环境就是如此，谁也改变不了现状。 卡特说：“你是个好人！约瑟夫少尉，可是你要为自己的前途和命运考虑，不是吗？” 他建议约瑟夫向卡门道歉，并慰问被鞭笞的士兵。 约瑟夫觉得自己没做错。道歉和慰问什么的就免了吧，他声称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考古学家们每天都在取样、丈量，并做相关的记录。他们的手指向哪里，挖多深多些土石方，劳工们就挖向哪里。 此外，考古学家和津门的同学们分批次的对附近的金字塔内部进行了搜巡。 搜廵后发现，这些墓葬之前己有无数人当顾过。他们没有寻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直到发现了几片刻有楔形文字的泥板。算是振奋了人心。 正象积本所预料的那样，考古学家们将一无所获。当然，还有几块泥板。积本却说，那东西卖不上价钱。 约瑟夫鞭打士兵事件一经传出，引起当地军界轩然大波，并上了报纸头条。有一定的争议。 有人说让这个外种人滚蛋吧；有人提出异议，怎么能给外种人授予军衔呢？；还有人建议直接把约瑟夫推上军事法庭，即刻收监。 也有褒奖的声音存在，认为约瑟夫做的对。 这当口，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反倒压低了呼声。据传，大不列颠军队和叙利亚方面军、印度雇佣军、还有奥斯曼帝国军队正全面向埃及方向集结。要对法军殖民地进行大清洗。 面对强大的联合军团，拿破仑统帅却应召回国，这将直接打击法军的士气。现在的统帅是克莱伯将军。 约瑟夫事件，被津门的同学捅到了报社。一时间整个开罗都在说这件事。最终因克莱伯的一句话而结束。 他在面对《泰晤时报》驻埃及记者说:我们是为了解放全人类而存在的，但解放并不意味着必须强人非命，要有理性的看待问题… 对少尉约瑟夫的处理结果是通报批评。传令官到达考古现场时，现场通报，卡门一些军官正沾沾自喜时，意外发生了。 传令官代表军部带来了暂新的军服和臂章。约瑟夫又升一级，至中尉军衔。但职权没变。 全体官兵和考古学者瞠目结舌。传令官还带来了一份报纸，让大家都看看。 报纸舆论对约瑟夫很有利，一些驻外使团，趁机挑事，把约瑟夫标榜为大英雄。西班牙大使称：法兰西士兵约瑟夫是法军最有人情味儿的人物。 又过了几天，考古队终结了对吉萨地区的考古发掘工作。他们下一步的工作目标是底比斯旧城附近的帝王谷，具体计划还没定。 这样，他们现阶的考查工作将在埃及博物馆展开。 埃及博物馆也实行了军管。这些天，考古学家们正忙碌着做研究。特米尔少校把卡门和约瑟夫的连队调到了博物馆，开始了这里的安保工作。 这一天约瑟夫在博物馆门廊和津门打了招呼。 “嗨！津门！你还好吗？”约瑟夫说。 “我还好”，津门回答。他说着，塞给约瑟夫一张请柬。 说是埃及大学将在今晚举行联谊酒会。应邀者不乏军政显要和社会名流。法国学者们也在应邀之列。 为什么不去呢？那里有美酒和美食，况且美女如云。约瑟夫十分高兴。 考古学家们在博物馆调研，津门和他的同学佳木，在右侧大厅帮忙整理木乃伊。 这是一间木乃伊展厅，有几十具埃及法老和皇族内眷的尸体。 棺木靠墙而立，按年代从右到左编号。津门和佳木的工作就是把木乃伊从棺中抱出来，等学者们记下棺木盖上的铭文，再检查尸体的保存程度之后，二人再把尸体抱进棺内。 几十个学者则在一边议论着。一只手抓住了约瑟夫的胳膊，并越抓越紧。是苏术。她的表情多少透露出那么一点惊惧。 十二章 莱昂遇难 正如之前介绍过的那样，菲利德曼伯爵，和他的手下在埃及市区内遭到重创，妹妹被俘，而莱昂先生也失踪了。 接下来的事也象人们所预料到的，他们回到了根据地红堡。 第一件事是连夜招集相邻两省的大小头目开会，研究解救人质事宜。 几天后，某报社接到了匿名信件。紧接着，翌日报刊头条便刊登了关于恐怖袭击事件由“新月教“组织宣称负责的消息。 “新月教”组织提出释放关压女性人犯，否则将针对开罗采取血腥报复行动。 着名记者阿姆斯特朗用了整个版面评论此事。消息一经传播立刻引起轰动，造成人心恐慌。 开罗人奔走相告，甚至白日里闭门紧锁，街道上的大部分店铺被迫歇业，冷清了不少。 看见报纸，克莱伯盛怒下把报纸撕个粉碎。 岂有此理！法国人的倨傲使他内心无比的强硬。立刻招来副手曼德拉和稽查处官员，宣布全日式戒严。并限期一个月，由稽查处密探全力搜捕“新月教”余党。 宁可错杀，不放过一个。他小看了恐怖组织的能力，认为只是暴民流匪做乱。直到他被暗杀的那一天。 对于那晚的事，莱昂仍记忆犹新。随着大批法军士兵的到来，他们寡不敌众，混乱中他左臂挨了一枪，不得已和伯爵的手下分散突围。最后他跑到了尼罗河边，后面又响了几枪，然后他就一头栽下了河里，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下半身还泡在水里，浑身酸痛，犹其胳膊上的伤口刺痛得历害。 先是猛地干咳，吐了几口水，挣扎起来，爬上岸。岸上有三个头顶水罐结伴来打水的埃及妇女，还有一个小孩都怔怔地看着他。在别人的目光中，踉跄地走，不知去向哪里。才感觉小腿也在刺痛，妈的也挨了一枪。 好象走了好久，前方出现了一个村庄，有河边放羊的牧童发现了他。之后来了一群手持棍棒的男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其中一个人拿木棒在他肩膀敲了一记，其它人也跟着开打，直到莱昂再次昏厥。他们把他当成了法国兵，又把他投入了河里。 人类到底是个坚强的动物。他到底活了下来，处境十分的悲惨。悲催到无法想象。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绝处逢生和奇遇啊？ 飘流了又不知多久，菜昂再次从河边的蒲草坚持爬上岸。太阳给了他足够的温暖。而难以言喻的饥饿袭来。加上已经发炎症的胳膊，肿的有小腿粗，同样挨枪伤的小腿肿胀得有大腿出。他也只能爬行在绿草丛中。 他清楚的意识到，只能向有人的地方去，才可以活命。 饥饿让人饥不择食。没有食物，只有摘食青草，把青草坚韧的外皮剥去，吃里面的嫩茎，尝尝也是甜甜的;捉到的青蛙，吃它的大腿，有些腥味。 另外，蚊虫无休止的叮咬，让人无能为力。 最重要的是身上的伤，如果不及时医治，会要了他的命。这一点他很清楚。 又恢复了些体力，莱昂坚持站起来，他看见了前方的羊肠小道。谢天谢地！只要有路的地方，必定能有人经过。 他之蹒跚走在羊肠小道上，走了很久，在天色全黑之际，他瞥见了远方的万家灯火。 又是许久，穿过一片荞麦地，看见了离他最近的农户。农户刚熄灭了灯。时间应该很晚了。等他走近，黑暗中突然窜出来一只大狗，汪汪狂叫扑上就咬，莱昂大喊救命，与狗对峙博斗，身上被狗撕咬出多道伤口。 农户家灯又亮了，男主人和他一大一小两个儿子提灯笼出来，唤住了狗。 同时，一把长草叉抵住了他的咽喉。埃及人说什么莱昂根本听不懂，在他褪下右手中指上，金镶红宝石戒指，并托在手心的一霎，埃及人让他大儿子放下草叉。于是剩下的事情变得理所应当。 当夜，莱昂在农夫的柴房住了一宿。农夫的老婆给他的伤口敷上了草药，并美美地吃了一小锅荞麦粥。 农夫小儿子又给他端来一小碟盐渍腊肉，莱昂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赏给了他。这让农夫夫妇很高兴。 第二天，农夫老婆准备好了干粮，农夫牵来骆驼驾好了辕，让菜昂藏在骆驼车的柴草中间，又听见他夫归二人窃窃私语起来。 莱昂判断不出来他们要干什么，但为了生存小心为上。从怀里外衣里兜掏出短枪，并压上他抽空晾干的弹药。 骆驼车上了官道，到了一个小镇。渐渐人声多了起来。扒开草垛向外看去，是一片历经战争后的景象。 有坍塌下的木碉楼，焚烧过落架的房屋。有一队法军骑兵与他们的骆驼车擦肩而过。 难道农夫要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吗？哪里安全？据他理解哪里都不安全，只有回到红堡。 骆驼车最终停了下来，在背街的一条小巷里。农夫叩响了一户房门，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扑鼻而来，他判断里面应该是个诊所。 等里面的人开了门，一个瘦削老者出现了，身穿白大挂，头缠褐色麻布。应该是一种医生。 二个人商量了好一阵子，那个瘦削的老者只是不停的摆手或摇头。有路人经过时，他们便停止了交谈。 莱昂真切的看见农夫拿出那枚金币，老者仍摇头，然后又拿出红宝石戒指，老者眼前一亮，却故做为难的样子表示同意了。 这一刻，莱昂的眼睛湿润了，他没料到农夫为了救他甘心让出他赠予的财物。可知道，那枚红宝石戒指可是价值不菲哦。莱昂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在小诊所一个干净小房间里，老者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还好，小腿上是擦伤，用刀具剔除外表的腐肉，痛得莱昂冒出了一身冷汗。又敷了一层药，包扎好。 等到处理他左臂上的枪伤时，老者扭头冲农夫说了句什么，再朝莱昂好顿比划。莱昂不明所以。等老者拿出一把木锯时，莱昂马上明白了，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十三章 总督帕夏 当天下午，一切安排妥当后，约瑟夫邀请津门、佳木、玛丽和苏术几个人乘马车来到了居住地。 那是临时征用的，前政府某官员的府邸，有庭院，房间也很多。庭院里有无花果树。 有了军官待遇的约瑟夫，再也不用住集体宿舍了，他在这里有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大，但有床、衣橱和桌几，和一面楠木框的立式试衣镜。 一面墙上还有阿拉伯文字:真主永恒。 在这幢房子里，除了卡门少尉还有一些学者的房间。 他先给朋友们泡了红茶，自己去洗漱。先对着镜子往头上抹了头油，苏术说梳成背头好看。 二个姑娘开始给约瑟夫装扮。头发乌黑锃亮，与皮靴相映成辉。再刮了胡子，再穿上洗熨过的制服，右胸前挂上勋章，挎上佩剑。 到底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一个帅哥横空出世，英武之极。 几个人商量好提前出发，先领约瑟夫参观名闻遐而的艾资哈尔大学。他们租了二辆马车，当然约瑟夫付的车费。 在马车上，他仔细看了一下请柬，注意到落款上注明的举办单位很有含金量。有法兰西研究院、埃及临时政府、艾资哈尔大学三方共同主办。 其中的研究院即由法国学者组成，院长由学者担负，名誉副院长是拿破仑将军，和约瑟夫在内的考古学家们则是研究院的一个分支。 而埃及的临时政府，仍由土耳其高层人士组成，法国人请回了埃及原总督，和一些高层官员组成了傀儡政府。 艾资哈尔大学，这座享誉八百多年历史的学校，是***世界的最高学府。 很明显，那里的建筑都属于***风格体糸。在大学校园里的椰枣树下漫步的确是一件美事。 学生们基本上入乡随俗。男生的衣着大多是***传统服饰，弯靴加长袍；女生们大都蒙着面。 唯一的不和谐是，校园开始了戒备。临时政府的警探和法军士兵逐渐增多，并在一些路口站岗。 晚霞布满了天空。夕照洒下万道金光，圆锥形的穹顶熠熠生辉。津门几人给约瑟夫介绍这里的建筑及风俗。 不远处的观礼塔巍巍耸立，气势迫人。不愧为开罗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宣礼塔高近百米，底坐四方形，再往上多边形，塔身为圆形。有突出的阳台，是宣礼人招唤信徒的地方。 在大学礼堂门口，约瑟夫和朋友们说说笑笑鱼贯而入。递上请柬，卫兵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了一眼约瑟夫，然后高声通报:陆军第x旅35步兵营中尉排长约瑟夫到…… 他没有理解别人投来的诧异目光，等进去才知道，名流和军官云集的盛宴属他地位最低。 看别人端酒，他也在侍者托盘拿了杯威士忌。在长方形餐桌上，有各式***油炸果品，时令水果，还有烤羊排，酱牛肉。 当然了，也有法国式的大餐，面食和熏龙虾。 递过托盘，小厨会操刀给你切上一份。据说，***教徒只吃反刍动物的肉，因此餐品种类不是那么丰盛。 在此之前发生的一个小插曲，让约瑟夫很不愉快，带着这种心情贯穿整场宴会的始终。 在十分钟之前，在礼堂大厅入口行廊上，负责安保工作的特米尔少校拦住了约瑟夫。 “你怎么进来的？你…出去…” 特米尔面色很不自然，用命令的口吻说话。 在朋友面前遇到盘诘着实令人尴尬。约瑟夫大脑暂时性失忆，他先敬了个军礼。 “这个，我…这个…“约瑟夫语无伦次的说。 “长官先生，我们的朋友是有接到请柬的…”佳木在一旁解释道。 “哦！是吗？”特米尔少校一脸狐疑，“那么，谁是你的邀请人呢？特米尔面对约瑟夫，目光咄咄逼人。 “是帕夏！” 几个朋友异口同声说。 “啊！”特米尔吃惊非常，忙招来卫兵去核实情况。当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更加吃惊。心说他这个其貌不扬的部下真不容小觑呀。 要知道，帕夏可是埃及总督的尊称，乃是傀儡政府的一把手。这回也该轮到约瑟夫吃惊了，为什么他一个低级军官有此殊荣得到请柬呢？看来真相只有几个朋友知晓。 不断有客人来到，不断有通传。通传埃及总督帕夏到场。 接下来是法军目前最高统帅克莱柏将军到场。 二个大人物皆身穿带有授带并挂满勋章的制服，相携而入。全场热烈鼓掌欢迎。 而管弦乐队开始演奏法、埃二国的国歌。二位分别与驻埃及各国公使及夫人握手致意。然后上台致词发表了演说。 演说的内容是关于法兰西共和国的建立。 原来，1799年10月份，即一个多月之前，拿破伦将军抛下远征军回到国内，于当年的11月9日和他的追随者们发动了震惊世界的“雾月政变”，解散了元老院，并实施新政。成立了法兰西共和国。 克菜柏用力地挥了一下手臂:“法兰西共和国万岁！拿破仑皇帝万岁！ 慷慨激昂的阵词，博得在场政客军官们的热烈响应。口号和掌声震耳欲聋。 角落里，仍在官场任职的菲利德曼伯爵冷眼观望。 在人群背后的特米尔少校和稽查处以理查金为首的密探们，以怀疑的目光审视在场的每一个人。 致辞仪式后，酒会开始。 约瑟夫和朋友们分开了，自己一个人反倒无所适从。好在还有些脸熟的人，研究院的学者们几乎全部到场。约瑟夫先和卡特先生几个熟人打了招呼。 他发现自己与其它人聊不到一块去。显得很落寂。 名媛政客们三五人一堆，品酒聊天，大谈时势要闻，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资本主义政权的建立。 其中。有人提到了“雅各宾派”与新兴资本家的斗争。 还有人说，拿破伦皇帝的成功实质上是得到了巴黎的大银行家的支持。 说实话，法国人还是应该感谢他们的领袖拿破仑，尤其是年青人非常祟拜他。 在以俄罗斯帝国为首的联军大举入侵之际；在国内派糸纷繁争斗之时，是拿破仑，带给人们新的希望。 约瑟夫对政治不感兴趣，无聊之际绕到了餐品桌那里，要小厨切了一份烤羊排。 旁边的一位穿着粉色西式晚装长裙的女士，普鲁士公使夫人尼娜也在品尝羊排，说火候刚刚好。 “嗯！是的”，约瑟夫漫不经心的接道。 她冲约瑟夫微微一笑:“大清国人？！“ “唔，是的！”他礼貌地回答说。 “可你为什么没有辫子？”尼娜很好奇。 东方人给欧洲人的印象就是脑后长了一条猪尾巴。 听者稍加思忖，回答说是，并说目前在法军中任职，负责考古方面的安保工作。 公使夫人对考古似乎很感兴趣，问了一些最近考古发掘的情况。 二个人边吃边聊起来。 他引用考古学家卡特的一句话:“历史给了我们一双审视现实的眼睛，我们用它甄辩真伪，并引以为戒…” “哦！好有深意啊！”公使夫人赞叹道。 她美丽的眼晴眯缝着，这个东方人很让人着迷。 无意中，他瞥见特米尔少校鹰隼般的目光掠过，感觉有点反胃。而菲利德曼伯爵和他的二个助手已经被列入被监控之内。 津门和佳木转了一圈回来，玛丽和苏术也赶到约瑟夫这儿。 尼娜很会察言观色，说：“你们聊哈，我去找我老公，能够认识你实属三生有幸，再会！” “呵呵！”约瑟夫笑容可掬的回应:“我也这么认为！夫人！” 公使夫人说完离开了。 “呀！你们聊什么呢？”玛丽当着朋友们的面揶揄说，“我知道她，那可是个多情的女人！” “没聊什么…”约瑟夫解释了一番。 觉着他和公使夫人并没有出格的事情发生。不过公使夫人朦胧的眼神曾让他一度心慌，仅此而以。 总督帕夏，在人流中穿梭向来者致意敬酒，面生的他会点点头，熟识的不免寒暄一句。 他身后，有二个身材魁梧的侍卫。 迤逦着到这边来，看见大人物约瑟夫有些紧张。哪知道朋友佳木迎上前去，叫了声父亲。并向父亲帕夏介绍了几个在场好友。轮到约瑟夫时，帕夏笑声更盛。 “知道了…佳木说过是只身勇斗暴民的英雄！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帕夏称赞说。 约瑟夫连忙以军礼回敬。 “这是我应该做的，尽了一个军人的天职！”他说。神色不卑不亢。 至此，他总算明白了一件事，他收到的诸柬与佳木大有关联。原来佳木深藏不露啊，总督居然是他的父亲。 十四章 恐怖袭击 乐队奏出一曲舒缓轻快的圆舞曲。 政要名流们，各挽名媛翩翩起舞。苏术、玛丽和梦娜她们也接受了优雅男士的邀请步入舞池。 在玛丽和那位年轻俊朗的上校军官彼此交换暧昧眼神，并呢喃轻语的一刻，被约瑟夫捕捉到，由此想到:我那可悲的里斯卡兄弟，至今还在单相思，怀念与玛丽的热吻。唉… 正自无聊，有人拍了他一下肩膀，转头一看是老朋友积本。 约瑟夫吓一跳，心说这人怎么无处不在啊！ 积本一身素白的长袍，看上去精神抖擞。 “呵呵！” 两个人来个拥抱。 “没想到积本先生也接到了请柬。”约瑟夫有些惊讶。 积本却说：“中国有句谚语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来这里，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问侯几句，积本说他想引见一个朋友给约瑟夫认识。 “噢！那当然好，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嘛，”他说。 随积本走出大厅，行廊上人不多，一个藏蓝长袍的***引起约瑟夫的注意。 积本介绍说：“这位是我生意上的伙伴、政府工部局的菲利德曼伯爵。” 对方直刺过来的目光让他心下忐忑不安。 “你好！伯爵先生！认识你很高兴”说着伸出手来。两只手简单一握。 “伯爵先生很眼熟！”约瑟夫说。他肯定在哪里见过伯爵。 “哦！是吗？约瑟夫中尉，本人热衷于各种慈善事业，认识我的人确实很多…”伯爵说。 他说着，话锋一转:“听积本先生多次提起，英雄人物，我等学习之凯模，幸会！” 对方的话让他十分受用，不禁飘飘然。可是下面的话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据说约瑟夫先生只身勇斗暴徒只受了些皮外伤，他们杀了多人而唯独不杀你，结果很让人惊奇，让我猜猜到底发生了什么…” 积本接茬道:“这当然只有约瑟夫自己清楚！呵呵！” 说着，积本招唤待者给三个人各换了一杯红酒。 对于当晚发生的事情，约瑟夫心须保持沉默，一旦吐露实情会愈描愈黑，将导致杀身之祸。 他只有装做无辜的样子，盘算着怎样应答。关于答案，他在庭审现场避重就轻，圆的很清楚了。 “或许，约瑟夫先生认识他们当中的某一人，或者他们当中的某一人也认识约瑟夫先生…” 约瑟夫笑着摇摇头，根本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伯爵边饮酒边说，象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轻踱小步，“约瑟夫先生遭遇暴民那一夜，据说是受到了袭击，可为什么没有事，嗯！这一点，很让人疑惑…” “约瑟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积本插话说。 “如果说，暴民中有人想让约瑟夫不死呢？呵呵约瑟夫先生，请问我的猜测是否符合常理？” 约瑟夫笑着又摇了摇头，冷汗已湿透后背。 至此认定，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目光流转，他无意中瞥见走廊尽头的理查金和他手下的几个密探，看似闲聊，约瑟夫感觉他们在偷窥。 “哈哈哈…伯爵先生，就不要开他玩笑了…”积本笑道，转头问他，“约瑟夫先生，伯爵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约瑟夫干咽了口唾沫，也陪笑道，“象真的一样，如果是真的，菲利德曼伯爵，也应当在他们当中…”说着端起了酒杯。 “请！” “哈哈哈…”伯爵大笑，“或许！” 积本适时举杯给了两个人一个台阶下。 “来来来，我们来干一杯，共和同见证我们友谊的开端…” 三个人举起酒杯，相互碰撞了一下。 “干杯！” 共同一饮而尽。 菲利德曼伯爵又从怀里掏出怀表，约瑟夫记得，他是第13次看表了。 第15次看表的时候，伯爵眉头紧拧。 “啪啪啪…” 这当口，忽听礼堂外面突然枪声大作。 枪声使礼堂之内人心惶惶，音乐也停了，负责安保的卫兵和密探把克菜柏将军和帕夏总督就地与人群隔离。 外面的枪声更密集了。 几个高级军官决定先护送将军和总督回府。前门交战正酣，他们只有从礼堂后门出去。 约瑟夫做为军官中的一员，虽然没带武器，也加入了护送行动。 士兵和密探们分批出去，确认正常后，两个二大物被簇拥而出。 对面的小树林，似乎有很细微火光。凭军人的第六感，约瑟夫觉察出不对。 那应该是火炮引捻点燃时发出的光亮。 “卧倒！”他大喊一声，穿过几名军官，把两个大人物扑倒。 众人大骇，特米尔却说，“把约瑟夫抓起来！”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炮响，一股火光夹杂着热浪在他头顶划过。 除了侥幸卧倒的几个人，门口至少七八个军官和士兵们被大铁球轰得肢离破碎。 他眼见特米尔少校，只剩下躯干，晃了晃倒下，头颅不知所踪。 三天后，约瑟夫又升官了，毋庸置疑。因救驾有功，晋级少校军衔，暂代特米尔少校一职。同时获一等骑士勋章一枚。 参加完遇难军官的葬礼后，克菜柏将军单独招见约瑟夫。 在司令部的一个小会厅里，克菜柏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要喝点什么？”将军说。 门开了，他的机要女秘书晃着婀娜的身段，送来了刚煮好的咖啡。 “请！” “不用客气将军！”约瑟夫说。 他始终端正身板，有些紧张。 面前有一张茶几，克菜柏将军端起茶几托盘上的咖啡，浅浅呷了一口。 嗯！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约瑟夫可不敢。甚至不敢抬头直视，他怕看了会笑。因为克菜柏将军被他扑倒时磕掉了两颗门牙。 克菜柏说着放下咖啡，语锋一转：“正如你所看到的，现在的局势很不稳定，我们的国家军队在欧洲战场与俄国人作战，无暇顾及非洲战场，况且，英奥联军对我们的占领区形成了合围之势，也就是说我们远征军只能靠自己了，这就需要我们全体官兵团结一致…” 约瑟夫不住的点头。 听到后来他听出克菜柏竟然有议和之意。类似的话也曾在军事会议上提出过，不过很宛转。 这让约瑟夫很瞧不起，拿破仑皇帝知道他有这样的手下，不知该做何感想？ 他以为士当战死沙场为荣，谋求和解、苟延残喘与叛国何异？但这话不是他应该说的。 其实，约瑟夫应该感到荣幸，任何人都能看出，克菜柏将军很看中约瑟夫，还当场赐予佩剑一把。 最后下达命令，着约瑟夫管辖的步兵营联合稽查处全力逮捕叛乱恐怖份子，宁可错杀一千，不要放过一个。 上面这句话乃克菜柏首创，后世的一些独裁者们曾多次引用过。 接下来与理查金的接触当中，约瑟夫了解了一些内情。 原来当天的炮击事件，只是叛乱份子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的用意在于吸引驻防士兵向大学方向集结。然后去攻击开罗东郊的霍夫卡监狱，好解救女人质贝塔。 十五章 提审犯人 津门也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不只一次的说过，很怀念他的老师肯奇积卡教授。 肯奇积卡教授学识渊博，尤其是对考古很有研究，在埃及考古界首屈一指，是津门这方面的启蒙老师。 考古学者卡特，在他的学术论文中曾几次提及肯奇积卡教授的名字。 触景生情吧！ 约瑟夫也一度的极力回忆值得怀念的某人和某事，可惜没有。大脑始终在半悬空的状态，这或许是那场海战留下的后遗症吧？ 据说，目前肯奇积卡教授和其它一些艾资哈尔大学的同事和学生正被关押在霍夫卡监狱。 他们因为发表反动言论而被逮捕的，即所谓的政治犯。 当初，拿破仑大军攻陷开罗之后，曾下令屠杀过一批反抗的教授学者。剩下的在押政治犯则是拿破仑将军回国之后，没经军部下达文书判决的。 普通人想要见到政治人犯是相当困难的，敏感时期的探视制度比较森严，首先要得到监狱上级主管部门的许可，出具通行证明才能探望。 因为监狱也在约瑟夫的管辖范围之内。除非他点头。好友提出请求约瑟夫欣然应允。 12月份上旬，军部下达指令，要秘密处决一批犯人。 接到命令，约瑟夫在人犯名单上看到了肯奇积卡教授的名字。这让他很纠结。 当月13日，稽查处派出一名少尉军官，前往监狱督察处决人犯情况。 这一天迟早来临，拖是拖不过去了，因为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向他的朋友津门交待。 为此，他找到了好友积本倾诉原委，积本也没了主意，只有说让他们见最后一面吧，你职责在身做你该做的吧。 14号上午，他调集了一个排的法军士兵和一个排的伪政府士兵，会同稽查处军官前往霍夫卡监狱。 还邀请了津门、佳木、苏术等几位好友随行，并且此行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提审女犯贝塔。 上次的校园遇袭事件中，监狱也受到了波及。好在监狱防守固若金汤，没发生过任何意外。 每次执行任务，他都把里斯卡和米勒带在身边。 他私下里对二个兄弟说：“在外人面前你们可以叫我长官，若单独相处你们叫我名字好了，我不希望职位改变我们的友好关系！” 二个兄弟自然没什么说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里斯卡现任此行中的伪政府军的代理排长，米勒则升任法军班队长一职。 在与监狱长交涉完毕之后，约瑟夫特地指示狱方，为好友们探望人犯提供各种方便。关于探望的细节这里暂时不表。 在监狱的档案室，约瑟夫翻阅了有关女犯贝塔的堤审记录。 稽查处的少尉军官介绍说： “长官！我们的刑罚看来不起什么作用，甚至安插了内线，也一无所获，这是块难啃的骨头…” 听者稍加思忖：“那么，你来安排一下，我来单独和她谈谈吧。” 少尉军官立正敬礼：“是长官！我这就去安排。” 审讯室里光线比较阴暗，约瑟夫点了一只雪茄，皮靴架在面前的桌子上，悠哉悠哉的吸着喷云吐雾。 女狱警把女犯贝塔带到。 贝塔手铐脚镣一应俱全，可见手腕脚踝处已磨出了斑斑血於。记忆中的紫罗兰气息己不在，代之而来的是一股酸酸的味道。 二个狱警左右各一个，把贝塔按在椅子上。 “你们出去吧！”约瑟夫说。 “可是她很危险，长官！”其中一个狱警回答。 “出去！”约瑟夫重复道。二个狱警这才怏怏离去。 面前的贝塔头发被剃的很短，脸色苍白清瘦。穿着土黄色的囚服，囚服稍显臃肿看不清身形。 她因为看见这个人，而神情瞬间激动，但又好象察觉列什么，是前者地位上的变化。目光从炽盛而转淡，最后定格在桌面上不动。 “如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现在是第三次见面了，一次是我追捕你的那晚；一次是在庭审现场，再见到你很荣幸，女士！”约瑟夫侃侃而谈。 他说话一直很有礼貌，因为骨子里早己把自己划入绅士一列。 “还有一次，长官的记性好差…“贝塔轻声说，长睫毛眨呀眨。 “哦？！” 约瑟夫感到惊诧，下意识的弹弹烟灰，“嗯说来听听…” “呃！那么长官。请听我讲个故事好吗…”她说。 约瑟夫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她一字一顿的说：“半夜前的一个夜里，在亚力山大里亚的一间酒吧…那个救我的人，至今难以忘怀，我视他为我的英雄，他在我心里的位置无比的高大…我知道他因我而杀了一人，我无时不在惦记他的安危，那一夜只能眼睁睁的看他被宪兵带走，却无能为力，我跟在他们后面走了好久，在红树林里宪兵要用火烧死他，我情愿用我的命去换他一命…” 听者不免动容，慢慢的把双腿从桌面上挪下，差点儿从座位上弹起。 目不转晴看她悲伤的样子，诉说同样悲伤的故事，还有眼角漾出的泪花。 “呵呵呵…”约瑟夫晒然一笑以缓解尴尬而惨淡的情绪。 至此，一个惶恐无助的波斯少女的映像浮现在眼前，其它的一切疑问都应刃而解。 换句话说，二个人的几次交集都是有因果关系的。如果把这个交集用一个词汇定义的话，叫做“缘份”。 如果一个人，感觉自己的角色有点模糊，那说明他不自信。 约瑟夫两只手搭在方桌面上，象弹钢琴一样十指“嗒嗒嗒“的敲响。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 他没有直接承认，英雄救美的就是他。 “喏！可你毕竟杀了法国人，还有你的同伙也是...” 约瑟夫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信件，“你的特赦令，贝塔…呐！贝塔，我对你的处境深表同情，但是很遗憾！事实上，我也为你的事争取过，甚至叫他们少用刑罚，对女人用刑是不仁道的，呐！我也知道，一个柔弱女子，受到坏人的蛊惑，一时做错了也是情理中的事，正因为我们理解，才决定对你网开一面…” 约瑟夫说着，狠狠吸了一口雪茄，烟蒂炽亮，又猛地吐出。 “呐！贝塔请珍惜生命，你不值得为它人去死，你有美好的将来，将会有爱你的老公和听话的孩子…” 贝塔面无表情的凝视约瑟夫近乎可憎的嘴脸。听明白了，他是想让她以自己的自由去出卖她的父老兄弟。 不可否认，约瑟夫很健谈，一气不歇说的唾沫横飞。 “够了！” 贝塔击案而起，历声道“请送我回去，我不和畜生讲话！“ 十六章 艳遇 “放肆！”约瑟夫喝斥道。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约瑟夫，你一个双手沾满埃及人民鲜血的刽子手，你有什么资格审问为自由和平而献身的我们，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贝塔说。 一时叫约瑟夫口拮无语。 随后，他恍过神来：“来人呐！快来人呐！” 约瑟夫霍地起身，气极败坏的对冲进来的狱警和卫兵说，“把这疯婆子带出去，狠狠地给我打…” 狱警听令，象捉小鸡一样把贝塔提走。 “约瑟夫你给我听着，你再也不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了，再不是了…”贝塔的声音在走廊传来。 出了审讯室，余怒未了的约瑟夫，叫上里斯卡和米勒，进行下一项工作。 让他们把政治犯押赴刑场。然后在他们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 二十分钟后，就在监狱后身的高墙下，22名政治犯一字排开，脸上蒙上黑布。 “埃及人民万岁！打倒法兰西侵略者…”政治犯们高喊口号，气势迫人。 此情此景，充分反映出殖民地人们反帝国主义侵略和压榨，向往自由的心声。 津门、佳木、苏术、玛丽和梦哪几位好友随后赶来，当他们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时，都很愤怒。 “约瑟夫，你不能这样！” “约瑟夫长官，不要啊！约瑟夫…” 士兵拦住了他们。 约瑟夫对身边的人苦笑道:“我还有选择吗？” 听见口号声特别刺耳，他又下令堵住他们的嘴。 里斯卡和米勒也对长官的好友们表示遗憾。 “全体立定！” 里斯卡喝令士兵站成一排装弹填药、举枪、瞄准、射击。 随着一阵爆豆似的枪响，人犯全部倒地。按规定，再由稽查处军官核实人犯身份，是否死亡。 “噢！朋友，都很累了，我们何不去喝一杯！”约瑟夫说。 他揽住少尉军官的肩膀：“1745年的红酒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哈哈哈…”少尉军官笑了，没有踌躇，欣然应允。 核查的工作也放在了脑后。 回到驻地的一路上，约瑟夫还在反思，并很清楚，他可能就此失去几位好友。不过，他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在这里，有一个小插曲不能不提，就在昨天夜里，老朋友积本突然造访。 说了一件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知道积本从什么渠道得知要处决政治犯的消息；又不知道打哪儿得知肯奇积塔教授身上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这个人不能死，因为只有他知道关于托勒密王朝克利奥帕特拉七世的墓葬确切地点。”积本说。 克利奥帕特拉是谁？即闻名世界历史的埃及艳后。 二个人就这件事交谈了一整夜，直到天亮积本才离去。 跻身官场的约瑟夫可谓是春风得意，频繁参加各种宴会聚会，成为一些当政高层或是社会名流的座上宾。 在帕夏总督府的宴会上，约瑟夫又结识了几位年轻的***军官。 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回去乘坐的马车堆满了馈赠的礼物，有成盒的优质雪茄烟、小橡木桶装的沉酿葡萄酒、麦哈麦德上校赠送的金怀表一枚、及总督赐予的金质荣誉勋章和纪念金币三十枚，说是为了表彰他为法埃友好做出的杰出贡献。 而帕夏的儿子佳木，对他很冷淡，即使同席也不多说什么。 随着地位上的变化，约瑟夫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正义的英雄化身，变得满身的铜臭味儿。是环境造就了人。 转过头去，约瑟夫把受赠的礼物，挑几件贵重的私下送给克莱柏将军。将军很高兴，在出发视察埃及北方战场布防之前，擢升约瑟夫为中校。 但凡在公共的社交场合，他发现名流淑媛们比较爱附庸风雅。 能够博得大众眼球是件很惬意的事。为了积累吹牛素材，他搜罗了一些书籍在他的书房里，闲来翻看几页，例如欧洲各国当代名作家的小说，雪莱和莎士比亚的诗集，黑格尔或苏格拉底的哲学。 凭借走马观花、一目半章的速读，现学现用，所出言论断章取义或张冠李戴，末免贻笑大方，学者们对此嗤之以鼻。 不过，他的吟风弄月倒是得到一小撮人的热烈吹捧。象普鲁士公使夫人尼娜就对他崇拜有加。 这天他接到了一封匿名信件，打开一看是普鲁士公使夫人尼娜的来信，信中标明了约会的地点和时间，即定明日晚九时在玫瑰园酒店312号房间会面。 “哦！这是幽会的前奏吗？” 他想，应该是的。 翌日晚不到九时，约瑟夫如约前往，出发之前还喷了香水，换了便装，燕尾服加礼帽。 出门时刻意把高沿礼帽压低，不想让人看见他的样子。 信封里有附带门牌号的钥匙，他在走廊里，心跳的厉害，用颤抖的手开启门锁。他不知道这种行为算不算传说中的偷情。 门开了，他进去很快又关上。确定门己锁好。这时，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从浴室里飘出。 “亲爱的！你来了吗？” “是的！尊贵的夫人”约瑟夫回答，把礼帽和外套挂在衣架上。 “桌上有酒和雪茄，请随意哦，亲爱的！”尼娜又说。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量了一下室内的装饰。这是个带套间的欧式客房，装修很是精美。 里面有卧室、浴室和洗手间。他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一口干了，酒精的作用倒是暂缓了紧张的情绪。 “亲爱的！我来了！” 尼娜扎着雪白的浴巾出现在面前。浴巾只扎到胸前。皮肤光滑而白皙，年届三十有余的人保养的愈二十岁的少女。 朱红的唇半翕，露出瓷白的牙齿;她的笑容绽放开，温情似水。 “你真迷人！夫人！”约瑟夫赞叹说，“我的女神！” 尼娜伸出手来，他吻了她的手背。 “谢谢！” 尼娜浅笑着斜倚着他坐下，如此靠近。浓烈的香水味顷刻之间湮灭了一切理智，不由得心猿意马。接下来两人又喝了交杯酒。 “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接吻…” 十七章 密谋反叛 1800年开始，法兰西研究院，下属的考古专家团队，按照总部的指示，整装待发。 准备开赴，位于开罗以南670公里的城市卢克索。对卢克索的一些古迹展开全面研究和挖掘工作。 研究范围有尼罗河东岸的卡纳克神庙和卢克索神庙，还有古城底比斯的旧址，以及离卢克索很近的法老陵墓的聚集地“帝王谷“。 向导还是积本，负责安保工作的除了卡门少尉和斯托福少尉指挥的二个步兵排，还有里斯卡和米勒指挥的土耳其人的伪政府二个士兵排。 约瑟夫现在的职务是第35步兵营代营长。 由于埃及殖民地驻防的需要，加上人员伤亡，入侵利比亚的计划也告一段落。 也就是说，35步兵营名义上是营级编制，实质上只有不到二个连队的兵力。 而约瑟夫的安保工作的重心，也从开罗转移到卢克索。 他们雇了几十头骆驼，加上原来的毛驴，考古专家团加上艾资哈尔大学的几个被聘为研究员助理的学生津门、佳木、玛丽、苏术、梦娜也随团出发。 最便利的通道离尼罗河很近，按照向导积本画出的路线图，开始了征程。 考古团队在沙漠边缘行进，约瑟夫叫军官和士兵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因兵力有限，他们要谨防沿途奥斯曼残部和阿拉伯匪帮的袭击。 第三天中午时分，他们听到了前面有枪声传来。 约瑟夫和几个军官驱马站在沙丘上，看见二帮人马正在枪战。 操起望远镜，镜头中他看见几个英国人和少许的本地人，共八个人。正卧倒与对面的近三十个阿拉伯土匪枪战。 其中一个英国人不断变换位置开枪，其它同伴只负责给他添弹装药，然后把枪抛给他。 他妈的，神了！几乎一枪一个。约瑟夫赞叹不已。 随后命令团队就地休息。 “拿破仑将军说过，没填饱肚子的士兵是打不好仗的…” 午饭时间开始。吃的是面包切片夹黄油。女士们优待，要夹片菜叶。 枪声停了下来，士兵奏报，说是阿拉伯匪帮不敌，扔下二十具尸体逃窜了。 英国人方面只损失了两个人，他们正向我们这边赶来。 “哦！阿拉伯人不会善罢甘休的，等着瞧吧！”约瑟夫淡定的说。 斯托福少尉和卡门建议逮住英国人，让伪军动手。 约瑟夫没同意，冷冷地反叱：“战斗不是我们的任务，我不希望我的士兵有任何损失，哪怕是损伤一个伤口，你们能保证吗？” 这个他们谁也保证不了。同时命令士兵枪口朝下。 英国人登上沙丘，看见了大约近千人和牲畜，其中有上百名法兰西士兵。 除了士兵站立护卫，其它人则席也而座吃东西或休息。 他们对英国人的出现简直孰视无睹。几个人开始有些慌乱，但很快平静下来，当确定没什么问题，继续赶他们的路。与法兰西团队擦肩而过。 看见他们马背上的水袋打漏了，约瑟夫特地吩咐一名土耳其士兵送袋水过去。 “谢谢长官啊！”为首的英国人朝这边挥手致意。 “神枪手，你叫什么名字？” 约瑟夫大声说。 “我叫查基，长官，您呢长官？”英国人查基说。 土耳其士兵替他回答说：“我们长官是中校营长约瑟夫。” 团队继续行进，发现了前面的一处绿洲。 有绿洲的地方必定有水，有水的地方必定有人。等到了之后，倒是看见了村落。 只不过村落早己毁于战火。到处是死尸，死尸大部分已腐败。 村落的茅草屋也都毁于火烧，仅存的五、六间也是破败不堪。 士兵搜寻时逮住了二个儿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领了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女孩。小孩都赤裸的身体，伤痕累累，瘦的皮包骨。 他们以恐惧的目光看着侵略者们。男孩想跑，被士兵一枪托砸在头上，顿时血流满面。 这一幕刚好被约瑟夫撞见。他很气愤，招士兵来到跟前，用手点了点对方胸膛，以威迫的口吻说：“这位下士，不要对孩子动手，这是我的底线，请记住！” 在不远处的卡门少尉冷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小题大做！” 天色已经不早，约瑟夫决定在这里宿营。凡看得见的死尸都聚在一起烧掉。 几个女学者和女助理苏术等人安排住到一个木屋里。 女人们先给二个孩子洗了澡，又给男孩包扎了伤口。孩子们大口吃着面包。 懂针线的学者阿迈德夫人在改装多余的衣裳，想给二个小孩穿。 在另一间茅草屋里，一个阴谋在悄然进行着。 斯托福和卡门二个少尉遣开了门口的守卫，并换了自己的士兵，又把短枪添好了弹药。 他们觉得就某些敏感事件，应该和他们的长官好好谈一谈，必要的时候用武力解决。说白了，他们想软禁约瑟夫。 有人通知约瑟夫，说卡门有请。约瑟夫随士兵进了茅草屋。 “我们代表全体士兵和长官谈一谈，希望约瑟夫长官给一个明确的态度，”卡门开门见山说。 “卡门，你是这么和你的长官说话的吗？”约瑟夫反诘问。 他同时也觉察出不对，下意识的去摸腰际的短枪。而短枪和武装带，正挂在自己的小屋的一面墙的木架上。没有随身携带。 “好，好！”约瑟夫平静地一摆手，“你们倒底想干什么？不妨直说，可我不认为你们的做法理所应当。” “我们认为你的政治立场有问题…“卡门坚定的说。 “要证据！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卡门！” 约瑟夫坐在小木凳上，懒懒靠着说话，点燃了雪茄。 事情先要从他晋升中校之前说起。 有一次，在抓捕恐怖份子过程中，穷途末路的人犯躲进一个裁缝铺。结果是人犯被当场击毙，裁缝和他怀孕八个月的老婆被当做同犯要被押走。 是约瑟夫及时解救了他们。此事已形成书面报告，呈交稽查处存档，结束了。 没料到这件小事也被抖落出来。加上其它几件事，包括今日的砸伤儿童事件。都被两个手下用滑稽的说词，莫名其妙的理由绕到“叛国罪”上。 “哈哈哈…简直是天方夜谭！”约瑟夫大笑道，“如果有证据你们大可以把我提交军事法庭，可惜你们没有！你们不觉得这么做很没意思吗？我希望卡门和斯托福做事情之前要经过大脑…” 约瑟夫不屑地说，看得出二位咄咄逼人的驾式，很想把他撕成碎片。但他们不敢。 还好，里斯卡和米勒的到来算是瓦解了当前尴尬的局面。二个人灰溜溜的领士兵离去。 “不送！”约瑟夫说。 “我们去散步吧”，约瑟夫又和二位好友说。 三个人趁夜色出行，说起刚才的事二个兄弟也替他喊冤。 “走着瞧吧！”他恨恨的说。 在经过小木屋之时，听见几个女士正淡论约瑟夫，还有两个孩子的嘻笑声。 只听玛丽的声音:“…哎呀！你不要总对他和安娜的事耿耿于怀，男人就是这个样子，很色的，凡是漂亮女人他都行，再说了你又不喜欢他…” “哼！我只是看不惯他尾巴翘天上的样子，你没看见他盯住安娜胸部的样子，好象要钻进去似的，看了令人作呕…”是苏术在说话。 “可我觉得我们的长官是个好人啊…”阿迈德夫人插话说。 黑夜中看不见约瑟夫的表情。 他干咳了一声，刻意让所有人听见，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我们上那边走走吧…“他说。 翌日开拔，全体女士一致要求带上孩子。他们留在这里迟早被饿死或被野兽吞噬。 除了卡门和斯托福少尉反对，其它人都无异议。 约瑟夫特地和二位谈话:“两位老兄，烦请多听听大众的声音吧…” 十八章 加依与贡布 话说神枪手查基，和领队柯南一行人长途跋涉，历尽磨难只是为了寻找旧主人莱昂。 他们加快前行的步伐，到了吉萨省境内，好不容易摆脱了阿拉伯匪帮的追击。 为了避免与法国巡逻士兵遭遇，他们尽量在无人的荒郊行进。 按照仅有的一点线索，他们前一段时间，溯沿尼罗河而上搜寻无果。判断很可能是路线有误。 现在开始北下。并决定在一个叫尼喏尔克的小镇体憩一天。 一来是继续搜寻，二来是买些吃食和马匹的草料。 一行人乔装进入。因查基是英国人样貌在集市上亮相比较刺眼，只好躲在客栈里。 柯南和几个同土耳其人的弟兄刚进入集市，发现前面一片嘈杂声音，人群争相跑散，看来有事情发生。 正在迟疑，一队全副武装的奥斯曼帝国士冲了过来，只抓男人。抓住马上按倒绑缚带走。 大事不妙！ 柯南马上使眼色给同伴，撒腿就跑。 可是在另一个街口出现了另一队士兵，对半条街没来得脱身的人形成合围之势。少说有上百人落入包围圈。 几个骑高头大马的军官面无表情注视眼前的一切。为首的是个将军。 士兵们亮出刺刀嚷嚷着：“女人和孩子走开！男人原地不动双手抱头…” 柯南等人无奈只有照做。 “他们是什么人？”柯南问左右的人。 一个当地人战战兢兢的回答:“默罕穆德.阿里的军队！” 战争时期，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很遗憾！他们被抓了充军。受苦受难的永远是穷苦的百姓。 接下来，有士兵在柯南的一个手下身上搜出了一把短火枪，马上被带到一边以间谍罪论处。 一个士兵挺起刺刀在他胸口连戳三下，顿时血流如注。他戚戚的喊了声“妈妈”，便倒地身亡。 人群更加慌乱，柯南冲几个手下使个眼色，拔出短枪。 “怦怦”几声枪响，打倒了二个士兵，他们趁乱向缺口跑去。但没跑多远，后面响起密集的枪声。 蛰伏到天黑之后，只有柯南一个人活着回到客栈。听到敲门声，查基从枕头下拿出短枪搂上膛。 “谁？” “是我，柯南…”柯南的语音显的虚弱。 门开了，他踉跄几步扑到查基怀里。看到他后面无人，查基有些惊异，“弟兄们呢？” 揽住柯南感觉手湿漉漉的，一看是血。 “哦老天！柯南，发生什么事了？” 接下来柯南把今天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期间还呕了一口鲜血。 末了，他在房间里找到自己的行囊，拿出一袋积攒已久的钱币，用乞求的口吻让查基找到他的家人。 一个父母早亡被祖母养大的孤儿，未及尽孝身先死。是何等的凄凉！ “好我答应你…”查基哭着再次搂住柯南，直到柯南身体僵硬。 当夜，查基找齐了弟兄们的尸体，共八具。他考虑找个好点的地方掩埋他们。 又以一匹马的代价和店伙计换了一辆平板车。另外几匹失去主人的马也被他贱卖掉。 留了一匹最健壮的枣红马拉平板车。 据当地人透露，奥斯曼帝国的残部已经转移，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耽搁太久，因为会遭到法军的围攻。 第二天夜里，查基赶着平板车出发，在尼罗河畔一处开满野蔷薇的平地安葬了弟兄们。 剩下的他还有二件事要做，一是继续寻找莱昂，二是为弟兄们复仇。 话说英格兰人莱昂大难不死，却也落下了残疾。右腿伤了韧带，导致走路一腐一拐的，而右臂只留下空空的袖管。 命运的多舛，并没有击垮这个年轻人，依然很乐观。经过辗转，他又回到了开罗。 在一个卖陶器的商铺，他找了个临时工作。即给店家打杂，只为一口吃食不计报酬。 入夜之后则去霍夫卡监狱附近游逛。为的是探明虚实。因为他心仪的女孩还关押在那里。 突然那一天，陶器铺老板叫伙计莱昂去他的办公地。 老板笑容可掬告知，加上手势比划:由于他表现优秀，顺应全体伙计的意愿，即日起擢升莱昂为店铺总管。酬劳另计，只高不低。 在一个有近二十人伙计的大店铺当主管，倒也是件好事，莱昂心想，暂时答应下来吧。 “请问，尊敬的老板，做为主管我都做些什么呢？”他操着半生不熟的当地方言问。 对方不假思索的回复:“什么也不用做！” “什么不用做？！” 听来有点不可思议！ 看见伙计发呆，老板一边整理思路，一边对他的话做出了如下解释:“噢莱昂老弟，你先看看我，什么也不用做，只管收钱，呐老弟，你也看见了，因为该做的都让伙计和帐房做了…嗯你再看看那些当大官的什么也不用做，照样官运享通有钱赚，呃！若做错了随便拉一个人当替死鬼好了，是吧莱昂老弟，如果您想非要做点什么的话，就是去找伙计们的毛病，让他们多干活少挣钱…” 总算听明白了，他默默点了点头。早期资本主义就是这个样子。剥削一直存在。 他始料未及的是，以后、将来的资本主义也是这个样子。 在当时也是社会发展的一大进步。让莱昂更没想到的是，天上不能无缘无故的掉馅饼。 目送莱昂出去后，老板随即又拉下了脸子。他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但又丝毫没办法。因为莱昂频繁在霍夫卡监狱附近出现，已经得到“新月教“组织的关注。 得知情况的菲利德曼伯爵很是震动，所以决定要帮助莱昂。 考古团队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到达卢克索。 到了之后，他们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一切都颓败不堪，许多古建筑都亟待修复。但这并没有阻挡考古工作者的工作热情。 刚一安顿好，便结伴先去了尼罗河东岸的卡纳克神庙。团队有个随行画家，他的任务是真实再现名胜古迹的场景。当时约瑟夫率二个少尉正与当地政府接洽。 另一方面，政府好象又不关学者们的事。 做为领头人，约瑟夫不得不关注当地的政治经济等情况，因为安全才是重中之重，其次物资供应是最棘手的事。 据悉，法兰西政府又加重了税收，导致当地物价飞涨、经济萧条。 一个路边的老妇向安拉祈祷:他们这样逼迫，叫我们怎样生活… 连年的战争快要把普通的民众逼上了绝路。 考古团队下榻的第二天，卢克索西部某城镇暴发了小规模的平民和奴隶起义。 某位亲善份子，大地主被佃农五马分尸。 卢克索驻军已经出兵讨伐。 当地政府只派了一个秘书迎接考古团队，接收了公文，并指定了住处。 没有鲜花、掌声和美酒，当地政府只有一个男秘书负责接待。 “这样的欢迎仪式倒很特别”，约瑟夫调侃说。 考古团队占据了一个碉堡和附近的一处兵营作为栖息地。地点偏离市中心。 但是离考古地点很近。约瑟夫的卧室兼办公室就在碉堡的顶层。 咚咚咚…下午时分有人敲门，正在浏览画家素描画作的约瑟夫头也没抬：“请进！” 门“吱呀”一声开了。收养的小男孩捧着一陶钵莱汤怯怯地探了探头，后面更小的女孩拿着盛有面包的木托盘。 “长官，给您的鸡汤！”小男孩说。 看见他们约瑟夫“扑哧”一下笑了。 二个孩子的衣裳改的够得体的了。只一件旧女装上衣便完全把小女孩包裹在里面。 他示意他俩过来，把食物递给他再放到桌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小男孩。 小男孩说了一个很长的名字，约瑟夫只记住了叫贡布。小女孩叫加依。 “来过来孩子！” 二个孩子走近。约瑟夫把小女孩抱在腿上，又抚摸了小男孩的小脑袋瓜。 “贡布小朋友，你们吃过饭了没有？”他和蔼地问。 小女孩加依，稚嫩的声音插话说：“阿迈德夫人说了，先给长官吃！” 加依扭过头忽扇忽扇的大眼睛惹人怜。 “哦，是吗？呵呵呵…”约瑟夫笑了，感觉好温暖。 “那我们一起吃吧，加依，贡布你把那把椅子搬来。” 贡布搬来椅子坐下。他拿汤匙尝了一口汤，味道还不错，也不算烫。 “贡布，这好喝的汤是谁做的呀？”食堂可没这么好的伙食。 “是阿迈德夫人做哒！”加依抢过来说。 原来是这样啊！那帮女人经常做小灶。 “那加依，除了阿迈德夫人，其它的象玛丽阿姨、苏术阿姨，她们都做了什么呀？”他问。 “他们什么也不会做，嘻嘻…”加依小声笑着。 引起他的开怀大笑。心下却想:做过母亲的人为了孩子当然什么都要做。指的是阿迈德夫人。 把面包切开一人一块。只有一个汤匙，三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的津津有味。 快要吃完，他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传来。门是开着的，阿迈德夫人还是敲了门，他后面跟着苏术。 苏术白了他一眼。 前者礼貌的鞠了躬：“打扰长官了，我们来领孩子回去！” “没什么！” 约瑟夫说着放下膝头的加依，跟二个小家伙告别：“加依、贡布，下回记住叫叔叔啊，不要叫长官！” “是长官！”贡布学大人的样子给他敬了个军礼。 加依也照葫芦画瓢，煞有介事的样子又逗乐了约瑟夫。 他感觉今天是今年，不，是许多年最开心的一天。在感概之余，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他决定，要用生命来悍卫眼前的一丝美好。 十九章 发掘陵墓 有人说：历史就象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你可以往她脸上抹粉，盘起发髻再插一朵花，打扮的花枝招展。打扮成任何你想要的样子。 边疆战火纷飞，内地暴乱频起。官僚显贵们还在忙于给他们的皇帝歌功颂德。各种盛宴无止不休的进行。 侵略者们大放厥词，转过头对却对埃及人这样说: 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就象给黑暗带来光明；对自己的士兵说什么自由、和平与荣誉。 学者们的研究一直在继续。好象战争、死亡和饥饿都不关他们的事。 因为地位的改变，约瑟夫以往能发的牢骚统统憋在心里。 他承认，是拿破仑给埃及人带来现代的科技改革。 改革了税收制度，对城市环境建设，及尼罗河水质改良开展规划和研究，并力促了风力和水力发电项的应用。 最主要的是考古发掘方面的收获。无论怎么打扮，但也是建立在杀戳基础上的。 考古队在“帝王谷“又有了重大发现。 说是发现了一个法老的墓穴。一切正在进行中。 在没找到碑刻铭文和法老棺椁之前，法老身份亟待考证。 有机械工程经验的当者们，制作了风力发电设备，架设了风车，并在基穴周围架设了电线灯泡。到晚上时灯火通明。 他们釆取夜间作业，白天休息的方式，用以躲避炎炎烈日。 约瑟夫亲临现场指挥。 这当口，助理研究员佳木接到了他父亲的家书，说是帕夏病危。佳木已经出发。 约瑟夫有种预感，佳木走后就不会回来了。谁知道以后能发生什么事呢？他只有托佳木捎去对长辈的问候。 法老墓穴终于打开了，一股阴霉之气从里面传来。 在墓室入口的有一块石碑。专家们现场解读，说是法老阿蒙霍捷普四世的陵墓。 一条甬道通向地底，下了十三级台阶是一个大厅。约瑟夫和学者们簇拥而下，在火把映照中，大厅宛如白昼。 四壁都是精美的壁画，有法老出行时的盛景，有祭祀仪式的场景，其中的一副狼牧群羊壁画引起约瑟夫的注意。 “你说它象什么？”约瑟夫指着壁画对身边的积本说。 画面喻意深刻，积本不知如何做答，津门接道：“群羊指的是人民，狼大概指的是腐败的统治者吧。” “嗯！”约瑟夫暗自点头，反过头道，“呃！津门，你的思想很危险，下次不要再说类似的话了！” 津门听了无语，表情戚然。他放慢了脚步，好与对方尽量拉开距离。 约瑟夫吩咐画师把这些壁画素描下来。卡特先生又先后发现了主墓室和储物室。 进入储物室，他们看见一地的瓶瓶罐罐盆盆碗碗，里面都是法老的日常饮食。有一部分是金质的器皿。 还有陶器，盛有早己脱离水份的谷物蔬菜和水果。 人们又撬开了主墓室的石门。有法老的棺材躺在地中央。卡特吩咐助手玛丽、苏术拿毛刷掸去棺盖上的灰尘。 小心翼翼的打开棺盖，浑身灰色绷带的木乃伊静静躺在里面。只有头上露出的二个黑洞。一把金柄的铁剑是他唯一的陪葬品。 卡特轻轻拿起剑，旁边不知谁打个喷嚏，剑身顿时化为尘沬铁锈。 早预料到了，专家们表示遗憾。大概历史就似这一堆铁绣尘埃吧。 在士兵的监督下，劳工们把墓室内的所有物品搬出来，再由书记官列表清单。然后，有价值的现场装订木箱保存。 他们把文物运回碉堡，加上此前得到的文物，收获颇丰。 其中比较有价值的是一箱法老拉美西斯三世时期的纸莎草手卷。约瑟夫翻看了一下手卷甚感惊奇。 类似于中国的竹简，但绝对要比前者轻便，易于保存。 卡特先生解释说，这种手卷是尼罗河畔叫纸莎草的茎制成的。古人把草杆剖开一片片，上面书写文字，再装联成册。 为了表示庆祝，考古团放假三天。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约瑟夫的睡梦被敲门声惊醒。 此刻已下午时分。他下床开了门，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看见贡布、加依二个小家伙站在门口。 加依说:“长官叔叔您好！” 男孩贡布也随声附和。二个孩子鞠了个躬。很懂礼貌，看来是有人教导。 “噢！你们也好，小朋友，有什么事吗？”约瑟夫很高兴看见他们，俯下身把加依抱在怀里。 “玛丽阿姨、梦娜阿姨邀请您去集市，您去吗？” “当然去了，”约瑟夫亲了一下加依，又给了贡布一吻，“请稍等哦，叔叔先换件衣服。” 他换了件干净的衬衣，皮靴擦得锃亮。正要出门，加依说，“叔叔您刷牙了吗？” “没有啊？” “妈妈说，不刷牙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加依说。 “哦！哪个是你的妈妈呀？” 约瑟夫问，心里犹然升起一股柔情蜜意。 “阿迈德夫人！”加依回答说。 约瑟夫很听话，刷牙时故意把牙粉涂在脸上，逗得两个小家伙咯咯直笑。 正好勤务兵来送午餐，被他打发走。 在碉堡前面的官道上，阿迈德夫人和玛丽、苏术几位女士已等候了一会儿。 她们也换上了便装，穿上长裙手撑阳伞的女士们很是婀娜多姿。 他不免多看苏术一眼，一袭束腰粟色天鹅绒长裙，显得肤质瓷白细腻，还有烫过的一络长发在披在肩头，显得绰约美好。 几个人分乖两辆马车，约瑟夫分别把女士搀扶上车。轮到苏术时，她说不用，反应很冷淡。 为了安全起见，约瑟夫命令里斯卡带领一个班的士兵尾随。全部轻装出发。 街上的小贩到处都有，女士偏爱一些新奇的小玩艺儿，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和仿真古董令她们流连忘返。 还有卡纳克神庙的模型，很逼真，约瑟夫马上联想到神庙里几人合围粗的擎天巨柱，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把石柱立起来的。 女士们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谈时装和脂粉，在一个临街摊位上，她们每个人买了一柄好看的折扇。 折扇上的画面大多和埃及古老的传说有关。 后面的里斯卡则有些无聊加无奈，他被充当了壮劳力，双手提了若干纸袋女士们购得的物品，无声的走在后面。 而约瑟夫给孩子们买了粟子饼和蛇果，每人分一份，不然大的会抢小的吃食。孩子们非常兴奋。 “呵呵，我们的长官很适合做一名好父亲啊，不是吗？”玛丽对女伴们说。 “别瞎说啊”，苏术瞋怪的瞟一眼前者，“阿迈德夫人可不适合这样的丈夫！” 遂面向阿迈德夫人吐了吐舌头。言者无意，阿迈德夫人脸上还是扑上一抹红晕。女士又交头接耳起来。 “噢，玛丽你们在说我坏话吗？”约瑟夫没听清楚，故有一问。 二个孩子咯咯笑着，加依搭茬说，“长官叔叔，阿姨说你适合做爸爸，适合做妈妈的丈夫！” “别听她们瞎掰！真是的！小孩子可不能学舌，学舌不好！” 阿迈德夫人一手一个，扯过加依和贡布，“面向约瑟夫，稍一欠身，“长官见笑了！” “没什么！”约瑟夫笑笑说。 一行人继续漫行，他们在市中心广场上看到了一片人潮。 经打听，有人说是奴隶主出卖农奴。一个大农场主出卖属于他名下的二十三名农奴，有衣衫褴褛的老人妇女和儿童。 只需出很少的银币或金子就能把人领走。 参加竞买的大有人在，都是一些肚满肠肥的家伙。他们只对年青一点的妇女和体质牙口稍好的男童感兴趣。 一个老妇以乞求的口吻对面前的买主说：“行行好吧大人，我还有力气，我什么活儿都会干…” 实在太可怕了！女士们议论纷纷，农奴制度必须要废除。 约瑟夫在多个地方见过这种场景，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法兰西帝国政府不允许贩卖农奴，并竭力尽行改革。 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加上战乱频生，当地政府也无力改变这种局面。 二十章 刺杀克莱柏 这些天来，菜昂先生的日子过得比较滋润。在陶瓷店他每天只工作一上午，下午去尼罗河畔钓鱼，钓回的鱼送给老板娘焯汤吃。 由于语言和文字不通，他无法做过多的事情，只是扫扫地，里外溜达一圈。 若有伙计不小心打烂了陶罐，或是打瞌睡了，嗨！他会大喝一声，记下伙计的名字，然后上报给老板。 这一天，来了一个富商打扮的人，说是要选购一些装油脂的陶缸。油脂是动物油膘，用来制作肥皂的。 富商点名要陶瓷店主管菜昂押送货物。老板同意了。 次日凌晨出发，莱昂随六辆骆驼车出了开罗。快至中午时分，菜昂感觉哪里不对劲，因为他认得这是通往红堡的道路。 “喂！这位先生，我们是去红堡吗？” “是的，你很聪明，莱昂先生！”富商回答说。 听见对方回答，莱昂心下稍有忐忑，因为他没有把贝塔救出来，无颜面对伯爵。虽说事情不是因他而起。 到了红堡，他又意外见到了失联的保镖查基，主仆相见百感交集。看见莱昂失去了左臂，还失去了几个弟兄，查基差点哭出声来。 “我们应该高兴点，不是吗？真主的眼睛一直在注视我们，在冥冥中保佑浪子的归来…”菲利德曼伯爵说。 当天大摆宴席，为莱昂接风洗尘，说了好多话。几个喝的是一塌胡涂。 不言自明，菲利德曼自有他的如意算盘，有莱昂和查基的助阵不吝如虎添翼。 尤其是神枪手查基，将在刺杀行动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莱昂商队归国的日期又延后了。 暴动如约开始，受到蛊惑的平民和农奴大肆洗劫店铺，袭击法军据点和警察局。连一些文物保护单位和庙宇也遭受打砸。 由于暴乱者参予人数众多，局面一时难以控制。 法军调集了大批士兵封锁市区各街口。统帅克莱柏立刻下达指令:凡动乱者一律格杀勿论。 在稽查处军警和宪兵队的护送下，克莱柏将军乘坐四轮欧式马车抵达暴乱最严重的中心街区。 军警开始排枪射击，而对方则还以石块和弓箭还击。 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被军警分割成若干块，枪声大作。嘈骂惨叫声不绝于耳。 克莱柏把车窗帘拉得更开一些，不时向外伸雪茄弹着烟灰。 这时有警卫报告说，郊外的霍夫卡监狱也受到了袭击。 “什么？”克莱柏非常愤怒，把头探出车窗，吩咐传令兵。 “喏！你快去，让鲁道斯少校火速派兵增源…”然后头一歪，右太阳穴出了一个黑洞，有血涔涔流出。 由于现场混乱，根本没人听到枪响，也没人注意子弹来自何方。不过有一点能肯定，克莱柏将军己遇刺身亡。 相隔四十米开外的一个土楼上，神枪手查基神态自若的收回来复枪，看见克莱柏气绝，周围士兵正巡查枪手的方向。 菲利德曼伯爵拍了拍查基的肩头，“嗯，真的很准！”他说。 刺杀行动大功告成，连同莱昂几个人迅速下楼梯，出了后巷。 在伪政府军的暗中携助下，贝塔被安全救出，菲利德曼和莱昂等一干人也全身而退。 回到红堡，在伯爵的主持下举行了盛大的洗礼仪式，有近千人参加。 还叫阿訇宰杀了几十头牛羊，晚宴在红堡的庭院里，上百个临时木桌摆满了油炸面果和肉食。还有舞伎的舞蹈和杂耍班的表演。人们吃吃喝喝到夜半才散去。 经过洗礼的贝塔除去一身的秽气，沐浴熏香之后睡去，并没有参加晚宴。 是的，她很累，需要休息。而莱昂则喝了不少的酒。的确，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她。 次日下午。在闺房里，起床后的贝塔坐在梳妆台前。镜中是她憔悴消瘦的面庞。 她仍提不起任何兴致，牢狱生活教一个人生命之火瞬间变得黯淡。 当贝塔和侍女交谈中得知莱昂残疾的原因时，不禁感激涕零。怔忡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回忆起当初，她与莱昂先生相遇的点点滴滴。虽然时间短暂，她还是能记起莱昂眼中流露出的爱慕之情。 可惜当时贝塔的心被另一个道貌岸然却心思龌龊的人给占据了。 直到在监狱，那人面对她显出狰狞的面孔时，让她心凉，甚至作呕。 为什么不对莱昂先生好一点呢？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一个念头打心底不可遏止的升腾，教人欲罢不能。 她擦干眼泪，冲出房门。问侍女莱昂在哪个房间住。于是跑到莱昂房中，忘记了敲门。房间里恰好查基和红堡主管也在，几个人用莫名的眼光打量她。 “你俩出去！”她说。查基和主管相互使了个眼色，走出房间并关上门。 她缓缓走到莱昂跟前，眼泪夺眶而出。 “噢！天哪！这是怎么了？我的莱昂…”她抽泣着，抚摸他空荡荡的衣袖。 “噢！亲爱的，我宁愿伤的是我…”她又说。 莱昂站在她面前，眼中漾出满满的温柔，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用另一只手揽她在怀里，任由她抽泣。 此刻窗外的晚霞染红天空，世界变得如此美好。他吻去她的泪水，头颈相依，久久的拥抱。 一切尽在无言中，心与心的紧贴在一起。相爱是幸福的！ 稍后，贝塔和莱昂找到菲利德曼伯爵。伯爵正指挥手下搬运封箱值钱的物品。适才红堡总管找莱昂正是通知要搬迁的事情。 “哥哥，我要嫁给莱昂先生！”贝塔开门见山的说。 菲利德曼稍显惊讶：“怎么了女儿？” 他当时正在整理帐簿。 贝塔又重复一遍，伯爵听懂了，却不知如何应对。 她说她爱菜昂胜胜过一切，安拉作证！ “哦！” 伯爵开玩笑的说：“也胜过我这个父亲吗？” 说着用麻绳把帐簿捆杂起来，见女儿语塞，他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呆窘紧张如木鸡的莱昂。 “稍候我们将长途远行，准备好了吗莱昂先生？” “嗯！准备好了！”莱昂回答。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莱昂。”伯爵头也没抬，语调却出奇的冷静。 莱昂说：“我也爱您的女儿，伯爵先生，我现在以你们神的名义起誓，愿用生命换取贝塔的终身幸福！” 伯爵抬起头注视着他，肯定的说：“希望你能做到，信守你的诺言。”并转身握着莱昂的手，脸上同时绽放出笑容，“我相信你小子，把贝塔交给你我放心！” 得到允许的二人不禁紧紧相拥在一起。 一切都安排妥当，几十辆骆驼车马车向野外行进。当他们走了很远，身后隐隐传来炮击的声音。 菲利德曼伯爵下了马和菜昂几个人登上了一个土丘。他拿单筒望远镜看了看，然后递给了菜昂。 镜头中，莱昂看见伪政府军和法军近万人的军队把红堡团团围住，上百门火炮不间断的轰炸。整个红堡都被火浪和烟尘所笼罩。 “我们是没有朋友的！”伯爵深沉的说。 很显然，他们被伪政府出卖了。 二十一章 冥王 考古学者在“帝王谷”又开始了新的发掘工作。 他们根据先前的史料记载又锁定了一处法老墓地。可惜发掘到出口时才发现法老墓地有被盗过的痕迹。 据学者测定，此墓在一千年前就曾被洗劫过。 不过，对于学者们来说，有价值的并不是那些金银财宝，而是一些能记述历史的文物，如碑文、卷帖、壁画什么的。 这其间又发生了一件奇怪事情，让军官和学者们焦头烂额。 沙尘暴又起，接连数天不散。百米之内看不见人。还有龙卷风怒嚎着掀起一柱柱黄沙，遮天蔽日，到处肆虐。 风暴稍歇，枯枝或人类及动物久埋沙中的骸骨就会从半空中撒落下来。 正象法老诅咒的那样: 因果循环，沙尘会永不停息，将阻掩你来时的路…… 积本说他在沙尘中看见一些东西，好象有古代的战车方队经过，还有豺狼在四周游荡，并提醒过约瑟夫： 天上的众神在发怒，后果很难预料。我们应该撤出山谷。 可约瑟夫却不以为然，对于一个无神论者来讲，认为不过是短暂的气侯反常现象而已。 接连天的沙尘暴吹垮了他们几顶帐篷，经过考古团队努力总算保住了大部分物资，所幸无人伤亡。 “帝王谷”短时间内成为不祥之地。 一时间谣言四起。挖掘工作的劳工开始集体罢工，据他们说也有人在沙尘中看见了不祥的东西。 没人挖掘，考古学者也无法进行下一步的工作。几个军官为此开了个会，卡门和斯托福少尉认为要先枪毙几个带头闹事者，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约瑟夫不同意，觉得应该和劳工们进行一次谈判。立意基础在于和平协商而不是强迫与杀戳。 里斯卡和米勒倒无建议。卡门冷笑道：“那就看长官如何处理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卢克索政府派人深入帝王谷捎来法兰研究院院长的一封信，着考古团队负责人中校长官约瑟夫亲启。 接到信的约瑟夫，得知克莱柏被刺身亡顿觉天塌地陷。 他回忆起一本书中的一段话:历史是这样选择的，失败将是侵略者唯一的结局。 同时，他为这支军队和自己的前途担扰起来。 之后，和几个下属军官商议一下，集合了全体士兵列队鸣枪致哀，并降半旗，以悼亡灵。 此时，在帝王谷另一座地宫里，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这座地宫埋藏了许久，从未见过天日。 法老克丽奥佩特拉就这样躺在棺椁里，缠满绷带的脸上罩着金面具，右手侧有她的黄金嵌宝石的权杖。 各色稀有珠宝首饰散落四周，据说都是她生前最喜欢的。还有，在她棺椁正前有四大箱金银器皿。只可惜生能带来死不带去。 埃及艳后传奇的一生最终湎灭在这冰凉的地宫。她的权势已做古，财富终会散去。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灰尘渐渐遮住地宫的一切。侍女依芙的头脸，及裸出的每一寸肌肤也被灰尘所掩盖，愈积愈厚，长久的堆积让她在第1050年的时候石化成壳。更象是一尊塑像长久摆放那里。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她还活着。活着的人守着死去的人。时间对于一个活得太久的人不吝是最狠毒的惩罚。 她早己习惯了寂寞。 回忆曾是排遣孤独的良药。 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凡有印象的事物，勿论悲伤、喜悦与忧愁或平实皆可在脑海中反复演绎渡过。 可是在此后的三百年后，回忆却象困苦中的煎熬。她在想，她认识的人包括侍卫长杜拉，还有厨娘及伙伴们早已化为尘埃，变成黄土一体。 而仅存的家人也该开枝散叶，过了不知多少代，假若她出去了，那有骨血的后代亲眷是否能接纳她这个前辈，或是象见了妖精似的把她拒之门外？ 眼前是漆黑一片，看不清哪是哪里，更看不到脚下。 越是回忆越是留恋，留恋那个棕榈树下微风扑面的黄昏，留恋在尼罗河畔嬉水的小女孩，留恋曾经的繁华，甚至想起了安东尼… 直到某一天她开始绝望，才明白回忆越久越伤人。那是时间不能承受之绝望。 她只希望死去，快点死去，不如死去。她不敢再回忆，只有选择了忘记。 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 但唯一不止的是她眼前经常出现幻象。好在有了幻象，才让可怜的人不至于疯掉。 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每一次她都能看见带着幽幽荧光的马车从棺椁里升起，克丽奥佩特拉目不斜视，还是倨傲如斯，就坐在马车上，消失在壁顶。 在相应的时间里马车又回到了棺椁不见。每一个往返应该是一天。她因此学会了计算时间的方法。 她曾尝试动一动，在第400年的时候终于眨了一次眼，从上眼睑到下眼睑距离要渡过艰难的几百年。 地宫中不乏幽灵，他们大多是死去的奴隶。 幽灵们无时不刻不在行走，漫无目的的闲逛。有时遇见一起会有短暂的交谈；它们穿着神态各异，有的脖颈上还有枷锁，下边有脚镣。 他们都能穿墙入壁，有时还经过她的身体穿越过去。彼此没有任何感受。 而每当阿蒙神的马车从棺椁中升起或下降，幽灵们全部静止不动。 有一天，一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地宫中多了一个幽灵，幽灵身穿华丽的长袍。骷髅头骨上戴着一顶王冠。 其它幽灵好象很惧怕他，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站在依芙面前，注视着，然后绕了三圈，再次注视她。黑不见底的眼眶溢出蓝色的火焰，那是死亡的色彩。 依芙很骇怕，显然，对方是唯一能看见自己的幽灵。 “你是谁？”她心底说。 “冥王奥里西斯，“幽灵回答，“我很想知道，为什么阳世的人唯独你不死。” “是棺椁里的人，克丽奥佩特拉七世，给我喝了一杯毒酒，下了诅咒，”依芙小心的说。 冥王听了点点头，依芙继续说，“既然您是冥界的王，那么您能帮我死去或是重生吗？” 冥王稍加思忖，叹了一口气：“恕我无能为力女士，你的命运是掌握在艾瑟丝女神手里，我无权干涉！” “噢！那么请问，我还要呆这里多少年呢？请冥王指点”，依芙又问。 冥王忽地消失了，空中飘来一句话：“1500年，不过让你重生的人最终会因嫌弃你而杀灭你的肉身…” “冥王！冥王！奥里西斯冥王…”依芙心里喊过多次，但却没有回音。 前世的因种下后世的果，只是她自己不理解罢了。 由此，关于远古的记忆，尘封的往事，逐渐清晰起来… 二十二章 艳后与安东尼 七名宫廷画师耗时半年有余，完成了百尺巨幅壁画：埃及大战闪美特人(亚述人)。 战争的场景在旧都附近的旷野中和山谷里进行。有大批的战车辎重参战，尸体淹没了山谷，血流成河，可谓是波澜壮阔。 就在通往寝宫的东廊一面。 “咯哒！咯哒！咯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 女王已在画前留连很久了。两名侍女在后面紧紧跟随。 她清楚的记得，与亚述人的最后一次决战，大约发生在公元前650年前。最后以埃及军队获胜而宣告结束。 在当时法老普桑麦提克的指挥下，彻底赶走了侵略者。 女王身穿素服，卸妆后的她美艳依旧，使得周边装饰豪奢的景致黯然失色。 “昔日能够重来吗？”女王在喃喃自语，反复数遍。 她手中擎起金铸的眼镜蛇权杖，红宝石蛇眼在壁火的映射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她在思索，同时权杖在壁画上划出长长一道痕迹。 正在这时，有侍卫官传禀说安东尼大人到了。 女王眉头一皱，不巧的是这几天正是女人不舒服的日子。但又无法拒绝。因为她的王位，她的子民都掌握在这个罗马男人的手里。 目光斜睨，侍女依芙落入视线，是一个体型与她相近的少女。这一刻她有了主意。 回到寝宫，权杖一指依芙:“你，替我！” 侍女依芙大概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一抹绯红袭上脸庞。又不得不屈从。 后宫备下丰盛的酒宴。 女王陪安东尼统帅饮酒做乐。而依芙则按照女王的旨意，被几个后厨的悍妇拖到水池中搓洗，再涂抹了很多郁金香榨取后的香料。一如女王幽香袭人。 然后丢在宽软华丽的大床上。又熄灭了所有壁灯，只剩一片漆黑。 她象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蜷缩着，并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担忧。她永远想象不出那个罗马壮汉究竟要干什么，他会不会吃人？ 因为有小姐妹讹传说罗马士兵都是吃人恶魔，最爱吃细皮嫩肉的埃及少女，说是有嚼头。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灯光投进来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 “陛下！呵呵呵，你等不及了吧…”那人说。 “嗯！”依芙回答，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见。 门被关上，一种异样气场瞬间瓦解了恐惧，依芙反而觉得裸露的躯体正开始发烫，开始心慌。 回想起从前，年青的侍卫长杜拉每次专注于她时，每次都有同样的感觉。 可以说，依芙单纯的象一张白纸。内向与孤僻拉开了与所有人的距离，使她与侍女同伴们格格不入。 虽说侍女们私下里对女王的风流韵事津津乐道，但消息总是在她这儿嘎然而止。没人搭理她。 距离使依芙没受过奖赏，但也从未有过惩罚。 而一些爱出风头稍有野心的同伴，要么今天呼风唤雨，要么明天不一定因为什么被剜眼、割舌、剁足，甚至被埋葬处死。 有时，距离可以成为一个人的护身符。 那男人也一丝不挂，黑暗中揽过她。出于女人自尊的本能想推开他。这让男人更加兴奋，甚至哼起了歌谣。唱着略带罗马某地方言的民歌: “我家只有一块地，地上布满了紫丁花。我要扎一个紫色的花环，送给你我亲爱的姑娘。嫁给我好吗？我可爱的姑娘，我们要在那地上建新房…” 反抗更愈烈。 这使男人的歌声更嘹亮。当她无意中摸到男人脸上扎手的胡茬子时，骇得一声尖叫。 接着，“啪！“的一声，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抽了男人一记耳光。 然后时间陷入了停顿，有大约几十秒钟二人均不知所措。其间门外有人问:“安东尼大人，出什么事了？“ “滚蛋！”安东尼冲门外大吼。门外立刻没了回音。 “你不是她？”安东尼问依芙，“那你是谁？”语气十分柔和。 “嗯！”依芙往后退缩，因恐惧而啜泣。哭的声音让人很敏感。 她认为冒犯了对方，会被无情的吃掉。是生着吃还是熟着吃？若吃熟肉，是否象女王宴请祭司老爷们那样，烤全羊，不，烤全人烤着吃。 即便不被吃掉也要被女王处死，是没好了。 在安东尼确定她不是女王的时候，恢复了动作。令他诧异的是，女人的反抗更激烈了，一副玩命的架式。 显些捉住她，差点又被挣开，女人好大的力气。还要小心她的指甲，被挠上一下可要皮开肉绽的。 不可否认，安东尼是一个容易满足于现状的人，并在享受生活带给他的乐趣。 可这不代表，一个陌生的女子可以随意的冒犯他。 “你是谁？”安东尼停下了动作问她。 “嘤…”她在哭泣。 “噢！那老妖婆又拿待女胡弄人…”安东尼语气有些无奈。 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安东尼离去。 门口的女官问安东尼：“总督大人，是赶时间吗？” “唔！是的！”他说，“还有，里面的女人别难为她！” 女官应允了，安东尼一句话救了依芙的性命。依芙由恐惧改变为感动。 在他的领地内，整个埃及境内，一派的莺歌燕舞，百姓们并未受到残酷的压榨，同样过着平淡而祥和的生活。 他从罗马境内带来的部属士兵，大多也与当地女子成婚，安家生子。 好日子没过几年，日前突然有边防急报，说政敌屋大维蠢蠢欲动。并在地中海入海口派出大批战船游戈。 这是个不好的讯号。 可安东尼不这么认为。他一直轻视他，因为曾亲眼所见，屋大维成人仪式礼拜上，他母亲还给他擦鼻涕。 而安东尼象那么大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一军统帅，攻城掠地杀人筑墙，可谓是功勋卓着。 他眼中的屋大维，只是凯撒大帝的一个外甥辈的小儿，马屁精，没什么能力，只要他想，随时能象捏臭虫一样捏死他。 一个月后的这一天，安东尼又去了女王的寝宫，当天他居然忘记了带佩剑，也是第一次。 推开寝宫的门，又见黑暗，便猜测又是上回那女子。躺在床上的依芙只盖了一块薄毛毯，开门的一刻，她心脏骤然缩紧。 她没经历过雨露，无法由少女变成真正的女人。 她还是那样胆怯，羞涩是与生俱来的。 “安东尼给陛下请安了！”安东尼笑着说。 可对方无人应答。他猜测又是女王的替身。 男人说着，轻车熟路的摸到床前，扯掉毛毯，一下扑向依芙。 她轻轻“呃！”了一声，躲了过去。安东尼扑了个空。 二个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一个追，一个躲。 “哈哈哈…”安东尼哑然失笑说，“有趣！有趣！” 好奇心促使安东尼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女人，你叫什么名字？”他坐在床上问。 这时的依芙躲在了床下。 “是宫里的侍女吗？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一连串问了好多。 “嗯！嗯！”能作答的，依芙会轻嗯一声，其它则沉默。 “你是哑女吗？”又问，她还不作声。 难道，不说话是女王的禁令吗？” “嗯！”她回答。 完全明白了，安东尼舒了一口气。 “那你认字吗女人？”他再次问。又听到嗯时，安东尼很高兴，“你可以写给我，那不算犯规了…” 黑暗中，安东尼鼔击床头，显示他手的位置。 依芙听了，信以为真。从床下爬出来，摸到他毛茸茸的大手。 依芙在他手心上划字，首先写道:谢谢你大人！上次没有告发我。 “哈哈哈…”安东尼笑道，“请相信我，安东尼不是个坏人，他不希望有人为他而受到伤害。” 她又写:哦！你是个好人，但很粗鲁。 安东尼说：“我会为你改变的，请相信我！”，安东尼起誓说。 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轻轻晃了晃脑袋。 “我真怕你会吃了我，听说你们常常吃人…” 两个人就这样，以这种方式聊天。气氛十分和谐。 其间，还向门外侍者要了两杯水。再继续聊天，聊起了以往的好多事。竟然聊了一整夜。 安东尼临走时，精神还在亢奋状态。最后依芙写到她有些累，想休息了。 安东尼尊重了她，依依不舍的离去，竟发觉正经事儿还没有办。 二十三章 屋大维军团 回到总督府邸，边关来的信使已经等候多时了。 二个副统帅和将领们在议事大厅正襟危坐。 来不及洗漱，安东尼便直奔议事厅。他看见在府邸附近停靠着将领们的车骑时，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屋大维终于动手了，据说是得到了元老院的授权。在雅典战役失败后， 也就是说，在二天之前，阿克提姆海域，艘战船突然集结，并发向海港重镇卡诺帕斯发动了攻击。 他们使用了一种叫“连环火箭“的新式武器，能够连环发射强弩火箭，射程比人力强弩远近十倍，箭身小筒注满火油，射中目标附近十步之内一片火海，杀伤力极强。 他们只用了三个小时，守港士兵便放弃了抵抗，向内陆撤退。塔罗岛的灯塔插上了屋大维的战旗。 “一群饭桶！”安东尼情绪激动的说，失败了还要找理由。 他激动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刚处死了阿辛诺依，原本打算过几天消停日子。这又来个屋大维。 阿辛诺依，是埃及艳后的妹妹，自己有握重兵，二次讨伐艳后未果。刚被处死不久。 参谋官呈上了一副羊皮地图，将领们围成一圈，其中一名埃及地方将领说的一段话，给了在座者必胜的信心。他说： 叛军现在发动攻击，一旦不能挺进纵深而被压制在河谷地带，形势对我们十分的有利。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根椐埃及人对尼罗河讯期的计算，大概在七月中旬开始，连日暴雨，洪水泛滥，现在是六月底，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那时尼罗河两岸很多地区将形成一片汪洋。 我们只要占据有利地形把对方牵制在洪水区域内，不攻只守，胜算应该很大。 “嗯！”众将军均表示赞同。 下面由统帅安东尼做出正确的战略部署。 经过商讨，安东尼用木炭笔在地图上做了拦截路线和重点标志。 接到命令的二路近三万士兵名即日开拔。 安东尼兴奋的说：“我神圣罗马帝国的将军们，希望你们凯旋归来！”最后举杯敬酒预祝成功。 都城孟菲斯繁华如初，即将来临的战事并未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 商贩们远近吆喝声此起彼伏，正街上人潮鼎沸。 一个面目清爽的年青人在与卖火山玻璃饰品的阿拉伯商人讨价还价，他相中了一块红色天然玻璃琢磨出的石心。到底用了二枚银币。 年青人正是宫廷侍卫长杜拉。 这些天来，女王看贴身侍女依芙的眼神有些怪，依芙也会尴尬，混身不自然。 在没有找到更合适的替身之前，她不会处死她，但打算要折磨死她。 只为一种女人嫉妒的本能。 几十个贴身侍女，轮班伺候女王。而她只会喊依芙，你去干这个，你去干那个，让她最早起最晚睡。 不过依芙并不介意，乏些累些总比被无端投进蛇穴强。 就在刚才，依芙离开只一盏茶的时间，说是取件饰品，一个姐妹不小心打了个喷嚏，便被投进蛇穴。 在晚上回到住处之前，依芙特地去看了那个姐妹。东宫空地有个石砌的深坑，宫里人都叫它蛇穴。 蛇穴里有上千只眼镜蛇在爬，还有粗大的巨蟒，最吓人的有人的腰身粗细，一只粗蛇已经吞噬了她的大半个身子。 除了蛇，到处散落着人骨。 她抽泣起来，为她和她们多舛的命运哭泣。与其它侍女表现出的冷漠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住处，一起住的还有五个姐妹。 一个姐妹刚见面就说风凉话：“哎吁！你们发现没有，依芙变漂亮了，皮肤变得又嫩白又有光泽…” 另一个姐妹搭话说：“那是安东尼老爷的功劳…” 女生们嘻嘻哈哈起来。 “对不起，我累了”，依芙淡淡的说，直接和衣睡下。 当晚她做了个梦，梦见黑暗中那男人领着她私奔，往宫外跑去，并为她去战斗。 挥剑砍杀阻挡他的宫廷侍卫，在砍杀的间歇，她们还在接吻。在距离宫廷大门三步远的地方她醒来了。 这梦或许从一开始便注定没有结局。 每年一度的阿蒙神庙的祈祷仪式正式开幕了，当天的盛典邀请了所有的埃及王公大臣参加。 仪式过后，做为实际上的掌控者，宫廷午宴上，安东尼总督与女王并列坐在首位。 饮着玫瑰红酒，吃着撒黑胡椒的刀切烤肉，还能欣赏杂技团表演的节目和宫廷舞姬风情万种的**舞蹈。 酒宴中，安东尼注意力有点焕散。让侍女们感到奇怪的是，他会问身旁倒酒侍女叫什么名字。 等问到第三个侍女时候，问她认不认识依芙。侍女点点头，说依芙被总管放了一天假。 “哦，这样啊！”安东尼有些失望，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不对。 这些天来，身前无人之时，他会重温与依芙的第二个夜晚。妙趣横生的一夜。尤其与依芙的交谈，认真的追忆每一个细节，呵呵的傻笑出神。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一个强势的统帅，安东尼从不缺乏女人，有大批的女人会主动与他约会。 他从没有过恋爱的经历，每次与女人上床包括女王在内，都是在生理发泄。 所以说他不算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骨子里也缺乏浪漫因素，但恰恰对一个黑暗中的女人动了情。 正值百合花盛开的季节。 在宫廷的后花园里，有好多的硕大的马莲蝴蝶翩翩起舞，它们的忙碌打破了静谧。 在花蕊上的蝴蝶，釆集吸食花蜜，触角上沾满了花粉，再抖翅时花粉簌簌而落。 仕女装束的依芙难得有时间出来闲逛。赏花赏蝶也许是一种休息和放松。 她天真烂熳的笑靥如百合花一般清纯和美好。她快乐的象孩子随蝴蝶的飞翔而追逐，或是伸出食指，一只靛蓝带粉红色孔雀斑的蝴蝶，落在她指尖做短暂的停留，伸出她的舌尖与蝶儿的触角相触。 蝶儿与她相触，并不是因为有蜜，而因为新奇。 “好美啊！“一个男人艳羡的声音传来。 那人已经注意她很久了。 声音惊走了蓝蝶，依芙望去，见是侍卫长杜拉：“您好！侍卫长大人！”依芙拘谨的行了礼。 “不必多礼！依芙，把我当做你的朋友吧！”杜拉走近她说。 湛蓝深遂的眼睛直视她：“我发现你很特别！” “奴婢只是个普通下人，没什么特别，大人”，依芙也敢于直视他，语调不卑不亢。 “你也许不是最漂亮的，但却是那么与众不同…”杜拉伸出手背，手腕翻转间变出了一块红色玻璃心。 “请收下，依芙，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杜拉说。 依芙面容微微一变，向后转过，走了二步，淡然的说:“大人！请行使你做护卫的职责，离去吧…” 伸出的手臂僵直在那里，十几秒钟后，手臂缓缓垂下，杜拉失望地走开了。 话一说出口，依芙有些后悔，应该婉转一点哈，可是已经伤了这可怜的男人的心。 散席了的王公贵族各自散去。安东尼应邀与女王到后宫花园赏花。 他在女王面前表现的很有绅士风度，进退有节，说话注意分寸，礼貌有加。 一路上有说有笑，加上若干随从，一行人迤逦而行，穿梭在百合花丛当中。 偶然，花径路转，正欲回来的依芙恰遇女王一干人等。想要躲避己经来不及了，按宫中的规矩，是要退让一边跪下低头的。 安东尼的眼光飘然划过她的脸庞，不留痕迹，却如刀割了她。跪在百合丛中的依芙虽然低头，却感觉女王凄利如针的眼神在她身上刺下，令她脊骨发冷。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在下，原来日晒冒了烟的土地开始湿润起来。 慢慢地，从干涸的河谷传来庞大行军队伍的震荡。象石块击水荡开的涟漪；象奔流的瀑布，无情的撞击晦暗天空下的土地，想要撕碎这里有生命的一切。 远方天庭的宫殿里，阿蒙神持酒杯的手抖了一下，他看见了。做为埃及人的神，他无法改变即将发生的灾难，只有默默地祈祷。 神与埃及女王的想法恰恰相反，她倒认为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从罗马人的内讧中能得到好处，也说不定哦，起码复辟有望。 兴奋之余，二个总管物色到的英俊少年被送到一处名为“欢乐宫”的暗室，又由侍女准备了美酒佳肴，说是要谈谈心谈谈诗、人生与未来。 日落之前擅扰者处死。到底想谈什么？谁知道呢？ 罗马军团的出现，改变了天与地的颜色，方圆二公里内豁亮如晴日。 那是凯甲和盾牌的反光啊。 首先有持枪的骑兵整齐划一而出，其后是步兵方阵，身穿鲜亮凯甲的罗马军团，前二排有持盾牌的土兵，然后弓箭手，之后有战车上千辆，前后十步开外间距相等。 无人语，却呼气如雷。 在河谷高地隐藏的穆罕默德／卡卡将军不由暗吸了一口冷气。 他看得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部队。并且还听说屋大维的这支军队转战地中海与红海沿岸，攻城掠地无数，所向披靡。 已教他未出击先生胆怯。 他也明白，总督府是让他们这些埃及本土部队先当炮灰。相邻一片高地还隐藏着另外一只军队，由罗马将军都邦维率领骑兵一万人。说是辅助实则监视。 都邦维的传令兵来过三次了，口气一次比一次强硬，是在催促卡卡出兵。 勿庸置疑，以一个军事家的角度来看这场战役，现在是最好的出兵时机，只要把敌军压制在狭长的河谷地带，胜算会更大。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另一方面，屋大维也深知自己犯了个战略性错误，出于对敌人的蔑视和为了缩短行军时间，而尽快的进攻首都孟菲斯，他们选择了走捷径。 有时候，战争也象是一场豪赌博，赌博之前，是要拿自身的弱点下注的。 他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对埃及目前时局的判断。 当探子来报两旁河谷高地有异样时，他和副将们己经想好了对策。并无声息地调整了士兵方阵的布属。 当他的骑兵大队转出谷地之际，他笑了，赌注就在此，他赢定了。 卡卡还在迟疑。他有他自己的小算盘。 传令兵又报，说都邦维将军亲自来了。卡卡见他怒气冲冲的来到跟前，未及开口反被质问：“卡卡将军，难道你想反叛吗？” “我想您误解了，都将军，按照我军的作战计划，在等屋大维中军的出现，擒贼先擒王嘛，您太性急了…”卡卡慢条斯理的说。 “呵呵呵…可我不这么认为，你想临阵脱逃？” 都邦维语气一转，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这是您母亲送给您的护身符，她希望能保佑你的平安，” 说着，递给他一块玄武岩石刻的阿蒙神象。卡卡脸色一怔，看着神象，嘴唇因愤恨而直哆嗦：“你们有够无耻的了，请转告安东尼大人，请善待我的母亲。” “呵呵呵…”都将军阴喇喇一笑，凑近卡卡耳边:“也不知道是谁更加无耻？前xx年x月x日，你们假借我神圣罗马帝国的名义，乔装改扮，屠杀苏格镇的平民。烧杀二天二夜，平民无一生还，近万人的城镇从此在版图上抹去…” 都将军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锤重击、都如冰椎刺骨。 没料到罗马人居然知道了这件事，尽管以为当初做的天衣无缝。 或许，罗马人早该杀了他，今天翻旧帐，用意很明显。又何况母亲在他们手里。 埃及军队在卡卡将军的指挥下，发动了进攻，喊杀声倾刻间注入了河谷。 人潮从各个峪口闪现出来，向河谷低地淹没。 面对伏兵，河谷内的屋大维军团没有丝毫慌乱。仍排列有序，外围步兵阵列匀速向外扩张，盾牌形成一道城墙，长枪手穿插其间。 侍埃及军队靠近，弓箭手依令开始发射。中军战车锱重只是加快了向谷外行军的速度。 很快的，人潮相撞，刀兵相接，喊杀声惨叫声震彻天庭。 当骑兵大队，完全走出河谷之际，和一部分远程强弓战车突然向两侧高地峪口反扑。 都邦维的骑兵团不得已出兵冲击。但都遭到连环长弩的有效射杀。 谷内大战正酣，屋大维军团随战随撤，有规划的向谷外转移。 二个时辰之后，主战场由谷内转移到谷外。在谷外空旷地带，屋军的战车和骑兵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通过阵列的变幻，不知觉中对埃及军形成了反包围。 又分割成若干小块。战车象绞肉机一样，在埃军中任意横行，一片片的象韭菜一样被割倒。 在稍远处的峪口，都邦维将军神色有些颓废。上万人的骑兵，分五队攻击，他懊恼的发现前四队攻击，很快便被一望无际的罗马军团所湮灭。 天色将暮，卡卡的埃及军队已所剩无已，正组织向东西方向突围。 于是，叹了一口气，让传令兵通知撤退。 二十四 女王轶事 与埃及宫廷相比，总督府的日子过的有些惨淡。 或许，劳民伤财、夜夜笙歌与穷奢极欲正是一个王朝走向灭亡的前奏。 总督府内，传令兵穿梭如流，去探、再探。值日官稍有些忙，根据作战指示，先后派出十几批探子却不见一人回来。 其它将领们则围坐长形木桌一圈，神情颓唐或恹恹欲睡。安东尼打开窗，望着窗外同样惨淡的夜色，不禁忧心忡忡。 唉！军队开拔已经第三个夜晚了，该来消息了。除了对前途和命运的担忧，还想起了很多。 对于父亲母亲，他的记忆很模糊，只是听说他们双双死于一场瘟疫。唯一记得的是母亲教给他的那首歌谣。 眼前场景突变，恍惚又看见了故园城堡中央的草地上玩耍的小伊利亚特--他的女儿，是他的最爱。对于原配妻子米提克娅他懒的去想，那是一个体态肥胖而又脾气暴躁的女人，具体的样貌已经忘记了。 由于某种难以启齿的原因，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不超过十天，时间虽然很短，二个人还是有了一个女儿。 还因为岳父的缘故。他的岳父是当时某地的行政长官，拥有军队和行政大权，而安东尼只是岳父麾下的一个小小的辅将。 经过个人的努力和上天的垂青，安东尼的职位做到了足够高，直高到让万民仰止，才摆脱岳父和他暴戾女儿的操控。 女儿现在是他在故园的唯一牵挂。只可惜，自伊利亚特出生后只见过她二回面。一次在她三岁的时候，她把谁都当爸爸；另一次在他六岁的时候，尖声悲恸的在他驱马疾驰的身后喊爸爸。叫他心碎。 但愿她还活着，安东尼想，但愿此生再见。 他对副总督说想出去走走，想找地儿散散心，只带了一名随从。 低头出了总督府，不想让人看见悲伤的样子。 刚入夜的首都孟菲斯，有多么美，酒肆妓院林立喧嚣，街上行人仍有不少，车马如流。 远眺，璀璨如仙境的埃及王宫有多么的迷人。 在道边的一棵棕榈树下，有卖椰汁的小贩，小贩跪下给总督大人嗑了头，安东尼品尝了一个椰子，并赏给小贩一枚金币。 散步又散了心，心情好了很多。二人不知不觉往宫殿的方向走去。 有的时候，他也挺自豪的，因为他，罗马人的英雄，在征服了这个托勒蜜王朝的同时，又征服了号称当代最美貌的女人。在罗马人的眼中，他是一个神话。 鬼使神差的安东尼走进埃及王宫，各门卡侍卫纷纷礼敬。相临的宫闱传来礼乐声并且人声鼎沸，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他知道，那是女王名义上丈夫的宫殿，那里每天都有盛宴开场。 说起来，他与女王的结合，是出于王族的规定。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属近亲结婚，并无夫妻之实。 尽管头上的绿帽子多如牛毛，他却不以为然，且一直陶醉在酒色当中，反正是河水不犯井水，何必执着而断送了性命呢？ 无怪安东尼曾评价他说，是一个识实务的人。 在步入女王寝宫正门之际，侍卫长杜拉站在面前，挺臂拦住他说：“总督大人，请稍等片刻，容在下去通禀。” “滚开!”安东尼冷冷的说。 随从也呵斥杜拉：“大人命令你滚开，听到没有？” 可能是心情不好，安东尼很不礼貌。这让侍卫长杜拉很难堪，到底是年轻气盛，弯刀抽出鞘，又自一横。 “对不起大人！职责所在，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说着旁观其它侍卫，心下未免失望，十几名侍卫不但无动于衷，反而各自退后一步。 安东尼见状哈哈一笑：“年轻人你要问问他们，谁才是这里真正的王?”说着拔开他手中弯刀，径直而入。 直到不见二个人的背影，杜拉仍在原地发呆，横刀的手迟迟不肯落下。 接连找了几个地方，又问了几个侍女，安东尼找到了寝宫尽头的安乐窝。 随从留在门口，他独自推门进去，绕过门前的一道木雕屏障，眼前的场景令他大吃一惊。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宫厅，装饰却是极其奢侈的，连壁灯的蛇形底座也是金铸的。 五彩玉石拼图的墙壁，流光溢彩。 厅中央的半月状水池撒有玫瑰与百合的花瓣，水光潋滟，与水池围堰镶嵌的各种颜色的宝石相映成趣。 围堰上摆了一些金质的果盘和酒杯酒壶，果盘里有多种新鲜的水果。 在他轻轻进入时听到了****。果然，除了池边驻立的几个侍女，女王和三个美少年均一丝不挂的在水中嬉戏。 三个少年居然三种肤色，有白人，有棕色人种，有一个黄皮肤的象是东方人种。 在他吃惊的同时，里面的人更加吃惊。 他想过说打搅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空气在停顿了五秒种之后，里面的人才缓过神儿来，女王冲左右人一摆手，侍女和几个少年灰溜溜的离去。 不小心撞到老情人的窘态，场面很尴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并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女王上了岸，丰腴的玉体，高耸的**，荡漾出的万种风情，足以秒杀所有男人。她扯来一件薄纱内衣，披在身上，透明的如披无物。 又弯腰斟酒，轻移碎步到他跟前：“我亲爱的将军，欢迎你的到来…” 安东尼接过酒杯，一仰而尽。 虽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也是毕竟岁月不饶人啊！他发现她眼角多了好些鱼尾纹，额头上也出现了褶皱。 他别过脸去，有种想作呕的感觉！ “请随我来啊，亲爱的，我们可以…”女王吃吃笑着，有挑逗的意思。 又想替他脱去红色披风，被拒绝了。安东尼冷冷地说:“是可以，但不是和你，陛下！” “什么？” 女王神色一怔，但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神情不悦，语调怏怏，“好吧！将军，我这就去安排。 在离寝宫三百码的地方，有一溜木制结构的房屋和小院落，是侍女婆姨们的居住地。 副总管得到指令后，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把正打算入睡的依芙和姐妹们唤起。 “依芙出来！女王有旨，速速见驾！”依芙闻言心下一沉，不知此去是好是坏，又能否活着回来。 然后随总管去了女王的寝室。进屋之前，副总管交待了她几句话，又递给她一具榉木制成的面罩，说是女王的意思。 “哦！原来又是见他，”她想着浑身莫名的燥热起来。 室内壁火通明，她看见男人正赤裸着上身，坐在床边晾着累累的肌肉块。怎不叫她心慌意乱。 安东尼第一次看见依芙，体型与女王相似，但没前者丰满。所以认真打量起来。 “你的眼睛很好看，依芙，把你的面罩拿开好吗？” 安东尼说：“我要看你长什么样子？” 依芙摇摇头，径直向第一盏灯走去，熄灭了，再走向下一盏灯，又熄灭了… “你在干什么？”安东尼霍地站起来，想要发作，却忍住了，“又是那老巫婆的禁令吗？” 依芙闻言“扑哧”笑出声来，看来是默认了。 随之，安东尼走过去，阻止她熄灯。又重新点熄了油灯。他粗暴地扯过她的面罩，摔在地毯上。 慌乱中的依芙退后一步，安东尼看清了她的面容。是个清秀可人的女孩儿，脸形椭圆，眼神明亮，竟然有他女儿伊莉亚特的影子。 依芙近距离看见他。安东尼有着一头棕色的卷发，身材高大魁梧。蓝色的眸子很吸引人。 “不必拘束！我只想找人说会儿话…”安东尼温柔的说。 二十五章 安东尼的失败 在这里，有件历史事件不能不提。即几年前，公元前31年，九月初。地中海的阿克提姆海战爆发。 罗马统帅阿格里帕率领400艘战船，在希腊西海岸迎战埃及的500艘战舰。由于安东尼和埃及女王克里奥佩特拉弃军而逃，导致埃及的舰队几乎全军覆没。 这次，屋大维的军队再次逼近，让安东尼和埃及宫廷震动不已。 做为罗马人的统帅，安东尼的压力十分巨大。能有个人安静地听你说话，是件不错的事情。情感需要发泄，心理需要慰籍。所有压抑一扫而空，心情也无比的放松。 从天窗吹来的凉风，微微抚在汗水涔涔的肉体上，更让人舒畅无比。 “依芙，坐近些吧！”安东尼说。 她摇了摇头，颔首低眉，坐在另一边不作声。思忖了片刻，她终于挪了位置，示意他伸出手来。 在他手掌心写道: 听婆姨说，与男人靠的太近了会有小孩，真是这样吗？ “单纯的姑娘！”安东尼笑着说，“是的，亲爱的！哈哈哈…” 他笑她的天真无邪，并无取笑的意图。伸出他另一只粗壮的大手，想抚弄着她的纤纤玉手。 依芙本能地把手抽了回去。 安东尼幽幽的说:“假如一个男的和一个女人产生了爱情，一定会有小孩的。“ 这句话很熨贴。 话锋一转，安东尼说起了关于女儿伊利亚特的往事，他真的很想念女儿。二个人你写我说，又聊起了远在千里外的原配妻子。 说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很短暂。而前文提到过难以启齿的原因，他也做了如下解释: “你知道吗依芙，她是一个极端任性、暴躁而古怪的女人。正常的人根本无法理解。 说了你也许不相信，在新婚之夜，她竟然说:哦！该死的羊崽，你把烧火棍子藏下面干什么？极夸张的表情，让人看了就想笑。 她还拒绝同房，你也知道的，男人没那个是不行的，可是面对这样任性的女人真的没办法。 第二天她找到我岳父，说我吓唬她。唉！当几个同僚的面打我二十军棍… 安东尼说这荤黄的小段子，并未引人反感。 听到这里，依芙笑的肚子都疼了。她写给他: 和你在一起真的好开心！ 安东尼一旦打开话匣子，便如泻洪不止。因为还从没有人，也没有机会，找人倾诉心里话。 他继续说到:“又有一天，她从外面回来，带来一个婴儿，就是伊利亚特…那段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渡过的，她动不动就撺掇她父母惩罚他的丈夫…” 说到这里，安东尼无奈而又悲戚，诉说他婚姻的不幸。 好在最后，安东尼平步青云，职位远远高于岳父，才算彻底摆脱了那个家庭。 “你的女儿多大了？”她写在他手掌上。 “伊利亚特，今年应该十九岁了”。 他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他的母亲不管她，是我陪伴了她的整个童年…虽说不是我的骨肉，但我在她身上第一次体验了做父亲的快乐！” 她看见他眼眶饱含泪水，是因为思念女儿的缘故。于是安慰他，不要难过了。 继尔，安东尼又以他浑厚的男中音，唱起忧伤的歌谣： 我家只有一块地，地上布满了紫丁花。我要扎一个紫色的花环，送给你我亲爱的姑娘。一定嫁给我好吗？我可爱的姑娘，我们要在那地上建新房…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搅乱了正沉醉歌谣中的人。 “安东尼大人，都邦维将军紧急求见，听见了吗安东尼大人？”门口的随从大声的喊。 “什么事？” 安东尼只说了一句“等我依芙”，便披衣匆匆离去。 凭沙漏的堆积程度来看，相当于凌晨三点左右。 总督府内人影幢幢，各级将领均已到位。 在议事大厅，安东尼刚刚推开门，一眼便见到了满身泥渍和血污的都邦维将军，他左手还提着一个布兜，布兜下有血水渗出。 都将军跪在安东尼的脚下，不禁嚎啕大哭：“对不起！大人…我军战败…” 他断断继续地哭诉，在场众人还是能听出个大概。 原来，河谷一战都邦维将军眼见大势己去，马上命令撤退，剩下的二千骑兵赶往距二十公里的奇克柱姆城堡。 他们打算与城堡守将，阿卜杜拉会合，等侍休整伺机反攻。 谁曾想，那里的守将早已经叛变，等他们全体进入城堡，展开了大屠杀。 到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屋大维的特使出现了，没有杀他却扔给他一个布兜，说是屋大维送给将军您的，是您的女儿的头颅。 “伊利亚特？！”安东尼顿时感到天塌地陷，高大的身体摇摇欲倒。 众将领则一片惊呼。 随从见状搬把木椅让他坐下，然后另一个随从接过布兜，跪下擎在统帅面前。 悲哀的泪水在眼角流下，颤抖的双手解开布兜，一颗金发碧眼姑娘的头颅显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一刻，安东尼再也抑止不住，喊着女儿的名字，失声痛哭。在场的人无人不为之动容… 清晨，没有看见预期中的艳阳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降临孟菲斯城，它能洗刷干净街道，却洗刷不了人为的罪恶。 尼罗河的水也因此变的浑浊。 在埃及宫廷的朝堂上，女王头顶王冠盛装出现。 台阶下，应召而来的几名大臣瑟瑟而立。其中有负责王陵建造的大臣，例行汇报了王陵建造明细。这当中女王要问一些问题并提出建议。由工程督造大臣和设计监管的大臣做解答。今日汇报内容大致如下： 一，(十天一期为单位)共动用石料3900方石，颜料100桶。陪葬物品全部到位。军饷、粮食、物料采购款花费黄金两。 二、现征用战俘、奴隶及工匠人数为人，因劳累疾病等原因死亡人数日均132人。 三、由于近期罗马统帅大肆征兵征粮，使粮食和奴隶供应不足，总工期又将拖延十天以上。 “哼！” 女王冷哼了一声说:“没了奴隶，不会用平民吗？你们的脑袋难道是摆设吗？粮食的事找财政大臣去解决，工期绝对不能延误。” 说到这里颇有些不耐烦，“都下去吧…”几名大臣不容反驳，只好高呼万岁离去。 熟悉埃及历史的人大都知道，几乎每一个在位的法老都很关心自己的陵墓建造。 从即位开始选址、设计、筹备原料及营建，一直贯穿到他们的生命终结。 因为他们一直坚信，如果墓穴足够隐蔽，足够坚固的话，就不会被盗墓贼及后世起义者挖掘。才能保证永远埋藏于地下，永做阴间的王，永垂万代。 大厅内只剩下了二名大臣，都是女王的亲信。一个是负责京畿防务的奥克辛朵将军，女王的表亲；另一个是参政大臣里梅斯。 “请二位密室说话！” 女王说着走下台阶，并冲左右侍卫陪女官示意退下。 二位大臣相互交换一下眼神，跟随而去。 朝堂右侧走廊有一处密室。那里只是普通的一面涂有五彩绘壁画的墙。 墙上画了一扇饰有百合花图案的门，与周围布景浑然一体。是描写图坦卡蒙法老生活的一个室内场景。 女王按下图面上的门把手，随着轰隆隆的响动开启了一扇石门。 三个人鱼贯而入，而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正偷偷的注视着这里，仇恨的目光好象要把人融化了似的。此人正是宫廷侍卫长杜拉。 进了密室，二位大臣发现有一个黑衣人在里面等候了。黑衣人面见女王“扑通”一声跪下，三叩首呼陛下万万岁。 女王淡淡说了声：起来吧！ 那个人才缓缓抬起头来，斜侧着站立一旁，二位大臣不免惊讶万分。 这不是卡卡将军吗？不是有传报说他经阵亡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这里答案即将揭晓。 二十六章 两军对垒 密室有三十坪左右，没什么装饰，中央有一个石桌和几把木椅。壁灯象是摆设，从天井的上方，用巧妙的镜面反光装置，把自然界的天光折射下来。 因为下雨，天色较阴沉，室内也很晦暗。 女王坐在石桌首位，面向二位大臣。 她只是轻轻按了石桌上刻有火焰的图腾，几秒钟后，有火焰突然从壁灯油槽内燃起。 猜测可能是火油路线与外界相连接，先点燃了外面。整个密室豁亮起来。 女王示意大臣坐下，可是面前只有二把椅子。奥克辛朵和里梅斯先后落坐，卡卡则陪着小心的站着。 在这里有有必要介绍一下当前的状况。 政治斗争就是这个样子。尤其是在动乱的时期，你女王面前的文武百官并不都是你的人。 既有潜在的皇族政敌，又有罗马人两大阵营安插的耳目，女王每走一步都如履簿冰。 亳无疑问，面前的三个人都是她最信任的人。 奥克辛朵是在她关注下长大的孩子，比较了解，又是亲表弟，自不必说；卡卡则是女王安插在安东尼身边的一颗棋子。虽说他树倒胡狲散，手中无兵，但对女王还另有用处的；在这里有必要提一下里梅斯，他是整个埃及宫廷中唯一的黑人高官，在女王眼中他算最最忠心的一个。 据说，里梅斯是奴隶出身，属于“垫背”奴隶。大概是那种跪倒前撑被人踩踏后背上轿上马的那种奴隶。 偶然的一次，在女王狩猎之际突遇猛兽，随行士兵们纷纷退却。只有里梅斯敢于挺身救驾与猛兽搏斗，虽说身上落下无数伤疤，但从此得到女王赏识，做了某参政大臣的随从。 令女王震动的，还不只这一件事。在某年某日，有宫廷官礼记记载，女王喝问廷下文武百官: 不是说你们的忠心都堪比日月吗？那么好，请把你们的肠子掏出来，做个见证吧。话音刚落，当即有人用刀剖腹，是里梅斯。 他掏出肠子绕大殿众人面前行走一圈，所见者无不汗颜。至此，里梅斯平步青云，官升若干级。 密谋还在进行中，外面的大雨渐渐变得稀薄，在阳光播开重雾之际，天井射下来五彩的霞光。 一个巨大的阴谋在霞光中诞生了。不难理解，对于靠色诱出牌的女王来讲，走了一个安东尼，又来了一个屋大维，没有多大的损失。 如果屋大维不喜欢半老徐娘，她马上可以把她的公主投怀送抱。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如果安东尼凯旋归来，一切照旧；如果兵败如山，那对不起了！ 按计划她只有釜底抽薪，做些个样子，好做为讨好屋大维的见面礼。 领旨出宫的三个大臣，各有使命。 奥克辛朵负责宫廷的防务及女王的安全，这个勿庸置疑；里梅斯手下的大批密探更加活跃了，他们的任务是刺探一切关于时局的情报，由他汇总再呈报给女王；而卡卡将军的任务最危险，要随时抵防旧同僚翻脸，他负责联络周边驻防的各级埃及人将领，为起义反攻提前做准备。 这几日依芙难得的清闲，是因为女王身边总有一些大臣，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有二个她认为信的过的侍女在伺候。 一旦无事可做反倒有点不适应，会寂寞，会想些事情。 唉！不知道那个远赴沙场的人怎么样了？不知道他能否发现，依芙悄悄塞在他衣兜里的竹桃木梳子？梳子上刻有依芙的名字。 她对安东尼产生了情愫，不难理解。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难以抵御一个成熟男性的诱惑。尽管她很矜持。 听说打仗会死人的，很辛苦，他会不会负伤？会不会… 她不敢想象，好纠结啊！ 期望吧，他安全回来就好。他势必骑那高头大马，在喜庆的鼓乐声中回归。再次唱起他家乡的歌谣！ 想到这里，在她住所的窗前，依芙痴痴地望着窗外出神。 在附近的一棵树下，同样有一个人望着窗内的美人出神。他是侍卫长杜拉。 这是一块红色火山玻璃心，晶莹剔透。曾记得当日，卖石玻璃心的阿拉伯人说过: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可如今，带给他的只有满腹的惆怅，和欲罢不能的缱绻情怀。 正如他感受到的那样，依芙的出现曾一度给他晦涩的生命带来靓丽的色彩。 没有她，杜拉将深陷仇恨的泥沼不能自拔。至今，他仍清晰的记得八岁时经历的那场灾难。 苏格镇被屠城之际，母亲和两个姐姐先后死去，父亲临终之前把他推进枯井里，几杆长矛“噗噗”地猛戳他的后背。 井口父亲的脸痛苦痉挛，嘴角有血涎下，无声的翕动着二个字:报仇！ 有时候杜拉在想，假如他没有背负血海深仇的话，他或许早就向依芙表白了，并顺理成章的向她求婚。也不至于后来在依芙身上发生那么多荒谬的事。 同时，也希望玻璃心也能给她带来好运吧，杜拉想。 早有特使先一步传达命令。 总瞥府檄文命令沿途各城镇出捐各种作战物资，并集结兵源待命出发。 由于连日暴雨和时间紧迫等外在原因，各地物资均筹措不力。 所以，清单预定的帐篷、柴伙、粮食、箭矢、火油、蓑衣、战马、布毡、等物料大部分还没到位。 更由于二天一夜的急行军，让这些平日养尊处优惯了的将领士兵苦不堪言。 先是都邦维将军昏厥栽下马去，近傍晚时分，又有小部分士兵倒下。不得己，安东尼只好下令安营扎寨。 “我的统帅，敌人离我们己经很近了…”副将酷金耽忧的说。 据探子回报，敌人的大营就在我前方三十里处，并且对方也发现了他们，目前暂无动静。 听取了奏报，安东尼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在军心不稳和人马疲乏的状态下冒然出击，结果只有失败。 虽然失去女儿的他很悲伤很愤怒。 经过将领们的策划，决定夜间分多拔进行试探性骚扰。出人意料的是对方也这么想。 这一晚，十余次小范围内的短兵相接，喧闹了一夜，谁也没得安生。 翌日清晨，雨停了，但天空依然阴霾。 令安东尼没有想到的是，昨夜的佯攻对屋军并未造成多大影响，因为他们以逸待劳，原地休整了一天大多。 反倒是安东尼方面弄个人困马乏。 战争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好在是后援部队陆续赶到。天亮之前己凑足了五万兵马。 我们的拥有神圣罗马帝国血统的安东尼，简单梳理了一下卷毛金发，穿上甲胄头盔。肌肉结实的胳膊套上银质嵌蓝宝石的臂箍。 随从又给他换了件干爽的红色披风。一切安排妥当。 尽管看来他眼中布满血丝，凉风凛凛，披风飘荡，立于马背上的安东尼仍显的英姿勃发。 两军摆开阵势，对峙于旷野当中。远望，屋军的数量甚至要超过他们一倍，并备有车载强弩、步兵战车、掷石机等大型装备。 而已方的装备数量远远少于敌方。气馁不是安东尼的性格，他发誓要与屋大维决一死战。 二支军队相继吹响进攻号角。瞬时喊杀声震耳欲聋。进发的速度由慢渐快，安军先锋气势如虹，骑兵先行步兵跟上。 冲锋接近二百米之际，随着另一声号角，屋军突然静止不动。 安东尼意识到其中有诈，料定箭雨必定袭来。他马上喝令号角兵传号，骑兵与步兵纷纷解下身后盾牌。很快杀近百米距离。 但是他错了，铺天盖地的箭雨只持续了十几秒钟便嘎然而止。意在延迟时间。 屋军前沿的盾牌组忽地闪出若干个缺口，缺口处大批的埃及难民象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很快封住了战前阵地。 随之的号角声起，整个屋军的阵列整齐划一的后退。意在放宽容纳难民的空间。 怪不得一路上少见难民呢，安军将领们同时明白了，原来难民都囤积在他们手中。 看来大事不妙啊！难民愈出愈多，大概一万多人。并且屋军牵来几百只饥饿的草原狼紧随难民身后，见安军先锋淹没在难民群中，干脆撒手放开群狼。 群狼嚎叫不断，拼命撕咬啃噬落后的难民，造成难民大面积的恐慌，拼命向前拥挤。 而屋军的盾牌又恢复了原状，重新形成牢不可破的墙，每个盾牌间隙闪烁着长矛的寒芒。 据说当时的作战方法，是由后亚述人所创，机动骑兵、步兵、战车及工兵协同作战己经相当成熟了。 弓箭手距离尚远暂时发挥不了作用，双方的强弩和掷石机开始互射。 因为空气潮湿的缘故，他们都没有使用浸火油的硫磺包。 几乎每一次箭雨石雨，双方各有一部分人倒地。 屋军同时两冀向外扩展，队形变的稀疏是为了有效的减少杀伤。安军也如法炮制。 但对方强大的空中火力还是让他们损失惨重。权衡再三，安东尼决定屠杀难民清出道路，手下的兵马是经不起消耗拖沓的，并明显的感觉战斗力急剧衰退，而对方正养精蓄锐，坐山观虎斗。 命令一发出，他有些后悔。 因为什么呢？因为他的部众起码有七成埃及本土士兵。让埃及人屠杀埃及老乡，从情感出发，是难以接受的，后果也是难以预料的。 “杀！”喊杀声震天，哀嚎遍野。士兵们对手无寸铁的难民大开杀戒。 罗马士兵领先杀戳，妇孺老幼皆不放过。长剑劈下去，母亲发现怀中的婴儿头颅缺了半边，鲜血溅了她满脸，她张大了嘴，未来得及悲恸，她自己的头颅也缺失了。 一个埃及士兵突然看见了人群中的老父亲，老父亲旁边是他的亲兄弟和嫂嫂。 他悲号起来，冲同伴们喊: “不要杀我的父亲！不要杀我的兄弟…” 他想制止屠杀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见他们倒在血泊当中。那个士兵不停的哀号，让附近的埃及士兵心乱不已，有些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刀剑，这种情绪象病毒一样，很快感染了所有在场的埃及士兵… 二十七章 陵墓峻工 今时今日，金碧辉煌的埃及宫廷充斥着香火与大祭司咒语。 遥想当年，记得上次的祈神附体仪式在亚力山大里亚的行宫举行过，由罗马的凯撒大帝陪同，各国使节纷纷到场庆祝，可谓是盛况空前，可堪比女王加冕仪式。 本次盛典，无论从排场和规模上都小于前者。与每年一度的阿蒙神庙祭祀仪式类似。 本次仪仗礼仪队伍依次排列，黑奴力士肩扛各种牲畜头颅献于前台祭桌。 青铜鼎内火苗乱舞。 阿蒙神庙大祭司与女王，一左一右祷念经文。 几分钟后，女王自称埃瑟丝女王附体，大祭司忙下跪叩首。廷下百官贵胄同跪庆祝。 “我亲爱的子民，请你们认得我，我！埃瑟丝女神，行使神迹的时刻到了，顺从我的请领走福祉，忤逆我的必将下地狱受到阴司审判…” 克利奥佩特拉口中念念有词，祭司递给她一个银杯，并投来诡秘的眼神。她把银杯里的酒倾尽鼎中炭火，瞬间焰火大盛，于鼎中显现出金黄眼镜蛇随火焰狂舞情景。 见证了神迹，廷下一干人奥克辛朵、里梅斯、卡卡将军及来自吉萨大漠附近的凯将军等重臣纷纷致词山呼万岁。 女王又重建一次她的威信。在这个多事之秋很有必要。言外之意是说，有些人将受到奖赏，升官发财;有些人将受到惩戒。 由里梅斯拟定的清单，罪名不一。认为不忠心的，结党营私的，定为反判罪赐死。 这一过程暂且略过。 按计时日程，克利奥佩特拉女王稍候将出行，去吉萨区的帝王谷参观自己的陵墓。 车辇仪仗队前呼后拥前后二里有余。近一天的时间，行至与沙漠交界，送行官员相继返回。 百人抬的宽大轿屋内女王仍坐首席。除了王子里奥(她与凯撒的私生子)还有奥克辛朵，里梅斯，及凯将军一席人侃侃而谈。 而凯将军则是她新任命的陵墓守护人。其家族驻地在帝王谷附近，负有守护法老陵墓的责任。并享受皇家荣耀和供给，及一定的法外豁免权。 按规定，在接近陵墓范围二公里之外，外臣不得介入。介入者很可能按照规矩陪葬。 奥克辛朵、里梅斯及仪仗队在此守候。 “依芙！你也来！” 女王一指陪行侍女。 闻者心里咯登一下，不禁花容失色。她应声走过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懂女王的言外之意。 很不幸！依芙已经上了女王陪葬品的清单。 女王和王子在凯将军和士兵的护送下，各自坐上六人小轿，沿金字塔群外围向一个方向前进。 二柱香的时间在向导指引下，逐渐接近一座沙土积成的大山和一个陷入地面的硕大的坑穴。 隐隐有工程劳作和人畜的声音传来。又是一柱香的时间，距离大坑很近了，依芙才看明白，那山原来是坑里的沙土堆积，将来是要回填的。 在行进过程中，不时有沙土暗堡中的守护者窜出来，向女王等人叩首致敬，凯将军一挥手，他们便能平地消失。 得到消息的陵墓督造大臣出来迎接女王的圣驾。 站在坑顶边缘，俯瞰陵园，俨然一个巨大的宫殿群组深藏在坑里边。 坑沿有阶梯若年轮线直达坑底。另外还有挂油绳的机械提升设备。 有奴隶正往提升平台上搬运花岗岩石，并有人操作直送到坑底。 坑底熙熙攘攘的奴隶，小的象蚂蚁一样，不停的劳碌。 根据督造大臣介绍说，陵墓建造己接近尾声了，只需要一天，便可以全线峻工。 明日晨起将开始回填工作，计划需要二周，只留有主墓道入口。 “很好！” 女王悦色道，“你们不辱使命，应当嘉奖！隔日到都城领取封赏吧，界时你们将因贡献的大小得到不同的赏赐…” 几名督造大臣及随从一齐下跪，领旨谢恩。 依芙并未听他们说些什么，极目俯瞰，看见坑底的宫殿简直是埃及王宫的复制品，哪里都是一模一样的。 并且她还发现在后宫城墙与外界的一块空地上，尸骸堆积如山，应该是死亡的奴隶。 因为干燥的沙漠气候，尸体没有腐败，直接干瘪成干尸。少说也有几万具尸身。 她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夙命的话，她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具，盼只盼心上的那人能尽早的出现，好救她脱离苦海。 在首都中央二道街有一家粮米店，粮米店老板可吉可德是个善心人，他和伙计们支了个遮雨毡布的粥棚，用来赈济往来的难民。 一个案几，一沓陶钵，和几个长条凳，一口大锅，陈设十分简单。 由老板的小妾掌勺施粥。 锅里满是热滕腾的麦粥，每个来的难民都能领一钵麦粥，吃完的人都会感谢他。 与那些个为富不仁的大老爷们比起来，可吉可德显的另类，无端嫉妒者不乏其人。 另一家粮米店的老板另有幕后官员抽佣。那抽佣的是都城首席执行官的侄儿，叫溪让。 而溪让的姐姐又是重臣奥克辛朵的妻子。裙带关系稍有复杂，我们暂可不理。 先说这个花花公子溪让，本就是个无良的纨绔子弟。为了挤垮可吉可德的米店，费尽了心思，却始终不能够得逞。 因为什么？因为可吉可德先生宅心仁厚，做买卖从不短斤缺两， 从不以次充好。在都城左右素有美名。连供粮农户对他都赞誉有加。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今儿个，可吉先生象往常一样，边卖粮边施粥。 刚过午后，忽听堂外有人尖叫：“不好了！死人了！” 可吉先生吓了一跳，马上出来查看，伙计也在一旁紧张的指手划脚。 只见适才吃粥的十几个难民，都痛苦的捧腹满地打滚，不一刻全部都七窍流血，毒发身亡。 没领到粥的难民和路人越聚越多，纷纷指责可吉可德无端毒害难民，罪恶滔天。 他只是怔立当场，偶尔抹下脸上的冷汗。 不多时，围观人群有了更大骚动，有人喊:砸死他！ 也有人喊:来抢粮啊！ 声音一出人潮霎时间淹没了粮米店。可吉可德被人潮冲倒并被踩踏，直到有人把他拖走，到了附近一个僻静的地方。一座掩盖草帘子的柴堆后面。 “谢谢您救了我！”他有气无力的说。 边说话边支撑坐了起来。面前是个中等身材相貌清爽的年轻人。 年轻人伸出手，向一个方向一指。 顺他的指向，他看见了令他蒙羞甚至愤怒的一幕。他分明看见在另一边的街市口，溪让那个小畜生，正伸手揽着他小妾的腰，对正在发生的暴乱指指点点。 旁边还有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在兴灾乐祸的看着，并对暴乱的发生无动于衷。 原来是无耻的栽赃与通奸！可吉可德愤愤地说:“我要去杀了他们！” “你杀不了他们，他们会先杀了你”，年轻人淡淡地说，“如我所料不差的话，你被人下了套了，那些个衙役该搜捕你了。可吉先生，傻子都能看出他们是一伙的…” “那、那我该怎么办？”可吉先生苦恼的问年轻人，也是在问自己。 “那你随我来吧！”年轻人说，并走在前面。 可吉先生踉跄的跟在后面，转了几转，上了停靠三街一边的马车。 一个多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一幢大宅院门前，马上有奴隶来搀扶可吉先生下车。 年轻人引路到达宅院的中堂。他先被这里的人声吸引，然后看见满满一大屋的人。 在二条长桌上用餐。他们少说也有百十号人，桌上有燕麦饼和野菜汤，吃的是粗茶淡饭。 众人看见了他，群起鼓掌表示欢迎。马上有人热情的给他搬坐椅及准备餐具。 有人认识可吉可德，但年轻人还是做了一番介绍。 一个年长些的妇女，指引还在惊惶中的可吉落了坐，并说：“嗨！杜拉，你也吃些东西吧！” 不错！他们面前的年轻人正是宫廷的侍卫长杜拉。 二十八章 魔鬼的女儿 第二天夜里，女王秘密传唤依芙。传唤的方式很特别，她连外衣都未及穿上，便被几个悍妇揪出了被窝。还给她上了笨重的铁枷。 在女王的一处密室里，还有二个神秘人物在等着她。一个是神庙祭司，一个是王陵守护者凯将军。 密室的气氛，诡异中透露出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当晚的女王，头戴王冠，身着白纱质地挂孔雀羽流苏晚装，颇显雍容华贵，靓丽动人。 通常，这种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祸心。 密室中央，有一个小型的祭坛。祭坛半人多高，象一个杯具，圆形敞口的浅盘。祭池中间跳动着蓝色的火焰。 三个人接见一名小小的侍女，足见小侍女在女王心目中的份量。 侍女也不再是侍女，依芙也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依芙了。因为她敢于直视她面前拥有生杀予夺之大权王者。 她就这样看着，看女王和祭司大人在进行一种祭祀仪式。带她来的人很自觉的退出门外。 祭坛旁边的石桌上，有一壶嵌夜明珠的细脖酒壶，及一个金质高脚酒杯。 祭司是一个棕色皮肤的老人，打扮很怪异。不是神庙祭司。关于来历，恐怕只有女王本人知道了。 他满脸的狡黠。他斟满酒杯，口中念念有词，拿出一个小陶瓶，旋开木塞，滴下二滴淡黄色液体，滴进酒杯中，入酒即化。 淡黄色液体，是世界上最毒的一种蛇的毒汁，它来自撒哈拉大漠深处。 相传，凡是被这种蛇咬中的人全身僵硬石化，没有痛苦。死之前还能保持原来的形态。 女王如此介绍，象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毒酒，再加上我艾瑟丝女神的咒语，凡是饮毒酒的人，死后将永不腐朽…除非那个真爱你的人出现，或许是几千年之后，或是上万年…” 克利奥帕特拉说着，直视依芙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呃！当真爱的唇吻上你的唇，诅咒能化解，期待吧依芙！听清楚了吗依芙？同为女人，我对你所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了…别恨我依芙！” “陛下，你说的够多了！”依芙说，语气出奇的冷静。 很明显，一个为刀俎上的肉，一个操刀者。事已至此，再说什么多余了。不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一下。 剧情不都是这么发展的吗？ “你的存在让人恶心！你知道吗？依芙！”克利奥帕特拉说。这是她的最终解释。 让她恶心的事多了，恶心到了让人习以为常。先是与凯撒私通生子，又与安东尼苟合，这次又瞄上了屋大维。 她必定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或所犯下的过错，找一些官冕堂皇的借口。于是，依芙自然成了她发泄的对象。 “稍候，凯将军会带你去帝王谷，我的地下宫殿…祝福你，依芙！”克利奥帕特拉说。 “好！我会等你！”依芙坚定地说。 “贱了奴住嘴！”凯将军喝斥她说，“敢对陛下无礼！” 克利奥帕特拉没有恼火，示意凯将军噤声。 她走下台阶，走近依芙，伸出手指一勾依芙的下巴：“可怜的小魔鬼，你父亲也救不了你！” “克利奥帕特拉！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依芙问。 “司芬克期是你的父亲，依芙！”克利奥帕特拉说。 这个秘密，只有艾瑟丝女神知道。 在依芙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有个渔夫在尼罗河的水面上，一个小竹筐中发现了她。 婴儿突然说话：“你若救我上岸，我必赐你荣华富贵！” 渔夫惊吓到了，他慌忙架船逃离。这件事不久传到了宫廷，宫廷祭司通过星相占卜，锁定了婴儿位置。 把婴儿打捞上来，祭司发现，婴儿身后尾椎处竟然有魔鬼的印记。于是推测：女婴一定是魔鬼化身成年男子后，多情的产物。 据说，魔鬼的每一个子女，都年满十八岁之后，身上都会禀承父亲血脉中的独特属性。有的吃人，有的口中能喷射毒雾，也有的变化成牲畜的模样，为害人间。 再有一年，依芙年满十八岁，便能显现魔鬼后代的真实面目。可惜，她等不到那一天了。 依芙仍蒙在鼓中，认为她说的乃无稽之谈。 “我想见他！见安东尼大人！”依芙提出最后的请求。 “不可以！”女王严辞拒绝，“呃！想见也可以，等你有来生吧，你的肉身即死，但精神不灭，你将寂寞的等待下去…” 听后，依芙一言不发。神色凄凉。祭司端来酒杯，依芙接过，手一仰而尽… 她刚刚放下酒杯，身体开始僵直，从心向外拓展，四肢不听使唤，面对死神的到来，她微笑如斯。瞬间己石化。 冥冥之中，她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四周满是混沌而迷离的光，没有任何景物，没有任何声音。 身披黑氅的死神在她身际漂浮不定。最后，死神飘落下来，有一个声音传来:你暂时还不属于这里，回去吧女人！ 眼前的幻境忽地消失了。她又回到了人世间。 她应该认识到，她的精神虽然存在于躯壳，但没有任何感觉，诸如饥饱、冷暖、苦痛，只是能听见能看见能思虑，直到永远！ 接下来有几个奴隶抬来一具木棺，把她放进木棺。盖上棺盖，一片漆黑。 对了，她还能感知恐惧和难以抑止的孤独。 王陵守护人凯将军把木棺经由密道带走，一路颠簸。又一路漂摇，应该是在船上。 再一路颠簸，过了不知道多久，木棺被打开，有光线射入。 目光所及的地方，还是那么的熟悉。象是女王的地下宫殿。她似一尊雕象被摆放在那里。 讨厌！有个人趁乱在她胸部摸了一把。 就在女王黄金棺椁的右侧。为了防止她摔倒，凯将军命令木匠给她身后做了一具木支架。 然后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回忆过往，或是冲着目光所及的场景发呆。 不久后的一天，地宫突然来了好多人，都身穿丧服。是女王出殡的仪仗队列，并举行了盛大的下葬仪式。 被裹成木乃伊的女王棺盖落定的那一刻，依芙的眼泪似乎湿润了。她心下终于有了安慰。 和女王相比较，她或许是幸运的，毕竟还没有死，或许还有生的希望。 一个人经过她身旁之际，默默注视着她，并亲手给她戴上了棕丝麻绳的红色火山玻璃心项链。是杜拉。 当时依芙大为感动。想说谢谢却无能为力。 直到800多年以后，棕丝麻绳因为腐败而断掉，玻璃心落在脚下。 为此她难过了上百年。 女王下葬之后，地下宫殿被掩埋，墓道口被封闭。于是长久千年的黑暗煎熬开始了。 单纯的依芙又哪里能知道啊，女王的诅咒才刚刚开始。在密室当中就已经对她有所隐瞒。 下咒之际，她曾以埃瑟丝女神的名义，咒诅她若能复生将被魔鬼所困扰，永远做不了一个正常人。 那魔鬼的女儿会怎样？最终以什么姿态出现？ 在埃及传说中，魔鬼女儿会以人类的精魄为食。被吸食的人类将瞬间死去，形如骷髅。如此以往必然被她所爱的人所厌恶所遗弃，或被杀死。 多么恶毒的诅咒啊！ 二十九章 艳后湮灭 连屋大维都没有想到，攻陷埃及首都竟没费吹灰之力。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守军便投降了。 看过埃及宫廷的投降信件后，对于女王的态度，屋大维了然于心，并对此嗤之以鼻。 但是他不是凯撒、安东尼之流。“石榴裙政策”，己彻底失去了作用。 对付“尼罗河畔的妖妇“他自有安排。 小范围内的抵抗还在继续。 安东尼率领残兵在城内与来敌短兵相接，正逐街开展争夺战，安东尼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数万大军很快包围了埃及王宫，亚力山大里亚完全在屋大维的掌控之中。 一座庞大的百人抬屋辇，缓缓落地。十几名黑奴屈腰形成高低有致的台阶。 罗马人的新统帅，一步一步走下去，精神抖擞。他头盔上的孔雀羽十分鲜艳。 罗马军队前队仍是盾牌手，后面是弓箭手。 正门高墙垛上的女王克利奥帕特拉，鼓掌表示热烈欢迎，他的一班文武大臣纷纷鼓掌附和。 她盛装出现，岁月没有使她容颜变老，仍如少妇一般，美的让人不忍直视。 正门也嘎嘎地开启。礼乐声中，仪仗队伍分两列左右鱼贯而出。 “欢迎您！罗马人的皇帝！您的到来是我托勒密王朝无上的荣光…”女王高声说着，开始顺内城拾阶而下。 她的嗓音很曼妙，在不同的人听中反应不同。 “未经元老院许可，皇帝的称呼还太早了些！”他说，属于自言自语。 屋大维抱着双臂，双肩微拱，嘴角漾出一抹冷笑。与克利奥帕特拉女王不到百步的距离。 上次在阿克提姆海战上，屋大维在另一艘船上，有幸目睹过女王的芳容。 当时，女王和安东尼一起，参予了指挥海战。在埃及舰队劣势刚显出的一刻，这个女人选择了弃部下逃离。 从而直接导致了海战大溃败。从屋大维的角度来讲，如果统帅指挥得当的话，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仅凭这一点，他鄙视这个女人。正是这个女人，野心勃勃的，撺掇安东尼，想把罗马帝国变成埃及的一个行省。 今日，屋大维要做的事，就是反过来，把埃及变成罗马的一个行省。 但见他的右手慢慢的慢慢的在往上挺举，直举在半空之中。 这一霎，埃及方面稍懂军事经验的人脸都骇得青绿了。 他这是要… 不错！这正是常规的弓箭手预备进攻的手势。一旦落下必然击发。 右手举到顶再用力的挥下，霎时间漫天箭雨密布，天空中为之昏暗。 暴露在城表的埃及守卫和大臣们纷纷躲避和嚎叫，倾刻间变为刺猬，倒在血泊当中。 “快逃啊！”有人喊。 “发生什么？”女王慌恐的问左右大臣，她亲眼目瞩奥克辛朵身中百十支箭。 “进攻了！快逃吧陛下”，里梅斯用身体挡在女王前面，也瞬间表情凝固了，嘴角有血流出。 她差点哭出声来，眼见大事不妙，顾不上跑失的鞋，径直往宫廷大殿方向跑去，因为那里有密道。 在她耳边惨叫声不断。奴仆、侍女和卫兵们则象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箭雨不停的下，从四面八方不同的角度甚至任何一个孔隙都有射入，凡稍有暴露的很容易中箭。 所幸女王并没有受伤。 轻车熟路，她跑进大殿一侧的长廊里，摸到了壁画上图坦卡蒙法老的门，一按机关石门开启。 密室中有通往城外的地道。这条地道的秘密，知道的人不出三个。 她气息未定，先取出床下的一个首饰宝盒。 “咳！”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是在提示她，有外人存在。 “谁？是谁？” 克利奥帕特拉慌忙问，手中的眼镜蛇权杖指向一个地方。 一个最意想不到的人已经在那里了。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人，是侍卫长杜拉。 “陛下打算再次抛弃部下逃离吗？”他闲坐在石桌边，淡淡地说。 缓缓擦拭他带血的宝剑。方桌后面有一具尸体，是卡卡将军。 卡卡死后，手指的方向是地下通道的入口。身旁及怀中满是金银珠宝，散落一地。 若不是方桌挡住，一时还真看不出来。 擦宝剑的麻布正是从死者袍子上撕下来的。 “这、这不可能！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女王用颤抖的声音问话。 话一出口，不只是杜拉，连她自己都觉得无聊。因为眼前的一幕再清楚不过了。 “放肆！大胆的奴才，你究竟想干什么？是谁派你来的？” 见侍卫长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也不应声，口气也随之变软。 “呐！杜拉，你想要什么？金银财宝吗？想要多少有多少？要美人吗？埃及境内的女人随你挑，你若能保我平安的话，自会扶助你登上王位的…” 女王喋喋不休地说些讨好的话，要不就装可怜。 “呵呵…”杜拉晒然一笑。 “我不要什么？我要公平与正义，你能给我吗？”说着站起来，向她靠近。 女王没有听懂，只知道侍卫长疯了，非要杀他不可。 “求求你别杀我…”转头往密室之外跑去，“我可是神的化身！” “艾瑟丝女神吗？！”杜拉嘀咕一句，宝剑缓缓抬起。 因为他知道她肯定跑不掉。通道那里早有埋伏。 女王乖乖的退回了密室，粮米店的老板可吉可德和他的搭挡，用手中的尖刀把她逼回了密室…… “到底为什么？”身中眼镜蛇毒的女王临死之际问他。 “嗯！为了苏格镇上万冤死的百姓，为了你残杀的所有奴隶和平民…也为了依芙…”杜拉最后说。 “差不多了！”屋大维再挥手停止了射击。 “给这个王朝留一点底气吧，好让他们处理一下后事，”屋大维说。 然后下达最新命令:十日内不准骚扰埃及宫廷，并撤军三十里。 即将出城之际传令兵汇报说，安东尼己经自杀身亡了。 哦！好，死了好，尸体托去喂狗”，屋大维说。 事后，托勒密王族的幸存者和一些大臣发现了女王的尸体。 据说是在蛇穴里被发现的，应该是躲避箭雨之际失足落入蛇穴，被毒蛇咬死的。 其后按女王生前遗嘱及祖训，制成木乃伊下葬，并陪付了一些葬品。至此，托勒密王朝彻底划上了句号。 三十章 内讧 在卢克索南郊有一个难民窟。 似乎，社会最底层的人都在这里居住。 在这个被遗忘的地带充斥着色情与暴力。人们叫它孟卡多，罪恶天堂的意思。有大量的贫民与鸡鸣狗盗之徒在这里居住。 这里没有象样的房子，棚户和黄土砂房居多。道路是狭窄的，随外可见粪便，还有臭水沟，卫生条件极差。 三个乔装打扮的法国人穿行其间，他们用毡布蒙着头不想别人看见真实面目。 一个高个子黑人青年引路，穿着惨灰的长袍，一张嘴便露出瓷白的牙齿。 道路两旁有不少穷人在围观，他们大都衣不蔽体。有人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臂，想乞求施舍，但一个子儿也休想得到。 黑人青年在特定的几个地点，朝几个面目不算友善的人打了几个奇怪的手势，并对中间的法国人解释说，手势是当地流行的黑话，是请不要打搅的意思。 在一幢破贬不堪的土屋前，黑人青年朝里面指了指，桀桀笑道：“他们只要粮食，为了粮食他们连亲爹都敢杀。” “闭嘴！”当先的法国人说，显得很不耐烦。黑人青年只好噤声。 矮个子朝宅子里喊了几声，一个赤裸上身缠头的花白胡子的中年人从里钻出来，向几个人施了礼。 中年***肌肉很发达。 法国人回了礼。随后引几个人进去，法国人都掩住口鼻。这里的气味让他们反胃。 径行十几米的甬道，再右转，前面有光亮。 一个二十平有余的房间显现出来。五个同是赤裸上身的汉子围坐一处。 一个汉子挑着火炭，好使炭火更旺。吊炉陶钵里正热浪翻滚。借光亮一看，陶钵里竟然烹煮着死老鼠。 汉子又拿尖刀挑起老鼠的头颅，放到嘴里尝尝生熟，觉得还可以，干脆咬下整个鼠头咯嘣咯嘣大嚼起来。 当先的法国人急忙转移视线，否则他会呕吐出来。 炭火堆旁边还有一堆没清理的兽骨，有蜥蜴和食蚁兽的头骨，似乎，他们除了人之外什么都吃。 老鼠汤己熟，汉子们各盛了一碗汤。三个碗装了三整只白皮老鼠，是褪过皮毛的。 领头的花白胡子把汤递给法国人，法国人不敢吃。 引路的黑人用土话与与老者窃窃交谈，指手划脚。 末了，转身向当先的法国人说他们同意了。用十担黍米或相等价的埃及磅作代价。 然后，法国人递过去一个肖像画卷。汉子们都凑过头去看他们要刺杀的目标。 展开一看，是一名在职的法国军官。法国人说，一切都己经安排妥当。时间:第三日午时之后；地点:东郊旧军营。 在另一个地方，一队奥斯曼帝国骑兵在大漠中穿行，历经多日己经逐渐逼近目的地。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袭击法国考古护卫队并抢劫前者发掘出来的文物。 说抢劫似乎不妥，对于历史来讲，很难给出公正的判断。 不能说最后的拥有者为正统，只有说不离开本土的文物才叫落叶归根，凡被迫离开归属地的一律定性为抢劫。 骑兵队长叫卡其它，是穆罕默德·阿里麾下战将。他们激进派，将全面反扑埃及殖民地，并会同英印联军，以祖国和安拉的名义夺回他们所失去的一切。 在一处废弃的古堡最高处，卡其它举起单筒望远镜瞄向远方。 镜头的尽头，是着名城市卢克索，“那边在闹沙尘暴！”他喃喃自语。 副队长接话说：“是的少校！据说每逢一个古代法老墓被盗掘，沙漠之神赛特便会降罪那里，通常会猛刮数天尘暴以示警惩！” “哦，这样啊！”卡其它放下望远镜稍加思索，“阿克莱姆，请你记住，我们的神只有安拉。” 副队长阿克莱姆，马上匍匐行礼，乞求安拉宽恕。 骑兵队接连派出了几批密探。作为骑兵队领导者，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第一批化装成平民的密探，带回了让队长感兴趣的消息。 他们无意中瞥见一个法国军官带领二个卫兵乔装进入贫民区。 经过多方打探和贿赂，密探们得知，原来法军的副职军官试图买凶刺杀法军中校队长约瑟夫。 听了消息，卡其它大喜过望，因为他听说过这个亚裔人约瑟夫是个比较难缠的对手。 那么，剩下来只有等好消息来临，轻松坐享其成了。 斯托福少尉和卡门少尉安排了场地与劳工代表谈判。 而里斯卡和米勒则负责考古学家的安保和劳工们的监管工作。 进入兵营小礼堂的一刹，约瑟夫稍有些不安。 他见到了五个陌生的面孔，即所谓劳工代表。 若非长年征战沙场的人不会有这种感觉，他感觉到了杀气。 还有，周围没有卫兵执勤。而卡门少尉对此解释说，是为了表达官方的诚意而不对劳工产生任何压力。 彼此在应该在平等的基础上进行交谈协商。 三把椅子约瑟夫坐中间，五名劳工坐对面。中间只隔了一小方桌几，桌几上有几小杯烈性酒。 谈判开始，约瑟夫开诚布公的列举他所提供的条件，例如在伙食上改善，工时相应缩短，报酬也稍微增加。 对方五个代表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并不发表任何建议或反驳。 这让约瑟夫很意外：“那么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他站起来，举杯向劳工代表致敬。 二名少尉手下和劳工代表们相继起来举杯相贺。 “啪”一声，斯托福少尉手中的酒杯看似不经意的跃落，砸在地上落个粉碎。 约瑟夫转头看去时，五个劳工全部凶相毕露，纷纷摔杯掏出怀中利刃呼嚎着向约瑟夫扑去。 一个劳工掀翻了方桌。酒杯和酒瓶乒乒乓乓掉了一地。 约瑟夫出手更快，手中先多了把短枪，指向第一个扑近的人的脑袋：“敢动我就打死你！” 这出手的动作，让卡门少尉几个十分吃惊。 好象有准备一样，从拔枪到直指对方脑门，时间不过二秒。其实是约瑟夫的临机反应，长久以来勤学苦练的结果。 他同时大喊：“卫兵！卫兵进来！” 他动了，敢动了，不愧是亡命之徒。 枪也响了，“砰！”一声，那人向后仰去。 剩余四人继续前扑乱刺。慌乱中约瑟夫被连刮带刺，身上胳膊、前额己被尖刀划伤。而斯托福少尉和卡门少尉己不知所踪。 三十一章 击杀暴徒 约瑟夫急忙后退，尽量拉开距离。左脸颊划出了一条伤口，鲜血涔涔而下。 一个大块头暴徒，抄起一把木椅，朝约瑟夫当头砸下。约瑟夫返身半蹲，一个“扫蹚腿”。 大块头失去重心，手中的木椅脱手而出。“啊！”地一声，大身板重重地栽倒。同时还压倒另外一个人。 剩下二个暴徒，则冲向门口的位置，谨防他逃跑。 “卫兵！卫兵！里斯卡！”约瑟夫大喊。 一个形态猥琐的暴徒说：“喊破了喉咙也不管用，不会有人救你的…” 约瑟夫一听，顿时明白了大概。估计刺杀行为和卡门、斯拖福二人有关。一开始的摔杯就是暗号。 戏台上都是这么演的，老套路了。 “杀了他！”一个人喊。 四个暴徒继续扑上。 约瑟夫一睨低垂的房梁。向上一跃，双手搭住房梁，一脚踢中当先猥琐暴徒的胸口。该人往后一倒，脑袋重重地磕在了木桌一角。直接瘫软下去，进入昏迷状态。 另三个人从三个方向进攻。 恰好，墙边坚立着十余杆没上弹药的长火枪。约瑟夫拿其中一个当武器。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长火枪专敲对方的手腕。一个暴徒手中的尖刀被打掉了。 该人惊骇道：“博击术？！” “不错！少林棍法！”约瑟夫回答。他刚说完，似乎勾起了一点从前的记忆。只不过，很模乎。 剩下三个暴徒，不知道“少林棍法”是什么。感觉很难缠。时间拖的越长，对三个人越是不利。 “速战速决吧，老兄！”大块头对其他二位说。 他第一个冲上前面，长火枪砸在他身上没丝毫反应。火枪从中间应声而断。 三个暴徒呼喝着扑来，约瑟夫又是一个“扫蹬腿”放倒了一个。 正在这时，附近有马嘶声传来，三个暴徒更加的焦躁不安。 趁其中一个分神的功夫，约瑟夫一记重拳打在对方的额头。这人叫了一声，踉踉跄跄后腿几步，蹲下抱着脑袋。口中不停的咒骂。 房外有人说话。 “噢！卡门长官、斯托福长官，敬礼！”是里斯卡的声音。 “我们的最高长官正在与劳工代表谈判，请不要打扰！”卡门发布命令说。 “可是…”里斯卡二人和一小队十几个卫兵，听房屋里的声音不对。叮叮当当的似乎在打砸，或是在战斗。 “里斯卡注意！别相信卡门，劳工反叛了！”约瑟夫急忙大喊。 说话间，房屋外响起了枪声。啪啪啪… 卡门先举起了枪，身后八个士兵随后瞄准射击。 里斯卡先中弹倒地，他倒地之时，也扣动了短枪扳击。只打伤了卡门的左肩。 双方各自下蹲开枪射击，射完再补弹药。转眼倒下了七、八个。附近的士兵闻讯向这边集结。 卡门和斯托福可没傻到二败俱伤，马上跑向大队士兵。 “约瑟夫叛国了！约瑟夫叛国了…”卡门大喊。 米勒和剩下的六个士兵不再迟疑，他们马上去砸门。约瑟夫长官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一百多个法军士兵很快赶到，皆不知所措。说约瑟夫叛国，有点儿匪夷所思。 约瑟夫长官的任职命令是克莱柏将军钦点的。并且，他居住的房内挂有将军赠予的佩剑。加上约瑟夫在开罗期间，结交了不少法军高层人物。 这背景足够的深厚。 说他叛国，没人相信。仅凭卡门、斯托福二人的一面之词，难以服众。况且，约瑟夫从不克扣士兵的军饷，对他有好感的占大多数。 一个叫戈林的上士说：“我们要见约瑟夫，希望约瑟夫长官给我们一个圆满的解释！” 卡门与斯托福对视一眼，觉得大势已去。 卡门拦在士兵前面：“与我同路的士兵，请站在我这边！” “约瑟夫是个叛国者，已确定无疑！兄弟们你们该擦亮自己的眼睛，不要被假象蒙蔽了…” 斯托福也附和说，示意交好的士兵站过来。 这边，房门被撞开了，米勒和几个士兵涌了进来，纷纷举枪射击。 大块头二个暴徒一看，想逃跑已经不行了。呯呯几枪，二人倒在了血泊当中。 “很好！”约瑟夫松了一口气说，“现在给我全面捉拿卡门、斯托福，以反叛罪论处！” 大块头还没死，是个人证。被几个士兵拖出去。 他一出房门，看见卡门和斯托福在校场中间。他们身边聚集了几十个士兵。正向这边叫嚣。呼唤大队士兵。 米勒正要去追击卡门，约瑟夫及时叫住他。因为这样将引起更大的牺牲。不是明智之举。 上士戈林第一个向约瑟夫报道敬礼：“长官好！” 约瑟夫点了点头。神色戚戚。蹲在里斯卡尸首旁边，伸手抹了里斯卡的双眼，里斯卡闭眼暝目了。 戈林看见房前八具尸首，其中一个中枪的士兵，正躺地上呻吟不止。 “嘿！老兄！发生什么事了？”戈林问该士兵。 “斯、斯托福少尉突然开枪，我们、我们…”该士兵说着，脑袋一歪停止了呼吸。 抓到一个俘虏，即大块头。经全体士兵辩认，劳工营没有这样的人。 戈林说：“劳工营的代表都是卡门少尉选拔的，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是谁指使你刺杀约瑟夫长官的？”米勒现场逼问大块头。 大块头暴徒喘着粗气，胸口肺子的部位挨了一枪，“呃呃！是、是卡门长官…卡门长官…” 没等他说完，士兵们已经明了发生的事情。是卡门报复约瑟夫，进而请来了匪徒，好来个借刀杀人。 “士兵们，我们现在就逮捕卡门和斯托福…”戈林命令自己小队的成员。 其它士兵也群情激愤，各自检查弹药。 “士兵们听我说，我了解你们的忠诚！”约瑟夫拦住他们。 “我们有证据，可上诉军事法庭，相信上峰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判决！”他说着，拍了拍一个士兵的肩膀，“我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惨死，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士兵们异口同声地说。 那边的卡门和斯托福，领三十几个士兵走了。他们料定约瑟夫不敢轻易动手。 三十二章 卡门少尉的覆灭 在卢克索郊外的墓地上，一些军官、士兵和学者，在里斯卡的墓碑前献了花。 他们请来了卢克索驻军的随军牧师，宣讲墓志铭。现场的气氛肃穆而安静。 玛丽放了一束郁金香和菊花，接着是津门、苏术和梦娜。玛丽的脸色很正常，对曾经的爱人，没有过多的伤感。 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里斯卡高高的个子，有着法国人那种金黄色的，带有波浪式的卷发。他总是面带微笑。这个形象，一直深植在约瑟夫的记忆中。 墓葬结束后，一干士兵军官回到兵营小礼堂。约瑟夫宣布任命，由戈林代替了里斯卡的位置，暂代连长一职。 卡门和斯托福聚集了不到五十名士兵，想对付超过二百人的约瑟夫阵列，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们首先想到了一个办法，派人去卢克索驻军本部借兵，讨伐叛国者约瑟夫。 而驻军本部回应，约瑟夫他们也惹不起，让其自行解决。其实，现在的局势越来越不稳定，一方面要镇压暴乱，一方面还要谨防奥斯曼帝国军队的突袭。 没人管你这闲事儿。 为了防止约瑟夫的军队反扑，卡门等人在自己的堡垒设防，惶惶不可终日。 卡其它和阿克留姆的奥斯曼帝国骑兵团，先盯上了卡门的城堡，他们决定先来个各个击破。 这一天下午，一队运送物资的马车，停在城堡门口。 每月一次的运送。来的人是压送官法国人古德。二个埃及人，同样法军上衣服饰的人，穿着不伦不类。寸步不离他左右。 十二辆马车，主要有小麦粉、蔬菜和水果。弹药及生活用品不多，够一个月的用量。车夫和押送的士兵，大部分是埃及本土人。 物资通常由卡门负责接收。 城堡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有女人的呼救声传出。房门口的二个卫兵掩嘴偷笑。 一盏茶功夫后，里面的声音变成了女子的哭泣声。稍后，门开了，卡门边往外走边提裤子。 “轮到你们了！”卡门冲二个卫兵使个眼色，“记住了，完事后弄死她…” 二个士兵淫笑着，向长官道谢，先后进了房间。 不远处，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斯托福正和他的副手喝大酒。桌上摆几个酒瓶和一盆熟牛肋。 城堡门楼上的士兵立刻向里面通报。卡门一听大喜过望，物资到手，就等于把约瑟夫的命脉赚到了手心里。 还不治他个服服贴贴吗？ 他领了几个士兵亲自去迎接。城堡门大开，古德先与卡门一个拥抱。 一行人和马车到了城堡前的空场地。城堡士兵与护送士兵开始卸车。 他并未注意古德的神色异常，但见二个埃及人离的太近，他象喝斥牲畜样说：“去！去！滚远点儿！” 一个埃及人冷笑道：“在我们的土地上，让我们滚远点儿，是何道理？” “蠢货！你知道你是和谁在讲话吗？”卡门抽出腰间佩刀，恼羞成怒地说。 埃及人不甘示弱，手中多了一把火枪，不对，是二把。二手各一把。 这在卡门和现场卫兵的意料之外。卡门一愣神，“呯！”一声，枪响了。 近距离打中卡门的心脏。卡门连声都没吭，往后栽倒。听到枪声的守卫，赶忙拿枪向这个方向集结。 运送队的几十个埃及士兵，突然掉转枪口。城堡守卫猝不及防，在背后被人袭击。 “呯呯呯…”爆豆似的枪声大作。城堡门楼上的几个守卫，见状不妙，也各自找目标射击。 “护送队叛变了…”有人大喊去找斯托福少尉。 斯托福和副手，醉意熏熏地提枪赶出来。只见城堡上的几个守卫有二个中枪，从上面跌下。接连数声惨叫。 斯托福酒意微醒，知道大事不好了。抽出火枪，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火药和弹丸… 随着马嘶声和马蹄声骤近，一队奥斯曼帝国骑兵从城堡入口杀进来。 明晃晃的战刀令人胆寒。 斯托福上火药的动作十分笨拙。刚上完，撸开击发，当先的一个骑兵从他身旁旋风似的经过。 手起刀落，斯托福的人头滚落到了一旁。 不到一个时辰，结束了战斗。 马其它少校十分高兴，他们以伤亡六个人的代价，击毙了五十六名法军士兵。其中有二个少尉军官。 并且，他们还劫获了十几车的物资，和一部分的弹药。 奥斯曼士兵搜查城堡房间时，发现了三个被法军劫掠来的卢克索少女。等他们走时，三个少女变成了三具赤裸的尸体。 在一场大火中，所有能看得见的罪恶，全都随青烟消散了。 卡门的城堡被攻陷，让约瑟夫等人产生了警惕。尤其是资源供给被劫获，不是个好消息。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该约瑟夫犯难了。急忙召集几个军官商议对策。 先由米勒去卢克索政府请求援助。米勒去了三天，软磨硬泡了三天，总算拔给了三马车的小麦粉。没有其它。 别说没有，卢克索方面的最高行政长官，私人赠送了约瑟夫一瓶法国香槟。 这瓶香槟，先由约瑟夫开始，一人喝一口，到最后一名士兵时，只剩下了空酒瓶。约瑟夫对该士兵许诺说，等有机会赠送他一整瓶。 这在之前，卡门的时代，士兵们很少能得到长官的好处。 而约瑟夫则不一样了，甚至是一块黑面包，他都要分食给同伴一部分。跟这样的长官混，起码能心情舒畅。 卡门等人一死，也算间接给里斯卡和几个士兵报仇了。但人们并没有高兴起来。形势很不乐观。因为有车必有辙，考古团队也面临同样的危险。 考古发掘工作进行当中。只不过缩短了每天的工时。学者和劳工们，尽量在天亮之后赶到墓地，天黑之前离开。 除非有必要，他们不会在晚间留卫兵守候发掘现场的。 士兵加上学者人数不少，劳工营的几百张嘴的吃喝，每天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卢克索政府提供的粮饷，支撑不了一个月。 约瑟夫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和军官们商讨解决的办法。商讨后的结果是没什么办法。 可日子还得过。 那一天的早上例会上，约瑟夫宣布，要在二天后为我们伟大的学者，卡特教授，举办一场生日晚宴。 为了筹备筵席，约瑟夫特地和女士们去了趟卢克索市中心，采购一些生鲜食材。 约瑟夫、米勒、戈林骑马，和十个埃及士兵。全部乔装出行。 女士们和加依、贡布二个孩子分乘二辆马车。 刚走几条街，他们就被人盯上了。 “怎么办，约瑟夫长官？”戈林问，有些紧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约瑟夫镇定地回答。 米勒二人不解其意。约瑟夫解释说，这是中国的一句谚语。就是遇事不要慌乱，象下棋一样，按部就班的解决就行了。 “中国人真的很棒！”戈林坚起大拇指说。 米勒也对约瑟夫的豪气感染了，附和夸奖二句。 约瑟夫不知道的是，这个眼前的年青人戈林，正是日后在大清境内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三十三章 刺杀与误解 街上人流攒动，道边的摊位呦喝声不断。偶尔听见一声尖锐的哨声响，有警官在追捕扒手。 治安情况很差，约瑟夫和卫兵们格外小心。他们首先要确保女士们的安全。 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他们附近转悠。有缠头的阿拉伯人，也有戴破旧礼帽的埃及人。 奥斯曼帝国的密探，并非一定是棕黑的肤色。 “约瑟夫长官！我猜他们会在回去的路上袭击咱们！”戈林说。 米勒也同意他的说法。的确，大街上不是动手的地方。在必经之路上，有一段二旁都是红树林，乃最佳的伏击地点。 情况似乎不太妙。约瑟夫开始担心起来。不过，还有另外一条路通往驻地。需要绕个弯路。 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二个词语，一个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还一个叫：调虎离山。 即中国人所谓的孙子兵法。 花费了大概一百多法币，买了二马车的食材。有红酒、驼鸟肉、和半扇牛排，和其它的少量水果。 有一个杂货行是考古团的采买点。米勒和店老板是老相识了，他进去打了招呼。 回到街上，米勒冲约瑟夫示意：“事情办妥了！” 约瑟夫点了下头，翻身下马。先冲马车夫喊：“进院子装货。” 杂货行有个后院，四辆马车进去后，再出来还是四辆马车。 约瑟夫三个军官，和十个士兵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原路返回。 果然，密探依旧在后面尾随。 半个时辰后，又四辆马车从杂货行后院出来。马车上有几位女士和食材。 后四辆马车，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苏术和玛丽从马车的后帘向外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什么，这下放心了。 “约瑟夫长官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不是吗？”阿迈德夫人说。 “这个中国人狡猾的很！”梦娜不得不承认说。 玛丽晲了一眼苏术，苏术的宽边坠纱的遮阳帽，能掩住她的面部表情。 她与约瑟夫冷战了许久，对他的风流韵事耿耿于怀。但这并不妨碍约瑟夫在她心目中的睿智、英勇的形象。尽管，那人看起来其貌不扬。 快接近红树林了，后面有七、八个打扮不同的路人。其中至少有五个密探。 他们或是把手插在怀里，或是以手摸向腰间。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约瑟夫冲米勒使个眼色。三个军官和十名士兵加上四个马车夫。分成二组。 他们特意放慢了速度，让后面的人足够接近。 猛地，约瑟夫这一组回头，长短枪一齐开火。“呯呯呯…” 约瑟夫手中双枪，一枪打中一个。接连几声惨叫，密探甚至没来得及拔枪。便命丧黄泉。 无辜的二个路人也倒了霉，莫名其妙地当了替死鬼。 这边枪一响，红树林两旁出现了骚动。有近百个黑衣蒙面的枪手冒了出来。 他们直接射击。约瑟夫三个军官放开三匹单马。一只马匹还是被击中了。倒地咆哮不止。 另一组以马车为掩体，向红树林方向射击。 射完一轮，约瑟夫第一组补上了弹药，继续射击。二组轮流上。 蒙面人倒下六、七个人后，各自卧倒后，寻找凸出的土堆和树桩，再次攻击。 一个蒙面人点燃了火焾手雷，还没等抛出，约瑟夫一枪结果了他。一起的几个蒙面人马上向四处卧倒。 “轰！”的一声，手雷当场炸响。所幸没伤及别人。 树林中，马克莱姆皱了皱眉头，他看得出，对方早有准备。况且，对方有一个神枪手。是中国籍的法军长官无疑。 这个中国人，基本上能做到弹无虚发。另一个大鼻子法国人专门给他上弹药，递给他。 凭借人数和强大的火力网，击杀这十几个人易如反掌。马克莱姆还是有信心的。 只要不出意外。马克莱姆可以提着考古团最高长官的头颅，向他的上司那里领赏。 接下来，他发现了意外。法军士兵很难缠，做战经验十分丰富。他们放走了全部马匹，四辆马车圈成四边形，负隅顽抗。 马克莱姆示意手下人喊话，交枪不杀。可对方没有反应，沉着应战。 只有手雷能直接造成威胁，可惜，冒头扔手雷的都被中国人打掉了。还是有二枚手雷在马车附近炸响。屁事儿不当。 二刻钟过去了，法军驻地方向传来了震动。有多声哨响从远处传来，应该有法军骑兵杀到。 马克莱姆一看，冷笑道：“算你们走运…” 蒙面人接到命令后，全部钻进红树林消失了。现场遗留了十九具尸首。 约瑟夫指挥士兵们把蒙面人身上的燧发枪和弹药等值钱的物品卸下。包括二十几个散落的手雷。 等大队士兵赶到，约瑟夫委托他们寻找失落的六匹马。十几个人先回了驻地。 “没什么可遗憾的，损失了一匹马和四个马车架子而已”，约瑟夫说的轻描淡写。 驻地有现成的木工，马车修补一下还能用。 第二天，人们好象忘记了头天遇袭的事情。一个个兴高采烈的。中午便收了工，回到驻地准备晚宴。 死去的一匹马也给炖了，劳工们有了口福。 当晚的生日宴会十分热闹，人们给卡特教授准备了礼物。约瑟夫送的是一只银壳的怀表。 怀表还是当初在开罗，一个低级军官孝敬他的。 在这个非常时期，人们难得享受片刻的欢愉。这一过程略过。 翌日凌晨，约瑟夫一觉醒来，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他一瞧，是阿迈德夫人，遂吃了一惊。 好在二人都没宽衣解带，不然真没办法解释。他慢慢地蹭到地上，穿上皮靴，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这是阿迈德夫人的房间。 出了走廊，另一个房间门虚掩着，里面有动静。他一探头，看见赤裸的米勒和梦娜在做游戏。于是吐了一下舌头。缩回身去。 走出十几步，一个房间门正好开了。苏术从里面出来，端了一个洗手盆。 “约瑟夫，你在做什么？”苏术眉头一拧问。 美目流转间，她见约瑟夫正着急忙慌的，把衬衣往裤腰带里塞，并系上了扣子。 “哦！没什么，路、路过…”约瑟夫嗫嚅道。 苏术难以相信。约瑟夫的房间在对面那幢楼阁的二层。路过一说纯粹是胡说八道。 正在这时，阿迈德夫人的房门也开了。她打了个哈欠，也是衣衫不整的样子，做和约瑟夫类似的动作。 “嗨！长官早上好！”阿迈德夫人说。 她寡居多年，虽不年青，可也算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对男子有一定的杀伤力。 “嗯！夫人也早上好！”约瑟夫说。 这一幕，难免让苏术不得不产生不健康联想。脸色骤变，又回到自己房间。“咣！”的一声关上门。 这关门的声响，让约瑟夫感觉到有误会在里头。他思忖了片刻，敲了几下门。苏术就是不开。 阿迈德夫人经过，对他神秘的一笑说：“加油哦！” 约瑟夫礼貌的一点头。 “咚咚咚…”又敲了数下，引得走廊里其它房间有人探头。 “苏术！请听我说，苏术开门啊！”约瑟夫说。 “嘿！老兄，你可以从阳台窗户爬进去！”米勒探头说。 “要你多嘴！”梦娜在里面说，说着，她又把米勒拽了进去。 这给约瑟夫提了醒，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劲头。从邻近的空间进去，上了阳台。 从阳台攀过去，一推窗户，跳进室内。 “无耻之徒！”她喝斥说。 苏术举起窗台上的花瓶砸了过去。约瑟夫轻轻巧巧的接住，又放在窗台上。 “又生气了哈！”约瑟夫嬉皮笑脸地说，“本人正是为苏术小姐排忧解难的…” 他说着靠了过去。苏术下意识的躲闪。面带讥色。 她晨起刚换的素蓝纱质长裙，衬托起婀娜的身段。瓷白的肤色及抹胸露出的深深乳沟，让约瑟夫的内心莫名的躁动起来。 他到底捉到了她，逼到了墙角。女人的天然体香和熏衣草的味道很好闻。 “为什么总躲着我？”约瑟夫问她。 脸对脸，能感受对方的气息。 她双手垂立，悻悻地说：“我苏术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噢！”约瑟夫眼珠一转，“请问，你指的别的女人是哪位？” “阿迈德夫人啰！还有谁？你可以向夫人求婚，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苏术说，醋劲儿不小。 远的不说，她只说眼前。 昨夜，苏术亲眼目睹，喝的酩酊大醉的约瑟夫，被阿迈德夫人架走。原以为能送他回到住处。 没想到这对狗男女竟然独处一室，大半个晚上。这半个晚上不发生点什么，才奇怪呢。 这误会够深的了。约瑟夫想解释，但理屈词穷。 他自忖还算个正人君子，不会利用权势逼迫任何人。 “好吧！” 约瑟夫淡淡一笑，“回头我会向阿迈德夫人求婚！” 他没过多的条件，在他这个年纪，强烈、迫切地需要一个女人。乃一个正常青壮年男人的心声。 关于爱情，他没奢求过。 这个女人，在满足他的欲望和需求的同时，能添补寂寞的心灵。能彼此照顾、体贴，说个话。仅此而已。 三十四章 围追堵截 苏术的房间，布置的十分精心。淡黄色的樱挑树璧纸，欧式的家俱和床，中国的瓷器。让室内显得富丽堂皇。 这足见女主人的富有和审美情趣。 二个人交谈，唇枪舌剑地一言一语，各不相让。 约瑟夫突然吻向苏术，吻上了朱唇，近距离下苏术一愣。这个奥地利美人僵直背靠在墙壁。 约瑟夫再吻的时候，她不再说话了，也不反抗，脸颊羞羞的象红苹果。极力扭转脖颈，几次吻在她的脸颊上。 … 男人征服女人，通常是要一些胁迫手段的。 不过，苏术并没有被胁迫。因为从第一次吻开始，她没去反抗，倒也没主动迎合。这一点源于女人的矜持和自尊。 接下来。 人们再见到苏术时，都被她的精神面貌震憾了。得到爱的女人，肤色肤质较以往都有很大的不同。 她愉悦地告诉所有的人，她和约瑟夫定婚了。如果可行，他们将在法国巴黎成婚。 女士们递上了各自的祝福，包括阿迈德夫人，前者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苏术经过观察，阿迈德夫人是情敌的假想，暂时排除。 对于这个男人，还是看紧点儿好，实在让人不放心。后来的日子里，苏术基本上对他是寸步不离。 这一天，卢克索政府派人向考古团队宣读了最高统帅部门的指示，在埃及境内的几个考古团队，正有条不紊的撤离当中。 约瑟夫这一部分，应拿破仑皇帝的要求，即日起开赴亚力山大，有军舰接应他们返回法国。 接到命令后，约瑟夫和军官们商议，先遣返劳工营。劳工营再选拔出上百人做为护卫队成员。由卢克索军方提供子相应的物资和枪械加上马车和骆驼。 一行人八百人的队伍，近百辆驴车、马车踏上了回程之路。向导还是积本，路线上，他们选择了沿尼罗河沿岸行进。 离开罗还有45里路，前方是个小镇。应女士们的要求，约瑟夫等人决定在此逗留一天再走。 女人不比男子，比较麻烦，有些个人卫生问题需要解决。不然身上的气味儿真是够戗。再上路时，一个个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还好，一路平安无事。 过了小镇，前方有个十字路口，有二百多个奥斯曼帝国的骑兵已等候多时。威势迫人。 当先的二个首领，正是卡其它和阿克留姆。二百多个骑兵跃跃欲试。弹药上膛，刺刀鲜亮。 “长官，是土耳其人！”戈林说。 约瑟夫点点头，吩咐左右军官：“原地防御，保护学者们！” 阴魂不散啊！学者们十分恐慌，他们被土耳其人吓破了胆。毛驴也跟着不安的嚎叫。 四门骑兵炮拖到阵前，炮兵急忙添药装弹。 有几百米的距离，大找一触即发。这个距离在骑兵炮的射程范围内。奥斯曼士兵不会干站着，变成活靶子。及时出击是最好的选择。 “呜…”传令兵吹响了做战的号角。 卡其它抽出军刀呼喝着：“我帝国的勇士们！去恢复帝国的荣誉吧。把侵略者赶出埃及，杀光他们…” 他好象忽略了，奥斯曼帝国曾做为侵略者的事实。 几百名骑兵嗷嗷怪叫着，冲击过来。马蹄扣击，使大地震动。 情况紧急。 “起开！”约瑟夫喝走一个炮兵。决定亲操炮。 “扶好！”他命令士兵说。 二个士兵扶好炮口，他亲自把一个纸筒的火药，倒进炮膛内。按程序，先用木捶伸进炮筒内，把火药捣实。 他直接装进了炮弹，以手拍稍用力一拍，炮弹有了力量，间接压实及火药，省略了一个步聚。 “火种！”约瑟夫先命令说。 一个士兵递来火种，他马上点燃了火焾。 留给他十二秒的时间，去操控炮位，调整发射仰角。他双手快速的操作纵向和仰角的舵轮。倒计时开始，十、九、八、七… 在倒数第5秒之际，骑兵炮“轰！”的一声炸响。炮口喷出一道一米多长的火舌。 骑兵不到五十米之际，一个炮弹砸来，轰得当先的七、八个骑兵一溜人仰马翻。 “漂亮！”士兵们集体欢呼。 三排枪手在戈林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射击。前排骑兵马上倒了一片。 马克莱姆也差点让子弹击中。骑兵倒下几十个之后，后继骑兵到达。已离法军不到二十米。他们在马背上举枪射击。 这时，四门骑马炮先后炸响，四条火舌在骑兵中穿插。凡被炮弹波及的人或马立刻碎成肉泥。 而法军士兵和护卫队员，也不断有倒下的。候补队员立即顶上。 “全体后退十步！”约瑟夫在阵前大喊。 退十步，继续射击。后来又退了三次。奥斯曼帝国骑兵始终靠近不了。转眼间倒下了近百个人马。 还剩下近百个预备队。卡其它见这一幕，脸色变得铁青。 他小看了法军的实力，小看了对方的指挥官。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有可能全军覆没。 号角声又响了，是收兵讯号。阵上残存的几十个骑兵，不甘心的撤了回去。不一会儿，消失在法军的视野中。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约瑟夫心想。于今之计，他只有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了。 “长官太棒了！”一个士兵兴奋的说。 “约瑟夫长官好样的！” 戈林和米勒几个军官，不得不伸出大拇指。 以卡特教授为首的学者，也纷纷祝贺大捷。约瑟夫的存在，让人们有了依靠，不敢说高枕无忧，也差不多少了。 这一仗，收获不小。战利品中完整的燧发枪六十二支。短枪十七件，和相应的弹药。死马的肉割下来，切成片晒在马车上。正好可以当口粮。 就这样，考古团队到了开罗。总督帕夏和儿子佳木特意款待了约瑟夫一行人。 当天晚上，约瑟夫还住在原来的宅院中。 刚吃过晚饭，苏术和约瑟夫早已饥渴难耐了，便相互使了眼色，回到约瑟夫的房间。 激情过后，约瑟夫在床上点熄了雪茄烟。 苏术在他怀中，象个温驯的小绵羊。 “约瑟夫！你的老家在大清国哪里？”苏术突然问。 东方人在欧洲人眼中，一直是陌生而神秘的。 他逐渐回忆起有关幼年的零星碎片。 在脑海中，有这样一个地方，那里是个水乡城市，美仑美奂。到处是桥，桥边有垂杨柳。桥下是络绎不绝的大小船子。阿妈在桥墩旁洗衣裳，旁边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童，手里拿着风车… 他一时想不起是哪里，于是顺嘴说了个地名：“北平！” “是大清国的首都吗！”苏术知道这里。约瑟夫点点头。 “那你的中文名字叫什么？”苏术又问。 约瑟夫的士官证件上有中文手写的名字。 “叫李宝财，亲爱的！”约瑟夫说。吸了一口烟，吐了一口雾。 “噢！哩…鲍…蚕…”苏术的发音不是很正确。 约瑟夫夸奖她：“宝贝！你说的很好！”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咚咚咚…”声音短而急促。看来有事情要发生了。 约瑟夫披了件毛毯，里住裸露的身体，开了门。门口是提着灯笼的积本和戈林。 “长官不好了！”积本说。 “什么事啊？”约瑟夫有些不耐烦。 “喔，戈林队长遇上昔日的同乡，在一个酒馆里…”积本说。他说不清楚。 “是这样的，属下无意中听见隔壁房间里，有帕夏的军官聚会，他们打算要向考古队动手…”戈林说。 约瑟夫一听，身上打了个冷战。他娘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稳觉了？他在心底咒骂道。 回忆起佳木和帕夏接见他们的种种神色，便觉得不正常。这便有了解释。好在帕夏府没安排人监视他们，以为考古队没有一点防范准备。 一个多时辰后，考古团队连夜出发了。天亮后，开罗在考古队身后变成了一个小点儿。 帕夏府还没到与法军公开绝裂的时候，只能暗中下手。所以，青天白日下，考古团成员们的担心，有点多余。 三十五章 阿努比斯 1800年10月，亚力山大港方面的局势很不稳定，大战在即。 列日尼将军派出的一股骑兵部队，负责接洽约瑟夫的考古团队。这个列日尼将军声名显赫，为法军的重要统帅之一。据说他突袭奥斯曼军队的达拉赫军营，仅以十几人伤亡的代价大获全胜，并受到拿破仑的嘉奖。 在距亚力山大不到一百公里处，骑兵团遇上了考古团队。 考古团队有上百辆载满文物的马车，和大部分的学者和士兵。奇怪的是，约瑟夫、戈林、米勒和少部分学者和士兵不见了。 卡特教授向骑兵队长解释说，约瑟夫长官去执行一件秘密任务，即克莱柏将军临终的嘱托。等任务结束后，会在预定的时间内赶到亚力山大港。 鬼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骑兵队长回去后，上报法军总部。没人知道约瑟夫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克莱柏将军早已遇刺身亡，连个对质的人都没有。此事只好暂且搁置不提。 烈日炎炎，几匹马，十几匹骆驼，朝沙漠方向行进。 领路的人是向导积本。在烈日下，他的皮肤黝黑，显现出深古铜色的光泽。 约瑟夫坐在骆驼上，苏术在后面给他撑遮阳伞。米勒和梦娜坐一个骆驼。下一个骆驼上坐着津门。其余的骆驼背负物资。其中一个骆驼拉着一门骑兵炮。 津门实在不理解，约瑟夫执行他的任务，为何偏偏把他留下。 戈林骑马，有上百个士兵步行，肩扛火枪背负行军包裹。戴圆筒帽的法军士兵占一半。其它是埃及护卫。 夜幕低垂，前面不远处一个神庙遗址映入眼帘。 倒下的巨大石柱横七竖八，庙宇墙壁坍塌大半。时不时看见一堆人或牲畜的白骨。 “好了，我亲爱的朋友们，开始宿营吧！”约瑟夫对大家说。 明天的事情明天办。旅途劳累约瑟夫长官很知道体恤下属。从来不在士兵们疲劳之时，吩咐他们做事。 到了古庙遗址外围，人们开始搭建帐篷。之后野炊晚餐。 吃过晚饭，约瑟夫对苏术嘻嘻一笑：“晚上我们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苏术睨了他一眼，美眉轻挑，寻思：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说话的。对于这种不解风情的人，十分无语。 于是断然拒绝了。她说她身体不舒服。 约瑟夫耸耸肩，表示无奈。 夜色完全包裹大地。星空无限美，皓月当空。 积本引了一个人进了约瑟夫的帐篷，帐篷里约瑟夫和津门正在闲聊。 苏术则跑到梦娜的帐篷内，两人在一起讨论诗歌。苏术无论到哪里，都带着他的小书柜。书柜中有十几本书籍。 进来的人蒙着面，头缠三匝褐色围巾，穿的是护卫的服装。进了帐篷一摘下黑布，露出了花白的络腮胡子，和一张老脸。 津门吃了一惊，马上站起来。 “肯奇积卡教授！”说话时，津门满眼热泪。 “是我，津门！”肯奇积卡教授走近他，握住他的手，“想念你我的好学生！” “我也是！老师！”津门哽咽起来，不由得向约瑟夫投去感激的一瞥。 年初，约瑟夫做为霍夫卡监狱的执行官，曾处决过一批政治犯。艾资哈尔大学的历史教授肯奇积卡便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教授还活着，自然是约瑟夫的谋划。教授的学生津门、佳木、玛丽、包括苏术，当时都恨死他了。 平复一下情绪，几个人席地而坐。随着交谈的深入，津门更加的震惊起来。他这才知道约瑟夫要干什么。 他们要发掘这个古庙遗迹。在津门感观中，古庙露天多年，曾被盗墓贼多次光顾。已经没有了再次发掘的价值。 意外的是，在向导和教授的口中，多次提及埃及历史上，着名的埃及艳后克利奥帕特拉的陵墓，怀疑就在神庙的下方。 积本把一张古旧的羊皮地图辅在毛毯上。 据津门所知，这个古庙，叫马格纳神庙是两位传奇历史人物的安息之地。距埃及亚历山大不到30公里，是古代法老供奉埃及神话中的冥王奥西里斯的地方。 难道冥王神庙和克利奥帕特拉陵墓有什么关联吗？没人知道了。 他们的谈话内容，主要萦绕陵墓的发掘展开的。传说克利奥帕特拉陵墓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和珍贵的历史文物。 教授说：“女王墓有金银器皿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据史料记载，女王是被屋大维派人谋杀的，下葬时有罗马官员监督…” “唔！约瑟夫长官，我们还要抵防神迹的出现，”积本突然说。 “你是说法老的诅咒吗？”约瑟夫问。 其它几个人也来了兴趣。 “不完全是！”积本忧心忡忡地说，“据说，克利奥帕特拉女王是艾瑟丝女神的化身，诸神中，只有她能够反复重生…” 积本话没说完，约瑟夫笑着打断他的话：“我亲爱的积本，你是怕克利奥帕特拉从棺材里爬出来，是这样吗？” 其它人哑然失笑。只有积本一个人神情肃穆。 盗墓者通常都是无神论者，否则决不接触这个行当。关于法老的诅咒，都是传说。 在卢克索郊外帝王谷，考古团队发掘了不少陵墓。几乎每个陵墓入口石碑都刻有法老诅咒。事实上并没有发现并改变什么。 据积本的解释，设定有神迹出现，出于自身的感觉。主要因素在于艾瑟丝女神能够重生。而其它的法老和神做不到这一点。 谋划结束后，约瑟夫赠送给教授一瓶1870年份的法国红酒，教授十分感谢。 晚上约瑟夫和苏术在一个帐篷内睡觉。约瑟夫几次爬上苏术，被苏术一脚踹下去，折腾了大半夜，约瑟夫摸出了帐篷撒尿，还寻思：他娘的！女人心海底针，看来是不假。太擅变了。 他没再敢进帐篷，在外面蜷缩成一团酣酣睡去。 在他睡去不久，一只野狼出现了，在营地四周徘徊。二只眼睛在暗夜中熠熠生辉。它在寻找腐肉吃食，可营地内全是活人，它没办法下手。 最后，它伸出舌头在约瑟夫脸上舔了几口。 睡梦中的约瑟夫正沉浸在桃花梦中。 在玫瑰园酒店一个幽暗的房间里，普鲁士公使夫人尼娜，伸手食指勾引：“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接吻…” 刚出浴室的尼娜，裹在身上的毛毯滑落，露出丰满雪白的胴体… 可怜的野狼，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约瑟夫一把搂住，滋滋滋地亲吻个没完。野狼一下麻爪了，不住痉挛似的筛糠… 当岗的几个岗哨卫兵，也都睡着了。这里离亚力山大太近，一般情况下没什么危险。 所以，第一次降临的神迹，没有人知道。 野狼是“埃努比斯”的化身，常在墓地附近游荡，晚间出现天亮消失。神庙是“埃努比斯”父亲冥王的供奉之所，它的出现绝非偶然。 等约瑟夫醒来，发现身上有一股难抑腥臭气味儿，还有一身野狼的毛。 咦！这是怎么回事？约瑟夫边抖落狼毛，边疑惑不解。 三十六章 耐芙蒂斯 发掘工作正式展开了，首先是测绘。津门那里有完整的测绘工具，三脚架和了望镜等物品，肯奇积卡教授正好用得上。 由积本、教授、津门、苏术利梦娜五人组成了测绘小组。先是丈量地形，算出神座的占地面积。 然后画出草图，标注路线和神庙内部的具体方位。估计要用一天的时间。最后根据羊皮卷所示的地方，计算出正确的陵墓入口。 这项工作比较麻烦，约瑟夫和土兵们帮不上忙。 他建议戈林和米勒带队练兵，熟悉一下战列队形。尽量不要弄出声响。因为离官道太近，引人注意就不好了。 神庙往右一公里之外，草木渐盛。有一条道路，可通往二个乡镇。时常有旅人行走。或是有驼马车经过。 约瑟夫闲来无事，换了一身衣服，戴了个黑呢礼帽，牵了他的枣红马，溜达上了大路。 顺大路三公里处，有一个叫但丁格尔的小镇。 约瑟夫逛了大半天，小镇上的居民对他这个东方人十分好奇，有人冲他指指点点。这不妨碍他买了几个白皮面饼，讨价还价。 在他走出小镇不久，后面的一个女人引起他的注意。 “嘿！先生！先生！”一个骑毛驴的女士喊他。 银铃般的声音十分悦耳。 顺声音望去，是一个身穿骑士便装的年青女人。穿着是咖啡色的马夹，衬衣雪白，衣领外翻。遮阳草帽也很精致，有蝴蝶结。马靴锃光瓦亮。打扮的颇为时尚。 女士有类似于希腊人的血统，肤色白暂，额前的发丝有些微卷。模样看起来十分俊俏。二只眼睛散发出魅人的光泽。 “请问女士，有何贵干？”约瑟夫摘下礼帽，礼貌性的说。 他注意到，女士身后驴背上有二个系在一起的竹篮。竹篮上蒙着蓝布。 毛驴走近了，女士说：“请问先生，马格纳神庙是在这附近吗？” 他稍一思忖，回答说：“是的女士！马格纳神庙是在这附近…” 女士的目光炽热，让人脸红。是那种只针对于异性的，朦胧而且暧昧的神态，亳不掩饰。 “我叫耐芙蒂斯，是这镇上新任的祭司，您呢先生？”女士问，骑着毛驴与约瑟夫并行。 “我叫约瑟夫，很高兴认识你，女士！”约瑟夫在马上，伸出手去。 “我也是…”女士笑着说，也伸手，握了一下。 他感觉女士的手很柔滑。心下莫名的骚动起来。 他指向神庙的方向：“喏！是那里…冒昧的问一句，女士到那里去做什么？” “是这样的！小镇上的风俗，每隔一年都要到马格纳神庙去祭拜诸神，看先生的去向，应该是与我同路…” 二人有说有笑，约瑟夫自称是来自政府考古队的成员。耐芙蒂斯选择了相信。 耐芙蒂斯说，“听说在马格纳神庙附近，有海市蜃楼的奇观，不知道约瑟夫先生见到过没有？” “是吗？不曾注意！”约瑟夫说。 “对了！”约瑟夫象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对女士说，“耐芙蒂斯女士，你的名字很特别…” “哦，有什么特别啊？”耐芙蒂斯说。 她一笑，嘴角的小酒窝儿相当的诱人。 “在古埃及神话中，也有一个叫耐芙蒂斯的神，相传，她是是沙漠之王‘塞特’的妻子。与冥王有染，又和‘蝎子王’携手救过他丈夫的死敌‘荷鲁斯’…” 约瑟夫把他知道的，关于神话故事一古脑儿的说出来。 耐芙蒂斯先是一愣，双眸继尔迸发出一丝诡异色彩，睫毛眨呀眨地，似在思考：“可据我所知，上古大神耐芙蒂斯却不是这样的，人们以讹传讹，丑化了真神形象，约瑟夫先生您受蒙蔽了…” “哦！或许吧！那耐芙蒂斯女士所知道的真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呢？” 约瑟夫侧过头，饶有兴致的问她。觉得同名的耐芙蒂斯，情绪上有点波动，并未多想。但见她陷入沉思中，没着急回答他的问题是，样子很特别。 有时候，沉思、哀伤、惊讶或是失望，女子的一个表情，都产生美。让欣赏的人大为感动。 “你很美，女士！”约瑟夫不由得称赞道。 “谢谢！”耐芙蒂斯莞尔一笑说，把头转向一边。 说话间，离营地很近了。能看见几十顶帐篷。 “首先，请约瑟夫先生相信，耐芙蒂斯是一个自由的真神，她不是谁的妻子，她只属于自己…”耐芙蒂斯说。 约瑟夫听了点点头，道：“无论是神或是凡人，都为了自由而生存，这一点必须承认…” “还有，神话中耐芙蒂斯与冥王奥里修斯没什么关联，耐芙蒂斯也需要拜祭冥王，因为冥王掌控一部分真神的重生，仅此而已…”耐芙蒂斯认真的说。 “女士，你真的是见识广博啊！”约瑟夫再次赞叹说。 守卫的士兵向约瑟夫敬礼。 耐芙蒂斯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约瑟夫是这个营地的最高长官。 在士兵的指引下，耐芙蒂斯骑毛驴去了神庙，送到神庙。 约瑟夫回到自己的帐篷，换上了军官服装。穿上制服，看起来精神抖擞，还特意刮了胡子。 在一根断柱前，耐芙蒂斯解下毛驴上的二个竹篮。竹篮上的布揭开，露出了二个血淋淋的羊头。一公一雌山羊头。公羊头上有角。 二只羊头摆在石柱之上。 祭拜仪式很诡异。耐芙蒂斯全身罩上一块黑布，只露出眼晴。从怀中掏出一卷书，正是所谓的《亡灵书》。 她用古埃及语宣读，别人听不懂她的话。女人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一样。该士兵突然感觉一股莫名的恐惧。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 神庙的另一角，残垣断壁之间，肯奇积卡教授最终锁定了一个地方。 一块空地上，有一大块石质的地砖。几个人小心地清除上面的尘土。 不一会儿，地砖显现出来。范围有二平方米。中间有一双人眼的图案。 教授介绍说：“这个图案，就是着名的荷鲁斯之眼…” “嗯！老师说的不错，荷鲁斯之眼，可以让死者透过它看外面的世界…”津门点头说。 “克利奥帕特拉的陵墓应该在这下面了，”积本说。 “仅仅是猜测，”教授说。 其它人表示赞同，今天有了重大发现，回营地通报全营，请约瑟夫长官定夺。 他们刚走，地砖上的荷鲁斯之眼似乎一动。 五人测绘小组出了神庙，这边耐芙蒂斯的祭拜刚刚结束。先收起她的黑色长衫。 断柱旁，津门问士兵：“她是什么人？” “噢！是约瑟夫长官的朋友！”士兵回答说。 “约瑟夫的朋友？！”苏术接了一句说，走到耐芙蒂斯面前。后者能明显感受强烈的妒意。 “你好！我叫耐芙蒂斯！附近小镇的新任礼官！”耐芙蒂斯善意的伸出手去。 苏术冷若冰霜，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简单。 教授和津门礼貌性的向耐芙蒂斯点了点头。直到苏术离开，都没说一句话。 在路上，津门好奇地问教授：“她手里拿的是《亡灵书》吗？” 教授一脸的严肃：“我想是的，卷轴是兽骨制成的，已经石化，羊皮长卷泛黄，文字是楔形文字，这个书卷至少有五千年的历史…” “她说她叫耐芙蒂斯？”积本突然惊叫道，“古埃及神话中，耐芙蒂斯是死者和庙宇的守护神，不会真的是吧？” “你想多了…”梦娜插话说。 积本耸耸肩。关于神迹降临之谈，乃是他的一面之词，没人相信。 “或许！我们可以通过约瑟夫长官，购买那女人手中的古本，”教授说出自于的看法。 如果得到了《亡灵书》，不枉此行。 在考古学家眼中，它远比闻名遐迩的“罗塞达”石碑更有学术价值。相信是继石碑后，最重要的一次考古发现。 三十七章 苟且 众人回到营地，教授先把《亡灵书》的事告诉约瑟夫，后者欣喜若狂。 但凡懂点埃及历史的人，都知道。在每一个法老木乃伊，下葬之际，总要有大祭司宣读《亡灵书》，召唤众神，以此庇佑法老来世得以永生。 目前，考古界还没有得到过完整版的《亡灵书》。有古籍记载的零星片断；有残碑上的拓文。 尤其是老古董完整的《亡灵书》，其价值不可估量。约瑟夫听到这个消息，勿论真假，都值得一试。 他想好了，如果收购不成，他敢杀人越货。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性的阴暗面在不知不觉中曝露。它可以由一个好人，过渡变成一个坏人。 另外，他是存在私心的，如果老古董能据为己有的话，再好不过了。在巨大的财富面前，什么道德、荣誉、良知什么的，统统都是一坯黄沙。 津门、苏术、梦娜和闻讯赶到的几个军官也在场，大家都在讨论挖掘古墓和《亡灵书》。 正好，帐篷外有士兵通报，说耐芙蒂斯女士向他辞行。他决定和耐芙蒂斯单独谈谈，众人赞成他的作法。 瞅他见个女人给他高兴的，苏术妒忌心又起，柔声说：“亲爱的，我与你一同去说服她吧！” 她和约瑟夫靠的很近，头搭在他的肩上。在众人眼中是一对感情甚笃的情侣。 “苏术！”约瑟夫干咳了一声道，“给他些法币就可以了，不必这样麻烦…在这里等我哦！” 他婉拒了苏术，这个金发碧眼的异国美女，让约瑟夫捉摸不透。 他喜欢的是小鸟依人的女子，可苏术看起来太过于强势，什么都以她为中心，总以高贵的人种自居，让约瑟夫很不舒服。 在潜意识里，苏术和有些人一样，是带有严重的种族歧视。对约瑟夫这种泥腿子，如果不是他有职位，以自身的实力说话，是很难进入奥地利贵族女子法眼的。 贵族通常与贵族联姻，以保证他们高贵血统的延续。现在的情况是，他与苏术最终会分道扬镳，现眼只是苟且，各取所需罢了。 这一点，约瑟夫看得透透的。一旦上船出海，二个人的关系立刻终止。 想融入她的背景，或是生活圈子，是件很难的事儿。 俗话说得好：丑妻近地家中宝，当初真不如要了阿迈德夫人，起码能让他事事顺心。让人放心，起码夫人能给予他足够的尊重。 约瑟夫又对教授等人说，“教授先生，你们先做好计划，由戈林和米勒调派人手，我希望明天一早就破土动工。” “既然长官发话了，我们也相应的做好计划，请长官放心”，教授回应说。 “嗯！就这样吧！”约瑟夫说。 出了帐篷，他特地检查一下短枪和弹药。嘴角不自禁地露出一丝狰狞。 士兵把约瑟夫领到另一空帐篷外，耐芙蒂斯在里面等待。帐篷外马桩上，拴着她的小毛驴。 小毛驴安静地啃食地上不多的青草皮。 “耐芙蒂斯女士！耐芙蒂斯女士！”约瑟夫唤了几声。先摸了一下腰间的火枪。 他撩开帐篷，那女人从门帘后一把搂住他。 约瑟夫混身象过电似的，打了一个激灵，想扳开她的手，却变得没有一点力气。 异性间的特殊作用让人暂时麻痹。 “呃！耐…耐芙蒂斯女士，你、你这样让人很难为情的…”他口齿含糊起来。 “不要动！我只想找个依靠，哪怕是暂时…约瑟夫先生，您不会拒绝一个可怜的人，不是吗？” 耐芙蒂斯把头靠在他后颈上，他能感受温热的呼气和女人的若挑花般的芬芳。 “可、可…可是…”约瑟夫不知说什么才好。身子僵住了。 这一幕，让他忘记了此来的目的。 她温柔的手，在他身前抚摸，似在摸他制服上的钮扣，帮他解开了全部的上衣扣子。 他脖颈上感受到的呼气急切而炽热，这炽热很快平缓下来。耐芙蒂斯很留恋这一刻温存与美好。很象爱人之间的拥抱与守护。 约瑟夫抓住她温柔的双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亲爱的，不要动，就这样不要动，好吗？”耐芙蒂斯乞求说。 她在他耳边呢喃细语，细微地感受这男人的气息。 事情的发展正向人们所预计的那样，希腊女人的柔情打动了他。 等转过头来，接触到耐芙蒂斯深情的目光，他的心都要碎了。 突然觉得，他们早该认识，似曾相识。好似上辈子的夫妻。 他在静默中，逐渐的迷失了自我。不由自主地吻向耐芙蒂斯，后者一点也不抗拒… 半个小时后，帐篷外有人和卫兵说话，是苏术。 坏了！约瑟夫一下清醒过来，急忙去翻捡地毯上的衣服。 “耐芙蒂斯女士，请穿好你的衣服，”约瑟夫急道。 出乎意料，耐芙蒂斯咯咯笑着，胳膊拖起头颅，棕色的长发若瀑布般流淌。侧身卧在那里，笑呵呵地看着他。有意看他出糗。 帐篷门帘一掀，苏术笑容凝滞在脸上，说惊讶又有些气极败坏。总之，表情特复杂。 “狗改不了吃屎…约瑟夫，我们结束了…”苏术恨恨地道。 她说完，转身跑出帐篷。 “亲爱的！亲爱的…”约瑟夫大喊。 完了！完了！约瑟夫暗中咒骂自己一千遍，穿好衣服去追赶苏术。 从此，约瑟夫长官滥情的消息在营地内传开了。领导者的形象一下子跌入谷底。 对于苏术来说，只是气恼和仇恨，并未过多的悲伤。约瑟夫无法解释过错。 她怂恿梦娜，梦娜没有同意。她骑了一骑马独自离开了营地，去了亚力山大港。 等约瑟夫想起耐芙蒂斯时，帐篷闪已空无一人。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 《亡灵书》他志在必得，遂带了十几个士兵去了趟小镇。令人诧异的是，小镇的镇长和书记官都没听说有耐芙蒂斯这样一个女人。 她是什么人？她的出现在又基于什么目的？一连串的问题让人疑惑不解。 约瑟夫越想越不对劲。营地内迷信的风声又起。 有人说神秘的女人可能是神迹的体现。因为她的所做所为和神话中的耐芙蒂斯几乎如出一辙。这也就不难解释，她拥有《亡灵书》这件事了。 “无稽之谈！”约瑟夫自言自语道。 三十八章 艾瑟丝转世 《亡灵书》失之交臂，确实挺让人遗憾的，大家都为之相互理怨。最后矛头指向了约瑟夫。 对于营地内的最高长官，人们无法明面上指责，只能背地里非议。 在感受到人们异样的目光后，约瑟夫开始还觉得难为情，时间一长他便习惯了。厚脸皮是需要煅炼的。 后来人们干脆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尼罗河畔的公狗。 米勒甚至对梦娜说：“嘿！宝贝儿，离约瑟夫远点儿…尼罗河畔的公狗会吃了你…” 他可不想给约瑟夫任何一个戴绿帽子的机会。梦娜是米勒的女友，众所周知。 现在，营地只剩下梦娜一个女人了。女人对这类滥的男人比较反感。虽没有直接表达，梦娜始终拒绝和约瑟夫单独谈话。若谈话，必须有第三个人在场。 哪怕说上一句话，梦娜都会不由自主的护住胸部。 闲话少说，书归正转。 发掘现场，护卫和士兵们用撬棍揭开四块巨大的地砖。 有人建议，把刻有“荷鲁斯之眼”的地砖带走。因为体积太大，有一吨的重量，无法运输，只好改成砸碎地砖，只取了一块图案的残片。 “荷鲁斯之眼”下面是夯实的泥土，并取样，准备用碳14测定年份。士兵们轮番挖掘，以阶梯向下的方式。 人手有限，约瑟夫也参与当中。 在坑道口，架起一个支架，用4个滑轮调动坑下缓缓上升的竹筐。竹筐都是泥土。要靠马匹或骆驼拉动绳索，约瑟夫和米勒几个人负责把泥土运走。 十二天后，进展神速，延下的士兵发现了一堵石门。约瑟夫和教授几个人下去查看。 火把闪亮中，仅容三个人的坑道尽头，一堵石门上刻有古埃及文字。 梦娜小心的用毛刷刷去依附石壁上的泥土。 “这上面是记载的克利奥帕特拉女王的生平…生于公元前69年1月份，卒于公元前30年8月12日…出生地在古城孟菲斯，亚力山大王的后裔子孙…” 教授用手指辩认铭文，一字一顿地念出声来。 “请问教授，上面记载她是怎么死的？”约瑟夫问。 和其他人一样，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这上面说，克利奥帕特拉七世系自杀身亡，这一天的同时，托勤密王朝就此终结，真实的情况谁知道呢？”教授说。 津门忙着用纸张，从头到尾的拓印铭文。拓印完毕，打开这道石门是个大难题，士兵们又把四周挖宽敞了些。 石门很厚重，无法打开。用撬棍撬，铁纤凿，大锤轮流砸，都没能憾动石门分毫。还有细沙从门缝上方洒落。 据推测，这二块玄武岩石门有百吨开外的重量。并且，石门上堆有大量的细沙。一旦石门开启，将会触动机关，几十米的坑道将瞬间被细沙添埋。人们将会葬身于此。 正一筹莫展之时，戈林想出了一个办法，说是要火药炸开。 “嗯！只好如此了”，约瑟夫点头应允。 好在有先见之明，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火药。一马车的火药囤好，由士兵设好导火索。 点燃火焾后，众人远远的地坑道上面散开。 一会功夫，“轰！”地一声巨响，大地为之抖动。从坑底冒出一股浓烟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用了五个白昼，才把坑道里的泥土、碎石和细沙清理干净。二扇石门移位，露出一个缝隙，刚刚能容一个人通过。 士兵传来消息，众人一片欢呼声，群情振奋。 坑道上面，积本、约瑟夫、戈林和米勒几个人相互交流一下眼神。这眼神，只有几个人懂。 在坑道附近布防好之后，约瑟夫打头，众人鱼贯而入。 坑道内，一股冷风窜出来，火把上的火焰被风吹得向后。穿过门缝，是缘下幽深的石阶。有七十二级台阶。 学者、军官和护卫士兵百余人各持火把。他们进入了一个前厅大殿类的建筑。 陵墓内的气氛充满恐怖的色彩，这里是最接近死亡的地方。 无法前行，平地上布满了尸骸。人们踩地尸骸上，能听见类似干柴断裂的声音。 百十个火把，无法把整个大厅全部照亮，足见宫殿之大。也无法统计尸骸的具体数量。几万具是有了。 教授解释说：“这些尸骸应该是被殉葬的民夫和奴隶，在世界历史上，这种大规模屠杀、殉葬的情况屡见不鲜了…” “惨绝人寰啊！”津门叹息说。 这种屠杀，目的是怕陵墓的地点或是出口泄露出去。 由十几个士兵，清理出一条道路。 津门介绍说：“克利奥帕特拉陵墓，是按照当年她的宫殿原型建造的，遗址就在亚力山大，当时叫亚力山大里亚，图书馆能查到她宫殿的建筑分布图片，可惜我们都没有准备…” “谁说没有准备？”积本突然插话说。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牛皮草纸来。这张草纸正是他临摹的宫殿草图。 立刻，教授等人凑了过来。火光下，几个人一起观看。津门狐疑的瞥了一眼积本，但没说什么。 按图所示，他们站立的地点应该是前殿，即文武百官候旨集合的地方。 正殿前面的一道门是木制的。岁月的更替让木门腐朽不堪。 木门有二人高，十米宽。二个士兵一左一右便可以推动。 “小心！”教授喝止士兵。 他怕门后有机关。这种机关在陵墓内经常见到。葬身于陵墓的盗墓贼和考古学家多不胜数。 “谁有更好的办法？”约瑟夫问在场的众人。 “用骑兵炮！约瑟夫长官，”说话的是仍旧是戈林。 他鬼点子真多，约瑟夫心想。 传令上去，上面把骑兵炮分解成几部分。装在竹筐里，用滑轮吊下来。 小半天的功夫，骑兵炮的炮筒和车轱辘架设好。 由约瑟夫操炮，一炮轰去，火舌喷过，“轰！”的一声，大门四分五裂。同时，木门的上方掉下来一块巨大的千斤石。 “好险！” 众人又是一片欢呼雀跃。 在宫殿群落深处的女王寝宫，女王棺椁附近的石像似乎一动。 石像的眼皮已被灰尘蒙蔽。但她仍能听得见声音，和感受到来自外界的新鲜空气。 “几千年了，终于有人来了，冥王奥里修斯预言成真了吗？”石像内心欣喜若狂。 望穿日月，等待这一天已经好久了。你可以等待一天、一年或是十年，若让你等上个几千年，在无声的黑暗中渡过，你试试是个什么感觉？ 希望这不是幻想。因为在185年之前，宫殿有过一次震动。她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了若干天。后来才发现是一场地震。叫人白空欢喜一场。 不错！石像正是被石化了的依芙。 同一时刻，女王棺椁上盖灰尘之中，有一抹光晕若隐若现。是“荷鲁斯之眼”发出的光晕。 神庙附近的一堵矮墙后面，黑氅下，耐芙蒂斯仅露出一张脸，紧闭双眸，似在感受着什么，突地眼晴一睁。 是时候了，她拿出《亡灵书》开始宣读： 阿蒙神的光辉照耀大地，万物复苏，金马车带来神迹，从天上来… 无声无息的宣读，一字一句穿越空间的束缚，进入神庙中心地带的坑道内，最后化作一丝丝的神迹符号，钻入女王棺椁上的“荷鲁斯之眼”。 一刻钟之后，“荷鲁斯之眼”亮度更盛，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寝宫。 连依芙都感觉到光芒的存在，马上有了不好的预感。让人吃惊非常。难道女王要复活？ 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象是被灰尘呛炸了肺一般的剧烈咳嗽。 “唷！活着真好…看来木乃伊的制作方法是错的，他们应该保留脑髓…害得老娘魂魄回不了本身…” 声音来自棺椁内部，依芙听出是克利奥帕特拉的语调。 “依芙！依芙你还活吗？”棺椁内，克利奥帕特拉问。 依芙无法回答，内心惊吓得要死。 良久，见没回音，棺椁内的克利奥帕特拉又说：“时间太久了，也难怪，只有时间能验证当初的对与错，依芙已死，恐怕我的王朝也不在了…唉！…” 一声深深的叹息。历史的厚重与几千年的苍桑，仿佛在这一刻化为泡沫、尘埃。 克利奥帕特拉复活了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复活。 从史上第一具木乃伊开始，后世的法老，没有一个人能验证木乃伊真正能带给他们什么。 一旦其中的某个入殓方式错误，他们将永远得不到永生。 也就是说，木乃伊的制作方法中，有一个环节是错误的。转世的艾瑟丝女神，即克利奥帕特拉验证了这一点。 因为在古埃及，人们迷信的认为，人的脑髓是没用处的。现代科学证明，正是脑部的神经控制了全身及各个器官的正常运行。 古埃及人不懂，所以只保留了心、肝、脾、肺、肾等五脏六腑。反而把控制人体的脑髓掏空，并塞上香料。 若不是艾瑟丝女神转世，埃及人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一纰漏。 三十九章 长廊幽灵 在火把的掩映下，人们逐一房间搜索。他们连壁龛上的烛台都不放过。每一个银烛台份量看似不轻。 他们又在一个类似餐厅的房间里，找到了各种的银质餐具。约瑟夫拿起一个银盘，倒掉早已脱水的葡萄和无花果。 “嗯！是古罗马时期的作品，铸纹有斗牛的场景…”他说着，递给了戈林。 戈林看了看，也表示赞同。 陵墓内所有房间的摆设，都和当年的皇宫一样。有大量的青铜器文物摆设，和大量的陶器。都是当时的日常用品和摆件。 有三脚的铜锅和四脚的鼎及雕刻各种纹饰的瓶瓶罐罐；猫脸人身的青铜人物、狗头人身的青铜器，和其他各种人物铸件，青铜居多。士兵们一件件地往外搬运。 一个士兵兴奋的说：“我们要发大财了！” “可不是，约瑟夫长官之前许诺过有我们一份的…”另一个士兵说。 “安德烈！等你回国了，第一件事做什么？”一个士兵问。 安德烈怀抱一件大肚的青铜瓶往地道口方向走。 “等回到波尔多乡下，先给父亲买一头耕牛，你是知道的，我们那里家家户户都有耕地…”这个叫安德烈的青年想了想说，“再去娶克夫兰家的姑娘…你呢！弗兰克？” 弗兰克肩扛一件重十五斤的牛头人身像，二个人有说有笑。 “如果钱足够的话，我想在爱丽舍田园大街（香榭丽舍大街）开一间酒馆，就这样…”弗兰克说。 他的家在巴黎郊外，在幼年时代，便幻想在爱丽舍田园大街拥有他的一席之地。不止因为那里繁华，在那里可以近距离的观望卢浮宫。 战争是什么？战争就是掠夺。既然身在这条船上，你就要适应掠夺的环境，每个人都无法独善其身。 掠夺的财富要么归自己要么归祖国。一旦了解了掠夺的本质，你就会发现，披着崇高外衣的祖国没那么重要了。 在约瑟夫的阵列，连埃及护卫都有份。这是这个团队的潜规则。 约瑟夫可不想忠诚于他的士兵，临回国后除了一身病痛外，一无所有。这也正是避开卡特等考古学者和大部队的真正原因。 道不同不相为谋。怕走漏消息，带来政府方面的不必要麻烦，苏术出营地后不久便被人掳获了。 此刻的苏术被软禁起来，在附近小镇行署后面的一个秘室里。她被关住了，限制了人身自由。但火食供应还是不错的。 咒骂和嚎啕大哭解决不了问题，女看守在门外告诉他。只有得到一位长官的命令，才能开释她。 不用猜，苏术便知道这位长官指的是约瑟夫。 恼火了几天后，苏术逐步接受了现实。她安静下来，心里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让这条公狗付出代价。 神庙上面，在地上的士兵们开始把文物一件件的装箱封存。有书记官记录清单。 宫殿太大，一天之后还没到达女王的寝宫。商议后，众人决定原地休息。 在通往寝宫方向有一条长廊，能看见寝宫的大门。二侧都是唯美的壁画。 “可惜了！”教授抚摸这壁画说，如果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相应的地位，他将力主进行保护性的发掘。 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和一群盗墓贼混淆在一起。 人们把随身的毛毯铺在地上，开始安歇。不一会儿酣声四起。 不知过了多久，诸神开始了动作，首先登场的是阴间的幽灵。长廊四壁或地面上，一些模糊的人影和手臂，象野草般滋生。 一个士兵被几只若隐若现的手臂拖住，硬生生地拽进了墙壁里。另一个士兵被捉住双脚拽下地底，露出了上半身还不知觉。 几支火把还在插在壁龛上，快要燃到了尽头。放哨的士兵打着瞌睡，怀抱着上刺刀的火枪。头点的象小鸡啄米似的。 一双手抓住哨兵的脚踝，一点一点地往地下拉，等拉到双腿膝盖处，哨兵醒了。 微弱的火光下，他看见自己正在下沉，遂惊叫一声“啊！” 他急忙双手按地，努力做出向上爬的姿势，一边大叫：“不好了长官，有鬼魂…” 长廊内，大部分人都被唤醒，一时间尖叫声四起，枪声大作。长短枪朝地面或墙壁胡乱发射。幽冥受到惊吓全体消失了。 “是幽灵吗？”约瑟夫不敢相信这一切。 这个无神论者，彻底被这一幕惊得魂飞魄散。他亲眼目睹一个埃及护卫大半身镶嵌进墙壁里，已失去了呼吸。 一个士兵在地上只留下一个头颅，另一个士兵埋到了胸口位置。 到胸口的士兵还活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嘴里的声音小的象蚊子。是在向人求救。 附近的士兵们象拔萝卜似的向上提拉，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该士兵半个身子从地砖上拔出，下面仍是地砖。 半截身子下，心肝和肠子，滑落一堆。现状惨不忍睹。 哨兵在人帮助下，撬开地砖，但地砖下是夯实的泥土，不见他的双腿。 积本无奈摇了摇头说：“没用的，他的一双小腿在冥界…” 哨兵拔出双腿，膝盖下断折，他痛不欲生的嚎叫，马上有医务兵给他止血上绷带。 现场核实，失踪了八名士兵，残疾了一个。约瑟夫马上派人把受伤的哨兵抬走。 人们都笼罩在恐慌的阴影中。开始相信积本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约瑟夫说。他也被吓到了。 “可是，长官！克利奥帕特拉的棺椁就在门的另一侧，我们就这样放弃吗？”戈林说。 这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 约瑟夫一听，觉得有道理。站在那里安抚士兵们的情绪。 “我亲爱的朋友们，大家静一静…”约瑟夫说着，在亮如白昼的火把丛中，士兵们安定下来，听他讲话。 “正如戈林所说，我们不应该放弃，门的那一侧是举世闻名的女王宝藏，安德烈…”约瑟夫指向叫安德烈的士兵，“安德烈，请说一下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向安德烈，他正了一下圆筒帽，立正道：“长官！我们是来发财的…” “不错！我们是来发财的，发财为了什么？为了过我的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有人挡我们的财路，安德烈，你说怎么办？” 安德烈再次立正敬礼道：“长官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约瑟夫对这回答不是很满意，但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就和上战场一样，神挡杀神，鬼挡杀鬼…” 他说完，又指向安德烈：“士兵，请重复一下我说的话…” “神挡杀神、鬼挡杀鬼…长官…”安德烈说。 “我的士兵，请再大声的说一次！”约瑟夫说。 “神挡杀神！鬼挡杀鬼！”安德烈大声说。 这一句话，燃起了军官和士兵们的斗志。 “神挡杀神、鬼挡杀鬼…”士兵们全体激亢，嘹亮的声音传递进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轰！”随着骑兵炮的一声炸响，寝宫大门向里塌倒。 在确定没有危险后，士兵们蜂拥而入。教授、津门、梦娜三个跟在后面。 “疯了，约瑟夫他疯了”，津门喃喃说。 教授不置可否，自己的命都是人家救的，他没资格评论。 梦娜只觉得吃惊，他认为这个中国人胆子太大了。身为法军的军官，他竟然敢另起炉灶。 一个人的野心可以其大无边，从相貌上是无法推测的。 四十章 发掘女王陵 木门倒下，激起了浓重的灰尘。灰尘稍散。人们看清了寝宫的全貌。 寝宫面积不大，将近百坪。至少有十架悬挂的银质吊灯，早摔落地上导致了变形。 四壁装饰十分奢华。多处刻有上色的浮雕。每一个浮雕寓意一个神话人物。 中央有四根罗马石柱，镶嵌有宝石和玛瑙石，撑起中心的一个平台。 平台上有一具石棺。石棺中应该就是埃及艳后的木乃伊了。 有士兵喜滋滋的用尖刀在石柱上挖取宝石。马上有人提醒他充公。 地上的灰尘有一寸厚，教授吩咐士兵们清理出平台。有十几个士兵去收拾银吊灯。这些吊灯，每个都可以点燃十盏油灯。 有人估算了一下，一个吊灯的含银量达到二十余斤，十二盏吊灯的价值，可以抵上一个团级的大半年的军饷。 有三级台阶可上平台。台阶和平台都是石块拼砌的。上面雕有花纹。台阶右首位置，有一个古代女子的石像。这石像摆放的很特别，不符合常理。 现场由教授做主，他建议先把寝宫的情况弄清楚了之后，再发掘棺椁。 约瑟夫首先注意到石像。他走到石像跟前，拂去石像头上和肩头的灰尘。 “你瞧！这就是古代工匠的杰作，象真的一样…”约瑟夫对身边的梦娜说，“她是那样的美…” 米勒拦在梦娜前面，说：“长官若是喜欢，可以独自收藏她。” “嗯！我看行！”约瑟夫咧嘴一笑。 他马上招呼教授过来，让教授给一点提示。因为石像上明显有丝织物披挂过的痕迹，在印象中，石像的衣物都是雕刻上去的，唯独这个石像不是。 几个士兵把手中的火把靠近，这样能看得更清楚些。 向导积本站在台阶下，不安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他总预感有事情要发生，又说不清道不明。 教授先蹲下来，在石像脚下一圈灰尘中搜索。拿镊子在夹了一小片丝织物在手中，然后站起来用放大镜观看。 “嗯！是一种麻布”，教授说，再用手一碾，麻布化为粉尘。 “可以断定，石像在雕琢之后是穿上麻织物的…”教授说，在石像其它部位也找到了丝织品的痕迹。 “这应该是件侍女的雕刻，雕刻的十分精细，您看，连发丝都如此的细微…”教授赞叹说。 石像头发是向后盘起的发髻，由于灰尘的粘连，早已石化在了一起。 石像貌似一动，又好象从未动过。约瑟夫觉得自己看花了眼。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以食指指甲去刮石像手臂上的灰尘。 连刮数下，刮痕处显现出一道明显的皮肤色。 “你瞧，教授，石像的材料好象是一种玉石…和皮肤一模一样哦…”约瑟夫说。 教授听了拿放大镜在刮痕处看了半晌，嘴里嘟囔一句：“真奇怪了，不是玉石，是人的皮肤…” “您确定？”约瑟夫好奇地问。 “这个…这个亟待研究证实，约瑟夫长官…”教授抬头看向约瑟夫。 还是等待研究确认吧。 说完，经约瑟夫同意后，由士兵们运走。运走时十分小心，生怕磕坏了这件艺术珍品。 最后，人们集结在棺椁周围。起棺正式开始。 积本看上去很神秘，他绕着人们背后念念有词，左手有一个银杯，里面盛了清水。一边走，一边以右手蘸水，酒下地面。 这是一种流传已久的开棺仪式，如今懂这个的人已经不多了。做仪式的目的，是为了让死者暂时安息。 石棺上蒙厚厚的灰尘，唯独“荷鲁斯之眼”的位置干干净净。 “谁动的？”津门问，没人回话。 按规矩，发掘时首先由学者动手，采用工具。怕闲杂人等破坏文物的现状。 见没人应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约瑟夫示意可以开始了。 由教授、津门、梦娜三个人清理石棺的灰尘。用毛刷掸去灰尘。 不一会儿，石棺显出真容。石棺四周刻有埃及诸神。 教授喊士兵撬开石棺顶盖。 顶盖好象有千钧重，需要十几个士兵从三个方向推动。刚露出一条缝隙，一道光芒从棺内乍现。 是火光的反射，棺内有黄金制品确定无疑。众人一片欢呼声。 又加了一把力，石盖被推掀在地。 随着金灿灿的光芒显现，一溜蓝光从里面溢出。几个人一探头，梦娜“嗯！”了一声，蓝光瞬间钻进她的眼睛里。 梦娜象是打了一个激灵，浑身一抖。有几个人注意到这一点，其它人的目光则被里面的黄金所吸引。 “梦娜怎么了！”米勒关切地问。 “哦！没什么，被蓝光刺了眼晴”，她说。揉一揉双眼，身体并未感觉不适。 棺内，克利奥帕特拉的木乃伊静静地躺着。头部有黄金面罩，右侧，有一个嵌蓝宝石的眼镜蛇头权杖。权杖是金质的。 棺内四角有四个陶罐，约瑟夫知道陶罐中装的是克利奥帕特拉女王的四种内脏。 木乃伊的周围散落着一圈红、蓝宝石和钻石，其中一颗不规则的钻石有半个拳头大。 并且，大概有上千枚古罗马金币散落四处。 金币、金面具和各种宝石，在火把照射下，反映出璀璨夺目的光辉。 人人脸上尽显贪婪之色。 “我们成功了！”约瑟夫兴奋的说。 “是啊！我们发现了埃及艳后的宝藏，这将在历史上添下浓重的一笔…”教授感叹说。 十几年后，随着图坦卡蒙墓的宝藏的发现。考古学家，英国人霍华德·卡特声名远播。 图坦卡蒙墓将和埃及艳后的宝藏、哈夫拉的宝藏，并称为埃及史上最享盛名的三大宝藏。 尽管胡夫儿子，哈夫拉法老的坟墓一直没被发现。相传，哈夫拉宝藏在狮身人面像下面，当年拿破仑曾派人发掘过，可惜一无所获。 士兵搬来几个木箱。在众人监督下，由教授几个人上手，把宝物装箱，现场封好。 下一步就是从棺内起出木乃伊。木乃伊的布条外几层是灰褐色，已腐朽不堪。 “算了吧！我们拿了人家的宝物，就不能动人家的尸骨，”约瑟夫突然说。 他有自己的做事准则。做人可以缺德，但不能太缺德。中国人的思维有可能和外国人不一样。 “可是长官，这具木乃伊能卖个好价钱！”一旁的戈林说。 “不必了，少尉！”约瑟夫下命令说，“克利奥帕特拉女王是墓主人，我们应该留给她最后一点尊严”，他说着，指令士兵封棺。 下面的人有人认为他多余，有的则暗生敬意。 安全返回中，随着一声巨响，约瑟夫让工兵炸塌了地道入口。 积本的马匹有一个蒙黑布的鸟笼。在没人的地方，约瑟夫、米勒在场，积本打开鸟笼，是一只雪白的信鸽。积本写了张纸条绑在信鸽腿上，然后放飞了。 他们没有停留，收了帐篷后马上赶往附近的小镇。 四十一章 宝石的诱惑 在镇公署后面的一处密室里，苏术正在用餐。桌布是的卡布的，带米黄色条纹的那种。这形态很容易让人联想某一国的国旗。 盘子里是烹熟的鸡肉，她用刀叉吃东西，吃相雅观。切了一块鸡肉，叉上放入嘴里，食不言语。无名指上的黄金戒指十分显眼。 金戒指是中国人俗称的“金镏子”。约瑟夫后来才想到，金馏子是父母传下来的，给他未来媳妇儿的见面礼。 有关父母的记忆，戛然而止。在幻境中，他依晰看见，父亲戴了一个旧的紫缎瓜皮帽。脑后的辫子挺老长。母亲的样子早没印象了，记得脚很小，小到和一个茶杯大小。不过阿迈德夫人的某些神态，能令他想起母亲。 既然和苏术订了婚，金馏子理所应当的戴在苏术手上。无名指上有戒指，表明此女已有未婚夫。 还有一钵菜花汤，汤上面飘着几片香莱叶。 一个蓝衣侍女站在一旁。侍女是黑种人。穿那种带花边的白围裙。 因为有看守说软禁的人有自杀的倾向，侍女实际上起的监督作用。 餐桌对面是窗户，外面有几颗胡桃树。胡桃树中间有一条小径，是到这间房的必经之路。 苏术很快被窗外的脚步声吸引眼光。 一个头缠白麻布络腮胡子的仆人引一个人经过。她看见这人时，不禁怒火中烧。 你猜这是谁？正是一身校官制服的约瑟夫。约瑟夫精神抖擞，皮靴锃亮，左腰佩刀左腰际别了一把短枪。 头发向后疏理得特有型，扎了马尾辫。应该是抹了头油的缘故，乌黑发亮。 稍后，仆人用钥匙开了锁。仆人对待女说：“尤莉你出来！” 侍女“哦！”了一声出来，约瑟夫进去。经过时，约瑟夫递给侍女一张面额五法郎的纸币。 “谢谢大人！”侍女高兴地说。 约瑟夫摆手示意他们快点离去：“门不必锁！” “是大人！”仆人低头应承。 吃东西的人一直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儿。 现在房间内只剩二个人了。 “约瑟夫，你禁锢人身自由，是违法的，你知道吗？”苏术说着，又切了一块鸡肉。切完后餐刀并未放手。 “亲爱的，你想多了，我是为了未婚妻的安全考虑，请谅解你未来丈夫的过失…”约瑟夫笑眯眯地走近。 “无耻！”苏术美目如刺，握餐刀的手在颤抖。 约瑟夫把手搭在苏术裸出的肩头。齐胸的绿色绣花长裙，让这异国女人看起来丰满而标致。 如此近的距离，苏术手中的餐刀，毫不犹豫地扎向约瑟夫的胸口。 “亲爱的，你太激动了！”他说。 早有防备，飞快地捏住她的手腕。约瑟夫一眼瞥见她手上的金镏子。知道苏术心中还是有自己的，莫名的感动起来。 挣扎中，苏术另一手挠向约瑟夫，一下抓了他满脸花。他也没舍得还手，打她一下。 “放开我，你这矮子…”苏术另一只手也被捉住。 说实话，约瑟夫的身高只到苏术的鼻尖。没办法，东方人种的身高普遍偏低。 挣扎中，桌子移位，汤洒了，盘子也扣了。 制服个女人易如反掌，可要她心服恐怕要难上加难。发掘埃及艳后墓的事情，约瑟夫不想从苏术这里披露出去。他又不好杀人灭口。 来之前，他本打算利诱来着。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已纪不受他控制了。怪就怪在他伤害苏术太深。 他犯了一个男人都爱犯的错误，想要在女权主义者那里挽回过失，比登天还难。 磕磕碰碰之下，约瑟夫把她逼进里间的卧室。博斗中，苏术的长裙多处撕裂，里面多处走光。 他没来由的强吻她，苏术一愣，再次、多次强吻找寻她的嘴唇。她努力把嘴唇挪向一旁，不让他得逞。 就在这时，约瑟夫手中拿出一件东西，很合时机。在她眼前一晃，立刻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愤恨的表情马上变得迷离不定。 “我还是爱你的，苏术，请相信我…”约瑟夫说着，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把她推倒在床… 半个时辰后。房间里恢复了安静。苏术突然抽泣上了，哭个梨花带雨。 约瑟夫把她揽在怀中。那是个二指粗的祖母绿柱石，正攥在苏术手中。绿柱石绿莹莹而剔透，一寸长。长条六方柱。 “宝贝儿，我在想，如果把这宝石切割一块，镶在戒指上会怎样？”约瑟夫说。 还能怎样？在某次酒会上，埃及总督帕夏夫人手上戴的就是祖母绿宝石戒指。这枚戒指的价值不菲。 而这件女王的收藏品，在成色及个头上远胜于前者。上流社会中的名媛贵妇，都不见得有这种极品宝石的一件。 苏术的祖父原本是奥地利大公国的一个世袭伯爵。到他的父亲这里，家道已经中落。1798年，苏术举家迁往水城威尼斯。她父亲和二个哥哥都在威尼斯市政厅任职。 自1797年，奥地利割让了伦巴底地区，与法国进行交换，把比利时和莱茵河以西的范围割让给法国。而威尼斯等几个地方则是作为交换条件。 苏术一家则是奥地利方面派遣到威尼斯管理团队中的一员。父亲和二个哥哥每个月领固定的薪水。 她还有一个姐姐，嫁给了市政厅的一个书记员。 这个破落的奥地利贵族，地位上不变，经济上逐渐变得窘迫。生活比平民还是很富裕的。 但奢侈高端的珠宝首饰，足以让这个小女人心动。以她的眼光评判，这枚宝石的质地属于上乘，足以赎回其家族在多瑙河畔的城堡。 她眉目一转，又有了新的想法，他决定控制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财富太让人动心了。在约瑟夫没同意的情况下，在他衣兜里摸出了另一件东西。 是一块鸽蛋大小的钻石。她极端聪明，猜出了二件极品宝石来路。只是不敢想象，宝物的出处真的来自于埃及艳后的陵墓。 寥寥数语，轻声呢喃。一问一答。 这一点，约瑟夫承认了。他悬在心头的石头落了地。没想到，财富能瞬间收买一个恨你到极处的女人。这女人之前曾有杀你之心。 “亲爱的！这块钻石，多么漂亮啊！”苏术一改愁颜，喜悦的说。温驯的象一只小绵羊。 “是啊！真漂亮，天底下只有你才配得上它…”约瑟夫夸奖说。 然后俯身深遂的长吻。 约瑟夫心想：这女人转变的太快，自己的财物可不能全落到他手中。 四十二章 文物交易 在小镇往南七公里处，有一个小山谷，是预定的交货地点。 关于买家信息，约瑟夫知道是英国东印度公司名下的一个商队。赫赫有名的“新月教”组织是中间人，积本负责联络。 为防止中途生变，约瑟夫众人做足了准备。118名士兵和军官全部便衣打扮，子弹上膛。他们甚至把三门骑兵炮都带去了。 骑兵炮不好明面摆设，只藏在附近的绿野丛中。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到了中午约定的时间，一群蒙面的骑士出现了。骑士清一色的新式火枪。 双方的气氛不妙，有马匹在不安的嘶鸣。 等走近，当年的一个人用英语问：“货物呢？” 这边有人反问：“黄金呢？” 蒙面人稍加思忖，扯下面巾，露出一副英国人的面孔。年纪刚近三十岁，胡子刮的不齐整。 “你！”约瑟夫瞪眼指着这人说，“朋友很面熟啊！” “哈哈哈…”英国人一笑，“约瑟夫先生，贵人多忘事啊，我叫查基！” “神枪手查基！”约瑟夫脱口说，才想起来在去往卢克索的途中，路遇过查基一伙人。对查基的枪法印象深刻。 更大的惊喜在后面呢。 “约瑟夫长官，别来无恙啊！”一个女人说话了。 一匹马单独驼了一个人出来，这人也把面巾扯下。身材凹凸有致，笑靥如花。竟然是波斯少女贝塔。 她是女伴男装，法军的制式长裤，改装的短靴，上身是奥斯曼帝国军官的上衣。 虽然不搭配，但很合身。 这下场景尴尬了，约瑟夫知道贝塔的父亲是菲利德曼伯爵。有过一面之缘的。也知道查基、莱昂与他们的关系。 “谢谢你约瑟夫…”贝塔高声道，声调爽朗，“约瑟夫你是个大英雄！”她冲约瑟夫举起大拇指。 “贝塔女士不必客气，我约瑟夫在其位谋其职，做不到完全的公平与敬业，但至少能代表正义的一方，力所能及而已…” 对于当年的事，他提审贝塔，表露出暴戾的一面，但在行刑当日，他用另一具尸体换走了贝塔。 这个女人罪不致死，再者被刺杀的威廉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权衡再三，选择了放生。 话说这个威廉，是个生性残忍的人。同在一个部队服役，在几次的部队行动中，这个威廉强奸民女、多次枪杀无辜的民众取乐。约瑟夫早就看不顺眼了。 贝塔能活到现在，可以说都是约瑟夫的功劳。 “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贝塔笑着说。 “介绍谁啊？”约瑟夫感兴趣的问。 “我的丈夫莱昂！”贝塔说。 顺她恋爱的眼光，大队人马中一个高大的英国男子冲约瑟夫点了点头。 二方人马见领头人彼此认识，戒心一度放下，轻松了不少。 积本也过去与认识的“新月教”组织成品搭话问候。 “认识你很高兴！”莱昂下马走近约瑟夫，先来一个拥抱。 “我也是”约瑟夫道。他注意到对方没了一条手臂。 二个人寒暄几句，开始步入正轨。 剩下的事好办多了，按清单把六马车的文物赶到现场。 莱昂一摆手，一辆马车从后面赶到，上面有三个木箱的金条。 卸下时木箱显得很沉重。 再由文物专家按清单逐件核对文物，确认无误。 银器二百一十二件。青铜器制品三百七十二件。陶器七百二十八件。金器三十七件。宝石四十一件，加上一千二百枚古罗马金币，全部折换成金条。 约瑟夫和积本与莱昂讨价还价。莱昂声称，他们给的价格已经很高了，在战乱时期，他们承担的风险更大。 如果在和平时期，克利奥帕特拉的宝藏，能卖出高一倍的价钱。 查来查去始终少一件文物。文物专家告诉了莱昂。 莱昂皱了一下眉头：“约瑟夫先生，女王木乃伊呢？为什么不在货品之列？” “这个…”约瑟夫耐心解释给他听。 约瑟夫为人做事讲求个分寸，把个人理由一说，对方表示理解。 莱昂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约瑟夫，你是个有底线的人，我很欣赏你…”他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按清单价目，我们是要扣除一部分黄金的…” “这个理所应当…”约瑟夫回答，面无悔意。 木乃伊定价三百根金条。 约瑟夫身后的戈林和米勒相视一眼，无奈地摆摆手。 “可是…”约瑟夫眉头一皱，“好吧，我们把古罗马金币撤回，莱昂先生没意见吧…” “噢！”莱昂脸色一变，却不得不点头应允，“悉听尊便了，约瑟夫先生…” 一千二百枚古罗马金币，如果个人兑换的话，价格肯定要更高一些。 他们最终得到了二箱半的金条。二箱半，即一千五百根金条。 每根金条重量200克，标准重量。金条上有“东印度公司”的字样。 也就是说，举世闻名的埃及艳后宝藏等同于克黄金的价值。 30万克黄金，即300公斤的重量。这也是莱昂家族屹今为止，最大的一笔交易。 临行时，约瑟夫与贝塔和莱昂挥手告别：“祝你们幸福！” “好人会有好报的，约瑟夫先生！”贝塔说。 俗话说得好：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回到小镇上，约瑟夫借用镇公署的地方，举行了内部派对，先为众护卫饯行。 小礼堂内，约瑟夫与七十六名埃及护卫一一握手告别。约瑟夫做主每个人分配了三根金条和二十法郎纸币。 如果换做另一位领导者，护卫的遣散金额不可能这么多。护卫们十分感谢并感动。 “感谢朋友们一直以来对我团队的支持…谢谢各位！” “约瑟夫长官万岁！约瑟夫长官万岁…”护卫与法军士兵一同呐喊。 护卫拿上遣散金回乡，置办一般的房屋田地够用了。可使后半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送走众护卫，剩下的金条全部发放。教授、津门、积本得了金条后也与约瑟夫辞别。军官和士兵们都得了应得的一份。 梦娜选择了和米勒在一起。随大队人马前往亚力山大港。 约瑟夫最后得到了五百枚古罗马金币、四百根金条和一具石像。 金条和金币装在三个小木箱中。苏术骑在骆驼上，木箱就挂在她身后。她经管了约瑟夫的全部财产。 约瑟夫不放心，暂时也没什么办法。可供他随时支配的，只有长木箱里的石像。 无意中，约瑟夫发现梦娜似乎对他的石像很感兴趣。时常盯着长木箱发呆。 他以为，考古专业出身的梦娜有这想法很正常，并未往多了去想。 四十三章 亚力山大之行 经过二天多的跋涉，一行人到了亚力山大港。 亚力山大是公元前334年建立的，由古希腊人亚力山大帝的名字命名。 这里有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亚力山大灯塔；着名的旅行家马可·波罗，称之为当时除中国泉州的刺桐港外，第二大的港口；港口往东有古城卡诺珀斯的遗迹。 这个港口城市，在当时来讲，也算是个国际性的大都会。光73个国家的大使馆就占据了一条街。 走在街上，能看见不同肤色的人种。造型别致的洋马车，随处可见。路灯的带有铁艺雕饰的方罩也十分的精美。 港口附近有一幢悬挂法军国旗的三层楼房，这里是考古团队的驻扎处。 有专人负责指引。约瑟夫和部下来到这里。期间经过商业街道时，军官和士兵们采购了一些日常用品，及带给老熟人的礼物。 约瑟夫先见到了卡特教授，还有玛丽女士。玛丽现在已经应召，正式加入了考古团队。 教授当时正在仓库里工作，他和学者肋手们正在给一些文物刷上防腐的福尔马林液体。 有助手把散落的青铜器和木乃伊装箱，塞上篙草。另有值勤的宪兵在中间穿梭巡逻。 约瑟夫的官职不低，宪兵队长都要向他敬礼。 “教授先生，再见到你很高兴！”约瑟夫笑着说。他给教授带来一瓶1780年份的威士忌。 教授嗜酒如命，很欢喜。约瑟夫是个念旧的人，在他身为士兵的时侯，得到过教授一瓶酒的馈赠。 还记得当初，教授说“请看护好我的小毛驴！” 二个人的友谊从那个时候开始，在卢克索约瑟夫还为卡特举办过生日宴会。 “去见见她们吧，阿迈德夫人被二个小孩子缠的分不了身…喏！孩子们总念叼你…”卡特说。 “但这并不妨碍夫人成为一名出色的学者！”约瑟夫说，语意一一转。 卡特教练停下了动作，扶了扶眼镜：“是的，她非常优秀，虽然她只是一名仓库管理员。” 阿迈德夫人，还有加依和贡布二个小家伙在一楼后面的一个澡房里。他去时，阿迈德夫人正在给二个小家伙洗澡。约瑟夫和苏术敲门进去。 二个小家伙在小浴池内，满身都是肥皂沫。看见约瑟夫十分兴奋，光着身子跑向约瑟夫。 “约瑟夫叔叔来了！”加依说。 贡布差点儿哭出声来：“叔叔我们想你…” “哦！叔叔也想你们！” 见到他们，约瑟夫很高兴，先抱着二个小家伙，也不嫌弃肥皂沫，在脸蛋儿上各自亲了一下。 苏术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生怕弄湿了她高贵的衣装。她先和阿迈德夫人打了召呼。 “加依、贡布，回到浴池里！”阿迈德夫人以命令的口吻说。 见到二人，阿迈德夫人也很高兴。但约瑟夫能感受到她不经意表露出的愁颜。 十几分钟后，给两个孩子洗漱完毕。领回到她的房间，先让孩子们出去玩耍。 孩子们一走，阿迈德夫人眼眶湿润了。 “夫人何故如此悲伤？”苏术不解的问。同时下意识地观察约瑟夫和夫人的表情。 人与人地交流，眼神通常能透露出个人的思维走向。苏术经过评测，这公狗和这妇人没什么事。暂时排除了假想情敌的可能。 约瑟夫对于阿迈德夫人只有同情的份儿。阿迈德夫人对约瑟夫有些依赖，是因为约瑟夫是个善良的领导人的缘故。 这一点苏术倒分的蛮清楚的。 “我想把加依和贡布带回法国，她们就象是我自己的孩子，约瑟夫长官，您是知道的…”阿迈德夫人娓娓道来。 “是的我知道，阿迈德夫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尽管提出来，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约瑟夫说。 说到这里，苏术朝他使了个眼色。他不为所动。 “是这样的，上船的名额有限，我没有办法让他们上船…这些天问了好多人，都没有结果…”她说着，差点哭出声音来，眼泪潸潸而下。 苏术刚想递出她的丝帕，又收了回去。她的丝帕太贵重了，真舍不得借人擦眼泪。 如果没有约瑟夫的财富，苏术一辈子都用不上绣花丝帕。 沉吟了半晌，约瑟夫点头道：“好吧夫人，不要太难过了，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加依和贡布永远是你的孩子…” 阿迈德夫人听了，急忙从床边向约瑟夫行礼，让苏术搀起。 约瑟夫和苏术安顿好之后，房间门紧锁。这栋楼有宪兵驻扎，他们隐匿在房间内的财富十分安全。 他自己先去办正事。 先到的下属军官和士兵早已归队，并分派了新的任务。由临时指挥办事处指派。 约瑟夫、米勒、戈林等人一同归来的军官和士兵也登记归队。莱恩将军听说约瑟夫归队，特地接见了他。 为了表彰约瑟夫把考古团队平安带回，和发掘了大批埃及文物。凯恩当着十几个高级官员的面。以法国皇帝拿破仑的名义，给他的颂发了骑士勋章和肩章和臂章，职位又换成了上校军衔。 约瑟夫离开将军办事处，还象腾云驾雾一般。这不小心又升了一级。 “拿破仑是个好皇帝…”约瑟夫啧啧赞叹说。 据他所知，在世界历史上，象拿破仑这样公正、公平的皇帝的确少见。起码，这个皇帝没有拿歧视的眼光对待外族人。 这一过程先略过不谈。 在港口附近，约瑟夫亲眼目睹返港的人流。法军及随行人员正有计划的上船撤离。 他们的船期定在后天。 和约瑟夫在一起的苏术，相互挽着手臂，显得伉俪情深。 苏术在亚力山大最好的店铺选购了一套最好的西式女装。花费了七十法郎。 脖子上的项链是红宝石的，用了约瑟夫二根金条。只一天的时间，在某珠宝店加工的祖母绿宝石就戴在了手指上。 一套雪白的丝绒长裙，真丝手套，和带花边儿流苏的小洋伞。加上言行举止，和珠光宝气，俨然一个贵妇人。 这让考古团队其它女士不止是羡慕。 约瑟夫觉得应该低调点儿好，太招摇引人注目，会引祸上身的。转念一想，苏术出身名门，招摇是应该的。尽管名不符实。 只要发掘女王墓的秘密没人知晓，他还是安全的。所以，耐着性子由她来了。 女人花男人的钱似乎天经地义。对此，约瑟夫只有暗地里苦笑。 他想：等回到大清，让这娘们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三从四德”，收拾不了你了还？ 当天，约瑟夫和她一道拜访了苏术的姑父，奥地利公使霍地马拉公爵。 约瑟夫上校的官职还不入公爵和公爵夫人的法眼。与他们交往的高级将领多的是。 此前，他们早有了侄女婿的人选。西班牙公使的弟弟，中年丧偶的海军少将。 他们一起吃晚餐，约瑟夫感觉对方对他的不屑态度。 约瑟夫把礼物拿出来。一个锦盒里有十枚古罗马金币。公爵和公爵夫人立刻笑逐颜开，象换了个人。 每枚金币重八克，称为奥雷金币。 正面是韦斯巴乡头像，背面是带翅膀的复仇女神涅墨西斯手持双蛇棒制服一条象征邪恶的蟒蛇。 苇斯巴乡是古罗马皇帝，着名的古罗马斗兽场，就是他主持下兴建的；也正是这个皇帝，造就了犹太人无国籍的颠沛流离，达二千多年之久。 当公爵夫妇得知祖母绿宝石戒指是约瑟夫的求婚戒指，侄女的一身装扮都是约瑟夫的财富支撑时，相当吃惊。真以为约瑟夫中国达官贵人之后。 再加上十枚金币收买了人心，他们暂时接受了他。什么国籍、人种、地位什么的，在财富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 公使夫人很快用鹅毛笔给她的哥哥写了一封信。他哥哥即苏术的父亲。信中满是对未来女婿的溢美之词。 约瑟夫趁机提出来，想要奥地利的客船搭载几个人。伯爵爽快地答应了。可是，最近的船期要等上十天之后。 这样一来，阿迈德夫人和二个孩子有了着落。 回去之后，约瑟夫和米勒商议。梦娜做为米勒的未婚妻，也一起动身前往法国。约瑟夫给她预留了一个位置。 四个艾资哈尔大学的留学生，苏术、玛丽、津门、梦娜因为与约瑟夫等人的关联，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现在的苏术正沉浸在财富带给她的惊喜中，她的下一步计划就是与约瑟夫完婚。 他们的婚礼将在水城威尼斯举行。约瑟夫也有了退役的打算，前去法国，按步骤完成退役的手续。他可不想背负一个逃兵的罪名。 做人要有始有终嘛！ 威尼斯之后，约瑟夫将寻根故里，找到家人。再完成一场中式的婚礼。能娶到一个外国美人，也不知道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份，让满清的遗老们羡慕去吧。 玛丽和津门则选择他们未完的学业，约瑟夫祝福他们。换做是他也将这么做。而梦娜的选择和苏木貌似相同，可约瑟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 四十四章 私生子 之后约瑟夫去了趟凯恩将军办公室，肯切地请求做点事情，尽一个军人的职责。他目的是把归国的船期延长。 将军允许了，对他的态度十分赞赏，称约瑟夫是个忠诚的军人。 “现在的形势不太乐观，我们都知道的…”凯恩将军说，“遣散侨民需要人手，如果约瑟夫愿意的话，可以前往指挥办报到！” “是的将军，约瑟夫非常愿意，听侯调遣…”他立正敬礼后，向将军辞别。 拿到调令后，约瑟夫出了办公室，橡木地板踩得咯吱咯吱直响。他下了楼梯。 身穿制服的办公人员穿梭来去，女秘书抱着一叠文件夹经过时，眉头一挑：“你就是那个中国人？” “噢！是的女士！”约瑟夫不解地回答。 “你的妻子等你等的着急了…你真幸福！”女秘书说。 “谢谢女士！”约瑟夫礼貌的一点头，他能感受对方眼中诧异的目光。这期中或许有那么一丢丢的羡慕嫉妒和恨。 司令部门口，苏术在洋马车上招呼他：“亲爱的快些，不要错过杰克逊医生的预约时间…” 两个人坐在了敞篷车厢里，马车夫马克熄灭了烟斗，驾驶马车离开。按日程安排，约瑟夫先陪同未婚妻到医院体检，然后再去指挥办报到。 今天的苏术打扮的比较朴素，身紫色天鹅绒质地的长裙。没带什么首饰。但看起来仍是贵气逼人。这是约瑟夫多次劝诫的结果。 这些天来，苏术总觉身体不适懒懒的，时常作呕。有姐妹怀疑她怀有了身孕。这不，预约了西式诊所的医生，给她检查身体。 韦·杰克逊医生是个爱尔兰人，毕业于牛津大学医学院，在亚力山大有自己的私人医院，颇有声望。 洋马车到了杰克逊诊所，约瑟夫搀扶她下了马车。 侯诊小厅里，有十几个侯诊的女性患者。大都有家属陪同。一个贵妇人从身边路过，身边跟随二个侍女。其中一个侍女怀抱婴儿。 贵妇人回头叮嘱侍女：“不要让他着凉了，我的心肝儿可让人操碎了心…” 她神色充满了忧郁，不经意间目光滑过，他看见了约瑟夫，顿时一怔。 四目相对，约瑟夫心下咯登一下。这个妇人正是安娜夫人。那个普鲁士公使夫人。两人曾有过一夜风流。 他很快反应过来，装作不认识，把头转向一边。身旁的苏术丝毫没有察觉。她第一参加这种妇科检查，之前有些紧张。约瑟夫不住地握住她的手，言语安慰。 安娜夫人十分失望，没怎么停留，直接走了。 护士小姐念到苏术的名字，约瑟夫送她到了诊室门口。木门上有三种语言提示：男士止步。 他刚回到候诊座位上，一个女人塞给他一个纸条，之后急勿勿走了。女人是安娜随行的侍女之一。 怀着忐忑不定的心情，约瑟夫睨了一眼四周，把攥在手心的纸条摊开。纸条上只写明了一个地址。和一句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他。 安娜想要干什么？重要的事情又是什么？他心中猜疑起来。按说两个人的关系早该终止了，这时候突然联络恐怕没有好事。约瑟夫决定不予理睬。 不一会儿苏术出了诊室，她十分的兴奋，告诉约瑟夫，她要当妈妈了。 “噢！亲爱的…”约瑟夫很激动，抱住苏术，在大庭广众之下激吻，也高兴的象个孩子。 “我将会是个好父亲！”他对苏术说。 把苏术送回驻地，约瑟夫兴冲冲地赶往指挥办报道。他分配的职务是俘虏营的行刑官。 快做父亲的人，这时候要行刑杀人是很不吉利的。说明原因后，长官表示祝贺。把他职责重新调配一下，去负责港口的安保工作。 上午去诊所和报到，下午述职。下班后天色渐黑，他手里拎着一包下级军官克扣旅客的财物，一包芒果和香蕉片果脯。坐上了马车。 在马车后座上，他习惯性地从兜里掏出雪茄烟点上。一个纸条也从兜里滑出。 “噢！该死的…”他咒骂了一声说。纸条给他提了醒，立刻想起安娜夫人的事情。 从港口回到驻地经过夏宫，夏宫往东方向的一条街上，就是安娜预定的约会地点：曙光路十八号b。 如果现在下马车步行，可用十五分钟走到地方。 他想了想，叫车夫停车。嘱咐车夫把果脯送到驻地。要是他妻子问起，就说他下车去拜访一个老朋友，早年认识的一个棉花商人。并赏给了车夫一法郎纸币。 步行十几分钟后，他找到了曙光十八号。这是一栋兼具佛罗伦萨风情的二层建筑。 斜阳洒在街边的梧桐树上，连树叶都金灿灿一片。 他敲响了门，稍后门开了，一个侍女开门。 “约瑟夫先生，夫人为您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请跟我来…”侍女说。 约瑟夫刚要说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先摘下带翎羽的三角军帽，递给侍女。待女把军帽挂在衣架上。 这是一座私人公寓，装饰算不上奢华，但也十分精致。壁纸是淡绿色的，稍稍泛黄。看来建筑及装修的日期不短。 安娜夫人听见声音前来相迎，经过客厅走过门廊，进入餐厅。 安娜打扮的花枝招展，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看起来，生产过的她，较之以往更是魅力十足。 浓浓的玫瑰香水气息从安那身上散发出来。 这是一个三十岁向上的成熟女人。典型的德意志人种，标色的头发，绿色的眸子。站在一起，比约瑟夫高出半头。 他稍一低头，能瞥见对方**的胸部。她穿着一身半透明纱质的晚装束腰长裙。身体曲线隐约可见。 她的发髻上，别着珍珠发卡。那发卡正是当初约瑟夫赠送给她的小礼物。今日换上是别有用心。 “尊贵的夫人，吃饭就免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如果有困难，夫人尽管开口…”约瑟夫文质彬彬地说。 在餐厅门口，他突然止步，把想好的话说出来。 餐厅的长条桌上，至少有十个烛台，每个烛台上有三根白蜡。全部点燃，把室内照得通亮。 桌上莱肴也相对丰富，有烹熟的大龙虾和烤熟的烧鹅等等。 “我还是爱着你的，约瑟夫，请不要这样冷漠…”安娜说。 “夫人不必这样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告辞了…”他说。 他惦记着苏术，苏术的怀孕，让他第一次有了惦念的对象。驻地也变成了家的港湾，让人归心似箭。 他与安娜，当初的一夜风流，双方都是图个新鲜，因为好奇。这时再谈情说爱，未免太无聊了。 走出十几步，安娜叫他：“约瑟夫，你会后悔的…” “没什么后悔的！”他坚决地回应。 她的声音又高了一个调：“难道你不想看看我们的孩子吗？” 这句话在约瑟夫耳边，如同响了一磅重炮。 在走廊那边，约瑟夫转回头，面无表情，语音不疾不徐地说：“夫人开什么玩笑？请不要作践自己！” “你若不信，请跟我来…”她说着，很激动，泪水夺眶而出。拭了一把泪，朝走廊里边的卧室走去。 “也好！瞧瞧是什么人种！”约瑟夫嗤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说。这句话是中文。 约瑟夫跟她进了卧室，卧室正中央挂了一个带纱帐的婴儿床。一个侍女正在哄孩子。可孩子仍断断续续地啼哭。 “他饿了，夫人！”侍女说。 安娜摆手示意侍女离去，侍女出来，约瑟夫进门。 安娜俯身抱起婴儿，不顾约瑟夫在场，右手褪下左臂的短袖口，往下一扒露出胸部，自个儿给婴儿味**。 他与安哪只二步远，刚想躲避她的动作。却被婴吸引了。 婴儿分明是个黄皮肤黑头发小眼睛的人种。他一下懵住了，好似几百门重炮在耳边炸响。 他试问，他是唯一一个与安娜结交的中国人。当时整个开罗境内纯黄皮肤的人种几乎没有。孩子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这玩笑可开大了。 “我和公使离婚了，因为他，”安娜脸上的泪未干，“好在我分得了他的一部分财产…不然我们母子都要流落街头了…”她娓娓道来。 “后来我找过你，他们说你去了卢克索…呃！在开罗，我是没脸见人了，听人说，你们考古团队最终可能返港回国…” “孩子多大了？”约瑟夫突然问，语气柔和了许多。 亲情的关系，让气氛暂时融洽起来。 “一年零二个月…”安娜抬头望向她，微笑说。 她的微笑很迷人，或许，只有约瑟夫这么觉得。 一年零二个月，加上怀胎十月，算起来日期差不多。 喂完奶，安娜把婴儿放在小床上，婴儿十分活泼，不停地动来动去，还冲约瑟夫咧嘴咯咯笑。 约瑟夫忍不住抱起他，亲吻了几下。 “他叫什么名字？”约瑟夫问。 “约翰！”安娜说，“是引用圣经中的名字。” 四十五章 小约翰 回到餐厅，约瑟夫和安娜共进晚餐。侍女递给他餐巾，他塞在衣领上。 他们一开始的话题，都围绕着小约翰展开。一直说到最近，小约翰得了天花，好不容易才把病治好。 她建议，小约翰应该随他的父亲，取一个中国的名字。起什么名字好呢？ “叫李有福吧，有福有福气的意思”，他想了想说。 安娜特地拿了鹅毛笔和记事本，让他把名字写下来。约瑟夫照做了，工整地写下了名字。尽管这名字听来很俗气。 用他听来的话说，俗气的人好养活。 “噢，毕里斯特莉，把每个烛台都留一根蜡烛吧！”安娜转头对侍女说。 侍女说：“是的夫人！” 约瑟夫也觉得点太多的蜡烛是浪费。这个侍女熄灭多余的蜡烛后，安娜让她离去。 有第三个人在场，一些隐私的事儿，无法出口。 餐厅的光亮暗了下去，两个落地窗外夜幕降临。能看见弯月当空。 烛光晚餐要的就是浪漫情调。在这个充满玫瑰气息的夜晚，安娜眉目含情脉脉，风韵不减。约瑟夫不吃她那一套。 “好了安娜夫人，就谈谈你现在的打算吧，我能为你做些什么”，约瑟夫平静地说，多余的事他一件也不想听。 他叉起一块七分熟的牛排塞进嘴里。 “亲爱的！没什么打算，也不必做什么，”她言不由衷。 “干杯！”安娜举起高脚杯，杯中是法国白兰地，“这应该是我们第五次在一起用餐了…”她记得很清楚。 “第一次我们在艾哈资尔大学礼堂上，第二次在玫瑰园酒店，第三次在俱乐部包厢内…” 约瑟夫咽下牛排，品了一口酒，“不记得了！”他说，及时打断她的话。 “不记得没关系，呃！约瑟夫！我不强迫你负责任，真的！”她淡淡一笑，“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她说的这些，意在提醒约瑟夫，之前在一起用餐四次，三次谈情说爱，上了三回床。 当时的约瑟夫，凭着对法国文学的一知半解，及翻译来的中国唐诗，轻易俘获了安娜的芳心。 “夫人，您就说需要我做什么吧！在我能力允许的范围内”，约瑟夫说，听前者的话，内心竟有些窃喜。 “什么也不用做，陪我最后一晚，好吗约瑟夫？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她停下动作，手中的刀和叉搭在桌布上。眼神是那样的可怜兮兮。 这个女人象熟透的桃子，中年女人的丰韵十足。年届三十了，皮肤仍保养的很好，于白皙里微微透红。 高耸的额骨，于笑容中出现的梨花小涡，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约瑟夫可不会上当，如果留下过夜，等再睁眼，关系恢复了，安娜势必会提出来一些他不能接受的条件。 “哦，对了，刚进门时，你的一个侍女在打包裹，你们是要远行吗？”约瑟夫问，刻意的转移话题。 “不是的，请不起侍女了，我辞退了她们…从明天起，整个房子就剩下我们娘俩，小约翰以后就靠我一个人了…”安娜叹息道。 她顿了一下又说：“说出来真是可笑，我和前夫生活了十几年，一直不孕不育，没想到…”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也就是说，安娜偶尔一次怀孕，生下的却是黄种人。普鲁士公使选择和平分手，算是客气的。因为他发现他自己的可卑之处，没必要太张扬。 虽没张扬，安娜夫人产下黄种人的消息还是不径而走。上流社会都传遍了。这在当时，算是一桩丑闻。 私生子的事情，让她不敢再面对熟人，回到家乡去，去面对曾经的环境。 说到打算，安娜对前途充满了忧愁。人到中年，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后半生考虑。一个被遗弃的妇人，带着一个孩子，想要找到重新的生活，很难很难。 听安娜讲述她离婚后的遭遇，她的父亲甚至在书信中提出，与这个女儿绝交。她的家庭以她为耻。 前夫给了她一笔钱，把她和孩子扫地出门。由于没精打细算，这笔钱在她手中很快的缩水。现在这幢房子都是租赁的。 她想过，如果凭自己的美貌再找不到下家的话，她有可能坐吃山空。 可惜，她已不再年轻，后来约会过的男人知道她的年纪，还有一个孩子时，没有人愿意搭理她。 约会过的男人，她也轻易不会让对方得逞。如果再一次怀孕，日子就没法过了。这件事，她没必要说出口，只告诉他，还爱着他，一直在寻找他，直到在诊所遇见。 约瑟夫开始同情她了。那女人正在用柔情打动她。 关于爱情，约瑟夫没想那么多，他觉得女人和她一样，都出于原始的野性，去暧昧的交往。他也分辩不出安娜是否真情还是假意。 经过太多的杀戮和勾心斗角，对生死和财富看得重，其它的反而不重要了。像安娜这种小资女人、苏术这种文艺女子，感情的事，扑朔迷离。 约瑟夫下意识地掏出怀表，晚上十点了。安娜一眼就看出约瑟夫的怀表是金壳、金链子的，价值绝对不菲。 对于一个法军上校，和充门面的金表。安娜想：要是能攀附上孩子的父亲，她和孩子日后的生活都有了保障。 可问题是，孩子的父亲另外有一个妻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事情就不好办了。 况且，她见过，那个年青的女人貌美如花，气质非凡。各方面比她要强上许多。所以，安娜采取的是怀柔政策。 十点四十左右，约瑟夫起身告辞，不顾安娜的乞求。 “请给我几天时间，安娜！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约瑟夫说。 他不是那种提上裤子不认账的人。 “约瑟夫，请不要抛弃你的孩子…”安娜说，悲伤又浮现在脸上。 “不会的！”他说。 临走时，他提出再看看孩子，到了卧室，安娜拉动电灯开关。吊灯的灯炮使这个房间光线十分柔和。 法军占领埃及这近四年时间，电灯在亚力山大和开罗等几个大城市得到了普及。 他凑近熟睡中的小约翰吻了一下。又叹息了一声，对这孩子的将来深表忧虑。孩子的母亲安娜，强忍着没使自己哭出声来。 “小约翰需要一个父亲…”她嗫嚅说。 “我想是的，夫人！”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四十六章 石像的秘密 约瑟夫回到驻地，苏术正在等他。在门内端坐在椅子上，手端一盏咖啡。 怀孕的女人与没怀孕倒底不一样，此刻有了亲情维系，一些担忧都是发自肺腑的。 她腹中的胎儿，则是连接亲情的纽带。 见她还在等自己，约瑟夫有些感动和过意不去。 “宝贝儿！很晚了，你去睡吧！”他说。 “你不在，我无法入眠…”苏术幽幽地说，暂时把咖啡放在鞋柜上面。 约瑟夫听了，脸皮抽畜一下。他原本满怀心事，不然会象新婚燕尔的小情侣一样，来个热吻。 苏术身着睡衣，能瞧见她小腹微微凸显。她为丈夫递过拖鞋，接过上衣和军帽。 “请稍等，我去叫厨娘，把晚饭热一下…”她说。 “不用了！我的朋友，那个棉花商人十分好客，已经吃过晚饭了！”约瑟夫解释说。 “那个商人啊，你是认识的，中法混血儿，叫里奥…” “咦！是大鼻子里奥吗？”苏术问。 “嗯！是他…他的棉花在仓库里积压了一年了，因为战事的原因，搞的他很狼狈…” 约瑟夫说着，径直洗手间走去。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听起来很真实。 与此同时，在隔壁的一个房间里，类似杂物间的地方。一个长方形的木箱摆放在一隅。上面还压了一架古旧地脚踏式钢琴。 杂物间与约瑟夫的套间，只隔了一堵墙。 一个人影，象梦游一般从走廊尽头走来。黑暗中，人影停在杂物间门前。 她只一伸手，锁头神奇地脱落掉在她手里。 门自动开了，人影进去后，黑影一挥手，门自动关上。再一挥手，墙壁上的灯盏自己生出了火焰。 火焰映射下，是梦娜一张苍白而怪诞的表情。 “你到底来了…”木箱中的人从内心发出声音。 “你的王来了，依芙！你应该从这棺木中爬出来，向你的王跪安，”梦娜说话了，神色呆滞，口音是另外一个人。 她说的是古希腊语，只有箱中人能听懂的语言。 在她们谈话的时候，不知道的是，窗外有一个盗贼，刚刚攀援到二楼。 窗户早已破败，盗贼正要推窗之际，看见里面火光一亮，心下一惊，急忙缩头回去。接着，他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盗贼就这样停留在一楼与二楼中间的二寸宽的墙堰上。手中紧握绳索，绳索的一头有个铁钩。铁钩挂在窗扇上。 他想收回铁钩，已经不能。借月色，他看见木窗正向外张离，有脱落的危险。 按他刚入行多年的经验来看，如果下滑逃走，木扇势必禁不住他的身体重力，半途脱下。 如果半途跌下，或许摔断了腿脚，被卫兵抓到可就麻烦了。 所以，他只有原地不动，等屋里的人离开。或是冒然跳进去。跳进去，无疑是个愚蠢的做法。他选择了原地不动。 窗户前有厚重的粗布窗帘，窗帘没有拉到头。好奇心促使盗贼从从窗帘的缝隙向内窥探。 不可思议的场景，让盗贼惊呆了，他惊骇到了无法形容，张大了嘴，一动不动。 房间里，一个披黑披肩稻穗流苏的外国女人，右手一伸并指引。旧钢琴象生了翅膀一样，从木箱上腾空而起，缓缓落到一边，没有一丝声响。 “克利奥帕特拉，你是要杀了我吗？”依芙说。 没想象中那么惊恐。死亡对依芙来说，是一种解脱。 几千年难熬的岁月，每一天都在死亡中渡过。习惯就好。 “杀了你！咯咯咯…暂时不会，”梦娜说着，笑出了鸽子般的声音。 “对了依芙，克利奥帕特拉只是我曾经的一个名字，在第十八王朝，我是哈特苏普斯特，比最后的托勒密王朝还要早一千年，现在的我是艾瑟丝女神，我是神！依芙你明白吗？” “神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依芙依旧很平静。 “因为你是魔鬼的女儿，是克利奥帕特拉的情敌…”梦娜说。 “噢！明白了一点点，在你做妖后的时候，因为安东尼大人，你视我也眼中钉…”依芙有些愤怒。 “一开始，有这方面的原因，依芙，当艾瑟丝女神复活，这个理由已经忽略了，现在我们面临的只是神与魔鬼之争…” 梦娜嘴唇翕动，仍面无表情。但她每一句话都尽显王者的威严。 这威严，连窗外的盗贼都深受感触。盗贼心里想：这女人自言自语，听不懂，却让人望而生畏。 她到底是妖魔还是巫师？在盗贼的印象中，只有传说中的巫师，才有这样神奇的本事。 木箱盖被打开了，铁钉一枚枚的飘浮在空中，还有木板也飘起，落地上，连灰尘都没有溅起。 木箱中一个石像，缓缓直立。最后，随着梦娜食指一转，石像面对她而立。正好背对着盗贼。 石像！古代石像！就是她。是托勒密王朝的老古董。 盗贼眼中一亮，这具石像正是一个匿名的主雇，要求他盗窃的物品。 匿名主雇给了他十天的时间，先付了一半的酬金。盗窃石像的酬劳，相当于他十年的盗窃总收入，能不叫人狂喜？ 他有过打算，干完这一单买卖，赚足了钱，就收手不干了。毕竟这是一个危险的职业。 想他从业十年来从未失过手，如果这次能安然渡过的话，将对他的前半生划上完整的句号。 可是，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盗贼没看懂。有可能，女巫猎人和盗贼的目标一致，就是要盗取这尊石像。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巫师很危险。女巫师一旦发现了他，后果很严重。 据说，有巫师能把人变成蟑螂，或变成一只蜥蜴。 “克利奥帕特拉，不对，是艾瑟丝女神，我不明白你说这些的目的，你究竟想干什么？”依芙不解地问。 “依芙！你很想知道答案，不是吗？这个答案，咯咯咯…”又是一串悦耳的鸽子笑。 艾瑟丝女神没有回答。 “啍！你是想我一直在石化的状态中受尽煎熬吗？”依芙愤愤地说。 这边约瑟夫洗漱完毕，好象听见女人的笑声。等他凝神再听时，已经没了。他怀疑出现了幻觉。 “或许我累了…”约瑟夫自言自语道。 镜中的约瑟夫，嘴角边的胡茬子很茂盛。他想：明早再刮吧。还是不要影响夫人睡眠了。 四十七章 夜半尖叫 “当年，我的前身克利奥帕特拉王后，曾下过一个诅咒，依芙！你还记得吗？”艾瑟丝女神说。 “你究竟要干什么？”依芙没好气的说。 又是一阵鸽子般的笑声，忘乎所以：“干什么？！阻止你复活！我、艾瑟丝女神没有完全复活，凭什么你能？” 此刻的梦娜眼中，迸射出恶毒的光芒。 “你这魔鬼…”依芙气到浑身哆嗦。 虽听不懂女巫师对石像说些什么，盗贼分明看见，石像居然动了。以肉眼能见的幅度在抖动。 石化的外壳，裂开了密密麻麻的微小裂隙。动了几动，戛然而止。 依芙用尽了她最大的力气，还是动不了太多。原本紧闭的嘴唇，倒能张开了，几千年来，只张开到一页纸的距离。 现在的她，莫名的感到饥饿，第一次因为极度的饥饿而恐慌起来。 她明白，一旦被激发某种潜能，肉体的机能有恢复的迹象。这种迹象不算好事情，或许，在她没遇上真爱之前，先饿死在此。 卧室里，苏术早已睡去。约瑟夫吻了她一下，为她盖好了毛毯。自己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今天经历的事，让人精神紧张而亢奋。他无法入眠，寻思抽几口雪茄再睡吧。 他蹑手蹑脚下了床，又到了洗手间。拉开电灯，刚点燃雪茄，他又听见鸽子样的笑声。 他知道，一墙之隔的那边，有他的文物雕像。杂物间的门是紧锁的，只有他有是钥匙。 犹豫了一下，约瑟夫摸黑走到客厅门口。衣架上有皮带和枪套，他拿了把火枪，穿戴好出了房门。 “咯吱…”一声轻响，木窗移位。盗贼心中狂跳，尽管小心谨慎，他还是牵动了木窗。 “妈的！”盗贼咒骂了一声。他暴露了行踪，处境不妙。 梦娜顺声音瞥向窗口，半个人头的虚影正在窗外晃动。 “你是什么人？”她冷冷地问，这句话是阿拉伯语。 “杰克逊！葡萄牙人杰克逊！”窗口的人回答。他的恐慌还没达到手足无措的地步。从窗口翻了进来，掀开窗帘。 灯火中，他蒙着脸，眼神很镇定。直接把面罩扯下，塞在怀里。是一个英俊的外国男子。 他很注重仪表，简单用手指疏理一下头发。廿七八岁的年纪，胡须刮得不留痕迹。身穿紧身的麻布装，腰间系了一条麻袋。手中握了把明晃晃的匕首。 艾瑟丝又爆出鸽子似的笑声：“很好！我的戏剧有了一个新观众，既然来了，你请等戏剧谢幕吧！” “很幸运参加您的深夜舞台剧，不过，女士！您误会了，我并没有恶意，对于您，我只是一个过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杰克逊用他蹩脚的阿拉伯语解释说。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双腿因紧张而抖动。 “噢！杰克逊是吗？算是你临终的遗言吗？”艾瑟丝笑脸中透露出狰狞。 她向前迈一步，杰克逊退一步，紧靠窗帘。 另一边是码放好的木椅和旧木柜。木柜上有细麻绳捆装的书籍。杂物间东西不是很多。 约瑟夫趴在门口听得仔细，确实有人，不止一个。对付二个小毛贼，凭他的本事，不在话下。 他决定在不吵醒娇妻的前提下，快点解决这二个不速之客。 门是虚掩的，他一推而入，又很快把门关上。 “都不许动！谁动先打死谁？”他恶狠狠地飙出法语，寻思不妥，又用阿拉伯语翻译了一遍。 “梦娜！”约瑟夫禁不住脱口而出！ 等他看见房间里的情形，大吃一惊。米勒的情人梦娜，居然出现在这里，不知道她来这儿基于什么目的。 “这位长官！请小心你前面的女人，她是一个巫师！”杰克逊反应挺快，一指梦娜说。 杰克逊从约瑟夫的军官制服上，看出来他的身份。 “闭嘴！放下你的刀，然后双手抱头！”他命令说，对前者的话自然不信。 很明显，约瑟夫的宝贝石像正被盗之际，起夜梦娜经过时正好撞见。 现在的情况是，梦娜正在受盗贼的威肋。自称杰克逊的人身体雄壮，手中的尖刀三寸长，挺吓人。 “朋友！放下你的刀，我保证你安全离开…”约瑟夫说。 杰克逊迟疑了一下，刚要弯腰放下他的刀，梦娜说话了：“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这声音冷漠，令人心惊肉跳，约瑟夫听了，不是梦娜的口音。 他离梦娜只三步远，梦娜转头睨向他时，后者心下打了一个寒战。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梦娜与盗贼偶遇，这一点经不起推敲。可为何梦娜象变了一个人似的，约瑟夫觉得思极生恐。 杰克逊耸耸肩，又重新摆好架式，尖刀仍不离手。 “依芙！你猜猜看！这两个人哪一个是你的真爱？其中一个人必能唤醒你，使你复活…” “梦娜小姐！您在对谁说话？”约瑟夫懵了。手中的短枪不由自主地对准了梦娜。 梦娜没有回答他。约瑟夫顺她目光看去，只见石像似乎动了一下。他怀疑自己眼花了，以左手揉揉眼睛。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问。 “长官，我也想知道！”斜对面的杰克逊说。 “是他吗？依芙！”梦娜似笑非笑地指着约瑟夫，“这条公狗，连耐芙蒂斯都上的杂种！耐芙蒂斯是神界的耻辱…” “咳咳咳！梦娜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在诽谤！诽谤你知道吗？”约瑟夫窘红了脸，为自己辩解。 还是听不懂。那个叫耐芙蒂斯的希腊女人，在约瑟夫看来，只是名字与古埃及的一个女神相似罢了。 苏术也知道这件事，刚刚遗忘了不久。这时候提出来，她是想给苏术、她女伴的伤口上撒盐吗？ “那么就是他喽！”梦娜又指向杰克逊，“一个盗贼，以偷窃为生的盗贼，自诩为侠盗的盗贼…” “唔！侠盗杰克逊就是我！”盗贼承认了。他曾经为自己的好名声引以为傲。 梦娜没理会杰克逊，然后又面向石像：“一条公狗，一个盗贼，哪一个是你的真爱？” 石像又动了一下。 “梦娜够了！”约瑟夫叱责她说，又不得不压住声音，“回到你的房间去，我不想米勒少尉有什么误会！” “闭嘴！” 梦娜转向约瑟夫，一伸手，纤纤弱弱的手臂，五指揸开。 一股出奇大的吸力，来自梦娜，约瑟夫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脚离地。 “你…你到底是谁？”约瑟夫惊骇地问。 梦娜单手一牵，约瑟夫凌空飞到她面前，做了个掐的动作。约瑟夫感觉被人扼住了喉咙，呼吸都困难。 他举起了火枪，对准梦娜的头颅。 “你试试看…”梦娜嗤笑一声说。 他扣动了扳击，没见枪响。至此，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正如刚进来时，盗贼说她是个女巫。 “因为耐芙蒂斯的原因，我暂时不杀你，耐芙蒂斯曾乞求我饶过你一命，如果你死了，这一代的耐芙蒂斯将变成寡妇…”梦娜又咯咯笑道。 手一松，约瑟夫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咕咚！”一声，声音不大不小。 整个楼没能惊动任何人。 “你到底是谁？”约瑟夫再次问。 “现在的我，是艾瑟丝女神，是母性与生育之神！约瑟夫你听明白了吗？” 约瑟夫和杰克逊听了，均倒吸一口凉气。 “而她！”艾瑟丝一指石像，“叫依芙，当年被我诅咒的侍女依芙，告诉你们也无所谓，她是活的，她暂时不会动，但她会流血…” 说着，艾瑟丝一指杰克逊手中的尖刀，后者把握不住，尖刀向箭矢一样，“唰！”的一声飞出。 刀刃掠过石像的肩头，钉在墙壁上。 立刻，几双眼晴见那肩头伤口，流出鲜血，鲜血顺石化的硬壳滴在地板上。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 高分呗的尖叫，约瑟夫和杰克逊不由得捂上了耳朵。 不知何时，约瑟夫的未婚妻苏术推开了门。她见这一幕，只是尖叫，不停的尖叫。 这尖叫声，比雄鹰的长鸣响上一百倍。在凌晨三点的夜里传出很远。整栋楼的学者、军官及驻扎士兵都惊动了，不一会儿，人声迭起，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天际正隐隐泛白，黎明即将到来。 苏术无意中的加入，让艾瑟丝女神很难堪。这尖叫声让艾瑟丝骤然变色，浑身发抖。 连续不断的尖叫声，把梦娜体内的艾瑟丝魂灵激成半游离状态。一股深蓝的光芒，在梦娜的皮肤里游走，凸出一块块，几欲撑爆。 “闭嘴，你这娼妇！”艾瑟丝吼道。同时，她一伸手，插在墙壁上的尖刀脱出。 约瑟夫知道她想杀人灭口。掉在地板上的短枪只一步之远。他用脚尖一点一钩，象踢键球一样，短枪弹起来，落在他手中。 这动作一气呵成，枪一到手，他快速开枪。 “呯！”一声枪响，梦娜浑身一震，她隔空役使的尖刀也掉在了地上。 梦娜随之象一摊烂泥般倒下。 那边，侠盗杰克逊不失时机地一把揽过石像。几个箭步冲向窗口，撞飞了木窗从二楼跃下。 “身手不错啊！”约瑟夫吹了一口枪管。 空气中弥漫了火药味儿。 没管梦娜的死活，约瑟夫从窗口径直往下望去，杰克逊已不见影踪。 这边，梦娜口中钻出一缕蓝色的幽魂，在空气中稍做停留，径直钻进苏术正在尖叫的口中。而约瑟夫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苏术只觉眼前蓝光一闪，嗓口一痒，尖叫声戛然而止。 四十八章 依芙复活 亚力山大郊外的一幢木板房里，惊魂未定的杰克逊，小心翼翼地放下石像。 石像没想象中的沉重，很让人诧异。 长久养成的警惕性，让人没有丝毫的放松。在门口、窗口向外窥视了好久，确定没人跟踪才放下心来。 木板房总共有四间，每一间都能用四个词形容：脏、乱、差、极差。 过道上能见随意丢弃的果皮、臭袜子和脏衣服。餐桌上，碗盘成撂。有一盘煮青豆长出了灰灰长毛。鸡骨头也没人收。 一个单身汉的家里，没个女主人是不行的。 卧室中间地上，有一大块活动的木板。他掀开，露出了一个地下室通道。 下去之前，他拿好了油灯。扛石像下去，灯光中，一个三十多坪面积的地下室出现。 地下室有桌椅，有一个陶制的浴缸。一面墙壁上挂满了盗贼专用工具。有长刀、弓弩、铁锤、凿子、七种形态的带绳索的铁钩等等。 这个石像有问题！杰克逊的好奇心促使他欲罢不能。在联系雇主之前，他不介意好好研究一下石像。 把石像放在浴缸里，有一条细竹管用上面垂直下来。他又回到木板房，一桶一桶地往水槽中倒水，水流直下，浴缸注了半下水。 又下到地下室，想了想，把石像头部抬起，高出水面。联想到石像肩头有伤口，曾流出红色液体。 此时伤口已凝结，他用手沾水点了点伤口，用舌头一舔，有血腥味儿。 “天哪！真的是血液！”他有点糟懵。古代人能活到现在吗？他觉得不可思议。 别的不说，单单这具文物的重量，就是一个成年女子的体重。百多斤是有了。如果是纯石质的艺制品，石像怕超出三百斤不止。 这一点，他是能分清楚的。否则，他不可能携带三百多斤的重物顺利逃脱。 思忖片刻，他找到一瓶散醋酸倒入水中，是为了石像表面的灰壳快速瓦解。 可转念想到，这样将丧失文物的本来面目，无法对雇主交待。又把石像捞起。 万一，万一吧，万一石像真如女巫所说，是个被诅咒的古代人。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果在他手中死去了，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回忆起艾瑟丝女神说过的话，他和那位长官，有一个是古代女人的真爱。 关于真正的爱情，杰克逊一直在寻找。在他的日记里，是这样描述的： 上帝创造了亚当，必定还有一个适合他的夏娃。我的夏娃是上帝的恩赐，她将与我不期而遇，在铺满桂花花瓣的路上，我们一起走向我们的城堡… 想到这里，脑海中分明出现石像的影子，与他携手漫步在花瓣雨当中的，是褪去石亮的陌生女子。五官轮廓有点象。 他再次仔细地观摩石像。 石像微睁双眼，五官十分匀称，是个年轻美貌的女性。体型也十分的标致。从脖颈下有石化了的麻织物衣装。 他闭上眼，脑海中勾勒出这个古代女子的真实形象。她是那么的清丽端装，微笑时很迷人。又仿佛在向她召手… 如果，如果说的话，能有这样一个女子相伴的话，他也不枉此生了。 衣装至胸口，除了二座小峰，还有一块凸起。这在雕刻中算有瑕疵的。除非凸起有什么东西。 唉！他叹了口气，又把石像放回水中。 “睡觉了！”他说。 睡醒之后再决定吧。上去之前，他很自然地俯身吻了石像的嘴唇。 地下室又陷入黑暗之中。 受了一吻，石像打了一个激灵。心脏“咚、咚、咚…”几千年来第一次开始了跳动。 接着，血液开始流动。 心脏的跳动，逐渐平稳而有规律。 “啊！”她终于张开了嘴，吐出了一口浊气。身躯跟着一抖。 接着有二行清泪从眉眼间流出…那是幸福与喜悦兼具的泪水，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复活了！ 浴缸里的水，也变得浑浊起来。她开始感觉寒冷与饥饿，凉水让她不断地抽畜躯体，饥饿让人彻底没了力气，无法移动分毫。 依芙又一次感到度日如年，那个男人再不出现的话，她将活活地冻死、饿死。 “安东尼大人救我！”她在心里重复说。 可惜，曾经的罗马人的统帅安东尼早已化为尘土，跻身于历史书籍当中的一页。依芙努力回想安东尼的样子，只记得他有一头卷曲的金发。时间果然能彻底忘记一个人。早记不得他的样子。 她的泪水干涸，仍在哭泣，难以言说的悲伤不知是为了谁。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灯影晃动，传来脚步声，那男人还打了一个哈欠。 依芙已陷入昏迷状态。 “咦！”杰克逊有些惊异。 浴缸中的石像，头部没动，还是石化的，但已裂开了细密的纹路。 水质变成了泥浆色。他有点后悔之前的任性。雇主那里，该怎么编造谎言搪塞过去呢？是个难题。 点了二盏油灯，放在浴缸边缘上。准备好工具，刮刀、镊子、毛巾什么的。工具没用上。 捞起浴水查看，有腐烂的麻状物飘浮，去触碰石像时，他心下一惊。 软软的有弹性，分明是人类的肉体。 浴缸底有一块带孔的椭圆形宝石，凑近油灯一看，是一块红色的宝石。他不认得，后来才知道是一块火山玻璃。 他不再迟疑，把石像抱出浴缸。石像出水的一刹那，一个年青女人饱满的身体暴露在视线中。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第一次接触成熟女性的身体，不紧张才怪？ “天哪！真的是个人！”杰克逊惊道。 他没有迟疑，“蹬、蹬、蹬…”跑上楼梯，踅到了自己的卧室，慢慢地把女人放在床上。 动作小心而且轻柔。 想了想，他找来干净的毛巾沾水去擦拭女人的身体。擦拭每一块肌肤，到后来禁不住脸红肉跳。 “女士！我可没有轻薄你的意思啊！”他解释说。说这话时，感觉自己象做错事的孩子。 脸部的石化碎壳簌簌落下，再擦拭露出了粉嫩的肌肤。 又找来水盆，用了三瓶醋酸六盆水给她洗濯头发。水开始混浊，到后来水质澄清。最后露出头发的原色，是黑色的头发，梳理好有二尺长。 望着床上干干净净的依芙，愣了有十分钟。这是一个标致的希腊美人儿。 “她很美！她是那样的美”，杰克逊赞叹说，“对了，艾瑟丝女神叫她依芙！” 他不由得去抚摸女人的身体，却觉得脸上发烫。把手抽了回来，给女人盖上被子。 为了确认她是否活着，杰克逊探了女人的鼻息。 “噢！老天，她居然真的活着”，杰克逊激动万分，在卧室中踱步，不知怎么办才好。 脱离了凉水的依芙，逐步恢复身体肌能，慢慢睁开眼睛，这是他复活到人世的第一瞥。 眼前是个英俊的男子，猜测是那个盗贼杰克逊。 “噢！老天，你睁眼了，依芙”杰克逊捂住自己的嘴。难以置信。笑出了泪花儿。 依芙艰难张口，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你是想说什么吗？”杰克逊兴奋的说，跪在床前，耳朵凑近听她说话。 “老娘饿了！”依芙想说的是这句话。可惜没人听到。 待杰克逊发现她又闭眼不动了，感觉不大妙。 她到底想说什么？杰克逊干脆坐在床头猜测。猜测了半晌，寻思自己该用餐了，便去准备了晚餐。 这时候，已经是刚入傍晚时分。 在厨房，他把熏制的腊肉切碎，煮在乔麦粥里。吃了饭，到了卧室门口，又折回去，盛了一碗乔麦粥。 坐在床头，他用勺喂食女人。女人无法进食，他想了想，干脆含了一口粥，凑近吐在她口中。 怕她呛到，还扶起来，轻拍她的后背。 晚上，杰克逊很晚才睡去，之前一直在卧室不停地踱步。 他想：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女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趁自己还没爆出兽性之前，还是做些运动，转移注意力吧。 于是，他摸黑绕着木板房长跑，直累到不行。 四十九章 积本的身份 又一天的早晨，约瑟夫夫妇买了鲜花和果品去探望梦娜。 梦娜大腿根处中了一枪，子弹已经取出。对于当晚的事，梦娜一点都记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去的，怎么受伤的一概不知。知情人约瑟夫，也没谈起匪夷所思的一幕。他不敢相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说出来也没人信。 米勒为梦娜后背垫上了枕头，为了她躺着更舒适。 “你瞧！梦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苏术笑着递她礼盒包裹的丝巾。 梦娜拆开礼盒，很高兴。腿部的伤痛，让人间或的皱起眉头，咧一下嘴。 事情说开了，约瑟夫也一再道歉，米勒和梦娜均大度的表示，对约瑟夫的误伤没放在心上。 约瑟夫也准备了礼物，一本新版《圣经》，和一个镀金的十字架。 “约瑟夫长官费心了啦！”梦娜笑道，“您是知道的，我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梦娜感激地说。 约瑟夫一直在揣摩对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见她言出由衷，心下还十分纳闷：都说《圣经》和十字架辟邪，难道对附着她身上的鬼魂没用处？ 回到住处，约瑟夫拉上窗帘，苏术一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约瑟夫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的人。无论多大的状况，都影响不了他的正常生活。 “亲爱的，你轻点儿，这会压坏我们的孩子的…”苏术喃喃地说。 “嗯！好吧！” 约瑟夫停下动作，双臂撑直，这个动作很累人。 大白天的，日上三竿。他们房间的窗帘一旦拉上，外面的人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每次加依和贡布去找约瑟夫叔叔，阿迈德夫人都要重新告诫一遍。先到外面看看是否有窗帘挂上。 “啊唷！”苏术突然发出了一道怪怪的声音。 “怎么了宝贝？”约瑟夫关切地问。 苏术没有吭声，呻吟声起。眸子恰似燃起了淡蓝色的火焰，稍纵即逝。 半小时后，在亚力山大港30外的马格纳神庙遗址。被炸毁坑道的地段，即克利奥帕特拉陵墓的所在地。 女王寝宫中央石台的石棺中，克利奥帕特拉的木乃伊“腾！”地一下坐起。 与此同时，神迹显灵，金黄色的光泽从木乃伊身上开始，以每秒三米的速度向四处漫延。 几分钟后，银烛台仍挂在穹顶，一霎时间灯火辉煌。满地的狼藉不见，厚厚的灰尘消失。 倒在四周的骸骨，象注魂魄一般，纷纷从地上爬起，以肉眼能见的速度，长上肉和皮，连衣冠都完好如初。 中央的祭台，也变成了女王的宝座。整个大殿金碧辉煌。 木乃伊就坐在上面，象未睡醒的状态。在剧烈地痉挛之后。木乃伊最后发生的变化，一条条的白麻布，先由灰黑的旧布开始脱落，象蚕蛹一样脱落。 她的脸形由骷髅的样子，很快饱满起来。二分钟后，摇身变化绝代佳人。 很快，一身盛装，头戴鹰翼金冠，贵气逼人的克利奥帕特拉现形了。一如她生前的打扮。 绣花金线的紫色裙裾，花团锦簇的图案。两只袖口为百合花瓣式的连缀；上半身袒胸开口衣领，饰有纱绉花边，裙摆挂有珠串流苏。 这件长裙制作精美，乃宫廷裁缝历时一年的得意之作。只有如此高贵的服装，才标配一代艳后的身份。 四周有十几个身着铠甲的侍卫，手拄长矛，目不斜视。二个女官在台下站立。 “我的王后！发生了什么？”一个女官弯腰问候她。 克利奥帕特拉伸手遮住额头，以掩示刚刚发生过的窘态。 她占取苏术的身体，等压迫苏术的魂魄之后，等同于重新拥有了一副肉体。可是…切身的感受让人难以启齿。 但她还是坚持到底，说到底是因为好奇。好奇与她经历过的男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真恶心！”她心里说。 嘴上却道：“没什么，对了，耐芙蒂斯到了吗？” “正在宫外候着！”女官道。 “让她进来吧！”克利奥帕特拉说。 不多时，女官引领一个全身黑色质地长袍的女人进来。女人脸上蒙有面纱。 同是神，地位上差别不大。耐芙蒂斯只是躬身行了礼，并摘下面纱，露出一张韵味十足、成熟女人的脸。 “不知艾瑟丝女神有何吩咐？”耐芙蒂斯恭敬地说。 这时的克利奥帕特拉恢复了情绪，面带微笑，以友好的姿态示人。 “耐芙蒂斯，我的姐妹，感谢你能来！”克利奥帕特拉说，摆手让女官搬一把椅子。在王座一侧，耐芙蒂斯坐下。 “艾瑟丝表姐是唯一反复重生的神，更要感谢表姐能带耐芙蒂斯重返人世，享受人间！”耐芙蒂斯说，十分诚恳。 “嗯！不用客气！”克利奥帕特拉站起来，在耐芙蒂斯身边，把手搭在她的肩头。 “诸神与魔鬼的战争由来已久，耐芙蒂斯！你我都不能置身事外，这一场战争关乎神之国度的命运，连战争之神塞特和冥王都无法改变，魔鬼的军团实在是太强大了，所以我们就从魔鬼的女儿下手，找出魔鬼的弱点…”艾瑟丝女神说着，踱步庭前。 任重道远，艾瑟丝女神神色颇为凝重。 她继续述说，耐芙蒂斯倾耳聆听。 “依芙，你是知道的，那个侍女、魔鬼的女儿，她成功复活了…” “很让人意外！”耐芙蒂斯侧头说，“艾瑟丝表姐打算怎么做？杀掉她吗？” “如果杀掉她，早就动手了，也不至于等待几千年…”化身克利奥帕特拉的艾瑟丝女神，说着返回自己的宝座。 女官从下边递上来斟满金杯的葡萄酒，艾瑟丝女神与耐芙蒂斯各饮一杯。 艾瑟丝苦笑说：“上次，法军强盗洗劫了地宫，最后的一罐葡萄酒没有被发现，否则，我们再难以喝到这醇香的美酒了！” “噢！那是他们特意留下的，表姐，包括克利奥帕特拉的尸首！”耐芙蒂斯眨动眼晴说。 “你似乎对那个军官评价很高，仅仅因为他是你今生的丈夫吗？”艾瑟丝不解地问。 “表姐！您是知道的，我很了解约瑟夫，他继承了他们国家的优良传统，叫做‘做人留一线’，意思是说给自己留条后路…” “咯咯咯…”鸽子般的笑声骤响，艾瑟丝女神笑道：“他这后路留的好…我突然有点欣赏他了！” “最后，请表姐不要杀他，他也是我孩子的父亲…”耐芙蒂斯以乞求的眼光望向艾瑟丝。 “你变了，耐芙蒂斯，你有了人类的情感，这在神界是不被允许的…”艾瑟丝女神告诫她说。 可这不是在神界、神之国度，除了艾瑟丝女神，没人能束缚她。她沉迷于这种情感，无法自拔。有时候，她还真把自己当做是凡间的女子。 在神界，她和艾瑟丝都有名义上的丈夫，均无婚姻之实。 畸形的传统，导致了畸形的婚配方式。包括历任法老，没有哪一个人，蠢到放弃自由，遵守规则。否则，艾瑟丝女神重生的克利奥帕特拉不会拥有凯撒、安东尼二任丈夫了。 “依芙复活，势必引起暗黑蛇神阿卜杜拉的关注，阿卜杜拉是魔鬼的奴仆，如果我们能抓住他，再好不过了…”艾瑟丝说着，手腕一扬，念了一声咒语。 神迹又出，半空中出现一片幻象。 头缠旧麻布的积本，躲在一颗树后，探头窥视原野中一所独立的木板房屋。 耐芙蒂斯猜测出来，积本就是暗黑蛇神的化身。她认得，那人是法军团队的向导。艾瑟丝女神轻易地找出他的行踪。魔鬼的女儿依芙，此刻就在木板房里。 画面一转，侠盗杰克逊出门，警惕地望向四周，再把房门紧锁。径直往积本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二个人见面，积本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杰克逊，我要的石像在哪里？”他说。 “在我的家里…呃！积本先生，有件奇怪的事情我必须提前说明…”杰克逊边想边说。 “噢！你说！”积本抬头看向对方，深遂的目光能把人心刺透。 “呃！这个，很抱歉，积本先生，对于您的石雇佣，恐怕…”他无法用语言直接解释。 积本有些恼怒，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于是寒着脸道：“杰克逊，这具石像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你是赔付不起的，就算赔付你的性命也无法弥补过失！” “嗯！话是这样讲的，”杰克逊说，表情很复杂，“可是，若是在下说石像复活了，您会相信吗？” “哈哈哈…”积本笑了，爽朗地大笑，“杰克逊，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请领我去见她，你将得到多一倍的奖励！” “这、积本先生，我不要您的奖金，并且可以把定金还给你…”杰克逊说出了心里话。 “什么意思？！”积本问，脸色又变。 “积本先生，我发觉我爱上她了，我爱上了依芙，请求您不要把她带走”，杰克逊从来没对一个人低三下四过，接下来话锋一转“我可以用我的全部财产去交换…嗯！交换您的消息，毕竟石像不属于您个人，不是吗？” 积本频频点头，似笑非笑。 “原本以为约瑟夫能唤醒她，看来我错了”，他自言自语道。 继尔对杰克逊说：“好小子，你很让人意外！”说着，积本迈步走向木板房。 杰克逊想要阻拦，一股排斥力量击发，象是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试了几次，反倒把人高马大的杰克逊撞得屡次跌倒。 “巫术！”杰克逊说。眼中出现一丝惊恐。 “谁也夺不走她！”杰克逊恨恨地掏出匕首。 “谁也没说要夺走她！”积本突然止步，对他说。 “可为什么…”杰克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记住！依芙不是你一个人的，她肩负神圣的使命…”积本严肃的说，看杰克逊发愣，又说，“以后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第五十章 木乃伊复活 耐芙蒂斯和艾瑟丝女神，饶有兴趣的观看。象是欣赏一台戏剧。 “我们应该阻止他们”，耐芙蒂斯说。 艾瑟丝点点头，她不无遗憾地说：“可惜，这里不是神之国度，我们无法正常的使用神迹，或许，我可以通过约瑟夫，假借他的手，去做点什么，让这条公狗咬去吧！” 耐芙蒂斯听了，稍有不愉快：“艾瑟丝表姐！她毕竟是我的丈夫，请您尊重他！” “好的！”艾瑟丝叹气说，“耐芙蒂斯，你要弄清楚一件事，约瑟夫不一定是谁的丈夫，至少陪在他身边的不是你，是苏术…” “那我杀了那个婊子”，耐芙蒂斯斩钉截铁地说，杀心顿起。 她是神，在本世纪没有使用神迹的权利，与真实的妇人没什么区别。她是唯一一个，从投胎开始，就拥有前世记忆的人。 “你会有机会的，手刃你的情敌，不过在现实中，你和苏术将会是很好的姐妹，所以，耐芙蒂斯”艾瑟丝郑重对她说，“在我没找到下一任宿主之前，你不能伤害她…” “吁！我等着…”耐芙蒂斯无奈地点头。 空中幻象仍在进行中。 积本用刀刺破自己左手的中指，血液滴在依芙干裂的唇上。一边的杰克逊则一脸的糟懵。 “他是以暗黑蛇神之血，来唤醒魔鬼女儿的原始魔性！”耐芙蒂斯见过识广，解释说着。 “没错！但看不出来依芙的原始魔性是什么，魔鬼的后代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魔性特征，超于常人的能力…”艾瑟丝说。 “嗯！嗯！嗯…”依芙轻吭了数声，脸色逐渐恢复了血色。 她再度睁开眼睛，睫毛眨呀眨的，即刻爬起，丝毫不费力气。当发现自己赤身裸体时，忙以床单遮住身体。 “你们是谁？”她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她面色羞红，不安地望着四周，及面前的二个人。 二个人，一个土着打扮的中年男子，和一个英俊的外国青年。 “您醒了！”积本喜极而泣，忙硊倒叩拜：“依芙公主，我是您忠实的奴仆阿卜杜拉！” 依芙听了，反应有些迟钝，扬起美丽的眉毛斜上，做思考状：“阿卜杜拉？！可我不认得你，噢对了，这里是罗马吗？是安东尼大人派你来救我的，是吗？” “安东尼！”积本反应更迟钝，他在思索如何答复。 只听依芙又问，面向杰克逊问道：“那你又是谁呢？” “鄙人杰克逊！认识你很高兴！”杰克逊十分绅士地向对方倾身点头致意。至少能博得一丝好感。 依芙马上陷入沉思，稍后又说：“杰克逊是吗！我记得你…”她的脸颊又飞上了二朵红晕。 之前的她，虽说没恢复身体机能，但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说到底，正是这个人使自己复活。这个人近距离接触过她的身体。 如果时光倒流，返回二千年之前。当时埃及的风俗，凡是男人触碰未婚女子的肉体，一定要娶她为妻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安东尼将军的交往，是知心朋友间的灵犀相交。安东尼只握过她的手，这不算。 关于克利奥帕特拉的诅咒，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眼前之人，是她的真爱。那条公狗显然已排除在外了。 真实场景继续当中，幻象没有存在的必要。艾瑟丝不耐烦地一挥手，幻象消失了。 送走耐芙蒂斯，地宫重新陷入了黑暗。一切都归于沉寂。原本的宝座是一具石棺，埃及艳后的木乃伊重新躺在那里。 原本的眼底繁华，只是一场幻象。 艾瑟丝女神使用最后一次神迹。把耐芙蒂斯送到了亚力山大郊外。 现身地点是一幢民居前。二个孩童吃惊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女人。 女人第一件事就是抹去脸上的装饰。是一张由胶水和脂粉形成的面膜。现出了另外一张脸孔。 “噢！天哪！我的小约翰…”身为人母的她显得颇为焦燥不安。急忙向一处路口小跑而去。 天色湛蓝，流淌白云几朵。此时的午后风轻炙热。石块铺成的路径变得滚烫。 耐芙蒂斯，即安娜夫人半路上租了一辆马车回到住处。刚开门便听到小约翰声嘶力竭的哭喊。 “我的心肝！”安娜夫人抱起小约翰喂食奶水。小约翰饿坏了，吃了母乳，暂时停下哭泣。 下一步，耐芙蒂斯将抱着小约翰寻找约瑟夫。即然他不来，她便去。先完成艾瑟丝女神的计划，再为自己讨要个说法。约瑟夫是否真是一个寡情凉薄的人，有待验证。 事实上，若不是船期推迟，约瑟夫一家今天已登上出海的商船。 约瑟夫值完最后一天岗，还有二天准备的时间，后天登船。 在港口办公寓所，约瑟夫把职责委派给副手，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发呆。 心里有事的人都这样。 梦娜是女巫或是鬼神附体，对他有极大的威胁，这一点约瑟夫无法改变。圣经和十字架都起不到作用。 可惜没找到法师来驱除梦娜身上的魂魄。 还有一件事情，让他耿耿于怀。有手下士兵报告，近日来总有陌生人在左右环伺。 派人调查过，这些人最后都去了一个地方：宪兵司令部。怀疑是宪兵伪装成的密探。 他想，他的财富引人觊觎是迟早的事儿，有过心理准备。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很难向军部解释。 不过，老祖宗的话他一直铭记在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担心的。 剩下的事就是安娜夫人与私生子小约翰。 这些时日，他选择了逃避，也是出于无奈。本来按常规的想法，出钱给安娜夫人一笔安家费用，了却孽缘。怎奈未婚妻苏术看钱财看得太紧，一时不好下手。加上有宪兵司令部的密探频频出动，风声太紧。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正寻思着，有卫兵通禀，说门口有一个带孩子的妇女求见，自称是安娜夫人。 听了名字，约瑟夫只觉头脑发胀。透过百叶窗向外张望，门口石雕台上坐着的妇女正是老情人安娜。 他狠狠抽了自已一个嘴巴：当初抽的什么疯，与这个大自己八岁的老女人交往？怪只怪他没禁住女色的诱惑。 可惜，世上无后悔药可卖。 反省之际，他忘记了一件事。他不再年青，已到中年。早过了追逐年青女人的时段。 实际上，在外人看起来，他与苏术一点也不般配。苏术十九岁，正是青春妙龄，三十多岁的他可以做苏术的叔父了。 要不然当初在卢克索，学者们很看好约瑟夫和阿迈德夫人，谁曾想约瑟夫老牛吃嫩草，喜欢的是苏术。闲话少说了。 安娜穿着朴素，穿了本地人常见的长袍，但没遮面纱。 稍后，耐芙蒂斯敲门，约瑟夫说了声“请进！”亲自去开门。 门开了，约瑟夫强颜欢笑笑，说：“尊贵的夫人，见到你很高兴！” “约瑟夫，我们又见面了！”安娜柔和地说，缠绵悱恻的表情让人心下一动。眼角的鱼尾纹十分明显。 他关上了房门，生怕外面见到里面的场景。 小约翰穿着开裆的童装。嘴里依依呀呀地叫着。看得出来，他见到约瑟夫很兴奋。 小约翰和他父亲简单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细眯的双眼。 “叫爸爸…”安娜逗小约翰说。 “爸爸、爸爸…”正是小儿学语的时候，小约翰发音模糊，也能听得大概。 一丝柔情袭上心头，再冰冷的石头也给融化掉了。他下意识地接过小约翰，抱在怀里。 办公室一片狼藉。只剩下一桌一椅，还有满地的纸片。能搬的都搬走了，他们不要的东西，都被当地官员搬回自己家里。 他斜坐在办公桌上，安娜坐在椅子上。 寒暄几句，不冷不热。 “亲爱的！我真的不想麻烦你，真的！小约翰最近举止反常，我很害怕…邻居说有一个土巫，可以看这类的疾病…” 她把事先杜撰好的说辞讲了一遍：“可是，那个土巫的家，在城外的一个小渔村里，需要特别通行证，才能到达，所以我想到了你…” “好的安娜，谁让我是孩子的父亲呢，”约瑟夫点头应允了。 他询问了病况，安娜说小约翰可能受到了惊吓，接连几日深夜没原由的啼哭。 “孩子会走路吗？”约瑟夫突然问。 “刚学会不久，亲爱的你可以放他下来”，安娜说。 小约翰脚一落地，安娜蹲下来向他招手：“来啊宝贝！” 孩子蹒跚走过去，到了安娜这里。 约瑟夫来了兴趣，也蹲下去，说：“小约翰，到爸爸这里…” 孩子嘴里喊着“爸爸、爸爸、爸爸…”约瑟夫等他走近，捉住他肉嫩的小手，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时，约瑟夫禁不住要流泪了。 “约瑟夫，我们何时动身？邻居说到小渔村可不近，要三个小时呢！”安娜说，一直掩饰内心的焦躁情绪。 “好的夫人，等我一下，即刻出发！”约瑟夫想了想，办通证去了，同时传令士兵交待了一些命令。 今天的事，绝对不能透露出去。首先，苏术那一关他过不了，况且，他还要为自己的声誉着想。 毕竟，对于一个职位上升期的军官来说，有一个情妇加私生子，不是体面的事情。 五十一章 魔术师 在指挥办公室的一个房间里，宪兵队长站在他的顶头上司，卡里埃办公桌前。 宪兵队长亨利一脸的冷峻，目光却透露出一丝不被查觉的狡诈。 坐着的卡里埃上校，是队长的舅舅，人称卡里埃爵士的上校军官。在军中，他是个实权人物。 在之前的法兰西共和国时代，他是一个工厂主。由于他和共和国的议员走的比较近。拿破仑发动政变之后，展开大清洗运动。他的工厂受到牵连而倒闭。 “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亨利？”卡里埃说。 “舅舅！从那个中国人入亚力山大，我们就盯上他了。这个人出手阔绰，而且，他的未婚妻浑身名贵的珠宝，已经引起我们的警惕，我认为这是一个重型贪污犯，军界的败类，如果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我们将对其采取行动…” “嗯！嗯！很好！”上校频频点头，“你是说，那个叫约瑟夫的中国人利用职务之便，倒卖我们考古队的文物？” “是的舅舅，有这方面的嫌疑，我手下的暗探正在调查，”亨利想也不想地回答，“一个中国猪能把职位做到上校，是我法兰西共和国的耻辱！” “噢！亨利，注意措辞，共和国已经触礁沉没，现在是拿破仑的天下，这种话到此为止吧，你明白的，不是吗？”卡里埃说着，往椅子上一靠，叹了口气。 作为长辈，卡里埃一再地叮嘱亨利，对约瑟夫夫妇展开全面的调查。他们将在约瑟夫一行人上船之前，尽快落实罪名。当然，这一切约瑟夫都蒙在鼓里。 在这几天当中，约瑟夫忙于工作和查大盗探杰克逊。当地的警察局人心焕散，只立案不侦案。约瑟夫也无可奈何。 他和苏术房间卧室里的床下，有几木箱的金条和金币。苏术最担心的就是这些财富，乃是系于身家性命一身的。这几天，上船之前，苏术一直足不出户。偶尔有阿迈德夫人去陪伴她。 关于石像会动和流血的秘密，约瑟夫思索了很久，他开始相信，真的有诅咒的存在。 如果，艾瑟丝女神附身梦娜的话，是真的，那就不好办了。唯一能远离艾瑟丝的办法是用法术驱逐她。让艾瑟丝女神的魂魄没有容身之处。 请来懂法术的巫师施法，这一点可行。可惜，埃及没有道士。巧合的是，正好安娜提到的巫师，或许，可以请巫师来帮忙。 他换了身便装，深黑色西装和呢绒礼帽。租了辆厢式马车，与安娜一起上车。 从港口出发，马车夫知道一条捷径，从沿海小路可直达渔村。快马加鞭，用了不到二个小时。 这个巫师叫鲁士，据说是个从耶路撒冷来的阿拉伯游民。 这个小渔村，不足百户。空气中满是鱼腥味儿。掀开马车窗帘，能看见路边晾晒的鱼网。 下了马车，约瑟夫向几个路边玩耍的小孩子靠近。他的一身装扮十分显眼。 “请问有个巫师叫鲁士的，是住在这附近吗？谁能告诉我？” 其中一个男孩很狡猾：“嗯！是的先生！如果您肯给我们买麦芽糖的钱，我们就领你去鲁士的家…” “成交！” 约瑟夫笑了，兜里有十几枚硬币，毫不吝啬地分给孩子们。 孩子十分高兴，一帮孩子领约瑟夫浩浩荡荡，穿街过巷，转了几转。路遇的埃及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 巷道狭窄，确实不适合马车行驶。约瑟夫三口人步行过去。 在一栋圆顶土楼前，孩子指着这里说是鲁士的家。 正巧，有几个信徒模样的人从里面出来，约瑟夫一问果然是这里。 他进了土楼，敲了一下粘土墙壁夯的很结实。顺石梯而上，一个蒙黑面纱的妇女拦住了他。 “约瑟夫先生！请您再等十分钟好吗？”她说。 “你！你们居然认得我？”约瑟夫感觉不可思议。 “是的！不只认得你，稍后，您的敌人也将追踪到这里来…”妇人眨眨眼说。 “我的敌人？！”约瑟夫感觉莫名其妙。没再说什么。 没说什么不代表心中无事，犯了嘀咕：敌人太多，是哪个咧？不禁为安娜母子担忧起来。 十分钟后，里面的房间门口传来声音。一个干瘦的小老头送一个大腹便便的富人出来。二人有说有笑。 目送富人下楼后，干瘦老者面向约瑟夫，一摆手：“先生、夫人请进！” 约瑟夫和安娜稍有迟疑，还是先进了门。 这是一个会客厅，内部装饰的很布阿拉伯艺术气息。四壁遮以木版画，三十多坪。木版画上，除了他看不懂的人物图案，还有蝌蚪形的阿拉伯文字。 唯一带有现代气息的，是靠壁方桌上的留声机。 先礼貌地拜见鲁士。鲁士留有花白的山羊胡须，脸上的褶皱，出卖了他的年纪。估计超过七十岁是有了。 一身洁白的素袍，白色缠头。连同室内一样，十分干净清爽。 他忍不住问鲁士：“鲁士先生，怎么会认识我们？” “我家主人是个先知！”门口的埃及妇女说，她为约瑟夫二人和主人奉上了茶。 小约翰安静地呆在安娜怀中。 “噢！”约瑟夫听了，肃然起敬，再一次向鲁士鞠躬。 鲁士拈须笑着说：“约瑟夫先生尽管吩咐，鲁士愿意为你分忧解难！” 约瑟夫睨了一眼妇人，鲁士会意，让她离开了。 “约瑟夫带来的消息，一定很震撼！”鲁士先开口说，“不应该存在于世的东西露面了，对某些人来说将是一个灾难的开端…” “是的，鲁士先生！”约瑟夫点头道，“您说的一点也不错！” 约瑟夫说着，习惯性地掏出雪茄，递给鲁士一支。鲁士摆摆手，喝了口茶。不要雪茄，约瑟夫只得掏出一小叠法币来，放在桌面上，鲁士欣然接受了。 对鲁士的能力，约瑟夫深表怀疑。他不相信有什么先知的存在。他只相信科学和以科学为基础上的推理。可很多现象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从梦娜显示巫术到石像流血等等，哪一件事情都不可理喻。 所以，潜意识里，他希望不可理喻的事情，有不可理喻的解决方法。 这就矛盾了。 他是这样推理的： 鲁士的一个老熟人是安娜的邻居，当听说安娜的孩子受了惊吓，适时介绍了巫师鲁士，或许可抽取一部分佣金。这样解释能说得通。 桌面上有一截拇指粗的麻绳，小约翰好奇地把手伸过去。安娜想阻止已来不及。麻绳已赚在小约翰手上。 “约瑟夫先生，如果您认为这是一截绳索，大错特错了！”鲁士指着绳索笑道。 “何以见得？”约瑟夫奇道。 “其实，它是一条蛇！”鲁士淡淡地说。 约瑟夫摇一摇头，自然不信。转眼奇迹发生了，小约翰手中的绳索真的变成一条蛇，麻黄色的小蛇，不知道有无毒性。 小约翰攥住蛇尾，见它扭动，兴奋的大叫起来。 安娜急忙伸手打掉小约翰手中的小蛇，小蛇掉在地上，重新变成一段绳索。而小约翰哇哇哭了起来。 约瑟夫惊得张大了嘴。 十几秒后，说了一句：“这个魔术很好看…” “魔术？嗯，这是个很时髦的称呼！在叙利亚和大马士革，有人叫我耶路撒冷的魔术师！”鲁士大言不惭道。 看来，他很喜欢魔术师的称号。巫师听上去很不雅观，不象是正规军。 尽管约瑟夫见识过类似的魔术，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他没再说什么。 为了哄孩子，约瑟夫捡起地下的绳索，递过去，小约翰才停止了哭泣。 开始步入正题，安娜介绍了孩子的病情。鲁士问了些问题，安娜一一回答。 说着，鲁士把手放在小约翰的额头上。探究了十几秒后，露出诧异的神态。 “很严重吗？鲁士先生！”约瑟夫关切地问。 “正如我一开始所言，约瑟夫先生，你们接触了本不该是这个世界的东西，这个孩子，他是异生体？” “哈哈哈…”约瑟夫忍不住出了狗叫声。 安娜夫人听了，脸色骤变。急忙抱紧小约翰。慌乱的表情瞒不过约瑟夫的眼睛。 “什么是异生体？鲁士先生请解释一下？” “异生体嘛？我这行业的人，习惯上把神界遗留在人世的后代，统称为异生体。就是人们常说的怪物…例如人头蛇身的拉尼亚，赫卡托的侍女；弥洛淘洛斯，克里特岛的牛头怪，最喜食吃人肉尤其是儿童…”鲁士喋喋不休地说。 关于这个弥洛淘洛斯，约瑟夫是知道的，着名的克里特迷宫，就是专门为它而建。目的是困住它，防止出来作恶。与之前的拉尼亚，皆是希腊传说中的神诋。 他瞥了一眼小约翰，外表上，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有怪物的一丝端倪。普通一小儿。那么掩盖在衣服下面的身体呢…约瑟夫没想那么多。 “约瑟夫，我们走吧，我不想再呆在这里，我对此持否定态度！”安娜说，看表情，她被吓到了。 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让人当怪物一样看待。真实情况呢？她比谁都清楚。 鲁士也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在当代，他可以称作是一个伟大的先知、魔法师，在同行中小有名气。 地中海沿岸的一些国家，都有关于他的传说。有人称他为“吸血鬼的克星”。这是约瑟夫后来才知道的。 安娜甚至后悔，拿小约翰作引子，曝光了小约翰是神与人结合，产生的异种后代的事实。当初还不如找一个别的借口呢，她想。 “1786年，我离开耶路撒冷的那一年，教皇处死了一个鹅头人身的小儿，是火刑，那个孩子在一个农夫家里存活了11年，可惜呀到底被人发现了…”鲁士说，同情的望向小约翰。 安娜再次催促他离开。约瑟夫认为对方危言耸听，但还不死心，回手示意安娜噤声。 “鲁士先生，孩子的事情到此为止吧！我还有二件事情需要向您请教”，约瑟夫说。 鲁士摸了一把桌上的钱币，看在钱财的份上，他点了点头。 “我丢失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一件艺术品，被人窃取了，鲁士先生有办法找到它吗？”约瑟夫说。 鲁士稍加沉吟，从方桌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漆木盒，当场打开。盒子装了半下银灰色的粉未。 “可以，这个是魔法银粉，”鲁士涚着，拿了一张草纸，把木盒中的银粉倒在草纸上包好，交给约瑟夫。 “约瑟夫先生，盗取您东西的人，一定会留下脚印，你可以倒点银粉上去，一个时辰后，将会显示所有的足迹。”鲁士说。 “很感谢！”约瑟夫说。信不信在其次，值得一试。 接下来约瑟夫当安娜的面，提出来请鲁士动身走一趟。说明了情况。 这时，鲁士眼中一亮，并未回应，反倒说：“约瑟夫先生，跟踪你的人快到了，如果你不想暴露的话，请尽快离开这里…” 听到这里，约瑟夫和安娜都紧张起来。事不宜迟，由侍女引路，从小道绕行。 到了路口，果然多了一辆敞篷马车。马车上没人，但在坐位上发现了一枚宪兵专用徽章。一定是亨利的人。 宪兵队到底想干什么？约瑟夫有些恼火。 约瑟夫和安娜坐上自己的马车飞驰而去。路上约瑟夫还在想，明天一准请鲁士先生来，驱逐梦娜小姐身上鬼魂。 五十二章 安娜的晚餐 回来的路上，随时看见载重车辆往港口的方向驶去。车辆上载人或是包裹行囊，他们法兰西军官的家眷或是文职人员，下午五点整有他们的回国航班。 在一些主要路段，又增设了关卡。约瑟夫乘坐的马车历经了三次盘问。有特别通行证的好处是，只要一亮证件，对方马上放行，避免了一番唇舌。 马车在夏宫附近短暂停留，安娜夫人不肯下车，僵持在那里。 “听着亲爱的，我已经说过了，付给鲁士的钱算我的，最迟会后天还你…”约瑟夫说。 他说话时，把手搭在安娜的膝头，是为了看起来显得亲切。 “约瑟夫！后天你就要上船了，离开这个国家，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安娜一脸的愠怒说。 马车夫有点焦急，催促说：“先生、夫人，您们究竟要去哪里？马车要在天黑之前给您送到目的地。” “请稍等片刻，好吗？”约瑟夫探头对车夫说。马车夫无奈点头。 “约瑟夫！我已经退了房，现在无处可去，房东说，在天黑之前见不到我，会把行李甩在大街上…”说着，泪水顺眼眶漫出。好象谁欺负她似的。 “我们娘俩无处可去，你做父亲的要担负起责任！”她说。 约瑟夫感觉从一开始便踏入了是女人布下的陷阱。就这样直视她，她反过来针对他。无可避让。 “你是认真的吗，安娜？”约瑟夫说。 “我是认真的！”安娜毫不妥协。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争吵。 “我会还你钱的！”约瑟夫又说了句无聊的话。 “亲爱的，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钱的问题！”她说着，把约瑟夫的手从膝头拿开。 约瑟夫怀中的小约翰好奇地看着他们。他想把孩子递过去，安娜不接受。 “小约翰不是我一个人的！”她说。 之后，安娜探头对马车夫说了地址。约瑟夫没反对。马车继续行驶。 二人同时处在静默当中，只有有小约翰依依呀呀说着什么，和马车轴与轱辘磨合，咯吱咯支的声响。 到了地方，女房东和她的侄子闻声从公寓里出来。安娜特地向房东介绍他，说是她的丈夫，刚从外地回来。 约瑟夫没吭声，把三个牛皮箱的行李装上了车。 房东是个肥壮的女人，尖嗓子对约瑟夫说：“这位先生，你可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哦，我希望你对你的妻子好点儿…” “感谢您的忠告！”约瑟夫礼貌地挥手致意。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 一上车，安娜又把小约翰丢给了他。 下面的事，就是怎样安顿母子二人，约瑟夫伤透了脑筋。 真实情况安娜是了解的，约瑟夫已经有了未婚妻，没办法再收容她母子。除非找一个理由，让苏术过得去的借口。 等快到地方，离驻地百米之外约瑟夫忽觉不妥。因为有些情况他不确定。他不确定苏术是否认识安娜夫人。 当初帕夏的公子佳木，经常领留学生津门、玛丽、苏术、梦娜几个同学出入上流社会的各种聚会。因此，实际上苏术是认识安娜夫人的。这一点，约瑟夫不太了解。 在当时来讲，约瑟夫与安娜的绯闻已经传开了。而约瑟夫一直在追求苏术，明显的脚踩二只船。 也就是从那时起，苏术对约瑟夫的印象极差，所以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这在前面的一些章节有过描述。 “安娜！还是找间旅馆吧，等安顿好了，我去看你…”约瑟夫提议说，以商量的口吻说。 “不行！”安娜态度坚决。 “你在逼我，安娜！你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 “可笑！破坏别人的家庭？”安娜把头转向一边，揶揄加愤慨，“你没有资格说这话，约瑟夫，我发现你越来越无耻了…” “你到底想干嘛？想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约瑟夫说，声音大了点。 “这句话你早该说了，是你的真实想法，不是吗？”安娜说，再度直视约瑟夫。 “在女人面前，你总想扮演一个好男人；在孩子面前，你装做一个好父亲，约瑟夫你的表现让人很失望，你太虚伪了。”安娜说起来一点也不留情。 “对，我虚伪！我就虚伪了！”约瑟夫悻悻地说。 “呵呵！承认了！是饿狼总是要露出它的爪牙…” 这时，马车夫绝于忍受不了，“咚咚咚…”敲了几下木制的车厢。 “先生和夫人吵够了没有？该下车了！”马车夫说。马车夫还忙着回家呢，几个人都有点饿了。 马车已经停下，路口二边是花坛。青石块地面。中间的道路直通驻地正门，十几步远的距离。 站岗的士兵向这边望去。 这么快？约瑟夫的脑袋里仿佛都是浆糊，不得不下车，不忘绅士地搀扶安娜下来。约瑟夫按过孩子，安娜付给马车夫酬劳。 他一抬头，正看见驻地的三层楼房里，未婚妻苏术和阿迈德夫人正从窗口往外探视。 “那孩子对约瑟夫很亲热…”阿迈德夫人说。 “是的！我看见了，这女人我也认识…”苏术说着，火气马上飚升。 阿迈德夫人选择了无语和回避。她能感受即将到来的争吵，那争吵的场景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里面有许多空房间，原来考古队学者住过的地方…”约瑟夫介绍说。 楼道里，有人经过，还有从二、三楼层下来的，都是些低级军官和文职人员，其中也有穿制服的女性。约瑟夫与对方点头招呼。 “这位是我朋友的夫人，暂住这里…”他向一个熟人介绍说。 安娜夫人独具的优雅气质，和成熟女人的风韵，任谁都要多看一眼。被介绍时，她也向对方颌首致意。 一楼的的118房间，是留学生玛丽住过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完好。值班的管理员，一个小胡子的埃及人，给了他们门钥匙。 楼道的尽头是一扇门，人们的去向，经过一个小院子到达一个独立的餐厅。每日三餐，人们都会到这里吃饭。正是吃晚饭的时间。 他尽量克制住情绪，及时组织语言，来应付即将发生的任何变化。 把安娜夫人送到餐厅，吩咐侍者上餐。让其在餐厅等候。自己去接苏术下楼。 餐厅有上百个座位，人不多十几个人。在鼎盛时期，约瑟夫刚来时，餐厅座位爆满，去晚了需要排队的。 二桌是军官，戈林少尉在当中。米勒少尉正在陆军医院病房里，陪护受伤的梦娜。 一桌有三个女性文职人员。来了新人，引人注目是很正常的。他们有了新话题，开始交头接耳。 “你看！那女人的孩子是黄皮肤…”后勤处的工作秘书赫黛琳小声说。 餐桌上的牛扒和面包片、什锦莱汤都堵不住女人们的嘴。 另一个女子，机要处的布兰妮吐了一下舌头：“我敢断定，孩子是约瑟夫的，同样的皮肤，看来有好戏看了…” 在院子里，约瑟夫迎面遇上结伴而来的苏术、阿迈德夫人和加依、贡布二个小家伙。 加依、贡布先后向约瑟夫问好，他微笑回应。 “噢！亲爱的，呆会儿给你介绍一个人，你是知道的，棉花商人的老婆，他们打算在这里住二天，然后和我们一起乘船离开…” 这句话，约瑟夫组织了无数遍，自我感觉没有一点纰漏。 “唔！亲爱的，你做主就好！她在哪里？”苏术说。 “在餐厅！”约瑟夫说。 苏术莞尔一笑，伸出手臂，约瑟夫稍加思忖，还是象往常一样，挽住一起。 这一动作，约瑟夫显得很不自然。苏术眉毛暗暗一拧，旋即展开，与未婚夫有说有笑，进了了餐厅。 第一眼，只是第一眼，苏术见了那女人，面无表情。安娜针锋相对。二边的目光，很容易冻结一切，让整个餐厅陌入冰窖。 另一桌的几个女士停下私语，浑身汗毛直立。 第一眼不过十秒，很快各自和颜悦色。 走到近前，苏术感觉头脑眩晕的厉害。刚要出声，召唤约瑟夫。一个灵魂马上占据了她的躯壳… 五十三章 捉拿杰克逊 约瑟夫先做了双方面的介绍，安娜夫人变成了克雷良夫人。阿迈德夫人也自我介绍。 女士们彬彬有礼，彼此间拥抱问候。 意外的是，二个女人象一见如故的样子，坐的很近。相互交谈，谈起了孩子，十分的热情。 约瑟夫稍稍有些放下心来。苏术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相处。 “喏！你尝一尝，奥雷良夫人，这里的伙食不错，你喜欢哪样，可以多叫一份…”苏术说着，递去了汤匙。 安娜浅浅笑着，接过汤匙，喝了口汤。第二匙，她喂食小约翰。 恰巧，另一桌三个女士路过，当中的布兰妮看见安娜怀中的小约翰，吃了一惊，冲二位女伴说：“你们瞧！这孩子多象约瑟夫长官啊，简单是一对父子！” 空气瞬间凝结起来，约瑟夫脸色一变。阿迈德夫人早看出了问题，佯装不知。哪料想，当场有人揭穿。 另二个女伴，拽着布兰妮衣角示意她闭嘴。 “我说的是真的！你们认为呢？”布兰妮说。二个女伴急忙架走她。 这个实称姑娘啊！哪壶不开，你专提哪壶啊！ 气氛无比的尴尬。安娜不置可否，勿需解释。一副兴灾乐祸的模样。看约瑟夫是何反应。 苏术则一脸茫然，就是艾瑟丝女神附体，也无法应对这复杂的局面。 “孩子的父亲是个叙利亚人，他的祖先是亚洲人种、混血儿，或许，在某些人眼中，我们都是相像的，不是吗？阿迈德夫人？”约瑟夫面向阿迈德夫人，大言不惭地道。 后者会意，连忙点头称是。从阿迈德夫人的角度来讲，约瑟夫是一个能决定她和二个孩子命运的人。约瑟夫指东，她不敢往西。 “嘿，约瑟夫长官，听说你找我？”戈林大咧咧过来，先敬了一个军礼。他恰好出现，打破了尴尬气氛。 “哦！是的戈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到外面去谈”，约瑟夫站起来，自顾自个儿地走了。 然后有了一种感觉，叫“芒刺在背”。尽管餐厅人不多，加上侍者和厨师不过二十个人。 里面的厨师听说来了位貌美女士，特地出来看。 芒刺在背的感觉十分强烈，能听见有人窃窃私语。但凡高官，都有类似靡烂的私生活，约瑟夫也不例外。 很快走到院子里，约瑟夫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老兄！”约瑟夫拍着他的肩膀说。 “没什么！鄙职愿为长官排忧解难！”戈林笑着说。 长官的新欢旧爱齐聚的场景很辣眼，戈林从她们进餐厅就开始关注，猜也猜到个大概。 同是雇佣兵出身的戈林，与约瑟夫有类似的经历。 先是被迫谋生，是机遇把他和约瑟夫捆绑在一起。说实话，他很欣赏这个长官。因为，为士兵谋福利的长官，万中无一。大家都得了实惠，皆庆幸能有约瑟夫这样的长官。 戈林很善于察言观色，他及时出现，给约瑟夫解了围。 “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帮忙！”约瑟夫对他说，“看看安德烈和鲍勃他们能否抽出时间来…” 安德烈和鲍勃是约瑟夫手下的忠诚士兵，到现在为止，一直追随在他左右。 一个时辰后，戈林找来安德烈、鲍勃和十几个信得过的士兵，在楼下小树林里集合。全部持有短枪。 听戈林说和约瑟夫长官一起执行任务，大兵们相当的兴奋。 当时的杂物间已贴上宪兵队的封条。约瑟夫毫不费力地打开门。 损坏的窗口，是侠盗杰克逊逃逸的地方。他拿出魔法银粉，朝窗台的脚印抖落。一会儿功夫，一个清晰的鞋印渐渐出现。 然后，一个接一个闪烁淡淡银光的鞋印，从窗口排开，一直往路口的方向延伸。 “太神奇了！”约瑟夫感叹道。 今晚，一定要把杰克逊捉拿归案，找回石像。 下了楼，约瑟夫率领戈林和士兵们追踪鞋印而去。路边的草丛里有足印，过街穿巷，专挑捷径、和人少的地方行走。看来侠盗杰克逊对亚力山大市的地形很熟悉。 傍天黑之际，他们搜寻到了亚力山大郊外。 脚印在一座独立的木制房屋前消失。就是这里。 戈林派鲍勃侦查了一下，稍后回来说，木板房中有人，听声音是一男一女。 这时，正中的房间有了油灯光亮。 约瑟夫和士兵们摸到了房根之下。 一个女人在说话，断断续续、口齿不清，说的古希腊语言。没人能听懂。 另一个男人一个劲地“嗯嗯嗯…” 戈林一摆手，二个大兵一脚蹬开房门，大兵们一拥而入。 “都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有人喊。 里面正用餐的人吃了一惊，杰克逊到底是一方豪杰，临危不乱。掀起桌子，这边一把揽住女人的腰，二个箭步蹬上窗台，欲破窗而去。 “呯呯呯！”几声枪响，打在飞到面前的桌面上。 麦片粥洒了安德烈一脸，他抹了一下，尝了口。有点儿甜。 窗户洞开，杰克逊刚跃出窗口，约瑟夫把枪顶在他的脑门上。 “朋友，又见面了！”约瑟夫说。 瞥一眼女人，是个清秀端庄的妙龄少女，满脸惊悚之色。杰克逊把她放下，可能是身体羸弱的关系，她一下瘫倒在地。 “你是那个长官？！”杰克逊故作镇定的回答。 约瑟夫不置可否，道：“侠盗杰克逊，请把我的石像还给我…” “哈哈哈…”杰克逊笑了，他习惯性地一甩他的长头发，一指女人，“石像吗？你问她答不答应？” 这时，大兵们围了上来。约瑟夫听他的话，再一瞧女人，一脸的糟懵。 随后，土兵们展开大搜查，连地下密室也搜到了。不能说一无所获，杰克逊的全部家当，藏在枕头里的钱币，英镑、法币、埃及镑、五根金条和几件珠宝首饰。即所谓的赃款，堆在桌面上。 二个士兵窃窃私语，他们今日又没白来，和约瑟夫长官混，总是有惊喜。貌似又发了一笔小财。 石像没找到。 还是在餐厅里，约瑟夫审问杰克逊。甚至吊在房梁上暴打。几个大兵轮流用皮带抽。 叫你不说实话。 杰克逊也是个硬汉子，始终一个解释：石像就是这个女人，她叫依芙。 女人不停地抽泣，惊恐万状，说什么听不懂，象是在乞求他们，放过杰克逊。 约瑟夫有些不耐烦了，与戈林商议一下，决定干掉这个盗贼。时间有限，在明天之前，想找回石像机会不大了。况且有了盗贼的财产，他们也算没白来一趟。 女人嘛，交给士兵们处理。他可不敢带回家，家里面估计是鸡飞狗跳了，又带个女人，不吝是再加一把火。 约瑟夫又把枪拿起，问杰克逊最后一遍。 “石像在哪里？”约瑟夫说，“杰克逊，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结果！” “石像是被诅咒的，约瑟夫长官，从解除诅咒的那一刻，石像复活了，就这样，没有您想要的东西…”杰克逊又解释了一遍。 见约瑟夫发愣，杰克逊又说：“约瑟夫长官，现在，她只是个可怜的女人，请求您放过她，放过依芙，哪怕用我的生命来换取，也在所不惜！” “你喜欢她？”约瑟夫突然问。 “是的！我喜欢她！”杰克逊果断回答。 “那么你呢，依芙？”约瑟夫朝向缩成小鸡崽般的依芙。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嘤…”依芙抽泣说。 约瑟夫明白了。才慢慢地选择了接受。若此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不见得会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生命。苏术是否能为自己求情，便不得而知了。 他没有自信，与苏术缺乏必要的沟通。对于女人，他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多。这一点，约瑟夫承认自己不对，不对在哪里，目前还没有清醒的认识。 他不住地思索，偶尔点了一下头。不能算被他的真情感动，而是另有原因。 这些天，他接触有关神迹、巫术的事情太多。从当初的杂物间开始，一幕一幕关联到现在，形成一个推理链条。推理到后来，完全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所经历的，荒诞离奇。无法用科学手段来证明。 例如说，有朝一日，人类能在天空飞行。在学者中，他认识了里蒙，着名的热气球飞行员，拿破仑的珍爱。 当热气球飞临地面的一刻，约瑟夫折服了，那是科学的力量。可如今发生的一切… 也就是说，如果之前的事都是真的，关于神话传说都是真实的；法术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石像复活也有可能。 这与科学的发展走向，是二个极端。太匪夷所思了！ “好吧！杰克逊，你提过一个石像的买家，他是谁？如果我们抓到他，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约瑟夫说。 杰克逊拒绝提供关于石像买家的一切信息。是因为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规矩。 眼见时候太晚，约瑟夫等人商议，先把杰克逊和依芙押回驻地看管起来。 财物嘛，约瑟夫只选了几件珠宝首饰。是想回去给自己的女人献殷勤的。其它不管。 “万岁！约瑟夫长官万岁！”戈林起头欢呼。 估计连现在的法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都没此优待。 五十四章 积本的警示 说实话，他很珍惜在埃及的最后时光。从明天，不！是从后天开始，他将永远离开这片土地。这片土地曾留给他惊心动魄的奇遇、荣誉、财富。当然，还收获了爱情。 有关埃及的往事，是值得炫耀一辈子的。 回去时已夜半时分，约瑟夫简单洗漱一下就摸上了床。苏术仍在等他。 “亲爱的，我心里总有些不安，这几天来，好象有另外一个我存在，她存在我的脑海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苏术侧脸与约瑟夫面对面。借着微弱的光线，她能着清约瑟夫满是胡茬的脸。先忍不住亲吻了一下。喋喋不休诉说她的忧虑。 “对了！忘记告诉你，孩子今天又踢我了，对于这个小生命，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希望从此，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谁也不要辜负谁…” 可是，约瑟夫沾上枕巾便陷入昏睡状态，苏术的话一句没有听见。他脑海中满怀对未来的憧憬入睡。好梦！ 床头有4件珠宝首饰，粉色的珍珠项链、玫瑰花形的钻石胸针一枚，镶有三十六颗小钻，和二枚宝石戒指。 盗取钻石胸针，是杰克逊且前为止做过的最大一起案件。五年之前，马木留克在亚力山大的首席官员，在其官邸失窃了一件昂贵的珠宝，轰动一时。没想到在杰克逊手里。 苏术没有看到，否则她又会激动到要哭泣。4件首饰，从未想过留给安娜一件。 这边，侠盗杰克逊和依芙，被关在了这幢楼房的一个房间里，捆绑的象个棕子。 第二天，约瑟夫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今天，有一天的时间准备行囊。 苏术不在身边，在楼下的餐厅里，正和奥雷良夫人、阿迈德夫人饮咖啡聊天，并炫耀她最新的珠宝首饰。 她炫耀，难免引来嫉妒与恨，安娜的表情相当复杂，表面上强颜欢笑，暗地里咬牙切齿。这一过程暂且不说。 咚咚咚…这时，有人敲门。 又是“呯！”的一声。 没等他说请进，房门突然大开，能听见房门撞在墙壁上反弹回来的声音。 “妈的！”约瑟夫骂了一声，从里间急忙出来，看见客厅门口站着一个人。象个黑色幽灵。 “积本？！”约瑟夫脱口而出，“你、你这是…” 面对老朋友的突然造访，近乎野蛮的举动，他不十分理解，有点生气。 积本换了一身装束，一改往日土里土气、面貌邋遢、猥琐的风格。身着黑色呢料西服、马夹，头戴礼帽。手拄手杖。一幅高档绅士的派头。 鼻下的小胡须向二边自然翘起，脸上很干净。起码第一次让人觉得干净。 问题是，积本是怎么进入这幢住宅的。要知道，从外到内至少有三道关卡。按规定，有客造访需先登记，由勤务兵先通知事主。 “约瑟夫，你抓了我的人，放走她，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积本冷声冷气地道。 “什么？积本，你再说一遍，你是打算与我翻脸吗？”约瑟夫皱眉道。 “约瑟夫，不怕与你翻脸，只要你放人，我们可以一如既往的相处！”积本语调没丝毫的改变，象木偶人一样，一动不动。 “呵呵呵，老朋友！那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翻脸的…” 约瑟夫还光着上身。结实发达的肌肉块，是力量的象征。他觉得自己一拳能把积本的胃液打喷，并挂在衣架上。 他坐在茶几一边的沙发上，茶几上有一个木盒的雪茄烟。抽出一根，剪掉头，划着了火柴。 吸了一口烟，吐了出去。再咳嗽二声。然后他不敢动了。 一条杯茶粗的眼镜蛇，扁扁的蛇头，黄白相间的纹理，正吐着信子，呲着牙。在沙发一侧与他只有二厘米。 他不否认，有些人怀有异术。看来积本还有驯蛇、驱蛇术的本领，真是小瞧他了。 “好吧！积本老兄，你想放谁？或许我可以帮忙！”约瑟夫怂了。他忽然想到，昨夜是抓了二个人。 积本点了点头，深邃的眼光一扫而过。眼镜蛇又凭空消失了。 这、这怎么可能？这不是驱蛇术吗？难道是幻术？联想到鲁士，便猜测他们是一类人。 难道说，积本也是一个巫师？想到这里，约瑟夫惊出了一身冷汗。与巫师打交道，须得小心，因为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又交谈了几句，约瑟夫才知道，积本果然是冲杰克逊和依芙去的。 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免不了让人揣测。 一楼后面有个仓库，原来是考古队放置古代文物的地方。杰克逊二人就关押在这里。 自从文物被搬走之后，仓库里空荡荡的。 约瑟夫领路，积本跟在身后。期间有几名军官擦肩而过，彼此打了招呼。 “约瑟夫，我劝你今天务必要走，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积本说。 “唔！什么意思？”约瑟夫顺口一问。 “因为，明天将发生战争，明天1801年3月20日，英军将攻占亚力山大…”积本回答说，语气缓和了不少。 “哦！是吗？”约瑟夫不信。凭他的级别，竟然不知道如此重要的军事情报。 他想问一下情报的出处，刚要开口，忽觉不妥。因为这是迟早的事儿。只靠正常的思维推测，便已预知结果。但无法确定日期。 自从纳尔逊的海军舰队被英军击败之后，加上拿破仑的离去，驻埃法军一直在走下坡路。 历史上记载，自1801年3月21日，法军彻底战败，双方达成了撤离协议。 但凡战争，都要死人的，最后能存活下来，按协议离开的，纯属侥幸。象约瑟夫这种外籍军官，上前线充当炮灰是肯定的。 象当初他们尊敬的统帅拿破仑说过的那样，效仿神圣罗马帝国，在地中海沿岸开辟疆土，打败迦太基人一样。每个士兵在得到荣誉的同时，还收获相应的财富。每个人能拥有至少100亩到300亩之间的土地金额。 实际上，能得到财富的人，恐怕除了约瑟夫等一小撮人，别无其它。 几天后，战败的法军按协议流程，差不多是光着身子离去。着名的罗塞达石碑，也被英国人扣下了。 仓库门打开了，幽暗的仓库变得明亮起来。杰克逊和依芙依偎在一起。 望着依芙憔悴的面孔，积本匍匐在地上，双手拍在地面上：“尊敬的公主殿下，请原谅您奴仆的过失吧…” “公主？！”约瑟夫惊诧莫名。 石像是依芙，而依芙的真正身份是公主？约瑟夫暂时理解不了。 不可思议的一幕再度出现，杰克逊和依芙身上的绳索，象有人解开一样，自动剥离。二人口中的麻布吐出。 天啊！又是巫术！约瑟夫更加吃惊。 “阿卜杜拉，你说约瑟夫是个好人，可看起来一点不像！”依芙说泪水模糊了视线，转向杰克逊，怜爱地抚摸他脖颈和胸口的鞭痕，“杰克逊！你知道吗？在你被鞭笞的时候，我心里更疼…” 几天时间，杰克逊与依芙产生某种情愫，那是爱情与关切。 杰克逊拥抱着她，激动地说：“不用为我担心，没事的，无论你是公主还是平民…” “他抢夺了别人财产，私自用刑，视他人的性命如草芥…阿卜杜拉，你说对这种人，该怎样惩罚呢？”依芙说。 “尊敬的公主殿下，约瑟夫将得到惩罚，但不是现在！”积本说。 “嗯！在托勒密时代，他这种人死十次也不多！”依芙恨恨地说。 现在的依芙令非昔比，再也不是当初那逆来顺受的人了。是生活的磨炼和长久岁月的洗礼，让人变得坚强。 约瑟夫霎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积本仍趴在地上，没等他开口，约瑟夫插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短枪。 一如几天前，他问责梦娜的一句。 积本从地上爬起，正确地说是飘起来，象一页纸般直立。又仿佛提线木偶，又机械式的移动，瞬间站在约瑟夫面前。 这绝对是常人做不到的，于荒诞中透露出一丝诡异。巫术，又是巫术！约瑟夫感觉汗毛直立。 “在埃及传说中，人们叫我暗黑蛇神阿卜杜拉！”他说。 “暗黑蛇神？魔、魔鬼的奴仆？！”约瑟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再瞥向依芙，阿卜拉拉又道：“她是我主上的女儿，尊贵的公主殿下！” “魔鬼的女儿！”约瑟夫再次惊呼。 “是的，约瑟夫，宗教是不会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相，人们皆习惯于盲从虚假的真理，把美好的偏偏说成了阴暗；把罪恶的偏偏说成了良善…” “哈哈哈…”约瑟夫笑了，对方在挑战大众底线。他有必要进行辩论。 “那么，积本！不！阿卜杜拉，你先停一停！”约瑟夫打断他的话，“魔鬼就是魔鬼，永远变不了天使，你们出现在这里，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你们是好人，而我，约瑟夫是一个大坏蛋…” “你们可以安全离开了，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们保证！”约瑟夫又说。还是快点结束为妙。 “我们被称之为魔鬼，由来已久…人们皆认为魔鬼是一切的黑暗、肮脏、罪恶、不公正的代名词，实际上，那是因为在远古时代我们战败了…”积本说着，示意杰克逊和依芙走过来，向仓库外走去。 “所以，当时的胜利者，篡改了这一部分历史事实。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原本就是谎话连篇的…” 他指向跟在后面的约瑟夫：“现在的法兰西政权落入了拿破仑之手，对于之前的法兰西共和国，你们称之为腐败、没落、无可救药的旧时代…” 约瑟夫听了，竟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 “你们在埃及的土地上被打败了，英国人、叙利亚人、奥斯曼土耳其人，包括印度人。他们的国家，日后在谱写这一段历史时，你们将被冠以可耻侵略者的罪名，受后千秋万代的唾骂…” 约瑟夫静静地听着，也不言语。 “你们本以为给埃及带来了科学与改良，但更多的是造成了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连埃及人也憎恨你们…”积本语调不疾不徐。 约瑟夫忽然想起一句中国成语，叫“成王败寇”。说的大概是这个道理。 正如眼前的一幕，主动权掌控在赢家手里。本来约瑟夫有足够的理由来审判监贼一伙，实际上反倒是人家审判他。 五十五章 旧地重游 出去仓库，是个小型公园。斜对面是餐厅，树木掩映间，露出餐厅的哥特式尖顶一角。 尖顶下是个小阁楼，是挂漆的朱红瓦盖，下面才是餐厅。 林荫道上没人，只一转角，积本一帮人凭空消失了。这绝对不是江湖戏法，是实实在在的法术、巫术。 联想到之前关于战争的预言，约瑟夫心下十分慌乱。为自己和朋友们担忧起来。考虑过后，他决定今日离开埃及。 纵观这一段时期的政策变化，明眼人很容易看出路数。军部高层有议和的倾向，就法军能否安全撤离还未达成协议。 未达成协议，说明战争在继续当中，仍会流血、死人。 先是学者遣返，军官的家眷遣返、文职人员遣返，商人的撤离；身居高位、身份敏感的马木鲁克高官两面三刀的姿态。 对于以帕夏为首的马木鲁克来说，法国人和英国人没什么区别。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在法国人没来之前，埃及在打内战，来了与不来，或者英国人来，内战还是要打。马木鲁克是想借外部势力，打败革新派的政敌。 以上的种种迹像，证明了很多问题。一些有先见之明的官员都在寻找后路。约瑟夫也不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唯独士兵们留守，不排除大决战的可能。所谓的军人的职责，是专门给大头兵洗脑的说辞。 想到这些，他不再犹豫。马上到门口的值班室找到勤务兵，由他去传个口信，通知戈林、米勒来见他。 二十多分钟后，戈林急冲冲地赶到约会地点。约瑟夫看了一眼怀表：下午一点多一点。 “不等他了！”约瑟夫说的是不等米勒了，到时候通知他就行。每个兄弟务必通知到。 在天黑之前，由约瑟夫和戈林出面，尽可能的多搞到一些船票。同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坚决不落下一个。 中国有句老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从孔子之前到之后，中国人均深谙此道，约瑟夫也不例外。 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复杂。现在的船票可谓是千金难买。他专门找到指挥办的将军副官，二根金条都不足以打动他。 戈林想到一个办法，前往码头拿手中仅有的船票与旅客进行兑换。这个办法起到一定效果。兑换了十二张，即把明天的船票换成今日的。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码头上，一个马木鲁克军官引起约瑟夫的注意。 这个人叫克里木，有自己的卫队。仍穿旧式的奥斯曼帝国军服。缠头正中镶嵌了法军徽章，插有羽毛。徽章表明了身份。 他是帕夏政府的一个买办，权力很大。埃及本土的商船都归他调遣。在港口工作的这些天，约瑟夫与他只是点头之交。 好在约瑟夫态度不错，待人温文尔雅。每见到克里木都主动问好，不象其它法军官官那样傲慢无礼。 这一点，给了约瑟夫很大的便利。没说几句话，克里木居然同意了。是的，他真同意了，约瑟夫和戈林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今夜九点，他们的一艘货船将扬帆起航。“圣玛丽亚号”货轮，装载近百吨的货物。目的地是法国的马塞港。 马塞港位于法兰西在地中海的西北方向。 船长是牙买加人傅雷德，船员构成也相当复杂，都是在欧洲各国高薪招募的。 “圣玛丽亚号”这个特殊阵营，加上准备的多国国旗，很容易改头换面，进而麻痹敌对军舰的盘诘。 要知道，自1588年以来，英国皇家海军打败了西班牙无敌舰队以来。此后的若干年当中，又四次击败法兰西海军。从此奠定了英国皇家海军在海上的霸主地位。 也就是说，这个时期各个国家的海上运输，基本上是由英军马首是瞻的。每艘航船需缴纳重税方可通行。这艘货轮也不例外。 在克里木的私人官邸，约瑟夫和戈林与他进行了详谈。 原来，克里木是有条件的。这一点，约瑟夫表示可以接受。详谈的主要内容包括： 约瑟夫手下的士兵可充当水手。除了充当水手和劳力，还负责船上的防务工作，即保障这艘货轮的安全。 因为战争的原因，“圣玛丽亚号”和其它货轮一样，水手流失严重。大家都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现在能凑上一船的水手很不容易。 在蒸汽机没装备轮船之前，水手们的工作强度比较大，比较繁重。扯帆、收帆、放锚、收锚，遇上无风天气或是风向不对，还要昼夜交替划浆等等。 由于约瑟夫的团队属于后勤部门，可以先行撤退。他手下能召集的只有78名士兵。这78名士兵暂时添补了水手的空缺。 若不是约瑟夫先提出来，克里木伯爵也想不到这点。现在的帕夏政府、傀儡统治，在财政支出上早已经捉襟见肘。他们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远洋货物贸易上。 若不是约瑟夫先提出来，克里木伯爵也想不到这点。相互帮忙，互惠互利。否则，“圣玛丽亚”号恐怕要一个月后才具备启航的条件。 晚七点十分，士兵集结完毕。在大副基辛格指挥下，和水手一样往船上搬运物资、货物。 女士们如约下了马车，在港口的长椅上侯船聊天，椰树的影子在最大限度的拉长。 此时，已是晚霞漫天。 海面上远近，有多艘战舰停泊。上空有海鸥盘旋。她们的正对面港口，一艘的大型货船正在扯帆。是“圣玛丽亚”号。 海风习习，吹来温和的略带腥味的风。 他和士兵们一样都换上了便装。 至今，他还保留家乡的习惯。脑后是大清朝特有的辫子。戴上军帽或礼帽，缠几圈能藏的严严实实。 能亲眼见到他辫子的人，除了最亲近的人，别人还真不知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没戴帽子。 苏术起身，想一个人走走。约瑟夫能感受到她情绪异常，是一种难言的悲伤。他不放心，走了过去，想要安慰。 是啊！即将启程离去，埃及留下太多的回忆，怎不叫人缱绻悲伤？ 顺着木栈道往左，约瑟夫听见她说话。 “还是在这里…”苏术怔忡望着眼前的海面，“昔日的繁华不再，不知若干年后，是否能保留现在的样子…” 她前面走，约瑟夫后面跟着。 “那一天，有塔楼酒下花瓣，我们泛舟海上，丘比特弹起了竖琴，长翅膀的天使给每一个人都准备了花圈。在布满鲜花的船上，画中的众神畅饮美酒…” 约瑟夫听了，说的好象是古埃及托勒密时代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中的场景就是这样的。 即当年的克利奥帕特拉女王泛舟海上，她们扮做希腊神话中的众神。岸上，罗马人的统帅凯撒，立刻被女王迷倒了。 “黄金的酒杯、琉璃的瓶子、最名贵的绉纱、船舷上的金箔…众神在一起嬉戏，万人见证尊享繁华的时刻…” “亲爱的，那是二千年之前的事了，对于古人来讲，是他们美好的过去…”约瑟夫笑眯眯说，右手搭在她手腕上，“对于我们来讲，现在的就是我们的美好回忆…” 苏术晲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认为他说的对。并以手帕拭泪。 曾经的埃及艳后，故地重游，自然是思绪万千。打死约瑟夫也想象不到，眼前的人儿的真正身份。 她身穿宽松的灰质丝绸素裙。因为怀孕的缘故，束腰长裙不能穿了。看起来，她美的仍让约瑟夫心动。 不远处，妒忌使安娜夫人恨意滔滔。 苏术感觉得到，二个女人正在用灵魂相互交流。 “艾瑟丝表姐！你不要忘了，约瑟夫现在是我的丈夫！”安娜说。 “可实际上他属于我…哈哈哈…”艾瑟丝女神说完，连自己都感觉不对。 “表姐你…”安娜气极，不再言语。 正巧小约翰不听话，跟在加依、贡布二个孩子身后乱跑。让安娜捉住，拍了几巴掌。打孩子撒气。 阿迈德夫人劝阻。约瑟夫听见了小约翰嚎啕大叫，没说什么。觉得安娜太不应该了。 五十六章 梦娜的遭遇 八时左右，物资运送完毕，旅客们的行李送到了各自的房间。大副吹响了哨子，表示一切准备就绪。 正待正时，码头外面一片嘈杂声音传来。 “米勒！米勒！米勒你在哪里？”一个女人的呼喊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一个女人头发凌乱，一瘸一拐地走近。 约瑟夫刚踏上甲板，见码头上的路灯已点亮。能看见那女人的到来，她身后不远处，一队宪兵也冲破关卡向这边跑来。为首的是宪兵队长亨利。 宪兵们服饰鲜明，如狼似虎，驻岗的士兵不敢拦截。宪兵有权利，到占领区的任何一个地方抓人。这次，他们抓人、搜捕，得到军部某些高官的认可，并出具了一份敕令调查的纸质文件。 正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麻烦来了。约瑟夫心下一凛。 最后一个人登上甲板，大副问船长是否收起栈板。 “收起来！”约瑟夫以命令的口吻说。 “都给我停下，停下检查！”亨利朝这边大喊。 “米勒！嗨！约瑟夫长官！等等我，我是梦娜！”女人焦急的喊。 女人是梦娜，她胳膊上挎了一个包里，窗帘的外皮。看样子走的很匆忙。她一瘸一拐走向码头。 “是梦娜！”阿迈德夫人说，“我们还有一个人没上船！” 米勒已被控制起来，正确的说是被几个弟兄诓骗出来，就地逮捕。连同他的钱财一并搜走。钱财最后要还给他的。 不然，米勒绝对不会自己一人上船。他已经深深爱上这个女留学生。 在约瑟夫看来，有些事情无法解释之前，只能出此下策。他可不想一个妖精般的女人上船。女巫太令人恐惧了。 梦娜和宪兵队几乎同时出现，目的个有不同。梦娜可能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男友会抛弃她？为什么她的团队要抛弃她？ 她不知道的是，等待她的，只有宪兵队的严刑拷打，及埋尸荒野的噩运。 焦虑和恐惧写在脸上，冲船上大喊，哪怕喊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可惜没长官的命令，连船长都无可奈何。 “长官求求你了？让梦娜上来吧…”阿迈德夫人为曾经的女伴求情，她想象不到，约瑟夫为什么这么绝情。 船长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脸上红扑扑的，一身酒气。他知道，宪兵队出现，不一定是找谁麻烦来的。 这些人惯于鸡蛋里挑骨头，如果让他们登船，船上的人，包括底舱的劳工，都无法幸免。这一会儿，船长没了主见。 有一个上校军官撑腰，他很乐意听命行事，反正后果不必由他负责。遂马上喊水手扬帆、起锚。 几个壮汉拽起了铁锚，不算太吃力。 “我以军部的名义，命令你们停船检查！”亨利站在码头上大喊，“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亨利一摆手，近百名队员一字排开，举枪做好射击的准备。船上的士兵目嘱这一状况，各自拿出长枪也做好了准备。 “约瑟夫长官，他们代表军部，我们这样不好吧”，戈林说，他的担忧很正常。 中国有句古话，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约瑟夫面色平静地说，“即使到了马塞港，我们有一千条理由，为我们的行为辩解。这叫做先入为主，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中…” 在开罗时期，约瑟夫结交了不少官员，算是有一定的人际关系可以利用。 戈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前的长官真不是惯常思维可以理解的。行事高深莫测。 听长官的意思，如果对方先把叛逆的罪名先捅到法国本土，事情就不好办了。好在他们先启航，那时候还没有电报，信息的传递主要靠信件。 梦娜跪倒在码头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就在亨利面前，亨利叫手下把她架走，并堵上她的嘴。 由于枪伤伤口的再度撕裂，拖走她时，码头上留下一道血迹。 “亨利！你这蠢货，你可以试试看，看你能奈我何？哈哈哈…”约瑟夫大笑道。 约瑟夫只一个手势，他手下士兵全部举枪对峙，整齐排列，前排站立，后排跪地。这是战斗前的必要准备，可以轮番射击。 宪兵队的队形，显然没有经过战前的操练。不可否认，他们的红色双排扣的燕尾制服，看上去很漂亮。 “可是长官？！可是…”戈林刚说出口，被约瑟夫一句话打断。 “放心吧，我的少尉，”约瑟夫胸有成足的说，“他们不敢开枪，他们远比我们还要惜命…况且，驻岗的军舰不会轻易追击，这一点我敢打赌！” 大副开始摆舵了，亨利这边果然不敢轻举妄动。 “安德烈！借你的枪一用！”约瑟夫说，士兵安德烈把长枪递来。约瑟夫拖起枪瞄准。 “呯…”一声枪响。宪兵队长亨利的三角帽被打飞，亨利急忙下蹲，捂住脑壳。宪兵队员们几乎是全部听枪声卧倒。 “哼！无能鼠辈！”约瑟夫冷笑着，把枪还给了安德烈。 十几秒钟后，船上包括一干水手在内的人们齐声欢呼。 货船另一侧甲板上，中间是码整齐的货物。上面盖着毡布。苏术冷目注视这一切。眼中泛起了一丝炽热。 她对旁边的安娜说：“我们的神界，就缺乏这样一位将军，约瑟夫是个合适的人选，你认为呢，耐芙蒂斯？” 在艾瑟丝亦或是克利奥帕特拉，她眼中英雄人物、统帅，注定要象罗马人的凯撒、安东尼一样不平凡。约瑟夫表露出的性格特质，恰恰很对女神的胃口。 “是的！我的丈夫一直都很出色！”安娜亦或是耐芙蒂斯回应。 为了怕小约翰乱跑，安娜给他腰间拴了一根绳索，手中握住一头。 小约翰跌倒后，掉了一只鞋，安娜见了，急忙扯住蝇索。弯腰给他穿上了鞋。那哪里是人脚，分明是三瓣的马蹄。人与神的杂交产物。 “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丈夫了，耐芙蒂斯，你要尽快弄清楚现实！”苏术说，面无表情。 还没直起身来，安娜头也不抬地回应：“艾瑟丝表姐，你别忘了，我们有孩子，二个孩子，这样我们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耐芙蒂斯说着，望向艾瑟丝，揶揄说：“而你，占用了人家的身体，那身体里是你过早地下了毒药，造成了死胎…” “闭嘴！耐芙蒂斯！”艾瑟丝盛怒非常，却后悔不迭。有些事，一旦做了，永无挽回的可能性。包括她下毒造成苏术死胎的事实。 掌管生育的一方神圣，号称生育之母的艾瑟丝，也会因妒扼杀生灵。这有悖于她职责所赋予的初衷。 偌大的帆船，在海面上象一片树叶。直到亚力山大灯塔上的光，变成一个小亮点。 月色很美，圆月的光辉照耀海面，波光粼粼。夜间航行，船上不准点灯，但能看清二十米之内的景物。 “把米勒少尉放出来吧！我要向他道歉！”约瑟夫下命令说。 只听咆哮声由下到上，米勒从船舱上来，奔到约瑟夫跟前，“啪！”一拳打在他腮梆子上。约瑟夫理屈，没有躲避，实打实挨了一下。 这一拳砸的他差点儿牙齿松动，并无大碍。 马上有戈林和士兵把米勒拉开。 约瑟夫咧了咧嘴，道：“报歉兄弟！” “梦娜！梦娜在哪里？谁能告诉我梦娜在哪里？”米勒大吼。 旁边一个人说：“被抓到了宪兵队！” 宪兵队找麻烦不是一天二天了。梦娜一落在宪兵队手中，凶多吉少。 米勒听了，毫不犹豫，飞快的跑向舷边。 “快拦住他！”约瑟夫大喊。他看出米勒要投海。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米勒一下跳入海中，奋力向灯塔方向游去。 他是要自己游回亚力山大吗？众人皆傻了眼。 约瑟夫呆了几分钟后，恍过神来：“快！快转舵回去！” “我要保证每个人的安全，米勒是我们的战友、兄弟！”约瑟夫大义凛然的说。 在场的人无不肃然起敬。 “圣玛丽亚”号返回港口，港口的士兵如临大敌。卫戍部队向这个方向集结。 约瑟夫站在码头上，平静地说：“在我的继任者没到来之前，我仍是这里的最高长官，难道你们要向你们的长官开枪吗？” 卫戍士兵们及军官放低了枪口。 “约瑟夫长官，您是好样的！我们相信你！”一个士兵说。 其它士兵附和。 “好吧！我们办完事情会选择离开，不会为难你们！”约瑟夫承诺说。 之后，他们赶到了宪兵队的驻地，一个典型的***风格的城堡建筑。里面灯火通明。米勒、戈林，率领87名士兵给门口的岗哨缴了械。 城堡不大，很容易找到位于城堡后身的监狱。 监狱门口没有守卫，有一个向下延伸的阶梯。下面是个方厅，周围是铁栅栏形成的监所。有十几间，里面有形形色色的犯人。 中央有几个十字架，梦娜被绑在其中一个上面。浑身衣衫尽碎，布满了鞭痕。此刻已奄奄一息。 有桌椅、有火盆。木桌上摆满了刑具。有四个狱警，一个书记官。书记官负责记录供词。 享利仰躺在沙发上，品着白兰地。悠哉悠哉地指挥现场。 他不能这么算了，在码头上遭受奇耻大辱，他要疯狂地报复，撬开梦娜的嘴，为约瑟夫等人罗织更多的罪名。 可怜的梦娜成了发气筒。 约瑟夫领头下去，下面的人吃惊非常。 在亨利发愣之际，约瑟夫走到近前，拿过他手中的高脚杯，一仰而尽。 “嗯！味道不错！”约瑟夫称赞说。 “约瑟夫你胆子太大了，居然敢回来…”亨利火起，想起身伸手向桌上的火枪。 约瑟夫更快，不到二秒的时间，抽枪、打开保险，短枪直指亨利的太阳穴。 “打死你就象捏死一只蚂蚁，请记住我的中文名字，我叫李宝财！”约瑟夫傲然道。 五十七章 第一轮炮击 黎明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天边刚出现鱼肚白。英军巡洋炮舰“阿伽门农号”发现了一艘挂有葡萄牙旗帜的货轮。 信号兵以旗语问讯，并喝令其停船。接受命令的“圣玛丽亚”号，马上降帆，停止航行。 船长麦克，是个诡计多端的人，让水手降半帆，原地等待，随时升帆开溜。正在熟睡的约瑟夫被叫醒，一听英国人来了，有些紧张。 大家都出来看，一艘战舰已经把“圣玛丽亚”号逼停。人们议论纷纷，均不太乐观。 战舰的体积没货船大，但比货轮高。黑漆漆的火炮伸出舰外，象一个个烟囱。那烟囱如果喷出火球，随时能把“圣玛丽亚”号轰个四分五裂。 这艘名叫“阿伽门农”的巡洋舰，有二层甲板炮位，64门火炮。比“三叉戟”类型的三层炮位战列舰，低一个档次。但是它的航速是最快的。通常被委派巡查任务。 之前，枪支和弹药藏好了，包括分解的一架骑兵炮。约瑟夫团队的装备和财物，包括女人的首饰，都降到了水面之下。这是船员们惯常藏匿违禁品的方法。屡试不爽。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他们的武器、金条一旦曝光，被没收是肯定的。还有可能遭到英军的大屠杀，杀人灭口。 搭上了舢板，一队英吉利士兵依次而过。一个神色冷峻的青年军官，让船长出示证件，和相应的税金。 船长乖乖的把文件递去。文件上有货物清单。亚麻、长绒棉和小麦。文件上有货主的印鉴。 船上所有的人都站在甲板上接受检查。英军士兵们都举枪做准备射击的姿势。只等待一声命令。 军官按清单缴纳了375英镑的税金。然后踱步走到船员队列跟前，逐一扫视众人。到约瑟夫面前停下了。因为发现他的右手手指上有老茧。 摆弄枪支久了，手指自然磨成茧。 “你是个军人？”军官逼问说。立马有士兵把枪口对准他。 “我、我…”约瑟夫一时语塞。 “这位先生！请把你的手举起来！”军官命令说，约瑟夫不情愿的举起手，“对，把手掌面向我…” 水手和约瑟夫手下的人都相当地紧张，相互交流眼神。 “是的，长官，我曾是一名军人，曾经是，但现在是一名水手！”约瑟夫回答。他的英语水平还算流利。 “哦！你很诚实！”军官听了很意外。 “之前，你在哪里服过役？”军官又问。 船长麦克从文件夹抽出一张花名册，递给给军官。 他问话的时候，士兵正在搜索货舱。每个领队都前来报告，各个位置均没发现异常。 军官没直接回复领队，只是一摆手。领队和士兵们在一旁站立。花名册连看也没看，又递还给船长。船长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大清水师！长官！”约瑟夫回答。 “唔！大清帝国的士兵！大清国离这里可是很远，听说他们的装备很落后…呃！那你是怎样到达这里的？说说看…”军官对他的肤色及人种很感兴趣。 不戴帽子的约瑟夫，脑袋后面仍旧挂着麻花辫。大清国人，无论在哪里，总会吸引人的目光。 水手们的后面，站着女士们。她们的穿着，更象是仆人。或许从气质上略有不同。没引起注意。 “回长官的话，在下是被俘虏的奴隶，是麦克船长收留了我…”约瑟夫道。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约瑟夫注意到，不远处的水面有十几艘战列舰。其中有三、四层甲板的重型炮舰。其中有“无畏号”、“胜利号”战列舰。 “胜利号”战列舰上，英国海军上将纳尔逊，正举着单筒望远镜向这边了望。 这些重型炮舰的火炮口径和数量，比这艘“阿伽门农”，强上不是一丝半点。只是视线内的，视线外的估计还有。 看样子，战争的阴影，随时会覆盖亚力山大港。 军官没再问，再问下去，恐怕牵连出一串很长的故事来。他可没这份闲心。信号兵已经把“胜利号”战列舰上的消息传递给他，有了新任务。 有士兵发现了五箱白兰地酒。毫不犹豫地没收了，搬回自己的舰船之上。 盘查有惊无险，“圣玛丽亚”号继续启航。二船刚刚错开，米勒指挥手下工作，不注意说了一句法语。约瑟夫狠狠瞪了他一眼。 麦克船长惊出了一身冷汗，马上命令扬帆到顶，以最快的速度航行。 那边“阿伽门农”号，朝相反的方向，舵手刚打到位置。一个士兵听见对面船只有人说法语。 “法兰西人！” 仅从肤色上不好判断国籍，可以从问话上鉴别，这一点是英军官的疏忽。否则葡萄牙的中转货轮，不会轻易地打他们眼皮底下放行。 该士兵马上报告给领队，领队再逐级上报。等舰长知道消息时，二船已拉开超过百米的距离。 “追上去！”舰长命令道。 舵手要重新打舵调整方向。而“圣玛丽亚”号是艘五桅帆船。其航速比对方还要快上二节。 “啪！啪！”舰长命令士兵鸣枪示警，喊话和旗语已经不起作用了。 就这样，二只舰船一前一后，开始了追逐。其它炮舰没有帮忙，一艘商船用不着兴师动众。 “左弦1至3号火炮就位，右强1至3号火炮就位…主炮装药…”副官现场指挥。 火炮就位后，下达了发射命令。有操炮手点燃了导火索。 在陆地上，约瑟夫是行家；在船上麦克船长说的算。麦克船长从业几十年，经验都刻划在脸上的褶皱里。 他在舵手旁指挥，有条不紊地进行下一个举措，让人放心。在船上，约瑟夫从不干涉麦克船长的工作。 闲杂人等躲在船舱里，几十个水手在甲板上忙碌着。约瑟夫手下的士兵，大多分配到了底舱。听口号划浆。拼命的划浆。 轰隆隆的炮声接连不断。炮弹呼啸，在“圣玛丽亚”号，身后及左右，炸出了一团团水花。 约瑟夫站在船舱外，忧心忡忡地看着，无计可施。 “长官，下去避避吧！”戈林说。 他点了点头，低头下舱。刚下到舱里，突然一声爆炸巨响，周围一阵剧烈的抖动。棚顶悬挂的电灯乱晃一气。 一颗炮弹落在后面甲板上，炸烂了几块木板。所幸无人伤亡。 这时天色开始昏暗，乌云以摧枯拉朽之势占满了整个天空。狂风乍起，接着电闪雷鸣。 大副一看风向标转向，是东风，忙报告麦克船长。 降帆，拉起相应的帆布，主要靠人力划行。此时，麦克船长看了看罗盘，再拿指南针比对，船只已偏离航向。 说话间，暴雨倾盆而下，方圆三米内不见他人。后面的“阿伽门农”号，不得不停止了追击。 这诡异的天气，实属百年不遇。叫麦克船长遇上了。他敢打赌，是天上的众神发怒了。更奇怪的是，“圣玛丽亚”号无论怎么打舵，航向很快偏离，朝向东经纬度航行。 或许，等雨停了能好些，麦克船长这样想。现在所能做的事，就是什么也不做。 就这样，狂风加暴雨接连三天三夜，船上的人们也并什么也不做。大家都忙着从底舱往外淘水。 说到众神发怒，欧洲人的想法和亚洲人大同小异。 但凡遇上解释不了的自然灾害，总要归咎于鬼神之说。《圣经》旧约篇有过记载，诺亚方舟就源自于上帝的怒火。 上帝耶和华只要一生气，动辄瘟疫流行，人畜死亡。犹太人出埃及之后，被上帝的怒火折磨的够戗。 据说是亚力山大大帝赶走了犹太人，致使犹太人在很多年之中丧失了国籍。当然，这是题外话，暂不叙述。 当时的神并非只有一个。 欧洲人普遍信奉上帝或者圣母玛丽亚，但骨子的传统文化观念已根深蒂固。那就是希腊神话中的众神。 就象现在的清朝人信仰道教、佛教的多，但还是能和玉皇大帝这一类神仙，扯上关系。 在麦克船长看来，是宙斯那帮子神在做怪；约瑟夫认为是玉皇大帝在惩戒人类呢。 谁知道呢？也或许是一种巧合也说不定。 五十八章 魔鬼与神之争 第二天晚上，约瑟夫和水手们在一起聚餐。二层甲板船舱，有一个方厅，是船上聚会的场所。百十多人在一起，很热闹。约瑟夫喜欢这种气氛。 在这之前，船长和大副是吃小灶的，由帮厨专门把莱品和酒送到他们各自的房间。 是约瑟夫改变了这种陋习。因为有了比较，麦克船长和大副也不得不到水手中间去，把本应他们自己独享的东西，变成大家一起分享。 白兰地被英军搜走了，还有烈性酒威士忌。人们喝得一塌糊涂。船舱里闹哄哄的，吸雪茄烟的不在少数，很快这里变得乌烟瘴气，酒味、烟味、汗臭味儿十分刺鼻。女士们受不了先离开了。 然后水手和士兵们开始打牌、吹牛皮。还有人掰腕子比赛。 水手长邦德，是一个大块头的男人，身上肌肉非常发达。他获得了掰腕子比赛的冠军。 难得的休闲好时光，虽说也有斗殴的现象出现，没出过什么大乱子。这种日子很快过去。 出海第三天，雨停了，天空恢复了往日的色彩。甲板上干净得让人不忍踩踏。 加依和贡布在船上玩耍，小约翰跟在二个大孩子后面。孩子的母亲紧盯着孩子看管。有人在帆布缝隙里发现一只雏鸟交给了孩子们。 船首，约瑟夫、船长、大副和水手长邦德，加上军官戈林，现场商议事情。除了米勒少尉。 米勒少尉则在卫生室照看女友梦娜。 说到梦娜，是约瑟夫的一块心病。这三天当中，加上当日在码头梦娜的表现，完全是一个正常女人。约瑟夫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因为一个女巫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不符合逻辑。 懒得理会，只要女巫不现身害人。 今日，船长告诉约瑟夫一个消息，不算好消息。经过他的判断，从时间、经纬度、航程方面的计算，“圣玛丽亚”号，有可能飘到了大西洋之上。 从亚力山大出发，需要横跨整个地中海，经伊利比利亚半岛的直布罗陀海峡。 “三天，不会吧？”约瑟夫不敢相信。除非有神迹的发生。 “会的！从一开始，我以上帝的名义担保，所言非虚，经过多次目测，我们的船速要比最快时快上了几倍…”麦克船长说。 “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驱使我们…”船长说出了他的疑惑之处。 “约瑟夫长官，现在舵手正在回舵，我们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回到地中海域…”大副也说。 大副说话时有个习惯，不自觉地去摸红鼻头。脸上的浅坑不少，象是一种皮肤病。 戈林耸肩表示无奈。约瑟夫无话可说，他担心的是物资给养。淡水充足，食物肯定是不够了。 其实，他们可以钓鱼吃，约瑟夫想。目力所及，海面上有成群结队的剑鱼，掠过海面。不远处，有露出鱼鳍的海豚。海豚总喜欢围绕船只游戈。 “兄弟们干活了！”大副拍拍手喊道。 水手们忙碌开，放缰绳的放僵绳，撑帆的撑帆。盖帆布的货物也要重新打开晾晒。据说，上千袋大麦有一部分浸了水，情况不妙。 货物损失，有人操心有人心疼，和约瑟夫一毛关系都没有。他能理解船长和大副的心情。 阿拉伯人木匠巴维尔，领着徒工在锯木板，船上所有的木工活都是他的。修舱补漏很拿手。油漆工吊在软梯上，在船体上刷清漆。这是船体的必要保养。 木匠巴维尔的腰刀不错，约瑟夫看过，外型很雷人。中世纪的阿拉伯强盗，普遍使用这种弯刀。 一个肩扛橡木桶的水手经过，向船尾走去。 “嘿！朋友！去那边帮忙…”大副说，“放下你的桶。” 那个水手象没听见似的，闷头前行，旧礼帽下隐藏着年轻英俊的面孔。 “嗨！伙计，你站住！”大副大声说，有点儿恼火。 约瑟夫和戈林已走到另一边，约瑟夫不经意回头，正瞧见扛橡木桶的水手。这身影让他想起一个人来。 “那个人有问题！”约瑟夫指着水手对戈林说。 “明白了长官，我这就去把他带过来！”戈林说，拔出腰间短枪，先去了。 大副追了过去，跟随那个下了后舱。后舱房是发电机房，即安放脚踏式发电机设备地方。 船上的供电是需要人力脚踏，象骑自行车一样发电的。 紧接着是戈林。约瑟夫感觉不妥，也走了过去。 顺木楼梯下去，有轴承和齿轮运行的嗡嗡的响声，电灯还开着。能看见里面的景像。 “戈林！戈林！”约瑟夫喊几声，刚下到楼梯底，大副和戈林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 情况不妙！引起约瑟夫的警惕。 一个水手正骑在发电机上，脚踏式发电。这人耸拉着头，双腿机械式的交替动作。象被人施了魔法。 约瑟夫认得，水手是后厨的帮厨之一，叫伊利亚尔的小伙子。 这时，一条黑影从楼梯后扑来，那人的拳头还没到约瑟夫脑袋，约瑟夫的枪口已经塞进他的嘴里。 只要一秒钟。短枪从枪套拔出到褪开保险，只要一秒钟。除非你比他快。 当看到那人惊愕的表情时，约瑟夫嘿嘿一笑：“杰克逊，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是命运的安排，使我们相遇…”另一个声音响起，听来让人很不舒服，有熟悉的味道。 从发电机后面转出两个人，一个是身穿黑袍的积本。和帮厨打扮的依芙公主，女扮男装。 “噢！老朋友了，积本先生每次出现都很让人意外！” 约瑟夫说着，把短枪收回，入枪套前，耍了一个极潇洒的旋转动作。 他和积本之间，始终存在一种默契。不然，他也不会收回火枪。若是换做另一个场景，估计要大开杀戒了。 “这次放过你了，约瑟夫你放下枪，不一定是对手！”杰克逊吐了口唾沫说。 “或许！”约瑟夫点点头。 有时间他倒想和侠盗杰克逊练练手，切磋一下。侠盗的身手并非浪得虚名。 依芙公主注视约瑟夫，黑葡萄样的眼睛充满了好奇。 “约瑟夫长官你好！”依芙公主说。 “你也好，我尊贵的公主殿下”，约瑟夫礼貌的鞠躬。 石像不但复活了，还活蹦乱跳的。约瑟夫想，这事说出去没人能相信。 “都很好！以公主的名义，我们可以谈一谈！”积本说着，从他的黑袍怀中拿出一瓶红酒，一晃。 “谈什么？”约瑟夫笑道。 “谈今生与末来…”积本回答。 约瑟夫哂笑笑道：“没问题！积本先生永远是以智者的姿态存在的！”他几步走近，接过酒瓶。 瓶上的商标已飞边腐蚀，但还是能看出生产年份，“1720年法兰西波各尔酒庄出品…嗯！不错！” 听了约瑟夫的恭维，积本很高兴。 壁板墙有一溜空木椅，积本一摆手，二个人坐下。 “想必约瑟夫长官知道了我们的位置…”积本说。 “是的！应该在大西洋上，”约瑟夫说着拔掉瓶塞，饮了一小口，再递给积本，“可惜没杯！”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我们的船将绕过非洲大陆，经过印度洋，驶向太平洋…”积本说，脸上泛起睿智的光茫。 那边，隔了三杷木椅，杰克逊和伊芙坐在了一起，甜蜜的样子象一对小情侣。 “积本先生，我们正在回地中海，船长麦克说过的…”约瑟夫更正说。 “回不去了！因为控制这艘船的是艾瑟丝女神！”积本不无忧虑地说。 “什么！”约瑟夫听了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是艾瑟丝女神！梦娜！” “就连三天的暴雨，也是她的杰作！”积本肯定的说。 这绝对是细极思恐的事情。约瑟夫道：“那去太平洋干什么？” “唉！”积本叹了口气，站起来踱步，“在太平洋的深处，有一个叫马里亚纳的地方，传说中，那里存在着神界的入口…” “神界入口？！”约瑟夫惊呼。 “不错！”积本点点头，把酒瓶再递给约瑟夫，后者喝了一大口。 “那里不但是神界入口，也是魔界的入口，在那里有一个马里亚纳共和国，是神之国统治的，神界不定时地把一批人俘获去，做为他们的奴隶！”积本徐徐道，阐述很详尽。 约瑟夫不知道，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马里亚纳共和国，在幽深的大峡谷裂缝之底，那里有数不尽的矿产资源，奴隶的用处就是把资源开采出来，供神界使用，然后扩充自己的实力，为进攻魔界和人类做准备…” 太过于曲折离奇了，约瑟夫一时半会消化不了。就此展开讨论。 能理解神与魔鬼自古为敌，但理解不了，为什么有这样的说法。神界要为进攻人类做准备？ 积本以阿卜杜拉之名起誓，说的都是真的。 “做个比喻吧，”积本说，“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产生了科学。无论从各个行业来讲，科学的发展，都严重颠覆了神的认知…” 两个人基本上都是约瑟夫问，积本解释。相互喝同一瓶酒。 积本继续道：“…医生发明了手术，发现了几种化学麻醉法，可以轻松的为人解除病患；在中世纪之后，发明了热兵器，火枪、火炮，告别了冷兵器时代；据说，英国人还发明了蒸汽机，只要能源充足，可以永恒地产生动力…” “嗯！”约瑟夫点点头，认同他的观点。 约瑟夫告诉他，他的一个朋友，热气球的发明者。实现了天空能让人翱翔的遐想。以往，能飞行的只有鸟和神。 还有电力的应用。达尔文的进化论，数学家的几何公式…艾瑟丝女神从未想过，一个苹果砸到头上能产生牛顿定律。 近代科技的发展，让蜗居一隅的神界，感觉到了威胁。是来自对宗教信仰、图腾信仰等等，颠覆性的威胁。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远古的许多神迹，到现在都有了科学的解释。在未来，人类可以利用科技改变天气、制造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每一个人类都能随时飞向天际。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而爱迪生发明了灯炮，光不再是神的专利。 距离会因为科学的发展，而把路程耗费的时间缩短。比方说，当年欧洲各国的“十字军”东征耶路撒冷，路途遥远，行程就要耗去几年时间。 在未来，坐上某种车辆，可能只需要几天，或是更短的时间。 也就是说，科技在逐步的替代或破解神迹。让所有的神都惶恐不安。或许有那么一天，藏在另一个维度的神界，他们的权威将受到人类的挑战，也说不定。 “可这样也不能做为进攻人类的借口啊？”约瑟夫问。 正说着，“轰隆隆！”一连串的巨响爆炸声，让船舱为之抖动。 “圣玛丽亚”号又遭到了炮击。 五十九章 二次炮击 “圣玛丽亚”号刚刚转舵不久，意外情况发生了。不远处驶来一艘挂骷髅旗的海盗船。 能在茫茫海面，让海盗船盯上的机率不是很大。 “铁甲巨人”号海盗船，是一艘私自改装的舰船。有42门火炮，二级甲板及船身铺了一层铁皮。虽然没有“阿伽门农”号的装备先进，其战斗力也是相当强悍的。 麦克船长和水手们惊慌失措，忙指挥舵手改变航向，想甩开海盗船。可是海盗船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快，要难缠。 海盗可不和你讲道理，动辄杀人屠船，一毛不留。比较之下，英国佬还算可爱的。 这时候，大家都在找约瑟夫，本船最有战斗经验的指挥官，非他莫属。 “快去请约瑟夫长官！”麦克船长冲水手长邦德大叫。 邦德几个人分头去找约瑟夫。 实在不行，麦克船长只有抛弃货物，减轻船体的负荷。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此下策的。 底舱的人们奋力划浆，也无济于事。号子声起，号长现场指挥喊号“哟嗬！哟嗬！哟嗬…” 米勒少尉先出来了，召唤水手和士兵把沉入海面的装备拖出来。几大包的钱财和枪械。 在大麦垛中间，他们扒出了藏在里面的火药和炮弹。 炮击的间歇，对面海盗有人喊话，停船不杀。鬼才相信！ 后舱里，约瑟夫感觉炮声停止了，没太在意。他觉得，麦克船长能应付得了来犯之敌 探讨继续。 “人类的贪婪，带有原罪，所有的倾轧、构陷、妒忌、诽谤…无休止的阴谋和战争，多次把人类推到地狱的边缘…人们把所有罪恶的矛头指向魔鬼，这是不公正的…”积本说，他急于为自己的一类辩解。 “噢！这种说法本人第一次听说，魔鬼代表黑暗，而神代表光明，众所周知，积本，不！阿卜杜拉先生，您这样说究竟出于什么目的？”约瑟夫反驳说。 积本低头沉吟半晌，道：“原本，这个世界是由神、魔鬼与人类共生的，是三种不同的生物…” 约瑟夫打断了他的话：“可是，魔鬼吃人！专门残杀人类！” 积本说：“可是神也吃人，人也吃人，神之间互相残杀，人类之间的战争，就是证明…” 诸神之间、人类之间，有太多的故事可以说明问题。在灾荒的年月，父亲无奈烹煮小儿为食。中国五代时期的石虎，后赵的一个皇帝，把人肉当成士兵的干粮… 希腊神话中的诸神之战、特洛伊战争，还有埃及的塞特与荷鲁斯的仇恨，中国的《封神演义》，都是神仙发动的战争。 最终的结果，把所有的罪恶根源，统统推在魔鬼一族，背好大一个黑锅。当事人皆洗白了自己。 正如当日在亚力山大，约瑟夫的驻地仓库里，他们两人第一次展开争论。 还是那句老话：成王败寇。 “好吧，你赢了！”约瑟夫彻底被打败了。一个观念的转变需要大量的事例来证明。 也太荒谬了！ “那么，积本先生，您说服我的目的是什么？”约瑟夫咧嘴一笑说，把酒瓶接过来，“如此大费周章，不是谈谈心这么简单吧？” 他不是木头人，知道对方必有所求。 “是这样的，约瑟夫长官，我们魔界需要您的帮助！”依芙公主突然开口。甜甜的声调让人不忍拒绝。 “这个！”约瑟夫一听，霍地站起来。 帮助魔鬼，怎么可能，太离谱了吧？他在发懵，换成是谁也无法轻易回复。 “我以我父亲魔鬼大帝的名义担保，只要你帮助了我们，您将得到一切您想要的，无上的权势和财富…”依芙说。 曾经天真无邪的依芙，在成为公主的那一刻，便被赋予了一种家族使命。她的纯洁、她的善良，正被使命一点点压缩着。 “呵呵呵…”约瑟夫笑了，因为他联想到传说中的一个人：浮士德。 浮士德，即与魔鬼摩菲斯陀签订了一纸契约，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换来了权利与财富。当然，结果是悲催的。 “约瑟夫长官，约瑟夫叔叔你在哪里？”有人开了后舱的门喊。 是小姑娘加依的声音。 “约瑟夫叔叔，外面打架了，大家都在找你…”贡布也喊。 灯亮着，二个小家伙下来，看见约瑟夫一个人在椅子上喝闷酒。戈林少尉和大副酣睡正香。 “我在这里，孩子们！”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踢了戈林和大副一人一脚，“嘿！都醒醒！” 二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包括脚踏发电的伊利亚尔，都恢复了神智。 等上了甲板，眼前的一切让约瑟夫大吃一惊。 传说中的海盗船吗？他倒吸一口凉气。 “铁甲巨人”号与“圣玛丽亚号”间隔不到五十米，二船并行，后者正在超越。 约瑟夫能看清海盗们脸上的胡须。他们的装束很奇怪，几乎囊括了多国海军制服的大集合。有黑种人、黄种人，白种人最多。 大小海盗们挥舞枪械和战刀，大声呐喊。随时有枪声，意在恐吓。整整一面的二十门火炮，已探出舱外，只等命令发射了。 一些海盗手中有小型的铁锚，等距离更近时，抛铁锚在对方船上，想摆脱都摆脱不了。还有十几个海盗准备了二十多米长的跳板。 为什么不开炮？海盗可不傻，满载货物的商船，一旦开炮，炸毁货物，击沉船只，他们有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这在约瑟夫看来，反倒是个好机会。他赶忙招呼水手做各项准备。 他对船长和大副说：“我们要演一出好戏，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 “哦！谨听长官的差遣！”麦克船长说。 又吩咐手下炮兵把唯一的骑兵炮组装起来，装在大木箱里，拖到右弦中间位置。正对海盗船的地方。 “全体士兵注意了，换上你们的制服！”约瑟夫下达了第二项命令。由通讯兵传递命令。 这些年来，拿破仑的侵略的铁骑四处征战杀伐，法兰西帝国影响力，的确能让一些势力胆怯，让一些人吓破了胆。 当87名全副武装的法兰西士兵，从底舱鱼贯而出，在甲板上一字排列时。身穿上校制服的约瑟夫和二个军官出现在当场。 对面的几百海盗看傻了眼。挥舞的战刀和老式的燧发枪凝滞在空中。 法兰西士兵，怎么可能？法国人伪装成货船究竟想干什么？这是准备侵略哪个国家吗？ “预备！”由戈林直接下命令。 87名士兵由一队变成二队战列。第一排摆正射击姿势，第二排预备候补。由集结到预备不到二分钟。 确系正规军无疑。 麦克船长和几十个水手们，已接受命令按计划行事。以第一声炮响为信号，所有人将下舱奋力划浆。这是他们唯一的退路。 船上看起来人很少，有布下陷阱的嫌疑。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但在形势不明朗之前，谁也不肯开头一枪。 “对面的，哪位是船长？我以法兰西帝国的名义向你们征收税费！”约瑟夫大声道。 二船更近了，相隔不到三十米。对面的海盗能看见他制服胸前绶带上的四枚勋章。 什么？有没有搞错，法国人居然敢向海盗船收税。估计是史上的第一回。 二边的实力对比，一目了然。 海盗人多势众，虽说火器方面良莠不齐。但加上火炮的数量，能形成绝对性的碾压态势。 反观“圣玛丽亚”号，士兵们人数不多，武器精良，作战协同上十分的有效率。这是法军的优势。 一旦开战，法军很容易吃亏，在对方的火炮的乱轰之下，他们的队形撑不到十分钟。这就是有无重武器的区别。 约瑟夫右手边，有一个硕大的木箱，到他的肩头高。 “我是辛巴克船长！”一个大胡子船长喊，声音尖细。他的个头不高，身形往宽了发展，能装下二个人。 看他的面目表情，咕噜噜乱转的眼珠，和一张嘴明晃晃的大金牙，给人一种老奸巨滑的感觉。 约瑟夫注意到，辛巴克船长的手枪很精美，是象牙把儿的双筒火枪。其火力输出，比一般短枪都要强劲。 旁边一个瘦削的，戴普鲁士军官帽子的人，向他耳边说着什么。 “法兰西人，我是辛巴克船长，我们有大炮，你们是不堪一击的。要是识相的话，把你们的枪放在地上，我们只要钱和货物…” “哈哈哈…”约瑟夫仰头大笑。 辛巴克船长有些恼怒，一摆手，十几个铁锚甩了过来，搭在了 对方船梆子上。 “我再次警告你们，放下你们的枪支…”海盗船大副大喊。 只见约瑟夫一拍木箱，是木匠巴维尔的杰作。一拍之下，木箱四分五裂。一辆移动式骑兵炮露了出来。 他一使眼色，米勒少尉一挥手。马上有水手把船上多处的帆布掀开，这种木箱有不少。里面其实装着长绒棉。 每个木箱旁边站立二、三个水手，应该是在做准备。其中一个手持火把。 一个炮兵调式好发射角度后，向约瑟夫报告：“长官，可以发射了！” 这一幕惊呆了“铁甲巨人”号上的所有人。海盗们彼此交换眼神，大多感觉受了愚弄。 原来对手是在“扮猪吃老虎”早有预谋。不用说，其它木箱都是新式可移动大炮。木箱随时解体，可随时点火发射。 实力的对比明显发生了倾斜。 “我以法兰西帝国的名义，严正警告你们！现在税收翻倍了！”约瑟夫再次大喊。 他示意戈林，戈林会意，举起了指挥刀。刀一下，全船火力将集中发射。 “等一等！”普鲁士军官帽的大副急道，“我们愿意缴纳税费！” 辛巴克船长此刻冷汗直流。 “嗯！很好！”约瑟夫点了点头。 很快，跳板搭上了，二边出人交涉。经过讨价还价，米勒少尉从跳板回来，带回一袋沉甸甸的金币和银币，和船长的象牙把火枪。 海盗船凑了四个国家的金银币，才添饱了法国人的胃口。 末了，米勒按约瑟夫的原话传递，叫海盗船在一个月之内不要在这片海域出现，因为，法兰西的舰队要经常在这里经过。还有英吉利的海军。 “我尊敬的长官，你叫什么名字？”辛巴克船长喊。 他听了米勒少尉的忠告，竟然感动起来，下一次遭遇法军，估计不是损失点钱财这么简单了。 “我是法兰西海军上校！请记住我的中文名字，我叫李宝财！”约瑟夫傲然道。 六十章 打败海盗船 在一个狭小的舱室里，苏术、安娜坐在一起。小约翰在地板上玩耍。 艾瑟丝女神再次显示了她的神迹。一面淡蓝油漆的板壁上，约瑟夫镇定指挥军队的一幕，从头到尾一览无余。 彩色的画面，约瑟夫一身戎装，显得精神抖擞，气度非凡。在他拍开木箱的一刻，此剧由此达到了高潮。两个女人同时摒往了呼吸。 小约翰站在那里，嘴里喊着爸爸。他爸爸的影像是高大上的，是他无法超越的凯模。 “他没废一兵一卒、一枪一弹，打败了海盗，约瑟夫真是个人才！”安娜不得不为约瑟夫竖起大拇指。 苏术面无表情，手里揉搓着钻石胸针。约瑟夫送给苏术的，侠盗杰克逊的赃物。让安娜看着很眼热。 “不可否认，他是个人才！但他也是我见过的最大骗子！”苏术以艾瑟丝女神的视角说话。或者是意有所指。 怎么听起来别扭呢！安娜，即耐芙蒂斯皱皱眉头，没再说什么。 约瑟夫对人说，他叫李宝财。画面到这时，安娜喊小约翰：“李富！去找你的爸爸去！” 李富是小约翰的中文名字。 苏术听了，冷眼一睨。 安娜起身领李富出去了：“艾瑟丝表姐！一会船上要庆祝的，你要不要一起来…”她说话时，刻意躲避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 船长要调头回返，约瑟夫不同意，再回头遇上“铁甲巨人”号，不好解释了。 于今之计，就是继续沿海岸线进发。至少在今天落日之前，不能回头。 船上的吃食严重匮乏，他们需要到沿岸某个地方去采购。 象牙手枪让约瑟夫爱不释手。他提议把海盗的税金拿出一部分来现场分配，每人有份。 船上的水手和士兵们十分兴奋。每人得到了一枚或三枚银币。 狂欢开始了，大家把最后的吃食和酒拿出来，进行庆祝。大家看约瑟夫的眼光，再次改变。须得仰望不可。 对士兵来说，约瑟夫是个好上级；对水手来说，约瑟夫浑身上下，到处透露出东方人的神秘。那种对神秘的崇拜心里，从未停止过。 甲板上，小约翰喊着爸爸，扑进约瑟夫的怀抱。他有些尴尬，因为遇到苏术鄙视的目光。 可其它人并不在意，尴尬被热烈的庆祝气氛冲淡了。 阿迈德夫人和加依、贡布也去后厨帮忙。小伙子伊利亚尔、男装打扮的依芙公主，给大家端来意大利主厨烹饪的美食。 甲板之上，人们跳起了舞蹈，有水手弹起了吉它。 一个水手凑近约瑟夫，告诉他船长有请。 约瑟夫疑惑不解，到了船头，麦克船长指了指海面，不无忧虑地说：“约瑟夫长官，我们的船不能耽误太久，货物是要运送到马塞港的，您也知道，我们是为奥斯曼帝国效劳的货船，有我们的职责所在…” “这个我知道！”约瑟夫说，能理解他的心情，“麦克船长！请放心，我会尽量帮助你们的，我们在同一条船上，荣辱与共，不是吗？” 他这么说，是不想因为他的因素，让船长为难，有什么话摊开说好了。 顺船长的指向，能看见船只破开水面泛起的浪花。 “实际上，约瑟夫长官，我们回不去了！真的，除了停船或向两边行驶，我们无法向后转舵…圣玛丽亚号象是在即定的轨道上行驶…” 之前，约瑟夫听说过，没放在心上。这次一听，感觉事态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加上在后舱积本的言论，整个人忽然象霜打茄子一样，蔫了。 他坐在甲板上，麦克船长陪他坐下。 “我们将一到向南航行，绕过整个非洲西海岸…就这样…”约瑟夫呢喃说。 “什么？！”船长没听懂他说的话。 “是神迹！对，是神迹！”他肯定的说。表情严肃的吓人。 “有一个所谓的神，在船上，艾瑟丝女神…麦克船长，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这些的…” “呃！”麦克船长打了一个饱嗝，一股酒气冲在约瑟夫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他继续说：“艾瑟丝女神一直在船上，她能影响天气的变化，左右我们的航行…” “艾瑟丝女神在船上？！”麦克船长重复了一句，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 要知道，艾瑟丝女神在埃及神话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是天空之母，大地之父其中的一个孩子。冥王、沙漠与战争之神塞特等等，都是女神的兄弟。 关于艾瑟丝女神最离奇的事件，就是史上着名的埃及艳后，她曾自称是艾瑟丝女神的化身。 麦克船长联想到突降的三日暴雨，及现在的种种迹象，也相信了大半。无法解释的现象，只能说明上述问题的由来。 约瑟夫想了想，说：“船长！请跟我来！或许，我们和女神需要面对面交涉一下…” 先拔出象牙手枪，确实有弹药在膛。二个人一前一后，穿过狂欢的众人，下了二层甲板。二层舱内，有一个医疗室，可怜的梦娜正在病床上养病。 约瑟夫一脚踢开房门，吓得梦娜叫了一声，缩进毛毯里。 这一过程暂且略过。 无论怎样谈，怎样说，下跪乞求也好，拿枪威胁也罢。梦娜均是一副糟懵的反应。直到米勒出现，把约瑟夫强行拉开。 米勒就纳了闷了，约瑟夫长官出于什么心思，咋就看梦娜不顺眼呢。据私下里问，梦娜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印象中，与约瑟夫从未有过交集的地方。 不可能啊？说没交集，为什么引来偌大的仇恨。 这回轮到约瑟夫疑惑了，难道艾瑟丝女神不在梦娜身上。 回到甲板上，麦克船长说出自己的猜测：“艾瑟丝女神不会任由污辱的，有可能女神的魂灵转移到其它人身上…” “嗯！或许吧！”约瑟夫点了点头。 如果转移了，会转移到谁的身上呢？船上总共5个女人，依芙公主和梦娜暂时排除在外。 只剩下三个女人有嫌疑。阿迈德夫人、老情人安娜和未婚妻苏术。 他马上有了主意，苏术先人为地排除嫌疑。目标又缩小了，剩下阿迈德夫人和安娜。他决定和二个女人分别谈谈。但不是现在。 现在的“圣玛丽亚”号，航速出奇地快。据大副讲，有望在天黑之前，抵达加那利群岛。 最新的航海图显示，加那利群岛离西撒哈拉大陆很近。最大的岛屿是德特内里费岛，现在是西班牙的占领区。 约瑟夫等几个碰了一下头，商议后决定，登陆德特内里费岛。该岛有加那利群岛最大的城市。有人口超过十万人。 人们可以上岛放松一下，睡个安稳觉。然后在岛上采购一些物资。 首先，“圣玛丽亚”号货轮的证明文件是葡萄牙籍，并悬挂有该国旗帜。这给了约瑟夫等人很大的方便。 西班牙与葡萄牙的关系，还算融冾。 六十一章 德特内里费的风波 傍晚之前，“圣玛丽亚”号在进入群岛外岛链时，遭到二艘西班牙军舰的拦截。 说明来意后，加上必要的证明文件手续，“圣玛丽亚”号开进了群岛内岛链。 航行期间，间或有军舰和商船、渔船擦肩而过。看来，西班牙殖民地范围内，比较有人气的。 一座富饶美丽的城市，在视线中展现。第一眼目瞩的最高建筑物，是兴建于中世纪的一座三层碉堡。碉堡是摩洛哥人所建。 “咣…咣…咣…”教堂的晚钟响起。夕阳下，一群白鸽漫天飞舞，飞过码头广场，最后在炮台上方盘旋。 船只安全的停靠海港，有导引船引领到即定的港口。上岸后，依照惯例，要找税官登记，并缴纳一些 海港有渔船出入，停靠的货船和军舰有个上百艘。码头有工人在装卸货物，一片繁忙景象。 约瑟夫和士兵们都换上了水手的服装，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驻港的指挥所副官，西班牙人巴特，热情接待了他们。所谓的热情，就是能喝上一杯红茶而已。 原本中国的红茶很出名，因为航线和距离等原因，欧洲有些国家以印度红茶代替。现在，他们喝的是印度红茶。 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船长、大副、水手长三个人。其它的船员没这待遇。约瑟夫在花名册中的身份，只是一个木匠小工。 濒海第一道街，有一排石砌的围墙。里面是一排低矮的木制房屋，做为水手们的接待处。当然也是付费的。 在向导的指引下，约瑟夫和负责采购的二十几个士兵和水手，分配了房间。 若不是照顾女士们，约瑟夫也不想花这冤枉钱。女士们在船上很不方便。下了船正好借机会洗洗漱漱。 狂欢了大半天，众人有些累了，洗漱完毕依次入睡。在感觉和心理上，还是陆地比较安稳。 在大铺床上，约瑟夫和水手挤在一起。房间里有十个人。 晚上有人放屁、打呼噜、叭嗒嘴、磨牙…引人作呕的臭脚丫子味儿，他一一忍受，毫无怨言。 清晨的阳光到来，约瑟夫站在门外伸了伸懒腰，说了句中文：“早安！加那利（群岛）” “早安！加那利（群岛）”阿迈德夫人也说。 几位女士和孩子们打扮好，都换了干净衣裳。要一起上街采购物品。 “爸爸！爸爸！”小约翰飞奔过来，约瑟夫稍加迟疑抱了起来。然后亲了一下。 在别人眼中，安娜是长官的老情人，早已成为不争的事实。他已经解释的不耐烦了，勿需解释。 二个黄种人在一起相貌神似，眼再瞎的人也感觉出个大概。 在约瑟夫看来，苏术已逐步接受现实。说真的，他对此反倒产生一种愧疚。虽说，他也不支持一夫多妻制。 不说了，大家到城里逛街去。雇佣了一辆平板马车，女人和孩子坐在上面。 城市不小，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兴建了不少西班牙风情建筑。 约瑟夫很喜欢那种简朴、婉约的风格；喜欢红陶筒瓦的坡式房顶，和掺色的石灰墙。到处有精湛的铁艺装饰，路灯、栏杆、路边的长椅靠背等等。 中心街道的摊位和商店比比皆是，行人如织，车流如梭，堪比大城市的繁华。 除了当地人，即摩洛哥人，以货船和渔船的水手最多，他们成群结队聊天闲逛，购买物品。 约瑟夫看见，十几个水手每人在摊位上买了一个椰子，椰子上插了一根芦苇管，边走边吸吮。 他让安德烈给每个孩子买了一个。 上街后不久，水手和大兵们便走散了。街边有一些花枝招展的姑娘，热情地招呼，把人拉得剩不下几个。 约瑟夫一回头，身后只剩下米勒、戈林和中士安德烈。 戈林一耸肩：“没办法！士兵们请了一小时的假！” 在军纪方面，好象没有这方面的硬性规定。如果士兵因为污辱妇女或是欺压平民，约瑟夫长官绝对是铁面无私的。 “先生！先生！您想买渔具吗？”一个瘦弱的白人少女向行人打招呼。 她身后是一家渔具商店。商店的玻璃很明亮，能看见里面的柜台，和浓妆艳抹的老板娘。 “我们进去看看吧！”约瑟夫提议说。 在船上时，约瑟夫总觉得水手的鱼钩太小，钓不上大鱼。 “约瑟夫叔叔要买鱼钓吗？”小女孩加依天真地问。她手里的椰汁没有喝完。 “是的，加依！买大号的鱼钩钓鲨鱼！”约瑟夫说。 “噢！钓鲨鱼啊！”加依说，她没见过鲨鱼，若是见了，肯定要大吃一惊的。 另一伙水手，一个身材魁梧的独眼龙，在进门时与安德烈刮碰了一下。 “你这瞎子！”独眼龙顺手抽了安德烈一巴掌。他的手腕几乎粗过后者的大腿。 “啊呀！”一声，安德烈跌出室外。 先进去的女士和约瑟夫，听见门口吵吵嚷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透过玻璃窗，看见一群彪悍的水手，围一个人拳打脚踢。也有无关的人起哄。 加依和贡布跑出去看热闹。 老板娘摇摇头，冲他们几个说：“这个地方的治安很差，每天都要发生几起斗殴事件…” 约瑟夫没理会，戈林和米勒也没注意少一个人。 “最大的鱼钩多少钱？”他用英语问。 “那就看你付什么货币喽！”老板娘说。 这时，加依和贡布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反复：“是安德烈叔叔！” 什么？三个军官顿时火冒三丈，在女士们的面前，脸面不能丢。自己人挨揍，那还了得？ 安娜怕约瑟夫吃亏，想拉住他，反被苏术示意，低声说：“让他去！” 安娜正迟疑，三个人冲出了商店，殴打正在继续。 “啪！”戈林先放了一枪，意在震慑。 “全给我住手！”戈林喝道。 枪声过后，水手们停下动作。各自掏出火枪，凶神恶煞的朝三个人走来。二十几人二十多支火枪。 “他们是一伙儿的！”一个哑嗓子水手喊。 “唐纳船长！一起揍扁他们！”另一个水手舞着短枪怪叫。 “独眼龙”是他们的船长，顾名思义，就是瞎了一只眼的人。右眼蒙上一块黑布。传说中的坏蛋船长都这副德性。 对方人多枪多，一个个身高体壮。约瑟夫感觉要吃亏。戈林和米勒握火枪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位先生！那人是我的兄弟，请您放过他一马吧！”约瑟夫说。 他没掏出枪，因为觉得起不了作用。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怂也不行了。 “他撞坏了我的怀表，值10个西班牙金币！黄种人！这帐怎么算！”唐纳船长冲他大吼。 唐纳的个头仿佛一座高塔，比他高出一头还多。露出恶心的黄牙齿，口水喷了人一脸。 约瑟夫及时把他的金怀表拿出来，在对方眼前一晃。立刻吸引了多双贪婪的目光。 “唐纳船长！这是赔给你的怀表！”约瑟夫说。 他有信心在一瞬间击毙对方，但同行几人的安全，他不能保证。 渔具商店里，老板娘和女士们静观这一场景。有人为约瑟夫捏了一把汗。阿迈德夫人让加依原路返回，去叫帮手。接过加依的椰壳。 “表姐！约瑟夫他会没命的，你要帮帮他！”安娜忧心地说。 “如果他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不配做一名统帅…”苏术面无表情的说。 阿迈德夫人不理解她话中含义，道：“苏术！你不能这样！他可是你的丈夫！” 苏术侧脸睨向阿迈德夫人，后者顿时感到莫名的心悸，呼吸显得急促。 “他是个将军！”老板娘听苏术的话，有些惊讶。 没人理会老板娘，只见外面聚成堆的人散了。唐纳一伙人扬长而去。 走出不过十几步远，约瑟夫突然开口：“唐纳船长！请等一等！我想赎回我的怀表！” 唐纳一伙人听了，再次停住，纷纷抽出火枪。 “这小子真活的不耐烦了！回去揍扁他！”有人说。 另一个水手比较清醒：“唐纳船长！这人要赎回他的怀表，我们可以狠敲他一笔…” “哈哈哈…”唐纳船长仰天狂笑：“那就敲诈他！论敲诈我们是最拿手的！” 水手们跟着大笑。约瑟夫、戈林几个气得七窍生烟。 双方约定，明日上午，在东部的教堂门口碰面。三十个西班牙金币换回金怀表，理论上是亏了。 采购完物品，直接运送上船。先让女士和水手们上船，做好随时启航的准备。 受了重伤的安德烈抬上船只。知道情况后，大家都义愤填膺。 商议一下，众人决定教训教训唐纳一伙。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先派人去打探消息。 其中一个水手探听到这些人的来历。 “独眼龙”船长，本名唐纳。原本是加那利群岛一带的海盗首领，后来被西班牙政收编了。好象是签订了某项协议。 他们同来的有二条船，一条叫“金钢鹦鹉”号、一条叫“美人鱼”号。二条船至少有三百人和枪，实力很强劲。 这个水手把情况一说，约瑟夫听了，觉得这个信息很重要。 本来，他是想率领人马与对方火拼来着。现在看来，不去对了，否则他们很难安全撤离西班牙占领区。 该水手还说，一个姑娘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她接待的客人中，就有唐纳船长的手下，这些人一直活跃在非洲西海岸，与海盗和岸上的黑人酋长相勾结，主要从事黑人奴隶买卖，或是敲诈同行。 据说，唐纳现在的老巢在佛得角群岛。而“圣玛丽亚”号航行，必经过那里。 约瑟夫想，损失一只金表不算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唐纳小儿，佛得角群岛见！ 佛得角群岛恰恰是葡萄牙殖民地，而“圣玛丽亚”号，也恰恰是葡萄牙籍货船…这给了约瑟夫等人很大的便利。 上船之后，约瑟夫发表了演说： “士兵们！安德烈的遭遇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了…我们要寻回我们的尊严！无论在哪里的土地上…” 六十二章 普拉亚 从十五世纪开始，第一次出现黑奴贸易，至今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这二百多年，就是一部黑人的血泪史。 也是全人类最屈辱、最血腥的一段。 现在黑奴贸易，已日渐没落，但还是以葡萄牙人为主，西班牙等欧洲国家都有参予。 从北非的几内亚湾，到美洲的加勒比海，有一条径直的航线。当年的葡萄牙、西班牙人，在非洲的土地上，大批的诱捕黑人，然后运送到委内瑞拉的圣多明哥港。 在当时，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黑奴在运输中死去，每天停泊在圣多明哥的奴隶船多达十几条，甚至更多。 有仇不报非君子。 有仇不报不是约瑟夫的性格。考虑到这条航线上往来船只不少，各国船只均有，不宜动手。便做了罢。 经过商议后，众人决定，等唐纳的“金刚鹦鹉”号回到“佛得角”群岛之后，在其出航前往加勒比海的途中，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麦克船长和大副无异议，左右回不去了，你约瑟夫爱咋折腾就折腾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麦克船长和水手，是在船上讨生活的。没有收益的事情不想干。 没有他们帮忙，约瑟夫很难成事的，他向船长郑重承诺，打下了“金钢鹦鹉”号，收益归其一半。没动力的事，约瑟夫也不干。 好嘛！“圣玛丽亚”号，不知不觉向“海盗船”的方向转型。大家完全没意识到。 说到底，是因为手中有人有枪，所以才胆大妄为。 “圣玛丽亚”号即将到达的“佛得角”群岛，是葡萄牙人在海外最大的基地之一。主要从事奴隶贸易，货物贸易其次。 同时，作为大西洋的国际航线中央枢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很多国家的船只，都要上岸寻求补给。 二天之后，“圣玛丽亚”号到达“佛得角”群岛外围。 有些计划想的好，实行起来很复杂。例如行程的安排。你所做的事情，不见得是有用的，看上去是在浪费时间。 先上了“圣安唐”岛，只下了艘小艇，上岸探听消息。 由麦克船长带队，戈林配合。船长本身是葡萄牙人，与葡萄牙驻军交流起来比较方便。 回来后，麦克船长等人把得知的情况说给约瑟夫听。事无巨细，无关紧要的，只当听故事了。 船长指着不远处的一艘货船“野马”号，即将开拔，那艘船上满载奴隶…而我们要找的“金刚鹦鹉”号，不在这里。 据悉，“金钢鹦鹉”号经常去的地方，在群岛链最大的岛屿“圣地亚哥”港口。 岛上有的五大城镇之一的“普拉亚”。也是最大的城市。有规模最大的黑奴监狱。还有闻名遐迩的奴隶集市。 那里同时也是葡萄牙驻军最多的地方。常规巡逻的军舰超过二十艘。 “我们去圣地亚哥！”约瑟夫说。 这一去除了探听消息，主要是想见识见识奴隶集市，到底是什么个东西。 正所谓好奇害死猫，他们的行程注定了凶险无比。 买的鱼钩派上了用场，三个水手拖上来一条长约二米，体重超过三百斤的石斑鱼。石斑鱼在甲板上跳动，让孩子们差点惊掉了下巴。 至少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加依、贡布、小约翰都在后厨，有幸观看了石斑鱼，从刮鳞、解剖、切段，一直到烹饪成菜肴的全过程。 有些事该落实了，趁阿迈德夫人独自散步的机会，约瑟夫与她进行了详谈。 很遗憾，他没探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阿迈德夫人对神迹的发生，好象是反应迟钝。她不关心地事，说再多也无用。 反倒是一直抱怨，在船上的生活很憋闷，她很想领孩子回家。原来的一个卢浮宫的小管理员，一直在甲板上眺望故乡的方向。 她还在担心年迈的柔弱的母亲，面对时常酗酒家暴的父亲时，是否能捱得住？ 唉！不说了，思乡之情越浓，勾起的回忆和伤感也越多。 约瑟夫是阿迈德夫人的北斗星。她产生的依赖心理，让人压力很大。 一个目标排除了。约瑟夫盯上了安娜。底舱的一个小单间里，那天晚上，约瑟夫敲开了房门。 “亲爱的，你来了！”安娜柔声说。 “嗯！”约瑟夫一点头，随手把旧礼帽摘下，放在一边。仍保留清朝人长辫子的特色。 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小方桌上有一本打开的书，和一杯红茶。 小约翰每天不玩尽兴了，绝不回来睡觉。此刻应该和加依、贡布在一起。 安娜的穿着依然朴素，袭胸淡蓝的长裙，颇显女人成熟的风韵。室内有熟悉的玫瑰气息。 约瑟夫翻了一下书页，看了书名，说：“伪君子！” 书名叫《伪君子》，是法国作家莫里哀的作品，法文版。 “里面的答丢留夫跟你很象，约瑟夫！”安娜说。她没来由的揶揄一句。 “哦！很荣幸！真的！”约瑟夫以为在夸奖他。 他不知道“答丢留夫”是谁，估计是一个绅士，要么是一个英雄人物。他在阿迈德夫人眼中是英雄，在安娜眼中未必是。 又闲聊数句，再步入正轨。 “安娜！你还记得鲁士吧？”约瑟夫说，打开了契机。 “噢！那个先知，耶路撒冷的魔术师？”安娜不解地说。 “嗯！是他！” 约瑟夫五指缓缓敲动桌面，微笑如常，道：“鲁士先生当日的话还记得吗？安娜！” “记得！亲爱的，你想要说什么就直说好了，你的安娜不会让你为难的！”她说着，眼中的希翼甚至是渴求是压抑不住的。 皙白的葱葱五指搭上约瑟夫的手背。约瑟夫象过电似的抽了回去。 他很想把关于“是谁的安娜”问题，展开争论，可惜不是时候。 “艾瑟丝女神在这条船上…”约瑟夫直接了当地说，“是她的出现，改变了我们全船人的命运，安娜！这种情况我希望到此为止…” 他认真地说，更认真地观察对方的表情。 “艾瑟丝女神吗？这些天船上传遍了，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 安娜淡淡地说，眉头微蹙，眸子转向一边。说到这里，没了下文。 “是的，安娜！”约瑟夫说，他感觉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安娜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亲爱的！小约翰经常在睡梦里，喊你爸爸…”安娜马上岔开话题，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呵呵呵…是吗？”约瑟夫一听到小约翰，心里满是柔情蜜意。 接下来，谈了关于小约翰的事。安娜的兴奋写在脸上，浑身上下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安娜说，小约翰该找一个老师来教导他。她打算让孩子学拉丁语，当时的学术界比较时髦。 约瑟夫应承下来，等上岸了，学习拉丁语的事交给他。 舱里的气息，仍是那种玫瑰花的香味儿，在感观上，起码是舒心的。呆久了，人是会沦陷的。 可是他还是要走，安娜只道了声晚安。 临走，他借走了《伪君子》一书。倒是要看看，答丢留夫是个什么人。 三个女人到底谁是艾瑟丝女神呢？让人伤透了脑筋。 站在甲板上，约瑟夫双手搭在栏杆上，怔怔望着繁星满布的天空，脑海中一片狼藉。 不知何时，苏术走近了，把头靠在约瑟夫的肩头，散开的长发随清风柔柔地飘扬。凸起的腹部先接触到他的身体。 这一刻，让人觉得很温馨。 “约瑟夫！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说！” “如果有一天，你的妻子离你而去，你会难过吗？” “唔！我会难过，但是苏术，不要说这样的傻话了…” “那万一有一天，你发现你的妻子是另外一个人，你会伤心吗？” “呵呵呵…”约瑟夫笑了，“苏术，你今天很奇怪哦，是因为今天讲过的故事吧…” 约瑟夫今日给苏术讲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经他翻译的故事，没有华丽的词藻，以朴实的语言，描述出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尤其是讲到最后，化蝶那一段，让苏术忍不住泪流。 想当初，这故事也对安娜讲过。 夜深了，约瑟夫携苏术回去。临睡前，他讲了另外一个故事。名字叫做《西厢记》。讲了一会儿，苏术便带着暇想进入了梦乡。 一天后，他们到达了“圣地亚哥”岛。与其它四岛并称佛得角五岛。位于非洲西海岸500多公里处。 岛上有五个聚集地城镇，整个岛的面积是992平方公里。其中的“普拉亚”城，也是葡萄牙在佛得角群岛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总督府的所在地。 又航行大半天，环绕岛屿西侧半周，到达了“普拉亚”。 一入港口，停泊的船只密密麻麻，白帆一眼望不到头。让人深切感受到“圣玛丽亚”号的渺小。 上岸后，苏术、安娜、阿迈德夫人换上自己喜欢的衣裳，撑起小花伞。 苏术的贵族女子气息最是惹眼的，钻石胸针、宝石项链、祖母绿戒指等等一应俱全。有时，约瑟夫觉得，她若戴上王冠，会象一个女王。 谁曾想到，她真是一个女王。 祖母绿宝石让艾瑟丝女神通过苏术的记忆，想到了从前。原来是一整块的，克利奥佩特拉的生前之物。总算是有一件可以慰藉的东西了，做为对往昔的怀念。 还有钻石胸针，现代工艺的产品。有时候，角色的混淆，让艾瑟丝女神总误认为是约瑟夫送给她的礼物，而不是奥地利女学生苏术。 这二件首饰让她十分的欢喜、在意。首饰并非只是首饰，并非代只代表财富、地位；它有自己的内涵，被使用的人赋予一种念想，特别的意义。 今天，约瑟夫也盛装打扮，以法兰西军官的身份，高调出现。 他的身份十分敏感，又在葡萄牙的地盘上。因为葡萄牙也算是敌对国家之一。但他不在乎。 葡萄牙、西班牙、奥地利，都是第二次反法同盟的成员国。 可是，在1799年的意大利战役，他们被拿破仑的军队打败了。 时间回溯到1792年，第一次反法同盟，由奥地利、萨丁尼亚、那不勒斯王国、普鲁士、西班牙和大不列颠英国组成。 他们一直不是拿破仑的对手。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几乎整个欧洲国家都是法兰西人的敌人。加上近年来，拿破仑帝国的不断扩张和侵略，整个欧洲都谈虎色变。 他真的不在乎。正如他在船上的煽情演说： 我们将以最强姿态出现，骄傲地站在任何一块土地上。这样做，不只是为了国家的荣誉，还有个人的尊严需要悍卫、还有公平与正义… 六十三章 安吉的工厂 一上岸，约瑟夫挽起苏术的臂弯，黑色的镂空纹纱手套，行走在青石路上，温情的一幕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士兵后面是麦克船长一帮人。按规定，所有武器一律上缴。 上面说的羡煞，不太确切。 “法兰西军人！”有人咋舌。 “法兰西人，噢天哪！是要打仗了吗？”有人回应。 说到打仗，法兰西军人为了保护法国大革命的胜利果实，先后被动接受了二次反法同盟的战争。 胜利的果实指的是什么呢？指的是新兴资本主义。这个时间段的战争，实际上是封建王朝与资本家阶级的力量角逐。 闲话少说。 上岸之后，约瑟夫出钱定下了一家中型酒店，供士兵和水手们落脚。花费自然不少。“铁甲巨人”号海盗船敲诈的税金，估计只剩下几个铜板了。 现在的情况是，士兵们的军饷和日常花费，都需要约瑟夫一个人来承担。有些可报销的费用，约瑟夫记得仔细，有朝一日，回到马塞港，连军饷都要讨回来的。 麦克船长等人的花费，约瑟夫除了提供住处和一日三餐，其它不管。 法兰西军官率队出行，出手阔绰。如此高调的举动，引起当地一些人的注意。 安顿好没多久，他们便接到了一张请柬。 请柬是葡萄牙总督府发来的，邀请约瑟夫上校参加于明日上午举行的奴隶集市拍卖会。 执有请柬可携夫人入嘉宾席，邀请他，的确是因为身份特殊。特殊的身份，让人不得不高看一眼。 进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请了诊金最贵的医生，给安德烈看病。 在酒店的一个房间里，安德烈躺在床上，医生给他换药，身上缠满了绷带。约瑟夫在场，还指定了士兵弗兰克专门陪护。让安德烈感动不已。 另一边，麦克船长和水手直接打探消息去了。 所谓的打探消息，即是在街上闲逛，或是在酒吧与饭馆与陌生人搭讪。 了解当地的第一手动态是很重要的，任何消息都有其特定价值。听说新开张了一家海员俱乐部，那里是个探听情报的绝佳场所，不能错过。 晚饭过后，女士们结伴散步去了。约瑟夫留在房间里看书《伪君子》。 这时，楼下的侍卫通知说有人求见。约瑟夫同意了，还纳闷，刚到普拉亚，不可能有认识你的人。除了积本、杰克逊和依芙公主隐藏在暗处，没别的人。 想到积本，仔细回忆了一下，除了那天在后舱见过一次，再没露过脸，藏的够深的了。 也理解，船上有女神，魔鬼与神自来水火不容，保持距离是应该的。 正胡思乱想，人到了，是一个英俊的年青白种人。浑身散发出薄荷的清新。他手拎长条形手提箱。 “您好！约瑟夫长官，我叫安吉塔拉！克虏伯公司的职员！驻佛得角的经理人！” 按照西方的礼仪，二人是要拥抱握手的。约瑟夫请他坐下，看了一眼递过来的名片，然后放在茶几上。 这间小会客厅，欧式的装潢，力求奢华，连椅子靠背都是带鎏金花边的，皮革上印有樱桃图案。吊灯饰有水晶片及吊坠。 他来推销他们的产品，一次性铜销皮子弹。拿来十几颗子弹样品。 燧发枪的子弹，先后有了纸筒装或瓶装子弹。这种子弹倒是第一次出现。 法兰西军队是纸筒装子弹。一次定量火药填充，每个纸筒有一颗铅丸。击发时撞针击打火药，使火药爆炸，把铅丸激发出去。 约瑟夫稍加考虑，他对子弹很感兴趣。即将发生的战斗要消耗一定数量的子弹。如果价格合理，质量好的话，可以优先考虑采购。 他让门口的勤务兵找来了戈林少尉和米勒少尉。大家汇在一处商讨。 据安吉塔拉介绍，铜皮子弹的的装药，采用精药。即品质上乘的火药。铜皮里的局限空间，比瓶装纸装弹药更加稳固。就这么说吧，如果法兰西士兵采用的枪械，带有来福线，子弹的射程和精准度能远上二倍。 可惜的是，他们的枪械没有来福线。法兰西本土正开始装备，他们没机会得到了。 理论上，应用铜皮子弹，还是能大幅改观射程的。 “安吉塔拉先生，子弹多少钱一个？”约瑟夫问到了正点上。 “65便士！”安吉回答，“我们只收大不列颠货币，可以用金币、银币折算！” 三个军官面面相觑。 可以理解，当前的国际流通货币只有英镑。英镑可以在多个国家之间流通和使用。自1971年起，苏格兰银行改制，一英镑等于100便士，并取消了先令。 太贵了，二个子弹的价格超过了一英镑。安吉明显把他们当成了大富豪和某个坐拥金矿的酋长。 还需要讨价还价。约瑟夫差人找来一支长枪，同类型的火枪，一个多小时才搞到。因为他们的枪在船上。 三个人发现，子弹的型号根本和枪膛不匹配。差点上当。 安吉见了，把放在地上的手提箱拿到桌几上。 “你很不老实！”约瑟夫说。 安吉嘿嘿一笑，把长条箱的卡扣打开，道：“这是我们最款的膛线燧发枪，安吉三型，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射程超过任何一种枪支！” “安吉三型！你设计的？”约瑟夫好奇的问。 “是的长官！”安吉脸上一红。 他把枪支组装起来，手工制作的地方较多。枪托是纯橡木的，应用克虏伯工厂的新型铸造钢材。这种钢材在世界上是独一份，成就了后来久负盛名的“克虏伯大炮”。 约瑟夫发现，他的子弹和枪支没有克虏伯公司的标志，来历不明。 追问再三，安吉才说出实话。他在佛得角有自己的工厂，才成立不久。他曾为克虏伯公司服务过，但没受到重用。但他知道了锻造新型钢材的配比。 说到后来，安吉差点哭出声来，说他把父辈的家当压在了工厂上面，他雇佣的奴隶，实质上是付给工资的。加上原材料欠款，租场地的费用… 如果他推销不出去手头的存货，最迟到月底，工厂将倒闭。可是设人认可他的产品，只因为没大公司的标志，没有名气。 说实在的，约瑟夫很佩服年青人的干劲儿。 “这样吧，反正没什么事，我们去你的工厂参观，如果价钱合理的话，我们可以采购你手上的存货！”约瑟夫说，戈林二人也同意。 就怕时间不允许，因为安吉的工厂在另一个城市。明天还要参加奴隶集市活动。 这一刻，安吉激动得差点泪奔。 事不宜迟，他们雇了二辆最快的马车，都是三匹马，分载四个人。一路狂奔，街道二旁的建筑物远远甩在身后。 沿海岸线土公路向西二百多公里，有一个要塞小镇旧城。安吉的工厂就在旧城的边上。 大半天的时间，在椰树林拐角，出现了一片连毗的鹅卵石或石片砌成的房屋。前面有一个空场地。 马车带起的灰尘在此停止。几个人下车，一个黑人妇女迎上来。 “是安吉回来了吗？大家都在盼望你！”黑人妇女说。她的牙齿很白。 戈林小声对约瑟夫说：“看！她是个奴隶！岛上没有自由人（黑人）！” 安吉把礼帽递给妇女，说了什么。妇女点头走了。 他们听见有一座大的房子里面，有“咯咯咯…”的声音。象切削或研磨金属的声音。房子门口左边有一座架旧的木车架。 门口有一个白漆牌子，以葡萄牙、英文、德语三种文字，刻有“安吉塔拉机械工厂”的字样。 安吉指着三十米外一个房子，那里是会客室，请大家喝点东西休息休息。 “不了，安吉先生，还是先参观吧”，约瑟夫说，“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其实，约瑟夫一看厂房的样子，心凉了一大半，他很怀疑对方工厂的实力。有可能白跑一趟。 都是些当地普通百姓的民居。 那就先参观治金和锻造车间。连毗房屋左侧有一个小径，到了房后，还有一个大的乱石房屋。前面堆了若干筒焦炭和散落的生铁块。 前排房屋的后窗，有些黑奴探出头来。毕竟，法兰西军官的装束是很惹眼的。 “克米尔！叫素菲亚来，把饮品送到锻造车间”，安吉对其中一个黑奴说。 有男性黑奴正往里搬焦炭。 “安吉先生您好！”黑奴说。 安吉点头，领三个人参观了煅造车间。他向三人介绍说，因为资金短缺，不得不使用一些土办法。例如烧红的铁汁，浇铸成型后，由人工用手锤煅打。应该用机械设备的。 先前的黑人妇女，托了一个瓷盘，有几杯果汁饮品。现榨出来的。 “忘了给你们介绍了，索菲亚，我的妻子！”安吉说。 索菲亚递给他们饮料，约瑟夫尝了一口，挺甜的，是苹果汁。三个军官礼貌性的向索菲亚点头致意。 在当时，白人男子娶女奴，还能光明正大地向人介绍，这情况是不多的。可以看出来，最起码安吉不是一个种族主义者。 自1800年，大不列颠英国首先废除了奴隶制度。其它欧洲囯家，在1807年才开始实行。 从安吉详和的眼神来看，他很爱自己的妻子。 煅造车间没有监工，白人工匠和黑奴一起劳动。 又去了机加车间，一个白人工匠，在一个车床前，教几个少年黑奴手艺。 另几个车床在运转，由人工脚踏式肋力，使齿轮输出变大，让金属柱旋转。这里时常停电，停电时仍用土办法。 一个成年黑奴用手把钻头，切削金属柱的内膛。是在加工枪管。这就看工人的技术了。合格的成品，不容易产出。 “肯那空积！好好干，等我们的产品卖了钱，会给你涨工资的！”安吉拍了拍黑奴肩膀说。 “谢谢先生！”黑奴说。 说他们是黑奴，只是名义上的。在安吉的工厂，人人平等。 约瑟夫暗中点了点头，感慨万千。他承认，年青的实业家安吉是一个好样的人。 最后到了试枪的环节。 找来一扇门板，约瑟夫手持安吉三型燧发枪，往后退，往后退，直退到认为不可能的距离。二百步之外，又退后若干步。 看上去象是在为难人。 安吉负责示范，撸动板击向目标射击。枪响后，戈林几个人去看门板，失望地摇摇头。 火枪应用了一项最新技术，在枪械中段有一个金属盒子，能塞入三颗铜皮字弹，每激发一颗，当前的剩余弹皮从缺口上方弹出。 约瑟夫也照样操作，连撸三下枪梭，“啪啪啪…”三枪，全部命中木板。 安吉的枪法真不怎么样，那枪打飞了。 三个军官吃惊非常。这枪能三连发，打的也远，也太先进了。若应用在战场上，就是摆明了欺负人。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再好的厂房，再先进的设备，产品外观再好看，生产出来的产品不被待见，也是无用。 该重新定下价格了，约瑟夫三人讨价还价，最终定购了货存新式步枪102支。新式子弹二万发。子弹只有几千发，剩下的现加工，约瑟夫给了他们十天时间。 新式长枪刚卖到了和英国火枪的同等价钱。每颗子弹以31便士成交。表面上看安吉在枪械上赚的钱不多，实质上在子弹制作又多赚了一笔。 这给了安吉工厂以喘息的机会，从此走上了事业的正轨。 定金是十个金条，约瑟夫从苏术手里拿来的。很奇怪，苏术掏钱很痛快，真不象从前的他。 为了等这批子弹，他们要等上十天。 六十四章 奴隶集市 翌日上午八时许，约瑟夫携夫人驱车前往市中心广场。 广场中心是一片圆形空地，和探险家麦哲伦的雕像。麦哲伦是西葡萄牙人，但在大航海探险时代，却为西班牙效力的。但这不妨碍他成为葡萄牙人的英雄。 之前他们停留过的加那利群岛，是意大利探险家哥伦布在1451年发现的。 空地有上千平米左右，中央的绞刑架已经拆掉了。空地四周有石梯形的看台。 当地人说的语言很复杂，即所谓的克里奥尔语。与一个混血几代的人交流，他的语言有英语、法语、葡萄牙语等等相互掺杂。让人摸不清头脑。葡萄牙语的成份较大，由麦克船长充当翻译，省了不少的事。 马路口有关卡，可凭请柬出入。 约瑟夫注意到，进去的不乏佛得角地区的名流商贾，大腹便便衣冠楚楚的绅士，各携一个漂亮的女郎。 马路一边的私家马车，一个比一个豪华。 有身穿制服的总督府官员，有普鲁士、比利时、英吉利、西班牙、奥地利、美利坚合众国等等几十个欧洲国家的驻站武官。皆各携夫人入场。 商船和奴隶船的船长比较多，约瑟夫看了看，没有唐纳。一个在加那利认识的船长，向他打了招呼。 简直是一场上流社会的大聚会。而约瑟夫代表法兰西，不算代表的代表。 行走时，他在想，为什么没有大清国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当时的清朝还算强大，皇帝是嘉庆，雍正皇帝的儿子。一个貌似强大的帝国已属强弩之末，在闭关锁国时期。 少见清国人很正常，要有，也是早年俘获到外的奴仆。他们的地位，比黑人强不了哪去。 他想到这里，伸手把三角军帽里的长辫子解开，象猪尾巴一样挂在身后。 他不只是约瑟夫，他还是李宝财。 他的辫子一被看见，立刻引来议论。一个荷兰军官指着他和葡萄牙警长说着什么，警长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他们在说什么？麦克船长！”约瑟夫问。 “那个红胡子荷兰人怂恿警长逮捕您，被警长拒绝了！”麦克冷静地说。 “噢！这是为什么啊？”约瑟夫疑惑不解。 “唔！这个…偏见吧，或许！”麦克船长摇头说，“那人的祖父好象吃过大清国人的亏…” 约瑟夫还是不理解，但荷兰仍喋喋不休地与警长议论。十几米远，对方的谈话容易听到。 船长继续翻译：“这个人的曾祖父曾是荷兰的军官，他曾去过大清国的吕宋岛、香山澳…回来时变成了一盒骨灰…” 约瑟夫总算听明白了，该荷兰人的祖父曾参予侵略中国的台湾、澎湖列岛等地。后来被明朝的郑成功打败，灰溜溜地滚回了老家。 说起来，据今超有二百多年了，这人还记仇，拿人撒气。对此，约瑟夫一笑而过。 一个警卫看了请柬，给约瑟夫和夫人安排了座位。他先坐下了，而夫人苏术正忙于应酬。 一些名媛贵妇象众星捧月一般，相互交谈。苏术奢华的装扮和名贵的珠宝首饰，的确与众不同，有鹤立鸡群之感。 她时而说奥地利，时而说英语。英语在当时已经是国际通用语言了。 “约瑟夫长官，金刚鹦鹉号已经查到了…”麦克船长附耳说。 “在哪里？”约瑟夫问。 “新新特拉岛，一个小岛，从普拉亚出海，向西经菲利普岛，金刚鹦鹉号在那里…”船长说。 经过调查，新新特拉岛也是唐纳的老巢，有自己的要塞和奴隶监狱。 距离400公里，船期不到二天能到。 据麦克船长说，他贿赂了一个总督府的办公室人员，看见了船泊航行记录。唐纳麾下的另一艘船，“美人鱼”号，将在半个月后前往新新特拉岛，船上有俘获的几百个黑人。 他们在新新特拉岛汇合后，将启航去往美洲大陆。“美人鱼”号排水量超过200吨，是一艘货船。船上的水手全副武装，超过百人。 比较之下，“金钢鹦鹉”号不好对付了。是一艘拥有72门火炮的战列舰。 “嗯！”约瑟夫点点头，“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约瑟夫对船长说。 见船长一脸懵，约瑟夫又道：“等有机会，先把美人鱼号打掉！” “约瑟夫长官的气魄无人能比！打掉美人鱼，船上的奴隶能卖个好价钱！”麦克船长恭维说。 约瑟夫听了，眉头紧锁，口气严肃：“听着，麦克船长，人不是货物，任何人无论人种，不应该生下来就比谁低贱！” 麦克船长眨了眨眼，衣袖抹掉了眼角的眼屎：“您说的对！长官！”他很不服气，没有辩论的底气。 从约瑟夫的角度来讲，你改变不了别人的观念，只有强行改变，用拳头和枪说话。 靠以身作则和潜移默化，过程来的太缓慢。 一个身材高大的牙买加军官，只身一人，在约瑟夫旁边坐下。他点了下头，牙买加军官点头回礼。 “咦！法兰西军官！你也是买黑奴吗？”牙买加人问。 “呃！我对人口买卖没兴趣！”约瑟夫淡定回答。 “黑人也算是人，黄种人也是！”牙买加人口无遮拦，让听者很不爽。 你身边的是黄种人，借歧视黑人而贬低黄种人，实在是没头脑。 那人见约瑟夫变脸，知道说错了话，马上转移话题。说起现在的风云人物，拿破仑绝对是欧洲各国最出名的人了。 在牙买加，你可以不知道奥地利的国王名字，但都听说过拿破仑，这个争议较大的时代弄潮儿。 气氛稍有缓和，约瑟夫不紧不慢地敷衍二句。 那边钟声响起，嘉宾们各自回位。牙买加人看苏术的眼睛都直了。他要吻手礼，约瑟夫也不好阻拦。 夫人的美貌让一些男人觊觎并大献殷勤，约瑟夫早见惯不惊了。 稍后，一队卫兵压解黑奴到场，他们刚一出现，看台上响起了掌声。同时有军乐队伴奏，吹吹打打，在前面走了一圈。 接着，总督府的文官，在原来绞刑架的地方，宣读了开幕辞。主持人随后上场，看起来很坏的样子。 麦克船长小声说，在这个地方，吊死过很多不安份的黑奴。约瑟夫侧头睨了他一眼。 奴隶分批次地压上场地，全部戴手拷和脚蹽。男性黑奴有短裤，女性黑奴根本是全裸。 拍买黑奴开始了，每介绍一个黑奴，主持人都让黑奴张开嘴，象相驴马一样，看牙齿，判断年龄。再综合到外观，判断健康情况； 这种方式，对黑人女子，是污辱性的。 除了牙齿，主持人还拿捏黑人女子的胸部，拍拍臀部。 约瑟夫看不下去了，携夫人离场。苏术支持他的选择。 第一个中途离场的人，是这个法兰西军官。看台中央，葡萄牙总督问副官：“法兰西人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弄清楚了吗？” 该副官说：“他们在调查一个叫金刚鹦鹉号的船只，可能近期要有些动作！” “哦！那么就警告他们，不要在这里乱来，普拉亚可不想成为二国交战的借口…” “是的总督，我这就去办！”副官领命追了上去。 还没上马车，副官把总督的话带到。 约瑟夫稍加思忖，道：“请转告总督大人，我们不会使他为难的…” 说着，约瑟夫趁和副官道别的机会一握手，一枚古罗马金币到了对方手上。 “还请大人美言几句，您是知道的，我们正在渡假，不想节外生枝…”约瑟夫说。 “这个好说…再会约瑟夫先生！”副官笑逐颜开地向他挥手，“您的夫人，很美丽！” “我也这样认为！”约瑟夫也挥手。 奴隶集市的话题，持续了几天。总共售卖了一千二百名黑奴，买家身份繁杂。 这些天，他们真的象是在度假。除了去海滨浴场，就是逛街。几乎每天都能接到宴会的请柬。 一些商人，以能请到法兰西军官为荣。在宴会上，约瑟夫大吹大擂，埃及的战斗和古墓探险，成了最大的谈资。 并且每一次，总能得到宴会举办方赠送的礼物。一沓精美的信纸、一件东方瓷器或是一件工艺品。看见礼物的苏术，真的好开心。 艾瑟丝女神已适应了这副躯壳，及这副躯壳带给她的所有感观。沉醉其中。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很容易忘记自己是谁？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好在安娜时不时的提醒：“你是艾瑟丝女神！” 如果受到另一国武官的邀请，是很伤脑筋的事。去了后，避免不了的谈一些政治话题。 关于政治，即一个国家的方针政策、官员流动、军备状况、外交趋势等等。 约瑟夫不傻，多余的话从不说，因为对方同样是敏感话题一概不讲。 也有的外国官员持友好的态度，不象在刺探情报。这就另当别论了。 例如，美利坚合众国是在法兰西支持的前提下成立的。所以，美国人比较可信。 毕竟，约瑟夫现在代表的是法兰西政府，而非个人。 六十五章 金珊瑚号 “亲爱的，没想到约瑟夫也在普拉亚…”在普拉亚东区的一幢别墅内，贝塔对丈夫莱昂说。 莱昂点了点头：“嗯！有时间去拜会他，毕竟是老朋友了…” 他的左臂空荡荡的，垂下袖管。身穿真丝睡衣，用他单独的右臂去雕刻一尊木像。 雕刻是他的业余爱好，刻刀下的女子栩栩如生，象极了贝塔。 贝塔就这样看着他。 “可惜错过了奴隶集市，不然，我们会购买一些奴隶去印度！”莱昂不无失望的说。 他们的种植园需要廉价的劳动力。 在这一点上，贝塔从不与他争论。持保留态度。 贝塔曾是个善良的姑娘，感受过社会最底层人的痛苦，对剥削与压迫、奴役与被奴役深恶痛绝。 这根源就来自于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即所谓的阶级。 这幢别墅，是莱昂家族的财产之一。建筑前面是一个喷水池。池中有维纳斯的雕像。站在庭院里，能望见教堂的尖顶。 自上次，向约瑟夫等人购买到大批文物之后，埃及艳后的陪葬品在拍卖会上拍卖，让莱昂家族狠赚一笔。 他们的孩子已送到伦敦，由莱昂的姐姐监护。在那里能接受最好的教育，过最富足的生活。牵挂少些，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他们乘坐的“金珊瑚”号，系商船改用的战列舰。外表上是商船，暗藏43门火炮。这是莱昂最新购置的船只。用了好大一笔钱。 “对了！告示张贴出去了吗？我们要尽快招募到水手！”莱昂说，“趁季风没到来之前…” “管家里尔去了！未来的几天，由查基在港口负责面试！” 夫妇俩谈话，其乐融融。 有了家庭之后，莱昂夫妇未来的发展方向，发生了改变。就是干一项安稳的事业。计划在印度买一块土地，开设农场，种植罂粟。 种植罂粟花，产生一种果实。据说这种果实的提炼物，起到麻醉作用。一些国家的医学实验室，把提炼过的物质叫鸦片，业已开始应用到临床实践当中。 莱昂把这当成赚钱的事业，他不知道的是。他所种植的东西，后来证实了是一种极具迷幻性的、容易上瘾的一种毒品。 做为早期的罂粟种植商，与鸦片供应商，莱昂和他的堂哥是要承担一部分历史责任的。 这一天，莱昂携夫人贝塔前往约瑟夫下塌的酒店。 酒店的经理告诉他们，约瑟夫长官和他的部下去了旧城。预计呆上几天才能回来。长官的夫人在，他们可以去拜会长官夫人。 总算没白来一趟，莱昂夫妇拿了二匹中国丝绸作为礼品。苏术见了他们很高兴。这一过程略过。 从酒店出来后，夫妇俩直奔港口。在132号码头，“金珊瑚”号金色的油漆色调十分的迷人。 码头上，神枪手查基斜靠在藤椅上，嘴上叼着雪茄。上面罩有帆布凉篷。 “你会什么，年轻人？”他懒洋洋地对应试者说。 “我会煮饭，先生！”年轻厨子说。 “你被录用了！月薪二英镑二十便士！”查基说。 旁边的管家里尔吐了一下舌头，心说：这样也行？ 查基的问题永远只有一个：你会什么？然后录取。 轮到下一个，又如此问。 这个毛头小伙子回答挺特别，他说：我会打枪，我父亲呆会也来，他是个神枪手…” 查基一听，来了兴趣，从椅子上探起身：“哦？！你父亲是个神枪手，这么历害？！” 说话间，莱昂夫妇走到跟前。他们来问询招募情况的。 “嗨！老兄！”莱昂拍拍查基的肩头，示意他坐下。 “记得给我们召一个好船长和大副，好望角的风浪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莱昂说出他的担心。 位于非洲南端的“好望角”，是去印度洋和太平洋的必经之处。由于多个海流交汇，加上西风强劲，波涛汹涌，随时掀起涛天巨浪。 在帆船时代，船只经过，危险系数很大，经常有船只在那里出现事故。 所以说，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船长和水手，是安全的保证。 第一轮面试，招募了水手42名。第二轮面试，由莱昂、贝塔主持，先前录取的淘汰了11名。 佛得角是冒险家的乐园。很多欧洲青年都慕名上这里闯荡。可是，没有一技之长是不行的。 招募持续到傍晚，招募了40名水手。 前头出现的小伙子和他神枪手父亲是黎巴嫩人。本来他们不够条件，是查基讲情才留下的。 都是玩枪的人，有点惺惺相惜。 还有几个面试者，只好明天再来了。 莱昂等人正要离开，一个头戴破草帽的面试者犹豫了半晌，想走不走的样子。 管家里尔对那人说：“你可以离开了！” “我没地方可去，先生！我留在这里过夜好了！”那人说。 听口音和肤色、打扮，没法判断国籍。那人席地而坐，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 把手帕摊开，是半张面饼。撕下来一块，把剩下的面饼小心翼翼的包好。 莱昂经过那人身旁，不经意问了一句：“你面试为了什么？” “为了吃饭，先生！”那人抬头看了一眼说。 此刻莱昂已走出七、八步，贝塔好奇看了一眼。 “呵呵呵…”莱昂笑了。 为了吃饭！这理由足够充分。如果说为了什么理想抱负什么的，纯他娘的扯淡。 其实，大家都为了一口饭。最基本的生存需求。 “你会什么？”查基忍不住问。 “什么也不会！但我会去学习！” 查基、里尔听了摇摇头。 “你被录取了，年青人！”莱昂说，已走出十步开外。 “去船上领取你的伙食吧！”里尔好心地告诉那人。 先前的录取者都上了“金珊瑚号”。 马车上，贝塔不解地问丈夫：“招募他为了什么？” 是莱昂大发善心吗？ “因为他足够诚实！”莱昂回答说。 半小时后，在另一艘船的甲板上，大副模样的人放下望远镜。 一个水手递给他一只雪茄，英国造。并划着了火柴。 大副吸了一口香烟，吐了口烟雾，说：“咱们的人混进去多少？” “20个，老大！”戴圆礼帽的水手说。 “很好！等唐纳船长回来，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金珊瑚号，三十万英镑都是我们的了，哈哈哈…”大副狞笑道。 一干水手随之大笑。他们仿佛提前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他们把火枪擦拭得干干净净，腰刀在磨刀石上来回刮蹭。在杀人越货之前，要做些准备的。 与此同时，在旧城的郊外，约瑟夫和士兵们刚刚操练完毕，新式枪械的操作熟悉，体能更需要锻炼。 战斗力是需要培养的，贵在持之以恒。在船上的每一天，他们都在坚持跑步，练习队形及射击演练。 每个士兵在入伍前，教官都说过同样的话：操练的目的是减少伤亡，为自己的生命负责。 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晚上，他们在工厂附近的民居里宿营。 戈林时不时地去工厂探查。安吉正领着工人们加班加点，生产子弹。 厂房外的空地上，有一张张的簿铜皮，黑人工匠，把铜皮架在铁床上，剪裁成条。 再有人把成条的铜皮，架在另一个铁床上，靠铁錾刀、辊卷和碾压使之卷了筒状。都是半机械化操作。 火药的配制程序比较复杂，是一个普鲁士人在做。在一个房间里，门口有“机要重地，闲人免进”的字样。 由军方出资，每日免费提供一马车的肉食、酒和蔬菜，送到工厂的厨房。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工人的工作热情。 安吉的老婆索菲亚和几个女奴，去厨房帮忙，也为士兵们洗衣服。当地的居民也来作工，这样都能有一份额外的收入。 枪械师每天能组装二支成品步枪。约瑟夫承诺，这些定单外的成品步枪一律全收。 酒店方面，所有的事情由苏术管理。安娜和阿迈德夫人帮忙。除了参加宴会，就是每日上街采购。 麦克船长和水手们，分成二拔。一拔受女士们差遣，另一拔去探听消息。 六十六章 特工邦特 上文有一章，提到有个水手在德特内里费镇，得到有用的消息。约瑟夫赏给他一把便士，一百多是有了。 在普拉亚，二十便士能找一个姑娘。 该水手叫邦特，找姑娘是他唯一的爱好。他能利用身边的资源，搜罗消息。很有做特工的潜质。 这次他又立功了。立了大功。这要是在清朝，能得御赐的黄马褂。 重磅消息来袭。来源绝对可靠。您猜对了，还是在某个姑娘的床上。 从邦特这儿，约瑟夫立下一个新规定。整条船近二百人，几乎只有他找姑娘不用自己花钱。并且，宴会得到的礼品，他可以随便拿，当作礼品使用。 十几天当中，邦特差不多睡遍了普拉亚所有的站街女子。像计件一样，每天换几个地方。当然，是有一定目的的。 从此博得了一个“花街浪子”的外号。 直到第七天，他还真在一个牙买加女人那里听到唐纳船长的名字。 恰巧，唐纳手下的一个人经常找这位女子。邦特怕引起怀疑，不好直接问，只能拐弯抹角地旁敲侧击。 每次，他都给女人送去礼物。说些情话，甜言蜜语是必须的，让女人坠入他温柔的陷阱。误以为他真的喜欢上了她。 具体细节就不表述了，结果，他果真得知了一个大秘密： 据说有一条叫“金珊瑚”号的商船，将在本月月底出发。 船上有船主筹备的三十万英镑现金，及其它物资。唐纳的人想对其下手，并且派人混入了对方当中卧底。 三十万英镑，在当时绝对是一笔巨款。足以让任何人眼红。 “金珊瑚”号启航那天，唐纳的人将在半路上拦截，杀人劫财。 还有一则消息，提供人是个买通的葡萄牙军官。该人说，有一艘叫“特洛伊”号的荷兰巡洋舰，这几日间在探查“圣玛丽亚”号，不知道什么原因。 麦克船长是个老滑头，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荷兰人应该是当天在奴隶集市，想对约瑟夫不利的人。 还有，该军官的一个亲戚，一个美利坚人，《大众杂志》的主要撰稿人，旅行作家本杰明女士，想对约瑟夫来一个专访。 小事一桩，麦克船长先替他答应下来。 尤其是前二则消息，事情重大，麦克船长不敢耽搁，派大副赶到旧城通知。 到旧城后，酒糟鼻子大副，把三个消息前后说一遍，约瑟夫一听，喜上眉梢：“很好！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啦…” 戈林、米勒均在场，和大副都不明白“坐山观虎斗”什么意思。 他大致解释了一下，意思是看别人打架，等二败俱伤之后，他们好出面收拾残局。这样，不但灭了唐纳一伙，还平白得了三十万英镑。多好的事儿啊！ 听者哑然。这是赤裸裸的杀人劫财，其凶残程度不亚于加勒比海盗。一旦动手，得死好些人。 话又说回来了，众人都觉得想法不靠谱，“圣玛丽亚”号对付“美人鱼”号行。 可一旦遭遇“金钢鹦鹉”号，对方的72门火炮，不到一轮炮击，就能把他们直接送进海底喂鱼。 荷兰人巡洋舰挺棘手，不知不觉冒出这样一个对手，的确令人头疼。 “圣玛丽亚”号也被人盯梢了，一出海恐怕凶多吉少。在岛上风平浪静，一出海恐怕凶多吉少。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没开始，后面还先跟来一只狼。 本杰明女士的事儿再说吧。 他们要改变计划了。必须制定一个详尽的计划。商讨过后，各忙各的去了。 明日第十天，安吉的工厂交货的日子。 115支步枪和二万发子弹装了二马车。交钱的时侯，一百二十根金条让约瑟夫有点肝疼。 转念一想，即将有三十万英镑的入帐，心里反倒平衡了。 米勒少尉是个心细的人，验收枪支试枪时，发现有16条枪有质量问题。什么也不必说，再给安吉二天时间，把枪械重新检查，并维修一遍。 时间很充裕，又练了二天兵。第三天他们才告别安吉，踏上回去的路。为表歉意，安吉额外赠送了500发子弹。约瑟夫等人笑纳了。 他也有心扶持安吉，看在他对待工人不错的份儿上。给埃及总督帕夏写了一封信。这样，安吉可以凭这封信去推销他的新式步枪。 曾救过帕夏一命，和帕夏的儿子佳木还有交情，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其实，约瑟夫身上还有一枚当初帕夏政府颁给他的勋章，即奥斯曼帝国最高荣誉勋章，金质的。只不过挂在身上不伦不类，所以没拿出来过。 刚回到酒店，约瑟夫感觉气氛不对劲。酒店大堂入口，阿迈德夫人告诉约瑟夫，苏术不小心跌倒，造成了流产，正在房间里哭泣呢。 约瑟夫顿时脑袋一片空白，急冲冲地上楼。 卧室里，安娜和苏术在举杯相撞。 “干杯！”苏术说。 “干杯！”安娜和她品了一口红酒。 “去掉这个死胎，舒服多了！”苏术朱唇轻启笑着说。 她惬意地扭动、旋转，红色的女士皮鞋顺时针迈动，橙色花边裙裾，飘荡成伞。 “可是表姐，约瑟夫回来你怎么交待？”安娜说，一直关注对方表情。 “怎么说？！”苏术咯咯笑了起来，脆脆的象鸽子，“不必说，耐芙蒂斯，到时候我们再要一个孩子，伤感的时光很短暂，象清晨的薄雾不是吗？” “是啊表姐！”她说。 安娜即耐芙蒂斯听了，脸色一变。 这时。“咚咚咚…”听见急骤的脚步声，苏术反应也快，转身扎进床上，给自己盖上毛毯。发髻散开凌乱不堪。 “耐芙蒂斯！要是说漏了嘴！小心我杀了你母子！” 艾瑟丝的灵魂威胁她说。恶狠狠的态度，让人心惊肉跳。 但苏术仍是病人的样子，躺在那里，眼泪说流就流了下来。今天的女主角非她莫属。 安娜把头一转，因愤怒而颤抖，还是忍住了。她竟然威胁安娜。 安娜默默的收起高脚杯和酒瓶放进壁橱里，再关上橱门。 眼泪也似雨打荷叶，噼里啪啦。二种眼泪，二种心情。 约瑟夫推门而入，直奔苏术。这一过程略过。这一整天，约瑟夫都陪在苏术身边，嘘寒问暖。 又一天，全体准备好了。全体放假一天。 当天下午二点，约瑟夫敲开安娜的房间。他只是还书。那本莫里哀的《伪君子》，看了大概。 马上要走，安娜唤住他，说：“约瑟夫，关于这本书，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唔！我不是答丢留夫…”他面对着房门说。 看似所问非所答，其实是上次借书时的答案。 安娜曾说他象答丢留夫，即书中的人物，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借书时，就是想弄明白答丢留夫是谁。所以，才有了这一句。 其中的175页，安娜在空白的扉页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我是那样深爱他，他却视而不见。我放弃了一切，只为追寻他，他的影子后面，总是有我的脚步。开罗、卢克索、亚力山大、一直到船上…是命运的嘲弄吗？还是爱情抛弃了我？ 约瑟夫还是离开了。表情严肃，让路过的侍者都不敢打招呼。 175页的内容，读来让人伤感。他不是不理解，只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和表达。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亏欠了安娜很多很多。 出酒店之际，前台小姐看见他才想起有他的信件和邀请函，赶紧唤住他。 先看了邀请函，是莱昂夫妇邀请约瑟夫夫妇、戈林少尉、米勒少尉去荣誉大街17号坐客，并参观他们的舰船。 信是莱昂写的，拆开一看大吃一惊，信中提到的“金珊瑚”号不正是莱昂夫妇的船吗？ 事情有点棘手了。和莱昂夫妇到底是有交情的。他不忍心看着老熟人船毁人亡，又放不下这三十万英镑。 他马上召集了戈林、米勒开会。把事情一说，信件拿出来都看了。主要内容是到他们的家去坐客，叙叙旧。还专门提到了戈林、米勒的名字。 信的落款是： 你们永远的朋友莱昂、贝塔。 戈林二人看了信，心里暖暖的。但在重大利益面前，二人均拿不定主意。 “还是由长官定夺吧！”他们均这样表示。 “嗯！好吧，既然莱昂把我们当朋友，我们就应该救他们，帝国的军人还是有这个底线的…” 六十七章 美利坚女郎 话说当日，约瑟夫离开了安娜房间，安娜突然大口的喘息，只听裂帛的声音“咔嚓咔嚓…” 她的腹部终于无节制的弹起，绷折的白麻布从裙底落下。她就是靠这白麻布围在腰间，缠上二道，来隐瞒怀孕的事实。 正巧小约翰回家。穿浅灰方格过膝短裤，西式上衣戴领节的小约翰一探头。 安娜开始了痛苦分娩，她伸出手，豆大的汗滴凝在脸上不掉，喊小约翰：“快去请阿迈德夫人来一趟！快去！” “是的，母亲！”小约翰缩回头跑开了，去找阿迈德婶婶。 她没有喊她表姐，在危及的时刻反而想到的是阿迈德夫人。可见，她和表姐艾瑟丝女神已经形同陌路了。 身边哪怕有个人也好，无论哪个。 阿迈德夫人来了，这一过程略过。看见安娜产下一个长翅膀的女婴时，震惊的难以复加。 关于女婴的秘密，直接烂到阿迈德夫人的肚子里。有女婴是事实，黄种人也是事实。但产下的是怪胎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某人想了：约瑟夫长官真能干啊！坚决不承认有二个妻子的事实，又背地里使人怀孕。 阿迈德夫人忙完，把胚盘装进袋子里，手上还有血污。抬头看见，《伪君子》一书正静静搁置在桌面上。 怪胎整整一年成型，按日期推算，事情应该发生在约瑟夫发掘埃及艳后古墓的前几天。 先不说了，步入正轨吧。 “美人鱼”这两天有一个运送任务，约瑟夫决定先干掉他。 按唐纳船长的计划，“美人鱼号”到达目的地后，先卸载黑奴，回头和“金钢鹦鹉”号汇合。然后二船将直抵国际航线，堵截启航经过的“金珊瑚”号。 唐纳船长的如意算盘，未必如意。而约瑟夫的如意算盘，算得很坚难。 世间的事很难预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后面呢？ “铁甲巨人”号这些天也缓过神来，让人敲诈了一笔，心有不甘，也将展开疯狂的报复行动。 绰号“土狼”的船长大胡子辛巴克，联合了另一个海盗船“鹰隼”号，正往加那利群岛的方向驶来。 其中的“鹰隼”号，大不列颠英国皇家海军淘汰下来的战列舰，三层甲板，拥有上百门火炮。 虽说淘汰下来的，船况多经修补还是能用。上百火炮也落后于同时代，至少一半能发挥作用。 说到作用，“鹰隼”号的震慑作用足以让任何一艘舰船望而生畏。它的船长是牙买加人科蓝。 二只海盗船，追寻“圣玛丽亚”号的足迹，并找到它，只是时间问题。 话又说回来了，想干掉谁得有资本的，陆战是约瑟夫的强项，而在海上，需要船尖炮利，和一支有经验的海军部队。 所以说，约瑟夫和他的陆战小队若想在海上生存，是难上加难。 再难也要想办法解决，遇强就缩，不是约瑟夫的风格。由此，他想到了《孙子兵法》。 兵法中有一计，叫“调虎离山”，马上有了主意。 麦克船长经常喝得酩酊大醉，迟早有一天他得醉死梦乡。约瑟夫指望不上他。 水手长邦德是个不错的人选，跳过船长，直接指挥水手，船长也无可奈何。 正好，眼前有个机会。特工邦特又淘来一个好消息。听说荷兰人武官在新几内亚街有一个小情人。该女子是个有夫之妇，二人时常幽会。 当天晚上，荷兰人从一个公寓出来，黑灯瞎火的窜出几个人。麻袋先套上，兜头一顿棍棒。 有人按拟好的说辞，边打边叫骂：“敢睡我老婆，打死你个蠢货！” 只要给约瑟夫二天的时间，二天足矣。只要让“特洛伊”号不出海，他们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杀掉荷兰人他不敢，案子太大，太敏感。荷兰人最终被关在一个不知名的民居的小黑屋里。 葡萄牙警察和船上的荷兰海军想找到他也不难，需要按一个一个的提示去寻找。 当晚，一封匿名信抛在了警察署门口。直到第二天被人发现。第一个提示，是在教堂的讲坛下有另一封信。该信有第二个提示地点… 到第七个提示地点，才能找到人，这给了“圣玛丽亚”号充足的时间。 当天的约瑟夫在干什么呢？ 当天下午，本杰明女士应邀去约瑟夫下塌的酒店，进行了第一次专访。 酒店外的林荫道上，约瑟夫、戈林和米勒盛装出现，提前准备迎接本杰明女士。 恰好船长麦克领一帮水手出行。 “麦克船长！把你的人留下一个帮忙好了！”约瑟夫说。 这些天，勤务兵弗兰克在照顾安德烈，让约瑟夫感觉挺不方便。需要有人顶替弗兰克。 最后一个水手留下了，该人尽管旧礼帽压的很低，约瑟夫还是一眼认出来，是侠盗杰克逊。 三楼的一个房间，窗帘拉开一条缝隙，阴暗的光线让艾瑟丝女神的脸庞，显得诡异。 她目不转晴地注视。其实，关于积本一行人隐藏在船上，早在她的掌握当中。杰克逊当然认识。 她窥视的目的在于，即将到来的本杰明女士，是一个怎样的货色。自己的男人约会陌生女士，让人醋坛子发酵。 接着，几个士兵过来，神色显得很慌张。戈林和米勒和士兵走了，去办更重要的事情。剩下了约瑟夫和杰克逊。 左右无人，杰克逊先打破静寂，嘿嘿一笑说：“约瑟夫长官，我不能二次都败在你的手中，要知道，在你之前，还没有失败过的先例！” “哦！是吗？” 约瑟夫笑意更盛，哪二次他记不清了，只好说：“我还能打败你第三次！” “要不就比一比！”杰克逊赌气说。 “好啊！比什么？”约瑟夫说。 “比骑术！”杰克逊觉得他骑术比较拿手。 “呵呵呵…好吧！”约瑟夫笑得让对方意外。 杰克逊哪里知道，约瑟夫在法军服役不少年，是正经八百的骑兵出身。 又闲扯了数句。 本杰明女士的马车到了。一个打扮入时的美利坚女郎下来，约瑟夫对其吻手礼。 “美丽的本杰明女士！见到你很荣幸！”约瑟夫彬彬有礼道。 本杰明女士浅浅笑道：“能采访到约瑟夫长官，也是我的荣幸！” 伸手接住对方伸出的，戴有纱刍镂空图案的白色手套。轻轻吻了一下。 楼上的艾瑟丝女神，杏眼圆睁，象要吃人一样。她拿自己和本杰明比较。 后者虽没有惊世的容颜，但蓬勃的朝气，活络的表情，及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独特魅力，还是能吸引男人的眼球。 你看呐！约瑟夫色迷迷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本杰明在纽约，一直是标榜时尚的女王。她出现过的地方，总能让一些女性效仿，并形成某种时装的流行趋势。 细白纱的女士遮阳帽，挂有一种鸟类的红色绒羽。 绿色的马夹，雪白的衬衣，及白色的马裤，红色的长跟女靴。尽领潮流。还有她波浪式的秀发，刚及耳际。 圆圆嫩嫩的脸庞，很可爱。小酒窝若隐若现，凭添几许风韵。27、8岁的芳龄，目视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约瑟夫对杰克逊报歉的说：“杰克逊！很遗憾，改天领你去马场！” 杰克逊耸耸肩。约瑟夫介绍说这是他的副官，说勤务兵不好听。给足了杰克逊面子。 本杰明向杰克逊问了好。 “听说你们去马场？”本杰明好奇的问。 “是的！我的副官要向我挑战骑术！”约瑟夫笑道。 “噢！天哪！太有趣了！我们为何不去马场？”没等约瑟夫说话，她又道，“我可以在路上进行采访！” 在本杰明的撺掇下，约瑟夫上了本杰明的马车。杰克逊和马车夫坐在一起。 六十八章 本杰明的专访 约瑟夫和本杰明在去往普拉亚北郊的路上。 那里有一个占地一平方公里的驯马场。场主是葡萄牙人惠特普爵士。 惠特普爵士属于放手式管理，每年派人来一趟查帐收钱。现在雇佣的场主是一个华裔人士。普拉亚仅有的华人朱先生一家。 到朱茂生这里，至少混血超过了五代。朱茂生的外国名字叫史密斯，他只会写自己的中文名字。早忘记了母语的发音。 趁这个机会，正好拜会一下史密斯。据说，史密斯的曾祖父还健在，目前已走119岁的高龄了。 同一时间，戈林、米勒去了码头。麦克船长的人和另一帮水手发生了纠纷。需要他二人的军官身份去解决。 麦克船长倒底听从了约瑟夫的忠告。把船上的大麦清仓变卖，上千袋大麦，仅以市场价的八成出售。 没办法，麦垛外层有一些出现了发霉的迹象。如不及时出售，损失会更大。 其它货物，长绒棉、亚麻什么的倒好说。 这样一来，减轻了船体的自重不说，能使船速得到很大的提升。 所谓的纠纷，只是一场小范围内的斗殴。是因为对方极力压价引发的。有人出言不逊，继而大打出手。麦克船长鼻子被买家的水手揍出了血。 戈林、米勒的到来，很快平息了事件。 马车上，本杰明把证明她的文件，牛津大学的毕业证书，几本她署名的专栏杂志和一本书拿出来。 约瑟夫简单翻阅了一下，肃然起敬。 本杰明女士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她的着作《南非的眼泪》让人震撼。 本杰明介绍说，故事是以她认识的一个黑奴家庭为背景，他们努力地在种植园工作，却得不到温饱，及社会的尊重。揭露了奴隶制度的黑暗，人性的丑恶。 很遗憾，她的书出版印刷不到一千册，就被当局禁止了。是因为内容太敏感，触犯到奴隶主阶级的利益。 看了几页，约瑟夫称赞说：“你写的很好，使读者身临其境！” “听说约瑟夫长官是第一个从奴隶集市撤出的人！所以，这让我对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本杰明实话实说。 “哦！理解！尊敬的本杰明女士，目前为止，我们是站在同一个立场上的！”约瑟夫点头说。 他提出收藏本杰明的着作，对方欣然同意了。这时的约瑟夫显得很郑重。 马车轱辘依呀依呀的响，车厢颠簸，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行走。 采访开始了，本杰明拿出笔记本，用铅笔记录。 “约瑟夫长官，请问这次出航的始发地是哪里？”本杰明问。 “埃及！”约瑟夫回答。 本杰明听了一怔。她马上重新组织语言。 “约瑟夫长官，现在马上五月末了，请您谈一谈，今年（1801年）3月21日，法兰西军队协议离开埃及的全过程…我想，您最有发言权！” “很不巧，我们乘坐的商船是3月20日离开的…对此我一无所知…”约瑟夫说。 “可是，关于协议的内容您之前总是听到过一些吧！”本杰明问。之前的谈话内容无需记录。 “…呃！之前，我们已经为大撤退做了足够的准备，好象是大家都能预料到，最终会有那么一天…”他回忆说，全是废话，更无需记录。 他能感受本杰明的吁气如兰，有点享受。 唉！本杰明叹了一口气，她说：“约瑟夫长官是幸运的，协议离开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约瑟夫抬头一脸的问号，他只听说过战败了，背后的事一概不知。 “据小道消息说，战败的士兵每五人枪毙一个…”本杰明说着，观察时方的反应。 果然，约瑟夫脸色一寒。凡是战争，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不算大。 道听途说的，未必可信。小道消息，本杰明没有记录在册。 本杰明又问了几个问题，有关于法兰西军队意图进攻喀士穆的传闻。 喀士穆是苏丹的首都。大航海时代着名的黄金之城，传说中那里遍地是黄金，是欧洲列强觊觎的对象。 约瑟夫出于某种考虑，作出了否定回答。到底是法兰西军人出身，任何时候，国家荣誉是放在第一位的。 哪一个侵略者，都会找一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掩盖所犯下的罪行。 关于和英吉利舰队争霸埃及，拿破仑的目的是，从埃及的红海开辟到印度的航线。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谈了半晌，本杰明一字没记。她觉得约瑟夫在敷衍她。 话题一转，问到了约瑟夫在埃及的经历。 本杰明在笔记本上记下了第一段：拿破仑说“让毛驴和学者到队伍中间去！” 这句着名的言论，最早从约瑟夫的口中透露，第一次发表在《大众杂志》上。 考古学家和科学工作者，给埃及带来考古新发现，和科技改良。是一个很不错的话题。 约瑟夫对这方面颇有心得，本杰明飞快的记录着。 “比起战争来，拿破仑同时也带给埃及新的文明、新的生活方式…”本杰明的评论很中肯。 “是的！你说的很对！”约瑟夫也同意上述观点。 说话间，到了马场。约瑟夫先拜会了朱先生。租了三匹马，加上本杰明女士。 没想到本杰明上马的姿势十分熟练，骑在马上英姿飒爽。 她解释说，她的父亲就是一名牛仔。家里人会骑马没什么稀奇的。 比赛开始了，本杰明在马上喊号，预备开始。 约瑟夫和杰克逊策马奔腾，顺马场跑了一圈。最终杰克逊赢了。赌注是一匹马。约瑟夫买了二匹马，他喜欢那匹黑色的，取名叫“黑旋风”。 其实，输赢他看的很淡。 杰克逊本来得意洋洋的，见约瑟夫平和的神态，反倒弄了个没趣。 他们陪本杰明骑了一会儿，这姑娘玩心挺重的。 快到傍晚，他们要离开，朱先生请约瑟夫留步，说他的曾祖父想见一见他。曾祖父时日无多了，朱先生神色忧伤。 好吧！约瑟夫爽快答应了。 在一个木屋里，朱先生的曾祖父仰靠在床上。 乍一看，约瑟夫心惊不已。这人全是白发，形如骷髅，松驰的皮肤垂在每块露出的肌骨上。 本杰明也不可思议瞪大了眼晴。 老人用中文说话，眼中还有泪滴。正所谓，老乡见老乡，二眼泪汪汪。那种感情难以明说。 那枯槁的手抓住约瑟夫右手，颤抖不已。 老人原姓周，叫周先民，生于1638年，祖籍杭州，祖先世代都是朝廷的马丞。1644年，即明崇侦17年，26岁的周先民，在紫禁外城当侍卫。 同一年的4月25日，李自成的起义军攻破京师，崇祯皇帝上吊自杀。在自杀之前，崇祯朱由俭，召来几个外城侍卫，其中就有周先民一个。 皇宫中，但凡女性，上至妃嫔、公主、答应，下至嬷嬷、宫女被朱由俭率领待卫追杀。 崇祯说：“与其受辱，不如先杀之而后快！” 屠杀过程中，周先民面对14岁的昌平公主，恻隐之心顿起。 昌平公主乞求说：“古人云，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求周护卫饶奴家一命，奴家愿以身相许…” 叛军很快杀入皇宫，周先民遂携昌平公主逃遁。 同一年辽东总兵吴三桂造反，引清军入关，明教宣告灾亡。 辗转多地，周先民和公主逃至宁波，搭乘大明水师舰船从宁波旧港逃离… 上百年的复杂生平，让约瑟夫感慨万千。后来，周先民改皇姓姓朱。昌平公主在1651年死于海难事故。 朱附马最终的愿望，就是再看一眼故国之人。如今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 本杰明听不懂中国话，他希望约瑟夫能翻译给她听。 每听一句，约瑟夫都翻译给她听。一个人的经历，传奇故事。 直到床上的朱先生没了气息。刚才都是回光返照。 这一刻，约瑟夫止不住泪水潸潸。他从朱老先生身上，看到自己将来的影子。怎能不唏嘘？ 朱家子孙陆继赶到，布置灵堂。 按朱附马的临终遗愿，就是把他和公主的遗体送回山东老家安葬。 朱家子孙跪求约瑟夫，约瑟夫不得以应承下来。遗体不方便运送，只有找来朱附马伉俪的衣冠，运送回国，建衣冠冢，了却游子落叶归根的念想。 约瑟夫三人走时，天已大黑。一个包袝和木箱放在马车里。里面有昌平公主饰有东珠的凤冠，和朱附马的对襟长衫。 木箱里有朱家子孙凑上的财物，各国的金币、银币。重约二十斤有余。 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只能拜托军官身份的李宝财，木箱里的资财算做盘缠。 六十九章 美人鱼号的覆灭 第二天，即5月28日早6点。据探子回报，“美人鱼”号开始准备，预计8点启航。 “很好！”约瑟夫说，正牵着马缰绳上船。 后面跟着杰克逊，他也牵着马，红鬃毛的马。好马配好鞍，好汉配好剑。杰克逊腰间悬挂一把西洋剑。 他们另有赌约，杰克逊以为是在船上比试剑术，其实不然。 为了能更快的提高船速，不但变卖了大麦，还租赁了一个仓库，把船上的货物统统搬下。 女人们还在酒店内，一早上男人们全出去了，只剩下大副和几个水手。 按原定计划，女人们有一天的准备时间。明天上午，“金珊瑚”号启航之时，还有一艘小型客船出海南下，到英属的“圣赫勒拿岛”。 到时候，“圣玛丽亚”号将在圣赫勒拿岛与女人们汇合。 战争是不需要女人参予的，是男人的事。 还有，按照和麦克船长的协议，到圣赫岛后。“圣玛丽亚”号将回返地中海。约瑟夫和他的士兵们将和艾瑟丝女神一起，重新投入他们的旅程。 所以，打“美人鱼”号的目的，是想劫掠一艘属于自己的船只。 恰巧本杰明女士赶到酒店，她来的早，想继续他的专访。约瑟夫不在。 一个水手告诉她，今天船出海猎鲸鱼。她居然信了。猎鲸的题材不容错过。再者，约瑟夫身上有太多的故事，亟待发掘。 《大众杂志》新开一个版面连载是没问题的。 本杰明早想好了，敏感的话题，奴隶集市、埃及古墓、猎鲸等等冒险的经历，读者看了就要热血沸腾…不说了，上船看看吧。 本杰明的出现，让人意外，约瑟夫执有欢迎的态度。 “今天的的天气真好，约瑟夫长官”，本杰明伸出手去，约瑟夫吻了一下手背。 “是啊！只是有点闷热！”约瑟夫说，“本杰明女士会给我们带来好运的！” “我想也是！”本杰明笑着说。 海风吹拂，她遮阳帽上的翎羽飘浮不定。 约瑟夫在一个口袋里抓出一把大麦，有生芽的麦子。抛在甲板上，立刻吸引成群的海鸥来抢食。 一只鸥鸟甚至停留在约瑟夫的肩膀上，咕咕咕地叫着。约瑟夫含在口里一颗麦子在舌头上，鸥鸟啄了一下。象是在接吻。 这画面详和而宁静。本杰明莫名的心跳加速。 女作家不会想到，难得的宁静和谐，在一个时辰后将被一场杀戮而打破。 据约瑟夫所知，除了“美人鱼”号，还有一艘“金钢鹦鹉”号，应该是在新新特拉岛。 这个小岛位于群岛的最西边，中间隔了一个菲利普岛。 按战争的常理，一般是集中优势兵力打败对手。 二艘，也许是三艘也不一定。将兵合一处，拦截南行的“金珊瑚”号。 荷兰人的“特洛伊”号，迟迟没有动静。看来，之前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采访进行中，有人搬来了桌椅给本杰明，方便他记录。 上次说到“衣冠冢”，就这个约瑟夫解释了半天。本杰明听明白了，坟墓中如果没有遗体，是可以找墓主人的生前之物替代的。并非中国人仅有的先例。 船长、戈林等人就在附近。一个时辰后，船长把望远镜递给约瑟夫，约瑟夫接过，看见了“美人鱼”号的影子。 “是有鲸鱼吗？”本杰明惊奇地问。 约瑟夫笑而不答，本杰明好奇地接过望远镜，对目标方向望去。只是一艘船，有点失望。 “追上去！”约瑟夫下命令道，马上有水手向底舱传讯。底舱的水手们开始划桨助力。 “约瑟夫长官追那艘船做什么？”本杰明又问。 约瑟夫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本杰明的好奇永不停止：“听说约瑟夫长官要和部下比试剑法！不知道在哪里？什么时间啊？方便透露吗？” “在那艘船上！”约瑟夫一指“美人鱼”号。由一个小黑点逐渐变大。 “什么？在别人的船上？”本杰明没有听错，再想问，觉得多余了。等等再说吧。 “美人鱼”号的水手，到底也发现了后面有一艘快船。因为是固定航线，船来船往的，不确定是否有人跟踪。 况且，在这片海域，还从来没有人敢动他们的脑筋。全副武装的船员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上到船长下到水手，没有人多想。 “妈的！他们想超船？”船长里尔啐了一口说，命令水手说，“给我听着，全面提速，别让他们超越！” 如果超越了，对里尔来说，是一种污辱。 “报告长官，他们的船在提速！”有水手报告说。 有约瑟夫在麦克船长彻底失去作用了。 “他们的航速多少？”约瑟夫问舵手。 舵手目测后，按经验回答：“大概11节！” “美人鱼”号是盖伦帆船的样式，到11节已经很快了。 “我们的航速呢？”约瑟夫又问。 “13节，长官！”舵手说，“预计30分钟后能超越！” “嗯！很好，让他们继续保持！”约瑟夫回头对弗兰克说。弗兰克又跑到底舱，传达指示。 “德克士先生！我们的船靠右侧超越，间隔不超过二十米！你能做到吗？”约瑟夫问舵手。 “能做到长官！”舵手回答。 “圣玛丽亚”号的航行速度保持匀速，不敢再快。从理论上来讲，过快的航速，对船体是有影响的。 采访继续。 “约瑟夫长官，我还听说过有一些传闻，在圣玛丽亚号上关于神迹的传闻，您怎么看？”本杰明试探着说。 “是的本杰明女士！是有这样的传闻，尽管我也不相信它是真的，毕竟它出现了…艾瑟丝女神就在我们当中…” “艾瑟丝女神，埃及人的神？！不可思议！”本杰明说。 荒谬的事，不用记录，权当聊天解闷了。每条船都有自己的故事，幽灵、水鬼什么的，在本杰明眼中，都差不多的。 眼见二船逐渐拉近，约瑟夫突然打断本杰明的话：“本杰明女士！我建议你先进舱里躲一躲！” “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吗？”本杰明好奇的问。 她不想下舱，想看看二条船哪一条最终能超越。 弗兰克把本杰明请到舱门口，一个满身绷带的家伙在门后躲着。本杰明吓了一跳。 弗兰克把身后的燧发枪递给这家伙说：“你复仇的机会马上到了！准备吧老兄！” 安德烈接过火枪，激动地说了句：“约瑟夫长官万岁！” 弗兰克擎起拳头：“约瑟夫长官万岁！” 本杰明听他们的谈话，马上产生一种不详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 有一点能够肯定，约瑟夫在军中的地位，让人膜拜，绝对可以站在神坛上。 她没有进舱，在舱门口向外了望。 约瑟夫和叫杰克逊的人说了什么。杰克逊一脸懵懵的表情。二个人都牵住了马缰绳。 很快，“圣玛丽亚”成功地追上“美人鱼”号，擦肩而过。水手们的背后，有一个男性黑人捆在桅杆下，不知生死。 里尔船长恼羞成怒：“去死吧！”他掏出火枪，向天上打了一枪，吓唬人。 水手们挥舞火枪大声斥骂。 “嗨！你们这群傻瓜，敢超过去，揍扁你们！”一个豁牙露齿的水手，冲麦克船长他们大喊。 更意外的是，在二船相遇的一刻，在十几秒内，突然从货舱、货物的帆布下等各个地方，冒出了一群法兰西士兵。身绑绷带的安德烈，站在队列里。 “开火！”戈林下令。 新式安吉步枪没用上。短距离内，以前的制式火枪足够用了。 瞬间，爆豆似的枪声连续不断。火药味和腾起的青烟很快弥漫四周。集结快，开火快，射击准确。 他们是世界上最强悍的陆军士兵。 里尔船长第一个见了阎王，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惨叫声连成一片。 这一刻，本杰明看明白了，法兰西人本来名声就不好，这次根本是有预谋的抢劫性大屠杀。 通常，这种大屠杀很难有人生还，务必全歼杀人灭口。 本杰明吓得瘫倒在地，弱弱地问弗兰克：“你们长官会不会杀了我？” 弗兰克面无表情地说：“不会！” “你！你确定？！”本杰明不忘加上一句。 “我确定！”弗兰克说。 她还是放心不下。 更有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约瑟夫趁两船最近之际，翻身上马。抽出长剑。 “驾！” “黑旋风”一溜烟地穿过甲板，跃向对方甲板。杰克逊也不甘示弱，同一个动作。 “美人鱼”号上的幸存者大吃一惊。这边正组织抵抗，舵手马上转舵想要逃走。 约瑟夫准确的一剑削飞一个水手的头颅。一个水手正往火枪里添弹药，约瑟夫一剑结果了他。接着去追赶舵手。 大屠杀继续。不到十分钟，结束战斗。甲板上血流成河，横七竖八地摆满了尸体。 只剩下舵手一个趴在那里喊饶命。不杀他是有原因的。约瑟夫打算让他为自己效劳。 “我杀了七个！呢杰克逊？”约瑟夫冲他喊。 “五个！好吧，你赢了！”杰克逊下了马。 约瑟夫脚下，满脸横肉的大副还有一口气，问：“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赎回我的怀表！”约瑟夫低头说。 大副立刻想起，在加那利群岛，唐纳船长讹诈人怀表的事，他就在当中。同时认出来，眼前的法兰西军官，正是当日的小个子中国人。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注定无法挽回。 约瑟夫一剑插进他的胸膛，大副痉挛了几下不动了。 “八个！”他说。 杰克逊摇一摇头。比杀人他真的没兴趣。 七十章 本杰明的英雄 有士兵通知，请本杰明女士上“美人鱼”号来采访。 本杰明拽着舱门死活不撒手，还是被人强行架走了。 她看见了这辈子认为最惨烈的一幕。上百具尸体象抛麻袋片一样，抛到海里。衣服都被扒光了。 有水手担水冲刷甲板上成滩的血迹。水手中也有胆小的，跟本杰明反应差不多。都在瑟瑟发抖，管不住自己的腿。 本杰明被押到约瑟夫面前，约瑟夫嘿嘿一笑：“本杰明女士！你可以继续你的专访！” 士兵放开她，遮阳帽遮不住她惊悸的，布满泪痕的表情：“约瑟夫长官！我想回家…嘤！” 她哭了，她真的哭了。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我们的船不回去吗？”约瑟夫故意说。 “嘤！呃…”本杰明哭个梨花带雨，瘫地甲板上，“明明说不杀我的…为什么骗人，为什么不让人回去…” 约瑟夫没理会她。径直走到桅杆下。那黑奴瞟了他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嘴唇干涸的要裂开。 他又抽出了佩剑。 噢！天哪！约瑟夫又要杀人！这个疯子，在美丽的本杰明女士面前又要杀人。 岂料，约瑟夫剑锋一转，割去绳索。 “朋友，你解放了！”他说。 本杰明不可置信地看着。舵手乖乖的递来一把钥匙。 约瑟夫和舵手一起打开舱门，一股恶臭从里面传出来。 “朋友们，我是法兰西陆军上校约瑟夫，现在我宣布，你们自由了！” 他用阿拉伯语、法语、英语、埃及语说了四遍。 “我们自由了！”第一个黑奴走出来。 接着是更多的黑奴，站在甲板上黑压压一片。花名册上有325名黑奴。 “我们自由了！”更多奴隶呐喊。 “是的！你们自由了！”有士兵回应。 旁边的一个水手忍不住呐喊：“约瑟夫长官万岁！自由万岁！” 另一个士兵也喊：“约瑟夫长官万岁！自由万岁！” 之后连同所有的黑奴爆发出一连串的呐喊：“约瑟夫长官万岁！自由万岁！” 声音雄壮，气动山河。 本杰明更加地不可置信，连她都深受鼓舞。 她就坐在甲板上，血流染湿了马裤也不在意，笔记本架在膝盖上记录下这样一行字： 这是一个绝对震惊世界的历史时刻。一个法兰西军人，率先吹响了打破奴隶制度的号角… 1802年5月29日中午，法兰西陆军上校约瑟夫，在佛得角群岛打败了奴隶船“美人鱼”号，解救了黑奴三百余人… 这个世界，还是需要有人来维护正义的，他是世界的英雄、全人类的英雄、所有被压迫者、被奴役者的希望… 约瑟夫走过本杰明身边时，歪头看她写的什么。 本杰明沉浸在热血鼓舞的气氛当中，没注意有人靠近。 她继续写道： 英雄的约瑟夫，将永远被后代铭记…未婚的女子都梦想成为英雄的妻子… “呵呵呵…”约瑟夫笑了，“这未婚的女子，包括你吗？” “啊！不许偷看！”本杰明合上了笔记本，羞涩的样子非常可爱。 哈哈哈…本杰明的窘态，引起约瑟夫开怀大笑。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单的杀人夺船就没意思了。约瑟夫有更大的目标。 “美人鱼”号上没什么想要的物资。得了上百支燧发枪和弹药。 掠夺才是他首要的本质。拿破仑的铁蹄，欧洲列强的军队，都是靠掠夺，来维系其生存的命脉。 约瑟夫也不例外。其实到了现在，包括作者在内，每一个人都分不清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人本来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据仅存的舵手透露，新新特拉岛上，有他们的一个据点，和奴隶监狱。 唐纳等人的全部财产都在岛上。约瑟夫心想，如果打下了新新特拉岛，会有更大的收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不假。 唐纳不择手段地贩卖人口、敲诈同行敛财，欺凌弱小；而有的人专门以抢劫强者，打大户敛财，例如拿破仑。 后者貌似品德高尚，细究起来，其过程都差不多。都是在损人利己，戗害性命基础上的。 约瑟夫下达了一项新命令： 马上组织黑奴练兵，熟悉枪械，为攻打新新特拉岛做准备。 命令一下，戈林等人均吃惊万分。 约瑟夫长官是疯了吗？ 有人提出异议，“金钢鹦鹉”号是一艘准战列舰，他们十艘船加起来，恐怕都不是对手。千万别玩火自焚。 作准备而已，又没说真的要打。大家都觉得上述想法太疯狂，不切合实际。约瑟夫也说，只是一个想法，还不成熟。 不过，二百多条燧发枪，把黑奴组织起来练兵，不算坏事。不管任何形式的战争，多一些人帮忙，总是有益处的。 俗话说得好，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约瑟夫打算，将来船只经过好望角时，把黑人兄弟姐妹放回海岸。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徒增三百多的人口，吃饭是最大的问题。 没办法，为了吃饭，黑人兄弟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能添补了水手的空缺。 由士兵们手把手教他们枪械的使用，每个水手带几个黑人，教他们船上的一些操作技巧。 黑人兄弟很聪明，很快接受了一些指令，语言上的障碍，没成为最终障碍。 例如，降帆和扬帆的指挥手势都是不一样的，很容易理解。 那个第一个被解救的黑奴，绑在桅杆上的叫肯，对！一个字肯。 他能说半吊子的英语和一些法语单词。约瑟夫决定雇佣他当“美人鱼”号的水手长。 每月3英镑的佣金，不算多，还是让水手长肯感激得要流泪。 黑奴大多没有衣服，女性占三成，穿上衣服才是迈向文明的第一步。原来死尸上扒下的衣服，能用的用了，这边水手多余的衣服也捐献出来。 二船继续开始航行，不紧不慢，约瑟夫在计算时间。 离新新特拉岛不到五十海里的地方。 “圣玛丽亚”号突然转向，绕岛的外围绕行。船上是约瑟夫率领的86名陆战士兵。安德烈伤势未愈，在船舱里。 “搞什么？”唐纳船长用望远镜刚刚看见“美人鱼”号的影子。 按说应该进港卸下黑奴，可对方旗语表示，目标提前出发，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他们只好扬帆尾随。 “美人鱼”号上，戈林少尉和米勒少尉淡定指挥。 绝对不能让“金钢鹦鹉”号上的人，看清他们的样子。按约瑟夫的计谋，就是让他们始终保持在望远镜视线外的距离。 如果情况不妙，可随时逃跑。 时间飞快的流逝，小半天过去了。对方战舰远去，枪炮声传不了太远。 他们选择了在岛的另一侧登陆。以小艇载人运送上岸。 沙滩上到处是贝壳，高大的棕榈树郁郁葱葱。本杰明捡了几个好看的贝壳在口袋里。 还好，岛上戒备不太森严。大家进了树林，先派人侦查。 这时夕阳西下，晚饭的时候，也是人最放松之际。 约瑟夫率领士兵找到了一个堡垒。堡垒四周有炮口，看岩石的风化程度。该要塞建成，至少有一百年的历史了。 门口没人站岗，有二条火枪一左一右挂在铁钉上。 防卫松懈的可以，哨兵不在，枪还在。 分一队士兵，在通往码头的道路二旁埋伏。 剩下一队士兵，约瑟夫打头，本杰明小心地跟在身后。进入堡垒。里面的一个哨兵，刚冒头，约瑟夫一剑从他嘴里刺入。剑尖从后颈露出。 然后，他拔出佩剑，在该人衣服拭净了血迹。 “啊！”本杰明差点喊了出去。 随之一挥手，三个士兵一队向各个走廊搜索。先用刺刀招呼，不行直接开枪。 一个房间门刚开，一个白人壮汉骂了声“滚开！” 床上，一个黑奴女性赤身裸体蜷缩在那里。 一见约瑟夫，竟然是个陌生的法兰西军官，该人马上反应过来，他还没来得及穿短裤，也是全裸。 “嗨！来吧！死杂碎！”白人大汉摆出拳击的姿势。 本杰明一看黑衣女性被污辱过的样子，十分气愤，也不顾白人大汉裸身。 “约瑟夫长官快杀了他！”本杰明恨不得自己动手杀人。 约瑟夫白了本杰明一眼，顺手一剑，剑尖划破大汉的喉咙。大汉捂着喉咙，痛苦的蹲在地上。 本杰明上去连续踢了若干脚。真解气。黑奴女性还是惶恐不安，本杰明去安抚了她，抚摸了头发。 然后约瑟夫转身离开了，去下一个房间。 之后在二楼过道，先爆出一声惨叫，接着响起了第一枪。枪声稀稀落落，二十分钟后停止。 一个餐饮室，唐纳手下的头目和二十几个匪徒，成了活靶子。喊饶命都不给机会。 餐桌上有成盆的烤火鸡和蔬菜汤，及奶酪。 “伙食不错啊！”一个大兵说。 他们在地下的牢狱中解救了二百多名黑奴。 码头上的守卫听到枪声，至少有二十个匪徒向堡垒方向集结。 到了埋伏地点，一阵密集枪声过后，倒下了一多半。仅有几个仓皇逃窜。 士兵们追了上去，很快解决了战斗。 这时，天色刚刚落幕，漫天的星辰下，“圣玛丽亚”号出现在港口码头。 “那就继续我们的晚餐吧！”约瑟夫说。 后厨的黑奴拿出现成的饮食和酒招待他们。 地牢里面的黑奴，匍匐跪在堡垒大厅外。视他们为恩人和神。约瑟夫让厨子给他们分发了饮食。 在饭桌上，本杰明女士写道： 历史从来都是公正的。约瑟夫上校攻克了新新特拉岛，再次解救被禁锢的奴隶。 存在超过一个世纪的奴隶监狱，在二百年之后的今天，由法兰西人的英雄，全人类的学习的凯模约瑟夫上校成功捣毁。 请记住这一重要的历史时刻吧，1802年5月29日夜。 仔细搜查过后，有人在堡垒顶层发现了船长唐纳的密室。 正如之前所料，唐纳积累大半生的钱财就在这里。装了足足三个装炮弹的木箱。各国的钱币都有，金块和珠宝。这才是约瑟夫真正的目的。 本杰明女士在密室门口挤进来，吃惊地看着成堆的钱财。 “这是贩卖奴隶换来的肮脏钱吗？”她问得意忘形的约瑟夫，“我建议一把火烧毁它！” 哈哈哈…约瑟夫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兵们也一阵哄笑。 “好吧！先运上船再说，有机会，我们用纸币点了煮咖啡！”他说着，背对本杰明冲大兵们挤眉弄眼。 大兵们交换过眼色后，一阵附和。 来不及清点，反正大家都很兴奋。又是发大财的节奏，不说了。 出了堡垒，约瑟夫摇一摇头，心说：这可爱的傻姑娘啊！ 现场搬运上船的物资，足够用上一年的了，其它的交给黑奴自行分配。其中燧发枪有三百支，弹药无数。 港口还有一条小型帆船，搭载上百人没问题。约瑟夫征求黑奴的意见，把他们带上了船。 一大一小二艘船离开了新新特拉岛。岛上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由一个水手驾驶小帆船。第一件事，就是让士兵教授黑人兄弟尽快熟悉枪械。 海上的唐纳船长，怎么也没想到，因为揍了一个人，敲诈了一只怀表，给自己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七十一章 金珊瑚号 “金珊瑚”号上，莱昂夫妇站在前甲板上，面向海洋。伉俪情深的美好，是让人向往的。 他们大肆的接吻，秀恩爱。查基都看不下去了。 他这个保镖队长，手下原本有十个好手，加上那对新招聘的父子是十二个。 船上没有炮兵，大炮基本成了摆设。 新招募的船长、大副加上水手共计七十二人。都是生面孔，都叫不上名字。 贝塔想出一个主意，让每个人都名字和职务写在纸牌上，挂在脖子上。这样就认识了。 刚开始，查基和保镖们都很警惕，时间稍长一点，均放松下来。这里毕竟不是加勒比海，没什么海盗要防。 在国际航线上，遭遇抢劫的机率不大。 当天晚上，一个人敲了查基的房门。几个人在房间里面喝酒，打牌。 剩下的保镖和临时凑上来的水手，在甲板上执勤。 “什么事？”小胡子保镖开门后瞅了一眼，这人个头不高，脸上须毛很重，衣服破烂，显得整个人都猥琐不堪。 这人怯生生地说：“我找查基队长，我要向他反应一件事…” “去去去！没看队长正忙呢吗？”小胡子咣一下关上了门。 该人在门口怔了一会儿，考虑一下，又把抬起的手放下。 他顺过道折了几折，在另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了。这里是船主莱昂夫妇的房间。 他在徘徊，在犹豫。 过道上的灯忽明忽暗。是发电机电压不稳定的缘故。 终于，他的来回踱步的脚步声让里面的人发觉了。 门开了，莱昂一眼看见他，象审犯人一样，问：“水手！你在干什么？” 该人支支吾吾道：“是、是这、这样的，莱昂先生，我有一件事要向您反应！” “喔！你说！”莱昂皱眉道，他想起来，这人是他特别招募的，就是无处可去，什么也不会的那个人。 他说过，上船为了吃饭。所以莱昂深有印象。 里面的贝塔见丈夫不回来，也走过来看。 那人嗫嚅说：“莱昂先生，我发现一个很特别的情况，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莱昂也显得不耐烦了。 “我发现，船上有一部分人，他们彼此之间，好象都认识，却装作不认识一样，先生！这我看得出来！”该人说出自己的看法。 哈哈哈！莱昂笑了，不那么大声，回头与贝塔对视一眼。 “让他进来吧！”贝塔说。 莱昂一闪身，示意他进来。该人踌躇了一下，进了房间。莱昂把门关上。 小客厅里有一个长条沙发。还有一个长条桌。 “你叫什么？”莱昂问。 “佐罗！我叫佐罗，莱昂先生！” “那么好！请坐，佐罗先生！” 佐罗坐在沙发上，仍有些局促不安。贝塔给他端来了新沏的咖啡。 “谢谢！我不渴！”那人说。他没喝过咖啡。 贝塔还是把咖啡推给他。 “谢谢你的提醒！”莱昂严肃起来，“这对我很重要！” 佐罗听了很激动，毕竟有人认可了。 接着，莱昂又询问了对方的身世，对方一五一十的回答。 原来，佐罗是一个意大利人，出生在爱琴海的一个岛屿上。因为家庭贫困，家里兄弟姐妹众多，他很早就出来谋生了。 说什么也不会，是因为他从一开始谋生，起点就很低，做些苦力的活儿。到现在21岁了，还没学到一技之长。 到佛得角，其实是被骗来的。一个能说会道的老兄，把佛得角描绘成劳工的天堂。佐罗把攒下的钱付给那老兄作中介费用，许诺给他找了一个体面的工作。 结果一上船，那老兄就不见了。到了佛得角之后，佐罗没钱买回去的船票。后来遇上了“金珊瑚”号招募水手。就这个过程。 莱昂夫妇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和理解。 从佐罗反应的情况来看，与约瑟夫传递过来的消息一致。 既然被盯上了，迟早有一场恶战。莱昂夫妇曾经也是刀口里讨生活的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干脆来一个将计就计。 眼前的年青人绝对信得过，莱昂想好好培养他。如果是个可塑之材，让他当个船长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假设他不来报信，开战当天难免受到波及。也许会死于非命。 干脆，莱昂郑重告诫他，后天的早餐千万不要吃。听到枪声马上躲起来。 也就是说，一天之后，至少有二艘船只出现，攻击他们，为此莱昂和约瑟夫事先通过气，做足了准备。 为了这一天，最后招募的14个水手加一个厨师，其实都是“圣玛丽亚”号上的水手。 约瑟夫用了二天的时间，教14个水手摆弄火炮。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行不行看效果了。 房间里夫妇想亲热都没心情，一个个如坐针毡。贝塔和莱昂向上帝祷告，希望噩梦很快过去。 夜里船上的每一声异响，都让夫妇俩心惊胆战。就这样熬过漫长的黑夜。 晨曦初露，天边乍现鱼肚白。暴风雨就要来临。 床上摆了五、六支短枪，夫妇俩各拿了几把藏在身上。 “亲爱的！看一下，早餐做好了吗？”莱昂对贝塔说。 “一起去，如果我回不来了，你怎么办？”贝塔柔声说。 “我会跳海！”他说。 一股悲怆的情绪涌上心头，莱昂用一只手臂紧紧抱住贝塔，仿佛面临的是生离死别。 六点左右，大家都吃过了早饭，各司其职。 莱昂和贝塔上了甲板，贝塔先用望远镜向后方了望，没什么发现。 海面上的雾气不算浓，随着日光透过云彩，海雾更稀薄了。 七点一刻，水手中突然有人喊了声不好，接着，一个一个栽倒在地。 “早餐有毒！”有人说，可惜已经迟了。 船上各个地方都发生同样的事。 查基和他的卫队，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神枪手父子一脸的茫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猜测没什么好事。 查基向莱昂报告：“先生！可以了！” 所有吃早餐的水手，连船长在内全部放倒。约瑟夫提供的是一种缓慢释放的麻醉药。派上了大用场。 放倒的水手，至少有一半是无辜者。暂时无法甄别，全部捆了。 八点多一点，海雾全散，晴空万里，艳阳当空。 一个黑点在后面逐渐变大。贝塔用望远镜望去，是一艘挂英吉利国旗的客船，航速十八节。 该船很快超越过去。 九点整，又一艘船出现了，是“美人鱼”号。有人在船首挥动旗帜。 贝塔放下望远镜，有些激动：“约瑟夫成功了吗？” “我想是的！”莱昂肯定的说。 呆会儿，“美人鱼”号将赶到前面拦截，配合尾随的“金钢鹦鹉”号攻打他们的船只。 小个子佐罗，不知何时站在莱昂身边。 不多时，“金钢鹦鹉”号出现了。甲板上的独眼唐纳，一副志在必得，杀气腾腾的样子。 二百多个匪徒各持枪械和战刀，快要按捺不住了。只有屠杀能带给他们真正的快乐。 左侧的32门火炮已伸出舱外。准备的不太充分。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把船轰沉了，三十万英镑找谁要去？ 舵手是约瑟夫船上的人，有些慌张。 “要提速吗？莱昂先生！”他问了二次，对方均无反应。 其实，莱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站着的这些人都是外行。这时如果提速，需要人下底舱划桨了。主帆和二个侧帆更要升到顶。 “他们会从我们的右侧攻击！”久不发言的佐罗说。 “哦？！你怎么看得出来？”莱昂好奇的问。 “因为他们的船头往左歪了一点点，他们的左侧就是我们的右侧！”佐罗肯定的说。 莱昂、贝塔和查基几个人一看，好象是那么个意思。 “去！让炮位上的人全部上右侧！”莱昂急忙道。 有个保镖赶紧去通知。14个水手加厨师15个人。集中摆弄好大炮，15门火炮就位，由厨师现场指挥，15个可发射15门火炮。 按计划，一轮15炮击，二轮炮击时，需要相互配合三个人一组，就要操作5门火炮。按近距离调整好的发射仰角，基本上能命中目标。 “金钢鹦鹉”号转舵了，果然是左转，想来个侧身攻击。 “赶紧停船，缴枪不杀！”匪徒们大喊。 这边没人理睬。“金钢鹦鹉”号上前甲板的主炮响了，轰隆隆七、八炮都打在了“金珊瑚”号二侧。 开炮意在震慑。 二十分钟后，“金钢鹦鹉”号越靠越近，莱昂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炮准备！准备点火！”唐纳大喊。 莱昂知道对方冲自己的钱来的，听到炮击声，他慌了神。 “莱昂先生不要慌乱！”佐罗平静地说，“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他们的主炮，不可能打不到我们，他们想迫使我们停船而已，所以说，我们暂时不会有危险…” 莱昂将信将疑地看了佐罗一眼，没再说什么。 又十分钟后“金钢鹦鹉”号已贴近了右侧，距离不到三十米。 奇怪的是，“金珊瑚”号没有任何反应。按计划，他们的兄弟应该出现，劫持了船只。可为什么没有动静？ 查基等人纷纷举起了枪，贝塔用的是双枪。十几个人各找掩体准备射击。 不到二十米，这时“金珊瑚”号右侧水手们点燃了火焾。 暗舱的门突然大开，露出十五门火炮，每个人都使尽全身的力气把火炮推出舱口。火炮下面的滑轮在导轨上前进。 隐匿火炮是为了麻痹对手。 每一个细节都是约瑟夫等人设计过的，火焾点燃后，他们完全有机会把炮筒伸出去。 至少节省了二十秒。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这二十秒决定了一艘船的生死存亡。 如果他们先把火炮就位，“金钢鹦鹉”号，或许会采取另外一种战略。提前二十秒把“金珊瑚”号击沉。 七十二章 还我金怀表 “轰轰轰…”连续十五声炮击。事发突然。 唐纳等人刚看到对方火炮伸出来，火炮已喷出了火舌。十五个大铁球全部命中。 那边，“美人鱼”号完成了大转舵，向“金珊瑚号”左侧插过来。 船上的黑人士兵，用白粉改变了肤色，各自摆正了射击姿势，只等戈林长官的一声令下。 如果“金钢鹦鹉”号上有人发现有黑人士兵，不是他们的人，对战局有一定的影响。 一枚炮弹直接从二层甲板炮口飞进去，引起内部的大爆炸。另一枚炮弹打折了2号桅杆，桅杆轰地向船尸尾方向压倒。匪徒们尖叫着四散躲避。 三枚炮弹在人群中炸响，倒下了一片，距离太近，跑都来不及。 另外一些炮弹，打在一层和二层的几个角落。把船壁轰出了大坑。 “给我还击！开炮！”唐纳恼羞成怒大吼。 “降帆！停船！”佐罗突然说。 “什么意思？”舵手回头问，一个小小的水手敢发号施令。 “照他说的做！”莱昂命令说，舵手马上转舵。 有人冲向桅杆，解开挂帆的缆绳。六桅帆全部降下。船身一滞。 “金钢鹦鹉”号由于在加速状态，顺利超越对方。 这时，得到炮击命令的唐纳手下纷纷点燃了导火索。几十门火炮全部打在空白的海面上。溅起一朵朵海浪。 “舵手先生！还用我教你转舵吗？”佐罗大喊。 舵手赶紧向反方向打舵，具体再扯哪个帆，就不是佐罗能理解的了。 “追上去！击沉他们！”唐纳气极败坏地大吼。 “美人鱼”号，遇上转舵的“金珊瑚”号，戈林指挥黑人士兵举枪45度角射击。这次射击是在迷惑对手。 果然，唐纳眺望了一眼，骂了一句：一群饭桶。 一群人开枪一个没打中。 密集的枪声过后，士兵们按戈林的指示从新装弹。“金珊瑚”号上的人反倒吓了一跳，有保镖想还击，被查基拦住了。 “自己人！”查基示意手下人说。十几个保镖加上神枪手父子，又调转枪口，继续向“金钢鹦鹉”号上射击。 枪声彼起此伏，一直不停。二船上的人，偶尔有一个中弹倒地。 “金珊瑚”号转舵向东方逃逸。而“金钢鹦鹉”号也完成转舵，船首三门主炮调试好了炮位。 而“美人鱼”号一个漂亮的大转弯，从“金钢鹦鹉”号的左舷贴近。 米勒放下望远镜，高兴地告诉戈林：“约瑟夫长官的船到了！” “这么快？！”戈林说。 说是这样说，没觉得意外。 “好吧！我们要给约瑟夫长官一个惊喜！”戈林说。 很快，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已经贴上了“金钢鹦鹉”号的左舷。足够近。对方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完全没有查觉。 其中一个匪徒，无意中向左方瞟了一眼，他惊奇的发现，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戈林战刀一挥：“射击！” 二百多个黑人士兵前后二队，“呯呯呯…”密集的枪声过后，另一队替补继续射击。 动作、队形、射击准确度和协调上比较生疏。二轮枪击后，还是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马上又倒下了几十个匪徒。 炮击加枪击过后，“金钢鹦鹉”号伤亡惨重，折了有半数人马。 “什么情况？”有人喊。 “他妈的美人鱼疯了吗？”有匪徒怒吼。 对方的匪徒开始还击，腹背受敌，肉博战一触即发。凭借人数和船体的坚固，“金钢鹦鹉”号仍稳占上风。 不时有黑奴跌入海中，战况十分惨烈。对方的战舰，已经有炮兵就位了。 戈林虽然没参加过海战，也了解一定的情况。如果呆在船上，很快会被对方的大炮击沉。于今之计，只有搭上跳板，杀入对方船上，才有可能博得一线生机。 “搭跳板！冲上去！他们就是抓捕你们的人！报仇的机会到了！”戈林大喊。 他命令没枪支的黑奴，几个人携一块跳板搭上对方右弦，每个人都拿长刀想和抓捕他们的人报仇。 “莱昂，我们不能这样一走了之！”贝塔说。 “嗯！我们回去，联合我们的朋友，把欺负我们的人赶到海里去吧！”莱昂也说。 一句话，燃起全船十几个人的雄雄斗志。 “金珊瑚”号马上回舵。说话的功夫，“圣玛丽亚”号已经无限接近了。 “金钢鹦鹉”号上戈林、米勒和几百个黑奴与唐纳等人短兵相接。 没战斗经验的黑人兄弟死伤惨重。基本上是三个换一个的代价。 再开炮攻击“美人鱼”号，没什么意义了。不得已，炮舱里的炮兵和底舱的奴隶上来帮忙。 人数势头一下又发生了改变。戈林一看对方人多枪多，也慌了神。底舱黑人奴隶手持刀具和木棒，从各个出口涌了出来。 他们惊讶地发现，对手是同自己一样的同胞时，临阵哗变，纷纷倒戈。 一个匪徒后边的黑人奴隶，毫不留情地一铁棒砸下。匪徒脑壳都凹了下去，一命呜呼了。 唐纳船长惊慌之际，看到一艘挂有葡萄牙旗帜的商船靠近。本身，“金钢鹦鹉”号悬挂的也是葡萄牙国旗。 以为是救兵来了，兴奋的大呼小叫：“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几分钟后，“圣玛丽亚”号顺利地搭上了右弦。 等人一上来，唐纳一伙人忽然觉得好象哪里不对。 二个法兰西骑兵仿佛从天而降，战刀过处，如砍瓜切菜一样。专砍唐纳手下的匪徒。 打仗昏了头，情有可原。葡萄牙商船上有法兰西军队，不太好理解。 “全部击毙！不留活口！”约瑟夫下了死命令。 完全一边倒的大屠杀展开了帷幕。匪徒们有些死的很冤枉。不出二个照面，便放倒一个。法兰西士兵战斗力十分强悍。枪上的刺刀无一不带血渍。 杰克逊的剑术也相当高超，对上的匪徒全不是对手。 伤势未癒的安德烈，在弟兄们身后。他不适合冲锋陷阵，主要任务是打黑枪。 被他瞄中的人基本上没跑儿。 “借个火兄弟！” 约瑟夫在马背上，嘴里叼了一根雪茄，一个士兵停下动作，掏出了火柴。 点燃了吐了口烟圈，约瑟夫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士兵。自己大踏步走向唐纳。 唐纳刚打死一个黑人士兵。忙给自己的短枪装药。 “呯！”约瑟夫一脚踢飞他手中的火枪。 以一秒钟，或许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拔出象牙把双筒火枪，顶上了唐纳的胸口。 “这、这位长官，我们不认识，你、你不能…”唐纳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不能？”约瑟夫冷笑说，“唐纳船长，我来赎回我的怀表！” “你！你是…”唐纳不可置信地指着他。 “对！就是我！在德特内里费，渔具商店门口…”约瑟夫又吸了一口雪茄，烟气喷在他脸上。 “我是法兰西上校军官约瑟夫，请记住我的中文名字，我叫李宝财！” 枪响过后，唐纳带着极度震惊的表情，仰面倒下了。 他死不瞑目。 约瑟夫从他怀中摸出了自己的金怀表。物归原主。 这时，“金珊瑚”号刚搭上“金钢鹦鹉”号船舷。 莱昂走近，约瑟夫开玩笑说：“你来晚了老兄！” “哈哈哈…”莱昂爽朗笑着，给约瑟夫一个拥抱。 “我记住你的中文名字了，你叫李…宝…财！”莱昂说。 “你的发音很正确！”约瑟夫夸奖说。 接下来，开始打扫战场，洗刷甲板。“金钢鹦鹉”号船况不错，虽说被炮弹击中若干处，没一处致命伤。约瑟夫打算留作已用。 战斗结束了，本杰明女士才敢露面。大屠杀的场面，她在“圣玛丽亚”号上用望远镜看的清清楚楚。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在他的笔记中，称之为正义与罪恶的较量。她记录了如下的历史时刻， 1802年5月30日，法兰西上校约瑟夫，率领三艘商船打败了奴隶船拥有72门大口径火炮二级战列舰。采用迂回及“丁”字形战术。开创了普通船只战胜军舰的先例。 约瑟夫想不到的是，日后有一天，他能成为美利坚民众的传奇英雄。乃至在三十年后，有人还对他的功绩津津乐道。 是《大众杂志》让约瑟夫迅速成为美洲甚至是全欧洲的名人。 1815年六月份的某一天，即着名的滑铁卢战役前昔，拿破仑还向副手询问有关约瑟夫上校的信息。 拿破仑说：“我的军队如果有约瑟夫上校指挥，占领整个欧洲指日可待！” 他早不记得当初在亚力山大，假释过的中国人。所有的记载，都是通过军官中的传说和十几期的《大众杂志》。 可惜，当时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知道的人都不在了。当时的约瑟夫在另一个世界为正义而战。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约瑟夫热情地向莱昂夫妇介绍了本杰明女士。本杰明礼貌的与夫妇二人相互问侯。 士兵们下舱搜查时，零星响起几次枪响，有漏网之鱼被击毙了。 呆会儿查基把他们船上的俘虏压了过来，让约瑟夫长官发落。 “你们长官会把俘虏杀掉吗？”本杰明小声问勤务兵弗兰克。 “不会！我了解我的长官！”弗兰克认真地说。 他说的真对。 约瑟夫说了这样一段话：“朋友们！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唐纳手下的船员，不过，这没有关系，如果你们选择和我干的话，我以法兰西帝国的名义向你们保证，一切既往不咎！” 本杰明女士把约瑟夫的话，一句不漏地记了下来。 说到这里，约瑟夫顿了一下，继续道：“金钢鹦鹉号现在由我掌管，船上需要水手，需要你们！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到金珊瑚号上去，他们同样需要水手，莱昂先生！莱昂先生！”约瑟夫继尔面向莱昂说。 “约瑟夫有什么话尽管说！”莱昂道。 “莱昂先生！请问你是否和我一样，对你的船员既往不咎呢？”约瑟夫最后问。 “可以，你约瑟夫可以，我莱昂也能做到！”莱昂大度表示。 站在一堆的船员，突然有一些人跪下了。他们才是真正的匪徒。跪下是被约瑟夫和莱昂的大度所折服。 去留随意，一半船员二十几人选择了在“金钢鹦鹉”号上工作。 俘虏身上的绳索解下，直接投入工作当中，没人说什么，也没人给他们难堪。约瑟夫说到做到。 又到了分别的时刻，贝塔递给约瑟夫一个小手提箱。只说是一件特别的礼物。 等目送“金珊瑚”号远去。约瑟夫打开了手提箱。 是一撂一撂的暂新纸币，共计十万英镑。对于朋友，约瑟夫从来没想过要索取回报。 这些钱代表莱昂夫妇的一番心意。 七十三章 魔鬼汤姆 “圣玛丽亚”号，“美人鱼”号和“金钢鹦鹉”号，等来了小帆船。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分别的时候到了。 按照协议，“圣玛丽亚”号即将返回地中海。先去普拉亚，码头上还有他们的货物。 本杰明女士、阿迈德夫人、加依和贡布，将随同他们回到法国马塞港。 他们中只有天才特工邦特留了下来。摇身一变，成了船长。 为了感谢“圣玛丽亚”号全体水手，一直以来的帮衬。约瑟夫派人把唐纳财宝的一个木箱抬了过去。 这些钱财，足够弥补所有的损失。同时，约瑟夫写了一封书信，给马木鲁克的帕夏政府及船只的买办主管，希望看在约瑟夫的面子上，不要难为该船的人员。 然后，士兵和水手们一一拥抱告别。场面十分感人，让人鼻子酸酸的。 本着自愿的原则，“金钢鹦鹉”号又招募了一些黑人男女上船。 实在用不了太多人。剩下的人回到了“美人鱼”号和小帆船上。一些物资，和近300支火枪、弹药。全归黑人兄弟所有。 之前，本杰明女士曾提议说，“美人鱼”号可以横度大西洋去海地群岛的圣多明戈，那里的黑人起义军正在闹独立，这300只火枪，可以为独立事业添砖加瓦。 黑人兄弟们听从了建议，果真去了那里。老家是回不去了，不如抱成团放手一博。 二年之后，即1804年，世界上第一黑人共和国在海地成立了。 五天后，“金钢鹦鹉”号抵达圣赫勒拿岛。即和女士们约定的地点。 圣赫勒拿岛是一座火山岛，属于英军的殖民地。距非洲北岸有1900多公里，周围是陡峭的悬崖，只有西北岸可以登陆。 在1815年，拿破仑战败，曾被流放在该岛。在1820年，拿破仑二次流放，死于该岛。 如果约瑟夫知道将来有这个结果，他的战舰说什么也给圣赫勒拿岛打下来。 凭什么弗朗西斯科·皮萨罗能做的事，约瑟夫做不到？ 当年的西班牙人皮萨罗，以上百人的队伍，打败了拥有上百万军队的印加帝国。是何等的豪迈？ 在魄力上，约瑟夫不输任何一个人。 “金钢鹦鹉”号停靠在港口，还有其他国家的船只。国际航线上，该岛是重要的补给站。 有一件事儿，约瑟夫愁坏了，招募到现在，他居然发现船上没木匠。帆船时代，木匠可是一个重要的工种。 某种程度上来说，木匠的地位和待遇不亚于水手长。通常由大副制定修缮计划，木匠去实施。 经过海战的“金钢鹦鹉”号，满目疮痍，很多地方需要修补。 没木匠不说，木材也稀缺。 上岛后的第一个任务是招募木匠和采购木材。 “圣赫勒拿岛”上有欧洲松木和桉树一类的树木。木材不缺，采购木料的事交给米勒去办。招募由戈林负责。 有一点，约瑟夫特意叮嘱手下士兵，在英占领区，千万别暴露法兰西人的身份。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而船上都交给邦特船长管理。 现在“金钢鹦鹉”号编制，船长邦特之下是大副铁曼。英属爱尔兰人。即原来莱昂船上的大副。 舵手是“美人鱼”号的匪徒幸存者，叫里维斯，中年人，航海经验丰富。水手长肯，就是第一个招募的黑人兄弟。 “金钢鹦鹉”号的厨房定额4人，侠盗杰克逊自告奋勇，做了首席大厨。杰克逊的法国大餐很拿手，在做盗贼的时期，他把闲下来的时间，都用在了烹饪美食上。依芙公主是他的助手之一。 在女士们没到达之前，约瑟夫闲来无事，也会到詹姆士敦的集市上闲逛。通常是一个人，不带卫兵。乔装打扮成水手的模样。 这一天，一个路过的商船下来一个马戏团。要在詹姆士敦小镇演出三天。 马戏团叫“金龟子”马戏团，经常性地巡回各地演出。 出于好奇，约瑟夫去看了，自己一个人啃着大苹果，倒也惬意。 马戏团在镇中心搭建了一个大型帐篷，能容纳上千名观众。入场券8便士一位，法郎10生丁。 门口有板报宣传画，演出项目有喷火女郎的表演、飞刀表演生吞活物等等。 马戏团的小丑，还是经典的装束，在门口招徕顾客。 好不容易有了一项娱乐活动，小镇上的人们和驻港官兵，当然趋之若鹜了。 “你有见过魔鬼吗？你见过魔鬼的样子吗？先生们女士们，由探险家在太平洋深处捕获的原生魔鬼，让大家一饱眼福！” 魔鬼的展出，宣传报上没有体现。 小丑的呐喊声，每快招徕了几乎半个岛上的人们。大家都为一睹魔鬼的真面目，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说实话，8便士确实有点贵。 帐篷内，三面观众场地，有坐椅的坐下，没坐椅的站着。 随着西班牙吉它手的弹奏，有规律的和弦节拍下。一个体态丰腴的金发发郎闪亮登场。 她身穿暴露的，接近三点式的金色连衣短裙。接连几个飞吻。 惹得观众男性朋友们高呼、口哨声不断。 约瑟夫饶有兴趣地看着，又啃了一口苹果。 接下来，金发女郎开始了喷火表演，在口哨和尖叫声中，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有请来自爱尔兰的飞刀世家的詹姆斯哈登，本世纪最伟大的天才，为大家表演飞刀绝技…” 穿笔挺礼服的主持人介绍说。 快乐的时光很短暂，二十个表演最后。由五、六个大汉抬来一个蒙红布的铁笼。这才是压轴戏。 观众们开始安静下来，静得连一个铜币掉在地上，所有人都能听见。 “猜猜看，里面是什么？”旁边的一个人说。 约瑟夫瞟了一眼，吓了一跳：“积本先生！” “是我！” 积本也在吃苹果，仍是绅士的模样，“约瑟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好多人都在吃苹果，因为马戏团门口有一个苹果摊。 “这、这个，说不准！”约瑟夫只能回答。 在没见识过神迹之前，约瑟夫不承认魔鬼的存在，之后，他的认知被颠覆了，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他们确实捕捉了一个魔鬼，今天你是见不着了！”积本肯定的说。 “呵呵呵…积本先生总是有先见之明，让人佩服！”约瑟夫扭头说，“是否魔鬼，看表演吧！” 有一个问题困扰了约瑟夫很久，一直想问，又始终没机会张口。这次想了想，又忍住了。 为什么积本神出鬼没的，自普拉到现在，第一次看见他。平时多有留意，就是不见踪影。不问就对了，知道多了没好处。 神与魔鬼的世界，凡人永远不会懂。 然后，是十几个女郎的艳舞表演。意在吊大家的胃口。 “先生们！女士们！震惊世界的奇迹，大家请看！魔鬼汤姆…” 主持人的语调抑扬顿挫。一摆手，旁边的小丑把红布缓缓掀开，最后猛地一拽。 赫然出现一座铁笼，铁笼中是青面獠牙的怪物。 怪物在咆哮、在愤怒中低吼。四肢分别用铁链锁在铁笼一端。 约瑟夫注意到，怪物的嘴巴突出，象野猪，但不夸张。由细眼铁笼罩住。使其发不了太大的吼叫。二条弯曲的獠牙确定是野猪牙。 身上有青毛，有尾巴。站立起来象人直立。四肢是野猪的爪子。 生殖器的地方有明显阉割过的痕迹。 看到这里，约瑟夫总觉哪里不对劲，一时说不上来。 怪物体型比成年人稍大一点。 据主持人介绍，魔鬼汤姆是太平洋南库克群岛上的一个小岛屿捕获的。 群岛的发现者是英国的库克船长。被发现不过几十年的时间，引无数的探险家前往探秘。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请收回你们的眼睛，现在，如果有人出二便士！二便士哦！”主持人说到这里，有个停顿，伸出二根手指。 马上吸引了所有的人眼球。 “只要二便士哦！就可以摸魔鬼一下！”主持人说着，摘下自己的礼帽，等待收钱。 “二便士！二便士能近距离欣赏魔鬼，天哪我要摸！”一个前排的男人大喊。 “我出二便士！”另一个白人女子也喊。 在二个人的带动下，人们热情高涨，排成长队去摸魔鬼。 胆小的摸一下，有人趁机狠狠掐一下，还有个坏家伙拔了怪物一撮毛。 转眼，主持人的圆筒礼帽装了半几百个便士。 “约瑟夫你不去摸一下？”积本戏谑地说。把吃完的苹果核扔在地下。 “没兴趣！”约瑟夫冷静地说。 这个环节过去，下一个环节开始。主持人说，如果有人出二十个便士，就可以和魔鬼共进午餐。 二十个便士太多了，有人带头响应者也寥寥无几。 这里不比大城市有钱人多。 “我出四十个便士！二个人！”约瑟夫突然举手说。 二个人，连积本的一份也付了。积本很是意外。 人们把目光投向他，羡慕的成份较大。七个人先后进入场中。一名穿制服的英军上尉，二名地方绅士，约瑟夫和积本。还有二个临时停靠的船长。 最后环节，与魔鬼聚餐。场地中央摆上了方桌，摆上食品。 怪物被带出鸟笼来，被强行按在座位上。七个人依次坐下，约瑟夫离怪物最近。一步的距离。 二个壮汉一左一右牵条铁链，牵制怪物手腕。脖颈上一个铁圈，后面也有铁链，被人控制着。 如果怪物有异常举动，三个壮汉将一齐动手。 “哦！上帝！说真的，我很荣幸！”一个大腹便便的绅士说。 另一个绅士也点头。 观众们在场外不停地议论。 怪物能用野猪爪使用餐具，尽管笨拙，让人惊叹不已。 看不出怪物的表情，约瑟夫能注意到他獠牙其实是长在腮帮子上的，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牙齿。 他的牙，分明是与人类相似的。 这就奇怪了，说明什么呢？ 上尉军官问主持人，魔鬼会不会说话。 主持人说会。 “汤姆！请向巴林上尉问好！”主持人说。 “巴林上尉你好！”怪物嗡声嗡气说话了。 这引起观众们的骚动。现场热烈的气氛中，魔鬼流泪了。这个举动逃不过人们的眼睛。 “他哭泣了！妈妈！”一个小女孩对妈妈说。 “先生！先生…”怪物在说话，约瑟夫觉得是在和他说话。 “先生！请您救救我！我是个被拐卖的孤儿，我不是魔鬼…” “什么？”约瑟夫听了一愣，一时没理解他说什么。 “闭嘴！让他闭嘴！”主持人在一旁，感觉不妙，吩咐三个大汉动手。 “扑腾！”一声，怪物被三条铁链扯倒，往后倒拖。马上有人给怪物上了嘴笼。 一个大汉狞笑说：“汤姆！有你好受的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不知所措。 饭桌上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马上，帐篷后面传来闷闷的惨叫声。 主持人为表示歉意，返还就餐者每人十便士。 约瑟夫下意识地看了下怀表，下午二点整。 七十四章 艾伦博士 回来的时候，积陪他走了一路。看得出来，约瑟夫有心事。 路边有杨树和柳树，有几个儿童坐在大海龟上玩耍。 “是为了汤姆？”积本问。 “是的！他在向我求救！”约瑟夫叹了口气说。 哈哈哈…积本浅浅笑了笑：“你可是有所怀疑？” “是的！积本老兄，可我不确定，但又不想放弃！” “不想放弃？！”积本象第一次认识约瑟夫一样，充满了未知的好奇，“你打算怎么做？” “去买下他！”约瑟夫说。 这个想法连自己都感觉不妥，但话已出口，没挽回的余地。 在别人那里无所谓，在约瑟夫这里不行。从他记事起，一直在履行自己的承诺。哪怕是无心之语，他也不遗余力去做。 这就是约瑟夫式的风格。他说话通常都谨慎小心，即出于上述原因。 “好吧！你可以去试试，在你去之前，不妨听我给你讲一个小故事！”积本说。 二个人坐在柳树下，边看骑海龟的儿童，一边聊天。 “最近我听说了一件事，让人很难接受…”积本娓娓而谈，“一个古怪的医学博士，一直在从事非法的人体研究，通过手术和移植，他把猿猴剥下来的毛皮，移植在新生儿的身上…” 约瑟夫听着头皮直发麻，隐隐猜测这或许和魔鬼汤姆有关。 “新生儿变成了一只猿猴…呃！通过研究的深入，他把其它动物的皮毛和多余的骨骼，以手术等方式进行移植，就象魔鬼汤姆…他的研究成功了，但也得到上天的惩罚，得了一种瘟疫而死…” “噢！天哪！我就知道这里面有原因的！”约瑟夫忍不住说。 医学博士因为改变了物种，受到神界和魔界的关注。神就是艾瑟丝女神施以神迹，惩罚了博士。 神是不允许人类超越神界能力者的存在。 暗黑蛇神阿卜杜拉，即积本，也受魔鬼大帝的派遣，调查这件事的原委。魔界当中认为，人类所做的事超出了他们的道德标准，也准备施以惩戒，没想到，让艾瑟丝女神先下了手。 故事有点儿复杂，约瑟夫听得云山雾罩。 恰巧，医学博士的研究成果，被他的学生艾伦博士窃取了。这个艾伦博士更加残忍，勾结人贩子，拐卖儿童供他研究。 还有一些怪物儿童，被他们贩卖到世界各地的马戏团，牟取暴利。魔鬼汤姆就是艾伦的杰作之一，是野猪和人类的混合体。 在汤姆8岁那年，被人从伦敦街头拐走。艾伦博士残忍的给小汤姆做了剥皮手术，披上野猪的外皮，用一种神奇的药水，使之粘合。还有相应的骨科手术，最终产生了这头怪物。 “那么！艾瑟丝女神为什么不对艾伦施以惩戒呢？”约瑟夫问。 “说的好！约瑟夫”积本尴尬地笑了笑，“艾瑟丝女神的注意力在你身上，其它的事反倒无关紧要了！” 约瑟夫一时语噎，稍加思忖说：“那积本老兄你呢？大名鼎鼎的暗黑蛇神，不会连一个艾伦都搞不掂吧！” “随你怎么说，约瑟夫，我和艾瑟丝的目的不同，一个要杀你，一个在保护你，在非常时期，我不想节外生枝…”积本摇头道。 沉默了半晌，约瑟夫似乎是作了某种决定，站起来往马戏团的方向走。神和魔鬼都放弃的事情，约瑟夫去做。 “没用的，约瑟夫，代价太大，他们不可能把魔鬼汤姆卖给你！”积本边追边说。 街上行人也多了起来。马戏团开场时，不敢说万人空巷也差不多。 约瑟夫不理睬他，继续低头走着。 “约瑟夫听着，艾伦的马戏团和驻军有勾结，隶属于西印度公司旗下，除非你硬抢…”积本又说。 “那我就硬抢好了！”约瑟夫头也不回地说。 一根筋的人，真拿他没办法。 在一个旅馆里，约瑟夫和马戏团的经理人谈判。 约瑟夫先礼后兵，想用100英镑买下汤姆，经理不干。价钱涨到1000英镑，还是不行。 “我出一万英镑！”约瑟夫说。 积本在一旁坐着，始终一言不发。 经理人听了有点动心，仍拿不定主意。 “你很走运！请这位先生，我们的老板恰好也在，请稍等片刻…” 经理人说完走了，从走廊到了另一个房间。一会儿功夫，经理抹着汗珠走了回来。 “很遗憾先生！我的老板说和钱数无关，是一些其它的因素，所以，魔鬼汤姆不能卖，请您谅解！”经理说话很婉转，滴水不漏。 约瑟夫想和他的老板谈，经理人迟疑了一下，又跑了趟那个房间。 传回的消息说，老板答应见他。只给五分钟的时间。 约瑟夫笑了笑，到了老板房间。积本在门外等候。 一个衣着整洁，戴眼镜的学者，朝约瑟夫一点头，示意他坐下。 “年青人，你叫什么名字？”学者问。 他在看一本医学方面的书，胡子花白，年纪至少六十开外了。 “约瑟夫！” “哦，约瑟夫先生，无论你是谁？有多少钱，我的魔鬼汤姆也是不卖的，想必我的经理和你讲清楚了！”学者淡淡地说。 从约瑟夫刚进门，扫了一眼外，目光一直在他的书本上。 眼镜、医学书籍，二个词汇联系到一起，约瑟夫立刻想起积本说过的一个人来。 “您是艾伦博士吧？”约瑟夫说。 气氛马上变得不对劲，艾伦博士脑袋没动，象所有的近视患者一样，眼白一翻。冷森森地看着对方。 不予否认，即是默认。 “你是密探？！”艾伦博士反问。 “不是！”约瑟夫耸耸肩，“我是一个船长！” 艾伦博士仍面无表情：“五分钟到了，约瑟夫先生，这里不欢迎你…” 呵呵呵…约瑟夫笑了，如果在海上，他会一枪爆了他的头。 等约瑟夫出门，积本看他表情，就知道没谈成。 又一路走回去，到了临海的第一家旅馆，他们的驻地。回头一看，积本老兄神奇般的不见了。 旅馆里白人水手多，“金钢鹦鹉”号上的黑人男女，因为没有自由人的身份证明。很容易被抓起来的。 只有在船上，黑人水手和杂役才算相对的自由。即使被发现了，港口驻军也没有权利上船搜查。 有士兵和水手教导他们，操练队形、枪械和熟悉水手技能。 按约瑟夫的要求，船上的每一个人，包括六个黑人女性，都需要达到一个陆军下士的基本素质。 为了各自的生命考虑，未来有的是仗要打的。 戈林少尉找来一大堆木匠供约瑟夫筛选。年纪小的不要，经验少；年纪大的不行，身体差；有家庭的不要，牵挂多。 留下了一个中年人，叫汤姆的。也叫汤姆，约瑟夫马上想到另一个，可怜的魔鬼汤姆。 这时的米勒也买好了木料。 明天一早开工，连同所有的应聘木匠，付给报酬。计划在二天之内完成修缮计划。 回旅店不久，听店里的伙计说，马戏团的魔鬼汤姆，被打惨了，有人亲眼见他耳朵和眼角渗出了血水。 约瑟夫听到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七十五章 魔鬼史蒂芬 马戏团第二天演出，观众少了很多。戈林等人去看了，回来说还是第一天的演出环节。 马戏团方面取消了共进午餐的环节。据说魔鬼汤姆的状态很不好。 下午又加了一场，突然挂出了一个海报。说是真正的魔鬼，将在下午场有展示。 海报上有魔鬼的素描画像。是一个头长绿毛，犀牛皮肤，长的象猿又不象猿的一个怪物。眼珠凸起很大。 举办方解释说，先头的魔鬼汤姆，只能算魔鬼的近亲。这次展出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鬼。 下午场观众更少了，只有十几个人，大家都不太相信。等下午场结束后。出场的观众变得极度亢奋，由他们免费宣传。在天黑之前，消息传遍海岛的每一个角落。惊动了几乎所有的泊港舰船。 有人说，他们亲眼目瞩了真正的魔鬼。魔鬼能变形，能口吞活羊。之前的汤姆根本不值得一提。 明天，也就是最后一天，马戏团安排了二场演出。上午场和下午场。入场券涨到了十二便士一位。 十二便士，太贵了，仍使得人们疯狂地涌向马戏团的预售处。 下午，从普拉亚驶来的商船终于靠岸了。苏术、安娜二个贵妇人上岸，还有米勒的情人梦娜，连同二个孩子，和一些包裹。 包裹里是约瑟夫的全部家当，直接运上“金钢鹦鹉”号。 小约翰又跑过来喊爸爸，约瑟夫把他抱在怀里。好顿喜欢。 奇怪的是，安娜抱着一个婴儿，不知道哪里来的。 约瑟夫凑去一看，又是个黄种人。脸色不由得一变。 “我生下的孩子！”安娜说，神色冷静。 “呵呵呵…”约瑟夫笑着说，“哦！恭喜你又当了一回母亲！” 多余的话一句不说。他不想问安娜，婴儿的父亲是谁。从加那利群岛、船上到普拉亚，约瑟夫没注意过她有怀孕的迹象。 好象有，他以为安娜夫人中年发福导致的。 奇怪了，又是黄种人肤色。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未婚妻苏术才是主角。约瑟夫让小约翰自己走，然后揽着她的腰伎。 “亲爱的！到咱们住的地方去吧！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多余的话真的一句不说。 情不自禁地互吻一下。 “嗯！”苏术点了下头，脸颊飞快地抹上了二朵红晕。 又是一天。 约瑟夫携夫人苏术去看马戏，同行的人有安娜和小约翰、船长邦特、大副铁曼、戈林少尉、勤务兵弗兰克几个人。 米勒没来，梦娜陪他在船上值守。 场地外围，观众爆满。 开始了表演，还是同一个路子，喷火女郎、飞刀表演等等。小约翰坐在约瑟夫肩头，看的津津有味。 每一场表演，苏术都报以掌声。淑女的姿态一直是温婉的。 马戏团后台，是演员们休息的场所。有演员在这里上妆、卸妆，及各项准备工作。 经理人和幕后老板就站在那里。帷幕有一条缝隙，向外能看见一面的观众。 苏术的打扮和气质，很容易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经理人和艾伦博士交谈什么，前者一眼看见苏术旁边的约瑟夫。 “这个人对魔鬼汤姆很感兴趣，我怕他会做出不利的事情来，请问博士，该怎么处理？”经理人说。 博士点了下头，道：“这个人的背景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这个人名义上是葡萄牙奴隶船上的水手，说是水手，但他能指令该船的大副和船长为他做事…”经理人把调查结果说了出来。 “有件事很蹊跷，这艘船上的独眼龙一伙人并不在，码头的巡警说这些人面孔生的很，可能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经理人又说。 “哦！此人来历不明，盯紧了，现在我们可以请布鲁克上尉出面了，你马上派人去办！”，艾伦博士说，脸上似笑非笑。 “好的博士，马上去办！”经理人转身即走。 “我们现在的研究方向，转移到成年人身上，这个人和他身边的人，或许能成为我的第一个实验对象！” 艾伦博士说完。正转身离去的经理接口说：“他们应该感到荣幸！” “是的！必须荣幸！”博士最后说。 二个人的交谈，被帐篷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帐篷外的人是积本。 帐篷内演出继续，终于到了最后环节。随着鼓乐手敲击的鼓点，类似金属的短暂“啪啪”声。从幕后推出一个立式大衣柜。 “先生们！女士们！本世纪最伟大的发现，魔鬼史蒂芬闪亮登场！”主持人的介绍极具诱惑力。 喷火女郎，迈着她骄傲的步伐，走近衣柜。 “史蒂芬你在吗？”喷火女郎问。 “我在！”柜子里传出幽幽的声音，仿佛从各个方向，或是从帐篷外传来。 “史蒂芬比较害羞，请大家和我一起召唤他出来吧！”主持人大声说，手舞足蹈。 “史蒂芬出来吧！”喷火女郎第一喊。 然后，场下所有所众一齐喊：“史蒂芬出来吧！” “史蒂芬出来吧！”人们再次喊。 喊第一波过去了，柜子没有声响，到第二波时，柜子突然动了。 抖动越来越厉害，到最厉害的时候，柜子有爆开的迹象。 人们摒住了呼吸，惦脚巴望着。约瑟夫和其它人一样，紧张的要命。 小约翰还在约瑟夫肩头，一动不动。 苏术以艾瑟丝女神的视野，很容易看见柜子里的景象。 “真的是魔鬼！”她小声嘀咕一句，暗自吸了一口冷气。 她的表妹安娜，表情如初。在今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当然看不出什么来。 柜子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 “噢！老天！”有人惊呼。 真实的魔鬼让人大跌眼镜。一个比小约翰还矮的魔鬼出现了。 他的形体，与海报上相似，头上有一对尖尖角。绿色毛发，大大的脑袋，大眼睛，犀牛样式的外皮。 直立着，四肢细长，爪子上有五指，指甲非常尖锐。 可笑的是，他居然披了一个红色的披风。 小魔鬼走了出来，每走一步长大一点，走到第五步时，已长到了三尺二寸高为止。 这高度，相当于15、6岁的少年身高。 奇怪的是，马戏团对他没有任何控制措施。身上没有手铐和脚蹽，也不逃走。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魔鬼史蒂芬和马戏团签订了某种协议。二个物种之间唯一能够和平共存的原则是协议。让对双方都有利的协议。 “魔鬼史蒂芬，是我们忠实的朋友，请大家再一次为他欢呼吧！”主持人又煽动起来。 周边的观众情绪高涨。一个个水手，挥舞礼帽，嗷嗷怪叫。口哨声接连不断。 “请大家往台上扔钱币吧，我们的史蒂芬只对钱感兴趣，有足够的金钱，才能使他为大家表演更刺激的节目！”主持人大吼。 一个船长率先扔了一把钱币。他们的船长邦特一看，特心疼，这把钱足够找两个姑娘了。 人们肆意地挥洒钱币，其中有几张纸币。史蒂芬面前铺了一层。 约瑟夫心想：马戏团真会做生意！赚的钱比海盗抢劫快。问题是，还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掏钱。 “好吧！谢谢先生们！”史蒂芬眨着大眼睛，开口说话。他的语调沙哑，很特别。 表演开始了，熟练地解开披风系带，拿在手爪中，象变魔术一样，挥舞起来。 披风飞过的地方，钱币一枚枚地吸附在上面。然后，史蒂芬怪叫一声，口中叼咕某种咒语。把沉甸甸的披风一抖。 十米外，主持人己准备好了圆筒礼帽。钱币在空中流动，从披风上面，飞到礼帽上方，纷纷掉落。 观众们热烈鼓掌。 主持人去了趟后台又很快折回。经理人对这次收益很满意。 “静一静！静一静！”主持人现场维持秩序。 “下面！将由史蒂芬为大家表演生吞活人！”主持人说，“哪位观众想上来试一下？” “哪位观众想上来试一下？”主持人问了第二遍。 “我们才不傻哩！”一个观众说。引起其它观众哈哈大笑。 “你很明智！这位先生！”主持人一指说话的观众，遂转向喷火女郎的方向。 “安琪女士！下面请你配合表演，好吗？”主持人说。 喷火女郎微笑如常，仍是骄傲的步伐，站在史蒂芬面前。 “现在我宣布！生吞活人开始了！”主持人说。 接着一个停顿：“不过，在这之前，史蒂芬希望得到大家的金钱助兴！” “史蒂芬要金币吗？”主持人对史蒂芬喊。 “要的！”沙哑的声音回应。 “那么好！请大家开始…有抛金币的吗？便士也行？”主持人煽动观众抛洒钱币。 约瑟夫笑着摇了摇头，心想：主持人真不要脸。 观众们抛钱如雨，金币倒是有几枚。便士含白银的成份。基本上算是银币。法币也有。 接下来，震撼的表演开始了。史蒂芬突然张大了嘴，倏忽间，嗷地一下变成巨口，直接把喷火女郎吞下。 头颅变得巨大，喷火女郎的一双大白腿露在外面。他仰了仰头，大白腿消失了。 喷火女郎估计下到了嗓子眼儿。 “啊！”这场面，吓得孩子们集体尖叫。胆小的人面如土色。 真的吃人啊！ “我也要吃人！”肩膀上的小约翰兴奋的说。没有一丁点害怕。与其它孩子相比，极不正常。 约瑟夫倒没在意，安娜夫人则心头一凛，伸在在孩子后背按了一下。小约翰似乎得到了某种暗示，回头望了母亲一眼。 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在旅馆，有专人照顾。 接下来，史蒂芬打了一个喷嚏，“哈欠！”又把喷火女郎吐了出来。 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和呼嚎声。 七十六章 审讯约瑟夫 今天的演出真的很尽兴。观众们议论纷纷，各种夸奖。 魔鬼的话题，丰富了人们的联想。小镇上的人不寂寞了，鬼故事开始盛行起来。 一些寻求补给的船只水手，这样的经历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的了。 人们陆续走出帐篷，约瑟夫发现路口处有英军的上尉和士兵设置的关。 他隐隐觉得不安。因为如果治安方面出现了问题，至少有应该有巡警和治安官在现场。 从服饰上看，全部是驻港的海军队员。 每一个出去的观众，都经过关卡盘查。 到约瑟夫这里，他才看清楚，马戏团的经理也在。 经理人一指：“就是他！” 约瑟夫一怔。他想不起来有任何得罪马戏团的地方。无非是想买下魔鬼汤姆。你不卖，犯不着报官抓人吧？ 青年军官布鲁克一挥手，十几个士兵冲上来，十几把刺刀对准约瑟夫、苏术和小约翰。 典型的一家三口，谁也跑不了。小约翰害怕地抱住他的大腿。苏术紧紧抓住约瑟夫手臂。生怕一松手，人就没了似的。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约瑟夫冷静地说。 “请你们喝茶！”布鲁克上尉面无表情的回应。 约瑟夫冲戈林、弗兰克等人使了眼色。几个会意。如果他们出面，可能被当做同党一起抓起来。 这里边数安娜最紧张，担心约瑟夫的安危，戈林怕她说话，暴露大家，只好先把她架走了。 “我们是葡萄牙籍水手，我会向大使馆严正抗议的！”约瑟夫说。 说什么都没用，一个士兵给他扣上了手铐。约瑟夫三个人还是被抓走了。 不远处，艾伦博士阴郁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身边有十几个马戏团的打手。几乎每人腰间别了一把火枪。 凡是对马戏团有不利倾向的人，没有好下场。这种事，艾伦和他的经理人做过了很多次了。 为了防止约瑟夫的同伙救人，英吉利驻港军队封锁了码头，至少有一艘军舰靠近，把“金钢鹦鹉”号调整到火炮射程范围内。 依驻港司令官麦克上校的意思，如果“金钢鹦鹉”号有海盗船的嫌疑，立刻开火击沉。 开火有个前提，就是得到他们想要的口供。对方到底挂有异国旗帜，如果冒然开炮，惹起两国争端就不好了。 码头上的火炮也调整好了炮位，对准“金钢鹦鹉”号。 同时，他们在岸上的旅馆也被控制了。只准进不许出。 这一变故的发生，让人措手不及。几个想回舰上或旅馆的水手，均被逮捕。 司令部办公室里，艾伦博士与麦克上校谈笑风生。一袋金币，有绝对心动的重量，落入上校口袋里。 “金钢鹦鹉”号在外面的水手十几个，与戈林、邦特、安娜、弗兰克聚在一起。这些人比较明智的，一见不妙先溜之大吉。 他们在詹姆土敦一个锯木厂的废弃厂房里聚齐，商讨解决的办法。 连水手带士兵17个人，四个人有短枪。戈林等人决定，等天黑以后，闯入拘留所，营救约瑟夫长官三人。 下一步呢？没有下一步，走一步看一步吧。戈林对此持悲观态度。 审讯室里，按规矩，约瑟夫先莫名其妙的挨一顿毒打。 即二个狱警轮流打上一百军棍，饶是约瑟夫体魄健壮，仍是遍体鳞伤。 一个狱警说：“这个黄种人真抗揍！” 小约翰直接扔进号子里面。号子里有暂时关押的犯人。穿统一棕色号服的囚徒，各色人种均有。 号子里的人把小约翰当成了玩具，每个人都来摸一把。说是希罕，虐待的成份较大。 小约翰被粗鲁的举动吓哭了。号长威胁说：“再哭！” 他并没有停止哭泣，因为他饿。 那边，苏术只有哭泣的份儿，哀求布鲁克上尉放过她丈夫。 “嗯！我美丽的夫人，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布鲁克色迷迷的说，伸出手指轻薄地在划对方的漂亮脸蛋儿。 “放开我的妻子！你这人渣，你会后悔的…”约瑟夫怒吼。 几个士兵把约瑟夫绑在椅子上，他眼睁睁地看着苏术被布鲁克带走，无能为力。 说是上另一个房间里单独审讯。鬼知道他想干什么。 从身上搜出的金链金壳怀表和象牙把短枪拍在桌面上。一个布袋里有3枚西班牙金币，32英镑75便士。 这是一笔不小的资财。布鲁克没看到，否则要大吃一惊了。一个水手拥有这些资财，不符合常理。 一个少尉负责审讯约瑟夫。还有二个狱警。审讯不按流程走。 “说说吧！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少尉问。 “我的！”约瑟夫简单回答。 “啪！”一记耳光，少尉打的。 “你这蠢猪！你不配拥有这些东西！”少尉恶狠狠地说，“再不老实，上绞刑架！” 上帝说，别人打你的左脸，你把右脸给他。 总打一边怪疼的。 又问一遍，约瑟夫让出右脸，又挨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痛啊。 “记住朋友，你敢打人，将来会连本带利还回来的…” 约瑟夫说，竟敢恐吓审讯人员。少尉听了又气又好笑。 十几记耳光过后，不只脸疼，手也疼。一个狱警讨好地找来一块木板条。 约瑟夫二边的脸颊也肿涨起来。 负责记录的军装女人提醒少尉问对方姓名。少尉才想到该步入正题了。 话说布鲁克上尉，把苏术推进一个单间后，房间反锁。单间有个铺军被的小床。 布鲁克刚要动作，突然有种严重的睡意上来。觉得不对劲已经晚了，象一瘫肉泥倒在地上。 我们的艾瑟丝女神不慌不忙，坐在床上。没答理布鲁克。手一挥，掉漆的墙面上显出神迹画面。 审讯约瑟夫这一出戏，百年不遇。艾瑟丝女神兴致勃勃地观看。 “哦！你说你是中国人！怎么能证明？” “凭肤色！”他向后努了努嘴，“还有辫子！” 约瑟夫又说了句中文：“小狗崽子！” “你在取笑我？难道我看不出来你是中国人吗？”少尉强词夺理。 “长官，您就是这样问的啊…”约瑟夫说。 “闭嘴！你这蠢货！”少尉发怒了。 “啪！”又是一记耳光。木板条抽的。痛得约瑟夫呲牙咧嘴。敢和长官犟嘴，让你长点记性。 艾瑟丝看着，极力忍住不笑出声来。看来少尉是有意捉摸约瑟夫，抽第七下板条时，艾瑟丝女神心脏猛地跳动一下，慌慌的。 审问继续。 “约瑟夫，说说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吧？”少尉似笑非笑地问，做尝试性的诱导，“是盗窃、诈骗还是抢劫？” “我们只是…”约瑟夫还没说完。冷不丁板条又抽来。他下意识一侧脸躲了过去。 “妈的！你这黄种人找死！” 少尉更生气了，二个狱警伸手抓住约瑟夫的头发。让人动不了。 这一板条抽完，接着问话。 唉！艾瑟丝女神叹了口气。类似的场景，在她的托勒密王朝多有发生。高高在上的人可随意折磨人、处死人，现在看来是多么的不人道。 接下来的每一记板条，仿佛都抽在她的身上。他疼痛，她也开始跟着疼痛。 是时候结束了。她刚站起来，徒响外面一片嘈杂声音，有人尖叫：“魔鬼！魔鬼！” “魔鬼吃人啦！”又有人喊。 接着，有人奔逃。穿棕色衣服的犯人向另一个方向奔逃，后边是小约翰。 审讯室的门开着，少尉掏出短枪想上走廊上看个究竟，刚出门被小约翰一头撞倒。 倒地时头嗑在墙壁上，顿时头晕眼花，眼前金星乱晃。 “李富！”约瑟夫经常这样叫他，“李富快跑！” 小约翰很听话，跟犯人跑了出去。 还有二个狱警，叫嚣着出去追赶逃犯。 更神奇的是，约瑟夫一激动，手腕上的铁铐莫名其妙地脱节了。身上的蝇索自然松开。 艾瑟丝一怔，她还没开始解救约瑟夫，有人先动了手。那人使用了某种法术。 艾瑟丝透过墙壁向四周窥视，除了闻声赶来的士兵，没有其它可疑者。 太奇怪了！能在艾瑟丝女神眼皮子底下施法而不被发现，在当世，除了暗黑蛇神阿卜杜拉，别无旁人。 审讯室里，约瑟夫把桌上的东西收了。 拿起短枪，第一件事是寻找妻子苏术。 “苏术！你在哪里？”约瑟夫焦急的喊。 少尉缓过神来，从地上爬起。约瑟夫一脚踢中他的脑袋。脑袋再次撞上墙壁弹开，直接昏迷过去。 走廊里满是回音。他踢开几个房间，其中一间里有几个水手，约瑟夫给他们解开绳索。 “约瑟夫长官怎么办？”一个水手问。 “夺枪杀人！”约瑟夫说。 这边，艾瑟丝女神竟然为他感动了。心想：原来他是爱我的。 她出了房间，听见监狱外面到处是枪声。 走廊里，相隔二十余米，两个人就这样望着。 “亲爱的！你没事吧？”约瑟夫跑过去拥抱苏术。 “我没事！”苏术说，泪流满面，头脑尚还清醒，有必要解释一下，“那个布鲁克，被我用花盆砸晕了！他没碰到我！” 泪流是因为感动；清醒是因为她知道，凡是男人都在意，自己的女人是否被玷污。 “你没事就好！”约瑟夫说。 走廊那头出现了英军士兵，约瑟夫掏出双筒火枪，一只手捂住苏术一边的耳朵，接着扣动了板击。 “呯！”一声枪响，该士兵向后倒去。进而使后面的士兵受阻。 几个水手也呼号着扑了上去… 约瑟夫看了一眼怀表，晚上8点多。 外边天色已黑。戈林的人听见枪声，提前展开了营救行动。 七十七章 占领圣赫勒拿岛 拘留所监狱开始戒严。一个号子的人犯出逃，又打开另外二个号子的铁门。 上百个囚徒，与守卫展开了博斗。值守的警官问囚徒怎么跑出来的，没人知道原因。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戈林等人突然出现，打倒了大门口的守卫，夺取了枪支。里面的约瑟夫等人击毙了十几个警卫和士兵。二十分钟解决了战斗。 小约翰找到了，他藏在一个竹筐里。 “爸爸！爸爸！我吃人了！”小约翰兴奋地说。 “好吃吗？”约瑟夫问。 “好吃极了，爸爸！”小约翰说。 约瑟夫抱起孩子，看见孩子嘴上有血，认为是他咬了某个人，没在意。 在驻军大部队没赶来之前，约瑟夫问明港口的情况，估量了一下形势，遂命令全体，先避开锋芒，占领港口的炮台。 正好抓到一个犯人，该人犯是个扒手。自称熟悉当地的地形。 水手把人犯带到面前，人犯突然象丢失了魂魄一样，指着约瑟夫怀里的小约翰：“魔鬼！魔鬼！” 小约翰冲他扮了一个鬼脸。吓得人犯哇哇大叫。戈林上去给了一拳，让他镇静些。 人犯叫德默克，阿拉伯人，是一个盘距在港口的惯偷。 人犯或许是受了刺激吧，人们想。有一点约瑟夫没想过，号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几十个犯人能成功的出逃。就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了。 德默克找了一个近路，从一个小巷进去，某个民居的后面是一条街。上了街，砸开一家商铺的门，从商铺穿过，翻过围墙能看见灯光闪烁的港口。 穿过一小片灌木丛，又是围墙。翻过去是第一个露天炮台所在地。 看守十分松懈，二分种搞定。留下几个人。赶往下一个炮台。 第三个炮台占领后，约瑟夫很欣赏这种效率。对惯偷德默克，免不了高看一眼。有了收为已用的打算。 “德默克，我是一个法兰西上校，你想跟我干的话，我保证给你想要的职位和佣金！”约瑟夫说。 德默克看见小约翰怕得要命，没听明白就一个劲儿的点头。约瑟夫很满意。 三个重型火炮全部就位，瞄准了监视“金钢鹦鹉”号的军舰。 “轰隆隆…”三声炮响过后，英国军舰上的官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舰身已满是熊熊大火，开始倾斜… “金钢鹦鹉”号特别配合，二分钟后，一侧34门火炮同时炸响。军舰在火光中四分五裂。 英吉利海军士兵嘈杂声不断，纷纷跳海，向岸边游去。米勒少尉看到这一情况，命令黑人士兵们自由射击。 很快，海面上飘浮了一片尸体。随后“金钢鹦鹉”号靠岸，强行登陆。港口留守的英军士兵不多，在舰船火炮的轰击之下，很快清了场。 三个炮台随后调转炮口，对司令部方向投入第一轮炮击。 第二轮炮击转向了兵营。 持续不断的爆炸声和枪声，传遍了整个海岛。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一国家的军队发动了战争。 詹姆士敦镇上的人们皆人人自危。马戏团所在的旅馆内，派出去的人带来一个坏消息。拘留所扣押的约瑟夫被人救走。同时，港口方向出现这么大的动静，应该是早有预谋的。 艾伦博士没了主意，猜测这个约瑟夫是某一国的探子。他们上岛意在搜集情报，为开战做准备。 三天的功夫，马戏团赚得盆满钵满。本打算明天一早上船出海的，没想到惹了个大麻烦。 英军上校和大队士兵刚到拘留所，转头听见港口方向的炮声。知道大事不妙。 等他们往回返扑之际，约瑟夫的军队已完成了集结。 261名黑人全部武装起来，52个水手也准备好了，87名法兰西士兵装备了新式步枪，亮出了旗帜。上校约瑟夫穿上了他的军官制服。 唯一的一辆骑兵炮拉到了阵前。 火把下，他的脸肿胀的变形，看上去滑稽，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军中的权威。 “刚才有人说要上船逃走，他猜错了，逃走是懦夫的行为，在我约瑟夫的字典里，永远没有逃走这个词！” 约瑟夫看了一眼众人，说：“安德烈出来！” “是！长官！” 中士安德烈出列立正，向长官敬礼。身上的绷带减去了不少，伤还没好，不宜参加任何行动。 “安德烈，说一说复员之后你的愿望是什么？”约瑟夫问。 “是长官，回老家买一块块，买二头牛，给父母建一所大房子，娶老婆！”安德烈的愿望很实际。 “那么好，我的士兵，请问你现在攒的钱，能够帮助你实现愿望吗？”约瑟夫又问。 “能够实现，长官！”安德烈不假思索的回答。 “很好！安德烈回列”，约瑟夫说。士兵安德烈回到自己的位置。 约瑟夫又面向众人说：“现在我宣布，攻打圣赫勒拿岛！我保证，这一次的收获，让安德烈买更大的一块地，买4头牛，建更大的房子…” 说到这里，他稍做停顿，又道：“老婆嘛，一个就好，不建议娶二个，会很麻烦的…” 他的话，引起士兵们会意的笑声。 戈林和米勒听了暗暗吃惊：这个约瑟夫真敢想！居然敢攻打英属海岛。 虽说目前占据了主动，但从兵力情况上来看，英军数量多出他们将近一倍。结果不好预料。 他敢想，有人就敢干。约瑟夫的话总能让人热血沸腾。全体部下斗志昂扬，跃跃欲试。 由戈林少尉率领士兵主攻，黑人士兵兵分二路左右包抄。水手在邦特船长带领下，负责守卫炮台。三个炮台由约瑟夫和水手操控。 这个时代的每一场战争，炮台都是争夺的焦点。谁控制了炮台，谁就占据了主动。 炮台沦陷，不是个好消息。麦克上校分兵三路，想夺回炮台。 当发现对手法兰西军队时，麦克上校感觉不好玩了。 约瑟夫是什么人？为什么有法兰西军队出现？拿破仑派遣远征军到这偏远海岛，究竟有什么战略意图？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司令官麦克。不过，凭借人数上的优势，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完全扳回这一局。 隆隆的炮声接连不断，枪声十分密集。八百多个英军士兵，其中一队二百人，遭遇到戈林的小队。 还没到有效射程范围内，英军士兵大摆大摇走来，不把几十个放在眼里。 这时候枪响了。英军士兵猝不及防，倒下了一片尸体。 冲锋了一次，又倒下了一片。指挥官才晓得，原来是装备上的差距。射程上的差距。 因为英军的燧发枪必须在射程内有效，冲锋也是不得已。太欺负人了。 新式步枪安吉三型，显示了他的真正威力。让英军的燧发枪成了烧火棍。 三路英军都受到阻击。约瑟夫熟练的操控大炮，给英军以致命的打击。英军找来的骑兵炮一露面，便被炮弹精准打击。 兵败如山倒，英军抱头鼠窜，没想到又遇上黑人士兵的埋伏。 枪炮声持续了三个半小时。天亮后，港口的旗杆上、残缺的司令部和詹姆士敦一些主要建筑物上，都悬挂上法兰西国旗。 这一役，击毙英军及海军军舰官兵800余人，缴获完整的步兵炮十五门。俘虏了杰克上校、布鲁克上尉在内的300余名官兵。 艾伦博士、经理人及一干打手正在追捕中，就是翻遍整个海岛，约瑟夫也要给他揪出来。 拘留所里，之前审讯约瑟夫的少尉，成了囚犯。一个劲儿的道歉求饶，反倒让人更鄙视他。 约瑟夫没功夫和他啰嗦，喊来惯偷德默克，交给他入职后的第一个任务：拿板条抽人。 “抽几下？长官！”德默克问。 “一直抽！”约瑟夫说。 要问德默克什么职位，他会骄傲地告诉你：法兰西帝国少尉排长，负责侦查工作。 米勒和戈林晋升中尉。 上述三个军衔提升需经才军部同意。暂时不算数，名义上的。也让三个人兴奋不已。 成功占领圣赫勒拿岛，击沉一艘英国军舰。这个功劳足以让全体官升一级。迟早的事儿。 马戏团被迫解散了，魔鬼汤姆终于获得了自由。他匍匐在约瑟夫脚下哭泣。 他暂时自由了，你让他上哪里去呢？无论在什么地方，可怜的汤姆都让人当成怪物一样对待。 约瑟夫心软了，决定收留魔鬼汤姆。也许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汤姆才算自由人吧？ 这样，船上有了二个汤姆。人们叫他小汤姆，大汤姆是个木匠。 司令部外墙坍塌了一部分，司令办公室的落地窗也支离破碎。办公桌上的地球仪，飞到了街上。 麦克上校在这里，完成了交接仪式，情绪很低落。他和官兵们的财产也被约瑟夫没收。 司令部门口，钱财装了有二辆马车。其中有不少银质餐具。全部运送上船。 七十八章 艾伦的下场 在岛上的东北边峭壁边缘，艾伦博士等人狼狈不堪，沮丧万分。 经过一夜的跋涉，他们来到了这里。海岛边缘有裸露的岩石，下面惊涛拍岸。 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喂！史蒂芬！你有什么办法把法军将领抓来吗？如果行的话，我们可以拿他当人质…”艾伦博士说。 到如今只有这一条路选择了。 “主人！史蒂芬恐怕做不到…”史蒂芬想了想说。 他还穿着红斗篷。站在马戏团的小丑旁边。小丑脸上卸了妆，是一个英俊的年青人，穿着没变，仍是鲜艳色彩搭配的服饰。 “史蒂芬！你不是拥有魔法吗？为什么做不到？”小丑插话说。 “因为…因为我发现，那个人的孩子是我的同类，并且…” 史蒂芬犹豫了一下又说，“并且，他是四代魔神，您或许不知道，四代有多厉害…” 小丑好奇地问：“史蒂芬，你是几代魔神？” “213代！”史蒂芬如实回答。 艾伦、经理等人均陷入了沉默。他们都坐在岩石上，手提箱和包袝有一堆。里面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 有人渴的要命，饿的难受，这才想起，除了金钱，他们连一块面包、一瓶水都没带。 史蒂芬在昨天下午场，生吞了一只羊。暂时还有力气说话。 他介绍说，在远古时代，世界上还没有人类的时候，世界是由神界和魔界共同统治的。 如魔鬼大帝司芬克斯，是第一代魔鬼，依芙公主是第二代；在神界，阿蒙神做为第一代的主神，创造了一切生物。 大地之神盖布与天神努特，是第二代神明。冥王、耐芙蒂斯与艾瑟丝女神为第三代。小约翰是耐芙蒂斯的儿子，所以称为第四代。 无论神界与魔界，都有严格的等级划分。史蒂芬属于第213代的魔鬼。 无论神与魔，他们一旦与人类结合，会产生新的物种。称之为魔神。魔神介于神、魔与人类之间。 史蒂芬的存在，有据可寻。但四代魔神出现，在理论上是不可能发生的。可他实实在在的出现了。太匪夷所思了。 也就是说200代之前的神或魔，不应该在这个世界存在，他们在另一个维度的世界里才得以永生。 现在的世界，无论神、魔或魔神，生命期都不会太长久。因为在以时间为轴的世界里，死亡是最终的法则。 除了一个人，艾瑟丝女神，唯一一个可以反复重生的神。她也只能断续的出现，出现的也不过是魂魄体。 这样解释，艾伦博士等人大概能听得懂。 他们休息差不多了，沿着海岸行走。 岛上的物种丰富，被达尔文称之为物种的天堂。他们在近海岸的地方，发现了香蕉树，饱吃了一顿后，继续出发。 逃命要紧，他们可不想让法军追寻踪迹，来个一锅端。 魔鬼史蒂芬再厉害，也不一定是成群的法军时手。况且，法军的背后有一个四代魔神。四代小儿背后必然有他的父母撑腰。再上一代即三代魔鬼或神，具体是哪位，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恐怖到你不敢去揣测的程度。 实际上，约瑟夫的手下，只在詹姆士敦周围搜寻一圈便结束了。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大量的人力和精力，去搜索整个岛屿。 攻打海岛弄出的动静太大，从战略布署层面来讲。守无可守，退无可退。 没有坚固的堡垒要塞，岛上的面积太小，加上自身实力有限，不适合长期占领。 估计不超过四天，英军的残余将引领大队军舰卷土重来。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了。 第三天上午，戈林中尉在约瑟夫授意下，召集了几个当地有钱的绅士、奴隶主。用刺刀说话，强行收缴了一批税金后，便离开了。 晚上七点整，“金钢鹦鹉”号扬帆启航。14门缴获的英式骑兵炮、和相应的弹药运送上船。提高了整体军备实力。 在他们离开之前，约瑟夫发布命令，全部俘虏每五人枪毙一个。用以报复法军兵败亚力山大之仇。 约瑟夫想，本杰明女士在就好了。如果没有文字记录的话，相信以后，乃至将来，没有一个人承认。法兰西上校曾经占领过这座海岛。 英国殖民者不愿意承认，自然也就不会把这几天的耻辱历史，载入史册。 第四天，艾伦博士在临海的断涯上，看见了二艘船只经过，一艘船上的白铁皮反射着白光。 他们兴奋的招手呼叫，还点燃了火堆，靠升起的白烟引起对方的注意。 其中的铁皮船先看见了他们，向这边驶来。一靠近，船上的旗帜是二艘英国商船。另一艘是个大型军舰。 “铁甲巨人”号，下来二艘小艇，向海岸靠近。船长辛巴克，即“土狼”，从望远镜里看见了这些人随行的物品不少。 一个穿红披风的小个子，戴着面具，还有一个小丑，免不了多看二眼。 从物品下坠的程度，辛巴克迅速断定：里面有货。海盗的职业习惯，让人嗅出了金钱的味道。否则，他们也不会管这狗屁闲事儿。 海盗船改了旗帜，也是一种伪装，这样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艾伦博士再弱智，也不会轻易招惹挂有海盗旗帜的船只的。 就这样，艾伦博士一行16个人登上“铁甲巨人”号。 一上船，16个人还没来得及高兴，水手们突然变得凶神恶煞，几十只长短枪对准了他们。 这一刻，艾伦等人无比的沮丧，不得不接受一个即将到来的事实：他们遇上强盗了。 “你们是选择自己跳下去，还是让人推下去？”一个戴普鲁士军官帽子的人问，即大副。 “什么意思？！”艾伦博士故做镇定地说，扶了一下眼镜，“我们只是马戏团卖艺的，希望各位朋友手下留情！” 有人笑了，指着小丑的裤裆，吓尿了裤子。引起一阵讥笑。打手们噤若寒蝉，强盗们缴了枪支。 “既然求情了！让他们自己跳吧！” 这个人说着，从海盗人群后走了过来，从气质上和海盗们的恭敬程度来看，貌似海盗的船长。 辛巴克船长见艾伦博士的穿着很讲究，衣服质地不错，且两人身材差不多，吩咐手下扒下他的衣服。 不用人动手，艾伦博士识相的脱下自已的一全套，包括皮靴。只留下衬衣和短裤。 “算你们倒霉，若不是追赶圣玛丽亚号，我们也不会到这里来…”旁边的大副多了一句嘴。 那意思是说，艾伦博士太倒霉了。不是一般的倒霉。 他们哪里知道，“圣玛丽亚”号早与他们擦肩而过，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前往地中海的途中。 稍后的一段时间，他们进入海港寻求补给时，才在当地驻军的口中，探听到约瑟夫等人的去向。 原来“圣玛丽亚”号上的约瑟夫团队，已经在“金钢鹦鹉”号上了。总算没白跑一趟。 海盗们把16个人逼迫到了船舷边缘。象赶鸭子一样，跳进了海里… 魔鬼史蒂芬的小把戏救不了大家的命，只把艾伦和小丑救上了岸。其中一个打手会游泳，游上了岸。剩下的全部葬身海底。 “没想到这个马戏团这么有钱！”辛巴克船长感叹说。 包袝和手提箱打开后，露出的钱币让人眼晕。一堆堆倒在甲板上，六个老兄用二个多小时，才把钱币数清楚。 上述的钱财是马戏团历时4个多月，巡回三个地方的演出收入。一笔巨大的款项。 七十九章 安娜的秘密 舵手试了一次，仍然不能转舵回航。没办法，艾瑟丝女神在船上，只能按预定的轨迹航行了。 神迹乍现。命运的舵轮，似乎真的象积本所说的那样，一直驶向太平洋。 艾瑟丝女神到底是谁？正所谓在其位，谋其职。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约瑟夫。 每个人考虑的事情不同。船长邦特和大副想到的是物资供给、船员培训，船只的维修与保养；戈林、米勒考虑的是加何把船上每一个人，参予到大练兵计划当中，成为合格的战士。 约瑟夫纵观全局，自然要为这一帮子人的前途与归宿殚精竭虑，为每个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负责。 如果不是为了大家，约瑟夫倒真想见识见识，所谓的神界与魔界的样子。 不可否认，这是一次惊悚的旅行，冒险家快乐的实验。 再具体到每一个士兵、船员，乃至黑人兄弟，都想的是升职加薪，以及相互交流、协作。天塌下来自有人去顶着。 只有魔鬼汤姆，每天固定的时间刷洗甲板。怀着感恩的心态，有一口吃的足矣。 话又说回来，梦娜、苏术的嫌疑暂时排除了。阿迈德夫人在另一艘船上，自然不能算数。只剩下一个人，即安娜夫人。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看上去是那么与众不同。 约瑟夫曾产生过放逐她的想法。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未能实现。 主要原因，是小李富不能没有妈妈。其次，他感觉安娜对他的爱情，有真实的成份在里头。 假如把她抛弃，约瑟夫岂不真成了《伪君子》中的答丢留夫？ 三天了，小约翰还不吃饭，很不对劲。 同时，谣言又起，据新晋少尉德默克说，他亲眼所见，在詹姆士敦的拘留所，饥饿的小约翰接连吞掉了两个守卫，连同他们手里的长枪。 这也是号子里的囚徒成功出逃的直接原因之一。 听者持怀疑态度，无稽之谈。认为德默克是在吹牛。 听戈林说这件事时，约瑟夫正在看书。本杰明女士的着作《南非的眼泪》。完全是开玩笑的口吻描述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约瑟夫心里咯登一下。回想当日，小约翰说过的话，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 正在这时，一个黑人女杂役急匆匆赶到，说安娜夫人有请。 正好，他趁这个机会探探安娜夫人的口风。合上书，便去了，戈林随后跟着。 到了安娜房间，约瑟夫进去了，安娜关门，把戈林挡在门外。戈林闹了个没趣，耸耸肩，走了。 床上，小约翰象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左右翻滚着，大口喘气，浑身痉挛不止。嘴唇和脸色呈青紫色。 “喊船医了吗？”约瑟夫问。他的心情和安娜一样焦躁。 安娜仍在抽泣：“我…呃！我没有！我不敢去，不能让人们发现真相…” 他面对安娜，双手搭住她的双肩，火气禁不住上升：“你在说什么，安娜？小李富也是我的孩子，耽误了病情你会后悔的…” 他随后推开房门，大声喊船医，有人应声说马上找。 “他只是吃了不洁净的东西…”安娜恸哭道。 看小约翰的脸色，分明是中了什么毒。生活的阅历告诉他，但凡出现这种情况，先要催吐。 在船医没来之前，催吐是必要的。 他抱起小约翰，拍他后背，头朝下：“李富！尽管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 小约翰干呕了数声，稍抬头用小手指了指嘴。他马上把手指伸进嘴里，抓住了什么东西。 又喊安娜接过小约翰，他蹲在跟前，想把东西拽出来。 “宝贝，忍住了！一会就好了！”他慈爱的抚摸了小约翰的脑袋。 东西拽出了一点，类似红色麻布一样的东西，慢慢的后面越来越多，象是一个衣角。 “约瑟夫，我们不能让人发现真相！”安娜突然说，语气相当冷静。 约瑟夫诧异地看向她：“你在说什么？” “你儿子也是一个魔鬼！”安娜说。 为了证明，她伸出手去，褪去小约翰脚上的鞋，约瑟夫目光所及，惊呆了。那不是一只人脚，分明象羊或牛的蹄子。 怀抱过孩子无数次，他竟不晓得鞋子里是羊蹄。 “这…” 他冷丁一下站起，下意识退后一步，无法接受，甚至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太恐怖了！自己的儿子居然是魔鬼，她母亲又是什么？ 小约翰嘴里东西挤压得面目变形，发不出声音，但还是向爸爸伸出小手。 这动作，让人心碎。 这时脚步声急促，是船医来了。约瑟夫很快恍过神来。他还没忘记自己是一个父亲。 回头堵住船医：“克里曼！把你的刀子和剪刀拿来！” 船医克里曼看出，长官的脸色苍白。和黑奴女助手对视了一眼，由助手把医疗箱里的东西给他。 两个人在走廊里等候。关上了门。 他一言不发，又重新蹲下，用剪刀把呕吐物一点点的剪碎。 更不可思议的是，小约翰的头颅一点点的涨大，呕吐的体积也越来越大。 人类的头颅无法变大，说明小约翰确是怪物一类的事实。安娜黛眉紧锁，一直关注约瑟夫的表情，每个举动。表情十分复杂。 东西顺利拽出来，是一件英军的红色上衣制服。沾满了带有血丝的黏液。 接着，是一块木头，等完全拽出是一杆长枪。他想不到，这小小身躯里居然能吐出这些东西。 还不算完，在他嘴里总共掏出二整套的士兵制服、皮靴、然后头人的头骨、腿骨、肋骨… 吃了二个活人，不消化的东西通过呕吐出去。 吐完痛快了，小约翰呼吸逐渐平稳，很快进入熟睡当中。 “他太累了…”安娜说。 约瑟夫心里不由苦笑：吐了这一大堆，能不累吗？ 约瑟夫接过安娜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 “我想，我们之间是有必要谈一谈了！”约瑟夫说。坐在床的另一端。 事到如今，该摊牌了。 安娜叹了口气：“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到底是谁？”约瑟夫问。 安娜没有马上回答，莞尔一笑，站起来走几步，摘下板壁上的小皮兜。里面有一张薄薄的肉皮面具。 他以为安娜会承认自己是艾瑟丝女神。待她转身，不由得一呆。 华丽转身后是另一幅面孔。 “耐芙蒂斯！”他脱口而出。 这个神秘的女人，当初在埃及神庙艳后古墓附近游荡，就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况且，这女人和他有过肌肤之亲，很容易联系到第二个孩子小玛雅的身世。 天哪！他又做了一回父亲。 如所料不差的话，举世瞩目的《亡灵书》，就在她身上。 “是的！我原本就叫耐芙蒂斯，是上古的神！冥王奥里西斯、赛特（沙漠与战争之神）、是我的兄弟，艾瑟丝女神是我的姐妹…” 尽管有心理准备，约瑟夫还是惊诧到神情呆滞。 神啊！她居然是上古之神。着名的四柱大神之一。完全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沉默了一会儿，约瑟夫先开口，说：“既然你是耐芙蒂斯，安娜，请告诉我艾瑟丝女神是谁？” “这条船上，除了我，还能有谁？”耐芙蒂斯叹了口气说。 “苏术？！”约瑟夫脱口而出。 “你自己去问她！”安娜夫人即耐芙蒂斯说。 八十章 摊牌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术正在数钱。空地板上，有二个大木箱。詹姆士敦缴获的钱币全在这里了。 在她的女王时代，及更久远，财富只是一个数字，从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因为她拥有过一个国家。 在换了一副躯壳之后，钱财突然变得极其的珍贵与来之不易。她与现实中的其它女人一样，是爱钱的。 她抓起一把分好类的金币，手一松，“叮叮当当”地落下。 “听，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苏术说。 约瑟夫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说了句没头脑的话：“亲爱的，詹姆土敦的收获还行，这样下去，我们快能筹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了！” “筹建军队做什么？”苏术诧异地问。 “我们的统帅拿破仑曾经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苏术的视线在钱箱上没转移过：“嗯！这句话很出名！” “开疆拓土，建立自己的王国，到时候我是皇帝，你是皇后…”约瑟夫继续说。 “呃！是的，我尊敬的陛下！嘻嘻嘻…” 苏术说着，笑得花枝乱颤，白了一眼约瑟夫：“我的丈夫，我宁任做崔莺莺！” “可惜我不是张生！”约瑟夫严肃的说。 约瑟夫给未婚妻的那个人，讲过不少中国的爱情故事。从梁祝开始，讲过“王宝钏苦守塞窑十八年”，最近刚讲过《西厢记》。 崔莺莺和张生，就是《西厢记》中的男女主人公。艾瑟丝女神已沉浸当中，难以自拔。 她不但继承了苏术性格的一部分，还继承了全部的记忆。 一个正常女人的喜、怒、哀、乐，艾瑟丝女神全部有。原本的王者孤傲、强势暴戾，早被冲击得体无完肤。 另外，思想观念的变化，绝非一蹴而就。身处环境潜移默化的影响，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时间久了，不敢说完全改变，至少能暂时让你忘了你是谁。 “我在想，是叫你克利奥帕特拉七世好呢？还是叫艾瑟丝女神恰当？”约瑟夫揶揄说。 他从来不在室内吸烟，尤其是当着苏术的面儿。今儿破天荒地拿出雪茄，点燃了。 笑容凝滞在脸上，连空气都为之冻结。约瑟夫期待她承认，她不愿意去承认。 这一天，似乎来的太早了些。某人有过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内心是纠结的、痛苦的。 静默、除了静默仍是静默。这是一种冷暴力行为。 艾瑟丝女神一动不动，宛若雕像，怔仲望着前面发呆。 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约瑟夫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不紧不慢地抽着雪茄烟。艾瑟丝女神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听她咳嗽，约瑟夫稍加思忖，转身离开了。 当晚，约瑟夫在甲板上睡的，睡之前，因为惦记着小约翰，特意去安娜夫人那里看了一眼。 小约翰睡在吊床上。很详和的样子，嫩嫩的脸蛋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爸爸…”他在说梦话。 “爸爸在这儿…”约瑟夫用手拭去他脸上的汗珠。 “约瑟夫，不早了，你打算留下过夜吗？”安娜不动声色地问他。 “耐芙蒂斯，我的神，惹不起你们…”约瑟夫摆摆手，告辞。 安娜夫人猜测，约瑟夫必定与艾瑟丝女神摊牌、谈判。看情况，结果不算太坏。 他没接到过姐姐任何形式的警告，没有被迁怒。说明什么？说明双方都在思考，思考下一步的打算。 经过四天的航行，“金钢鹦鹉”号有点颠簸了。海面不再平静，内里暗流涌动。 这恰好约瑟夫此刻的心情。 甲板右弦，由木匠大汤姆支起一座六柱结构的遮阳棚。下有圆桌和木椅若干。 前方有一个三角木板屏风，固定的，能阻挡海风。 人们可以在这里品茶聊天，发散思维。一些高档的客船，有类似的场所。 这是依据长官夫人的意思建造的。 屏风、木椅和支柱皆雕有花纹装饰。由油漆匠刷上几种颜色的油漆。屏风是木雕的花卉。长官夫人说雕百合花，所以屏风上满是绽放的百合。 长官夫人喜欢紫色，穿着紫色丝绸的抹胸长裙，因为紫色代表高贵。她的发髻盘起，戴有珍珠发夹，这是与未婚女子应有的区别。 三个黑人女仆伺候着，洗漱茶具和沏茶，长官夫人最近很迷恋红茶。一个女仆负责给她煽风纳凉。 大汤姆满脸堆笑地站在那儿。以他成熟的手工技艺，博得长官夫人的赞许。 她承诺给大汤姆一个惊喜，一种特别的奖励。对斟茶的女仆示意，女仆点下头离开了。 不一会儿，二个水手从舱下押了一个人上来，身上蒙着黑布。 扯下黑布，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容貌清秀，嘴里塞着麻布。双手背后捆绑着。 她愤恨地睨向苏术，后者并不介意，似乎还很享受。 “大汤姆，她现在就是你的了！”苏术笑着说，“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大汤姆感激地说，连说几遍。急不可奈地拉走陌生女人。女人挣扎也是无用。 哈哈哈…背后，响起苏术鸽子般脆耳的笑声。 “放开那女人！”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 人们望去，约瑟夫长官出现在后方不远的地方，身后跟着野猪形的怪物小汤姆。 他的脸色冷的可怕。大汤姆吓得一松手，陌生女人跑向约瑟夫。 “约瑟夫你想干什么？”苏术霍地站起来，高声喝问。 “我不喜欢你把人当成物品，尤其是在强迫的情况下…”约瑟夫说。 “否则，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将付诸东流…”约瑟夫又说。 他所说的努力，主要指废除奴隶制度，提倡人人平等这一块。 “我是你的妻子！你是要和我作对吗？”苏术感觉怒不可遏。 “既然承认是妻子，我觉得有责任来教育你，你太任性了苏术…”约瑟夫反唇相讥。 苏术情绪更加激动，走近约瑟夫：“约瑟夫，你是怕你老婆给你的光辉形象抹黑是吧？” “是的！你已经在扯后腿了！”约瑟夫说。得理不让。 旁边的人见长官夫妇吵架，唯恐受到波及，纷纷开溜。 这边小汤姆给陌生女子拿掉口中的麻布。 女子说，她叫依芙。大厨杰克逊是她的男朋友。拜托小汤姆把她送到后厨。小汤姆答应了。 大汤姆过后才听说，陌生女子是哪位。好在没出什么即定事实，否则侠盗杰克逊非杀了他不可。 整条船的人都知道杰克逊，关于他的传说不少。他和长官的关系匪浅，论战斗力，除了约瑟夫长官，就是他了。真不能惹。 八十一章 和女神协商 甲板上吵了几句嘴。苏术气呼呼地回到自己舱内，约瑟夫也跟了来。 不仅仅是思想观念的冲突，阶级的对立也是一方面。 约瑟夫是贫贱出生，信奉中庸之道；而艾瑟丝女神一直高高在上，曾稳操平民的生杀大权，骨子里很鄙视低等人群。 两个人开始了面对面的交流。据上次摊牌有3天了，两个人彼此都觉得，有些关系该捋顺一下。话摆在明面上，别稀里糊涂。 约瑟夫永远想象不到，这背后的水有多深。上古的传说，历史的遗留、其复杂程度，堪比一本大部头的着作。 女神的化身，托勒密时代的克利奥帕特拉七世，因为罗马人的领袖安东尼，与当时的埃及宫廷的侍女依芙，发生过的恩怨纠葛，还没有结束。 这是一部读不懂的历史。 艾瑟丝女神恨过的人，爱过的人，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艾瑟丝女神！”约瑟夫说，“能说一下你挟持这艘船的目的吗？” “我要回到神的国度，完成我的使命…” 艾瑟丝女神说完，话锋一转：“约瑟夫！你是我现在的丈夫，保护我是你应尽的义务和责任！你必须选择和我在一起…”艾瑟丝大言不惭道。 约瑟夫点了点头，间接证实了积本老兄所言非虚。 “明白了，之前你一直在利用我！”约瑟夫说，目光平视。 “随你怎么说，我决定的事无可改变！”艾瑟丝语气颇显僵硬。 女神的意志不可违！ “艾瑟丝！你就是一个暴君，你一直活在你的私欲里，从未顾及到别人的感受…” 约瑟夫批评她，一针见血。不怕激怒她。 她打断他的话，作沉思状，道：“随你怎么想…从公元前30年开始，我的分身克利奥帕特拉七世，被放逐的那天起，就一直为一个理想奋斗着，用你们世界最时髦的话来讲，追求男女平等，女人也应当拥有和男人一样权利，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用女王的视角看世界，只汲取对她有用的部分，断章取义。这一点约瑟夫不敢苟同。 “好吧…我不和你争辩了…”约瑟夫叹气道，“你要怎样才放过我们？” “约瑟夫你在求我？”艾瑟丝美目流转，突然笑道。 “是的！我在求你！我可以和你一起走，放过其它的人…”约瑟夫说，他最终想要说的。 还是那句话，他要为他的士兵们负责。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情绪逐步平和。 沉吟了半晌，艾瑟丝女神说：“好吧！我答应你！”她说着，眉毛轻挑，“不过，暗黑蛇神和依芙是我的仇敌，我对付他们的时候，请你不要插手！” 这回轮到约瑟夫思考了。 毕竟来说，他和暗黑蛇神阿卜杜拉（积本）建立了很深的友谊，与杰克逊相处甚欢。 印象中，石像化成的依芙公主则是个可怜的人。 是约瑟夫把她从女王的古墓中带出来，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女人经历漫长的岁月，重获新生，怪不容易的。 对方已经妥协了，他也要相对的让步。所以说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保护弱者不受伤害。 很快，办法想出来了。他提出，以这条船为界，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抓人。出了船一概不管。艾瑟丝女神也点了头。 双方初步达成协议。至少没让对方为难。彼此将就吧。 回到甲板上，约瑟夫的小心脏渐渐恢复平稳。象是刚从云端掉下来，接触到实地。 估计普天之下，能娶神仙做老婆的没几个。他是继凯撒、安东尼之后的第三人。 众所周知，神也有七情六欲，无论男神女神。 当初圣母玛利亚受到上帝的感召，出生了拿撒勒人的耶稣；奥林帕斯山上的宙斯，与凡人女子的后代说不清有几个。 当年的克利奥帕特拉七世，与凯撒生有一子，与安东尼育有三子。 上述例子很说明一定的问题。这一世的艾瑟丝女神，恰巧遇上了约瑟夫，缘分使然。 其实，没什么可羡慕的。女神和女人区别不大，想开了，感觉灯一灭都一个样。 话又说回来了，和神交往，就好比是在刀尖上行走，危险加刺激。说危险是因为你斗不过她。 还是应该荣幸之至！ 透过望远镜，船长邦特发现后面有一艘船，不对，是二艘帆船驶来。速度异常。 进入好望角海域，这种速度是很危险的。这样，有特工潜制的邦特思索了：这二艘船想干什么？ 其中领先的船只是一艘商改战列舰，甲板上铁皮的反光让人一下子警觉起来。 为什么呢？邦特原来是“圣玛丽亚”号上的水手，对当初遭遇过的铁皮海盗船“铁甲巨人”号，印象深刻。 “铁甲巨人”号，拥有火炮42门，长度超过30米，吃水4米，目前航速14节。舰载至少300名海盗。 这艘海盗船虽然换了旗帆，邦特一眼就认出来了。赶紧吹响了作战的号角。 水手长肯第一个赶到。上校约瑟夫、戈林中尉、米勒中尉加上少尉德默克全部赶来集合。 “发生了什么？”约瑟夫问船长。 “报告上校！铁甲巨人号在追踪我们！”邦特道。 “那就击沉他！”约瑟夫说得轻描淡写。 接过望远镜，仔细看了看，另一艘大型战列舰映入眼帘。不由得眉头一皱。 该大型战列舰“鹰隼”号，光火炮配置就有108门。绝对的狠角色。与“铁甲巨人”号频频旗语交流。应该是帮手。 不好玩了！ 论海战经验，“金钢鹦鹉”号不一定是二般海盗船的对手。 几个军官不懂行，让水手们出主意。 有人建议提高航速，仗着船况不错，拖垮二艘海盗船。 在波涛汹涌的好望角海域，暗流涌动。飓风掀起的浪头，动辄十几米高。还有人称之为“风暴角”。 这片海域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海域之一。经常有海难事故发生。 在苏伊士运河没开通之前，这里是连系欧、亚大陆海上交通的必经之路。 当时，木制帆船每难抵抗海上风暴。这首先要看船长和舵手的水平，其冲要看船况。 “金钢鹦鹉”号船期不过二年，是奴隶船主唐纳新购置的护航舰。船况正经不错。 比较之下，“铁甲巨人”号二十年期，要差上不少。 尤其是“鹰隼”号战列舰，看似庞大。木制甲板上到处有新拼接的板材。整体的腐朽程度，根本不适合高航速。 当然，运气占一定的因素。如果碰上恶劣天气的话，对双方来讲都是极大的考验。 听取水手们的建议，约瑟夫下令，提高航速到14节，尽量甩掉他们。 八十二章 好望角之战 “金钢鹦鹉”号马上提速。约瑟夫和士兵们，看船长和水手们扯帆、摆帆一点也帮不上忙。 船身颠簸的更厉害了，人们站立不稳。船头激起的浪头能超过20米，海水拍在甲板上。 哗哗哗… 邦特到底是个老水手，他建议约瑟夫长官，把船上的不必要物品抛掉。尽量减轻船体重量，使吃水量减少。 为了生命，没办法。所有的士兵和水手开始动作，先把个人物品扔下海。 接着是桌椅，新建的遮阳篷是大汤姆的杰作。长官夫人出面说不让拆，只得作罢。 接着是成箱的威士忌，和成桶的榉树汁啤酒。扔进海里泛起一片片的水花儿，看得人心疼。 据说，不到万不得已，连人都抛。有这样的事儿：水手们站成一列，按单双数抛人。基本上两个人中有一个自动跳下海去。 残酷的生存法则，让人迫不得已。 约瑟夫有自己的底线。视每个人的生命为第一位。如果要跳，他肯定先投身下海。 没什么可扔的了。约瑟夫下令只留10天的口粮和淡水，其它的一律抛下。 船体吃水量，一点一点的减少，航速达到了15节。 到此为止吧！约瑟夫征求邦特船长的意见，下达指令。 米勒中尉下舱指挥炮兵就位。炮兵都是水手，演练的相当熟悉了。每一个黑人女仆，在作战时都是一名士兵，有自己的岗位职责。 甲板上，15门骑兵炮和凑成的二百个士兵严阵以待。 凛凛的西风中，吹得人们衣服猎猎作响。白帆涨的满满的。 每一个人都象他们的长官一样，平静如斯，丝毫不慌。 几个小时后，肉眼可见的好望角岬角出现。据说这里是非洲大陆的最南端。 大副不停地摆弄罗盘，舵手听命令摆舵。绕好望角是个抛物线的航路，要看舵手的技术了。 还不能太靠近岬岛，怕近海触礁。 “金钢鹦鹉”号开始转舵。 望远镜中，二艘敌船已远远甩在了视线外。船长说了这一情况，人们欢呼雀跃起来。 约瑟夫没心思放松，因为他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船体剧烈的抖动，到处“咯吱咯吱”作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弓张得太紧，很容易绷断。 天黑之后，船长和大副讨论后，决定船速暂缓，每3小时降回一节。降到11节时为止。 全体人员分批次值守。 又是一个凌晨，海雾上升。 “金钢鹦鹉”号逐步减速。不明就里的人问了，这逃命呢，咋还有停船的意思呢？ 长官的意图，岂是他们所能理解的？不打一架，约瑟夫心痒难搔啊！这是综合以下的一些情况，作出的战略部署。 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从各自的船况消耗来看，有支撑不住的。 大型战列舰“鹰隼”号，随时有解体的危险。他的船长并不傻，在全体水手的投票表决下，首先退出了角逐。 他们告诉“铁甲巨人”号，不陪你玩了，只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土狼”船长辛巴克，对“鹰隼”号临阵逃脱十分气愤，痛骂对方忘恩负义。 其实，“鹰隼”号能做到这一点相当够意思了。陪“土狼”辛巴克一伙人穿越了几乎整个非洲西海岸。没功劳还有苦劳呢。 当初借了辛巴克二千英镑，后来连本带息还了。现在帮衬点到为止，还个人情。他们还不至于赔上身家性命吧？ 这时候的辛巴克船长，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为什么这么说呢？ 法兰西上校约瑟夫的军队占领过英属的重镇圣赫勒拿岛，击沉了一艘二级战列舰。很让辛巴克意外。足见法兰西军队的强悍程度。 在“鹰隼”号退出之后，他自忖还没这个实力，与“金钢鹦鹉”号抗衡。 虚假的自尊心，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他郁闷了，在甲板上踱步徘徊。这时，大副发现了新情况。 “报告船长！前方发现金钢鹦鹉号的踪迹！”大副说。语调中没有欣喜的成份。 “哦？！”辛巴克急忙拿望远镜观。看过之后，眼晴眯上，再睁开。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兄弟们，冲上去，击沉它，哈哈哈…” 他看到这样的景象： “金钢鹦鹉”号好象失去了动力，缓缓向前行驶，船身不住地打斜。好象出了什么故障。 另外，“金钢鹦鹉”号的水手们，一个个排成队，从中舱里往外递木桶。向海中倾倒海水。 这说明，“金钢鹦鹉”号底舱的渗漏情况很严重。 如果“金甲巨人”号冲上前去，打他个出其不意。让对方手忙脚乱，会加速船体的渗漏。直到船只海水灌舱，进而沉没。 “哈哈哈…”辛巴克船长开怀大笑。仿佛嗅到了胜利的味道。 “金甲巨人”号速度加快，乘风破浪，二十分钟后追上了“金钢鹦鹉”号。 对方船上，水手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下舱的下舱。所见的右弦侧面，有水手放下绞盘上的小艇，准备逃跑。 海盗们怪叫连连，挥舞长刀。间或放上几枪。海盗旗也升起来了。 “主炮开炮！”辛巴克船长下令。 船头三门主炮，十几秒钟后，发出轰鸣巨响。 “轰轰轰…” 其中一炮，正打在“金钢鹦鹉”号的船尾。炸碎了木栏杆。 “停止炮击！”辛巴克一摆手道。 见对方没反应，只道是吓破了胆，又说：“老子要亲手杀了李宝财！嘿嘿嘿…” “给辛巴克船长报仇！”一个海盗喊。 “把法兰西人赶海里喂鱼！”另一个海盗附和。 没想到“金钢鹦鹉”号不堪一击。意料之外，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各顾个的逃命去了。还有人撑起了白旗，想要投降。 据说，法兰西军队缴获了圣赫勒拿岛上的大部分财产，就在船上。让海盗们觊觎不已。能打下英国要塞，那得是多大的狗屎运啊？ 联想当初，法兰西人成功的骗过了他们。估计在英国人那儿也是靠骗。 海盗们都是凭本事吃饭的人，最恨骗子了。 “在海上，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辛巴克船上傲然道。 他哪里知道，这个错误的决定和没底线的贪婪，彻底把自己葬送了。本来，继续开炮的话，还有个一线生机。 “铁甲巨人”号，很快擦上了对方的右弦。 突然间，“金钢鹦鹉”号开炮了。侧面几十门火炮轮番炸响。 辛巴克等人懵了，被对方制了先机。 好在有准备，“铁甲巨人”号，相继开炮。 黝黑的铁球在二船之间穿梭。 轰隆隆的巨响不绝于耳。同时，“金钢鹦鹉”号突然加速。发射的三十四发炮弹全部命中“铁甲巨人”号。 而“铁甲巨人”号，因为对方加速，只有四发炮弹击中目标。 三十四发炮弹，击中船上各个地方。由于海盗在甲板上过于密集，有上百个海盗被炸飞。 有铁皮的地方被炮击，损失不大。没铁皮的地方，木屑飞溅。 而“金钢鹦鹉”号上，只炸毁了舱门，和右弦一块甲板。由于躲的及时，无人伤亡。 “追上去，击沉他们！”辛巴克气败坏大吼。 一发炮弹适才在船头炸响，辛巴克虽安然无恙，但溅了一身血。 炮战继续。究竟鹿死谁手，孰难预料。 八十三章 第二次税收 “妈妈又打仗了吗？”小约翰天真地问安娜夫人。 爆炸的巨响，和摇摆不定的船舱，及电灯的影子，在这孩子印象中，好似剧院里的交响乐与舞蹈。 “是啊孩子！” 安娜极不自然的回答。 怀里抱着小玛雅。襁褓中的婴儿，和他哥哥一样，渴望的眼神，炯炯发亮，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向往。 “可是，为什么要打仗呢？妈妈！” 小约翰又问，他依偎在妈妈身旁，十分好奇。 “因为仇恨、因为掠夺、因为嗜血…”她实在想不出更多的理由。伸出手爱抚地摸他的黑头发。 小约翰听了，陷入沉思。这个年龄段，有些事不是他能够理解的。 “妈妈希望你长大了，做一个爱好和平的人，不要以你的姨妈和你父亲为榜样！”安娜说出了真心话。 神和神不一样，耐芙蒂斯女神化身的安娜，不喜欢战争。崇尚平静和谐的居家生活。与她的姐妹艾瑟丝女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噢！那么说，姨妈和爸爸都是坏人喽！” 小约翰说，有自己的推理方式。 安娜夫人听了，脸色一滞，柔声道：“不能这样说你的爸爸，你的爸爸是个好人…” “咦…” 小约翰虽小，也听得出矛盾之所在。 “妈妈我要出去玩！”小约翰听外面打得热闹，央求妈妈。 “不许去，听话！”安娜夫人说，“看你的妹妹多安静！” “噢！” 小约翰应了一声。 不让出去就不出去呗！小约翰只得从床下的箱子里，拿出自己的玩具，无聊的拆解。 不多长时间，安娜一个没注意，发现小约翰不见了。惊了一身冷汗。 “小约翰！小李富！小约翰…”她焦急的伸头向走廊喊，除了闻声出来的梦娜，无人响应。 第五轮炮击开始了，“铁甲巨人”号舰身冒出滚滚黑烟。开始以船头主炮攻击“金钢鹦鹉”号尾弦。 二艘战舰一前一后展开追逐。 尾弦二门火炮，对战三门火炮。新式骑兵炮一般用于陆战，这次派上了用场。从数量上挽回了劣势。 上校约瑟夫亲自操炮，以每8秒一发炮弹的速度炮击。几十个士兵不畏惧危险，反复移动骑兵炮，装弹药，推到顶定位置。 约瑟夫沉着冷静，伸出拇指结合炮筒上的中线，调整仰角和纵向位置。 “点火！”约瑟夫只有一句话，每8秒钟一句话。 这一系列动作纯熟无比。法兰西军队的炮战技术当世第一，不是吹的。 骑兵炮每一发炮弹都精准地落在对方船头甲板上。三门主炮很快掀飞了二门。凡靠近三门主炮炮台的海盗，被炮弹炸得一个不剩。 间接有海盗炸飞落入海中。 海浪拍打着舰身和甲板，船身不断摇晃。给了双方极大的考验。幸存者如果靠近边缘，很容易被巨浪掀飞。 剩下的一门主炮没有炮弹供应，成了哑巴。船长辛巴克欲哭无泪，突然有点后悔了，后悔当初鲁莽的决定。 在唯一的主炮炮台后，大副问船长：“船长，要撤离不？” “唉！这样下去毫无意义，巴特利，你也看见了，我们的炮兵都是饭桶…”辛巴克忧伤的说。 “撤退！撤退！舵手转舵！”大副喊道。 他惊奇的发现，舵手已经死在船上。而船速没变。他只有顶上舵手的位置，冲出炮台。 “金钢鹦鹉”号再次降速，距离更近了，二门主炮和骑兵炮继续开火。炸折了对方一个桅杆，船帆燃起大火，向四处漫延。 船上的海盗惊嚎声不断，象没头的苍蝇乱撞。 见对方的船只减速，辛巴克大喜过望。急忙让大副转舵，同时命令右弦的炮兵准备。 一旦追上，集中右弦的19门火炮，打败对手马上马下的事儿。 他这么想，对手也这么想。终究是晚了一步。“金钢鹦鹉”号减速的同时也在转舵，在保证不被撞击的角度下，近40门炮塔完成了探出准备工作。 米勒中尉现场指挥炮兵。 几分钟后，辛巴克一看不妙，急忙喊大副继续转舵，命令水手上救火，降帆降速。 不知道何时，小约翰上了甲板，在人们当中穿梭。一把抱住爸爸的大腿。 约瑟夫低头一看乐了。嘴上批评几句，还是把它抱起。指着对方的战舰让他看。 法兰西士兵们在戈林中尉指挥下，以安吉三型步枪，开始了有效射击。 海盗们的火枪射程不够，急得干瞪眼，转眼又撂下了一地尸体。 “嗨！各位老兄！子弹金贵，瞄准点儿打！”戈林说。 小约翰的兴奋，与全船上的兴奋点不同，他好奇。人们兴奋是因为打了胜仗。如没意外，5分钟内解决战斗。 双方的的转舵相差不过十几秒，“金钢鹦鹉”号率先开炮，一轮炮击过后。对方船只一炮没来及击发，便发生了明显的倾斜。 铁皮也经受不住连环精准的炮击，多处铁皮被掀开。 “铁甲巨人”号无奈挂起了白旗。挂白旗是投降的表示。戈林等人一片欢呼。 此时的安娜夫人、梦娜也找到了小约翰。眼睁睁地看着约瑟夫抱着孩子，以胜利者的姿态，登上了“铁甲巨人”号。 房间里，艾瑟丝女神化身的苏术，足不出户地欣赏了一场大决战的精彩瞬间。 “呵呵呵…这条公狗又赢了…”她自言自语道。 甲板上，全副武装的法兰西士兵，很快控制住了场面。 残余海盗有百十人蹲下抱头。 “哪位是辛巴克船长？”约瑟夫问。 “土狼”辛巴克畏畏缩缩地站出来。溅上的血渍已干，看不清样子。 “辛巴克船长你好，又见面了！”约瑟夫平淡地说。 “是啊！又见面了！李宝财长官！”辛巴克上气馁地说。 “现在，我以李宝财个人的身份向你们征收税费，你可愿意？”约瑟夫冷笑道。 辛巴克想了，你这不废话吗？ 第一次见面是被敲诈，第二次是直接战败。败军之将，尤如刀俎上的肉，没什么可说的。 约瑟夫决定征收“铁甲巨人”号全部现金财物的九成，意在给对方一个教训。 他不介意“土狼”辛巴克再次施展报复行动。随时恭候！此乃约瑟夫的原话。 辛巴克败得心服口服，哪还敢报复，就现在的船况来讲，能活着出这片海域就谢天谢地了。 他派人把所有的财物搬出来，二个大木箱。其中一个半木箱里是艾伦博士马戏团的财产。 没想到这么多，让戈林都感觉意外。当听说他们在圣赫勒拿岛抢劫了马戏团的钱财，让约瑟夫等人十分高兴和欣慰。 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艾伦博士也有光溜溜的这一天。 英镑、先令和便士居多。法币其次。合计缴获了四万七千英镑和一万多法郎。 约瑟夫说到做到，真给他们留下了百分之十。 八十三章 南非的眼泪 本杰明女士的着作《南非的眼泪》中，提到一个地名。即非洲南部国家的纳塔尔海湾。即现在的德班港。 1497年，瓦斯科·伽马在去印度的海上航行途中发现了纳塔尔海湾，它是第一个发现的半海湾的欧洲人。 自十五世末，葡萄牙奴隶船、捕鲸船、海盗和商船经常登陆进行各种活动。 现在的海港没完全成形，岸上有祖鲁族的沙卡王建立的城堡前哨。 六天不间断的航行，经厄加勒斯角，过阿尔格海湾，转舵驶入印度洋。贴非洲东海岸航行。 海平面恢复了平稳。气候凉爽宜人。 人们站在甲板上，能看见成群结队的企鹅游弋。来自马达加斯加岛的企鹅，很喜欢在这片海域捕食。 还剩下4天的口粮和淡水供应。4天的航程差不多了。“金钢鹦鹉”号决定在纳塔尔海湾寻求补给。 自从上次摊牌，约瑟夫和苏术处在分居的状态。 好望角海战之后，上校夫人即苏术，同时又是艾瑟丝女神那个人，派女仆递给约瑟夫一封信。 信的内容主要是，让约瑟夫回房，以妻子的身份请求约瑟夫，尽一个丈夫的义务。 丈夫的义务，不必明说，约瑟夫也知道。他郁闷了，头皮发麻。和神在一起，他自忖绕不过这个坎儿。 神是什么？神是需要顶膜礼拜的偶像，极其尊贵高高在上的偶像。 他实在没这个胆量，和真正的女神同床共枕。 就好比中国古代神话中的女神，如女娲娘娘。第二代主神。艾瑟丝女神是埃及神话中的三代主神。相差不大。 对女娲娘娘有想法的人，如商朝的纣王，还不是一场“封神演义”过后，弄得国破家亡？ 好了，闲话少叙。 当晚，约瑟夫喝多了酒，才敢去敲艾瑟丝女神的房门。 一开门，两个人先不自禁拥吻在了一起，向床上靠近…这时候的神也是人。 上次摊牌后，艾瑟丝女神说过，她的分身之一的埃及艳后，在公元前30年被放逐一事。约瑟夫记住了，总想找人问个清楚。 船上的裁缝师古德，是个历史爱好者，对欧洲和地中海沿岸国家的历史，颇有研究。 古德告诉他，公元前30年，古埃及发生了一件着名的事件。 当年的克利奥帕特拉七世，年青的王位继承人，被政敌出卖，踏上了逃亡之路，跑到了叙利亚，筹建军队打算反攻。 所谓的政敌，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和二个大臣。 反攻期间不太顺利。恰好，罗马帝国的军队登陆亚力山大里亚，统帅是凯撒。 克利奥帕特拉七世想出了一条妙计，让人扮成商人，把自己卷在毯子里，贡献给了凯撒。 为了生存和王位，克利奥帕特拉七世出卖了自己的肉体和灵魂。 听到这里，约瑟夫心想，这个埃及艳后也怪不容易的了。历史上确有其事。 如今选择了约瑟夫，艾瑟丝女神是否也出自不可告人的目的？便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了。 至此，约瑟夫不敢再奢望爱情。两人在一起完全是生理需要在支配。起码他这么认为。 值得欣慰的是，艾瑟丝女神的灵魂思想复杂，可被占用者苏术的身体却很清白。 受儒家传统洗礼的约瑟夫（李宝财），骨子里仍然有封建的思想作祟。 中国人娶老婆，势必娶一个黄花大姑娘不可。也正是他当初拒绝安娜夫人的主要原因。 航行途中，人们在茫茫海面上发现了一艘漂流的小船。 小船上的人不住的挥舞衣裳，撕破喉咙大喊，向他们求救。 目视小船上有七个人，三女四男。“金钢鹦鹉”号向小船靠近。 其中年长戴礼帽的自称里查伯爵，美利坚合众国的种植园主。虽衣服不整，质地上很考究。 一个黑衣白领节的神父，中年人，手中拿着烫金英文字体的圣经。圣经被海水浸过，现已风干变形了。 一个黄种人奴隶，衣衫褴褛。看上去显老，实际上二十岁出头。右脸颊上有烙印。证实是里查伯爵的奴隶。 刚一上船，他便象一条狗一样，匍匐在地。 里查伯爵心安理得的坐在奴隶身上，把他当成了坐椅。 还有一个中年白人女子，容貌较好，穿着一般，低眉顺眼站在一旁，双手各拎一个手提箱。是伯爵的女管家。 另两位是双胞胎姐妹，同是墨绿色束腰长裙。年纪17、8岁，脸上有少许雀斑，长相一般。 一个叫珍妮，一个叫蕾娅。父母均死于海难事故。已经过了悲伤的期限。能活着已经很走运了。 最后爬上来的，是个牛仔，穿牛仔裤，戴草帽，腰间有把短枪。 船长邦特在会客舱接待了他们。大厨杰克逊和依芙公主给他们分发了食物。有水、干面包、生莱叶子和黄油。 “有牛奶吗？”里查伯爵问。 “没有！”杰克逊客气的说。 看里查伯爵的表情，很不满意。但还是狼吞虎咽地吃了。 依芙公主招呼黄种人奴隶坐下吃饭，黄种人站着不敢动。 伯爵停下手中刀叉，对船长说：“奴隶就是奴隶，永远不配和高等种族坐一起…” 说着，把吃剩的面包扔在地上，奴隶马上捡起来，塞在口中。 “你看！他捡食的时候，多象一条狗啊！”伯爵又说。 嘻嘻嘻…双胞胎姐妹看了一眼，差点儿笑出声音来。 只有女管家和神父蔫声不语，安静的吃东西。 邦特船长听了，干咳了几声，掩示自己的尴尬。侠盗杰克逊冷眼睨了伯爵一眼。 吃得太急，马上噎到，好心的依芙，递过去一个装水的杯子。奴隶喝下去，感激地望了依芙一眼。 这一刻，依芙公主感觉鼻子酸酸的。分发完食物，杰克逊和依芙离开了。 人与人不应该以这种方式相遇！依芙这样认为，和上校约瑟夫的宗旨类似。 边吃边聊，邦特船长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他们乘坐的“美洲雄狮”号游轮，从北美洲的休士顿出发，经百慕大，绕好望角，目的地是马达加斯加岛。 他们都是旅游观光的乘客，没想到在好望角海域，船上的水手内讧，有人又趁火打劫。最终导致了游轮沉没。 人们争相奔向救生艇。伯爵七个人在船上飘流了五天四夜，终于得救了。 除了侥幸活下的七个人，其它人皆生死不明。 对此，船长邦特深表同情。 伯爵故伎重演，又把食物扔在地板上，叫奴隶捡食。 双胞胎的姐姐扔了一块奶酪，和妹妹一起，饶有兴致地观看。 女管家一脸的冷漠表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神父之前太饿了，现在才想起餐前祷告，连忙闭上眼惭愧罪过。 牛仔则一声不吭，压低了草帽。 “孩子放下…” 会客舱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穿制服法兰西军官。语音中有不可置疑的威严。 邦特船长一下从座位上弹起，向长官问好。 瘦成骷髅样的奴隶，手里拿着食物，不知所措。 “长官命令你放下！没听到吗？”里查伯爵叱责奴隶说。 其实，约瑟夫想让奴隶上桌饮食。没等说完，里查伯爵说了之上的一句。 奴隶把食物抛下，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邦特都觉得难过。 说着，伯爵仍保持倨傲的神态，走向约瑟夫，伸出手去。惊讶的是，这个军官竟然也是黄种人。 其它的旅客，包括刚睁眼的神父，皆投来诧异的目光。从制服和气质上看，绝对是一个高级将领。 再从船长的反响来看，这个将领在船上的地位举足轻重。 “你好长官！我是里查伯爵，xxx将军是我的堂兄，xxx市议员，我拥有四千公顷土地，一个矿场，1000个农奴…”里查伯爵一口气说完。 在约瑟夫听来，象是炫耀和示威。 他礼貌性的一握手，也做了自我介绍。同时注意到伯爵腰间，别了一把皮鞭。 和邦特的想法一样，眼前的近老年人是个大农场主。 这种规格的农场主地位很高，通常拥有自己的卫队。并在当地的政府任职。 严重的饥饿让奴隶又迫不及待地捡起食物，往嘴里充填着。 里查伯爵见了，无名火起。抽出腰间的皮鞭劈头盖脸的向奴隶打去。 “啪啪啪…”十几鞭子抽在脊背上，原来的旧伤刚结疤，又给抽出了血痕。 奴隶也不躲避，坚持着把奶酪和面包吃完。 “够了！”约瑟夫一把抓住伯爵的手腕。 伯爵怔了有几秒钟，恍过神来，对奴隶恶狠狠道：“看在长官的面子上，饶了你！再有下次，把你抛海里喂鱼…” 约瑟夫听了眉头紧锁。 船长邦特看出长官心情不妙，已经触碰到了长官的底线。忙出声打圆场：“好了！好了！伯爵先生请回到座位上，稍后我让人给各位分配房间…” 没等说完，那边姐姐珍妮插话说：“就是啊！里查叔叔是高等绅士，德高望重，奴隶不听话就要用皮鞭打…” 这句话让里查伯爵很受用，回到座位上，赞许地冲姐妹俩一点头。 约瑟夫只是觉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能用船上的规矩和他的宗旨去束缚客人，否则，该丢进海里喂鱼的，是那个伯爵。 八十四章 再次争论 回到自己的房间，艾瑟丝女神在看书。二个伺候的女仆，赶忙走出去避嫌。 方桌上一本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和孟德斯俅的《罗马盛衰原因论》。契约论才翻到中间位置，见约瑟夫回来，夹上了书签。 都是政治类书籍，只有做过王者的人才感兴趣。 艾瑟丝女神冲他一笑，道：“在书中，能汲取很多知识和历史经验，学以致用！我希望你也能看看这些书籍…” “噢！有空的…”约瑟夫表情不自然地栽坐在沙发上。 她看出约瑟夫有心事，轻声道：“怎么了，亲爱的？” 约瑟夫把刚才的经历完完整整的叙述一遍。 “亲爱的，我记得你说过，中国有句古话，叫适者生存…”艾瑟丝女神说。 “是的，有这一句！”约瑟夫点下头。 “每一个时代，具体到每一个国家的王朝，都有自己的制度和律法，你知道吧？”艾瑟丝女神边思考边说。 “是啊，我知道！”约瑟夫再次点头。 “所以说，你要接受这个时期的制度和法律，尽管在后来的历史证明之前的制度和法律是错误的…”艾瑟丝女神提出来自己的看法。 见约瑟夫一脸茫然，她又道：“既然大多数人都承认奴隶制度的存在，约瑟夫，你又何必逆天行事呢？” 艾瑟丝女神所说的“大多数人”，并不代表以农民、工人和农奴为代表的广大劳苦大众。代表的只是一小撮高高在上的利欲熏心者。 约瑟夫和她展开了争论。针锋相对的争论。 艾瑟丝女神称他为：无产阶级乌托邦式幻想。这样下去，得罪的人多，自己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 接着，约瑟夫谈到了法国大革命带来的影响，及西欧的启蒙运动。 科技带动了生产力的发展，社会在进步，人类的思想体系也在不断的完善。封建农奴制的弊端，迟早要打破。 现代的生产和雇佣方式，皆应该以契约的形式存在着。本着平等、互利、自愿的原则。 里查伯爵对待奴仆是一种残忍的敲骨吸髓式的压迫。充分暴露了人性的丑恶。 你看的《社会契约论》，很说明现实问题。 “我说不过你！约瑟夫你出去…”艾瑟丝女神生气了，一指门外。 她生气的样子蛮好看的，约瑟夫没心思欣赏。一赌气转身走了。 你瞧？！这就是拿神当老婆的结果。假如是个普通女子，约瑟夫早和他讲三从四德了。 心里的郁闷无人倾诉，约瑟夫溜达着，鬼使神差的站在了安娜夫人门口。 小约翰和小汤姆在走廊里追逐玩耍。在船上，没人敢和魔鬼汤姆在一起，大家都害怕他。 “爸爸！爸爸！妈妈在里面呢…”小约翰跑过他身边时对他说。 自从小约翰魔变之后，谣言四起。因为这个原因，安娜夫人很少出来，一直足不出户。 “嗯！好孩子…”约瑟夫说了一句。 里面的人听见了，传出安娜夫人的声音：“是约瑟夫吗？约瑟夫…” “是我…”他推门而入。 安娜守在婴儿床前，给小玛雅背诵弥尔顿的《失乐园》长诗。 “你继续…”约瑟夫一摆手，点燃了雪茄烟。怕烟气呛着母女，特地开了舱门。 安娜夫人踱步诵诗：“…那以后很久才在巴勒斯坦，被乙名卜西以及他们头号敌人的，当时在天堂称作撒旦的，以胆大妄为打破恐怖的，沉默的魔王…” 约瑟夫微笑不语，看着安娜入神。纯文艺范儿很吸引人。 “…你原来住在光明的乐土，浑身披盖着永恒的光辉，胜过璀璨的星河…” 抑扬顿挫的诗句，带给人几多的幻想。从前以为，安娜夫人爱好文学、艺术，与其它贵妇人一样，附庸风雅，卖弄风骚。 没想到，她完整背诵了三千行长诗，没有一处卡顿。 小玛雅依呀学语，站在婴儿床里，很沉醉其中的样子。她这样教育孩子，孩子将来要以她的母亲为榜样。 约瑟夫情不自禁地鼓了掌。 “谢谢！”安娜夫人说。 “不必客气！”约瑟夫说，“今晚一起共进晚餐如何？” “好、好啊！” 安娜的喜悦溢于言表。 三年了，小约翰也三岁了。自从当初离开开罗，约瑟夫第一次请她共进晚餐。 教人如何不喜悦？ 为了晚餐，安娜夫人精心的打扮，穿上喜欢的裙子。五点一刻钟就领小约翰到了甲板上。 夕阳下的天空湛蓝，海欧低飞，鸣叫声悠远。 远离西风带的海域，气候宜人，不冷不热的正好。人们都在甲板上聚会。 水手和士兵们席地而坐。相互交谈，其乐融融。 大汤姆建造的休闲区，有三张桌面。 里查伯爵等人占据了一桌；船长、大副、水手长加上三个军官一桌；剩下一桌有了约瑟夫、安娜和小约翰。象极了一家三口。 这边苏术听到了风声，也来凑热闹。原本她是吃独食的，或是和丈夫一起。 凑热闹不是本意，本意是来煞风景的。带着醋意来，还装成是偶遇。 “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苏术笑着说，直接落座在约瑟夫身边。二个女仆在她身后。 “没人会介意！”约瑟夫一脸平和地说。 安娜尴尬的一笑，没说什么。 长官夫人的到来，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凡是美人儿，是人都会多看两眼。 依芙公主身前挂着花边围裙，率十几个女仆，为人们分配伙食。 船长邦特悄悄告诉约瑟夫，储备的淡水和食物刚够两天的用量。 担忧是很正常的。 突然多了七个人，打乱了他们的供应计划。预计到目的地，还有4天的航程。 怎么办？约瑟夫说了几句，船长不住的点头，只好这么办了。 从明天起，“金钢鹦鹉”号沿海岸线航行，随时做到登陆的准备。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粮食。 有一点不是很确定。不确定能否遇上活人。 几百年当中，奴隶船、海盗船及探险家频繁光顾非洲沿岸。不断的杀戮和捕猎，使非洲土着人口锐减，遇见的当地人机率不大。 走一步看一步吧。活人哪能让尿憋死？ 这边，依芙站在苏术跟前，神色自若。 她给餐盘夹了面包片、黄油和腊肉片儿。碗里盛了紫甘蓝汤。 “你胆子很大！还敢出现在这里？”苏术揶揄说。 “这条船上，我们只认约瑟夫长官…”依芙说，表明了态度。 因为长官的庇护和协议，艾瑟丝女神还真不能明面下手。 八十五章 向军舰收税 伯爵一桌人餐前祷告后，开始用餐。 免费的晚餐，只当成是上帝的恩赐，好象和救他们的人，没多大关系似的。 他们当中有人注意到，分配食物的女仆服装整洁，脸上没有烙印。没有烙印说明了什么？ 白人水手、士兵与黑人水手混杂。奇葩的是，居然有一个黑人水手长和船长、军官们一桌用餐。这又说明什么？ 他们还发现，餐桌上的所有餐具都是银质的。规格很高。 伙食很一般，没达到预期的标准。船上的人解释说，这艘奴隶船之前遇到过海盗袭击。抛下了大量酒和食材。能够理解，这是一种迅速提升船速的方式。 还有，“金钢鹦鹉”号，规模不小。实际上就是一艘战列舰制式的奴隶船。船体长度97米，船舱容积很大。 一般的二级战列舰长度不过70米。例如“铁甲巨人”号，水手近600人比前者小上很多。 再者，船上穿制服的士兵不多，和一些黑人，成小队的在甲板上操练。训练黑人士兵，说明船上人员不足，指挥官也十分的大胆、前卫。 姐妹花、神父等人经过多次观察后，有了如下结论：这艘船不简单。 偏偏有人看不清形势。 里查伯爵是一个眼高于顶的人，和神父高谈阔论，炫耀财富。姐妹俩不住地配合。 牛仔似乎是不想让人注意一样，刀叉切腊肉极快极轻，吃东西也没有声音。从不多说一句话。船上的人甚至没看清他的长相。 而女管家狐媚的眼神，睨来睨去，每个人都看上一眼，直到遇上邦特船长火辣辣的目光… 姐妹花不停地拍伯爵的马屁，目的很明显。通过这种方式能获得什么。甚至于答应了夜间同房，伺候这个傲慢的富翁。 “我的产业遍布全美利坚…”伯爵说。 另外，他在大不列颠英国，订购了一批珍妮弗纺织机，打算在非洲先开设一家纺织工厂。 “嗨！邦特船长！”里查伯爵转头向另一桌的邦特，“我的种植园和工厂，去年收益超过二十万英镑，你们的船能赚多少？” 邦特笑了笑，下意识地面向约瑟夫长官。三个餐桌的人彼此听见对方的谈话，清楚得很。 约瑟夫点了下头。 “伯爵先生！我们的这艘船，在过去的几个月，收益接近100万英镑…”邦特吹嘘道。 这个“花街浪子”，吹牛时也不忘记和女管家眉目传情。 “噢？！这么多？”伯爵不太相信，“据我所知，奴隶船、商船的收入不会太多…” 他这么说，是想听到对方的理由。论炫耀，伯爵到现在为止，还没输给任何人。 邦特又面向长官，长官又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胡说八道了。 “嗯！我们的船只向每一个路过的地方征收税费，向每一艘出现的船只征收税费，就这样…”邦特大言不惭道。 戈林和米勒听了相继一愣，稍加思忖，好象真是那么回事儿。约瑟夫在那边极力忍住不笑。 安娜夫人无可奈何的摇一摇头。苏术很淑女的切下一块奶酪，放在嘴里，轻轻咀嚼。她以赞许的目光一瞥约瑟夫，意思是说，你做的真不赖。 恰巧，值守的人发现一条船在视线范围内。悬挂的是大不列颠国旗。是一艘巡逻的军舰巡洋舰。 巡洋舰向这个方向驶来。旗语让他们停船，接受检查。 水手报告消息后。伯爵等人纷纷放下手中餐具，转向邦特船长这一桌，想看笑话。 你看吧！刚刚说过向其它船只收税，这回巡洋舰向你们来收税了，看看怎么收场？ 马上，邦特船长和几个军官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哈哈哈…”约瑟夫已抑住不了笑了出来。 “爸爸你笑什么呀？”小约翰天真的问。 “自然是好笑的事情啊…”约瑟夫捏了他的小脸蛋说。 随之，约瑟夫站起来，表情严肃的说：“士兵们！做好战斗准备！我们要向英国人收税！” “是！” 三个军官加船长大副，赫然起立道。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伯爵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这些人都疯了！ 甲板上的闲杂人等，继续回舱用餐。 等近了一看，巡洋舰上的指挥官和士兵目瞪口呆。这艘葡萄牙籍的奴隶船已悬挂上了法兰西国旗。 二船正面对面加速行驶中。 “金钢鹦鹉”号，火炮均已就位，甲板上骑兵炮一线排开。法兰西士兵准备就绪。旗手用旗语让巡洋舰停船收税，不然击沉他们。 “拿破仑的海军！怎么可能？” 英舰上的指挥官喃喃地说。大副和士兵均感觉不可思议。印象中，法兰西军舰的触角，不应该到达这里。 从火炮的数量上来看，巡洋舰42门火炮根本不是对手，再加上对方的骑兵炮。 指挥官缓过神来，下令继续，做好硬攻的准备。因为法兰西陆军强大，在海上从来不是英国皇家海军的对手。 这个距离刚接近火炮覆盖范围内。 约瑟夫接过一把安吉三型步枪，瞄了几瞄，“呯！”一声枪响。把指挥官的帽子掀飞。 “啊呀！”一下，指挥官吓得瘫坐在甲板上。据他们所知，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种燧发枪能打这么远。 “呯！呯！”又是二枪，一枪打中了帆布，一枪打中大副的小腿骨。 大副啊一声倒了下去，捂住小腿，嚎叫起来。整个甲板上， 什么枪，能一连三发？难道法兰西人装备了新式武器？怪不得这么骄横？ “大不列颠人听着，马上投降出缴税金！否则格杀勿论！”有嗓门最大的水手用英语大喊。 等巡洋舰想转舵逃走已经来不及，“金钢鹦鹉”号用最快的速度逼近。 船上的伯爵等人，好奇的在船舱门口张望。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他们亲眼目睹，大不列颠全体士兵在甲板上集合，举枪投降。 投降的速度够快，还没等开战就结束了。这样有一点好处，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人员伤亡。 这个时代的航海法则一般是缴枪不杀。付出代价是一定的了。物资是保不住了。 接着，戈林、米勒率领士兵登船缴械。燧发枪堆了三堆。 巡洋舰上的物资被抢劫一空，钱财全部收缴，抢了约有七万多英镑。 七万多英镑除了他们自身的，大部分是向其它船只征收的税金。 戈林等人把巡洋舰上拿不走的火炮统统掀进海里。临走时，他亲手点燃了几颗炮弹。 巨响过后，底舱出现了裂缝。海水涌了进来。 在没沉船之前，巡洋舰可以向陆地方向行驶，及时登陆。没现场屠杀，法兰西人已经格外开恩了。 这时天色已黑，巡洋舰上乱做一团，不断地从舱里舀水，不断地向海岸线加速。 “你等着李宝财！我大不列颠海军迟早抓到你…”指挥官咒骂道。 而“金钢鹦鹉”号上，则开始了狂欢派对。咒骂声早消失在夜色里。 从巡洋舰劫掠的物资相当丰富。有成筐的水果和蔬菜，及有牛皮草纸包裹的大面包，大块的奶酪、罐装的黄油、草莓酱和蕃茄酱；新鲜的鱼肉、牛肉干；成桶的红酒、白兰地，和成瓶的白威士忌酒。 上述物资，不用想也知道，都是英国人通过巧取豪夺而来的。 还有四百条大小枪支弹药。足够卖上个好价钱。 一个意外事件，解决了船上食物匮乏的难题。多余的淡水还能让女士们洗一个热水澡。 八十六章 派对风波 伯爵等人受邀参加派对。共同庆祝战胜英国巡洋舰。在甲板上可以随意饮酒，享受美食，畅谈人生。 有电工拉起了灯炮，甲板上很明亮。大厨杰克逊现场给人们烹制食品。到处飘逸烤肉的香味儿。 加了十几张餐桌，在甲板各处，摆满了饮食。 餐桌和坐椅都来自巡洋舰。自上次海战抛进海里之后，又通过劫掠的方式又失而复得。 再见面，伯爵一伙人看船上的人，眼光不一样了。相当的恭敬。 据说船上有近百万的财富，反正里查伯爵是信了。这群疯子劫掠的手段和速度骇人听闻。要不是亲眼所见，没人相信那是真的。 事实胜于雄辩。 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居然有人敢向英国人收税。拿破仑想做但没做到的事情，他的一个手下军官做到了。 历史经常和人开玩笑，玩笑归玩笑，千万别当真。 约瑟夫携夫人，米勒和女友梦娜与各位敬酒。小约翰和小汤姆在人群中相互追逐。 安娜夫人仍躲在舱内。有了第二个孩子之后，她很抵触这种场合，尤其是苏术出现的地方。 她不但念诗，还学会了作诗。正在构思弥尔顿式的长诗。 姐妹花又瞄上了戈林中尉，三个人举起高脚杯，呷了一口。他极善言辞，逗得姐妹俩哈哈大笑。 “这个水手的面具很有意思！”姐姐珍妮指着小汤姆说。 “象真的一样！”妹妹说。 “那就是真的！”戈林说。 “怎么可能？”珍妮不解地问。 戈林摆手示意小汤姆：“魔鬼汤姆！你过来一下！” 小汤姆跑过来站下，比戈林还要高大。 “让两位小姐认识认识你！”戈林说，没有取笑的意思，“向二位小姐问好！” 小汤姆向姐妹问了好，嗡声嗡气的说话。野猪的样子，面目可憎。让姐妹俩觉得有趣。 妹妹说：“魔鬼汤姆，我可以摸一下你的面具吗？” “好的小姐！”小汤姆犹豫了一下说。 妹妹去摸了猪嘴和大耳朵，肉乎乎的，毛发刮手，惊呼：“天啊！象真的一样，太恶心了…” 姐姐也去摸，还让他张嘴瞧瞧。 “嘻嘻嘻…面具和真的一模一样哎！”姐姐笑道。 “那就是真的！”小约翰在一边插话说。 姐妹俩觉得他们合起伙来欺骗她，当人是大傻妞。都想听听戈林中尉的解释。 “是真的！”戈林点了下手，“魔鬼汤姆是人与野猪的结合产物，是我们从马戏团救出来的…” “天哪！他是个怪物！”姐妹几乎同时说。 姐妹俩听了，象触电似的缩回了手，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一刻，小汤姆感觉受了愚弄，哭着跑开了。 “汤姆不喜欢别人说他是怪物！”小约翰生气的说，也跟了过去。 戈林中尉无奈一耸肩。他问自己：我做错什么了吗？姐妹俩也面面相觑。 错是错了，哪怕再丑陋的人也需要人文尊重。 那边邦特船长充分发挥他的优势，很快俘获了女管家的芳心。牛仔看见他们下了舱，鬼知道干什么去了。 桅杆下，牛仔独自一人吃着火腿肉，从草帽沿下盯着视线里的几个人，伯爵、姐妹、奴隶，对了！还有神父呢？ 忽然有人拍了他肩头一下，转头一看是神父。 “庞克！我会一直盯住你的…”神父的表情异常严肃。 牛仔冷笑道：“博基神父！你应该盯住你的上帝，而不是我…” “客轮上的人都因为你而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隐藏一个大秘密…”神父又说。 牛仔鄙夷的睨了一眼，做了一个恐吓的手势，说：“见鬼去吧！博基，我不会在乎你…” 说完，牛仔转身离去。 稍后，姐妹俩中的妹妹站在神父旁边，提醒他说：“博基神父！如果我们当中谁先获知了宝蔵的秘密，别忘了有我们一份哦！” “宝藏？！什么宝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蕾娅小姐！” 博基神父也走开了，相互保持距离。 “哼！” 蕾娅听了冷哼一声，脸上露出她这个年纪不应该具有的复杂表情。 她和姐姐珍妮一样，穿同一款式的粉色碎花斑点长裙，领口开的高。他们的父母在世的时候，不允许二个女儿穿着太过暴露。 两人长像相似，姐姐比妹妹个头稍高，前者齐耳短发，妹妹疏了二个对称的马尾辫。很好区别。 姐姐珍妮与戈林长官聊的正火热，暗中监视神父和牛仔的一举一动。 妹妹在她示意下去找神父，实则上是为了探听消息。 经过一个餐桌时，桌上有夹奶油和卷心莱叶的面包。伯爵伸手撕了一块扔甲板上。 奴隶弯腰捡起来吃了。 这一幕又让约瑟夫看见，无名火起，挣开夫人的臂弯，几步赶到跟前。 “孩子！不要捡地上的食物！”他说。 冷冷瞟了伯爵一眼。后者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转回头，奴隶支吾了二声，他发现，奴隶居然没有舌头。从舌头中段缺失。明显人为割断的。 “约瑟夫长官，你要喜欢，我把奴隶送给你好了！分文不取！”伯爵想了想才这么说。 伯爵主要是想和最高长官打好关系。有好处没坏处。 印象中，这个长官第二次为奴隶说话了。 “好吧！伯爵阁下！我接受您的馈赠！”约瑟夫态度缓和了许多。 “他叫什么？”约瑟夫又问。 “12号！约瑟夫长官，他是我买来的第12个黄种人！”里查伯爵说。 某人认为，奴隶不配有名字，要有也是污辱性的。 12号，倒是好记，约瑟夫心想。 “伯爵先生，很庆幸我不是你奴隶中的一员…” 约瑟夫突然冒出这一句，寓意深远。让里查伯爵惊恐万分。 “呵呵呵…约瑟夫长官说笑了…”伯爵说着拭了一把冷汗。 敢于和大不列颠海军叫板的人，里查老头真惹不起。他的财富、地位和爵士的傲慢，不得不暂且收起。 “伯爵先生不必紧张！开个玩笑！”约瑟夫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约瑟夫郑重地对奴隶说：“12号，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若懂请点下头！” 12号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连忙点了下头。他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马下跪下。能为长官效劳，求之不得。 “很好！”约瑟夫说。 “从现在起，你是我船上的一名士兵了…”说着一指向这边观望的水手和士兵。 “他们拥有的，你必将拥有，无论自由、财富、地位和尊严…” 12号听了痛哭流涕，俯身不住地吻约瑟夫的皮靴。 话音刚落，里查伯爵提出抗议，说抗议他没这个胆量。确切地说是提醒。 “约瑟夫长官，您忘记了一件事，奴隶是没有自由、财富、地位和尊严的…” 奴隶一旦烙上耻辱的印记，将永伴一生。如果想恢复自由，需要法庭的合众庭审议，在一些地方，还需要行政长官或者教皇的恩准。 “里查伯爵，你应该去听听民众的呼声…”约瑟夫又道，“民众的意愿是尊重人权、废除奴隶制度的…” 这一刻，所有人都向这里靠拢，人们静静地注视，静静地听最高长官演讲。 小约翰发现，灯光下，他的父亲身笼罩在神样的光辉当中，身材高大无比。 八十七章 海盗宝藏 12号终于可以象人一样挺直腰板了，不必做一条狗。从即日起，他正式加入了法兰西士兵团队。 裁缝师古德例行为他丈量了尺寸，三后之后，他也能拥有和其它人一样漂亮的制服了。 明天他也和其它人一样，参加早操训练。先到黑人古斯托夫那里领取枪支。古斯托夫负责后勤保管，暂时没编制、职位。 三明治塞在嘴里，就着泪水吃下。周围的士兵和水手纷纷向新成员打招呼。亲切的叫他的名字，投来善意的微笑。 饥饿使他吃下半个餐桌的食品。这吃相能勾起某人的食欲，小约翰、小汤姆陪他一起吃，几个人蹭了一脸的奶油。 有人感慨万千。依芙公主在他身边不住的安慰他。象大姐姐一样关心他。随时为空杯子里斟上现榨的橙汁饮品。 苏术和梦娜品酒聊天。二个艾资哈尔大学的女留学生，能走到现在，也是一种缘分。 他们当中，女学生玛丽去了法国，受聘于法兰西历史博物馆协会，专门做考古及鉴定工作。是卡特教授的得意助手。 津门从埃及艳后古墓得到了分成佣金，回到开罗后先买了一个大房子。这个时候的他与老师一起，同在大学任教。 佳木投笔从戎，现任帕夏政府“马木留克”的第一方面军司令。 据悉，他们与革新派默罕默德·阿里的军队，已经开始了拉锯式的战斗。 历史的结局很难遇料。奥斯曼帝国的二大势力，最终是阿里政权的胜出。 三年之后，安吉工厂的新式步枪装备了“马木留克”兵团。战斗力提升了一大截，仍然不是阿里骑兵的对手。 请试想，拥有现代化的军队装备，人数上占绝对优势，还有外国势力的支持，居然败了。 有人说，帕夏政府的覆灭，是因为指挥不当造成的。是一群草包将领的责任。反正我是信了。 说话间，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了。 话又说回来。 对于约瑟夫的考古团队，盗掘埃及艳后古墓一事，艾瑟丝女神至今仍耿耿于怀。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执念逐渐淡化了。 她没报复的最主要原因，是约瑟夫当初一念之仁，留下了她的分身木乃伊。加上阴差阳错，两人形成的夫妻关系。让艾瑟丝女神无从下手。 约瑟夫给自己和团队都留下了一条活路。这句话，是艾瑟丝亲口告诉他的。 否则，克利奥帕特拉七世的诅咒这一关，他们谁都过不了。下场绝对比想象中的，要凄惨十倍、百倍。 其次，纵观历史，每一个帝王、法老的陵墓，最终都逃不脱被盗掘的噩运。 无论是哪种形式的发掘。墓主人都不希望被打扰。 其实，以国家形式的考古发掘更可恶。借口冠冕堂皇，做的事和盗墓小贼是五十步笑百步。 什么叫“五十步笑百步”呢？不说了，闲话少说。 综上观点，想开了，心里也就放下了。生前的仇恨，和身后的仇恨，一眨眼就过去了。 所以，当艾瑟丝女神看见依芙公主在眼前晃悠时，她能够泰然处之的面对。与人谈笑风生依旧。 前世的恩怨太久远，久远到记忆上模糊不清。而后世的恩怨更涉及到了神界与魔界之争。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艾瑟丝女神心想：早晚有一天要弄死她。 海风吹拂，凉爽怡人。 可惜的是，两个女留学生没结业，连毕业证书都没有拿到。引为憾事。 船长室里，干柴烈火激情四射的节目重复上演。等两人觉得饿了回甲板上，派对已经结束了。 邦特提上裤子，从厨房偷来一大瓶香槟酒。和女管家继续纸醉金迷的夜晚。在甲板上聊天看星星。 聊着聊着，女管家说到这次海难的经历。回想起来，现在仍心有余悸。 原因是几个联邦密探，奉命调查一起某富商的失窃案。 该富商早年靠贩卖甘蔗起家。1764年，他的船队在一次横穿大西洋时，在一个浮岛上发现了一个铁箱。 铁箱中有一副藏宝图，上面有爱德华·帝奇的印签。同时有一部刻在银板上的亨利·摩根的海盗法典。 爱德华·帝奇是谁？ 他就是史上最臭名昭着的“安妮女王复仇号”海盗船长“黑胡子”。 在1718年，黑胡子在一次海战中丧生。从此，他留下的巨额宝藏就成了影响无数冒险家的一个谜。 该富商得到黑胡子宝藏宝图之后，怕惹来杀身之祸，藏在自己的家中。曾幻想有朝一日亲手得到宝藏，可惜一直没能如愿。 去年一月初，盛顿政府接到了富商报案。至此，关于黑胡子藏宝图的秘密，大白于天下。引无数野心冒险家趋之若鹜。 合众国联邦密探，最终从一个收藏家那里打开缺口。因为他收购到亨利·摩根的海盗法典银板。 接着，一伙江洋大盗浮出了水面。 经过半年多的反复较量，密探损失了不少人。大盗团伙的几个骨干侥幸逃脱。买了前往阿拉斯加岛的船票。 就这样，“美洲雄狮”号游轮，满载野心家的梦想启航。 船上至少有十个密探，及几伙形迹可疑的人。 里查伯爵以考查建厂的名义上船。带了至少三十个卫队成员。让人怀疑他的目的，不那么单纯。 和神父同来的是几个面貌凶恶的家伙，均身蔵枪械。 珍妮、蕾娅姐妹一家，貌似无意中卷入的。 当“美洲雄狮”号穿越好望角之后，暗中的各种较量，突然间在某一天集中爆发了。 首先是联邦密探在船舵走廊，与几个牛仔打扮的人发生了枪战。 自称是“黑衫党”的黑帮，同时向二伙人开枪。 接着，船上甲板也响起了枪声。据说是船上的警卫与一个客人发生了矛盾。全体警卫追杀客人，客人的同伙从四处开枪射击。 总之，游轮上到处都在战斗，死了好多人。无辜者遭了殃。现在回忆起来，之前的战斗没有巧合，都是怀着同一目的去的。 因为人多，伯爵的手下占了优势。 后来，船上燃起了大火，船只开始缓缓下沉。幸存者只好各自逃命去了。 很不巧，他们七个坐了同一条救生艇。就这样… 这无疑是一个惊悚离奇的故事片，听得邦特船长呲着牙，好半天都闭不上嘴。 八十八章 悬赏告示 话说当天，“金钢鹦鹉”号驶离圣赫勒拿岛，二天后，位于英吉利海峡的皇家海军总部便得到了消息。 当时，海军元帅纳尔逊子爵，正在好友威廉·汉密尔顿爵士家作客。 威廉和夫人艾玛，与纳尔逊的友谊非比寻常。 几年前，纳尔逊的舰队攻打加那利群岛时，被西班牙人打败，损失了右臂。 回国后，是英格兰的皇室成员威廉夫妇接待了他，视他为大不列颠的英雄，伺候他养伤。 接到消息后，纳尔逊回到了他的海军总部。 会议室内，纳尔逊怒摔茶杯，吼道：“这个法兰西人太可恶了，是谁给他的胆量？” 一个将领补充说：“这个叫约瑟夫的人，是个蛮横无理的家伙，是法兰西人的外籍军官，叫李宝财…” “是的！他现在属于单兵作战，确系与拿破仑的战略意图无关…”另一个将领道。 一个星期当中，据情报部门信鸽往来的信件，汇总成文件。当中还附上了美利坚合众国华盛顿市的反馈－－－《大众杂志》本杰明女士的第一篇专访。 约瑟夫想不到的是，本杰明女士的专访，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专访报道详细，除了约瑟夫穿什么样的内裤外，把他的老底儿和航向透露给了全世界。 文件透露，约瑟夫的团队袭击葡萄牙奴隶船，击毙唐纳船长。目前葡萄牙政府己提出严正声明，悬赏10万英镑，缉拿约瑟夫。 还有，海盗界也闻风而动，发表联合声明，悬赏金额又增加10万。在印度洋海域追查“金钢鹦鹉”号的下落。 无敌的皇家海军必须要挽回颜面。纳尔逊元帅指示，务必除掉约瑟夫。 会议开了二个小时才结束，大多数将领认为，不用为一艘商改船大动干戈。意思是说，“金钢鹦鹉”号，还不配皇家海军亲自出面追缉。 会议达成共识，以信鸽传讯各个驻站以及建交的国家港口，非洲东海岸及印度洋的方向，悬赏10万英镑缉拿大盗约瑟夫。 总金额30万英镑的悬赏，加上积累的财富，足以让一些别有用心者心痒难耐了。 约瑟夫等人有过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原本，计划中“金钢鹦鹉”号把获救的七个人放到纳塔尔港，采购相应物资后自行离去。 这一去，注定的凶险无比。 早上“金钢鹦鹉”号靠近纳塔尔海湾。 邦特船长先找到约瑟夫。后者一听“黑胡子”宝藏，眼睛立刻放光，抑止不住激动的心情。 连忙喊弗兰克召几个军官开会。 黑胡子宝藏太出名了，每一个冒险家都梦想得到。 假如纳尔逊探知“金钢鹦鹉”号上有黑胡子宝藏的秘密，足够令大不列颠皇家海军倾巢出动了。 戈林、米勒、德默克刚一落坐，得知消息后均震撼非常。德默克提议让大副、水手长肯参加。多几个帮手也是好的。 邦特船长透露，据女管家等人推测，藏宝图就在牛仔庞克身上。嫌疑最大。 那还等什么？先把人抓来，不行就严刑拷打，不怕他不交待。 人在船上，又跑不了。 话说牛仔庞克，在甲板上刚一露头，三把刺刀便抵在他脊背上。 “什么事，长官？”庞克问，有种即将到来的事实，让人忐忑不安。 “最高长官请你喝茶！”一个士兵说。 庞克想到过逃跑，对方三个士兵非常有经验，先下了他的短枪，又拦住退路。 三尺距离内，用刺刀说话。 法兰西士兵的强悍和机警远超庞克的预计。与之前遇到过的一群饭桶反差特大。 在美洲，在“美洲雄狮”号上，没有哪一个警卫和密探轻易靠近他。这也是里查伯爵等人对付不了他的主要原因。 没想到，唉！跳海都没机会。 这一幕，刚好被姐妹花中的姐姐珍妮看见。她在另一个舱房的拐角处，露出了复杂表情。 第一件事，姐姐先找到妹妹，简单商量一下，决定去找伯爵和神父摊牌。 是谁摊牌了，否则他们将无路可走。 很快，几个人聚集到伯爵房间里。几个人一致推断，藏宝图的秘密透露了。 到底是谁嘴贱，透露出去的呢？能随便张扬的，还叫秘密吗？ 由此，他们把目光聚焦在女管家身上。 这个荡妇在哪里？都不清楚。肯定的是，女管家和船长在昨夜派对上过于亲密，大家有目共睹。 由妹妹蕾娅出面寻找女管家，探明情况。如所料不差的话，女管家就在船长室。 女管家真的在船长室，门是虚掩着的。妹妹小心推开门，看见女管家正在熟睡，赤身裸体的样子羞死了人。 叫醒女管家。后者很尴尬，很快穿好衣服。从船长室到另一个舱内需要5分钟路程。 女管家永远也想不到，这5分钟将是她人生的最后5分钟。 门一开，姐姐珍妮马上反锁了房门。女管家一怔，觉得气氛不对，已经晚了。 神父从后面掐住女管家的脖颈，挣扎是徒劳的。蕾娅被神父狰狞的表情吓坏了，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里查伯爵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对女管家的求救，无动于衷。 珍妮上去抓住女管家的手臂，又冲妹妹道：“愣着干什么？抱住她的腿！” 蕾娅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抱女管家的腿。 很快，女管家无力痉挛几下，不动了。 “啍！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伯爵恨恨地说。 原来几个各自为政的人，现在因为同一个目标，形成了新的联盟关系。 付出过很多，死了不少同伙。伯爵等人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让法兰西人先得到藏宝图。到时候，他们连毛都捞不到一根。 那边，邦特船长美滋滋的在想，女管家答应了和他在一起。女管家与伯爵属于雇佣关系。很容易脱离。 这样，他今后的旅程不会寂寞了。行你约瑟夫左拥右抱，就不行船长有相好吗？哈哈哈… 会客厅内，牛仔庞克不卑不亢，站在那里。 “约瑟夫长官！你请人要采取强迫的方式吗？我不是很理解！”庞克说。 “很抱歉！是我手下的人鲁莽了…”约瑟夫微笑说，“请坐！庞克先生！” 庞克冷哼一声坐下，道：“约瑟夫长官，有什么话请说好了，不必耽误时间！” “嗯！快人快语！”约瑟夫赞许道，说着瞥向邦特船长，后者会意。 “是这样的，庞克先生，我们请你来是想谈一谈黑胡子藏宝图的秘密，或许我们可以合作！”邦特说。 “哈哈哈…” 牛仔庞克笑了：“真可笑！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藏宝图啊？我根本不知道！” 他顿了一下，起身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你认为你走的了吗？” 戈林中尉插话说，表情特严肃。一把火枪在手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明晃晃的威胁。 “我希望我们象朋友一样，开诚布公的谈判，庞克先生，翻脸就不好了！”米勒中尉道。 约瑟夫冲米勒一点头，认为他说的好。 其实，牛仔庞克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既然逃无可逃，谈判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一旦翻脸，遭遇一顿毒打，再把人撂这儿。就没意思了。 庞克陷入沉思，约瑟夫示意大家别打搅他。 “好吧！黑胡子宝藏我要一半…”牛仔庞克突然开口。 大家都望向约瑟夫，大主意还需最高长官拿。 “给你二成，我们人多，占的比例应该更大！”约瑟夫说。 “并且，在此期间，我们将保证你的安全！” 牛仔庞克听了，没再讨价还价。再多的钱财，还得有命去守、去花。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我同意！”庞克咬牙说，“还有一个条件，你们要答应我！” “你说！”约瑟夫一摆手，大度地说。 “我不想回国…我想你们有责任和义务，把我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庞克边想边说。 八十九章 黑胡子宝藏 “金钢鹦鹉”号进入纳塔尔海湾，一艘捕鲸船驶离，擦肩而过。 纳塔尔海湾，即后来的德班港。1824年建港。 现在为祖鲁族的沙卡王国统治。岸上有沙卡军队建立的要塞。这个要塞主要是为了防止海盗和奴隶船而设立的。 纳塔尔湾允许外来船泊停靠，有一个临海小村落。外来人员需征求要塞指挥官签字文件，才可以登陆。 据说，沙卡马兼并其它部族时，俘虏了战败部族的黑人民众。由沙卡王为欧洲的奴隶船，提供了大批的黑人奴隶。 也就是说，现在的奴隶买卖，是通过和奴隶船主的贸易来实现的。 乱捕乱抓的时代刚刚过去了。之前的奴隶船，都是上岸之后随意捕获黑人。象撵鸭子一样。 所以，纳塔尔港停泊多艘奴隶船是常有的事儿。其中还有收购物资和金矿原石的商船。 还有，以探险游历为借口，实质上做投机、抢掠为目的的全副武装份子。 话又说回来，“金钢鹦鹉”号船头的大副得到过命令，所有经过的船只一律收税。马上转舵逼停捕鲸船。 捕鲸船前半部是开放式甲板，有龙门吊等设施。船员大多是渔民出身，黄色人种倒有几个。白种人居多。 渔民在甲板上，一个个呆若木鸡。从没听说过葡萄牙人在这片海域收过税。 既然打劫巡洋舰开了头，约瑟夫等人认为，绝对不能让船上的几个外人小瞧了他们。 所幸只收取了十英镑，意思一下而已。还是让捕鲸船上的人十分气愤，却无可奈何。 “是金钢鹦鹉号吗？”小个子船长问手下。 确定是。是就好办了。船长露出奸滑的笑容。 吩咐水手拎来鸽子笼，笼子里有三只信鸽。船长掏出灰色那只，在腿上绑上卷起的纸条。 纸条上有短短十几个字：金钢鹦鹉号在纳塔尔港。 灰鸽子扑愣扑愣飞走了。 鸽子飞向东北方向。飞到哪里呢？ 最终，鸽子将到达印度洋中间一个暗礁丛生的群岛链。中间有一个有淡水喷泉的岛屿，叫“梦幻岛”。 如果没有路线图，很难进入其中。 传说中的海盗首领冉阿让的老巢，就在梦幻岛之上。 在印度洋，西至非洲东海岸，东至澳洲、南至印度的广大范围之内。只有冉阿让的海盗势力，能与欧洲列国的海军分庭抗礼。 据说，冉阿让在最高峰时期，拥有舰船近百艘，上千门火炮。 然而，由于近几年当中，欧洲以大不列颠皇家海军为主的联合舰队，频繁清扫。冉阿让的势力一再被打压。现在能出动的海盗船，不超过二十艘。 这艘捕鲸船就是冉阿让海盗联盟的耳目。 小个子船长手中刚收到约瑟夫的通缉画像。有个人简介，三大势力的悬赏金额30万英镑。 另外有小道消息透露，“金钢鹦鹉”号起获了老牌奴隶船唐纳的毕生财富。 加上从“铁甲巨人”号上抢劫的艾伦马戏团的资产，以及搜刮圣赫勒拿岛的钱财，总金额估值超过100万英镑。 100万英镑什么概念？ 就这么说吧。在当时的伦敦市，年收入达到500英镑时，有条件买一辆私人马车。并有自己的专职马车夫。 年收入500英镑的人，相当于社会精英阶层。而年收入到一万英镑时，轻松可以跨入大富翁的行列了。 上文说过，里查伯爵炫耀他的年收入，其实是有一半水份的。闭眼睛吹牛皮。 所以说，100万英镑在当时来讲，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实际上，长官夫人统计过，加上莱昂夫妇的馈赠，总金额不超过80万英镑。 约瑟夫自己的私人财产和船员的私人财产不计算在内的。 100万英镑加上悬赏金额30万英镑，让人疯狂起来，足够的疯狂理由。 也不知道是哪个憋脚的画师手笔，约瑟夫被画成有顶戴花翎、长辫子的清朝人模样。 原本不相干的两艘船，因为十英镑产生了交集，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事儿。 谈判告一段落。约瑟夫先起身和牛仔庞克握手，祝合作愉快。其它军官也相继握手。 这一刻，庞克紧绷的心才落下实地。原来，这些人倒蛮好相处的。态度决定一切。 接下来，人们友好的交谈，气氛缓和了不少。为了预祝胜利，启开了一瓶香槟酒。 约瑟夫亲手给庞克点燃了雪茄烟，让后者受宠若惊。 牛仔庞克把草帽拿下来，露出了真实相貌。 他自称牙买加人，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头发自来卷儿。皮肤粗糙，眼圈有些发黑，胡茬子很轻。 为满足人们的好奇心，牛仔庞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庞克的祖父一辈是美洲最早的一代淘金者。他的父亲和哥哥参加了北美的独立战争。 到他这一代时，为了谋生，他和同伴结伙闯荡西部。开始以放牧为主，随着成员的增多。形成了自己的小帮派。 有了帮派后，他们与其它帮派火拼，争夺牧场和铁矿。 这时候，一个叫迪卡侬的商人出钱雇佣了他们，从费城辗转找到他们，说想找几个生面孔，偷盗某富商的宝箱。 迪卡侬出价2000英镑，条件十分诱人。就这样，庞克和他的二十几个伙伴踏上了征程。 盗窃宝箱很顺利，就在他们把宝箱交给迪卡侬之际，他们遭遇了埋伏。 原来，迪卡侬不但黑吃黑，还想杀人灭口。庞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激烈的枪战过后，庞克打掉了迪卡侬的一只耳朵。带着剩下的十余个伙伴突围。 突围后，他们砸开了宝箱，赫然发现，宝箱里是举世闻名的“黑胡子”藏宝图，和海盗法典银版。 后面一路追杀，他们不得以逃往波士顿。 之后，藏宝图的秘密泄露了，追杀他们的人，除了几个黑帮，还有政府的密探。 庞克他们最后的八个人，登上了开往阿拉斯加的“美洲雄狮”号游轮。 剩下的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藏宝图就在庞克身上。 从庞克口中得知，里查伯爵不是外表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不但有自己的种植园，及其它产业。还是波士顿恶名远扬的黑帮，“铁血钩子”帮的首领。 “铁血钩子”帮的武器，除了火枪，人手一把铁钩子。作案十分凶残，当地人闻虎色变。 而珍妮姐妹一家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在游轮上，一个密探曾说过，他们是来自华盛顿的盗窃世家，人人都有一身好本领。智力过人的一窝子贼。警察也拿他们束手无策。 而神父的背景无人知晓，身份上应该是一种伪装。 九十章 纳塔尔海湾 当天下午，船只靠岸。桅杆上重新悬挂法兰西国旗。 一看见法兰西旗帜，让人很容易联想起拿破仑。对各国人等有一定的震慑作用。 人们在甲板上眺望。有船长夫人、梦娜、安娜夫人和小约翰。 再看见陆地的心情是喜悦的。有种久别重逢的情感在里面。 海港码头，修有几条木制的栈桥。看上去很简陋。附近有十几艘帆船停泊。 其中奴隶船有二艘，从数量上看，奴隶贸易正在走向衰败，乃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 在早期，不固定的奴隶船只，多达几十艘或更多。 有一条栈桥上，码头黑奴工人正往一艘小艇上搬运货物，再由小艇接近商船，往上吊运。 头戴礼帽的商人身边站了几个水手。 在德班港没建成之前，海滨的浅水区域，只适合小艇停靠。 叫鸬鹚的鸟儿或是飞翔，或是在栈桥上漫步。 再往上绿荫丛丛，树木掩映间，一座石砌的堡垒出现在视野当中。堡垒是沙卡人的要塞。有火炮十几门。 “金钢鹦鹉”号的出现，在小范围内引起了轰动。 右侧岸上，温泉酒店的门口，聚集了一些穿着不一、神态各异的船长和水手。 温泉酒店的主人，即印度洋沿海赫赫有名的杜马公爵。这家酒店档次不高，但占地面积不小。为船主们提供饮食和住处。 杜马公爵及夫人，荷兰冒险家。是沙卡王的友人，受海盗法典协议保护。 酒店门口，有一个叫霍华兹的，西班牙人，面色冷峻，身材高大。两边牛皮腰带上各悬挂了一把短枪。 他是二艘奴隶船和一艘商改战列舰的船主。战列舰起护航的作用。 在几股人马中，最有势力的一个代表。人数超过了五百人。 其中的三百个全副武装的人马不在身边，由他的副手带队与沙卡人一起，在压解奴隶的途中。 按时间推算，估计二天之后能赶回码头。 因为势力最大，其它船长和商人对他马首是瞻。 他对一个英格兰绅士模样的人说：“法兰西人胆子很大，很嚣张…穆金先生，你相不相信，我们有足够的实力让那个约瑟夫有来无回？” 穆金听了，唇上精致的二撇胡须动了一动，道：“这个我相信！霍华兹老板，由您牵头，很容易成功的，到时候我们定当鼎力相助…” “哈哈哈…”霍华兹得意的笑了起来。 另一个矮粗胖的商人和瘦高的缠头的阿拉伯商人，也跟着怪笑了起来。 有几个船只早得到约瑟夫的悬赏消息，其它的人也很快知道了。并且，在“金钢鹦鹉”号刚驶入海湾，霍华兹等人就接到了消息。 他们在小酒馆里曾达成了共识。 在场的六帮人马，将会采取一次疯狂的屠杀行动，集中火力干掉“金钢鹦鹉”号上的所有人。再按各自的人数比例，分取130万英镑的财富。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当初的唐纳一伙人，为了30万英镑挺而走险，图谋抢劫“金珊瑚”号，就是个例子。 130万英镑，更让所有人为之眼红。连最胆小的人，都忍不住蠢蠢欲动。 一些人开始了窜联和密谋，议论纷纷。 还好，悬赏和沙卡人无关，沙卡驻军不愿意趟这混水。 岸上，身穿奇怪制服的沙卡士兵列队等候。黑人长官有点儿紧张。 他们听船客说，这艘法兰西军舰十分暴戾残忍，通过武力手段，向途经的每一个地方征收税费。 连英国海军都不是对手，沙卡这些人，想都不用想了。不如列队欢迎实际些。 搭上跳板后，士兵安德烈多一句嘴：“约瑟夫长官，我们要不要向他们征税？” “为什么不呢？”约瑟夫脑袋一歪道。 一个水手说：“久闻沙卡王国盛产钻石和黄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还真是！有这方面的传闻。 “那么！我们将加重对他们的税收…”戈林提议说。 “还有这事？！”约瑟夫惊奇道。 浅水区不便停泊，只能先下铁锚。降下小艇，把人一次一次的运送上岸。 里查伯爵等人先下了小艇。 这边，约瑟夫稍加思考，觉得不妥。和沙卡人无仇无怨的，狮子大开口强行税收，有点欺负人的意思。 他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见上百名沙卡人，手中的武器明显落后于同时代。大部分人，甚至用的是点火焾的鸟统。 于是心下有了主意，把缴获的467把燧发枪，三把短枪及相应的弹药下到小艇里。 短枪不在销售之列，适当的给沙卡官员一些礼物，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交际方面，约瑟夫颇有经验。早在开罗期间，便凭此结交了一批政界显要。升官发财不仅仅需要功勋，更重要的是能有人给你说好话。 戈林、米勒和船长邦特，马上明白了长官的意图。各自不由得坚起了大拇指。上校想和沙卡人做生意。他们咋没想到呢？ 急人之所需。燧发枪能卖上个大价钱，长官确实高明。 这比征税强多了，万一遇上个抵抗，就不好玩了。能够兵不血刃办成的事，没必要刀兵相见。 无论哪种形式的战争，都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税还是要收的。约瑟夫下达了一项死命令：在港的所有船只全部缴费，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约瑟夫发号施令时，里查伯爵听见了。拎着二个手提箱，正要下船上艇。谁也没注意少了一个人。 邦特船长以为老相好还在船长室等他。 最高长官和牛仔庞克站在一起，关系相当微妙。 里查伯爵等人早看明白了，他们没资格和法兰西人谈合作，眼睁睁的变成了局外人。 不甘心还能怎样？只能采取其它的手段。 几个人均脸色难看，相互交换眼色。 他们的第一步计划： 以藏宝图的消息为突破口，联合海湾的主要势力，对“金钢鹦鹉”号实行打压，逼迫法兰西人交出牛仔庞克。再与这些势力瓜分宝藏。 看样子，计划恐怕要落空了。 因为，法兰西军队，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悍。不但与沙卡人做生意，还强势向其它船只收税。 见过横的，没见过这么横的。 小艇一共往返了十几次，除了留守人员。人们依次乘小艇上了栈桥。 沙卡士兵在法兰西军队面前，长枪一律向下，连大声喘气的勇气都没有。 缠红巾的沙卡军官问第一批上栈桥的人：“请问哪位是最高长官？” “最高长官在后面，可是，最高长官夫人在后面那艘船上…”有人指着另一船上的贵妇人说。 女士们老第二艘小艇上，迫不急待。有黑人女仆打好包裹的换洗衣物。 “尊敬的夫人您好！欢迎您来到火鲁族的驻地…”军官向靠岸的人施礼道。 他自称叫宾卡门上尉，英语说的还算流利。 “不必客气！宾卡门上尉！”苏术优雅的一摆手。示意他让开。 宾卡门知趣的躲在一边。 九十一章 征税风波 当初，既二百年之前，这里曾是一个小渔村。经过奴隶船的几度洗劫，小渔村变成了一片废墟。 本杰明女士的《南非的眼泪》就是以这个小渔村为起点，描述主人公一家人，从渔村被葡萄牙人捕猎，一直贩卖到美洲的屈辱历史。 温泉酒店建成，至少有二十年的历史了。就在小渔村的原址之上。 起初，是由温泉旁的一个小酒馆，慢慢发展起来的。 门口的一块石碑，有公约十二条。连海盗和沙卡王都遵守的约定，其它人没理由不遵守。 其中一条是：不得随意在酒店内开枪及杀人，否则后果自负。 也就是说，如果发生了争端，可到酒店之外去解决。 尽管有约定，脾气暴躁的水手也时常酗酒闹事，打架斗殴。实在不好管理。 不好管理，酒店也经营到了现在，收益还不错。 这一次，和以往的争斗有区别。杜马公爵夫妇，得到了消息后，和他们的女儿，从后门坐上马车开溜了。他们可不想溅一身血。 没办法！即将到来的大战，公约也很难制止和约束。希望再回来时，酒店能完好无损吧！ 酒店内只留下经理米奇和早先招募到的火枪手和迎宾女郎，继续运作。 火枪手有二十名，大多是各国通缉的逃犯，在此避难来的。枪炮一响，估计起不了多大作用。杜马夫妇有自知之明。 四周危机四伏，在约瑟夫等人的眼中，是和谐的山水画卷。 戈林中尉和宾卡门少尉交涉，先赠送了一把短枪，和一个瑞士产的座式钟表，让他十分高兴。 谈到贸易，燧发枪的数量大，他做不了主。需要向上面请示。 他告诉戈林，有长官传令，各地驻军抓紧军训和整顿，近期，沙卡王将莅临本地区巡视。不一定到海湾来。 据悉，沙卡王现在应该到达了匹格镇。那里有沙卡王的行宫。 匹格镇在正东方，距离三百多公里。 如果能直接和沙卡王取得联系，四百多支火枪绝对能卖上个好价钱。沙卡王的富有和豪爽让宾卡门津津乐道。 戈林找到约瑟夫，后者一听，是个好消息，大喜过望。他决定亲自去一趟，领上小约翰，让孩子见见世面。 等安顿下来再说，修整个几天。 见到法兰西军队有黑人士兵，让宾卡门很意外。 黑人士兵制服鲜明，帽饰上有区别，裁缝发明了一种帽子，黑色亚麻布料，类似于现在的贝蕾帽。 他的手下和对方黑人士兵，有的能用土语交流。手下说，法兰西人的黑人同胞，和白种人一样，受同等待遇，每个月计有固定的4英镑军饷。战斗奖励另算。 关键是在“金钢鹦鹉”号上，没有种族歧视。连船上的黑人杂役和女仆，都昂着头走路。足可见一斑。 这让宾卡门一伙人，很是羡慕。对约瑟夫的团队好感倍增。他诚邀请最高长官，到要塞城堡里居住，戈林先答应下来。 城堡后面有一个淡水潭，风景不错。约瑟夫让戈林领女士们先到城堡。 近三百名法兰西士兵，在约瑟夫、米勒和德默克率领下，逐个船只收税。 这些船主几乎都汇聚在酒店的酒吧厅里。直接来个一锅端。 门开了，士兵们蜂拥而入，酒吧里瞬间鸦雀无声。酒吧伙计和打扮妖艳的陪酒女郎，不自禁地向厨转移。 二十多个火枪手从四处钻出来，皆不知所措。 酒吧厅与外在一样，全木板式建筑，中央是舞池，四周是会客区。一面是吧台酒柜。有超过三十张圆桌。占地面积不小。 二百几十号人姿态各异，有些人面相凶恶。纷纷掏出短枪与士兵们对峙。 他们没料想法兰西人有这一出。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愿意承认。 看来法兰西人雁过拔毛，到处征税的情况属实。有人要问了，是谁给他们的胆量？ “法兰西人，你们要干什么？”一个棕色胡子的大汉吼道。 约瑟夫、米勒和德默克最后走了进来。 “我们以法兰西帝国的名义，向你们征收税费，烦请各位配合！”约瑟夫傲然道。 “嘿嘿嘿…来错地方了吧？我们在船上的，加上外面的有上千人，法兰西人，你们是吃饱了撑的吗？” 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怪笑道，马上引起一些人的讥笑。 “滚蛋吧！法兰西人滚蛋吧！”一个水手叫嚣说。 有人配合，挥舞短枪，声称把法兰西人打出去。 约瑟夫听了，丝毫不在意。 说实在的，戈林和德默克比对方某些人还要紧张。 约瑟夫不疾不徐地高声说：“哪一位是海欧号的船长？” “我就是！”角落里，一个满脸伤疤的壮汉站了起来，“法兰西人，你想要干什么？” 伤疤船长及左右手下，十几把火枪对准了米勒。 “我是约瑟夫上校！请交纳100英镑的税费！”约瑟夫面无表情的说。 “妈的！”伤疤船长骂了一声，他不相信，在大庭广众之下，叫约瑟夫的上校敢乱来。 他穿过舞池，十几个手下狐假虎威跟在后面。站到约瑟夫面前。 “我要是不交呢？！”伤疤船长语气依旧蛮横。 “二百英镑！”约瑟夫又说。 “我要是不交呢？！”他甚至吼了起来。 “呯！”一声枪响。伤疤船长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右眼已变成了血窟窿。 “扑通！”船长仰面而倒。 很多人，甚至都没看清，上校军官是如何拔枪的。或许，只要一秒钟，一切都结束了。 举座惊睨！在近距离对峙当中，谁都不敢开第一枪。一旦发生混战，后果很严重。 可这个上校就敢。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了。 周围重新陷入静默当中。 十几个手下，一个个吓得要死！连拼一把的勇气都没有。 其中一个手一软，短枪掉在地上。其它的人认怂了，纷纷把把扔在地上。 “很好！”约瑟夫很满意。 他用象牙把双筒枪指着最先掉枪的人：“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船长，我给你一个机会，拿起地上的火枪，干掉能威胁你地位的人，然后再缴纳税金…” 什么？他说的是真的吗？该人听了有点儿懵。不止他，观众们也懵。 “呯！”又一声枪响，右边角落里，一个缠红头巾的汉子应声而倒。 机警的士兵趁红头巾汉子向长官瞄准之际，一枪结果了他。人们看了一眼，心情相当的复杂。 有人认出，红头巾汉子是霍华兹船长的手下。霍华兹当即无奈的低下了头。 旁边的米勒又提醒一遍，该人才反应过来。瑟瑟地低头捡枪。 一个圆脸汉子吓到了小便失禁，扑通一下跪下：“…求求长官不要杀我！莱姆兄弟，我、我再也不敢了！我…” 原来，这人就是能威胁新晋船长地位的人。 圆脸汉子失声痛哭，叫莱姆的人，还是把枪顶在他脑袋上，扣动了扳击。一声枪响，倒地一命。 “恭喜你！莱姆船长！请准备好200英镑，谢谢！”约瑟夫赞许的说。 接下来，船长们依次出来缴纳税金。霍华兹船长缴纳了500英镑。 500英镑根本不放在霍华兹的眼里，主要是憋气。原本想算计人，反倒让人明火执仗的抢劫，能不憋气？太打脸了。 他暗暗发下毒誓，等他押送奴隶的人一回来，一定要让法兰西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酒店的经理人米奇，跑步奉上了100英镑税金。约瑟夫执意不收，让米奇很是感激。因为有些事情需要麻烦人家。 在压迫的基础上，合作起来也是别别扭扭的。约瑟夫深知这个道理。 九十二章 狙杀牛仔 当晚，里查伯爵和神父找到了霍华兹船长的房间。门口有二个守卫。 房间里有六个人正在密谋。 守卫不让进，里查伯爵笑了笑，递给守卫一些钱。好吧！守卫松了口。 听见守卫说，有二个形迹可疑的人想要告诉船长一个大秘密。只说一句，如果不感兴趣，他们马上就走。 一个商人说，听听也好。便让伯爵二人进来了。 伯爵刚一进门，几个人虎视眈眈望着他，令人头皮发麻。一股浓重的烟气，呛得人猛咳几下。 “请问哪位是霍华兹船长？”伯爵礼貌的问。 “我就是，请问先生有什么事找我？”霍华兹坐在沙发上，右手食指夹着雪茄烟。 对方的衣着和气质，能体现一个人的社会地位，霍华兹看得明白，不由得尊重了几分。换作其它人没有好脸色。 “我叫里查，大不列颠爵士，现在是美利坚人”，里查自我介绍一下，“我有一个大秘密，想单独对霍华兹船长说…” 几个人交流一下眼色，霍华兹大度的一挥手，“无妨！这里都是我的朋友，伯爵先生尽管说好了…” “呵呵呵…” 里查伯爵笑了，对方显然没意识到秘密的重要性：“这样，我在霍华兹船长手里写下一句话，船长如果认为有必要公开，那么本人也悉听尊便！” “嗯！”霍华兹狐疑的伸出手去。 里查一手遮挡，一手写字，在他手心写下一句话。写完后，霍华兹脸上徒然变色。 写的字分明是“黑胡子宝藏”五个词组。 其它人当然看不出写的什么。神父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手中仍拿着圣经。 “里查伯爵！你应该清楚欺骗我的结果”，霍华兹严肃的说，“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已经掉海里喂鱼了！” 这话不假，说实话，霍华兹不算恐吓。 里查伯爵微笑如斯，霍华兹船长稍微考虑一下，遣散了几个同伙。 房间里剩下了三个人，霍华兹示意他可以说了。 里查和神父相对一笑，相继坐下。 由里查伯爵说话，关于黑胡子藏宝图的秘密，前前后后、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来，是那么不可思议！霍华兹震惊万分。 “你是说，藏宝图在法兰西人的手上…”霍华兹忍不住问。 “是的！”里查点头道。 天哪！“金钢鹦鹉”号不但有130万英镑的财富，居然还有黑胡子藏宝图？这消息太震撼了！ 黑胡子的宝藏，据说是史上最大的几笔海盗王的财富之一。一旦拥有，不敢说富可敌国也差不多。 很多冒险家穷极一生想要获得的东西，没想到就在眼前。 消息的真伪，很容易判断。因为有一条完整的故事链条。 这导致了霍华兹船长亢奋到了无法坐定。说站起来又坐下，走几步。 他在橱柜里拎出三瓶威士忌酒，扔给伯爵和神父每人一瓶。 先喝了一口，痛快啊！ 关于宝藏的分配，双方议定，如果获取了，伯爵等人分四成，霍华兹团伙得六成。 暗地里，霍华兹想了，黑胡子宝藏都他妈是我的。 伯爵、神父各占二成。没带珍妮姐妹的份儿。 姐妹花也不是吃素的，一直监视伯爵二人的动向。对二人的行踪了如指掌。 也在监视牛仔庞克，发现庞克从来不落单，身边总有人保护。庞克正在酒吧厅里与人斗酒。 如今之计，姐妹花有二条路可以选择。一是依附某个势力，拿消息做为筹码；二是单干，杀死牛仔庞克，抢到藏宝图。 在没找到可依附的目标之前，姐妹花不排除先下手为强的可能。 酒吧里不及往日的热闹，收税造成的阴影，在某些人心里仍旧存在。这不影响人们放松心情，借用酒精和烟草来放纵自己。 几个陪酒女郎在男人当中穿梭，忙的不可开交。姐妹花在吧台上，各自点了一杯鸡尾酒。 时而有不怀好意，搭讪的男人，姐妹花不予理睬。 同一时间，“金钢鹦鹉”号上，邦特船长在船长室床下，发现了女管家的尸体。不说悲伤欲绝，也算是失望透顶了。 好不容易有个伴侣，说没就没了。搁谁都过不去这个坎儿。女管家之死，据推测应该和里查伯爵等人有关。 前有路后有辙。女管家透露了藏宝图秘密，引来杀身之祸是必然。说到底，都是邦特引起的。 他自忖不算好人，风流成性。女管家因他而死，心里面是难过的。 唏嘘了一会儿，找来几个杂役，把尸体抬上了甲板，盖上了床单。 等明天，邦特船长想把情人运送上岸，入土为安。 就这样，邦特船长在尸体旁捱了一个晚上。能陪伴的，只有小汤姆。 小汤姆不惧怕死人的。活人远比死人可怕。 在这里，能看见岸上闪烁的灯火。大厨杰克逊不在，船上的人只有啃干面包了。 第三和第四小队的黑人士兵，不间断的巡逻。在甲板上，长久养成的高警惕性，是一支军队的必要素质。 此刻的杰克逊，正在筹备沙卡要塞的盛宴。 依芙公主没有离开船只，据协议艾瑟丝将在“金钢鹦鹉”号之外捕杀她。因此船上比较安全。 以约瑟夫为首的军官团体携女士们参加了盛宴。皆自带餐具。沙卡官兵用手吃东西。 杰克逊烹制的菜肴和熏烤巨蟒肉，色香味俱全。让沙卡官兵赞不绝口。 巨蟒是沙卡士兵在丛林里捕获的。 这一过程暂且略过。 终于逮到个机会。珍妮注意到牛仔庞克和二个水手打了招呼，摇摇晃晃的走向一个侍者。 侍者指了指吧台右侧的小门。庞克走了过去，外出方便。侍者递给他一盏油灯。 两姐妹相互点了一下头，尾随而至。从小门出去，是一小段甬道。十余米的地方分岔，左边前面是马棚。右边通向一个小庭院，即厕所。 微弱的灯光停住了。还没到厕所，庞克急不可耐的撒尿。把油灯放在矮墙之上。 尿还没撒完，大醉的庞克耳朵一动，除了蟋蟀的叫声，当中夹杂着极轻的脚步声。 他心下一惊，酒醒了三分。心里有鬼的人，任何时候都疑心极重。 “什么人？”庞克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回头看时，月光之下。身后几步外两个诡异的影子猛的站住了。 “你们要干什么？”庞克惊道，急忙往上提裤子。 “送你见上帝！”其中一个年轻女人说。 “珍妮！”庞克马上听了出来。边系腰带，一边往厕所方向移步。 另一个身形也似女人，应该是蕾娅。 “杀了他！”珍妮说。 姐妹花不再迟疑，各自手中出现一把尖刀，左右扑了上去。 “等我提上裤子的…”庞克更加慌乱了。 若是这么死了，岂不是很冤？咋也等人提上裤子啊？ 他认为那可能吗？ 九十三章 艾伦出现 在天色还将黑未黑之际，视力开始受到影响。陆地深处的丛林上空，一朵乌云从天上降下。 “什么地方？”有人说话。 “主人！我不确定是哪里？不过前面好象有灯光！”一个沙哑的声音回答说。 “有灯光的地方一定有人！我们先抢点东西吃吧！”第三个声音说。 “嗯！在这里下来吧！”被称做主人的发号施令。 “是！主人！”沙哑声音说。 丛林中有一处空地，有血腥味儿弥漫。血腥味对沙哑声音有种天然的吸引力。 空地上突然多了七个人。七个人走向一边。一个矮小的人，手一伸，一张硕大的毛毯从地上腾起，瞬间变小。卷成羊皮纸大的一卷。 魔毯！你猜对了，是魔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品。 大概能看清七个人的面貌。七个人正是以艾伦博士为首的，小丑、经理人、魔鬼史蒂芬和三个保镖。 “史蒂芬！我们走！”戴眼镜的绅士说。 “请等一下，艾伦博士！”叫史蒂芬的人说，向十几米外走去。 不用说，七个人正是艾伦博士一伙人。 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艾伦博士等人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报复约瑟夫。报复那个让他们倾家荡产的人。 话说当日，艾伦博士等人回到马戏团驻地。当即被残留的英军控制。不但抓了马戏团的人，还扣留了马戏团的船只。 事情因为约瑟夫购买魔鬼汤姆而起，然后马戏团买通英军抓捕约瑟夫等人入狱，最终导致了整个英军战领区沦陷。 这个结局，艾伦博士认为，最终还需“金钢鹦鹉”号的约瑟夫来承担。 后来，他们逃离了圣赫勒拿岛，乘船登上了非洲西海岸。 用史蒂芬的魔毯横穿南非大陆，在天空飞行，为的就是这一天。 之前调查过“金钢鹦鹉”号的航行路线。有几个计划的落脚点。其中一个即纳塔尔海湾。 恰巧，艾伦博士的堂兄杜马就是临海酒店的老板。在海湾有一定的势力和根基。并且暗中和海盗有勾结。 他们打算找杜马帮忙，来对付约瑟夫等人。 是仇恨蒙蔽了双眼，教人看不清未来和方向。 见史蒂芬往一个方向走去，几个人跟去一看，不禁倒吸引了一口冷气。 草丛凹陷的地方，有一只巨蟒的蛇头，被人切割过的。一个牛头般大小。 周围血迹斑斑，有翻腾过的痕迹。蟒头上有多处伤口，有火枪打过的和标枪投掷造成的创口。 看血液凝固程度，巨蟒死亡不超过一天时间。 按巨蟒的头颅推测，身长接近20米。正是沙卡士兵捕获的那一条。 新鲜的蟒肉切成一片片，以盐和佐料腌制过后，在铁板上炙烤，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美味。约瑟夫尝了几块，赞不绝口。 这边，魔鬼史蒂芬露出狰狞的獠牙，饥饿让他大口的啃食蟒头。其它六个人能听见咬碎骨头的“卡嚓卡嚓”声。 十几分钟后，蟒头变成了残缺的头骨。史蒂芬才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皮。 接下来，七个人向有灯光的地方进发。天更黑了，月亮升起。更多的地方亮起了灯光。 站在高处，能看见海岸线，以及一些房屋和船只。 首先找到人，问清楚是什么地方。吃点东西添饱肚子。 二个多时辰后，七个人顺山路到了一堵矮墙外。 不用探头，月光下，隐约看见了惊人一幕。 两个少女拼命的狙杀一个中年男子。该男子提着裤子乱窜。 值得一提的是，二个少女身手敏捷麻利，刀刀刺向男子的要害。 而男子多次躲避，一手提裤子，另一只手格档。看样子也是身经百战，有些经验。 珍妮一刀划破了牛仔的脸庞，牛仔险险躲过，只觉左面颊一凉；另一刀袭来，刺向牛仔小腹。 正好后面有一个陶缸，上有木盖。牛仔拿木盖当盾牌使用，刺向小腹的尖刀，扎在木盖上。 “快把藏宝图拿出来，否则要你狗命！” 姐姐说话了，因为她突然觉得对方太狡猾，不容易死。 如果在短时间内杀不死对方，抢不到藏宝图。姐妹花有曝光的危险。牛仔背后的法兰西人不是谁轻易抗衡得了的。 “藏宝图早藏起来了，你们杀了我也拿不到！”牛仔回答说。 庞克牛仔利用地形，在月光下成功的躲过多次追杀。 上半身至少中了十几刀，没致命伤，也是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藏宝图！七个人听见了。没有深仇大恨，何故如此？如果因为藏宝图，二个少女联手狙杀中年大叔，倒也说得过去。 妹妹蕾娅又一刀落空，在矮墙上划出一道火星。瞬间照亮巴掌大的地方，有几个怪异的陌生人。就站在矮墙后面。 与此同时，打斗声也吸引了酒店里的人。“金钢鹦鹉”号上的水手十几个人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史蒂芬！抓走那男人！”艾伦博士说。 “是的，主人！”魔鬼史蒂芬说。 二姐妹和牛仔庞克相继发现了陌生人，均吃惊非常。暂时停止了动作。 一个矮小的身影飞快地跃上墙头，轻飘飘落下。 月光下，矮人是青面獠牙的魔鬼形象。他伸手一抓，轻松地把庞克抓起，然后又跃回矮墙之外。 姐妹花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向厕所方向奔去。 几十秒钟后，一群水手赶到现场。矮墙上的油灯没灭。到处都是撕打过的痕迹。 周围没一点声响。 “妈的！”大副骂了一声，这可怎么和最高长官交待啊？ 他们隐隐约约看见几个人影晃动，一到跟前，人全没了。牛仔庞克应该被人抓走了。 看热闹的人陆续赶到，其中就有霍华兹船长的手下。 马上有人借油灯光亮，看见矮墙外野草丛有人踩踏过。接着有人燃起了火把。 “追！”大副恨恨地道。 十几个人翻墙而过，用火把照亮，按脚印和草丛的凹陷追踪。 直到他们在某处林中空地，发现了蟒蛇头颅，才感觉追错了方向。 那边，晚宴进入尾声，约瑟夫正携夫人回房休息。有水手特地上要塞禀明了此事。 “什么？庞克被劫持了？！” 约瑟夫有些恼火，并没有感到意外。只能说，惦记藏宝图的人太多，水太深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怀表，是晚上11钟整。 九十四章 流浪汉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藏宝图的秘密，目前不确定。知道的人越多，麻烦越多。 冒险家和亡命徒的世界，就这个样子。出现一滴蜜糖，能吸引无数的苍蝇、蜜蜂，为之疯狂。 深夜，法兰西军队全体出动，把酒店团团包围起来。并在主要路段设置关卡。 在岸上除了酒店，就是要塞，可以藏人的地方。背后的原始森林，暂时不做考虑。先一步步排查吧。 约瑟夫下令，掀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酒店里的人们被惊醒，一个个气愤不已，又无可奈何。 士兵们驱赶人们到酒店前操场集合。连酒店的人员在内，三百余人。其中一些人不太配合，还被缴了械。 可笑的是，这些人曾背地扬言对付法兰西人，杀人劫财。现在反倒是被第二次蹂躏。 酒店里搜查个底儿掉，牛仔庞克不在其中。 他一个大活人被抓到哪里去了呢？视线又落在港口停泊的船只上面。 士兵们下了小艇，挨个船只搜查，一无所获。 就这样，折腾到了天亮。牛仔庞克好象人间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一点线索。 火把照耀下，人群中的姐妹花，一直低着头。里查伯爵多次打量神父，怀疑是神父下的手，得到藏宝图后毁尸灭迹也说不定。 人心隔肚皮，彼此猜忌是很正常的。 而霍华兹对里查和神父起了疑心。他的怀疑有一定的道理。多年的人生经历告诉他，人不可信。或许，伯爵二人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想把他们一脚蹬开。 在海岸线二公里外，有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破船。这条船，早在中世纪就有了。 破船里蛇鼠横行，木板糟烂不堪。 艾伦博士一伙人，正躲在当中。透过木板烂出的窟窿眼，能看见远处举火把的队伍四处搜索。七个人紧张到了极点。 真怕这人的同伙找到这里来，这将要了他们的小命。 牛仔庞克躺在底舱，处在昏迷状态。地板上有厚厚的灰尘和老鼠屎… 又一天过去了，海湾迎来了暂新的一天。 下午，执勤的联合关卡，法兰西士兵和沙卡士兵，拦截住了一个流浪汉。 流浪汉自称是某商船遗弃在岸上的水手。顺海岸线长途跋涉到此。 你猜这人是谁？正是恢复本来面目的马戏团小丑。一个猥琐的中年男子。特点是鼻子较大，几乎占了一半的脸庞。 他只想讨点吃的。想讨吃的，好办，一个士兵指向不远处的临海酒店。 小丑去了酒店，主要为了探听消息。首先看见了店门口的二张悬赏告示。 一张是价值30万英镑的约瑟夫。另一张是牛仔庞克的悬赏。提供线索者赏金3000英镑。落款是约瑟夫的亲笔签名。 二张告示凑在一起，颇有讽刺意味儿。 说话的功夫，上校约瑟夫和几个军官，大摇大摆的从里面出来。 小丑吃惊非常，指着他又指着告示。他认识约瑟夫，而对方只认识他马戏团小丑的样子。 约瑟夫微微一笑：“不错！告示上的人就是我！” 他对流浪汉说，直接擦肩而过。 噢！特么太嚣张了！小丑心里面如热锅开水翻腾了无数遍。 确定是约瑟夫的团队无疑。想不到的是，杜马公爵一家人并不在酒店。艾伦博士的计划落空了。 艾伦博士一伙人，撬开了牛仔庞克的嘴。得知黑胡子宝藏真的存在。只不过，藏宝图不在他身上，藏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原来，庞克把藏宝图放在别人身上，而那个人还蒙在鼓里。那个人是谁呢？姐妹花？里查伯爵？还是神父博基？ 这件事连约瑟夫都不知道。 严刑逼供下，牛仔交待，藏宝图就在里查伯爵的二个手提箱里。 其中一个手提箱，里面有个鹿皮的里衬。用小刀从底线切割开，把藏宝图羊皮卷藏在鹿皮后面。很难查觉。 接下来，流浪汉的任务发生了变化。报复约瑟夫的事先放一放，不急于一时，暗杀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尽量做到不打草惊蛇。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得到稀世宝藏。 首先，小丑成功得到一份工作，免薪的侍者。目的是接近里查伯爵，得到相关的消息。 他向艾伦博士反馈的第一个消息，是“金钢鹦鹉”号的船长邦特，找到了里查伯爵。 具体情况不清楚，看得出，里查伯爵送走邦特后，脸色很难看。嘴角还流着血。 女管家之死，令邦特很气恼。没证据指明，杀人凶手是谁。所以，几个嫌疑人均遭了殃。 伯爵和神父被水手揪到酒店门口，被迫向女管家的尸体下跪。姐妹花装做怕怕的样子在一边，伯爵先挨了一记重拳。 闲话少说。 第三天一早，约瑟夫和侠盗杰克逊，黑人水手长肯。加上15个黑人士兵出发。 借了要塞的15匹马，三架马车，满载军火。向沙卡王下榻的城堡出发。小约翰非吵着要去。约瑟夫同意了，让儿子见见世面也好。 “要听话，不听话不带你去！”约瑟夫佯装严肃的说。 “我是乖孩子！我最听话了！”小约翰天真的说。 做为母亲的安娜夫人一再叮嘱要小心。由女仆抱着小玛雅。 孩子的姨妈苏术也在场，说真的，她此刻的心情不好。看着人家一家三口团聚，心里难受。 回忆是痛苦的。她已记不太清楚，远古时代的自己，究竟经历多少的人生，有过多少的后代。 她有过和罗马人凯撒的孩子，有过和安东尼的骨肉。 现在回想，都是云烟，一场梦幻，如露似电。 不想了，到水潭那里去，眼不见心不烦。 车马上了山路，由沙卡人向导带路。近300公里路程，快马加鞭，计划一天后到达。 山路难走，他们做好了半路宿营的谁备。 马车的速度无法再快了，约瑟夫仍觉得慢。 海湾方面，以戈林、米勒为首的军官完成了要塞部署任务。 约瑟夫只撂下一句话：“保护好自己就好！” 只要活着，活的好，其它的全可以忽略。什么藏宝图见鬼去吧！约瑟夫倒是想的开。 不想开也不行，形势比较严峻。 藏宝图加上“金钢鹦鹉”号上的财富、悬赏金额。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港口的奴隶船和商船表面上臣服，一旦联合起来，可形成近二千人的势力。二千人一旦对付几百人，后果很难预料。不得不防。 所谓的部署，就是战前准备。趁夜间，把所有的骑兵炮隐藏在沙卡人要塞当中。 而“金钢鹦鹉”号上，也做了相应的部署。 开战时，能做到首尾呼应。 九十五章 沙卡王 这边出发，那边霍华兹船长得到了消息，马上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狙杀约瑟夫。 约瑟夫的人头值30万英镑。 他们联合了一些其它势力，决定在车队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 近百个全副武装的匪徒，在二号人物马克的带领下，穿进了丛林。 老天不作美，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为了能在落日前抵达城堡，约瑟夫一伙人也是拼了，否则夜宿荒郊野外的，被毒蛇、猛兽袭击，蚊虫叮咬，就没意思了。 二个时辰后，马克等人到达坳口时，刚刚看见前方马路最后一个骑手消失去背影。 四周细雨沙沙，不断敲打树叶。奏起奇妙的音符。 终究是晚了一步，马克气得不行，上百人挨个大累不说，白跑一趟。 群山起伏，车队把一座座山峰甩在身后。 中午时分，车队遭遇了一队押解黑奴的队伍。 二百多个火枪手，压解至少500人的黑奴。 雨一直下，衣衫早已湿透了。约瑟夫把外衣脱下来，披在小约翰身上遮雨。 二伙人相对注目，然后各走各的路。黑奴象串蚂蚱一样，由一根长绳连接。其中还有抱孩子的黑人妇女。 孩子在啼哭，其它人均不出声。 约瑟夫发现火枪手中，也有沙卡人士兵。他问沙卡人向导，向导告诉他，是大奴隶主霍华兹的队伍。 约瑟夫听了，脸色一沉。霍华兹他知道，是驻扎在临海酒店的第一大势力。 二百多个火枪手，一旦到达海湾，对法兰西人团队，是个威胁。 换位思考，你便能预知后果。 “杰克逊先生，问你一件事？”约瑟夫问。 “唔！你说！”杰克逊回应。 “如果霍华兹的人马到齐了，若换作是你，会怎么做？”约瑟夫又道。 “呵呵呵…”侠盗杰克逊笑了，“若我是霍华兹，人一到齐，会选择动手…下雨天白刃战最好了，枪炮起不了作用，比的是人数…” 约瑟夫点了点头，对此深表忧虑。好在，他们早一步做好了相关的防御工作。 “等和沙卡王交易结束，我们再回去…希望弟兄们撑得住！”约瑟夫道。 二匹马并头走着，二人絮絮叨叨。黑人士兵们无精打采跟在后面。 “若我是霍华兹，必定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设伏…”杰克逊说。 约瑟夫听了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还有一点，约瑟夫等人想象不到。当初的临海酒店的老板，杜马公爵一家人，正在沙卡王的行宫坐客。 杜马把悬赏消息带给了沙卡王，130万英镑和相应的军火，足矣让任何人心动。 恰恰，沙卡王并不吃这一套。因为在他眼中，外种族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人。 表面上和睦相处，相互利用罢了。 他不会为了一丁点儿利益，去得罪某一方。能到达这片土地的外国人，均是船尖炮利，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做后盾。 正是认识到了种种弊端，沙卡王才选择了置身于事外。 临近傍晚，道路越走越宽。在一些岔道上开始出现黑人民众行走。 他们看约瑟夫等人很紧张，好在队伍中都是黑人士兵。否则，黑人民众早逃之夭夭了。 沙卡人向导，用祖鲁族土语问话。一个黑人说，翻过这座山就到达沙卡王的行宫了。 他们顺山脚土路绕行，一个多小时后，天色黑到了十米之外不见景物。 小雨从未停歇。地上泥泞不堪。 “爸爸！我饿啦！”小约翰说。 “好孩子！忍耐一下吧！”约瑟夫说，“等会到了地方，再吃饭吧！” 队伍又踏上了一条大道，沙卡向导在前面喊停一下。他遇到了关卡。 短暂交涉过后，队伍穿过关卡。天太黑，约瑟夫根本看不清黑人在哪里。这肤色，唉！只听到周围有人说话。 前方越来越明亮，队伍向有亮光的地方出发。不远处有一个占地约几千平的土墙堡垒。即是沙卡王的行宫。 终于到了，约瑟夫一伙人面露喜色。 通禀过后，沙卡王有请。 门厅两旁各有十几支火把，沙卡士兵们手持鸟统或标枪站立。 他们翻身下马，把马缰绳递给仆人。二辆马车直接驱赶进了前厅。 前厅更明亮，沙卡王热情相迎。 这是一个身穿二种制服的中年男人，体态偏胖。 “欢迎你！约瑟夫上校！”沙卡王道。 “您好！沙卡王，见到您很荣幸！”约瑟夫弯腰鞠躬道。 二个首脑相互礼节性的拥抱。 约瑟夫注意到，沙卡王身后站着三个白种人。 正是中年绅士杜马公爵，贵妇人打扮的夫人和他们的女儿。 公爵夫妇的女儿14岁，未成年。却出落得象成年女子一样貌美、标致。 约瑟夫不认识杜马公爵，觉得能和沙卡王同席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行宫里正在晚宴，排场不小。香檀长桌上摆满各种水果和饮食。有些餐具看似简陋，实际上是黄金铸成的。 就餐者有沙卡王的一个王妃。头戴金冠的王妃，肤色要浅一些。 还有三个大臣、将领。及杜马公爵一家人。 约瑟夫等人受邀，一起参加了晚宴。他被安排在了沙卡王右手第三的位置，中间隔了一个大臣。 杰克逊、小约翰和水手长肯，依次上了桌位。其它人则被带到厨房用餐。 “听说约瑟夫上校为我王带来了枪支，正好可以见识一下…”一个大臣对沙卡王说，用的是祖鲁语。 沙卡王点了头。稍后，由沙卡士兵每人抱了几支燧发枪，放在前面地上。 “这些枪支和弹药是献给沙卡王的礼物吗？”杜马公爵道。 约瑟夫听了脸色一变，但没有发作，只能顺杆往上爬。 原本是想靠贸易挣点小钱儿，被杜马恶意说成了是奉献。约瑟夫心里当然不快。 “是的，这些军火正是送给沙卡王的礼物，给王筹建军队之用，用来抵抗侵略者！”约瑟夫说。 沙卡王听懂了，大喜过望，露出了雪白牙齿，爽朗一笑。 “那么！我将感谢约瑟夫上校和法兰西政府的深情厚谊！”沙卡王说。 随着士兵们不断进入，500余支长短枪及弹药摆了一大堆。其中有些是在临海酒店缴获的，也一并带来。 沙卡人装备了这些先进武器，战斗力能提升一大截。 数量不少，沙卡王十分满意。 “约瑟夫上校，听说您的国家与大不列颠帝国开战了，为了争夺埃及…”杜马公爵说。 没等他说完，约瑟夫把嘴里的烤肉强咽下去，插话道：“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杜马公爵！”一旁的小女儿搭腔了，“我父亲是临海酒店的创始人！” 小女儿贝卡又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母亲，英格兰人！” “认识你很高兴！我美丽的夫人！”约瑟夫冲公爵夫人点点头。对方回礼。 约瑟夫心下恍然大悟，原来杜马认识他。怪不得说话很奇怪。 杜马冷脸冲向他女生，好象嗔怪她多嘴。 胆大的贝卡双手一摆，做了一个不屑的动作。叛逆期的女孩都这样。 她见约瑟夫上桌前摘下帽子，对他的清朝人长辫子很感兴趣。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约瑟夫上校！你打断别人的说话很不礼貌！”杜马说。 “噢！很抱歉！”约瑟夫道，“刚才杜马先生说到哪里了？” 杜马公爵又重复一遍。 法兰西战败，约瑟夫直接承认这个事实。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接下来，在黑人将军提议下，相互敬酒。 沙卡王指使大臣和约瑟夫换座位，二人更方便说话。 一些话题必不可免的说了出来。约瑟夫也不藏着掖着，把出地中海之后，经历的一些战斗讲沙卡王听。 听着听着，沙卡王不禁对约瑟夫几个人肃然起敬。 “金钢鹦鹉”号向每一个路过的船只收税，向每一个它国殖民地收税。到底是什么样的统帅？什么样的军队，才能这么强悍？ 从杜马公爵透露给沙卡王的消息，使沙卡王认定这是真的。否则，哪一个势力的炮舰，能在短时间内攫取大量的财富？ 上述的经历，让杜马公爵震撼不已。震撼的不止他，凡在场听得懂英语的所有人。 小女孩贝卡望着约瑟夫出神，因为她坐平第一次见到所谓的英雄人物，崇拜得不能自己。 这时的小约翰吃饱了，跑到爸爸怀里。 沙卡王有心结交约瑟夫，说白了有求于他。 “约瑟夫上校是你的孩子吗？”沙卡王笑着说。 “是的！”约瑟夫点头说，继尔对儿子说，“李富！向沙卡王叔叔问好！” 小约翰很懂事，扑愣一下，从约瑟夫膝头下来。他学黑人奴仆一样给沙卡王磕头。 “哈哈哈…”沙卡王很高兴，遂转身对王妃说了句什么。王妃转身走了，一会回来递交一个小布袋。 小黑布口袋是给孩子的礼物。约瑟夫接过来，感觉没多沉。这点金豆子，顶天不过十支燧发枪的价钱。 今儿是赔了，他想。 晚间休息时，他又拿出布口袋，倒在床上。一瞬间，亮晶晶璀璨的钻石，险些刺瞎了眼。 其中有几颗红钻。共计二百余颗。 说不激动是假的。其中随便的一颗，足够换购巴黎市的一个普通民居。三颗能买下市中心的一套豪华公寓。 确定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临走时，沙卡王提出来要求，希望约瑟夫能派人留下，教他们现代化的强军方法。 约瑟夫同意了，留下了两个黑人士兵。 九十六章 白刃战 又是一天，雨水初歇。到处湿漉漉的。 沙卡王百般挽留，约瑟夫等人无奈多留一天。两个士兵被沙卡王委任为首领一职，教授沙卡士兵现代化的军训，及枪械使用。 短短时间的相处，约瑟夫与沙卡王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头一晚饯别宴过后，沙卡王把他脖子上最大的黄金项圈摘下，给约瑟夫戴上。 还有二个稍小的黄金项圈。沙卡王手腕上各戴黄金臂环、三指宽的金箔手镯，十指戴满黄金指环，双耳下坠黄金耳环。 这一身行头，足可见王者的富足。他们的手工艺尚不发达，否则嵌上些名贵的珠宝，也是小莱一碟。 项圈有食指粗细，表面光滑无纹饰。这个沉啊！没个好身板擎不起那个重量。害得约瑟夫不得不压低了头。 礼物太过贵重，受之有愧。约瑟夫一咬牙把象牙柄双筒火枪奉上。皆大欢喜。 其实，沙卡王早就看上了他的火枪，往他腰间睨过很多次。 第三天凌晨出发，一行人原路返回。空马车由沙卡人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行驶。 一路上快马加鞭，节省了不少时间。 马蹄儿响，玉鸟儿唱。赚翻了天的约瑟夫马队成员，心情出奇的好。一路高唱圣歌：桑塔露琪亚。 最高长官承诺，从即日起，全体成员军饷，每月再涨二英镑。伙食标准再度提升。 二英镑不是小数目，以普通黑人士兵为例，每月的军饷高达10英镑。相当于校级军官的收入水平。 水手长肯的薪水更多。 比较来说，在当时的欧洲乃至全世界，约瑟夫团队的个人收入是最高的。 偶然一回头，他们发现队伍后面多了一个人。 约瑟夫勒马停下，冲白马上的贝卡喊：“嗨！贝卡女士！你应该回你的父母身边！” “约瑟夫长官，我想和你们在一起…”贝卡在马背上说。 这个14岁的女孩很大胆，同时又让人感觉幼稚到可笑。 杰克逊吁了一口气，对约瑟夫说：“嘿老兄！不能让她留下…” “我知道…”约瑟夫点头说。 “胡闹！”他继尔以喝斥的口吻对女孩说，“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约瑟夫长官！我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请您不要拒绝…收留我吧，我可以为你们做事，真的…” 约瑟夫团队不可能收留她，这相当于拐带未成年少女。说出去不好听。 若是对方父母来要人，很丢脸的。 贝卡再三乞求，约瑟夫仍是不同意。 “真拿她没办法！”约瑟夫对杰克逊说。 “小女孩喜欢上你了…”杰克逊揶揄说。 “胡说八道！”约瑟夫回了一句。 他明了告诉贝卡，如果她执意跟来，之后发生什么意外，法兰西团队概不负责。 这么说，是想让贝卡知难而退。 马队继续奔跑，贝卡仍旧尾随。几个小时后，约瑟夫再次回头，发现她还在。 这时，约瑟夫脑袋一下子大了几圈。这姑娘够倔的了。 这要怎么向她父母，杜马公爵夫妇交待？要是沙卡王知道了这件事，不是给约瑟夫的完美形象抹黑吗？ 虽说他对杜马公爵并无好感，怀疑其人品。 就事论事，现在反倒被人怀疑人品，不符合约瑟夫的初衷。 就这样，接近海湾时，天色还早。怀表时间是下午三点多一点。 前方树林突然有一群鸟雀受惊腾空。肯定有埋伏。 一行人勒马停下。 约瑟夫和杰克逊相对一笑，各自抽出了战刀。后面的士兵做好战斗准备。 先让小约翰抓紧约瑟夫的后腰带。叫他无论如何别撒手。 不对！后面还有一个累赘。这个累赘搞不好要拖后腿的。 马背上的女孩，留有瀑布似的金黄卷发，扎着蝴蝶结。 眼睛大大的，忽煽忽煽的睫毛眨呀眨。粉嫩的脸蛋稚气未脱。 不得不说，她继承了父母的全部优点。父亲是个美男子，母亲其貌不扬，却身材不错。 她穿着的粉红色连衣裙，极不方便出行。马背后身有一个包祔，里面有换洗衣裳和偷父母的钱。 “那个谁，你来？”约瑟夫寒着脸，冲贝卡一摆手。 贝卡驱马走近，小心翼翼的，大气不敢出。 “这样，姑娘，我们只能把你送到临海酒店为止了…”约瑟夫说。 “嗯！好的！”贝卡点头说，眼中出现狡黠之色。 小姑娘自有主意。 约瑟夫背后的小约翰冲她吐了吐舌头。 即将到来的战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贝卡万一发生意外，不是人们想看见的。 约瑟夫提醒小姑娘，大战在即，请不要乱动，听到口哨声，顺道路向前狂奔，不要停。 贝卡答应下来，有点儿懵。她看不出来哪里有要打仗的样子。 “冲！”约瑟夫佩剑一挥。骑兵小队开始了冲锋。马蹄奋起，泥泞四溅。 与此同时，树林二旁窜出了百十个持枪匪徒。分两边向道路中间包抄。双方距离不超过30米。 为首的正是霍华兹手下第一悍将马克。 马克头戴藏青色毛毡礼帽，上穿灰风衣，里面有洗得发黄的白衬衣，马裤加皮靴。站在道路中间，手持西洋剑，象模象样的。 小姑娘一见匪徒，先吓了一跳。好在够远，百米之外。否则非吓哭不至。 心想：约瑟夫是怎样未卜先知的？太不可思议了！ 对某人的崇拜，从饭桌上就已经开始了。约瑟夫讲他的经历，纵横捭阖，意气风发。深深感染了这个小姑娘。 从见鸦雀惊起，继尔判断有埋伏。对有一定人生阅历及经验的人不算难事。这也能变成被人崇拜的理由。 谁料，刚进入林道，约瑟夫和杰克逊各自一转向，骑马奔入林中。 有道是兵不厌诈！约瑟夫和杰克逊联手制定的策略。 马克一愣，随即招呼手下联军重入树林。 在树林中，可最大限度的影响火枪手的射击。在路上，他们不到20个骑手，将变成活靶子。 约瑟夫的坐骑“黑旋风”速度很快。眨眼遇上第一个匪徒。他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去，扎瞎了匪徒一只眼睛。 策马而过，该匪徒捂眼痛叫之际，回手再一剑，削断了匪徒后脖颈… 两边林中，惨叫声迭起，枪声不断。还有儿童的尖叫声。 儿童指的是小约翰。约瑟夫真的后悔带他来。一见打仗场面，小约翰抑止不住的尖叫。 好在尖叫是断断续续的，不然约瑟夫的耳朵非震聋不可。 声音传至很远，能叫远处丛林里的野豹为之恐慌；天空飞翔的秃鹫差点儿栽翅撞上树尖。 约瑟夫受不了，劝解无效。匪徒们更是慌乱。一个冲刺下来，约瑟夫劈倒5个匪徒。 这期间，也有2个士兵阵亡。 约瑟夫勒住缰绳，返身再次冲刺。二轮下来，砍杀了十几个匪徒。 “妈的！”马克咬牙切齿道，“这人太厉害了！” 约瑟夫纯骑兵出身，自然历害无比。杰克逊和他有一拼。那边，至少有十个匪徒成了侠盗的刀下亡魂。 他躲在树后，给短枪装填弹药。然后偷偷向约瑟夫侧面瞄准。 “啊！啊…” 约瑟夫身后的小约翰恰好看见他，吓得大叫起来。 偌大的嗓门直冲马克，高音贝尖叫声，直冲击他的七魂六魄，五官为之扭曲变形。 就象老鼠见到猫，绵羊遇上狮子，有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手腕一软，一个没拿住，火枪掉在地上。 说话间，约瑟夫纵马奔向前方。三轮反复冲击，消灭了大半匪徒。遗憾的是，有3名黑人士兵阵亡，负伤者有个几名。 如果是正牌的骑兵部队，伤亡应该能更小。 选拔的这些黑人士兵，会骑马，但没经过骑兵科目的训练和战斗。所以战斗力相对低下。 等回去，约瑟夫想了，他一定要组建自己的骑兵小队。 那孩子有问题！所有的匪徒均想。包括黑人骑兵，都有这种困惑。 约瑟夫见识过小约翰的魔变，所以并不吃惊。 差不多了，匪徒们经不起骑兵冲击，四散而逃。 一把火枪只能击发一次，一枪未必能打中一个人。等再装弹药时，骑兵能一刀削掉你的头颅。 匪徒们属乌合之众，没有作战军队的素养，溃败是必然。 另外，从战术的层面来讲，匪徒们太信赖火器的威势了。与骑兵做战，大部分时应选择用刀、枪等冷兵器。 否则，吃亏的是约瑟夫他们了。 约瑟夫吹了一声口哨。那边杰克逊等骑兵，冲上马路。 随即，约瑟夫睨了一眼紧后头，放下心来。 那姑娘不傻，听见讯号，赶紧向这边抽马狂奔。一刻不停地奔驰，向海湾方向进发。 一天之前。临海酒店里，以霍华兹为首的商船联盟成立了。 霍华兹的四百个火枪手，加上其它五股商船的上千个火枪手。全部在陆地上准备待命。 准备一举打下法兰西阵营。可是，法兰西人好象预先得到风声一样，收缩到船只和沙卡人要塞。 原本打算各个击破，现在看来不行了。 六大首领商议后，计划分二步走。先派悍将马克率领上百个火枪手袭击回归的马队。 以马克方面的枪声为讯号，发动总攻。 第二步，海湾停泊的十三艘舰船，其中商改战列舰二艘，各拥有42门火炮。先对“金钢鹦鹉”号形成合围之势。 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金钢鹦鹉”号突然扬帆行驶，让其它舰船措手不及。只得在后面追击。 就这样，“金钢鹦鹉”号绕海湾转起了圈圈。十四艘舰船被耍的团团转。 现在，终于听到了枪声。霍华兹在酒店与要塞之间的小山包上，用望远镜眺望。 他们阴喇喇地笑着，胸有成竹的样子。 如不发生意外的话，最高长官遇袭，要塞中的法兰西军队必定出兵救援。 这样，霍华兹联军一拥而上。消灭法兰西人分分钟的事儿。 还有，沙卡人一直保持中立姿态，不在考虑之列。 九十七章 大决战前序 “我没想到的是，独眼龙唐纳居然被约瑟夫的杂牌军打败了，金钢鹦鹉号也换了主人…” 酒店的大堂里，霍华兹船长侃侃而谈。时而抽一口水烟袋。 在座的，加上里查伯爵，其它六个都是联军合伙人。每人身边一位陪酒女郎。 这个年月，敢于海上贸易、冒险的，亡命徒最多。都有自己的武装，非良善之辈。 “咕噜咕噜…”水烟冒着气泡。 “早在1784年，我第一次认识同行唐纳，还是在佛得角群岛，当时的唐纳拥有舰船超过十艘，号称几内亚湾第一大奴隶船主。而金钢鹦鹉号刚建成不久，是我见过最棒的商改战列舰…” 说起往事，霍华兹唏嘘不已。间或有人同声感慨。 当年的霍华兹初出茅庐，经过十几年的拼搏，也拥有了自己的船队。而唐纳，是他始终无法超越的偶像。 今天，机会来了，他不但要消灭约瑟夫团队。还要把“金钢鹦鹉”号收入囊中。了却他的夙愿。 “不可否认，约瑟夫是个会打仗的军官，我曾亲眼所见，他们不费一兵一卒，打下了大不列颠皇家海军的巡洋舰…” 久不出声的里查伯爵说。 “这也就是在海上，若是在陆地上，约瑟夫的杂牌军肯定和巡洋舰那群饭桶一样，不堪一击…”一个商人轻蔑地说。 里查伯爵干咳了一声，又道：“希望如此！我们还是不能够掉以轻心！” 有几位合伙人同意伯爵的观点。 神父博基在另一桌的座位上，翻看手中的《圣经》。间或双手握住祷告。看似对阴谋商讨毫不关心，其实一直在侧耳聆耳。 吧台上，珍妮、蕾娅姐妹和一个年青英俊的侍者，在摆弄扑克牌。 侍者是经理的弟弟。会用纸牌算命，自称能占卜吉凶。他这一套，只对未成年少女具有吸引力。绝妙的搭讪方式。 酒店并非独立的建筑，除了有马厮、柴棚、公厕，还有一排木屋。 木屋是青年家庭女教师马格丽特的住处。 木屋后面是莱地。油菜花开了，卷心菜也绽放开它的包叶。 与酒店不到五十米距离，中间隔了一个花园。 花园中种植了各种花花草草，野玫瑰花丛一簇簇的，还有成片的薄荷。 她不仅教授公爵女儿贝卡知识文化，对园艺种植也颇有研究。花园的布局也很精致。周围是一圈树木。 园丁穆德是个爱絮叨的老头，常常自言自语的说话。自马格丽特来到之后，他要听前者的调遣。 老穆德年纪大了，行走不是很利索。他颤颤巍巍地穿过花园，喊马格丽特出来。 “是公爵一家人回来了吗？如果是，请贝卡来一趟，我要检查她的作业！”马格丽特在窗口说。 她的装束和普通英格兰女子一样，穿束腰长裙。 “不是的！马格丽特小姐，前面要打仗了！我劝您要小心一点！”穆德说。 他背了一把鸟统。据说，老穆德早年曾救过公爵一命。做为报答，公爵允许他在这里养老。 “噢！谢谢您的提醒！” 马格丽特应了一声，显得很失望。 她以为前面的酒店里，发生斗殴是常有的事儿。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反正无事可做，马格丽特想了想，去前面看看热闹也好。 她走近了酒店的后排客房，正看见二个人鬼鬼祟祟的打转儿。 一个人望风，另一个穿红披风的小个子从窗户跳了进去。 望风的人她认识，正是最近收留的流浪汉。 看样子流浪汉勾结了外人，偷盗客人的财物。 她躲在榕树后，注视发生的一切。两个盗贼并未发觉有人偷窥。 不一会儿，穿披风的人从窗口递出二个手提箱。 “斑马！是这两个箱子吗？”戴鬼头面具的小个子问。 斑马是马戏团小丑，即流浪汉的外号。 “我想是的！”斑马说，“史蒂芬我们走！” 说着，使了个眼神，两个人钻进花园里。径直到了榕树下。 这里很僻静，不容易让人发现。 榕树后的马格丽特紧张到了极点。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给两个盗贼来个人赃并获。 她觉得有责任和义务，去做认为对的事儿。 斑马和史蒂芬，打开其中一个箱子。 先看见一件黝黑的铁钩，带木制手柄，钩尖十分锋利，打磨过的。 这是“铁钩子”帮的成名武器。 斑马一眼便认出了东西的出处。没想到里查伯爵隐藏的够深的，竟然和美洲臭名昭着的“铁钩子”帮有关联。 干脆把手提箱扣在地上，是一些换洗衣物。底下有三颗带火焾的手雷。 马格丽特小心的侧头一看，见盗贼用小刀切割手提箱，外表的牛皮和里衬划成多块。不知道找什么。 另一个手提箱发现了几千英镑的现金，全收进斑马兜里。再如法炮制，把皮箱切割零碎。 “还是没有！”史蒂芬丧气说。 马格丽特正想出现，时机正好。突然又听说了一句。她及时把迈出的脚收回。 “黑胡子藏宝图不在里查手里，到底在哪里呢？”班马说。 “回去告诉主人知道！”史蒂芬说。 黑胡子藏宝图？马格丽特没有听错。原来两个盗贼并非客人盗窃财务那么简单。而是有针对性的。 这引起的马格丽特强烈的好奇心。 接着她远远跟着两人，探知未知秘密的心情，让人亢奋又刺激。 时间向后推移，一天之后。即约瑟夫遇袭的时期。 要塞土堡的二层垛楼上，法兰西军队代替了沙卡人驻军。 沙卡人的上尉长官，和宾卡门少尉对外宣称保持中立。不帮助任何一方。 能够理解，所谓的政治，大体上是这种状态。国家的利益，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 所以，沙卡驻军暂时收缩进要塞内部。一旦法兰西人离开要塞，他们将紧闭大门。离开的人要看运气了，生死悬于一线。 戈林、米勒、德默克三个军官表情严肃。评价形势后，不太乐观。因为对方的人数远超己方数倍。 战争能否取得胜利，影响的因素很多。现在还不好说。 三百个士兵在大门内严阵以待。 而匪徒联军也不得擅自攻打要塞。 从望远镜中，他们对现场的形势一目了然。霍华兹的匪徒们，已经在要塞三个方向完成了集结。 能看见挥霍的长刀，反射来刺眼的光芒。 独留下要塞后面的水潭方向一个缺口。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留下条路，让法兰西团队驰援约瑟夫上校，是霍华兹的主要目的。 远处枪声不断，让三个军官忧心忡忡。 他们的最高长官遇袭，正在激战当中。 在约瑟夫临走之前，曾下达过一项死命令：无论发生什么，军队不要擅自救援。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攒出的家底儿，轻易葬送了。 象算准了一样，果然发生了意外。 怎么办？ 下面的士兵们纷纷请战，戈林不同意。米勒、德默克情感上也接受不了。 戈林以代长官的身份制止，稳定军心。 但凡战争，需要牺牲个人成就集体。哪怕牺牲的是最高长官，也在所难免。 出色的指挥官，必须要头脑冷静，达到六亲不认。 这一点，约瑟夫和戈林很象。也正是戈林被器重，委以重任的最主要原因。 要塞的一个房间里，一个黑人女仆正在给长官夫人揉肩。 安娜夫人敲门进来，神色悲哀。 长官夫人知道她想说什么，遣走了女仆。 “耐芙蒂斯！你又是想为约瑟夫求情吗？”苏术不屑地道。 “是的！艾瑟丝表姐！求求您行使神迹，挽救约瑟夫…” 她站在那里说，象一个怨妇。 “我的丈夫，何需你来求情？耐芙蒂斯，你在触碰我的底线…” 艾瑟丝女神化身的苏术说，语调十分冷酷。 如果对面的不是同位面的神，艾瑟丝可挥手将其抹杀。 同阶的原始神明，在神界各司其职，无可替代。既杀之不得，制约还可以的。 这个房间，四壁贴上淡蓝色的帷布。下面是整张的泼斯地毯。 女神的下榻的地方，必须要以她的意志重新装饰过。 窗帘都是白纱质地的。所有的家仕和器皿都是最好的。 檀木方桌上，有玻璃盏盛装的葡萄、无花果和蛇果。 耐芙蒂斯即安娜夫人，哭注不止，让人厌烦。 手一挥，艾瑟丝再度施展神迹，在墙壁上出现约瑟夫做战的画面。 在艾瑟丝女神看来，如果施展神迹帮助约瑟夫，对它人来讲是不公平的。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可耐芙蒂斯不理解，认为艾瑟丝表姐不近人情。 先看见约瑟夫骑马在林中穿梭，小约翰在尖叫。 后来的画面多处证实，小约翰帮了不少忙。屡次让约瑟夫转危为安。 “放心吧！小约翰是约瑟夫的护身符！”艾瑟丝女神说。 她注意到，孩子从左肩斜跨到右下腋的黄金项圈。价值绝对不凡。于是笑了笑，没再说话。 现在的艾瑟丝女神，对财富十分着迷。从继承苏术的记忆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不太明显。到了苏术这里，被放开到了最大化。 在神界，乃至魔界，黄金和白银与现实世界的法则一样，都是流通货币。 所以，神、魔鬼与凡人，没一个不是爱财的。 画面稍转，一个骑白马的小女孩出现了，目光一直追寻着某人。 而某人，也一直关切小女孩的动向。 “狗男女！”艾瑟丝咒骂道。 耐芙蒂斯不禁叹了一口气，摇一摇头。对此，她无能为力。 戈林在计算时间。手拿怀表，焦虑的望着远方。 从现在开始到日落，有3个多小时。 面对士兵们的躁动情绪，戈林也怕压抑不住。 在全体士兵和水手的眼中，约瑟夫类似于神的存在。他们因约瑟夫的荣耀而荣耀，是精神支柱，是启明星。 裁缝古德说，约瑟夫长官可与古罗马人的凯撒、安东尼相提并论。他把最高长官，归于名将一列。 所以说，最高长官的安危于否，间接决定这支队伍的未来。 这时，米勒指着山脚方向，兴奋的喊：“他们回来了！” 戈林用望远镜看去，打头的骑兵正是最高长官约瑟夫。 军官和士兵们欢呼雀跃，深受鼓舞。 九十八章 海湾决战(一) 果然，霍华兹阵营的左翼和右翼各几百个匪徒，向山脚林边扑去。呐喊声不绝于耳。 戈林中尉微微一笑，举起指挥刀一下。 要塞门洞开，霍华兹鸣枪示警。大部分匪徒，同一时间向要塞发起了冲锋。 二千人攻击三百个法兰西士兵，大决战拉开了序幕。 还不到百米远，突然，有人喊了声“不对！”。 骑兵炮！ 霍华兹急忙用望远镜一看，心下一凉。马上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原来，法兰西人是有底牌在手的。人数虽少，但装备精良。从队列的变化和反应速度来看，这是一支有相当实力的正规部队。 霍华兹和其他合伙人，算计到现在，很明显的棋差一招。 按常规的打法，如果没有骑兵以速度冲锋，或者是己方也有移动火炮，进行炮战。 结果只能有一个，就是干挨打，始终贴近不了对方阵线。 冲锋已经开始了，霍华兹等人骑虎难下。 一阵列法兰西士兵87名，秩序井然前行。应用的是安吉三型步枪。 弗兰克撑起法兰西旗帜。全部出要塞后，大门立刻紧闭。 在长官指挥下，87名士兵向后隐进骑兵炮队列当中。 16门骑兵炮，每炮间隔10米，呈扇形把士兵包裹在里面。有四辆马车装载着弹药。 士兵们有防卫炮兵安全的重任。假设对方真有漏网之鱼，跑到阵前，会被步兵先一步干掉。 海军没有这种移动式火炮。通常是陆军的常用装备。在当时来讲，叫重武器。 “各就各位！”戈林于阵前指挥，“点火发射！” 一帮匪徒傻了眼，从没听说法兰西人有骑兵炮。这仗可怎么打？ 中士安德烈离戈林最近，他对戈林说：“长官，我们这样做算欺负人吧？” 戈林笑了，说：“或许吧！” “轰轰轰…”16门骑兵炮震天动地，喷出一条条火蛇。 冲锋中的上千匪徒阵地，很快笼罩在烟雾和爆炸当中。 最先冲锋的匪徒，离炮兵阵地不过50米远。侥幸没倒下的，仍叫嚣着奔跑。 接着又是一轮炮击。匪徒阵营立马瘫痪，纷纷撤后。硝烟刚散，阵地上留下上百具尸体、残躯断臂。 “前进！”戈林再度下令道。 骑兵炮稳步前移，炮兵和助手在移动中给火炮填装弹药，节省了不少时间。 长官喝令停止，指挥刀指向霍华兹等人站立的小山包上。 分出6门炮来个炮击小山，其余10门火炮再度向纵深发射，向大队匪徒逃跑的方向。 十几秒钟后，第三轮炮击炸响。霍华兹等人不得不狼狈逃窜。一个肥硕的合伙人船长，跑的太慢，被炮弹炸得粉碎。 溅了霍华兹一脸肉泥。 山脚下，约瑟夫刚从林道中一露头，看见有匪徒向这边集结。 他赶紧勒住马，身后的骑兵和最后赶来的贝卡停住。 他可不敢冒然率队冲下，在开旷地带，他们很容易被打成了筛子。 “噢！天哪！又发生了什么？”惊魂未定的贝卡说。 她指着山坡下至海滩的狭长地带。临海酒店和要塞之间。 形势一目了然。近2千个匪徒向两个方向发动了进攻。说实话，贝卡第一次见识这种场景。 疯了！他们都疯了！ 随着炮声响起，对战局产生一定的影响。山下的匪徒大溃败。 而上到山坡的几百个匪徒，也能看清形势。 到底是一群乌合之众，几百个匪徒速度放慢了许多。 正好中间有一处空缺，约瑟夫看得真切。 他指了指空缺，是一片荆棘丛生的灌木丛。马队从这里穿越，肯定要受到些伤害，但总比没了小命强。 约瑟夫领头，驾马冲去，后面的骑手鱼贯而过。 穿行不过2分钟，约瑟夫奋力劈砍棘藤和带刺的枝桠。饶是这样，脸上，胸前和手臂仍多处划伤。 最后的贝卡伤害最小，只划伤了小腿。 “活捉约瑟夫！”有匪徒呐喊。 “抓住他，霍华兹船长奖励1万英镑！” 1万英镑几乎是一个水手10多年的收入，还得是不吃不喝干攒的。诱惑力蛮大的。 一个水手一生中，能一次性赚这许多钱的机会可不多。 悬赏要犯就在眼前，匪徒们象打了鸡血一样，呼喝着追赶而来。 他们往灌木丛中胡乱放枪，这时的骑兵小队已冲向法兰西阵营方向。 几分钟后，胜利会合。几个士兵情绪激动，上去拥抱约瑟夫上校。 差点儿就见不着了。 “好了，士兵们！” 约瑟夫拍拍手，安抚住士兵。又放声道：“我亲爱的士兵们！为荣誉而战的时刻又到了！大家和我一起去消灭他们！” “胆敢冒犯我们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米勒激动的说。 约瑟夫下达了第一项指令，向东北方向进攻。把盘距在临海酒店的匪徒彻底赶出去。 那边，霍华兹联盟集中从山上撤下来的兵力，在酒店四周展开了布防。 约瑟夫不会给他们近战的机会。这点儿人可经不起消耗。树木中损失了三个弟兄，已经叫人难过了。 怕啥来啥。霍华兹希望法兰西人发动冲锋，在近战消灭对手。没料想对手太狡猾了，仍是利用炮战的优势。点对点的远程打击敌人。 无论在哪种战场，没有重武器或骑兵，很吃亏的。 在燧发枪射程之外，16门骑兵炮展开地毯式轰炸。 二轮炮击过后，酒店的四周一片狼藉。惨叫声不绝于耳。不知道又有多少个匪徒丧生。 一看不行！霍华兹大怒，经合伙人同意，个人赏金增加至10万英镑。 他拎起短枪，率队冲锋。与其坐以待毙或直接逃亡，不如趁人多势众发动总攻。 按他的推测，再损失三成匪徒，一定能杀入法兰西阵营。到时候由幸存者瓜分130万英镑财富和“金钢鹦鹉”号，岂不是快哉？ 在几个合伙人率领下，上千匪徒冒着炮火冲锋。 前面倒下的人，阻挡不了后继者的脚步。 约瑟夫冷峻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小约翰骑在他的肩头，双手握住小拳头，紧张极了。 少女贝卡的紧张，与小约翰不同。 她情不自禁地抓紧约瑟夫的手臂。找的是依靠。 约瑟夫不动，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但她理解不了，死亡从何时开始，变得这么容易了？人的一生，父母养育，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横死？ 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丝毫不畏惧的冲锋，看似勇敢，实则愚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应了这句中国古话。 “其实，一个人的死亡最重要的是死得其所…” 约瑟夫说，想安慰她。 “就是说，要死的有价值，心安理得！起码临死之际，你不后悔！” 他想了想，对发懵的贝卡又说：“我也是最近几年才明白！一个人应该为了理想和信念而活着，做自己生命的主人，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是的长官，您说的很深奥，或许，马格丽特能听懂您说的话…”贝卡说。 “马格丽特是谁？”约瑟夫感兴趣问。 “我的家庭教师！马格丽特小姐！”贝卡说。 有几发炮弹击中酒店，前门厅被炸成废墟。 “天啊！马格丽特小姐在酒店里…”贝卡见了，惊呼出口。 听得出，马格丽特对他来讲，是很重要的人。 “马格丽特小姐会拉丁语吗？” 约瑟夫这样问，有一定目的。 “会的！我还在上马格丽特小姐的拉丁语课…”贝卡说。 约瑟夫马上吩咐炮兵，尽量避开酒店。 他曾答应过安娜，给小约翰的妹妹小玛雅，找一个懂拉丁语的老师。如今得来不费功夫。若是请不来，只有抓人了。 九十九章 海湾决战(二) “后退二十步！” 约瑟夫下令道，先头敌人刚到达燧发枪范围内。可不能给他们开枪的机会。 “他们撒退了！” 霍华兹匪徒们见了，欣喜若狂。认为是顶不住了，准备逃跑。这更燃起匪徒们的斗志。 冲锋更疯狂起来，有人已忍不住开了枪。开枪后，需要马上停止装填弹药。反倒影响了整体的速度。 有秩序的退二十步后，完成了一轮炮击。 其中一个匪徒不得已先卧倒，其它人纷纷效仿。趁炮击间歇又展开了冲锋攻势。 先头的十几名匪徒举枪射击，但遭受对手士兵的有效狙杀。 约瑟夫方面，有二名士兵负伤。匪徒的枪法真不咋样。 这样，又后退三次，增加了三轮炮击。看得出来，对方学奸了，知道卧倒躲避炮弹。对方伤亡人数明显减少。 随着距离缩短，骑兵炮群开始近距离发射。射程减少在100米范围之内。 即抬高炮筒，让炮弹以抛物线形式高空降落。 霍华兹等人也渐渐看出了不妙。法兰西人采用的是一种诱敌的战术。他们上当了，又凭白倒下了一些人。 放眼望去，能站立的匪徒加上负伤的，不到千人。 明眼人看出不对，有些合伙人伤亡惨重，已心生退意。 霍华兹反倒大吼喝令冲锋，实际上，冲锋的效果比较明显。更近距离内，火炮失去了作用。 只要一鼓作气，冲锋到底，胜算仍比较大。 偏偏有二个合伙人选择了退出，喊自己人的名字。上千匪徒撒走几百个人，让其它合伙人恐慌不已。 约瑟夫笑了，敌人内讧导致了力量分散，正中下怀。 他无意中瞥见，在树林中袭击他的匪徒马克，也在冲锋的匪徒当中。遂决定亲自操炮，轰死那个王八蛋。 走近一个炮兵，让其走开。放下小约翰下地。 “贝卡小姐，你可否放开你的手？” 约瑟夫笑眯眯对贝卡说，后者稍微迟疑一下，放开了手。 紧张到了现在，反倒习惯并适应了这种气氛。 “如果有兴趣，你可以学习打炮的本领”约瑟夫道，“在法兰西陆军学院，有这方面的必修课程…” 少女贝卡想了：马格丽特小姐曾经说过，艺多不压身。学习过的任何东西，都将是你往后的生活素材。 她没说话，等于是默认。 “爸爸！爸爸！要我来！”小约翰说。 “可以！”约瑟夫一摆手说。 “你打那个人！穿灰色风衣的人…” 约瑟夫指着百米外的马克说。 “看见了？”又问。 “看见了！”小约翰认真的点头。 他兴奋的操作起来，约瑟夫给予必要的纠正。 早先教授过儿子操炮的技巧，正好看看他的本事。 先不说了，再后退二十步。 小约翰按部就班，操作的象模象样。最后伸出大拇指，从炮筒正上方瞄向灰衣马克。 以拇指测距，在炮兵教呈上属于目视测量法。以目标和炮筒为参照物。 点燃火焾后，小约翰在有限的时间内调整发射角度。 约瑟夫及时伸出手，帮了他一把。再下移二个档位。 “轰！”一炮，灰衣马克原地被炮弹炸得四分五裂。半空中撒下一片血雨。 “噢！老天！” 贝卡不可置信张大了嘴。太精准了吧！ “好样的！约瑟夫长官！”有人称赞说。 这给了全体将士极大的鼓励。法兰西军队，从拿破仑开始，炮兵是最厉害的。 战斗继续。后退再快，也比不上冲锋的速度。 约瑟夫下令，全体士兵都有，准备火枪射击。 三百个士兵分成三列。第一列执新式步枪，举枪瞄准。 由戈林中尉指挥。 “射击！”戈林命令道。 安吉三型步枪共计120支，87名法兰西士兵和枪法好的黑人士兵皆有装备上。 密集的枪声过后，最近的匪徒倒下一片。 后继的匪徒，燧发枪不在射程内，激发也是无用。 那边，约瑟夫将小约翰和贝卡，交给德默克少尉看管。 招呼了一声，杰克逊会意，和黑人士兵跳上战马。共19位骑兵。还不到骑兵出击的时刻。 两匹马是自己的，其余马匹都是沙卡人的，加上山林中损失的三匹。最终是要还给人家的。 新式步枪的威力，让匪徒们心生怯意。 仗没有这么打的，自己人不断死去，对方一点事儿都没用。太欺负人了。 三轮射击过后，阵地上又多了几百具尸体。 霍华兹一看不好，这样下去，联军迟早打光。又有合伙人撤离。 这次撒离，引起了连锁反应，直接兵败如山倒。 “哈哈哈…”约瑟夫在马背上大笑。 约瑟夫下令全体士兵追击，务必全部击杀。 佩剑一挥，19位骑兵奔向沙场… 酒店里，里查伯爵等人如坐针毡。 看情形，霍华兹别指望了。二千人打不过300人。乌合之众真不是正规军队的对手。 好在几个人没直接参予战斗，否则他们也跟霍华兹残部一样，四散逃命去了。 喊杀声震天，惨叫声不断。战场上血流成河。 骑兵所到之处，如风卷落叶一般。约瑟夫的佩剑砍卷了刃。他没数，估计又多了十几个亡魂。 在海湾近海的海面上，也隐隐传来炮声。 “金钢鹦鹉”号与背后二十几只舰船角逐。 究竟鹿死谁手，胜负难料。 由于人数较少，以邦特船长为首的，黑人士兵和仆人全部上阵。 米勒的女友梦娜、大、小汤姆、木匠、裁缝，连依芙公主都有自己的职责。 依芙公主负责用望远镜了望，报告敌船方位和距离。小汤姆则在底舱，为炮兵运送炮弹。 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约瑟夫给这艘船的命令只一个字：跑。 光跑是不行的，除非出海湾。否则迟早给对手堵截。 本船目前的最高指挥官邦特船长，及大副、舵手。三个人商议一下，觉得总跑不是个事儿。 应该适时反击，在运动中歼灭敌人。 水手和士兵们都经历过海战，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情况不同，采取的战术相应不同。 经探明，对方舰队总共21只。其中，拥有火炮的舰船5只，其它16只纯属商船。有8只商船上面满载货物。 霍华兹的商改炮舰，“阳光”号拥有火炮42门；“阿波罗”号拥有火炮36门。 其余三只，“长颈鹿”号火炮42门，剩下二只“孔雀”号和“天神”号，各有十几门火炮，略显寒酸。 据悉，新西兰人船长科曼的商船，“统一”号上面，有收购的约三吨重量的象牙、犀牛角、香料，比较值钱。 这还是邦特前日上岸，听该船的一个船员酒后透露的。 “长颈鹿”号和“孔雀”号，皆是科曼手下的舰船。 按实力划分，霍华兹第一，科曼第二。 当时的科曼船长在岸上，他是第二个撤离联军阵营的人。 联合舰队分成四拔，由各个方向堵截“金钢鹦鹉”号。 当中最弱的是“孔雀”号和“天神”号等5艘舰队。 邦特等人决定，先从这支火炮少的舰队下手。来个逐一击破。 岸上枪炮声大作，船上的人相当紧张，都为对方捏了一把汗。 半小时过去了，依芙公主找到了“孔雀”号舰队的位置。 船长下令，提高船速至13节。向右转身舵。 二十分钟后，“孔雀”号上的船长，没想到“金钢鹦鹉”敢直接露面。 二船相接的一霎那，“金钢鹦鹉”号硬挨了二发炮弹。所幸没造成什么损失。 等“孔雀”号整船侧面曝露在炮口之下，“金钢鹦鹉”一侧火炮喷出了火舌。 有海战经验是很重要的。“孔雀”号先开炮，打的准不准的先不说，射程和时间上的关系也欠考虑。 你这着急打完了炮，大部分炮弹落空。等继续装弹药时，你的整船已在人家的火力覆盖范围之内。 胜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轰轰轰…”一轮炮击过后，“孔雀”号上已炸得体无完肤。甲板上木板纷飞，人肢破碎。马上，从船尾开始下沉。 “金钢鹦鹉”号马上转舵，插入“天神”号和另一艘商船之间。 一走一过的功夫，“天神”号和商船相继被击沉。 “天神”号的沉没，是咎由自取。 一个水手在给火炮点火时，不小心火星刮在身边成堆的炮弹上。结果引起自身的大爆炸。 还有二艘商船，一看不妙，忙转舵逃离。 其中一艘满载货物，显得笨拙不堪，从吃水量能看出来。现抛货物提速已经来不及了，到底被“金钢鹦鹉”号追上。水手纷纷跳海逃生。 干掉这艘商船后，“阿波罗”号战列舰等5艘舰船，已出现在依芙的视野。 邦特船长见好就收，吩咐舵手逃离。 一百章 邦特的海战与沉船 “金钢鹦鹉”号成功避开“阿波罗”号追击。 若论单打独斗，“金钢鹦鹉”号不惧怕任何一个对手。它的72门火炮，很让敌人忌惮的。 又十几分钟后，“金钢鹦鹉”号突然出现在“阳光”号为首的舰队身后。 绝对是一个意外。 依芙公主大喜过望，对船长说：“嘿船长！快点儿跟上，至少能打掉他们一艘船，等主舰反应，我们能有机会逃离…” “唔！这样做很冒险，但值得一试！”邦特点头说。 “金钢鹦鹉”号以最大船速接近。 前面的商船也发现了他们，上百个水手呼喝着向船尾聚集，举枪射击。 “啪啪啪…”爆豆似的枪声响起。 弹丸从船长邦特头顶嗖嗖掠过。他想都没想，先把依芙公主扑倒。甲板上只有十几个人。均躲避及时。否则该有人倒下了。 “发射！”船长大吼。 随之，三门大口径主炮喷射，该商船船尾在爆炸的巨浪冲击下，聚成堆的水手，象蚁群一样，轻易被掀飞。 “流氓！”依芙推开邦特，抽了他一记耳光。 邦特站起来，捂着一边脸，很冤枉的样子。 他扑倒依芙时，摸了不该摸约的部位。依芙觉得他是故意的，所以打了人。 其实，他就是故意的。没办法，就这天性。 除了长官夫人他不敢，船上的其它女性，包括几十名女仆均被他似“无意识”的骚扰过。 “金钢鹦鹉”号慢转舵，擦过该商船，确认已丧失战斗力，没必要再浪费弹药了。 领航的“阳光”号等几艘船只，被炮击声惊动了。 他们提速的提速，转舵的转舵。通过喊话和旗语交流，想把对方围困住。 “金钢鹦鹉”号船速不减，慢转船过程中，船身横了过来。一侧火炮对准另一艘商船，一轮炮击过后，该商船起火并冒起了滚滚浓烟。 管不了那许多，“金钢鹦鹉”号慢转舵加快，直接逃离现场。再不走就晚了。 后面的“阳光”号船长气得哇哇大叫。马上追赶，颇有不追上誓不罢休的姿态。 论船况，“金钢鹦鹉”号是最好的。起码来说，在纳塔尔海湾之内，没有哪艘船能追得上它。 炮兵们全在底舱划桨，最后连邦特船长都要下去帮忙。 甲板上只留下舵手和依芙两个人。 话又说回来。 岸上，一个士兵在山脚下发现霍华兹的尸体，回来后向长官报告。 据推测，他是被自己人暗杀的。身上有多少财物损失不清楚。肯定的是，他的几颗大金牙被人撬走了，怀表也不见了， 后背上一个血窟窿，紧贴脊柱。应该是一刀毙命。 一代枭雄，落得这个下场，真够可悲的了。 岸上的战斗接近了尾声，俘虏了近百名匪徒。跑的快的，钻进了原始森林。 此时夜幕降临，天上现出繁星点点。月牙儿当空照。 海风吹拂，浓重的血腥气味让人作呕。 约瑟夫派人把苏术等人从要塞接到临海酒店。 酒店的门外，炸塌的门厅已清扫一净。 苏术贵妇人气质不减，先向他道贺，出师大捷，几个人谈笑风生，宛如平常。 天色虽暗，约瑟夫也能看见安娜眼圈哭红肿的样子。 艾瑟丝女神是否为他哭泣？曾为他担心过吗？他不由得心想。不敢再深想下去，现实让人倍感压抑。 由米勒中尉出面，与沙卡人展开贸易。凡是在交战中丧生的匪徒，其火枪全部归沙卡人所有。相信沙卡王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说到战利品，至晚上十点之后才清点完毕。 战场死亡匪徒1671人，已方死亡4名士兵，伤员8名。 捡拾完整长、短火枪，共计1400余支。 不用说，酒店里的匪首私人物品，全部没收。 缴获五个国家的钱币，和值钱物品，装了有一大箩筐。 枪支交换条件是有的，不高。他要沙卡人驯养的四十匹战马和相应草料。 上尉爽快的同意了，这笔买卖对双方来讲都十分划算。明日一早来酒店门口交接。 他们占据了酒店，以胜利者的姿态入驻。周围设置了层层岗哨。 麻烦事来了。贝卡向约瑟夫哭诉，马格丽特小姐不见了，请求他帮忙。 就在东边的贵宾小厅里，女士们都在，一起进餐。 贝卡可怜兮兮地看着约瑟夫，而约瑟夫睨向了夫人。夫人一脸的嗔怒。 她说问过了好些人，最后见到马格丽特的人是园丁。 按说，马格丽特小姐从不离开酒店，出门前一定会打招呼的。或许出了什么意外也说不定…嘤！… “好吧！贝卡小姐！你先回去吧！” 约瑟夫见她哭得杏花沾露的样子，于心不忍。 又道：“明日一早，我会为你追查的…” 哄走了贝卡，约瑟夫就这件事解释了一会儿。 约瑟夫转身对安娜说了，想聘用马格丽特给二个孩子当家庭教师的打算。 安娜夫人连声说谢谢。 正所谓：人不学不知礼，玉不琢不成器。 父母理应为孩子考虑。小约翰和小玛雅，从哥哥开始，就应该接受正规的教育了。 此刻的马格丽特小姐，和牛仔庞克关押在一起。 她吓死了，后悔跟踪两个窃贼，直到被捉住。 她以搞笑的方式问史蒂芬：“你是魔鬼吗？” 史蒂芬回答说是，并表演给他看。当场啃食一个死者的头颅，女士一下子晕了过去。 这个夜晚对她来说是漫长的，煎熬的，生不如死。 下身的刺痛惊醒了她。月光从破船顶部的裂缝洒入船舱。朦胧中一个戴眼镜花白胡子的男人趴在她身上。 急促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旁边还有几个男子，流浪汉也在其中。 六个男人逐一对她蹂躏，发泄兽欲。她没想过反抗，因为她不敢。 真正的魔鬼不只有史蒂芬。 夜色中，几艘舰船相继靠岸。其中一艘奴隶船里，关押着几百名黑奴。 联合舰队跟丢了“金钢鹦鹉”号，茫茫大海，再找也是徒劳。 商讨过后，先由霍华兹舰队上岸打探虚实。是想和联军会合，分享胜利的果实。 霍华兹手下的“阳光”号和“阿波罗号”最先靠岸。 因为心里不托底，他们选择了石砾丛生的岸辺。距海港十英里外的海岸。用小艇运送匪徒。 “阳光”号船长墨尔本，集结了上百个匪徒，向酒店的方向进发。 他们的考虑是正确的。不知道联军是否击败法兰西人，形势不明。所以行走也悄悄的。 走了没多久，他们经过这艘搁浅的中世纪沉船。几个匪徒相继闻到了雪茄烟味儿。引起了警觉。 可是，他们当中无人吸烟。烟味哪来的呢？ 船长墨尔本挥手示意大家噤声，有人指了指沉船。上百个匪徒无声地摸了上去。 船首下方，有一个当年撞击礁石产生的巨大窟窿，可容一个人进出。 烟味儿是从这里飘出来的。墨尔本侧耳听了一会儿，里面有奇怪的声响，窸窸窣窣的。 只隐约听见一个人说：“该我了老兄快点儿！” 另一个说：“快了！快了！” 墨尔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指了几个匪徒，几个匪徒不得已端枪摸了进去。 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味道不好闻。 “咔吱！”一声，一个匪徒踩断了一块烂板。 “什么人？”里面有人惊恐道。 然后“啪！”一声枪响，从里面射出。 几个匪徒猝不及防，倒下了一个。“妈呀！”一声，夺路外逃。 黑暗中，艾伦博士一惊，惊恐万状。扔掉雪茄烟，去抽腰间的短枪。 他以为是约瑟夫的人发现了这里。急忙喊人突围。 先头的一枪，是一个保镖打的。 船首外，一众匪徒纷纷向窟窿里射击。 枪声停顿过后，墨尔本冲里大喊：“里面是什么人，缴枪不杀！” 里面沉闷了一会儿，有人说：“我们是约瑟夫长官的部下，千万不要误会！” 说话间，有匪徒爬上了甲板，从上面缝隙往里窥视。 舱内仅有的光亮，被人头遮住一半。 艾伦博士看得真切，抬手一枪，结果了他。然后有血液滴下。 几个人商量好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杀出一条血路。杀一个赚一个。 艾伦博士恨约瑟夫等人深入骨髓，反之也一样。谁都饶不了对方。 墨尔本损失了两个手下，勃然大怒，吼道：“把法兰西人的岗哨端了！” 一时间枪声大作，匪徒们从各个缺口，向里面胡乱射击。 酒店的一间客房，约瑟夫正要入睡，和其他人一样，听见不远处的枪声。 他低头想了想，骂了一句。披上衣服出门。 “早点回来！亲爱的！”苏术突然说。 “我会的！”约瑟夫回头说。 心想：女神还是在乎我的。 19匹战马配齐，约瑟夫、杰克逊等每人至少4把短枪。 这边，由德默克少尉率领三个小队近百名士兵出发。其它部队留守。 有人提议，拉一门骑兵炮去。约瑟夫同意了。分出一匹马拉火炮，速度能快些。 少女贝卡不知从哪站出来，牵了她的白马。 “你要干什么？”约瑟夫质问。 “长官，我想和你们一起执行任务！”贝卡小声说。 约瑟夫一听，说了句“胡闹！”，翻身上马。 时间有限，没功夫和她墨迹。 “如果你想参军的话，等你成年吧！”约瑟夫说。 遂吩咐士兵把她拦住。 出发不到十分钟，骑兵小队在海岸线发现了沉船。 一个黑色的团状物，冲破沉船甲板裂缝，向西北方向飞去。 “什么怪物？”有人惊呼。 “会飞的巫师？”还有人喊。 一圈匪徒向团状物射击，一个人惨叫着从半空中栽了下来。 骑兵马蹄的震动，让匪徒们发觉。他们倚靠沉船躲避。 约瑟夫等人及时勒住马，再往前都变成靶子不可。等待援军到来。 二十几分钟后，三个小队士兵举火把赶到。 墨尔本一看，对方人数增多，骑兵有十几个。看服饰，是法兰西军队。 一看阵势，匪徒们明白了，情绪十分低落。 联军失败了。2000人打不过300人，说出来没人相信。 法兰西军队出现，说明了上述问题。 由德默克喊话，说些缴枪不杀之类的话。 见对方队伍后推出一门火炮，匪徒们傻了眼。赤裸裸的威胁。 双方实力比较，匪徒们有覆灭的危险。只有二条路可走。一是降，二是跑。 “撒！回船上去！”墨尔本大喊。 匪徒们蜂拥而逃。 “开炮！”约瑟夫喊。 “轰！”一声，火舌窜出有一米长。 炮弹在匪徒边缘炸开。倒下了几个。 “追！”约瑟夫再度下令。 密集而短促的枪炮声，持续不到5分钟，通往岸边礁石道路上，尸体横七竖八散落着。 停泊的三艘小艇，搭载不到十个人逃生去了。 “我会回来的…”墨尔本大吼。 一百零一章 海战前奏 很不幸，又有二个士兵阵亡。 战争就是这样，哪怕是压倒性的胜利，伤亡也是不可避免。 抓获了十几个俘虏。 二个黑人士兵尸体先由俘虏运送回去。明日，将和其它阵亡者一起下葬。 经过庄重的仪式，让死者安息。同时，也对活着的人有个交待。 他们举火把查看，发现了沉船中的几个人。 一个士兵发现了牛仔庞克，他已被乱枪打死。 角落里，一个赤裸的女子奄奄一息。 牛仔死了，藏宝图的秘密很快长眠于地下，让人感到惋惜。 “还是把牛仔运走吧！”约瑟夫得知情况后说。 到底合作过一场，从人道主义立场出发，约瑟夫不欠他什么。牛仔庞克应该能含笑九泉了。 根据俘虏的供述，逐渐还原沉船附近的枪战过程。 牛仔庞克和陌生女子，均是被几个不明身份的人俘获的。 对方现场留下了五具尸首，和几个包裹，流浪汉在其中。 有几个包裹，没来得及带走。包裹倒出来，约瑟夫等人辩认后，感觉象马戏团的小丑服饰。 其中一具尸首看着眼熟，是从沉船外上空掉下来的。火把通明，他仔细看了看，道：“经理人？” 马戏团的经理人！马戏团的人出现在这里，感觉不可思议。 那么，余下的事便好理解了，遁飞的是魔鬼史蒂芬，或者有艾伦博士。 只有魔鬼，拥有这样的异能。 他们出现在海湾，绝非偶然。约瑟夫以为，是冲着他来的。他们抓走了牛仔庞克，应该是巧合。巧合的知道了藏宝图的秘密。 陌生女人是谁？会不会是失踪的马格丽特小姐？ 背后的原因，有待查证。 他们连同女子一起驮回酒店。 回到酒店，贝卡立刻认出了马格丽特小姐，顿时失声痛哭。 酒店的医务，说马格丽特被多人强暴过，导致了休克。让人很气愤。 约瑟夫等人表示遗憾。 “如果马格丽特醒来，请第一时间通知我…”约瑟夫对贝卡说。 贝卡含泪答应了。 有一种困惑，让人无法适从。大决战的胜利让人感到悲观和无聊。 收获是有的，交换得到的40匹马和匪徒们的随身财物。但没人感到喜悦和兴奋。 唯一感受欣慰的是：自己居然还活着。这仗打的够累的了。 又一天，弗兰克站在栈桥上吹响了号角。这是给“金钢鹦鹉”号归队的讯号。 众人希望“金钢鹦鹉”号安然无恙。 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霍华兹的联合舰队仍在海湾之内，仍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差就差在，联合舰队损失太多的人，估计操炮的炮手都凑不齐。战斗力将大打折扣。 但还是得抵防匪徒残存势力强行登陆的可能。 这边，沙卡人与约瑟夫团队完成了交接工作。 40匹马和马料到位，约瑟夫一看后悔了。因为他们的船容积实在有限。500多成员，再加上40匹马，不太好安顿。 几个军官略有微辞。 米勒甚至调侃说：“等船上没粮食了，可以杀马吃肉！” 听的人没笑，心情都很复杂。 大决战俘获的匪徒，加上沉船附近抓捕的，总共俘获匪徒上百人。 上校让戈林从俘获中选拔马夫。戈林去了，让会养马的人和愿意当马夫的人举手。 有12个人举手，当即解开绳索，宣称：你们自由了！ 有几个是撒了谎的，不过没关系，没人辩别真伪和被找后帐。 有人把握机会得以生，没把握住的，谁知道呢？ 士兵安德烈问剩下的人怎么办。是否按老规矩遣散。 “枪毙！”戈林冷酷回答。 军令如山。 上百个匪徒站成排，黑布条蒙上眼晴，由获释的俘获执行枪决。 就在酒店前的操场上，哭嚎和求饶声不断，一连串枪声过后。能站起来的，不到十个匪徒。 这时，勤务兵弗兰克带来最高长官的指令。余下匪徒全部释放，不要问为什么。 事后有人问约瑟夫，为什么这样做。 约瑟夫说：“正因为对敌人太仁慈，所以有很多人反对我们！” 释放余下的匪徒，让这些人把所见所闻，带给其他势力。起一定的震慑的作用。 目的是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不是好欺负的。想动手先考虑一下后果。 最高长官的头脑非一般人可比，全体官兵钦佩之至。 听者无奈，其实说者也无奈。 弱肉强食，乃亘古不变的法则。你要适应它，否则将被潮流无情的吞没。 几个小时之后，“金钢鹦鹉”号出现了。 戈林在望远镜中，远远看见十几个小黑点，向这边驶来。 又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连约瑟夫都有点受不了：总打仗，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渡假了？ 准备好十几艘小艇，载上约瑟夫等人登船。 “金钢鹦鹉”号上的人员编制恢复了正常。可尽快的达到攻击和防御要求。 最后的海战就此拉开了唯幕。 岸上，留下二个小队的士兵，由戈林镇守。 还有16门骑兵炮和40匹战马。 战马暂时寄放在酒店的马厮里。 码头上，16门骑兵炮围成一圈。他们可以随时改变队形。能保护好自己就好。 女士们围在火炮中间，撑起花伞遮阳。有坐椅有女仆伺候。 约瑟夫考虑的很周全，怕万一出现马格丽特小姐失踪的类似情况，哭都找不到门。 这边，杜马公爵夫妇回到了酒店。一路上的尸体横七竖八，见了触目惊心。 有沙卡人士兵打扫战场。 看情况，恶战发生过不久，霍华兹的联盟失败了。被炸坏的门板上，仍有约瑟夫的悬赏告示。 贝卡扑进母亲的怀抱，好象受了委屈。她告诉公爵夫人，是约瑟夫救了马格丽特小姐。 “嗯！那要好好的感谢他！”夫人柔声说。 对女儿离开出走一事，只字未提。能见到人就好。 大堂经理对杜马公爵说：“公爵先生，有一个叫里查的人找您！” 杜马公爵在通往自己房间的走廊里，大堂经理在后面说话。 “哦！十分钟后，带他来书房找我！”杜马公爵说。 十多分钟后，里查伯爵、神父博基和姐妹花四个人出现在书房里。 几个人对藏宝图仍不死心，想借杜马的力量合作，分取巨额的财富。 本来，杜马公爵对约瑟夫价值130万英镑的悬赏已经放弃了。但一听说“黑胡子”藏宝图，心中又勾起了渴望欲火，蠢蠢跳动。 据说，藏宝图就在约瑟夫手上。 两种财富迭加在一起，绝对是个天文数字。拥有了财富，等于拥有了一切。什么地位、荣誉的统统不算事儿。 一朝努力，可获得几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傻子都要眼红。 激动过后，他们冷静下来，凭这几头烂蒜远非法兰西军队的对手。 二千个匪徒都失败了，可想而知。听说，他们把俘获枪毙了，想想都让人心寒。 如今还有最后一条路可走，就是寻找外援。 冉阿让的海盗联盟最近，是首选。 事不宜迟！他们商量好分配方案之后，杜马公爵放飞了信鸽。 之前，杜马公爵多次与海盗勾结，做一些杀人越货的买卖。 老规矩是和冉阿让首领三七分帐。杜马公爵得三成，海盗船得七成。 他要做的，就是提供准确消息。由海盗船动手，他便能坐享其成。 这次情况不太一样了，首先是涉及财富太多，背景更复杂。他们也要付出相应的动作和代价。 传出去的消息，将分配方式调整。杜马公爵得五成，其中的一半还要交付给里查伯爵几个合伙人。 剩下的事，就是刺探更多的消息。 杜马公爵听酒店里的人说，法兰西上校对他的女儿有好感，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夫妇俩没明说藏宝图和悬赏的事儿，找女儿谈话，很支持她能依傍上约瑟夫上校。 有些话做父亲的无法张口，由夫人出面比较妥当。 贝卡跑进贵宾厅，里面没其他人。从窗口正可以眺望码头。她用父亲的望远镜观看。 码头上，士兵们井然有序跳下船。约瑟夫现场指挥。 清朝人的长辫子忘记了盘在三角帽里。胡子也没修整，至少三天没修剪过。 军装褶皱，没更换过。暗红色干涸的血渍，脏兮兮的。 整个人很邋遢，并不影响在少女眼中的独特形象。嗯！很有男人味儿。 做母亲的，能了解女儿的小心思。 公爵夫人走到她身后，手搭在肩上。 “看什么呢，贝卡？”夫人问。 公爵夫人纯正的犹太血统，鼻梁略带鹰勾。加上一袭落地束腰毛锦长裙，颇有贵妇人的气质。 紫色着装略带复古色彩。 “哦！是妈妈！”贝卡眨动美丽的眼睛，又说“看法兰西人，好象又要打仗了…” “是看那个矮个子长官吗？”夫人笑容可掬的问。 贝卡没马上回答，中间有个停顿，说：“不是的妈妈！” 稍加思考又说：“马格丽特小姐好些了吗？我一直在为她祈祷，希望她尽快康复起来…” “她还在昏迷状态中，可怜的马格丽特…”夫人接了一句。 她和女儿肩并肩，站在窗前。棕榈树挡住阳光，让这儿能有一丝阴凉。 母亲和女儿谈心，情景如此的美好。 谈马格丽特，又谈到了哥哥，寄养在伯父家的哥哥。前年来过一次，是个英俊、阳光的帅小伙。 按他们一家人的计划，等攒够了钱，全家移居华盛顿，和哥哥还有伯父一家团聚。 可是，当你对金钱的贪婪，达到无止境的程度。团聚将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你喜欢那个人？”夫人突然说。 贝卡顿时面红耳赤，没想到母亲这样直白。 是公爵夫人下定决心，为女儿设下的一个圈套。有诱导的成份在里头。刚出口，内心痉挛，甚至是不安。 为了所谓的团聚，先满足对金钱的欲望，行事将不择手段起来，哪怕是面对至亲的人。 “妈妈！我只是见他紧张！没来由的紧张，这种紧张象是会上瘾的…”贝卡呢喃说。 青春期的女孩什么都不懂。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心动的人，不知如何去表达。 母亲做为过来人。带来某种暗示，晦涩难懂的暗示。 两个人聊了很久，再给她上一堂生理卫生课。 以不可描述的语言提醒，女人和男人发生关系后的挽救措施，可尽量避免女方受孕。 “妈妈！你到底说的是什么呀？”贝卡羞红了脸跑出房间。 独留夫人怔立当场，面皮火辣辣的。 一百零二章 海战、舞会 “金钢鹦鹉”号，离最近的“阿波罗”号有1000米的距离。 再见到老友们，船长邦特激动的差点哭泣。 “我爱你们…”邦特说。 一个士兵说：“我们也爱你！” 场面十分融洽，约瑟夫很满意。 终于可以正正经经打一场海战了。 昨天，“金钢鹦鹉”号，象狗一样被人撵。今日，报仇雪耻的时候来了。 “开上去，击沉他！”约瑟夫下达命令。 “请问上校有何部署？”米勒问。 “直接打！就这样…”约瑟夫考虑一下说。 陆军出身的军队，正积极的向海军转变。道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不过，他已经失去了耐心，打算采取一种速战速决的方式，尽快结束战争。 如果稳扎稳打的话，可在运动中歼灭敌人，需要大量的时间，打所谓的游击战术。 若强行进攻的话，必付出相应的代价。 几个军官不懂他命令的含义。什么含义，说白了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横冲直撞。 敢这么做，是因为约瑟夫料定，对方的火力配置和输出，因人员不足将大打折扣。 十几艘舰船开足马力，呈半月形包抄之势，向“金钢鹦鹉”直扑过来。 呼喝呐喊声远近可闻，虚张声势的成份较大。 从声音上判断，匪徒们的可作战人员真的是严重不足。 “哼！几个小蚂蚱…”约瑟夫冷笑一声说。 “阿波罗”号船长信心十足，在陆地上不是对手，在海上绝对有的一拼。 他犯了霍华兹首领同样的过错：低估对手。 话说的时间很长，实际上很短。 距离更近了，“阿波罗”号先下手为强。 “阳光”号紧随其后。 左翼和右翼是以科曼为首的“长颈鹿”号商改战列舰。 科曼是陆地大决战中，唯一幸存的合伙人首领。 大决战当天，他率领百十个残余匪徒逃逸。第一个登上自己的舰船。 可是他不甘心，在海上联络到其它势力，决定在海上打败“金钢鹦鹉”号。 其它合伙人，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已知的霍华兹被暗杀，剩下的五个首领，全部死于战场。 活着的科曼，在他看来，死的人越多，参予分配财富的人越少。 一个投机商人可卑的信条害了他。 “阿波罗”号三门主炮发射，发出撼天动地的巨响。 炮弹全部打偏落水，在“金钢鹦鹉”号前面溅起三条水浪。 第二轮火炮准备发射，这时的“金钢鹦鹉”号相距不超过50米远。 最初的“阿波罗”号上的水手编制，共计500人。规模和容量比不上前者，人数相近。 他们在陆地上和沉船附近，损失了一大半。现在的作战人员，后勤人员居多。 你让木匠、厨师和奴隶等人操炮，不切实际。 有懂行的炮手，分配不到二个炮位。其它的人，现培训都来不及。 这一点和“金钢鹦鹉”号无法比较。 拿苏术身边的女仆来说吧，女仆日常参予作战训练。什么都要学一学，有专门的教官指导。 也就是说，女仆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女仆，分工不同而已。 她随时可变身一个火枪手、一个水手或者是半个操炮手。 什么岗位或缺，每个女仆差不多都可以暂时替补。 而“阿波罗”号上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糟。 第一轮炮击之后，匪徒们手忙脚乱的情景，让船长大呼头痛。 炮筒先装进炮弹，却忘了先装填火药。等意识到，重新来过，肯定的浪费相应的时间。 轮到“金钢鹦鹉”号开炮了，三发主炮全部命中目标。 “轰轰轰…” “阿波罗”号船身剧烈的颠簸。侧桅杆应声倒下。 “开炮！你他娘的开炮啊！”船长大吼。 “轰…”响了一炮，只响了一炮，炮弹从“金钢鹦鹉”号上方掠过，打进后面的海里。 两船交汇的一霎那，“金钢鹦鹉”号主炮和一侧火炮全部开火，另一侧火炮也同时开火。 另一侧火炮面对的是“长颈鹿”号。 隆隆不断的爆炸声中，“金钢鹦鹉”号掠过去。船身中了“长颈鹿”号二发炮弹。 其中一颗炮弹在甲板上爆炸，尽管卧倒，还是有二名法兰西士兵阵亡。 当初和约瑟夫出埃及，有87名法兰西人。现在是第一次出现伤亡事件。 结果让人很痛心。 船上的甲板及舱板损伤没必要提了。 “长颈鹿”号由科曼亲自指挥，人员的协同性和机动性较差。火炮射过后，处在完全挨打的局面。 “金钢鹦鹉”号一侧火炮，全部命中“长颈鹿”号。 首先从火炮数量上，“金钢鹦鹉”号比后者多出一倍。加上炮兵齐备，反应迅速。 采用“点切割”式的炮击，即一侧三十多门火炮，全部调整到一个目标轰炸。 乃约瑟夫最近新构思出的一种战术。这需要全体操炮手的紧密配合。 目标就是“长颈鹿”号一侧舰身的英文图标。 三十多发炮弹，差不多全攻击图标之上。 一发炮弹可把舰板炸裂，几发炮弹能把同一个地方炸出窟窿眼，更多的炮弹可把窟窿扩大。进而把舰身撕裂成二截。 同时，“阿波罗”号也承受了相同的打击。 “金钢鹦鹉”号击溃了“阿波罗”号和“长颈鹿”号。直接面对“阳光”号。 “长颈鹿”号连同首领科曼，和他的贪婪，一起慢慢沉入海底。 有人大声呼救，下小艇或跳海。他们象下饺子一样扑跌进海里… 远一点的船只哪里还敢近前？纷纷转舵逃走？ 一个照面损失了两艘战列舰。“阳光”号船长和其它船长一看，已再无斗志。 首先，“阳光”号转舵逃逸。 “金钢鹦鹉”号穷追不舍，约瑟夫命令甲板上的人员下底舱划桨。 二十分钟后，追上“阳光”号直接击沉。 之后的小半天时间，“金钢鹦鹉”号追上另外三艘商船。一轮火炮轻松解决。 约瑟夫下达指令：拒不接受投降。 近港海面上，飘浮了很多木板及几个冒着浓烟正在沉没的船只。 跳海的幸存者，被返回的“金钢鹦鹉”号有效的狙杀。 搭小艇或独自游上岸的匪徒，也难逃噩运。 “多瑙河”号奴隶船也在沉没当中。霍华兹与沙卡人交易得到的俘虏，全在这艘船上。 它的船舱门封的死死的。可怜里面几百个俘获的黑奴。一并沉入海底。 近500个无辜者死去，是约瑟夫最不愿意看到的。 事后，他听说了这件事，独自沉默了老半天。 还有某个商船，上面有成吨的象牙和犀牛角等值钱的货物，也一并沉入海底。 据一个马夫交待，这条商船上的货物有杜马公爵的股份在里头。 该马夫曾是该商船的水手，被俘后为法兰西人效力。 船长自做主张参予争斗，他的损失咎由自取。杜马公爵损失的有点儿冤。都不知道找谁去索取。 仅有的几艘船，侥幸逃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能活着，也需要好运气。 从约瑟夫团队和霍华兹联军的实力对比。这好比是一群豺狗，意图围殴一头雄狮。 豺狗狡猾，但不团结，准备不足不说，指挥不当，对形势判断有误。最终导致了覆灭。 而雄狮相当强壮，牙齿和尖爪锋利。也相当聪明，运用的战术很合适。 约瑟夫团队的胜利，运气占了一半。 不说了，该好好放松了。 约瑟夫下令，全体舰船人员放假三天。都去享受沙滩、阳光、海水浴和美酒吧。 成天紧绷着，搁谁都受不了。 又一天后，临海酒店里，由最高长官夫人为主，举办了一场舞会，庆贺来之不易的胜利。 酒店有现成的乐队。 大提琴手、小提琴手和小号手、吉它手、鼓手组成的乐队奏乐。 有十几个陪酒女郎换上礼服现场助兴。 公爵夫人和女儿贝卡，里查伯爵等人也受邀出席。 没有其他人，所谓的其他人全部参加了叛乱。 据说，有一条中小型的客船也参加了霍华兹的联军。 客船上的水手超过百人，被西班牙国内学术界雇佣。 组成的科研考查团体，男女知识份子均有，将近百人。 莫名其妙的是，他们也参予了联军。 男人去打仗，全没回来。一帮子女性科研者逃走了。 足可见，财富可以令一个好人变成坏人，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淑女变成刽子手。 话又说回来，约瑟夫的团队，该消费还是要消费的。 酒水、饮食和房间租赁加上小费，一天的花销不少。 乐队和陪酒女郎也是付费的。 这几天的收益，足够支撑这里的一切花销。 大厅内，奏响一曲优美的华尔兹舞曲。 军官、水手、女士们翩翩起舞。 杜马公爵请最高长官夫人跳舞，夫人接受了。 其实，约瑟夫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气氛，嫌太吵闹。 他点燃了雪茄烟，转出了酒店。 舞池一角，公爵夫人注意到约瑟夫的动向。 她凑近女儿贝卡的耳朵：“贝卡，约瑟夫上校救了马格丽特小姐，你应该替马格丽特当面向他道谢的！” “噢！好的妈妈！” 贝卡觉得妈妈说的不错，马上寻找约瑟夫的踪迹。 “我好象看见他刚出酒店…”夫人趁机说。 说完，连她自己都感觉羞愧。 一百零三章 回忆 “约瑟夫长官，你真的在这里…” 甜甜稚嫩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嗲嗲的，吓了约瑟夫一跳。 他转头看去，是贝卡这个可爱的姑娘。 “是贝卡…”约瑟夫笑了笑说。 就在棕榈树下，树下有一溜长长的木条椅。约瑟夫坐在那儿，享受片刻的宁静。 “约瑟夫长官，您在想事情？” 贝卡蹦蹦跳跳过来，活泼的象个小鸡崽。 此前，她母亲选给了她一套袒胸的束腰礼服。穿上后发现，身体发育的不是很好，露出的不如不露。 “再过二年就好了…”公爵夫人说。 她惋惜的觉得，女儿的身材，对异性的诱惑力不大。 又换回现在的，属于女孩穿的连衣裙。白底红碎花格子连衣裙。 看见贝卡，约瑟夫仿佛看见自己逝去的青春。有欣赏和欣慰的双重感受。 “哦是的，我在想念我的家乡，家乡总是无可替代的…”约瑟夫说。 贝卡脸上的小酒窝在说话时，时隐时现。很吸引人。 她坐在长椅上，挨约瑟夫坐下。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你的家乡…” 贝卡若有所思，说：“是大清国吗？听说您是大清国的人…” 自1798年那场海战之后，约瑟夫受过重创，曾丧失过部分记忆。现在正一点一滴的恢复中。 越来越多的回忆涌上心头，令人唏嘘不已。 “是啊！我是大清国人…”约瑟夫说。 想走入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并不难。需要有问有答，及互动。 两个人愉快的聊天，讲今生过往。没想到和一个黄毛丫头也能聊到一起去，皆因为她是一个称心的所众。 “在我很小的时候，从记事起，历经很多地方，住过很多不同的房子…” 约瑟夫叙述道：“我从不知道家乡在哪里，直到我17岁为止…” 父亲是朝廷的一个小官吏，仕途不顺。经常被吏部调来调去，隔几年，他们一家就会搬迁到一个陌生的县城。 他现在能想到嘉兴、梧州、兖州几个地方。父亲做过上述几地的县丞。 17岁的李宝财当时在干什么？ 当时1777年，即乾隆四十二年。 这一年，乾隆的母亲逝于圆明园长春仙馆，葬在泰东陵。 满朝文武随皇帝奉孝百日，他记得父亲右臂上的白孝带许久未摘。 记忆中，李宝财在父亲上级同僚某巡按举荐下，拔得了江浙乡试举人第三名。 第二年，18岁的李宝财进京赶考。可惜的是，他未能取得名次。 乾隆43年，吏部拔发文书，李宝财应召加入了福建水师。成了一名文书小吏。 他所在的舰队，当时正在围剿大海盗郑一。 大海盗郑一是谁？ 即被后世誉历史上最着名的十大海盗之一。 与享利·摩根、罗伯兹、黑胡子、红胡子兄弟等海盗船长齐名。 郑一的继承者，其妻郑石氏，在1824年被清朝招安，奉为千总名号。 这个郑一，常年盘距在东南沿海，鼎盛时期，拥有海盗船近千艘。火炮上千门。 为祸沿海多年。东南亚各小国屡受骚扰，苦不堪言。 当年的李宝财记忆到他当文书为止。 具体怎么混到现在的，一时真没想起来。头部受创的后遗症，让他忘记了这一段时期的历史。 往事不堪回首。 故乡只是遥不可及的一个念想罢了。 “约瑟夫长官，在你的故乡，你有过你的心上人吗？” 贝卡突然问。话题敏感，约瑟夫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贝卡话锋一转，缓解了部分尴尬。 “马格丽特小姐有过，她爱上了一个有才华的穷小子，可是她的父母坚持让她嫁给一个年纪大的富翁…” 这样的故事很多，比较现实。一些文学作品有过这种设定。 女子和心爱的人一起私奔，过上快乐幸福的生活，估计是最好的结局了。 据贝卡说，马格丽特小姐是个不幸的人。那个人后来出卖了她，在两个人穷困潦倒之际，把她卖到了妓院做妓女。 听到这里，深深为马格丽特感到惋惜。 他问马格丽特的情况。贝卡说，马格丽特醒了，不过精神有些呆滞。 接着，贝卡说了马格丽特之后的遭遇。她在妓院的第七天，和姐妹们一起，送到了一艘游船上，为一些富人们服务。 性格刚烈的马格丽特直接投海自尽了。 后面的事，顺理成章。 杜马公爵一家乘坐的客船经过，救起了马格丽特小姐。 “嘿！说说你的经历吧，约瑟夫长官…”贝卡说。 约瑟夫浅浅的笑了笑。 他竭力回忆心上人，印象十分模糊。 记得他15岁时，随父亲入巡按府给老太爷拜寿。 那个三姨太美若天仙，是一眼为之心动那种。那种摄人心魄的笑靥，折磨了他大半年。 想了想，不能算。 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和靓丽的身影闪过脑海。 对了，秋雁小姐，她现在是否安好？ 黄秋雁，时年十八，待字闺中。与李宝财同岁。乃官宦之后，诗情才气远近闻名，擅丹青，工笔花卉一绝。 那一天，李宝财陪母亲去寺院进香，巧遇温婉如玉的黄家千金。寥寥数语，两边暗愫丛生。 上述情景用现代文翻译如下： “嗨！美女！过来耍一下呗！”李宝财笑嘻嘻的说。 他伸手拦住黄秋雁小姐，被她的美貌惊呆了。 “滚犊子…”黄秋雁历叱一声，“再不让开我就喊人了…” 所谓的“两边暗愫丛生”，其实是李宝财的臆想。 后来，李家多次托人说媒，均被黄家一口回绝。 媒婆捎回来黄家人的原话：“你个登徒浪荡子，也不撒泡尿照照…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说实在的，黄秋雁小姐，是他第一个想娶来做老婆的人。 再后来的，直到现在的，安娜夫人、苏术都不知道算不算？ 爱情这东西，没固定的模式，很难界定真假。 “那就说说您与您的夫人吧…”贝卡说。 为满足她的好奇心，约瑟夫把他和苏术的邂逅，描述的极其浪漫。 “你能想象得到，下满紫荆花雨的大道上，我的夫人和她同学出现，她就象一个女神…我第一眼就爱上了她…” 其实，当时的他，一心想着和那女生上床。 和几个女生当中最漂亮的一个上床，绝对有成就感。 如今被描述的神圣不可侵犯一般。 约瑟夫说，他恍恍惚惚的样子，迷离的眼神，让小女孩着迷。 “亲爱的，舞会结束了，没想到你在这里…” 清爽的鸽子语调响起，是苏术的声音。 既是女留学生苏术，又代表艾瑟丝女神的人。 她在附近站了好一会儿，就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还好，约瑟夫表现不赖，让人满意不说，心情愉悦。 小女孩窘红了脸，腾地站起。长官夫人对她视而不见。 只是觉得，拿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儿，当假想情敌，没必要。 两个人挽着手走了，独留下小女孩一个人发呆。 约瑟夫走时看了一下怀表，没想到聊天聊了二个多时辰。 杜马公爵的房间有一个密室。参加完舞会回来，在他卧室墙壁的灯座上一拧，闪出一道门。 进了门，是另一个房间。 他的表兄艾伦博士与他一个拥抱。魔鬼史蒂芬在一旁坐着。 上次在沉船的激战，七个人损失了五个人。 让人恼火！这笔帐又算在了约瑟夫头上。 其实，沉船事件和约瑟夫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属于意外事件。 表兄弟开始了密谋。具体细节只有两个人知道。 一个为仇恨，一个为了巨额财富。 当初，艾伦博士在这里留下一套医疗和手术的器械。现在派上了用场。 密室再往里，有几个隔间，其中一间作为手术室。 魔鬼史蒂芬，在山林里抓到一个负伤的匪徒。一个身高体宽的彪形大汉。 艾伦先为大汉取出体内的弹丸。有三颗放在托盘里。 趁其昏迷状态，展开了另一项手术。 几百片厚度为5毫米的铁片，镶嵌在大汉的肌肤上。每一块铁片用韧性较好的鱼线连接。 手术进行了一天一夜。铁甲怪物终于成型了。 博士抽了一管史蒂芬的血液，绿色的血液，用针管注入铁甲怪物的静脉。 铁甲怪物身体机能，以神奇的速度愈合着。至少能恢复大半。 肉眼可见，每块铁片间的缝隙，停止了向外渗血。形成透明的角质层。 十几分钟后，铁甲怪物苏醒。躯体剧烈的抖动过后，停止了。 怪物机械式的从手术台上坐起，头颈能动。 “这是哪里？你们又是谁？”怪物问。 “我是艾伦博士，救你性命的人！” 艾伦博士说着，把最后一件器械放在盒里盖上盖子。 “我是魔鬼史蒂芬！艾伦博士是我的主人！” 史蒂芬说。 一百零四章 爱情药剂 三天之后，约瑟夫开始选拔骑兵的人选。 赶鸭子上架。水手长肯，成了新晋骑兵队长。 骑兵大多都是从黑人兄弟中选拔的，12个俘获马夫在列。 39名骑兵统归他管辖。 约瑟夫原本想让杰克逊当队长，怎奈杰克逊死活不同意，坚持当他的大厨。只好作罢。 临时让杰克逊当骑兵教官，他没理由拒绝。 他教骑兵骑术的同时，又教他们最基本的骑兵方阵队形。 扎了许多稻草人，供骑兵砍杀。 还训练他们在马背上射击。这和陆地上操作火枪射击，是有区别的。 每天，少女贝卡都急着去见约瑟夫。没招啊，一天不见就想。 还能干什么？见面聊天呗。 约瑟夫这个糟老头子不算坏，从没想过对小女孩下手。 每一次，公爵夫人都想着从女儿身上套问消息。每一次都让她失望。 她和丈夫一样，只关心藏宝图的秘密。 这一天下午，公爵夫人来到女儿房间。交给女儿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妈妈！”贝卡问。 “是一种药剂…”公爵夫人微笑说，“能俘获心上人的药剂，你意中人吃下了它，会爱你爱到发狂…” “那么厉害哦！是魔法师的爱情药剂吗？” 贝卡兴奋的盯着手中的小瓷瓶。记得有一本小说，曾提到过这种药剂。是由女巫亲手炼制的。 “我想是的…”夫人说。 药剂的出处，刻意被夫人加上玄幻色彩。 当初在美洲波士顿的一个古董行有售卖。据说是中世纪时期，某个着名女巫的发明。杜马公爵用一个金币的价格买下了。 这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抚摸女儿的秀发，转脸露出复杂的神情。 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不懂，还真的信以为真。 通常施下魔法药需要咒语，她天真的问母亲咒语。 “说你爱我！”公爵夫人很快说出所谓的咒语。 “哦！还以为咒语很长呢？”贝卡点头说。 她哪里知道。她的母亲交给她的是一瓶催情药。男人吃了，会产生危险的原始兽欲。 兴奋的小女孩在操场找到约瑟夫。 约瑟夫刚为骑兵演练冲刺砍杀全过程。 快如脱兔，疾如狂风扫落叶。 “黑旋风”狂奔而去，操场的拐弯处有一排稻草人。约瑟夫手起刀落，精准地削掉每个稻草人的头颅。 博得围观者的一片喝彩。贝卡也在观众之间，热情的鼓掌。 小女孩心目中的英雄，大体上是这种样子。 小约翰也在场，有女仆负责看管。 围观者中有十几个酒店的女郎，绝对是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水手们环伺周围，邦特船长和一个女郎聊得火热。 “约瑟夫长官！嗨！约瑟夫长官！”贝卡冲他挥手。 约瑟夫把马匹缰绳递给士兵，朝贝卡走去。 “我尊敬的小姐！有什么可为你效劳的，请讲！” 约瑟夫轻颔首道。以手背拭一下额头的汗。 和女士说话，必注意相应的礼节，乃是对对方的尊重。 “我想请您共进午餐，可以吗约瑟夫长官？”贝卡羞涩地说。 “为什么不呢？” 约瑟夫爽快的回答，表示同意。 “您的夫人会干涉您吗？”贝卡突然问这一句。 “呵呵呵…”约瑟夫笑了，“我的夫人很开明，她不会介意的！” 在酒店某个小厅里，侍者把午餐准备好。有一瓶开启的红酒。 “感谢您！约瑟夫长官，马格丽特小姐请我为您表达谢意…” 贝卡说着，端起了高脚杯。 “不客气！如果方便的话，我会去探望马格丽特小姐！” 约瑟夫微笑说，也举起酒杯。 “干杯！”两个人同时说。 各自啜饮了一口后，以刀叉切割牛扒。 又聊了许多。渐渐的，约瑟夫感觉浑身火热，连毛孔都为之放大。 同时下身有了某种感觉。 他没多想，暗中咒骂自己，甚至是狠狠掐了一下大腿。 能不能不要这么丢脸？ 一个小女孩能引起冲动，有些不可思议。 掐大腿的疼痛感，没起作用。 他感觉脸皮发胀发热，握刀叉的手在抖动。抖动到桌面为之轻颤。 看似不经意，女孩贝卡一直在注意对方的反应。 爱情药剂显然发生了作用。女孩别提多兴奋了。下一步该念咒语了。 “说你爱我！”她轻声说。 “什么？” 约瑟夫说，没听清。竭力控制身体的异常。 “说你爱我！”她又大点声。 “唔…”约瑟夫听到了。 “很遗憾！”他摇头晃脑说，“你还太小，真的…我不想你误解，贝卡…” 他的头脑有些模糊。说话断断续续的，仍强行使自己镇定。 而身体中超高的雄性荷尔蒙，刺激着感观和身体器官。手不由得伸向对面… 定力弱差点儿的人，早就把持不住了。 可他是谁？他是约瑟夫，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精英统帅。 “好吧…我走了”约瑟夫狠狠一咬牙，转身离开。 傻傻的小姑娘，还在等待爱情奇迹的到来。 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渴求与亢奋，让小女孩满面羞红。 心上人毅然决然的走了，相当于兜头浇下的一盆凉水。从头凉到底。 约瑟夫赶回房间，才想起夫人不在。夫人和梦娜一行人，此刻应该在要塞后面的积水潭附近。 那里是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夫人不在，他想起了安娜。耐芙蒂斯女神化身的安娜。 管不了那许多，约瑟夫敲开安娜的房门。 说敲是礼貌用词，实际上是粗暴的推开房门。 “你怎么了，约瑟夫？”安娜坐在床边问。 见约瑟夫这状态，不确定发生了什么。有些吃惊。 她正给小玛雅喂奶，袒胸露乳一点也不避讳。 “嘿嘿嘿…”约瑟夫尴尬一笑，随手关上门。仍厚着脸皮坐了过去。 “口有些渴，路过你房间讨口水喝…”他说。 “等奶完孩子，我给你打水”她说，语调乱了。 “奶水充足，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先喝点解渴…” 她说完，把头转向一边。 约瑟夫头一前倾，鼻尖碰见她的头发。还直勾勾地盯着安娜胸部看。 这让安娜回忆起第一次与约瑟夫约会时的情景。 那还是在开罗的玫瑰园酒店，当时的约瑟夫显得比现在猴急。 那个房间有玫瑰花的馨香，一如现在，这个房间里也充斥着玫瑰花香。 “好吧！”约瑟夫厚着脸皮说。 心里为自己找借口，他不是主动的。 他厚着脸皮、又厚着头皮，俯下身去，真的凑近去吸允奶水。 小玛雅伸出手去推他。婴儿也知道护食。 差不多了，小玛雅吃饱，安娜把孩子放进婴儿床。 这下可以安静的吃奶了。吃奶不是目的，两个人都清楚。 他双手搭在安娜肩上，一推就仰倒在床上… 奇怪的是，约瑟夫今日与往日不同，判若两人。 从亚力山大开始到进门之前，一直拒绝她。貌似一个正人君子。不知今日为何… 管它呢！ 当天晚上，神采奕奕的约瑟夫携夫人、安娜去探望马格丽特小姐。 由公爵夫人和贝卡陪同领路，穿过花园，到了一排木屋前面。 看得出来，贝卡的心情不好，眼眶微红，有哭过的痕迹。 而约瑟夫和安娜，两个人再见面，象是没发生过什么一样。宛如平常。 夫人苏术也未觉得有什么异常。 床榻上的马格丽特小姐，脸色苍白，憔悴万分。 她努力坐起来，向长官和夫人问好。 几个人例行的问候。均希望她重新振做，早日康复。 长官夫人象开玩笑似的问她，如果有机会，他可能聘用马格丽特到“金钢鹦鹉”号任职。 做财务总管，兼职家庭教师。月薪10法郎。 10法郎和10英镑几乎等值。绝对是高薪，任何人听了，都会心动。 总比她在酒店里无私奉献的强。 当着主人的面挖墙角，很令公爵夫人气愤。她不敢表露出来。不敢！ 马格丽特小姐陷入沉思，没马上回应。 “马格丽特小姐，换一个环境生活，能让你忘记之前所有的烦恼，我是小约翰的母亲，诚邀你的加入…” 安娜说，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她也着急自己孩子的教育问题。 “公爵夫人不会介意吧！”长官夫人这才想起来问主人。 公爵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长官夫人既然有心思，我们哪里又会介意呢？” 话锋一转，又说：“可是我女儿贝卡失去了一个好老师啊！” “没关系的，我方将会补偿公爵和夫人的损失…”长官夫人又说。 一番交谈，公爵夫人提出个奇怪的想法。想让女儿贝卡上“金钢鹦鹉”号，随船学习和历练。 借用名人名言，大意是向强者学习，也将变成强者。 和中国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个道理。 约瑟夫等人均感诧异，还是答应了。 公爵夫人这样说，乃缓兵之计。如她夫妇所料，冉阿让的海盗船应该逼近纳塔尔海湾了。 和着名的海盗团伙作战，“金钢鹦鹉”号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所以，之前的话都不算数的。 又几天过去了。 骑兵训练大体上完成基本训练科目。再往下，就是骑射的熟练程度。 这期间，艾瑟丝女神化身的苏术，和约瑟夫又爆发一次争吵。 艾瑟丝女神认为他故意拖延时间。到目的地马里亚那群岛，不知猴年马月了。 无奈之下，约瑟夫更改了行程，决定明天启航。 而明天，他们将面对一个最大的阴谋。 能否在这大航海的黄金时代生存，得需要多好的运气啊！ 一百零五章 玛格丽特的纠结 宜未雨而绸缪，居安思危。 意思是说，哪怕是你在和平时期，都要有危机感，做最好的准备、最坏的打算。 对于一个卓越的领导者来说，乃必备的素质。 法兰西军队孤军奋战，群敌环伺。约瑟夫不得不时刻考虑这支军队的未来。 所以，在任何时候，建立有效的侦查和防御体系，尤其变得重要。 德默克少尉和他的侦查小队，在放假的第一天起，便接到秘密指令，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纳塔尔海弯的两个岬角，有德默克小队的岗哨。 一旦有来犯之敌，他们将向海湾内部发送信号：点燃狼烟。 狼烟即点燃狼粪产生的烟雾。古长城上烽火台都有这东西。 据船医说，马格丽特小姐另外还有个致命伤。胸前有一道一英寸宽的伤口，应该是利器造成的伤害。 约瑟夫想不通，一个与世无争的女人，何人要下此毒手，置她于死地呢？ 有杀人灭口的可能性。 离开了小木屋，马格丽特眼神很特别，好象有什么话要讲。约瑟夫有这方面的感觉。 按正常方式推理。 当初在沉船内部，情况复杂。牛仔庞克死于乱枪，皆因他所处的位置不佳。 马格丽特躺在角落，与牛仔庞克和七个凶徒在一起。相互之间的关系微妙。 这当中，藏宝图的秘密肯定有人知晓。 牛仔庞克，自知活不到见到阳光的那一天。也许会把秘密带入坟墓，会不会临死之前，把秘密透露出去？ 可能性极大。马格丽特小姐，绝对是个最佳托付对象。 看来，马格丽特小姐身上，有许多疑点。 据手下探报，公爵夫妇近些天来，对马格丽特小姐的关心异乎寻常。 在马格丽特的小木屋附近，经常看见酒店的保镖游弋。说保护，更象是监视。 在侍者和陪酒女郎看来，不符合夫妇俩的性格。 公爵夫人每天都去探望，手捧鲜花或送去水果。 贝卡常去，能够理解。她对马格丽特小姐感情深厚。 约瑟夫买通一个侍者，得知了上述消息。 难道说，公爵夫妇也觊觎黑胡子宝藏？ 这个想法在意料之中。 下午三点多一点，约瑟夫独自一人穿过花园。还没走近，能看见一排木屋前增加了警卫。 这一点，更加重了他的判断。遂马上转身，正巧遇上少女贝卡。 贝卡臂弯挎着小竹篮。里面有饮食。 “嗨！约瑟夫长官，你在这里哦！”她说。 “这里我不能来吗？”约瑟夫笑着说。 “不是的…”贝卡结结巴巴地说，“约瑟夫长官可以到酒店任何一个地方来！” 她来给马格丽特小姐送饭。亲自下厨做的。 “贝卡小姐做的，有机会一定要尝一尝！”约瑟夫笑道。 贝卡兴奋起来，眉飞色舞，说：“约瑟夫长官，您等着，晚上我煲汤给你喝…” “谢谢贝卡小姐！”约瑟夫说。 说完话，贝卡要走。 “贝卡小姐，闲来无事，我陪你去吧！”约瑟夫突然道。 “好啊！好啊！”贝卡高兴极了。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远方的天空升起了二股狼烟。最早发现这一状况的人是港口执勤的卫兵。 卫兵马上吹响了紧急集合、备战的号角。 他接过贝卡的竹篮，贝卡很自然地搭上约瑟夫的手臂。 约瑟夫稍加思忖，还是配合地挽起少女贝卡的臂弯。 过份亲昵的举动，让人心生不安，脸皮发胀。 骤然听见号角声，约瑟夫脸色一变。 “什么声音？”贝卡问。 “没什么事，我的士兵们在集合训练！”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下却暗潮汹涌。 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如果有敌人船队出现，从开始到码头，需穿越整个海湾中心。至少要大半天左右的时间。 所以说，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相当充足的。没必要心急。 接近木屋，看见三个腰插火枪的保镖。 他们的脸色木讷而严肃。相互交换一下眼神，最终没敢说什么。 眼前的法兰西最高长官，杀人如麻，乃是让他们恐怖的存在。哪里还敢应声？ 其中的头目对另一个保镖示意，该保镖马上走了，去找公爵夫妇了。 进了房间里，约瑟夫又见到了马格丽特小姐。 闲聊几句后。贝卡用汤勺给马格丽特喂汤。 约瑟夫就坐在对面。 “马格丽特小姐！我想请问你一件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 约瑟夫问。 “约瑟夫上校请说…”马格丽特说了一句。 “到底是谁想杀你？”约瑟夫问。 “咦！” 贝卡转头向约瑟夫，很奇怪他这么问。 马格丽特一听，十分紧张，看了一眼贝卡又望了望窗外。 “你放心！马格丽特小姐，现在只有我能保护你，保证你不受伤害…” 约瑟夫边想边说，言语中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呃！呃！约瑟夫长官，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马格丽特说，刚恢复了血色的脸上，表情相当复杂。 约瑟夫顺马格丽特的眼光，正好瞥见有人向里张望。他好象明白了什么。 “哈哈哈…”约瑟夫笑了。 马格丽特和贝卡不知道他因何发笑。 一个有最强实力者，稳操绝对生杀大权的强者。他有信心让一切明朗化，透明化。达到预期效果。 他没再犹豫，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竹哨子。放在嘴里一吹。 “嗖！”尖锐的哨声响起。 几分钟后，两个小队的士兵奔赴到现场。 “约瑟夫长官，你要做什么啊？”贝卡不解的问。 约瑟夫没回应。向士兵们下达命令：从现在起，木屋实行军管。 除非有长官手谕，任何人不得放行。 方圆五十步丈量出来，愈线者经劝阻无效，可格杀勿论。 这一系列举措雷厉风行。十几分钟完成了布置任务。 几个保镖悻悻地退出圈外，闻讯赶到的公爵夫妇也大眼瞪小眼。 约瑟夫对贝卡说：“为了马格丽特小姐的安全考虑，他必须要这么做！” 贝卡不理解，这和强盗行为有什么区别？ 她有些愤怒，把竹篮扣在地上。转身要走，约瑟夫从后面拦腰抱住。 没想到小女生肉肉蛮多的嘛！ “贝卡！贝卡你听我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他说。 “我不想听，不想知道，在我的家里，你们太过份了…” 贝卡没扳动约瑟夫的手臂。异样的电流使她身体酥软。 “给我10分钟时间，10分钟好吗？”约瑟夫差不多以乞求的口吻说，“我要让你知道真相！” 真拗不过他。贝卡气呼呼坐在那里。 “谢谢你！约瑟夫长官！”马格丽特小姐说，言出由衷。 贝卡奇怪的看向马格丽特。她为什么要感谢约瑟夫？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事？ “不客气！” 约瑟夫淡淡的一笑说。 “马格丽特，贝卡小姐在这儿，你现在很安！没必要顾虑什么，还是那句话，是谁想要杀你？” 约瑟夫问。 一提起话题，马格丽特露出了恐怖表情，其中掺杂着涛天怨气。 “是、是艾伦博士那个禽兽！” 马格丽特说出这个名字，突然感觉很放松。 “我伯父？怎么可能？” 贝卡一听皱起了眉头，以审视的目光睨向马格丽特。 “开始我不知道他是你伯父！”马格丽特说，对贝卡解释说。 “我听见他们说，要投奔杜马公爵，便知道那个禽兽和你们一家人关系很近…” 马格丽特继续道：“那天在沉船里，艾伦博士刺了我一刀…” “杀人灭口，是因为你知道了他们的事…”约瑟夫插话说。 “是的！”马格丽特承认。 马格丽特小姐被多人强暴，贝卡清楚，真没想到，自己的亲伯父也参予其中。 不过，她还是不愿相信。毕竟来说，没有证据。她也没亲眼见过伯父。 她印象中的艾伦伯父，是一个医学家，绅士。不太可能做出残忍的事情来。 “杜马公爵和夫人，这几天一直问我沉船里发生的事…”马格丽特说，“我猜得出，他们想知道一些秘密，否则，我绝对活不到现在…” “公爵夫妇既然这样问，想必是他们已经见过了艾伦博士…”约瑟夫又说。 “嗬！莫名其妙！约瑟夫长官！马格丽特！你们在说什么？”贝卡道。 这个世界水太深，单纯的女孩无法理解。 没人答理她。 “亲爱的贝卡！”马格丽特略带歉意的说。 “我们也不想你牵涉其中…可是没办法…在课堂上，你永远接触不到真相，这世间，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美好…” 贝卡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一言不发，以14岁的年纪揣摩中年人（约瑟夫）的心思，猜测青年人（马格丽特）的思维走向。 关于庞克的秘密，马格丽特暂时没有透露。因为她不确定，眼前的军官是否和艾伦博士、杜马公爵夫妇一样，那么阴险。 就此埋下伏笔。约瑟夫表示理解，时候到了，秘密必定大白于天下。 再者，藏宝图他并非势在必得。因为他不穷。此其一。 其二，风险太大。历史上每一发掘宝藏，都伴随腥风血雨。骨肉相残、兄弟阋墙、妻离子散的事屡见不鲜。 他要为“金钢鹦鹉”号578条人命负责。 一切顺其自然吧！ 一百零六章 郑氏海盗 海岸上潮汐冲刷海滩，留下贝壳一片，还有成群结队的螃蟹。 距非洲东海岸170公里的海上航线上，“普罗米修斯”号战舰悬挂海盗旗一马当先。 这艘战列舰二层甲板，72门火炮。标准的战舰类型。 传说中的冉阿让船长，就在船首的甲板上。他的新合伙人，佩恩将军，两个人用英语交流，相谈甚欢。 后面，是38艘各种制式的海盗船，组成的庞大舰队。 一个高个子和一个矮个子。还有十几个海盗头目。 高个子是个中国人，中年人。身穿黑色团花绸缎马卦，头戴瓜皮帽。瓜皮帽正中镶了一块青玉。 头发剪到脖颈下，象扫把，原先是一根清朝人的长辫子。面须光滑，戴了几枚嵌宝石的黄金戒指。指甲也修整得好。 整体看来，是一个有轻度洁癖的人。 他就是佩恩船长，原郑氏海盗集团的一个重要头目。 他的手下叫他佩恩将军。 据说，佩恩早年曾在大清水师服过役，为一艘军舰上的副管待。 这职位相当于副船长。叫将军理所应当。 当初接到捕鲸船消息的冉阿让船长，并没有把30万英镑的悬赏放在眼里。轮不着他亲自动手。 派了一个叫吉米的小头目，几艘船就出发了。 当时的冉阿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急着接收新成员，扩大实力。 半个月前，就是这个佩恩船长要求入伙。带来了26艘海盗船和随行家眷，共计3000余人。其中炮舰11艘。遂成为冉阿让势力的第二号人物。 26艘海盗船，船身都有白色圆形油漆，中间一个大大的“郑”字。 乃郑一海盗团特有的标志。 说起叛逃理由，佩恩至今仍耿耿于怀。 据佩恩说，一年之前，他和郑一外出游历，到文莱国时，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卖槟榔的女子。 该女子姓石，做生意很有头脑，竟卖出了一整船槟榔给海盗们。 佩恩被其深深折服，并吸引。几番接触下来，好感与日俱增。佩恩决定娶石氏女子为妻。 给女方下了聘礼之后，佩恩邀请该女子去基地见男方的父母。 没想到的是，成婚当日，新郎却不是他。 首领郑一使用卑鄙的手段，棒打鸳鸯，强娶了该女子。这让大头目的佩恩愤怒难平。 事情不算完，首领郑一先下手为强，派人暗杀他。 佩恩侥幸逃脱之后，不得已率领部下反水。而他的父母和大老婆均死于乱军之中。 就这样，他手下二十几条船，联系到了印度洋上的冉阿让，宣誓效忠，成了冉阿让的手下。 他们在冉阿让的老巢里大摆筵席，欢庆了十天。 后来，接到杜马公爵的消息后，冉阿让不淡定了。 约瑟夫的悬赏金额30万英镑，加上保守估计的“金钢鹦鹉”号财产，超过百万英镑。 这还不算，令人震惊的是，着名的“黑胡子”宝藏，居然就在约瑟夫手上。 于是，他用飞鸽传讯，让吉米原地待命，和船队汇合后一起出发。 上述消息，绝对是史上最重磅的消息。恐怕，冉阿让这一辈子才赶上这一回。 让某人眼中“嗖嗖的”冒着绿光。 有了这批财富，冉阿让有信心将自己的海盗版图扩大，扩大到与欧洲各国相抗衡的程度。 机会岂容错过？ 冉阿让尽出精锐，和佩恩将军一起踏上征途。 小个子即冉阿让船长了。秃头上满是伤疤，比侏儒高上一些，比正常人要矮。 不过长的墩实，浓眉大眼的，晒黑的白人品种。肩膀上站着一只猎鹰。 “为冉阿让船长效劳，是佩恩的荣幸！”佩恩将军说，“在未来的几年里，我们将横扫印度洋，辅佐船长为这一带的霸主…” “嗯嗯！” 冉阿让点头说：“莱恩将军深谋远虑，将来大有作为，你说的正是我想要的…” 成为海上霸主，正是冉阿让想要的。等到手财富后，积极扩充军备。 马达加斯加岛和新南威尔士（澳大利亚），是冉阿让的两大目标。 他首先要打败马达加斯加的麦金利那王国，把大本营建立立在岛上。 而新南威尔士的杰克逊港（悉尼港），也是目标之一。当时是英国的殖民地。 杰克逊港有大不列颠（英国）的第一舰队驻守，目前随着移民的不断增加，形成了悉尼市。 驻扎在港口的第一舰队，接到远在英格兰纳尔逊元帅的命令。 即日起，令全体舰队奔赴纳塔尔海湾，强行争夺藏宝图。 不用说“黑胡子”宝藏到底曝光了，弄得差不多人尽皆知。 葡萄牙、荷兰、西班牙等国海军，凡靠近印度洋的殖民地驻军，得到消息后均望风而动。 欧洲列国各大势力，全部聚焦“金钢鹦鹉”号。 这是约瑟夫做梦都没想到的。 不过，由于时间的关系，大部分势力都扑了个空。 拿破仑最终得到的消息，和别人不太一样。 从埃及返回的一些军官举报，隶属陆军二处第35营的上校约瑟夫，利用职务之便，携带大批埃及文物潜逃。 这当然是宪兵队长亨利和他叔叔的一面之词。为约瑟夫正名的军官更多。 他们甚至在法庭上展开了辩论。到底人多的一方获胜，为约瑟夫洗清了冤屈。 在开罗和亚力山大港，约瑟夫结交了不少官员朋友，没想到关键时候派上了用场。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事情刚告一段落，新消息接踵而至。 先是各国的通缉令，直到“黑胡子”藏宝图的出现。拿破仑皇帝终于坐不住了。 他指示手下的海军大臣：“黑胡子”宝藏现在属于法兰西，你要得到宝藏，并确保约瑟夫上校的安全！” “对了！见到约瑟夫，让他来见我…”拿破仑最后说。 说这话时，已经很晚了。法兰西舰队船到中途，不得已又折了回来。 据说是“金钢鹦鹉”号消失了，没有人夺得藏宝图。 也就是说，约瑟夫还活着。 闲话少说。 冉阿让的舰队刚接近纳塔尔海湾，岬角陆地上马上冒出了滚滚浓烟。 “这个约瑟夫，将是一个好对手！”冉阿让说。 把望远镜递给佩恩将军。让他看看法兰西人的前哨。 “嗯不错！现在去，他们应该有了充足的准备，要是逃向原始森林的话，我们不可能追上的…” 佩恩说出了他担心的地方。 海盗们有自己的办法，放出了信鸽，带给杜马公爵一个绝妙的计划。 杜马公爵接到信鸽消息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到了密室找堂兄艾伦商量，又找来里查博伯爵、神父和姐妹花。 同在一条船上的几个人展开了密谋。 艾伦博士恨恨地说：“我早就等不耐烦了，我将给约瑟夫一个大大的惊喜，哈哈哈…” 他的惊喜，指的是刚改造完成的铁甲怪人。 注射魔鬼血液的铁甲怪人，刀枪不入，还力大无比。专门配给了一件兵器，一件大号的战斧。 里查伯爵也准备好了，后腰别了一把铁钩。 这把铁钩还是在花园里找回来的，说是遭遇了窃贼。 失窃当天，收留的流浪汉不见了，猜测和流浪汉有关。 损失不大，此事不了了之了。 里查伯爵到现在都不知道，流浪汉是艾伦博士的手下。 密谋半天，最终达成了共识。 他们联合起来，先控制住约瑟夫的家眷。以此来胁迫约瑟夫，逼他就范。 如果能直接抓住约瑟夫，就更好说了。再依靠海盗船打掉法兰西军队。 藏宝图和130万英镑在手，大秤分金银，美的狠呐！ 正在这时，有保镖到处找杜马公爵。 公爵夫妇先后赶到花园，发现马格丽特小姐的住处已被法兰西人控制住。 “贝卡还在里面…”夫人担心的说。 有保镖证实，贝卡小姐邀请约瑟夫上校进入房间里。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里面响起了警哨，士兵们把这里包围了。 “啍！我没有这样的女儿！”杜马公爵寒脸说，“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我亲生的…” “杜马你不可以这样说，你是在污辱我们母女…” 公爵夫人吼道。 杜马一甩手走了，夫人跟在后面喋喋不休。 “杜马，你要向我道歉，你不可以辱没我的名声…呃！要不是我的娘家资助你，你此刻还在西西里岛做钟表学徒呢…” 这句话直接戳中前者的痛处。他猛地一回头，眼神非常可怕，有要杀人的节奏。 “对、对不起！杜马，我不想这样的…” 夫人停下脚步，嗫嚅说。 一百零七章 惊变 军队调动频繁，士兵们在码头上修筑了工事。 稍后，保护马格丽特的士兵也被抽调走，只留下两个士兵看守。 阵地上需要人手。约瑟夫现场指挥。 有陆军的几个大能在，工事修筑的堪称模板。 其中有火力点的设置，网状交叉结构，首先要考虑到敌人的炮火延伸范围 德默克少尉一伙人，在岬角点燃的两股狼烟，传递了极其重要的信号。 点燃一股，表明敌人势力一般；点燃两股，说明敌人势力强大。 所以，看阵地构建，再弱智的人也能猜出，来犯之敌远比霍华兹的联盟强大。 酒店里的侍者、陪酒女郎都出去看。每个人在看热闹的同时，都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忧。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道理大家都懂得。包括沙卡人全体官兵。 但凡侵略者，必定有攻击目标。目标之外呢？不好说，大体上来说，受连累、被迁怒的机率较大。 阵地壁垒由沙包和石块叠成，有两级阵地缓冲。 临海酒店是最后的阵地。 这一点上，约瑟夫动了坏心思。一旦开战，酒店难保不变成废墟。 杜马公爵出门看了一眼，恨得牙直痒痒。他真没料到，约瑟夫能拿他的酒店当盾牌。 沙卡人士兵也参加了工事修筑，完工后他们要回撤到要塞。因为沙卡王有命令，保持中立姿态。 “金钢鹦鹉”号完全放弃了，停泊在一公里外，变成一艘空船。 所有能卸下的，连船桨都没有留。 72门火炮全被卸下，运送到岸上的指定地点。 船上的所有的物资搬离，寄存到沙卡人要塞。如果兵败，物资当是送给沙卡人的礼物了。 尽量做到无后顾之忧。 再有就是长官夫人在内的女士们，她们的安置颇费脑筋。 约瑟夫想了想，打算暂时把她们安顿在山脚下。 五辆马车载着“金钢鹦鹉”号的现金白银。由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女仆护卫。 以三长二短的号角声为讯号。如果讯号吹响，证明战败了。 女士们可以出发，投奔沙卡王也好，另谋生路也罢。 计划是这样的，女士们在酒店里也准备好了行李。 安娜抱怨，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人受够了。 没办法，谁让你在同一条船上？ 人生的选择有很多种，既然选择了一条道路，就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否则，请离开。 约瑟夫小看了杜马，没想到他们提前动手了。 也是，你祸害我酒店，我抓你老婆，两相平衡。 约瑟夫在阵地濠沟里，雪茄烟刚刚叼上。 “啪啪啪…” 只听酒店方向传来枪声。 他跨上马匹几分钟的功夫到达酒店。又有枪声，是酒店里靠近客房的方向。 坏了！那里是女士们的房间。 果然，里面气喘吁吁跑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仆，见面栽倒在地上。 “快！快！夫人她…” 女仆没等说完，便停止了呼吸。 门口的人们不知怎么回事，跑过来围观。酒店的几个侍者，十几个陪酒女郎大惊失色。 “快去喊人！” 约瑟夫冲弗兰克道。他第一个冲进酒店，拎起短枪。 酒店大厅里空无一人。 穿越走廊中段，是通往苏术客房的必经之路。 刚跑到一半，“扑通！”一下骤响，一面墙皮爆裂开。 猝不及防，约瑟夫被爆裂的冲击波推到对面墙上。然后反弹跌倒。 碎砖碎木屑溅了一地，浓重的灰雾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穿墙而过。 身影站在走廊里，差不多能堵塞通道。 “什么人？” 约瑟夫大喝一声，连滚带爬起来。枪口对准了黑影。 这时，能听见花园方向嘈杂的人声，和女士们的叱骂。 “要你命的人…嘿嘿嘿…”黑影憨声回答。 “啪！”一声枪响。 约瑟夫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击。听见弹丸敲在金属上清脆声响。 “你玛！” 灰雾渐散，一个铁塔巨人横在走廊。 差不多比他高出两头，浑身缀满了铁片。只有眼睛露在外面，还有耳朵。 更夸张的是，巨人肩扛一柄开山大斧，气势实在骇人。 正愣神的功夫，开山斧呼的向他斜劈过来。 约瑟夫向后“蹬蹬蹬…”退了十几步。 开山斧砍了个空，把右面墙壁硬生生砸出个窟窿。 不对！背后有人。能感受那人急促的呼吸声。 约瑟夫回头一瞥，神父博基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距离不超过十步。面露诡异笑容。 “起开！”约瑟夫喝道。 打不过巨人，还打不过你吗？ 约瑟夫抽出佩剑，一剑刺去。 神父一闪身，轻松躲了过去。 约瑟夫左右刷刷两剑劈砍，神父动作干净利落，躲的漂亮。 如果说，躲第一剑是巧合的话，躲其它两剑绝对是神来之笔。 懵了！约瑟夫懵了！没想到博基神父是真人不露相。 你以为呢？敢于觊觎宝藏的人，基本上都有两把刷子。 铁甲怪物和神父把约瑟夫堵的严严实实。 “小老鼠！”铁甲怪物轻蔑地说。 可不是？人前显赫的上校军官，在大块头眼里，就是一只老鼠。 “交出藏宝图饶你不死！” 神父终于说话了。 “我要是不交呢？”约瑟夫冷笑道。 “不交就弄死你！” 神父停下笑容说。 弗兰克引两小队士兵，冲进酒店里。 吧台里，背椅后，还有一些个角落里，伸出十几杆火枪。 枪声过后，弹丸从四面八方射向门口，一个士兵栽倒了。 士兵们退出酒店。 得到消息的戈林和米勒相继吃了一惊，遂赶到酒店门口。 大战在即，后门失火，这还了得？ 门外的一个侍者问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士兵告诉他，杜马公爵挟持了约瑟夫长官和夫人。 同是酒店的一份子，侍者和陪酒女郎们感觉事态严重。一个个不知所措。 戈林长官明确告诉他们，只要和酒店划分界线，他们不会受到牵连。 “你们躲到码头上吧！”一个小队长说。 侍者和陪酒女郎们去了码头。 戈林不禁自问：是谁给了杜马公爵的胆量？ 竟敢挟持法兰西最高长官和亲眷。 梦娜也在当中，米勒为之担心不已。 “各位做好自己的事吧，约瑟夫由我来营救！” 杰克逊对戈林和米勒说。 “好的吧！那就拜托杰克逊先生了！” 戈林诚挚的说，米勒中尉也同意了。 杰克逊向两位军官要了一个人。水手长肯，现役骑兵队长和他的39个骑兵。 人一到齐，马上投入战斗。 “啍！要藏宝图？得先打败小爷才行！” 约瑟夫冷笑道。双掌交替的动作，赫然是八卦拳的起手式。 走廊里，一番恶斗开始。暴喝声不断。有隆隆的破壁声，是被开山斧砍削，破坏性的打砸现场。 佩剑不利于施展，只能入鞘。 开山斧竖劈，他采用八卦拳粘字决，一掌拍打向斧背，借力打力，开山斧斧头整个没入地板里。 铁甲怪气得哇哇直叫。再费劲巴力的去拔斧头。 八卦拳的组合击打，如疾风暴雨。尤其在狭小的空间内，能显示真正的威力。 拳拳打到铁板上，震得拳头生疼，痛得约瑟夫呲牙咧嘴。手背已经见血了，自己的血。 怪物一身铁甲，好比是横练功夫金钟罩铁布衫。找命门、缺点之所在，否则你永远打不赢他。 过了几招后，约瑟夫发现铁甲怪，有两个防御弱点：一双眼睛和一双手。 所以，接下来，八卦拳往对方两眼招呼，得蹦高才能打到。 这样一来，间接扰乱了怪物视线。 后边，还要时刻提防博基神父的偷袭。 时常趁他不注意，踢上一腿。他只有返手格挡，以掌化刀切向对方脚踝。 格档瞬间，约瑟夫手腕疾抖，切向神父脚踝。 神父吃了一击，再出手时该小心点了。 “东方的拳术很神奇！” 神父不由得赞叹道。 “你也不赖！” 约瑟夫回了一句。 约瑟夫腹背受敌，苦不堪言。 终于逮着个机会，开山斧再一次劈下地面，斧头再一次深陷，卡在地板上，弯腰去拔。 他不再迟疑，一个箭步掠过，象过木马一样，从怪物身上窜了过去。 一百零七章 走廊激战 走廊尽头右转，是横廊。有几十间高档客房。 在苏术房间门口，横卧着几具尸首。其中两个是女仆，惨遭割喉。 女仆手中仍握着短枪。 他来不及思索，顺走廊通道，跑进了后花园。 里查伯爵和姐妹花，在这里已等候多时了。 后厅门廊阶梯下，伯爵终于亮出了他的压箱底宝贝：二尺长的铁钩。 铁钩是他早年在码头做苦力时的见证。 能延续至今，足以证明他是个念旧的人。 做为费城叱咤风云的黑帮大哥，幕后推手，里查有着兼顾生意人的双重身份。 全部黑帮成员，人手必备一把铁钩。可惜的是，他的手下在“美洲雄狮”号上的大火拼中，损失殆尽了。 不然，轮不着一方大哥亲自出马。 姐妹花一右一左，在伯爵两侧，各自手持两寸长的匕首。摆好优美的架式。 为了方便战斗，姐妹花改变了装束，长裙特地剪短，露出了大长腿。 “呵呵呵…”约瑟夫冲三个人一乐。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不见黄河不死心，说的就是你们…” 约瑟夫说着，拔出了佩剑。 “还有一句：不撞南墙不回头！”约瑟夫道。 “约瑟夫交出藏宝图，可以饶你不死！” 里查伯爵说，眼神阴翳的可怕。 “少跟他啰嗦，先干趴下他！”姐姐珍妮说。 神父跟了出来，站在约瑟夫身后。 而铁甲怪物仍留在走廊里，给他的任务就是阻击任何通过的敌人。 酒店里枪战更加的激烈了，十几个火枪手，完全不是训练有素士兵的对手。 士兵们从各个窗口，和大门向内射击，十分钟内解决了战斗。 约瑟夫先动手了。一寸长一寸强。 “叮叮当当”一连串撞击声响起，佩剑与铁钩交战。每一击都闪出一星火花。 里查伯爵刚刚能招架的住。铁钩在长度上较短，不利于远战。 而一寸短一寸险。姐妹花左右逼近，匕首“刷刷刷”，直刺要害位。逼得约瑟夫不得已回剑防御。 “啧啧啧…大腿真白！”约瑟夫笑道。 “臭流氓！”妹妹蕾娅叱道。 一个回合后，几个人分开。 约瑟夫想了：打败一帮人有点困难，还是各个击破的好。 “约瑟夫你不是我们的对手，趁早放弃吧！”里查伯爵威胁说。 “让我放弃，没那么容易！”约瑟夫冷声道。 几个人中谁最弱？谁最强？约瑟夫判断形势后，决定先把最强者干倒。 在走廊里比划过了，神父在几个人中身手最好。 下一轮群攻开始了，里查、姐妹花、神父同时发动了攻击。 看得出，神父和姐妹花负责骚扰，里查伯爵负责主攻。 约瑟夫沉着应战，几剑逼开铁钩，显得体力不支的样子，大口喘着粗气。 身后的博基神父以为得到了机会，上去一个飞踹。 约瑟夫眼角余光扫到，回首一个侧踢，正在八卦拳脚法的攻击范围内。 “呯！”一脚，踢中神父的腿弯儿。神父凌空跌了出去。 紧接着，约瑟夫猛的退后几步，扑身一剑。 神父原地打滚，险险躲过一剑。佩剑劈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火花。 躲过去的神父十分狼狈，站起来后，右袖口一抖，一溜白影飞向约瑟夫面门。 此时约瑟夫也刚刚站定，不容思考，那边里查三人扑了过来。 约瑟夫身形一歪，白影“嗖！”的掠过，扎在十几米外的树干上。 “飞刀！”约瑟夫脱口而出。 没想到，神父是有后手的。 又一轮恶战，凭着八卦拳不赖的功底，对付他们不算困难。 不注意挨了一铁钩，钩尖划破了约瑟夫的左手臂，鲜血涔涔滴下，暂时无法判断伤口有多深。 他的后背让姐姐划开了二寸长的一道，刚刚见血。 神父脸上的诡异笑容再现，每次花约瑟夫停顿之际，他都施放一把飞刀。 第五把飞刀把约瑟夫三角帽射落，长辫子抖落下来。 还真小看了他们，没想到彼此之间配合的相当默契。尤其是飞刀令人防不胜防。 约瑟夫就这个样子，为自己考虑的少，身处险境，仍在惦念他人的安危。 不知道夫人她们可好？ 两个女神坐镇，估计吃不了亏。加上小约翰三代魔神，够公爵一伙人喝一壶的了。 此刻，在马格丽特小姐的房间内，十几把火枪对准了几位女士。 原先的几个乐队成员，也变身成了枪手，经理是头目。 贝卡站在马格丽特小姐床头位置，一脸的茫然。 她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种局面。 长官夫人、梦娜小姐、安娜夫人和两个孩子，都被囚禁了。 公爵夫人递给贝卡一只短枪。 “宝贝！看着她们，谁要反抗先打死她…” “……” 马格丽特在床上，一眼认出了宿敌艾伦，那个在沉船里第一个伤害她的人。 因此，情绪十分激动，恨不得生噬了那人。 她对身边的贝卡说：“你要向我开枪吗？贝卡！你看清了你的艾伦伯父在那里…” “对不起！马格丽特小姐，我…” 贝卡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约翰坐在椅子上，好奇的望着这些人。杜马公爵夫妇、艾伦博士。 其中一个戴鬼面具红披风的小个子，一直盯住他。 “嗨！我认得你，魔鬼史蒂芬！” 小约翰兴奋的说，在圣赫勒拿岛，他在马戏团看见过史蒂芬的表演。 正是在那时，偶然唤醒了小约翰的原始魔性。印象深刻。 史蒂芬选择了无语。 艾伦博士淫邪的目光，在几个夫人身上扫来扫去。 若不是堂弟一家人在场，鬼知道他想干什么。 杜马公爵、艾伦博士和里查伯爵三股势力，强强联手。以为挟持了长官夫人等女眷，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 表面看起来没错。在海盗团纯实力的碾压下，胜算比较大。 听到外面隆隆的炮声，杜马得意的向艾伦博士一点头。 艾伦博士猜得出来，他们的海盗同伙到了。一切似乎都在掌握当中。 说话间，38艘战舰抵达港口。 戈林几个军官一看，海面上密密麻麻的舰队，加上海盗船的旗帜，吓了一大跳。 多大个阵势啊！有冉阿让的海盗船和郑氏海盗团伙。 海盗船头目吉米，率先发动了攻击。 新成员佩恩的加入，对头目吉米的地位产生一定的影响。所以，急着表现自己。 前五艘战舰一字排开，火炮开火。 “轰轰轰…”一连串的轰炸，码头上硝烟弥漫，几个栈桥被炸得四分五裂。 望远镜中，冉阿让看到了。他对佩恩将军说：“栈桥和码头没工事，我们的炮火接近不到法兰西人阵地…” “哦！问题是，炸毁了栈桥，我们怎么上岸啊！” 佩恩将军想了想说。 法兰西人太狡猾了，让38艘战舰的火炮失去了作用。 38艘战舰，共总上千门火炮。 冉阿让船长一听，连忙传令吉米的先锋船队停止了攻击。 舰队大部分靠近海岸，号角声彼起此伏。 二百多艘小艇载着海盗强行登陆。第一泼至少二千名海盗。有些小艇承载着骑兵炮。 如此大规模的登陆战，在海盗史上还真不多。 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可以攻打一方王国了。 一百零八章 海湾战争 二百多艘小艇在两公里长的海岸线登陆。奇怪的是没受到任何阻击。海盗们颇感意外。 约瑟夫的阵营就是要打一场陆地战，即阵地战。 在海上，甭寻思了。 近港口的上千名海盗，举起海盗旗全部上岸。 海盗们身穿各种装束，世界各国的海军制服都有，看上去很辣眼睛。 其中有一部分亚裔人种。以中国人为主，菲律宾、马来西亚人也有。即原郑氏麾下的海盗。 “不对！” 在“普罗米修斯”号上，佩恩将军一眼看出了不对之处。 “法兰西人不过如此！他们不敢正面交锋！”冉阿让道，“佩恩老弟不用太紧张了！” “希望你是对的！”佩恩摇头说。 海盗们陆继集结，冉阿让和佩恩也上了岸。 这时候，法兰西阵地上火炮开始发射。这边海盗们还没站住阵角。 戈林笑着对米勒说：“若我是他们的指挥官，应该避开正面，从两侧迥回…” 他指着海滩，米勒点点头。 “打阵地战，不是海盗的强项，我看见他们也有骑兵炮，才三门而已…”米勒说。 “米勒中尉，他们的兵力不少，战斗力比霍华兹联军要强，今天将是一场硬仗！” 邦特船长在一旁根本就插不上话。在陆地上要听人家指挥。 他睨了一眼酒店的方向，向两个军官提议，增援约瑟夫长官。 “不行！如果再抽调人手的话，将会打乱我们的战略部署…”戈林说。 米勒也表示无奈。 战争就是要从大局出发。 “请相信杰克逊的实力，他会安全的把长官带回来…”戈林最后说。 72门火炮轰炸了三轮，海盗的旗手第一个倒下了。 冉阿让船长和佩恩将军，连忙指挥部众闪开正面，狭长海滩留下一地尸体和残骸。 戈林下令停止炮击。再轰炸等于是浪费弹药。 由此两军形成对峙的局面。 冉阿让派吉米出头谈判。 那个时代，举旗停战谈判经常发生。 能用谈判解决的，绝不刀兵相见。 有道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顾忌的比较少。 法兰西阵营派出的是邦特船长。按规矩都不带武器。 两个人走到了中间地带，相互握手，说着什么。 邦特是个很注重仪表的人，和吉米的邋遢猥琐，形成鲜明的对比。 望远镜中，两个人谈判用了十几分钟，最后谈崩了，均摇头摆手。 分手时，邦特仍礼貌的伸出手去，想要握手。吉米迟疑了一下，也伸手握了一下。 估计是双方说了声保重。 回来后，邦特船长阐述了谈判内容。 海盗一方要求法兰西阵营交出藏宝图和100万英镑，约瑟夫的个人悬赏就算了。做为海盗船退兵的理由。 而邦特的条件，让海盗们大跌眼镜。 他根据最高长官的宗旨，向冉阿让集团征收税费，不多，一万英镑或法币都可以。 否则，就没什么否则了，直接开干。 “法兰西人疯了！”佩恩将军说。 “是啊！据说他们迄今为止，从未停止向第二方征收税费！说真的，他们比我们更象强盗…” 冉阿让说出这样的话，一半出自感慨。 他从腰间皮兜里，掏出一根肉条儿，喂食肩头的猎鹰。 可他们是谁？乃印度洋第一大海盗势力，把法兰西人的条件当成了一句玩笑。 还说什么，直接开打好了。 他们从三个方向包围了法兰西阵地。 商讨一下，冉阿让采用了佩恩将军的计策，从背面组织强攻，把法兰西军队赶到海滩上。 这样，38艘海盗船的火炮才能有用武之地。 看见海盗兵力向酒店方向集结，戈林和米勒明白了海盗的用意。 16门骑兵炮迅速向酒店外围转移，很快抵达预订位置。 第一轮攻击开始了，一些海盗举起盾牌冲锋。 盾牌可有效挡住子弹，面对炮弹作用可不太。但仍能有效的减少伤亡。 喊杀声如潮，枪炮声齐鸣。一时间硝烟弥漫，笼罩四周。 这边，约瑟夫身上又多了十几道伤口。 神父的一把飞刀差点儿要了他的小命。 当成刀射向他面门之际，约瑟夫一口咬住了飞刀，刀尖刚至嗓子眼。 除了神父采用游击的方式，没受伤外。里查伯爵被踢折了一根肋骨。 妹妹和姐姐的大长腿，均有佩剑剑尖的划痕。 专挑女士大腿下手，他怎么想的？ 走廊里，铁甲怪物让杰克逊感觉头疼。 这他玛刀枪不入，火枪打击光听见声响了。杰克逊以战刀对战开山斧，拼斗了十几回合，愣是给逼退回酒店大厅。 一个士兵找到了手雷，点燃了火焾扔进了走廊。 一颗不行两颗，两颗不行四颗。二十几颗手雷扔过，把走廊炸得一塌糊涂。 铁甲怪物终于撂倒了。 外面大战的声势浩大。让里查伯爵和木屋里的杜马、艾伦等人看到了希望。 如果不出所料，强大的冉阿让海盗军团可在瞬间解决战斗。 大多数时候，基本上冉阿让只要报出名号，加上海盗残忍的手段，就让对方闻风丧胆。 所以，海盗船的战斗非常快。对杜马等人来说，拖的越久损失越大。是不可承受的。 从你的第一个决定开始，你将承担相应的后果。 所以，人的考虑应该全面，做最坏的打算，避免剑走偏锋。赌徒的心理要不得。 杰克逊和骑兵队士兵踏过怪物尸体，蜂拥而至。 踏过之后，怪物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原来他只是震晕了。 身上的铁片多处脱落，泥灰和血液掺杂在一起，情景惨不忍直视。 我这是在哪里？他想。 大块头跌跌撞撞的走了，寻找他的伙伴：“马克！克林斯…” 哦！想起来了，他是“阳光”号的水手。 他出了酒店，刚刚看见阳光的第一眼，一个法兰西士兵举起了安吉三型火枪。 上士安德烈扣动了扳击，大块头胸口一凉，倒了下去。 战斗中的约瑟夫没能打败对4个对手。杰克逊等人的到来，轻松解决了战斗。 里查伯爵、姐妹花和神父，不得已逃走。 逃的走吗？ 几个人还没完全钻进丛林，后面密集的枪弹射来，枪声过后，几个人扑倒在树丛中。 这对约瑟夫来说，极具讽刺意味。 几个骑兵把四具尸体拖出，确定几个人背后多处中弹，已经死亡。 约瑟夫最后瞥一眼。可惜了姐妹花的大白腿。 一百零九章 两个战场 海盗重新完成了集结。又发动一次试探性的冲锋，很快被打退。 后方阵地稍有坡度。是一片卷心菜菜地。 冉阿让和佩恩将军再往上，直到站的地方足够高，可以把整个战场一览无余。 身边有旗手和一帮子海盗亲信。 “他们的骑兵炮比较多，能流动作战，是个不小的威胁！” 冉阿让船长说。 “那么，可以分成三面进攻，两个方向佯攻，一个方向主攻，这样，能分散他们的炮兵火力”。 佩恩将军说着，指向阵地方向。 他很快适应了角色，不愧是原郑氏麾下的一员猛将。 “说实话，法兰西军队的战斗力，是目前我所见过最强的…”佩恩将军又说。 短短三次试火，轻易能探出彼此的斤两。 “很好！佩恩老弟！”冉阿让说，“再强也不过是一匹猛兽，我们干脆来一个蚂蚁啃大象好了…” 冉阿让怪笑起来。佩恩则不动声色。 由旗手向海面打旗语，增兵3000名。 38艘海盗船，共计上万个海盗。增点兵不算什么。 海盗越来越多，把法兰西阵地包围个水泄不通。 戈林一看，不由得苦笑起来。士兵们也深感忧虑。 若不是最高长官等女眷被人挟持，这种形势之下，该考虑撤离了。 郑字号海盗船上，居然响起了锣鼓声，为海盗助阵。 约瑟夫听了很诧异。这锣鼓声很熟悉，似乎能勾起他早年的回忆。 “约瑟夫长官！我们是不是强攻？夫人在里面很危险！”杰克逊说。 “嘘！”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很着迷的样子：“对了！大清水师也有这样的锣鼓队…” 骑兵队长肯和杰克逊均摸不着头脑。 一排小木屋，中堂的三个窗口伸出几支枪管。 女士们在里面没错的！ 稍后，中堂门开了，艾伦博士压着安娜夫人出来，短枪直抵太阳穴。 “妈妈！妈妈！” 里面传来小约翰焦躁的哭喊声。 “啊噢！这不是约瑟夫吗？”艾伦博士揶揄说，“不可否认，你的两位夫人都很迷人！” 他花白的胡茬子，象猪鬃毛一样。说话时，胡茬子随口腔的运动起伏。 “艾伦老家伙，你到底想怎样？”约瑟夫冷声道。 “我在想，替代你的位置，同时拥有两个美丽的夫人，嘿嘿嘿…” 艾伦的笑声淫荡的成份占六成，剩下的四成是嫉妒。 “约瑟夫不用管我，快杀了他！”安娜夫人说。 她临危不惧，杏眼圆睁。让约瑟夫看在眼里，心下不是滋味儿。 他知道，耐芙蒂斯女神化身的安娜，在这一世，只拥有一次生命。 这一次生命，还是艾瑟丝女神赋予她的。 也就是说，安娜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毫无神迹的力量。 “我爱你…” 安娜又说，眼里满是悲伤。 “我也爱你…” 约瑟夫说，意在安慰她。 “都给老子闭嘴！”艾伦博士恼羞成怒道。 算上杰克逊，41个骑兵所有的枪口对准小木屋。 “好吧！艾伦表哥，我们该谈谈条件了…” 一个男音从房间里传出去。杜马公爵跨步走到艾伦博士身侧。 自始至终，约瑟夫见他第一次开始，便觉得此人城府极深。 从数日之前的霍华兹联军，一直到现在的海盗团，都有杜马公爵的影子存在。 狐狸终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如今，最后的幕后黑手出现，戏剧该收场了。 约瑟夫冷冷一笑，冲左右一挥手，几个头颅抛在木阶之下。 里查伯爵、神父和珍妮、蕾娅的头颅。 之前，伏在草丛中的珍妮身负重伤，向前艰难的爬行。 一个骑兵上去踩住她的后背。硬生生的把头颅割下，鲜血象喷泉，溅了骑兵一脸。象宰活羊一样。 珍妮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在极度的恐惧中死去。 杜马瞥一眼头颅，脸皮抽畜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 倒是艾伦博士，见惯了尸首，生平给多人开膛破肚。所以见惯不惊了。 “杜马公爵，谈谈你的条件吧！”约瑟夫说。 杜马公爵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对威胁视若无睹。 他提出了三个条件。一是让约瑟夫选择自刎，脑袋值30万英镑呢；二是交出藏宝图；三是法兰西士兵退出酒店。 并且，一再的发誓，保障挟持女眷的安全。 以两位夫人、梦娜女士、马格丽特小姐和两个孩子的安全为交换条件。 你猜约瑟夫能答应吗？他又不傻。 在冉阿让的海盗船没来之前，或许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现在的形势只有一个：就是拼个鱼死网破。 “那好吧！我也说说我的条件…”约瑟夫一字一顿的说。 “放了里面所有的人”，他说，“趁我心情好的时候，否则你们都要死！” 约瑟夫又冷声道：“我以最高长官的人格担保，保证你们的安全！” 说话间，几个士兵把一个年青的侍者压解到台阶下。 这人艾伦博士不认识，杜马公爵一看，是酒店经理的小侄子。那个吧台的伙计，英俊的小伙子。 “叔叔救我啊！”小伙子杀猪似的嚎叫。 经理在里面听到了，不由得脸色苍白。 妈的！怎么把他给忘了？杜马也这么想。 经理人追随杜马公爵多年，名副其实的左膀右臂。而小伙子又是经理人从家乡带出来的。 经理人冲出来，对杜马说着什么，杜马拍着肩膀安慰他。 突然经理人浑身痉挛起来，不住的筛糠。 地板上有血滴下来。 等把经理人推开时，杜马公爵手中握了一把染血的尖刀。 经理人瘫倒在地，不可置信看着旧主人，死不瞑目。 这一幕，把现场的人看呆了。艾伦博士也微觉意外。 还是你狠！约瑟夫心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叔叔！叔叔！”小伙子哭喊着。 “为什么杀我叔叔？为什么？” 士兵们都能理解他的悲伤。 他和杰克逊交换了一下眼神，对士兵说：“放开他！” 这时候，有十几个士兵绕到了木屋后方。 士兵松开手，小伙子冲上去拼命。 由于距离最近，艾伦博士来不及思考，右手的短枪离开安娜的太阳穴，对小伙子扣动了扳击。 “呯！”一声枪响，小伙子扑跌在台阶上。 几乎同时，一声尖啸“嗖…”，海盗骑兵炮的炮弹，没头脑的打来。 一时间，枪声大作。剧烈的爆炸声在十几米外炸响。 是连脊的另一间木屋，炸塌了一面。 艾伦博士开枪时，露出了半个身子，至少三个士兵开枪击中了他。 突发巨变，杜马公爵飞快的钻回房间，关上了门。 约瑟夫看得准，十几步飞奔而至，拦腰抱起了安娜。 窗口的几杆火枪没等开火，就被士兵们开枪压制了。 里面的火枪手胡乱放了几枪。约瑟夫差点儿被打中。 “主人！你怎么了？”一个飘忽的声音传来。 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房间里窜出来。 房间里有人惊呼：“啊！魔鬼！” 黑影抱起艾伦博士没头脑的向一个方向窜去。 几个士兵眼前一花，一股风过后，没看清什么，黑影消失了。 不远处，传来史蒂芬更为凄历的惨叫：“主人我要为你报仇！” 艾伦博士估计是杆屁了。 “全体紧缩！一级戒备！”约瑟夫急忙大喊。 魔鬼史蒂芬的速度太快，这点儿人恐怕不够他一个人塞牙缝的。 现场士兵围成一个圈子，分二层向外警戒。 一股风刮过，“啊！”一声惨叫，原地消失了一个士兵。 又一股风刮来，约瑟夫手中的短枪响了。 他能在不到一秒钟之内完成拔枪和发射，自然能应付史蒂芬的魔鬼速度。 不过，他保证不了能击中目标。 “约瑟夫我要杀了你！为艾伦博士报仇！” 史蒂芬尖细嗓音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他身后是惊魂未定的安娜夫人。 “艾瑟丝表姐！你要救救我们！”安娜大声向木屋的方向喊。 “妈妈！妈妈！”小约翰听见母亲的声音，激动的喊。 小约翰在椅子上，捆绑的象粽子一样。其它的人均捆绑的严严实实。 角落里，贝卡坐在地板上，露出极度惊悚的表情。 公爵夫人倒是很尽职，手拿火枪看管几个人质。 “艾瑟丝表姐！救救你的丈夫吧！他不是魔鬼的对手！”安娜再次喊道。 “耐芙蒂斯，我真的很后悔把你带到人世…” 艾瑟丝女神不得不说话啦。房间里的人均把目光投向她。 个中的曲折离奇，不是凡人轻易能理解的。均觉不可思议。 “如果你打算用你的生命去交换的话，我很乐意帮助他…”艾瑟丝女神再次说。 “好吧！我宁愿去死！”安娜松了口气。 她没有武器，无法自杀，只有拦在约瑟夫前面，替代他送死。 又一阵风袭来，一个更娇小的身影挺身而出。 魔鬼史蒂芬及时停住脚步，双脚硬生生刹进泥土里。 只差一步距离，就要撞到这个人。 “你叫史蒂芬？！”那人说。语调异常的详和柔美。 她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足已让坚冰消融，让阴雨天变成晴日。 “是的！我叫史蒂芬”他说，仿佛坠入了另外的空间时段，忘记了之前的所有。 他变得很乖，乖乖的。象宠物一样匍匐在对方脚下。 木屋里面的人都从窗口向外扒望。 现场的人们也好象被洗脑了一般，怔住地看着。 士兵们惊骇到张大了嘴，有人甚至分神火枪掉在了地上。 真的是魔鬼！穿红披风，青面獠牙的魔鬼。 娇小的人乃乔装打扮的依芙公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骑兵中的一份子。 依芙摘下帽子，露出飘逸的金色长发。一如古希腊美人的姿态。 她的原始天赋就是暂时使同族人臣服。 “史蒂芬，你记住，你是魔鬼，但不是坏人，你要学会分清好人和坏人…” 依芙公主柔声说。 “我知道啦！艾伦博士是坏人，所以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史蒂芬呢喃说。 “嗯！是这个意思啊！”依芙笑着说。 一百一十章 阵地争夺战 “史蒂芬你还认得我吗？” 一个戴面具的高个士兵说，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野猪的嘴脸。 史蒂芬抬头一看，惊喜道：“汤姆！汤姆你在这里啊！” “是啊！我在这里…”小汤姆说。 在马戏团，小汤姆受尽了虐待。只有魔鬼史蒂芬带给他朋友般的友谊。曾多次帮助他，在他受毒打时求情，忍饥挨饿时，递给他一块面包。 算起来，史蒂芬是一个心地善良的魔鬼。 “如果可以，史蒂芬，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我们一起冒险，一起玩耍如何？”约瑟夫突然插话说。 士兵们包括杰克逊一听，都差点儿晕倒。 “好啊！好啊！好啊！”史蒂芬高兴的说。 说真的，他很羡慕小汤姆的制服。上衣还是鲜亮的红颜色。 为了使骑兵和陆军士兵有区别，他们的裤子上都缝制有坚扛条纹。 这是裁缝师古德的杰作，用时两天完成了40件制服改造。 此刻的古德变身成一名操炮手，专门负责一门舰载火炮。 透过窗口观望，杜马公爵只能说匪夷所思。自信心逐渐的碎裂当中。计划同步瓦解阶段。 魔鬼史蒂芬轻易被法兰西人降伏，不是好事情。是怎样做到的，真看不出来。 这当中，叫依芙的女子会使用魔法，也说不定。 加上一些人物之间的对话，杜马公爵进而判断，这些人的身份背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外面的人向里面的人求救，被绑在椅子上的长官夫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神通？ 一切都模糊不清、扑朔迷离。 他还要继续下去吗？不要了吧。 现在的杜马公爵夫妇，只想着重新谈判。 公爵夫人睨了一眼女儿贝卡，立刻有了主意，马上凑近丈夫，小声说了几句。杜马公爵一个劲儿的点头。 做女儿的，永远也想不到，她能再次变成父母手中的筹码。 说起依芙，按照契约，依芙公主不能离开“金钢鹦鹉”号。 一旦离开了，艾瑟丝女神随时可以狙杀她。 艾瑟丝女神没有说话，她在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 “谢谢你！依芙公主！”约瑟夫对依芙说。 别人听不清他说什么。因为枪炮声更猛烈，声音太大了。 他一把揽住安娜的腰，中年的肥胖，让这女人腰间多出了一圈赘肉。 无言的动作，无言的感情交流。使安娜夫人安定下来。 没想到关键时刻，安娜能挺身而出，让约瑟夫心怀感激。 而夫人苏术呢？艾瑟丝女神化身的苏术，居然提出荒唐条件，让人倍觉抑郁。 不说了。 杜马公爵用木杆挑起白桌布，出来投降谈判。 “约瑟夫上校！别忘了你的夫人还在我手里！”杜马公爵提醒说。 “废话！”约瑟夫应声道。 “杜马公爵，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我约瑟夫奉陪到底！”他又说。 绕到木屋后面的士兵们，在后窗下埋伏好，只等长官的命令了。 杜马公爵的手下，巡视几个窗口。后窗外有栅栏。能眺望到法兰西人的阵地。 硝烟的味道传到了房间里。 埋伏的黑人小队长一摆手，十几支火枪全部向内。 “全部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小队长说。 这一变故让屋里人惊慌失措起来，其中两个保镖刚要反击，便被火枪击倒。 公爵夫人大惊失色，手中短枪掉在了地上。 在门外的杜马公爵瞥见屋里这一状况时，不禁苦笑起来。 还谈什么条件啊？直接投降得了。 “哈哈哈…” 约瑟夫大笑着，踏上木制台阶，一把扯过杜马公爵的白旗丢在一边。 杰克逊一挥手，外面的骑兵蜂拥而入，很快控制了局势。 “你不是要谈判吗？”约瑟夫问，“进去谈！” 几位女士和孩子被解救出去，和安娜一起去了酒店。 七个保镖高举双手被带走，一个个垂头丧气。 台阶下，史蒂芬问路过的苏术：“您是艾瑟丝女神？！” 苏术听了，微一止步，遂点了点头，说：“很庆幸约瑟夫能收留你，否则你很难活过今天！” 苏术嘴唇未动，声音从身体里发出，除了史蒂芬，外人听不见。 “天哪！真的是啊！” 史蒂芬嘀咕一句，惊讶万分。双腿好似无力，瘫坐在第一阶台阶上。 在极远古的时代，从世界形成之后，艾瑟丝女神、耐芙蒂斯女神，这两位原始神明，就已经存在了。 至今不知几万万岁。 尤其是艾瑟丝女神，从人类诞生之初，她一直高高在上，受万物生灵膜拜。 能见到神话中的人物，史蒂芬真的是三生有幸。 闲话少叙。 房间里，约瑟夫、杜马公爵夫妇进行最后一轮谈判。 果不其然，夫妇俩真把女儿当筹码。声明把贝卡和马格丽特小姐送给约瑟夫为奴为婢。 只求饶过夫妇二人。藏宝图的事没敢再提。 约瑟夫是个好说话的人，连想都没想，点头同意了。 等战后，夫妇继续经营酒店。就不关他的事了。一切都看在贝卡和马格丽特的份儿上。 “就这样结束了？” 杰克逊问约瑟夫。 “是的！马格丽特小姐是我们的家庭教师和财务主管，贝卡…”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抽泣的贝卡，又说：“贝卡是一个好姑娘，就象是我的亲妹妹，我不想她们为难…” 听见约瑟夫这样说，公爵夫人大为触动，羞愧难当。 而杜马公爵呢？心里面有自己的小算盘。 他在等待，默默的祈祷。等法兰西人战败。这是他想要的结果，至少能得到海盗首领的赏赐。 杜马公爵和海盗团的协议，依然奏效。 米勒的炮兵营全面开火，舰船上的72门火炮，有18门能调整位置、角度参加战斗。 16门骑兵炮分三股向三个方向炮击敌人。 第一战壕的士兵们，远距离用安吉三型步枪射击，近距离用普通燧发枪射击。 望远镜中，冉阿让和佩恩将军，都看出了法兰西人的枪械和骑兵炮的厉害。 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新式枪械。射程是燧发枪的两倍多，可以连续击发三次。 “怪不得法兰西人如此嚣张，原来是有恃无恐啊！”一个小头目感慨说。 最强硬的陆军，匹配一部分最先进的武器，加上一流的指挥官，让海盗们暗呼上当。 第六次冲锋失败了。阵前倒下了上千具尸体。 冉阿让首领和佩恩将军，均没想到骨头那么难啃。远远超出了预期。 他们又向海盗船征集了2000名海盗。 人多了，事情也多，总有人搞幺蛾子。一伙海盗打起了沙卡要塞的主意。 沙卡人要塞里，宾卡门惊慌失措的向上尉报告说：“不好了长官，海盗向我们进攻了…” “怎么会这样？”上尉惊觉。 外面炮火连天，枪声反复。要塞的每个角落都能感觉到阵颤。 锁关在内的军官，很难发现异常。 上尉下令全体士兵戒备，到各个地点廵查。 等上尉去看时，一队海盗已从城堡侧面高墙爬了进来，到处开枪杀人。 一些海盗打倒正门内门口的守卫，正在开启大门。 事态严重，有漫延的趋势。宾卡门少尉组织了反击。 双方各有伤亡，大门终于打开了，更多的海盗一拥而入。 上尉一看不妙，领着几个亲信，连忙趁乱溜走。 有一条密道直通山上。上尉几个人牵走了马匹，从山上向山道方向疾驰。他们要向沙卡王报告这里的消息。 天黑了下来，交战双方暂停。海盗方面点起了无数堆篝火，扎起了帐篷。 夜晚的时间，对弱势一方来说，最是难熬。 约瑟夫的阵地则一片漆黑，没有一点亮光，这让人摸不清虚实，轻易不敢袭扰。 士兵们排班倒班，高度戒备。 约瑟夫等人能安全归来，在戈林和米勒眼中，预料之中。 印象当中，这个约瑟夫长官好象无所不能！ 军官们凑在一起商讨对策，还要谨防敌人偷袭。海盗们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如此，渡过了紧张的一夜。 一百一十一章 战争不相信眼泪 清晨，海滩上的薄雾还没散去，又听见了久违的锣鼓声。 从戈林等人的口中，约瑟夫也很难相信，海盗中有黄种人的存在。 有一部分黄种海盗，着装比较奇怪，类似于大清朝人。他们有辫子的居多。 人们还没有完全清醒，海盗团的进攻又开始了。 小号声代表着冲锋。 山坡上海盗密密麻麻，海盗旗随风飘扬。 约瑟夫于阵前指挥，这个阵地的后方就是临海酒店。 戈林和米勒各负责一面。 他说了一句：“人真多啊！” 约瑟夫又换了制服，身上的几处伤口也精心处理、包扎过。但还是有鲜血从后背渗出。 海盗的高层，发现了约瑟夫，法兰西人的最高指挥官。 “看！此人的头颅值30万英镑！”一个海盗头目兴奋的说。 冉阿让和佩恩将军，不约而同的拿望远镜去看。 “真的是他！” 佩恩将军脱口而出，放下望远镜，神情透露出古怪。 “佩恩将军说的是谁？”大头目吉米问。 “李宝财！” 佩恩将军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他…” 目光眺望那个方向，眼神炯炯有亮。似乎勾起了遥远的回忆。 听者疑惑。 “噢！这么说来，佩恩将军认识他喽？”冉阿让思忖一下说。 “岂止是认识…”佩恩将军尴尬一笑，“老弟我当年是他的下属…” “什么？”有人马上问。 佩恩将军继续说：“李宝财是个难得的天才，出色的海军将领，大清水师镇远号的舰长…” 约瑟夫是李宝财，这一点毫无疑问。没想到的是，李宝财的身家背景竟如此的深厚。 几个人均陷入了沉思。这一仗不太好打了！ “他发明了一种炮击策略，在当时的大清水师，称之为炮切割，这种炮击术十分厉害，只有李宝财掌握了这种方法，至今无人能超越…” 几个海盗高层听了，不禁叹为观止。 又有人问了，什么叫“炮切割”呢？ 佩恩将军一五一十的作答。就是上次海战，“金钢鹦鹉”号采用的作战方法。 凭“炮切割”术，一举击沉了两艘战列舰。在海战史上，这种战例并不多。 “炮切割”术，需要全员高素质的炮手紧密配合，以及指挥官对时间的精准掌握。 各炮位的射击角度不同，但射击目标均高度一致的。 所以集中火力单打一点，很容易把对方的军舰击沉。 约瑟夫也发现了佩恩将军，这人恁地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清朝人的装束，让他看了有种天然的亲切感。象极了地主老财。 “史蒂芬！”约瑟夫喊。 “主人我在！”史蒂芬从战壕另一边小跑过来。 “叫哥哥吧！”约瑟夫面露温存，“我很希望有你这样的弟弟！” “是的，哥哥！”史蒂芬激动的差点哭出声来。 他第一次体会到被平等尊重的感觉。之前的艾伦博士，因为契约关系，一直把他当奴仆。 小汤姆在不远的地方向史蒂芬招手，他摇身一变成为了出色的骑兵炮手。史蒂芬也摆了摆手。 骑兵炮手，能根据长官的命令，把骑兵炮移动到任何指定的位置。 小汤姆混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每次都能第一个把炮拉到目的地。有两个酒店保镖，是他的助手。 不止保镖，六个侍者和十几个陪酒女郎被戈林雇佣，上阵地帮忙。 两个魔鬼形状的人，没有戴面具。 士兵们正逐步适应这道风景。由原来的惊悚、猜忌、歧视和不安，变得和谐而淡然。 每个人都亲切的喊他们的名字，当同胞兄弟一样对待。 第一批次的海盗进攻，没响几枪便撤了。 约瑟夫用望远镜观望，发现敌人的左翼和右翼部众，向正西方向集结。 镜头一转，海面上小艇连续不断的向岸上增兵。 海盗的举措很明显，他们很可能在酝酿一次总攻。 史蒂芬腿快，是现成的传令兵。约瑟夫喊他，就是要传达一项命令。 由戈林的东北方面，米勒的东南方面各转移十门火炮向约瑟夫正西方面。 “法兰西人也做了相应的部署…”佩恩将军放下望远镜说。 “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向法兰西人一样，卸下舰载火炮…”佩恩将军又说。 冉阿让没出声，代表他不同意。 海岸唯一适合的登陆点，由那里运送火炮比较方便。就是东岸港口的狭长地段。可惜处在法兰西人的炮火范围之内。 当初，“金钢鹦鹉”号上的火炮正是从这里运送上岸的。 约瑟夫偶然发现，沙卡人要塞上方也插上了海盗旗。于是叹了口气，担心的事到底发生了。 要塞城头悬挂了几十具尸体，其中一个是宾卡门少尉的。那么说来，约瑟夫寄存的物资，也落入了敌手。 不到六百人的军队，对抗上万个海盗。前景不太乐观。 形势严峻，约瑟夫一惯泰然处之、波澜不惊的人，仍免不了忧心忡忡。 商讨一下，冉阿让和佩恩将军决定再次谈判。 在威势逼迫下，谈判通常是强者一方的至胜法宝。 能做到兵不血刃就更好了，海盗们也不希望流血牺牲。战斗减员对整体实力有一定的影响。 海盗团派出的仍是大头目吉米。约瑟夫想了想，让史蒂芬去。 让魔鬼史蒂芬出面，意在反震慑。 不知道亡命徒吉米，遭遇传说中的魔鬼，会是怎样一幅表情。 嘱咐了几遍后，史蒂芬蹦哒蹦哒就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约瑟夫总觉得史蒂芬像一个孩子。没有心计的孩子。 让人联想到加依和贡布，两个小家伙。 两个小家伙追随阿迈德夫人，到法国巴黎，开始了新的生活。在同一个教会学校上学。 临分手时，约瑟夫偷偷在阿迈德夫人行李箱中，塞了十根金条。 最近，阿迈德夫人有了一个追求者，一个赶马车的邮递员。 邮递员每日里捧一束鲜花，在她下班的路上等待… 思绪一恍惚回到了现实。约瑟夫不放心，用望远镜一直观看。 眼见史蒂芬和吉米会面。吉米的表情相当夸张，惊悚之下，拔出了短枪。 拔枪的举动很不合适，激怒了史蒂芬。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史蒂芬头脑迅速爆涨，獠牙变大十几倍。 一眨眼的功夫，吉米连人带枪被史蒂芬囫囵个吞下。吐出了一双皮靴。 全场哗然。 阵前，约瑟夫鼓掌，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士兵们马上反应过来，报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魔鬼归来。 “魔鬼吃人啦！” 海盗中有人惊呼。引起大多数人的恐慌。 冉阿让、佩恩将军等海盗高层，均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情的的确确发生了。 严重颠覆了人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杀！杀！”冉阿让恼羞成怒，“人挡杀人，鬼挡杀鬼！” 佩恩将军相对保持冷静，相继发布了进攻命令。 大决战开始了，左右两翼仍负责佯攻骚扰。正西方集结的8000海盗，全面进攻。 枪炮声密集不断，法兰西人被迫退到第二道防线。 几十门火炮不断轰击，海盗们成片的倒下。执盾牌的先锋已到达第一道防线位置。 三十分钟后，约瑟夫命令全体退到第三防线。来不及运走的固定火炮就地炸毁。 骑兵炮的炮筒发热，再塞火药有炸膛的危险。用准备好的木桶浇水降温。 第三防线后面是酒店，死守第三防线成了主要任务。 16门骑兵炮集中发射，能暂缓敌人的进攻。 丢给史蒂芬一把火枪就不管了，自己玩去。 约瑟夫趴在战壕垛上，手持安吉三型步枪射击。面前三十米见方内的敌人基本上一枪击毙。 可对方的盾牌手较多，有的藏在盾牌后面打暗枪。 只有火炮能造成威胁，火枪形同摆设。子弹打上盾牌，屁事儿不当。 “快！快向酒店外围转移，向东面和戈林中尉汇合！”约瑟夫命令道。 不一会儿，约瑟夫等人退到了戈林、米勒的阵地上。以酒店外围墙为依托进行反击。 这个阵地背靠酒店，面临码头，属于战略要地。这里能直接阻击海盗船靠岸。 剩下的几十门火炮，全部调转炮口。还有骑兵炮，炮火打击密度一时加大。 盾牌手当中大部分是刀手，冲击速度最快。 枪手反而慢上了一拍。麻烦的是放一枪后，还要原地停下填装弹药。 “轰轰轰…”炮火密度及纵深范围最大化。 断裂的盾牌和残肢漫天飞。 又半小时后，海盗们终于被打退了。 有士兵把水桶拎来，火枪降温后的水是滚烫的。 放眼望去，尸骸遍地，血流成河，惨不忍直视。 各级军官上报伤亡情况。还好，由于收缩阵地及时，避免了大范围内的伤亡。仍有十七名士兵战死。负伤的有个几十人。 几个重伤员送到酒店里诊治。 海盗损失更为惨重，有3000人死在了战场上。 接下来是一天的静默。冉阿让和佩恩将军深感头痛和无力。 “还是想办法把船上的火炮卸下吧…”佩恩提议说。 伤亡太大，海盗大多死在炮火下。如果海盗能拥有一定数量的火炮，进行炮战的话。战斗早应该结束了。 冉阿让不得不同意了。 海盗方面从暗礁丛生的近海岸，往岸上搬送火炮，可谓是大费周章。 每一门火炮都有上吨的重量，稍有不慎，火炮能从小艇上滑入海里。 约瑟夫也注意到海盗的动向，知道海盗在搬运火炮。 一旦海盗运炮成功，法兰西阵地将无险可守。暴露在炮火之下。 戈林、米勒等人均持悲观的态度。 在全体成员垂头丧气之际，约瑟夫无意中瞥见，码头近海停泊的几十艘小艇，心下有了主意。 小艇是第一批海盗强行登陆留下来的。 有人将在小艇上大做文章，棋行险着。 接下来就等夜幕降临了。 一百一十二章 销毁藏宝 两军交战，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因为在战斗暂停的功夫，或者是夜晚，时常有探子越界刺探情报。搞暗杀、骚扰经常发生。 能抓到俘虏更省事儿了。 所以，值班的卫兵不敢打瞌睡，生怕一迷糊被人套了麻袋。 几个方向，不定哪儿发出几声枪响。每次都能打倒一个探子。 这次，有个小海盗腿部中弹，被卫兵强掳了去。 押到几个长官面前，长官们正在用餐。就在战壕里，支个小方桌。 看见这人，约瑟夫一愣，遂用中文说话：“你是大清国人？” 小海盗蓬头垢面，从身高和体态上看十七、八岁的样子。 典型的劲装衣饰，很破旧了。 “你是李宝财？”小海盗吃惊的问。 “嗬！你知道我？”约瑟夫冲他一乐。 “是啊！听同伴们说起过你…”小海盗说。 他很饥饿，一直盯着饭桌上的熏火腿肉，口水流了出来。 完成任务才有饭吃，能得到几块玉米饼和一块咸菜。 海盗的生活不见得好过，尤其是这种最底层的小海盗。 “呵呵呵…”约瑟夫笑了。 他用餐刀切了一块火腿肉，用卷心菜叶包好，递了过去。想了想，又把肉包放在桌面上。 “把他的绳索解开！”约瑟夫吩咐卫兵。 “约瑟夫上校，海盗很危险的…”米勒插话说。 “没问题的！”约瑟夫大度的一摆手。 卫兵从后面解开了绳索，小海盗很是疑惑。约瑟夫对他一指卷心菜火腿肉，示意他吃。 迟疑了一下下，小海盗看了看其他军官，小小年纪就懂得察言观色。见没人答理他，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拿吃的，狼吞虎咽吃了下去。 拷！没尝出味道就咽了。 方桌上不仅有熏火腿、卷心莱，还有面包、鱼干、果酱、青苹果和威士忌。 食物来自酒店，酒店里的食物被强行征用了，杜马公爵夫妇也被软禁起来。 其它人听两个人用汉语谈话，象是鸭子听雷。 小伙子叫王守仁，典型的中国名字。祖籍是古称中原之地的郑州。自他父辈起，便流落到福建沿海一带，落草为寇。 后来，他父亲和家族成员被朝廷逼迫走投无路，归降了郑氏海盗团，一直到今天。 当听说自己曾经是“镇远”号的舰长，佩恩的顶头上司，约瑟夫不淡定了。 原来，他和海盗首领之一的佩恩将军，有这么深的渊源。意料之外。 为什么这些事，我自己不知道？他想。 没办法，记忆缺失，怨不得人。 一桌子美食，把王守仁俘获了。都没来得及刑讯逼供。 干脆，王守仁坐在他们一起用餐，一问一答如行云流水，绝不拖沓。 有些事情得到了证实，约瑟夫把情况翻译给军官们听。 海盗们计划在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里，完成300门火炮的运输和安置。 也就是说，一整天海盗都不会攻击。明天天亮之前，人们将惊讶的看到，300火炮呈三面包围的态势，实行大轰炸。 这种强密度的轰炸之下，法兰西阵地支撑不上十分钟。 确认消息后，军官们的心情十分低落。商讨一下，决定先行突围，按原计划向原始森林方向转移。 这样，需要骑兵队先行出击，打开缺口。 又问了王守仁一些事，王守仁一五一十的回答。 末了王守仁跪地恸哭不止，求约瑟夫救救他们一族人的性命。 按照惯例，如果这族人中有一个人叛变，其它人将无情的遭受诛连，全部弃尸海中喂鱼。 “唉！” 约瑟夫叹了口气，心知帮不上忙，却还安慰他。 他的父亲王喜及叔公一伙，现在正在“太上老君”号上值守。 顺王守仁的指向，用肉眼可见，“太上老君”号，就停泊在三公里外的海面上。夹在几艘战列舰中间。 看到这里，约瑟夫心下一动：为什么不选择在海上突围呢？ “金钢鹦鹉”号指望不上了，估计已被海盗占领。再说了，整艘船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帆和桨都没有。 说出这个想法，连戈林都觉得大胆。 “哈哈…约瑟夫上校，还是先组织骑兵突围吧！”戈林强颜欢笑道。 “你看码头海滩…”约瑟夫指着说。 狭长的码头确实在己方炮火控制之下。 几个军官不明白什么意思。 “那里有二十几艘小艇…”约瑟夫又说。 米勒不解的问：“上校是想咱们从这里出海吗？夺取其中一条大船…”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约瑟夫说，“只不过不是现在，是在夜里，由王守仁带我们上太上老君号…” 几个军官听了面面相觑。一个个恍然大悟，为什么他们没想到呢？ 再次以崇拜的目光看着约瑟夫。 前面的海滩通行无阻，海盗轻易不敢近前。再上小艇登大船…完美的计划。 为了使计划更详尽和完整，他们展开了密谋。 先不能声张，谨防手下士兵被掳走，把计划透露出去。 对于王守仁，约瑟夫看人是很准的，早排除了是假叛变的可能性。不是个圈套就好。 他吃了几乎大半个方桌上的食物，从这一点上轻易能够断定，王守仁在海盗中的地位。 一个长期连饭都吃不饱的人，不要和他谈忠诚。 当天下午，最高长官找到了侠盗杰克逊，交给他一项秘密任务。 不一会儿，杰克逊和几十个亲信士兵，出现在酒店后身的马棚里。 他们的任务就是扎稻草人。 酒店马棚里有42匹战马，还有大堆的干草料。 用干草料浪费，他们把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全部拔空。史蒂芬也来帮忙。 这时少女贝卡传讯，说马格丽特小姐想见他。 约瑟夫也去了酒店。马格丽特已被安排到客房里，有专人照顾。 “约瑟夫长官，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马格丽特坐在床上，贝卡扶着她。 “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她说。 战争的形势，一目了然，他们存活的日子不会太久。她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说的。 “喔！你说，马格丽特小姐！”约瑟夫微笑如常。 “藏宝图在神父的房间里，他的《圣经》被牛仔庞克做了手脚…” “咦！” 约瑟夫真觉意外。 里查伯爵、神父博基、姐妹花珍妮和蕾娅，千方百计想得到的东西，就在他们自己身上。 若他们九泉之下得知，肠子非悔青了不可。 这时，窗口一个人影闪过，约瑟夫和贝卡看见了，是那个老园丁。 约瑟夫抽出佩剑追了出去，后面的马格丽特小姐喊：“约瑟夫长官，不要伤害他！” “我会的！”约瑟夫说。 等他出去，勤务兵弗兰克已把老园丁制住，火枪顶在他后背上。 “把他和他的主人关在一起…”约瑟夫命令弗兰克说。 弗兰克领命，把老园丁带走了。藏宝图的最后消息，由老园丁分享给公爵夫妇最合适了。 贝卡上前台找到了登记册，很快找到了神父的房间。 《圣经》16开的纸页，约瑟夫从封皮划开，抽出了一张折叠的手绘纸张。 纸张打开，是32开的地图。不用细看，便知道是藏宝图。牛仔庞克从羊皮卷临摹下来的。 “约瑟夫上校！藏宝图里面的宝藏有我的份吗？”贝卡突然问。 约瑟夫眉头一皱，道：“每个人都有…” 他很不高兴。看出约瑟夫不高兴，贝卡觉得哪里好象做错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对钱财看的太重。看来受家庭环境的影响较大。 有空真该教育教育她，不止教育贝卡，还要教育某些人。 若不是黑胡子藏宝图，他们也不会滞留到今天。藏宝图分明是一张催命符啊。 他在往马格丽特房间走的功夫，还在想这事。 马格丽特小姐看见约瑟夫，急忙问：“找到了吗？” “找到了！”约瑟夫平静的说。 正好弗兰克回来，约瑟夫拿笔和纸写了一张名单，让弗兰克召集，到马格丽特房间里开会。包括公爵夫妇。 不到半小时，人们到齐。长官夫人、安娜夫人、梦娜，加上几个军官，当然还有贝卡、杜马公爵夫妇。 “贝卡，找到的是这张图纸吗？”约瑟夫特意这样问。 把藏宝图展开，向众人展示一圈后又对折上。 “是的长官，就是这张纸…” 贝卡做证，又证实是神父房中搜出来的。 “那就好！” 约瑟夫淡淡的一笑，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把藏宝图一撕两半。 “约瑟夫你想干什么？”长官夫人怒道。 其它人均有不好的预感。 “销毁它！销毁这万恶之源！”约瑟夫又道。 然后把藏宝图再对折，又从中撕开。 “哧拉！”一声，撕的是某些人的心和肺。 “约瑟夫长官，你这样做是否太武断了？”戈林说。 “疯了吧约瑟夫上校！”杜马公爵寒着脸说。 约瑟夫也不说话，大家都反对，没什么好说的。 对折撕开，再对折撕开。 先是长官夫人，继尔是几个军官，皆愤而离去。 一看，杜马公爵已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安娜夫人经过约瑟夫身边，说：“我支持你，约瑟夫！” “谢谢！” 约瑟夫点头回应。 人们走的剩下了贝卡和床上的马格丽特小姐。 “或许你是对的，约瑟夫长官！”马格丽特说。 绝非恭维之词，因为她自身是第一个受害者。 藏宝图再存在下去，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今日之事，约瑟夫希望大家最终都能明白和理解。 一百一十三章 夜袭 稻草人穿上士兵的制服和帽子。 夜晚，法兰西阵地上哑然无光。偶尔，在交界处有一声枪响。 枪声能提醒敌人，有一定的震慑力。 士兵们把稻草人安置在阵地之上。 反观海盗的阵地，灯火通明，一些火炮刚安置就位。紧张的忙碌当中。 夜半11时起，云彩蔽月的一刻，由约瑟夫亲自率队。领了一个精英小队二十余人踏上了海滩。 其中两个士兵抬了一箱威士忌酒。酒是礼物，也算是敲门砖吧。 上了两艘小艇，向“太上老君”号划去。 这一路，出奇的顺利。连杰克逊都觉意外。 跟对人走对路，很重要。 小艇悄悄的划行，二十分钟后，接近“太上老君”号。 经过的几艘战列舰，上面有灯火，甲板上执勤的海盗不多，看样子很懒散。 远处一点的近海岸，有一条火龙，从海面一直到岸上。隐隐能听见人声。 海盗们继续拆卸火炮，再运送上岸。 在火龙通道附近，有重兵把守。他们也在提防法兰西人突然袭击。 杰克逊的飞爪派上了用场。飞爪搭在船舷上，王守仁先上，杰克逊其次。 王守仁刚一露头，便被发现了，几声惊喝过后，又陷入平静。 不一会儿，飞爪绳索晃了几晃，示意安全。约瑟夫等人才依次爬了上去。 上了船，漆黑中有一帮人等在那里。 其中一个人上前握住约瑟夫的手道：“久仰久仰！久仰李将军的大名…” “客气了！初来乍到，烦请多多关照！”约瑟夫说。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有名气。 “他是我大伯父王进！”王守仁介绍说。 又介绍他父亲王喜，另一个身材稍矮的汉子。 “到舱中来叙！”王喜说。 约瑟夫一伙跟随他们下了舱。 舱内一角，有几个人已被控制起来。有本船的船长和大副，和几个左膀右臂。 见到这么多故乡人，约瑟夫一时也很激动。忙叫人把威士忌抬上来。 “谨奉上一箱洋酒，虽比不上咱家的汾酒、大曲、状元红，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约瑟夫谦虚的说。 王进、王喜皆抱拳致谢。 “李将军！还别说，咱船上还真有好酒，头道曲酒！”王进说。 “哦！那可要尝他一大碗！”约瑟夫道。 这酒原属于船长的，现在船长被抓，王家族人更乐意借花献佛。 稍后，有族人搬来二坛酒，用二大碗给上来的人每人一碗。 约瑟夫咕噜噜几口喝下，大喊痛快。 杰克逊也竖起大拇指，称赞是好酒。 接下来，约瑟夫和几个头目进了另一间小舱，言归正传。 王守仁久未归队，一旦被其它海盗察觉，后果只有一个。全族人必死无疑。 那么，如今这些人只有抱成团儿，和法兰西人一起，还有活命的机会。 本来，约瑟夫打算让“太上老君”号为已所用。 上来之后发现，这艘船太小，火炮不过三十几门，以法兰西人员的编制来说，不太适合。 王进提议：“李将军，到是有一艘现成的好船，不知道将军有没有胆量将其拿下！” “嗬！有何不敢！”约瑟夫信心十足道。 “却不知道指的是哪条船？” 约瑟夫又说，同时晲了杰克逊一眼。杰克逊的目光坚定而有力，给了约瑟夫极大鼓舞。 “普罗米修斯号，冉阿让的第一坐舰…”王进说。 这艘战舰，约瑟夫在望远镜中见识过，纯战列舰，比商改的“金钢鹦鹉”号稍大一点，标准的72火炮。 外观上应该是一艘好舰。冉阿让的第一坐舰还能差了？ 如果要夺舰，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话又说回来，岸上海盗几次增兵，各舰的人员普遍不足。“普罗米修斯”号一样，现在船上不足百名海盗。 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偷袭一定能成功。 首先，就是要接近“普罗米修斯”号，这其间要穿越17艘海盗船，才能到达。 目标在“太上老君”号的左前方一公里处。 王进和王喜表示可以试试看，由本舰出马接近。 为避免引起其它舰船怀疑，得找个正当的理由。 有人看见二大碗，由此想到，给上一级贡献酒品，应该没什么人反对吧？ 说做就做，准备好十坛二道曲酒，和一箱洋酒威士忌。“太上老君”号划桨开拔了。 果然，引起几艘海盗船的怀疑，高举火把喝问。 “太上老君”号主动接近该船说明情况，用火把照亮了成坛的好酒。使对方深信不疑。 约瑟夫等人换了装束，戴上各种小帽，压低了遮住脸孔。打扮成普通海盗模样。全部带刀，身插至少两把短枪。 距“普罗米修斯”号不到百米，被发现了。打手势和旗语，这边回应。 船后，缆绳垂下了三艘小艇，顺软梯下来三十几个好手。 计划是从两侧迀回，伺机登上舰船。侠盗杰克逊是领头人。 两船很快交接，搭上船板。 王进略懂英语，说：“我们的姜船长进献美酒！希望大副先生和贵船长笑纳！” “谢谢你我的朋友！”对方船上的大副还算客气。 一个头目招手说：“把酒都抬过来吧！” 由王进打头捧了一坛酒上了船板，约瑟夫是第三个。怕引起怀疑，搬酒的都是黄种人。 甲板上海盗们有几十个，火把把周围照得通亮。见没什么事，各自刀枪入鞘。 约瑟夫注意到，从船头至船尾，有海盗两队，每队十个人，执火把交替巡逻。 这些人交给杰克逊，约瑟夫放心。 一照面，王进先与大副问候，向众海盗打招呼。 “你们可以回去了！” 大副笑脸消失的快，刚刚还说谢谢来着，弄得气氛很尴尬。 王进等人走不是，留也不是。 好象投奔的郑氏海盗，象后娘养的似的。 “还要我赶你们走吗？”头目不耐烦的说。不讲一点情面。 “我这里有缴获的上好雪茄烟！要献给大副首领！” 约瑟夫说着，从怀中掏出木盒雪茄烟，好顿显摆，他的喊声引起大部分人注意。 “等一下！很好！”大副又露出了笑容。 变脸变的太快了，让人情感上不好接受。 约瑟夫的雪茄烟拿出来的真是时候。给王进等人有了留下来的借口。 但见他面带讪笑，小跑向大副，双手奉上。不但奉上，还划着了火柴，亲手给点上。 大副很满意，吐了口烟卷。拿烟的姿势很帅，手臂上的汗毛有点儿长。 这是个混血儿，有一半的俄罗斯血统，另一半荷兰血统。人长的高大英俊。 “站住别动，小子”一声警觉的呼喝，惊动了所有人。 是小头目，他掏出火枪，对准了约瑟夫。不明所以的海盗也拔出刀枪。 气氛一时紧张起来。约瑟夫如芒刺在背，站在原地。 强忍小头目鹰隼似的目光，低头一看，是自己的皮靴出卖了他。 黑皮靴不算新，保养的不错，锃光瓦亮。上校级别的官靴，款式和质地比较考究。 他装做不知所措，傻呆呆的举着烟盒。 王进等人不自禁的向腰间摸去，心脏呯呯乱跳。 “他不应该穿这么好的皮靴！”小头目说话了。 “皮靴！” 所有的人看向他的皮靴，均对他的身份表示怀疑。 “皮靴是佩恩将军赏赐给我的！” 约瑟夫解释一下，反应够快。 只有懂英语的王进能听明白意思，连忙说是。 “是因为我缴获了一箱雪茄烟…”约瑟夫又说。 “好了！别把人吓坏了！”大副咧嘴笑道。 海盗们也笑了起来，刀枪重新收起来。 凭一双皮靴就给人定罪，很没意思。 “好吧！看在你雪茄的面子上，我请你们每人喝一杯慕尼黑啤酒！” 难得大副这么高兴，以王进为首的十几个人随之下了船舱。 船舱里人不多，至少四十个海盗。 约瑟夫估计，船上其它部位还有，整船不超过二百名海盗。 一个桌子上有一个大木桶。桶下有个小阀。有小海盗为他们每人打了一杯啤酒。 啤酒挂杯，泛起雪白的细沫。王进和王喜先喝了一杯。 “嘿！小子！把你的皮靴脱下来！” 小头目站在约瑟夫身后说。 “干嘛呀？” 约瑟夫听了一愣。旋即明白过味儿来。小头目又重复了一句。 惹怒了头目，轻则挨一顿皮鞭，重则断手断脚，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位头领，你倒是把鞋脱给我，总不能让人光脚走路啊？” 约瑟夫笑道。 “哈哈哈…算你识相！”该头目怪笑起来。 趁他弯腰脱鞋的功夫，约瑟夫袖口一把短刀抖落出来。 小头目抬脚脱鞋时，自然站立不稳，约瑟夫伸手帮扶之际，短刀从腋下直刺心脏。 小头目“嗯！”了一声，脑袋耷拉下去。 旁边的海盗没注意到异常。 随即，约瑟夫扭头冲王进、王喜兄弟一点头。 十几个人纷纷亮出短刀… 一百一十二章 顺利逃亡 大屠杀开始了，惨叫声不断。一些海盗没明白怎么回事，便一命呜呼了。 狭小的5号舱，短刀充分发挥了优势。长刀和长杆火枪，根本施展不开。 等大副有所反应，他们的人已经倒下一半了。 “快上去喊人！”大副吼道。 一个海盗刚踏上楼梯，王守仁在后面一刀插进他的后背。 “呯！呯！”响起了枪声，不知道谁开的枪，打中的是谁。舱外的人永远也听不到。 舱外甲板上，另一场屠杀也接近了尾声。 两股巡逻海盗，全部被击杀。 掉在地上的火把，重新被捡起来。 附近的舰船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以为对方船上发生了争吵。 二十分钟后，整条船197名大小海盗全部被肃清。 王守仁和父亲王喜、伯父王进，对这帮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论杀人的技术、专业，没有哪一个团队能与之抗衡。行动之果断、利落，让人瞠目结舌。 王守仁为李宝财估算了一下时间，平均二、三秒钟放倒一个海盗。 船舱内，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一切都结束了。 中国人从骨子里对武侠的崇拜，由来已久。能看得出，李将军是有武术功底的。 分明是某种厉害的武功步法。恐怖到极致的杀人手段，绝非普通杀手所能相比。 老话说得好，“业精于勤，荒于嬉…” 卓越的刺杀术，乃约瑟夫的团队长久努力训练的结果。这当中，杰克逊和约瑟夫经常给予实战指导。这与士兵们的刻苦训练，是分不开的。 又是一个早晨，首领冉阿让、佩恩将军早餐都没吃，迫不及待的上到阵前。 300门火炮准备就绪，只等首领的一声令下。 说实话，冉阿让有点小兴奋。 “准备好了吗，兄弟们！”冉阿让问。 “准备好了首领！” 眼前的第一炮手和邻近的穿二炮手回答。 “很好！胜利总是来之不易！”他慨叹道。 军令下，300门火炮齐鸣，憾天动地。 硝烟和暴起的灰尘，笼罩在以酒店为中心，方圆一公里的地方。 尽管之前有协议，和杜马公爵的协议，有保护临海酒店的义务。 首领冉阿让在开炮之前，三令五申，尽量避开酒店。怎奈炮手的能力有限，还是有少部分炮弹击中酒店。 烟雾太大，一时看不清状况，酒店估计好不了。 一轮火炮之后，海盗阵营等待法兰西人主动投降、谈判。 打败不是目的，目的是130万英镑和藏宝图。 等了许久不见动静。 烟雾逐渐散去，几个海盗高层连续用望远镜探望。 不对！法兰西阵地上没有一点人的活动迹象。这不符合常理。 反倒是酒店后身有一些人高举白旗。是酒店的人。 一个大头目问：“大首领，要不要再开炮？” 冉阿让听了，托起了下巴，陷入沉思。 “我看不必了吧！法兰西人应该受到重创，龟缩在战壕里不敢露头，随便一次攻击就能解决！”佩恩将军说。 大首领冉阿让点点头，旋即又摇一摇头。他把肩膀上的猎鹰擎在手上。 “去吧宝贝！去看看吧！”冉阿让对猎鹰说。 说着，猎鹰腾飞，在上空盘旋一圈后，唳叫一声飞走了。 猎鹰又飞回来，鹰爪抓回来一件东西。 是一条红色制服上的手臂，衣袖里塞满了杂草。 几个海盗高层一看，好象明白了什么。 “他娘的！我们上当了！”冉阿让气极败坏，把手臂摔在地上。 事实上，整个法兰西阵地没有一个活人，全部是稻草人。 怎么法兰西人一夜蒸发了呢？ 海盗们迅速占领了码头。 酒店里，冉阿让、佩恩将军面对一地碎纸，欲哭无泪。 碎纸片是藏宝图撕碎留下的。 杜马公爵和海盗们的协议，就此中止。酒店和杜马夫妇，没被迁怒就烧高香了。 不过，十几个陪酒女郎成了海盗的战利品。 公爵夫妇的损失，多到不好估计。法兰西人没收了他的部分财产，酒店里的一些窖藏食材。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女儿贝卡也不见了。 又一个坏消息传来，说是“太上老君”号上的人，勾结法兰西军队，劫持了“普罗米修斯”号战列舰。 听到消息后，海盗们傻了眼。 他们和杜马公爵夫妇一样，偷鸡不成蚀把米。 冉阿让当即晕厥倒地。 这时候的“普罗米修斯”号，全速行驶在海面上。 约瑟夫和夫人，及军官，站在船守甲板上，尽情呼吸自由空气。 士兵们忙碌着，清洗甲板和船舱。 长官夫人指示，要擦干净船上的每一寸地方。原先的看着太肮脏。 船只经过岬角时，德默克中尉和他的小分队上了船。 一上船，德默克敬了军礼。 约瑟夫等人回礼。 德默克差点儿哭出声来：“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们了！” “呵呵呵…”众人皆笑。 这笑声透露出无奈与凝重。可不是？能在海盗军团手下脱险，简直是奇迹。 说实话，德默克和手下十几个人，都打算去流浪了。 “约瑟夫上校，我们去哪里？” 出了岬角，舵手问：“上校长官我们要去哪里？” “马里亚那群岛！”约瑟夫不假思索的说，“不过，你们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 他说着，面向船长邦特、大副和戈林等几个军官。 “你们的道路自己做主，我不会横加干涉！” 约瑟夫说完，转过脸面向大海。 身后是一片沉默，沉默代表着什么？答案不是很明朗。 有人抱定了心思要脱离团队，也有人在纠结。 纠结点在于，这个团队的精神、氛围很有凝聚力。和约瑟夫混，有前途。同时也带来巨大的风险。 “约瑟夫的意思，也是我的意见！”长官夫人道。 “我们会选择一个恰当的时候分手，感谢长久以来，各位同仁对我和丈夫的支持和协助…” 长官夫人先表达她的谢意。闻者纷纷点头赞同。 当初出埃及，约瑟夫带走87名士兵，如今剩下了73名。 他承诺过的，要带兄弟们回家的，该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战死沙场的法兰西士兵，除了各人的财物不动外，每个人由约瑟夫个人出具500法郎的抚恤金。 到时候，由上士安德烈和弗兰克，按阵亡者名单，挨家派送。 其实，这些士兵回国，自有接待处负责。经历的每一场战役，有相应的记载。每个士兵都将获得相应的功勋。由法兰西政府提供相应的奖励。 等待他们的命运，或许是重上战场，就不关约瑟夫的事了。 就目前的形势，拿破仑帝国对外的政策来看，返乡的兵源，上战场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同样，不关约瑟夫一毛钱关系。他对曾经的兄弟们，只能是默默的为其祈祷和祝福。 关于这个团队的荣誉，是建立在种种传说，和功勋之上的。 绝不允许有置疑的声音存在，这是约瑟夫的原则。 他很在意自己和这个团队的名声，哪怕是脱离法兰西军队之后。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的灰色收入，实在见不了光。这才是人们最担心的。 别因为上述问题，影响了约瑟夫团队的形象就成。 冉阿让海盗团，岂能善罢甘休？ 38艘海盗船，直追“普罗米修斯”号。 现在的“金钢鹦鹉”号，则成了首领冉阿让的坐舰。 而杜马公爵夫妇，在半个月之后，踏上了返乡的客船。投奔远在美利坚的亲属。永远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贝卡呢？则成为马格丽特女士的助手。负责船上的财务管理。 现在的马格丽特，伤势恢复了大概，已经能不用人搀扶，独自行走。在船上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地点。 一百一十五章 小人族(一) 据航海图所示，“普罗米修斯”号无法直达马里亚纳群岛。 邦特船长、大副和几个有经验的水手研究了了好久，也没能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 距离太远，消息相对闭塞。船上的水手们都没到过这么远的地方。 走一步看一步吧！舵手一点一点的校正方向。不是精准的，乃是大致的方向，有误差。 大航海时代，开辟一条新航道并不容易。象盲人过河一样，摸着石头前行。 需要横穿印度洋，这是肯定的了。首先经过马达加斯加岛。 计划的第一站是“噶罗巴”岛。 噶罗巴是当时中国人的称呼，实际上是瓜哇岛，离亚洲很近。现属荷兰殖民地。 自1799年荷兰东印度公司解体后，瓜哇岛直接由荷兰政府管辖。 走的仓促，约瑟夫等人筹不到相应的物资。船上的食品和淡水储量，超不过十天。是个最大的难题。 “普罗米修斯”号上，人们各司其职。王进、王喜等46人的加入，还有招募的酒店的火枪手13人，添补了职位空缺。 魔鬼史蒂芬当了传令兵，得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笔薪水，二法郎十六生丁。 每月固定向马格丽特小姐处领取。 这次领薪水，马格丽特小姐明确的告诉他：“史蒂芬！你的制服支出价值二法郎二十生丁，从你这个月的军饷里扣除，也就是说，你还欠四个生丁…” 史蒂芬很郁闷，钱还没捂热乎呢，反倒欠了债。 敢套路魔鬼的人，估计马格丽特史上第一个。 他向最高长官告状。 约瑟夫是这样说的：“好吧弟弟！四个生丁由我补上…” 他想了想又说：“你是知道的，马格丽特小姐刚刚上任，做为第一任财务官员，她有权制定规章制度，我也必须服从和遵重，希望你能理解…” “哦！好的吧！可是我没有钱要买东西咋办？”史蒂芬哭丧着脸说。 呵呵呵…约瑟夫笑了。 “你下个月的酬水就够了嘛！”约瑟夫说。 一听在理，史蒂芬蹦哒蹦哒走了。 船只高速航行，约瑟夫猜测是夫人行使了神迹。总有一股奇怪的风，把帆涨的满满的。行程十分顺利。 后面的海盗团惨了，多次遇上飓风和超大海浪，这样下去，没追到对手，倒把自己弄个人仰马翻，得不偿失。 海盗高层权衡利弊之后，集体表决，不得不改变了航向，回老巢去了。 就这样，航行第六天的时候，人们发现了一座海岛。 岛上植物繁茂，郁郁葱葱。有洁白的沙滩，棕榈树较多。估计面积在十几平方公里左右。 中央有一座山脉。 在航海图上没显示，暂时叫它无名岛吧。确定不了是否有人存在，淡水资源应该有，哪怕打点儿水也好。 约瑟夫有意拖延时间，加上要寻求补给，遂在近海抛锚。 派德默克少尉上岛侦查。一伙十个人的小队坐上小艇划桨上岸。 直到他们消失在棕榈林中，约瑟夫才收起望远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船上的约瑟夫多次拿怀表观看。 快到了晚上，还没有消息。船上的人都急了。 这时，有人发现在岛中央的一个部位冒出了青烟。 德默克一伙人不归来，说明遇到了情况，不排除发生异外的可能性。 好的吧！约瑟夫决定亲自带队去搜寻派遣小队。 他和杰克逊组织了三十几个人出发了。 踏上沙滩，约瑟夫感觉树林中有眼睛注视自己。说不准，第三感观的作用。 他们追寻德默克等人的足迹进入丛林。 光亮忽暗。 开始，痕迹有规律，踏倒的野草，砍下的枝条，树干上小蜥蜴吐着舌头，偶尔有爬蛇经过。 向岛中间的方向。 听见流水的声音，足迹微一转折向水源方向走去。 光线徒亮，一条小溪出现，溪水清洌，有小鱼在水中游弋。有人尝了溪水，很好喝的。 他们警惕性极高，原地聚拢，察看地形。 确认溪对岸有处野草丛有人为踏过的迹象。 约瑟夫一摆手，踩着裸出水面的石头过去。 “我怎么感觉有人盯着我们？”约瑟夫说。 “我也感觉到了！”杰克逊说了一句。 两个人的谈话，让其它人感到紧张。 问题是谁盯着他们，是人类还是野兽？ 如果是野兽的话，枪声示警也行，不至于德默克十个人闷声不响的消失吧？ 过了岸，三十几个人形成队列。执战刀的士兵要护住火枪手。 纵深行走，树林更加繁茂，光线更阴暗了。 直到看见一条林间小道。小道应该是人类常走的路径。 “这岛有人！”有人说。 “能让德默克的人消失，说明岛上的人很厉害！”杰克逊说。 约瑟夫一言不发，在思考问题。 指南针所示，小道朝向北方，再往上，地势偏高了。从船上看的青烟，正是这个方向。 “最好在日落前找到他们，否则需在这里过夜了…”约瑟夫说了一句。 按时间推算，还有两个小时天黑了。 忽然，小道一旁，半人高的草丛晃动起来，朝他们的方向，速度极快。 士兵们全神戒备。火枪随时开火。 快到跟前，又不动了。不到三米远，一只整只巨蜥露了出来，足有300斤的体重。 奇怪的是他的脑壳上和身上有十几杆断折的标枪。 标枪没要了巨蜥的命，太走运了。 巨蜥和他们对视，十几秒后向另一个方向跑开了。 虚惊一场。 “你看出了什么，杰克逊？”约瑟夫问。 “标枪很短，刚扎进皮肉里，说明投掷的人力气不大，否则大蜥蜴必死无疑！”杰克逊说出了看法。 “嗯！” 约瑟夫点了点头。赞同他的观点。 地势又低了下来。走了又几百多米，有人眼尖，看见一个开阔的场地。地上腐化的树叶能踩出水来。 一个士兵从地上捡起一根枝杆。 枝杆光溜溜的，有半米多长，一端削尖，绝对不是箭矢。 传阅到约瑟夫手里，他笑了笑，问递给他的士兵：“你不认为是小孩子的玩具吗？” “这个！”该士兵无语。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正是拿小孩子玩具的人，劫持了德默克他们…”杰克逊揶揄道。 “英雄所见略同！”约瑟夫回应说。 到了开阔场也，一个士兵指着地上的毡帽，大呼小叫起来。 “有人来过！不是咱们的人！”士兵说。 打先锋的士兵刚走，约瑟夫急忙叫住了他。 “这里不对劲！”约瑟夫说着指向地面，“你们看，从地面往上冒气泡，象是一块沼泽地！” 有人把树枝投过去，树枝一点一点的下沉。 “可为什么道路通向这里呢？”杰克逊自言自语说。 旋即，他们都明白过味儿来：这是一个陷阱。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是什么人干的，太可怕了！ 从路口杂乱的脚印来看，德默克等人在此停留过。 如果人陷进去，泥桨土应该上返有痕迹。想必是他们也发现了沼泽地，另觅出路。 德默克少尉的心思细密，山林行走方面经验丰富。要发现不了沼泽地，约瑟夫还真看不起他。 “寻找其它路吧！”约瑟夫说，“不要浪费时间了！” “只能如此了！”杰克逊点头同意。 士兵们在路口搜索，发现一处灌树丛颜色变浅，有枯萎的样子。拔开后，露出了一个小径。 这小径，估计能容不到十岁的孩童行走。 据传闻，某些食人族的身形偏矮，种种迹象表明，使人怀疑，会不会岛上有食人族？ 小径周围野草先被踩倒了一溜，更确定了人们的猜想，德默克的人也走过同样的小径。 可小径路口又重新被人用树枝堵上了，说明有人作祟，不想让人发现。 不会是德默克的人干的，想到这点，约瑟夫只觉后背发凉。 地势往上，爬山的过程当中，一个士兵不小心跌倒。脸挨到了地面。 这一跌让他有了新发现。 “你们看…”有人说。 需趴在地上去看，只见一枚枚小脚印，也就象七、八岁孩童的脚印。由于体重较轻，脚印很浅。加上是溜边行走，很难发现。 “我的个乖乖的哦！”约瑟夫叼咕一声。 这类人未免太小了一点吧。 转眼过了一个小时。 遇到了一片奇怪的树林。说奇怪，是因为树象槐树，实际上又不是。比槐树高大，枝叶稠密，叶子呈暗红色。 地面上的落叶腐朽，导致了泥土象红土一样。 没人认识这种树木，象是新物种。德默克等人正是从这里消失的。 每棵树下，都有动物或人的白骨。因被野草覆盖，看着不太明显。 更新奇的是，人们穿行拔开的树枝，并不反弹回来。 还有，越往里走，野草灌木长的越低矮和稀薄。 先锋开辟道路，只用刀背轻轻一拔，树叶象是有感观一样，自动分开。 耳听周围窸窸窣窣，有为数不少的爬行动物在草丛中穿梭。 人们听到了，彼此交流，难道出现了兽群？ 正遐想之际，面前有一棵超级大的老树。 “树在动！”有人惊呼出声。 “少吓唬人了！”也有人说。 不可思议的是，树枝真的在动，周围的每棵树都在动。 “我的天啊！吃人树！”有人马上联系到传说中的神奇树种。 据传，“吃人树”很罕见。他们的目的地瓜哇岛就有。 “吃人树”能用枝条把靠近的生物勒住，缠绕到使其窒息死亡。靠生物的血肉滋养树木的生长。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怎能不叫人恐慌？ 约瑟夫呼喝一声，采取圆形列队，收缩范围。尽量与树木拉开距离。 “沙沙沙…” 无数条枝桠伸向人类，外圈的士兵挥舞战刀。枝条一削就折，断折处冒出血红的滋液。 “沙沙沙…” 枝桠受创，剧烈的痉挛回缩。又有新的枝条从各个方向袭来。 士兵们沉着应战，枝条夹杂着落叶，簌簌而下。 斜阳的余晖，穿过林中罅隙，映在战刀上，雪亮亮一片。 有人注意到，枝条伸缩的长度，一般伸不到膝盖往下。 相互通知一声，其它人均有发现。理解了，为什么林中其它植被偏矮的原因。 例如说剑棘丛，一旦达到高度，即会被“吃人树”攻击，吃掉剑棘之上的部分。 而本身低矮的生物，却能够在这里生存。不能不说是大自然的一大造化。 一百一十六章 小人族(二) “沙沙沙…” 听似杂乱，而又有规律的声音更近了。这声音听来让人心慌。 几棵“吃人树”就近的枝条全部被斩断。缤纷落下的枝条和树叶铺了一层，有二寸厚。 断枝渗出红血色汁液，有股辛辣的气味。 这样，没了枝叶的阻挡，人们的视线更清楚了。 沙沙的声音同时戛然而止。 “天啊！那是什么？”一个士兵惊叹道。 人们顺他的指向一看，全体懵逼了。传说中的小人终于露出了神秘面纱。 一支军队把他们团团包围了。确切的说，是一支庞大的小人军队。 骑小疣猪的小人军队，有上千人还多，把他们包围了。 “我敢打赌！”一个士兵说了句废话，“我们到了小人国！” 其它人选择了沉默。还有人以为出现了幻觉。 小人儿比意料中的要小。二、三岁小儿的身体高度，不及一个成年人半条手臂的长度。 蓝色的头发，棕黄肤色，面相凶恶丑陋。大体上长有人类的五官。 尖锐的牙齿，暴露了食肉动物的本性。 每个小人无论男女，身上都穿戴有一种麻织物。即某种树皮的内膜，再涂上各种花草的颜色，形成各式样及色彩的衣裳。 裸露在外的地方，伤疤也比较多。 人类穿衣，不仅仅是为了避寒，还是为了保护身体不受损伤。最重要的是遮羞。 但凡羞耻心，乃是文明社会发展到一定时期的产物。说明小人族已达那种程度。 另外，身上缠绕的绳索，在各个部位都有，有一定的作用。 如在胸前的绳索，后面捆绑着十几根标枪。 每个人手中皆手握标枪，皆磨的尖尖的。 小人族的坐骑，是一种袖珍型的疣猪。疣猪身上的也挂了缰绳。 小人族蓝色的头发看起来很迷人。有人注意到，有些小人头发上饰有野鸡的羽毛。 据猜测，羽毛多的小人在族中的地位一定很高。 接下来，一个头发插满羽毛的小人首领出列。是个生有垂胸胡须的老年男子。 他骑的疣猪也比同伴的体型要大。 首领依哩瓦啦说了一通，态度上不算友好。 约瑟夫等人听不懂他说什么，但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若换位思考一下，人家侵犯了你的领地，你肯定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 道理上一样。 随之，首领一摆手，小人们群体吼了一声，胳膊向后，做出预备投掷标枪的姿势。 “各位！各位有话好好说！” 约瑟夫急忙收回佩剑，又吩咐手下士兵收起各自的兵器。 谈判过程中，态度决定一切。 尽管他喋喋不休，比比划划的说了一大通，对方听不懂，但神色上多有改变，都不那么紧张了。举起标枪的手慢慢放下。 天色说黑就黑，夜幕降临了。 约瑟夫等人点燃了火把，火光一盛。引起周围的小人族一片惊恐声。 很多小人族窃窃私语。 这个世界，在文明没出现之前，代表光明的太阳和火，一般是智慧生物崇拜的图腾。 当初，能创造火的人，被称之为神。 在首领喝令之下，小人族全体翻身下猪。 首领走到约瑟夫跟前，还不足他的膝盖高。向约瑟夫叩拜，口中说着什么。 众人放松了下来。 随后，小人族指引他们到了驻地。即“吃人树”林的中心地带。 小人族好象对“吃人树”有控制的方法，经过的地方，枝条纷纷避让。 在多年之前，小人族刚出现依始，便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凭他们的体魄，一只稍大点的野兽，就能弄得他们族灭。 是“吃人树”的保护，让小人繁衍生息至今。 这是一片低矮的茅草屋，形成的原始村落。有鹅卵碎石的墙壁，一个瓶装酒的木箱，即可作为房屋。 他们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碰坏人家的房屋。 某士兵一个不注意，踢塌了一堵围墙。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该士兵解释说。 他的态度，得到所有人的谅解。 一个倒扣在地上的木舟，是小人们集会之所。才到人的腰际那么高。 原本，小人首领是想请他们到最大的房子里作客的。看样子大人是钻不下了，只好作罢。 村庄里的老幼见到火光，好奇的围了上来。 约瑟夫他们也好奇。小人族的小儿只有一根手指高。约瑟夫轻易的把小儿托在手上，啧啧称奇。 “原来小人国的传说是真的！”杰克逊说。 “不对！小人国应该更小，象火柴大，他们只是一个人种，一个部落”，约瑟夫提出来不同意见。 其它人赞同这个观点。 语言不通，交流起来十分困难。约瑟夫坐在地上和小人族的几个人说话。 有一些女性小人族用贝壳端来食物，递给每一个人。他们招待宾客的食物，就是一条条叫不上名字的各种虫类，及小溪中标枪扎中的小鱼。 人们无法享用，均表达了谢意。 一些士兵们从背包里取出自备的奶酪、果脯、火腿肉什么的送给他们。小人族生平第一次吃这么美味的食品，都很高兴。 巴掌大的一块奶酪，估计够几个小人吃一顿的了。 小人首领指着东北方向，说着什么，面露恐怖之色。 他指的这个方向，正是冒青烟的地方。 搞不好，这个岛上还有其它生物的存在。 他们没过多的停留，目的是找回德默克等人。 看种种痕象表明，德默克他们没有被小人族捕获。 那么他们到底在哪里呢？与小人所指的方向，说不定有某种关联。 稍作休整后，约瑟夫团队继续出发。由小人族送到了树林边缘。 走了一段山路，隐隐看见远方山坳地有火光。 约瑟夫命令士兵们掐灭火把，摸黑前行。这样，他们在暗处，对方在明处，行动起来比较方便。 越来越近了，能听见人的说话声音。对方说的是荷兰语，偶尔插一句英文。 更近了，约瑟夫他们从树后张望。 这是一个营地，有十几顶帐篷。路口的帐篷外点燃了篝火，一群人围着几堆篝火烤肉喝酒。 查了一下人数，明面上的有七十余人。 放哨的火枪手有七、八个，皆心不在焉样子，绕整个营地外围巡逻。 从服饰上看各种装束都有，有农夫、有手工业者、有水手，红头发的荷兰人较多。 约瑟夫猜测，他们不象是海盗，而是一群有组织的冒险家。 德默克等人在他们手上，肯定没错。 不在现场，或者在其中一顶帐篷里。 黑暗中，约瑟夫对杰克逊耳边说了什么。杰克逊答应一声，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一共有十三顶帐篷，杰克逊身法轻盈，很快靠近。 其中一顶帐篷门口有一个守卫，一根木柱上挂了一盏带罩的油灯。 杰克逊知道里面有问题。他刚想过去干倒守卫。 突然有人说话，从另一顶帐篷出来一个红发女子，身后两个保镖。 保镖各挑了一副灯笼。 红发女子不到30岁的年纪，昂首挺胸，姿态高傲，不可一世。身穿海豹皮缝制的短皮衣和皮裤。手持马鞭，腰挎火枪。 她经过守卫时，守卫马上躬身，十分恭敬。看样子是个人物。 还是侦查清楚再说吧，他想。 每个帐篷都观察一下，大多账篷是临时住宿用地，有的有人，有的没人。大多数冒险者都聚在一起，喝酒烤肉聊天。 最后，他又重新绕到守卫身后，打晕了守卫，拖进草丛里。 再贴近帐篷一听，里面有人声。 听了一会，只听有人说：“荷兰人打小人族的主意，向世界各地贩卖，估计能赚一笔横钱啊…” “哦！比黑奴值钱！”另一个人答道。 “你看！津斯特！你又在歧视我们…要是约瑟夫上校在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一个人不高兴了。 听声音是黑人士兵奥尔法。 奥尔法是从“独眼龙”唐纳手中解救的黑奴之一，现已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士兵。他很聪明，半年多期间，学会了法语和一点英语。 “抱歉奥尔法，你想多了…”前一个说话的人说。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希望我们能早点离开…唔！我猜测长官会派杰克逊打先锋…” 这句话是德默克少尉说的。 杰克逊心下一乐：他猜的很准！遂钻了进去。帐篷里一片漆黑。 感觉有人进来，德默克问：“是谁？” “先锋杰克逊！”他打趣说。 “杰克逊大哥你是啊！快放我们出去！”奥尔法急道。 “哈哈！奥尔法！你等我看见你的！” 杰克逊说着，划点火柴点燃了火把。 火光一亮，帐篷内的景物令杰克逊大吃一惊。 不止德默克等十个侦查兵。靠东有个木板架。架上有铁丝鸽子笼。每个鸽子笼里，都有十几个小人儿。 他们也不出声，透过铁线向外扒望。一个个神情呆滞。 杰克逊张大了嘴，恍过神来，给弟兄几个松绑。 “我他玛咽不下这口气！”德默克恨恨的说，“杰克逊！上校呢？” 德默克活动一下筋骨说。 “在外面！”杰克逊回应说。 “嘿嘿！我发誓！约瑟夫上校一定不能让红毛鬼好过…”奥尔法说。还是他了解他们的长官。 荷兰人是彪悍，人多枪多。但他们惹错人了。 奥尔法走近鸽笼，他的肤色把小人儿吓坏了，纷纷向后躲避。 他把脑袋凑近二层鸽笼，一个蓝发女性好奇地看着他，伸出手抚摸了摸他的鼻头。 “真好玩！”奥尔法说。 一个法兰西士兵说：“把他们送回巴黎，能卖很大一笔钱！” 他们没打算把小人放出鸽子笼。稍后，等战斗之后，小人族囚徒，将成为他们的战利品之一，送回船上。 临出帐篷，德默克突然问杰克逊：“嘿！老兄！你是怎么避开猎犬的？” 杰克逊一听懵了，语调变了：“荷兰人有猎犬？” “是的，至少十只…”德默克冷静的说。 一百一十七章 女船长苔丝 得知荷兰人有猎犬，杰克逊马上意识到中了圈套。 否则，一帮子人靠近营地，猎犬不可能发现不了。 要知道，即使是最普通的猎犬，都拥有敏锐的嗅觉，及高超的追踪、捕食能力。 没被发现，说明内有蹊跷。 刚拔开帐篷，只听外面多个地方响起了犬吠，及杂乱的脚步声。 “啪啪啪…”枪声随之响起，彼起此伏，与猎犬的狂吠交织在一起。 荷兰人先动手了，说明约瑟夫上校他们也遭遇了袭击。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袭击。目的就是要把营救的人一网打尽。 “里面的人听着，快出来投降吧，苔丝船长答应饶你们不死…”有人在帐篷外高喊。 帐篷外灯火通明，杰克逊一帮人悻悻走了出来。 上百个冒险者，如众星捧月一般，拥戴一个女人站在空地上。 空地前，八只猎犬由八个荷兰牵住。训练有素的坐在地上，呲着尖锐的牙齿，怕是一松手，就会扑上来撕咬。 女人即苔丝船长，手里拎着马鞭。她长的很漂亮，似笑非笑的样子很迷人。 有人说，漂亮的女人无脑，苔丝不但美丽动人，还拥有常人不及的智商。 “你们是冉阿让的人？”女人以审讯的口吻说。 “苔丝船长！你怎见得我们是冉阿让的人？”德默克反问道。 “废话，再啰嗦老子崩了你！”一个面相凶恶的汉子说，一挥手，“把他们抓起来！” 汉子在人群中威望仅次于苔丝船长，应该是二号人物。 他一挥手，冒险者们一拥而上，杰克逊把短枪递给德默克，自己抽出了战刀。剩下的士兵赤手空拳，摆好了博斗架式。 双方进入对峙状态。 而树林那边战斗正酣，约瑟夫及三十个好手边退边打，阵型丝毫不乱。 有二只猎犬被士兵打死。其它猎犬不敢上，只有狂叫的份儿了。 “等一下，你们退后”，苔丝神色不悦的道，“我还有话问！” 其它人瞥一眼二号人物，见不应声，只好先停下手。 苔丝船长的本意，是想追问出有价值的信息来，这对她于现场形势的把握，很有用处。 “那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苔丝问指着杰克逊问，没理睬德默克。 “我叫杰克逊，有一半的荷兰血统！”杰克逊回答。 “哦！”苔丝船长点了点头。 “好！杰克逊先生！你们是从冉阿让的坐舰下来的，还不承认你们是海盗吗？” 杰克逊不假思索道：“普罗米修斯号是我们俘获的，我们的长官是约瑟夫上校，法兰西陆军上校，苔丝船长，我这回答，能叫你满意吗？” “嗬！” 苔丝面露惊诧之色：“悬赏40万英镑的法兰西上校？” “正是我们！” 杰克逊倨傲道，心说约瑟夫上校的悬赏金额涨了。荣幸之至。 他不知道的是，在最新的，由大不列颠女王亲自签署的悬赏令中，非但约瑟夫涨了，几个军官的名字，也第一次出现在名单之中。 德默克少尉的悬赏金达到一万英镑，是几个人中最少的。 侠盗杰克逊正在为人所熟知，下一张悬赏令，才加上他的名字。 约瑟夫的团队，以高姿态横空出世，博得各国首脑的高度关注。知名度蹭蹭的上涨。 约瑟夫团队打败霍华兹联军之际，几只信鸽已把消息传递出去。 而大败冉阿让海盗团，并成功逃脱的新闻，也由杜马公爵把信鸽放给了他的合作伙伴。 再由他的合作伙伴向外传播，就连英军的纳尔逊元帅，也刚刚得知这个消息。 直到现在，几乎外面所有的人，都认为藏宝图还在约瑟夫手中。杜马公爵不相信藏宝图被轻易的销毁，女儿贝卡的证词无效。 “杰克逊先生！据说你们的船上，拥有上百万英镑的财物，黑胡子藏宝图也在你们手上？是不是真有此事？” 苔丝船长饶有兴致的问，很象记者提问。 “哈哈哈…难道说苔丝船长也想打我们的主意？”在一边的德默克少尉插话道。 “呵呵呵…”苔丝船长随之一笑，满眼都是金钱的影子。 二号人物和几个头目也笑了起来。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傻子都看得出来，苔丝船长对约瑟夫团队的悬赏和藏宝图，志在必得。 对方没直接回答，肯定和否定结果都一样。 还是那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象苔丝船长有点人、枪，有点本事的人，都想试试斤两，从未想过后果的严重性。 “把他们抓起来！” 苔丝船长粉脸一寒道。翻脸比翻书还快。 如果没有猎犬，杰克逊凭自己的身手，有可能杀出重围。 现在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放弃抵抗。因为还有九个手无寸铁的兄弟。 所以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杰克逊放下手中的战刀，准备就缚。 “苔丝船长，你们会后悔的…”杰克逊怒道。 几个人又被控制住了，押回帐篷。 枪声由近及远。不一会儿，一个荷兰火枪手向苔丝船长报告情况。 苔丝船长已和手下头目，回到一顶帐篷里。 听火枪手说完，几个头目面面相觑，苔丝船长一脸懵逼。 二百多个火枪手，加上十只猎犬，在埋伏的情况下，优势占尽，居然能让对手全身而退。听起来不符合逻辑。 这一战，荷兰人损失了十几个人和四条猎犬。对手一点事儿没有，苔丝船长直骂手下人是饭桶。 “看来我是低估他们了…”苔丝船长不得不承认。 二号人物是个中年人，叫唐金，水手出身，目前是“铁马”号商船上的大副。 他满脸的胡茬和油腻。身穿灰色条纹西服，里衬马夹，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木制烟斗，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 他嘲讽道：“苔丝小姐，你瞧！我说什么来着，由你指挥肯定出事，二百个人打不过几十个人，责任必须你付！死伤的兄弟抚恤金必须你出！” “我承认，这当中有指挥失当的地方…呃！制定计划时，唐金先生提出的建议，我们也赞同并采纳了…” 苔丝船长谦虚的说，又面向其它人。四个头目纷纷点头，认为她的解释有一定道理。 “是啊！老船长在世的时候，我们就一贯主张民主，包括现任船长选举，我们都是全体投票决定的，还有这次针对法兰西强盗的作战计划…” 花白胡子的契米尔说了一段公道话，点到为止。他是“铁马”号商船的三大股东之一。 另二位股东，老船长即苔丝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还有一个股东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一个买办，挂的是虚职，抽的是实实在在红利。 据说，该买办在瓜哇岛的荷兰殖民地任职。他的作用，实际上是官方为靠山，为“铁马”号商船保驾护航。 唐金见状，不免悻悻然。 把过错一古脑儿的推给船长，这不公平。 “可法兰西人的战斗力，确实强悍，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恐怕也不能算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吧？”苔丝船长说。 “好吧！你们都没错！错的是我…”唐金说，“你们先聊，我要回帐篷睡觉了！” 他说着，领两个手下就要离开。 “你不能走！”苔丝船长冷笑道。 “哈哈哈…我不走，苔丝小姐还想单独留我过夜不成？”唐金的语气多有轻浮之意。 其它人敢怒不敢言。几大头目均挂有虚职，不比唐金实力派，整条船至少有一半人是他的追随者。 “过夜就免了吧！”苔丝船长说着，起身踱步。 苔丝船长又话锋一转：“唐金先生！约瑟夫的军队很可能反扑，到时候大部队一来，我们的营地不保，唐金先生恐怕睡不上个安稳觉了…” “是啊！我们要充分发挥民主，希望唐金先生留下和我们制定策略…”一个头目说。 “这…咳咳…” 唐金拿下嘴上的烟斗，干咳几声掩示尴尬。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接着，契米尔说话了，正式进入议事环节。 策略制定好之后，他们在苔丝船长的指挥下，高效率的运作。 他们从荷兰出发之前，带来一批有经验的陷阱布置专家，和猎人家族。 在这些人的努力下，很快在营地周围设下了若干个陷阱。只等约瑟夫团队往上撞。 十年之前，自从苔丝小姐的父亲，发现了岛上的秘密之后，曾经两次上岛捕获小人族，均无功而返。 这次老船长的女儿苔丝船长，做足了准备工作。不仅有陷阱专家和猎人家族加入，还招募了一批赏金猎人。 也就是说，现在的“铁马”号，非同一般，有相当的实力，寻常海盗船还真不放在眼里。 一个星期之内，他们俘获了小人族几十个，初见成效。 这次，无意中俘虏了德默克等人，是赏金猎人的功劳。 先期的刑讯审问，没能得到有用的情报。继尔，探子发现了海盗船“普罗米修斯”号。 原以为和海盗是竞争对手，有相同的争夺目的。没想到，从杰克逊这里，间接得到对方的真实身份。 有人曾提议，杀掉几个俘虏喂猎犬，已被苔丝船长拒绝了。 这好比是打牌，你手中不但要有好牌，能打出手的好牌。还要有让对方忌惮的东西。 德默克等俘虏，就是苔丝船长的底牌之一。这也正是她的过人之处。 约瑟夫的团队，看上去远比小人族更有价值。 作为冒险家的集合，“铁马”号的全体，和约瑟夫团队扛上了。 究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一百一十八章 扫清陷阱 夜半时分，“铁马”号停泊在海岛的正东面。船上的留守人员还没熟睡，甲板上有人巡逻。 “普罗米修斯”号绕岛半周，悄然出现。 等发现时已经晚了，对方悍然发动了炮击。甲板上的号角刚吹响一声，号手就被炮弹炸飞。 “轰轰轰…”的爆炸声中，“铁马”号很快就四分五裂了。 水手们跳进海里，遭到对方火枪手的有效射击。 几分钟后，“铁马”号燃起熊熊烈火，沉没入海。海平面上，飘浮起烂木板和百十具尸体。 一些能捞起来的物资成了战利品。有十几个人不幸成了俘虏。 俘虏一字排开，一个中尉军官的人问：“你们谁懂英语、法语、西班牙语也行？” 其中一个声称会英语。 该军官把会英语的人招到跟前，“好，就留下你了，其它的，全部枪毙！” 士兵们举起了火枪，俘虏们意识到不对，哭爹喊娘的求饶。 “不要啊！我还不想死…” 一阵枪击过后，十几个俘虏重新跌入了海里。 对于胆敢捋虎须者，约瑟夫彻底失去了耐心。杀人变得名正言顺起来。 炮击声，惊动了苔丝船长一帮人。他们所在的位置，处在半山腰，高出海平面，自然能看见这惨烈的景象。 “噢！天哪！这可怎么办？”苔丝船长急得直挠头。 “法兰西人我和你们誓不两立！”唐金咆哮道。 他们没有想到，约瑟夫的团队，直接来个釜底抽薪，断了他们的后路。 泊在沙滩上的十几艘小艇，苔丝船长等人留下的，也难逃噩运。当场拆了个稀零碎。 望着半山坡的星星点点的灯光，约瑟夫下令船只后退五十海里。 除了舵手，大家都去睡觉，明天的事儿，明天说。 后退五十海里，是谨防苔丝船长的人泅渡上船，进行破坏。 还真别说，苔丝船长还真这么打算的。她的手下有一批“水鬼”，即泅渡技能高超的水手。 他们可以从海中游到对方船只附近，轻易的凿穿船只。 没想到法兰西人做的干净而绝决。在没有舟船的情况下，泅水那么远的距离，“水鬼”们都感觉做不到。 沙滩上，契米尔老爹在苔丝船长背后说：“苔丝侄女！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老爹你说！”苔丝船长道。 “他们与英军作战、打败霍华兹联军、打败冉阿让海盗团，至今屹立不倒，不可能只凭运气…” “唉！契米尔老爹，我明白你的意思…”苔丝船长长叹了一声道。 可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契米尔老奸巨猾，走过的桥比苔丝小姐走过的路还多。他早明白其中的道理，从来没提醒过。 说到底，一个“贪”字在作怪，妄目的自信，过好的期望和侥幸心理，害了这些人。 话又说回来，女强人的性格比他的父亲还要执拗。一旦认准了一件事，不撞南墙不回头。 损失一条船和百十个人，在她眼中不算事儿。 她假装悲伤的样子，是想给别人看，她爱兵如子，有多么在乎他们。 回到营地，苔丝船长找来陷阱专家，她打算再增加陷阱的数量。 其它人换班休息。 接下来的一场战争，苔丝船长还是报有希望的。 翌日中午，“普罗米修斯”号懒洋洋的靠岸，十二艘小艇载人和装备上岸。 16门骑兵炮上岸，及为数不多的炮弹。 这让苔丝船长一帮人感到极度的恐慌。不止如此，他们还发现对方有骑兵。 这倒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啊？兵种倒挺齐全。 苔丝船长用望远镜观望，和手下们皆神色冷峻。 看到这里，苔丝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敢发誓，等他们到了营地，他们的海盗船就是我们的了…”苔丝船长笑道。 “冉阿让的坐舰，堪称是标准的军舰，能够得到，也是很不错的嘛！”唐金也点头说。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约瑟夫的军队集结完毕，旗手向船上示意。 海盗船马上转向，同时，船后弦有根长缆绳，牵着十几艘小艇驶离海岸。 这一举动，彻底断了苔丝船长劫船的念头。一个个傻了眼，沮丧万分。 “或许，我的可以谈判！”契米尔老爹突然说，“法兰西人没什么损失，谈判应该可以吧？” 他的最后一句，象是自问。船只被毁，老爹作为股东之一，比谁都要痛心。 再痛心，也要冷静的对待。 唐金白了老爹一眼，说：“还没有打过，谈判为时过早，契米尔先生，我们的努力和心血，不能付诸东流，我们的家人，还在等待我们凯旋归来呢…” “好了，都别说了，我同意继续战斗！谈判的事再说好了！” 苔丝船长说，在这一点上，他和二号人物唐金，不谋而合。 行军路上，五百名士兵浩浩荡荡。法兰西军旗随风飘扬。 士兵们渴望见到传说中的“吃人树”、小人族，一个个精神振奋。 只有不停的游历和冒险，才能见识新鲜事物。在你的国家，缩居一隅，你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据俘虏交待，“铁马”号载员600余人，其成份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 当听说他们有“水鬼”时，约瑟夫大喊庆幸。昨夜驶离海岸算歪打正着，今日驶离海岸则是特意筹划的。 据悉，苔丝船长手下共有三十只猎犬，由猎手团训养。 来自荷兰、葡萄牙、瑞士、苏格兰的赏金猎人，由他们组成的团队，有个几十人。 这些赏金猎人，专门针对各国颂发的悬赏令，去通缉江洋大盗，赚取巨额的赏金。领头人叫科林，俄罗斯人。 这次苔丝船长招募科林入伙，意在对付小人族。把小人族一网打尽，向世界各地贩卖，以赚取巨额财富。 没想到这功夫派上了用场。悬赏令排名第二的约瑟夫就在眼前，让赏金猎人们心痒难耐。 约瑟夫知道，赏金猎人本领非凡。神父博基就是一个三星赏金猎人。 论单打独斗，约瑟夫自忖能赢过神父，若面对科林就不一定了。 猎人首领科林，则是一个四星赏金猎人。 你不知道四星赏金猎人有多厉害？ 一些着名的大盗和匪首，都曾栽倒在他的手里。 约瑟夫的克星来了。来了吗？约瑟夫不这么认为。 话又说回来。无论再厉害的赏金猎人，面对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也会感觉头疼。 约瑟夫的团队，没急于行动。而是在沙滩上例行军演。 所谓的军事演习，对敌人来说，通常有震慑作用。 骑兵队长肯及四十个骑兵，表演了马上劈刺术。目标是就地取材的灌木枝头。 每个骑兵装备了圆形藤盾，缚在身后，这是和海盗交战时捡拾的。骑兵有了盾牌，可以在骑行的时候，抵挡敌人的枪弹。 有王进、王喜等兄弟打下手，在百米外举起枝头。 骑兵一阵风的掠过，轻松削断枝头。 还有试炮演练。 同样在几百米外插了一溜树枝。 十六门骑兵炮连环炮击，精准的把一溜树枝炸飞。 看到这里，苔丝船长等人收起望远镜，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法兰西的炮兵，天下无敌，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马嘶声中，骑兵绕场一圈，最后形成队列。 约瑟夫和戈林、米勒三个军官走到前面，向士兵们敬军礼讲话。 士兵们回礼。 “士兵们，从昨天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约瑟夫发表重要的讲话。 “德默克少尉被山上的匪徒软禁起来了，我不认为这是一次意外，这是对我们法兰西帝国的蔑视…对我们个人而言，心理上无法接受…” 他的一番话，激起全体士兵同仇敌忾的意气，同时高喊“法兰西万岁！” “我约瑟夫，现在宣布，以拿破仑皇帝之名，讨伐他们，找回我们的尊严…” 部队出发，井然有序。 行至山路岔口，一边草丛异动，整个一面草丛都被什么东西压碾一样。 约瑟夫命令部队停下，士兵们看着，握枪的手微微发抖。 小人族的军队出现了，让没见过的人吃惊非常。 有几千个骑小猪的小人族，首领向前，到了约瑟夫跟前。 约瑟夫下马蹲下，伸出手去，首领和他一握手。 “你好啊！朋友！”约瑟夫说。 小人首领也边说边比划，彼此听不懂话，意思能够理解。 约瑟夫站起来，向士兵们说：“现在！我们的小人族朋友要和我们并肩作战了，请大家看好自己的脚下，避免发生踩踏事故！” 他说完，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 “士兵们！你们听到了没有？”约瑟夫大声问。 “听到了！”士兵们异口同声。 站在前列的戈林和米勒，怎么感觉犯晕呢？ 历史上，能和小人族和平相处的人不多。一起并肩作战，士兵们都觉得有趣。 接下来的行军，两支部队彼此好奇的打量着。太奇葩了！ 距苔丝船长的营地很近了，能听见猎犬的狂吠。 一个骑兵差点儿跌入陷阱里。使人们意识到，方圆五百米内，应该有数不尽的陷阱和机关。 一开始，有人提议，军队分几路形成包围之势。约瑟夫没同意。 一是因为人数有限，经不起消耗；二是兵力一旦分散，无法汇聚起完整的阵列。 完整的阵列，要求攻守兼备。象是一座移动的堡垒。 如果对方有火炮的话，情况不一样了，真不如分散进攻的好。然对方不是职业军队，并没有火炮。 面对重重陷阱，约瑟夫命令士兵们稳扎稳打。遇一个破一个，进程虽然缓慢，总比冒进作死的强。 差就差在弹药有限，不然能轰出一条路来。 每走几步就有一些机关被触动，或者被提前发现。 树木两端有钉排，不一定哪里飞来一支箭矢。 推过的树枝一端，很可能有倒刺，倒刺上涂了毒药。 还有种类繁多的机关，没被发现呢。 没到十步，已经有人受伤。 小人族之前和苔丝船长一帮人斗争过几次，吃了不少亏。这次也不敢轻易前行。 有人提议用火攻，约瑟夫没同意。因为这座岛是小人族的家园，一旦火势控制不住，小人族将无家可归。 人们表示理解。 这时，一个小个子士兵跳了出来，他说他有办法。约瑟夫看了一乐，是史蒂芬。 “我不是让你在船上呆着吗？你怎么来了？”约瑟夫笑道。 “哦！在船上看孩子真没劲！”史蒂芬说。 他说的看孩子，指的是看护小约翰和小玛雅。 “呵呵呵…”约瑟夫大笑。 “好吧！说说你有什么计策？” 史蒂芬圆滚滚的大脑壳摇头晃脑说：“哥哥！我可以飞过去！”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约瑟夫点头道。 “你真棒！史蒂芬！”戈林也忍不住夸奖。 士兵们纷纷伸出大拇指。 几个军官商议一下，决定利用史蒂芬的魔毯飞行开路。 把骑兵的盾牌借给他用，把身上裹个严严实实。估计往返几个来回，就能把路障扫平。 一百一十九章 兵败如山倒 史蒂芬站在魔毯上，戴个面具，象个勇士一样向人们挥手。 士兵们兴奋的举手响应。 小人族有人吃惊掉落下猪，他们不好接受这个现实，居然有生物能象鸟一样在空中悬浮。 他们又哪里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叫魔鬼的东西。 魔毯开始飞行，速度不慢。史蒂芬手执长杆，拔打他飞过的地方。 很容易的触发了一些机关，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有些射在值牌上，有些射落了空。 还有狼牙板，吊网连续不断的显露，地上的陷阱也往下塌陷。均被史蒂芬一一躲过，看得人们心惊肉跳。 如此反复。 对面埋伏的猎手团，发现了史蒂芬，枪声乍起。猎手团放了三条猎犬出来。 史蒂芬见状，操控魔毯升起，猎犬在地面上再窜再跳，也够不到他。 等史蒂芬回来，混身安然无恙。下到地面收回魔毯。 “史蒂芬好样的！你立了大功！”人们又称赞他。 部队开拔，很快逼近了对方营地。 那边，对方有魔毯的事引起苔丝船长等人的高度重视。猜测是一个法力高深的巫师。 若不是有多人亲眼目睹，苔丝船长根本不相信。已严重颠覆了她的认知观。 “法兰西人不简单！”苔丝船长感叹说。 “快！快！命令奎德尔的人阻击他们！”苔丝船长对传令的水手喊。 水手回答：“奎德尔已经去了！” 奎德尔是退伍的老兵，曾在普鲁士军中服过役，很有丛林作战的经验。 在营地边缘，几十米的距离，几百个“铁马”号成员，隐藏其中。其中老兵有几十个。 一到射程范围内，两边相继开火。 “呯呯呯！”枪声不断。在一定距离内形成火力网。 士兵们一时无法突破。 约瑟夫等人意识到，对手的打法很象是一群职业军人。 如果冒然冲锋的话，伤亡会很大。 “该试试我们的火炮了！”戈林提议说。 “嗯！只有这样了！” 十六门火炮到达预定位置，炮弹上膛。 而对手狡猾的很，在林中穿梭，不断的变幻地点。 这样的话，无法形成精准的炮击。 直属炮兵队长米勒，没了主意，无法下达开炮命令。 “好吧！让炮兵们自由开炮吧，每人限两发炮弹”，约瑟夫转头对米勒说，“我相信他们的眼光！” 有经验的火枪手倒没什么，对付流动目标，于炮兵来说是个挑战。 一轮火炮过后，惨叫声迭起，效果没预计中的好。但也起到了震慑作用。 约瑟夫的军队又行进了几十米。 小人族首领大喝一声，二千多个小人骑兵冲上前去。 约瑟夫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开弓没有回头箭。 太莽撞了！小人族首领考虑事情就是不全面。 立刻，专门压制小人族的猎犬倾巢出动，近三十只猎犬，嗷嗷狂叫着，扑入如潮的小人阵营。 这些猎犬身形如豹，牙尖爪利。单一只就扑倒一片小人骑手。 随时一口叼上小人儿，象嚼腊肠一样吃掉。小猪满地乱滚。如雨的标枪，对身披麻布的猎犬伤害不大。 为了保卫家园，营救同胞，小人族也是拼了。 还有勇敢的小人，跃上猎犬的脊背，用标枪狠狠扎下。 尤其是口嚼小人，看得约瑟夫是心惊胆战 “小汤姆！小汤姆呢？”约瑟夫左右喊道。 一个大个子士兵跑到跟前，立正敬礼，喊了一声“报告”。 不从面部看，还真看不出来。穿士兵制服，显得魁梧挺拔。 “小汤姆！你要救救他们！”约瑟夫一指小人族战斗的方向，“保护弱者，是我们的责任！” “是的长官！保护弱者，是我们的责任！”小汤姆跟着重复一遍。 这句话，让他感觉无比的自豪和荣光。 说着，他趴在浅草丛里，四肢着地，貌似个体重超过三百磅的野猪。 当初，艾伦博士不顾神鬼共愤，创造了他。除了保留一部分人类的体征外，例如思维和生活习性，其它的外观体征接近于野猪。 他趴下的一刻，四肢的肌肉瞬间撑爆了士兵制服。 “小心点儿！”约瑟夫在后面喊。 一只野猪迈开四蹄，冲向最近的一只猎犬。 这只猎犬被标枪扎瞎了一只眼睛，象发疯似的追撵刺伤他的勇士。 小汤姆象小山一样，从侧面把猎犬撞飞，他的獠牙，顺便把该猎犬的肋骨肚皮撕开。猎犬跌落在草丛里，抽畜几下不动了。 而这边呢，安吉三型步枪充分发挥了优势。射程远，准确度高。 缺点是弹药有限，目前只有十几个枪法好的士兵装备上。 先由炮火，迫使猎人团后退。再由士兵们火枪射击。 奎德尔手下的老兵，没等明白什么，先后倒下了十几个。这才发现，法兰西人的枪械装备，实在是优先于他们。 并且，从后期火力压制方面，老兵们根本就无暇射击，只能躲在树后。 不一会儿，已迫使他们退出丛林，向营地帐篷方向转移。 “请替我问候约瑟夫的母亲！”奎德尔恨恨的说。 这边约瑟夫耳痒痒，感觉有人骂他。 从战斗一开始，苔丝船长阵容不断有人伤亡，而法兰西阵营，除了有人负伤外，无人死亡。 做为一个团队的领袖，约瑟夫必须关注伤亡带给团队的损失和影响。 所以，他们的每一个步骤，都经策划和酝酿过的。这是对自己和他人的生命负责。 小人族的战况比较惨烈，有了小汤姆的加入，让人能好过一点。 十几分钟，小汤姆就干翻了四条猎犬。 首先，他野猪的皮毛厚密，无畏爪牙；加上体重优势，其凶猛程度，不亚于虎豹，和猎犬捉对儿撕咬，后者不是对手。 猎犬的主人们，冒着风险靠近，在近处树后举枪瞄准，想要了野猪的命。 约瑟夫阵列也派出了士兵，进行狙击。 约瑟夫看见，每一只倒下的猎犬，身上插满了标枪。几乎是几十或上百个小人勇士换一只猎犬的代价。 其中一个帐篷里，杰克逊象变戏法一样，把身上的绳索解开。这点小把戏，对于侠盗出身的他，不算什么。 帐篷里有两个守卫，被他轻而易举的放倒了。一拳一个，精确打晕。 “嘿！老兄，真看不出来啊？你真有两把刷子！”德默克称赞说。 “这算什么？在军中，约瑟夫上校更厉害，至今无法超越！”杰克逊说了实话。 临出帐篷，鸽子笼里的小人族也被放了出来。 为了避免小人族出去被踩踏，每个人背了几个。 外面大战继续，又是一轮炮弹袭来，最近的帐篷差点儿被掀飞。 苔丝船长组织人反击。 帐篷门口的守卫被抽调走了，杰克逊等人摸出了帐篷，在另一个帐篷搞到了四件火枪和腰刀。 试了试，枪里只有一次性弹药，只够发射一次的。 头一个帐篷燃起烈火，不一会儿所有的帐篷燃起了火焰。 看着营地冒起的黑烟，苔丝船长和唐金等人均感无能为力。 这时的态势已经明朗化了，面对约瑟夫团队的进攻，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苔丝船长的人无论再如何努力，始终突破不了对方的防御。冲锋三次，均被打退。 正规军永远具备这种优势，讲求的是协同作战。 象苔丝船长的手下，可谓是群英荟萃，草莽英雄再厉害，无法有效的组织起来和利用，也是一盘散沙。 不得己，苔丝船长率众从安全通道撤离。除了这条通道，其它全是陷阱。 约瑟夫眯了一下眼睛，看出了端倪。遂下令封锁敌人的退路，炮兵专打一个点，三百米外树林中，不间断的轰炸。 契米尔老爹先行，和少数人逃离。 剩下的下的人可就惨了，有人惊慌失措钻入丛林，没多久就爆出一声惨叫，被狼牙板砸死。 二号人物唐金，总想着力挽狂澜，重新竖立他的威信。他一直觊觎船长的位置。 这一次，他觉得是个机会。因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时候他和苔丝船长讨价还价，苔丝船长和另两位头领无奈同意，全体成员平均瓜分140万英镑的请求。 凡生擒约瑟夫者，独得30万。藏宝图另算。 “兄弟们！抓住约瑟夫，谁抓住他重重有赏…冲啊…” 一些捧臭脚的水手也跟着呐喊助威。 果然，巨额奖金引起了大骚动，老兵、赏金猎人、猎犬猎人、原“铁马”号的水手，深受鼓励。 新的分配方式，打破了雇佣时的协议。如果战胜了，让每一个人都有一朝暴富的可能。 约瑟夫用望远镜观察，他指着叫嚣最欢的几个人，吩咐几门炮手跟踪炮击。 数百个苔丝船长阵营的火枪手，正面发起了反击冲锋。 戈林大喊：“士兵们布阵！” 很快，正面的士兵们分成三列，仍采用三枪一轮换的方式反复射击。 执安吉三型步枪的士兵，总是能最先打中敌人。 几分钟后，约瑟夫命令法兰西士兵整体后退十步。 阵前倒下一地尸体，老兵、赏金猎人和水手多有伤亡。法兰西方面，才倒下了几个人。 杰克逊等人趁乱，从树林边缘一侧归队。 “杰克逊老兄！准备好了吗？”约瑟夫喊道。 杰克逊作了个手势，一个士兵把枣红马的缰绳递给他。 后退十步后，唐金一看不妙，再这样打下去，人迟早会消磨没的。其它人也意识到不对，和白白送死没什么区别。 人死了，财富都是别人的。 苔丝船长大失所望，自己的人开始自乱阵脚，仓皇后退。 另一边，近三十只猎犬，除了几只潜逃外，全部被小汤姆、小人族联手干掉了。 小人儿死伤惨重，但也取得了胜利。小人族首领整备好剩下的勇士，和小汤姆一起发动了冲锋。 听见如潮水般的喊声，约瑟夫扬起手中的佩剑，指挥骑兵发动了冲锋。 无论唐金再怎么鼓动，败落如山倒。 一发炮弹在他三米外炸响，唐金原地呆滞住了，双耳嗡嗡乱响，眼冒金星。 地面开始了大幅度的震动，等唐金恍过神来，一团黑影掠过，约瑟夫的佩剑精准削下他的头颅。 头颅滚在地上，十几秒后身躯也跟着倒下。 一百二十章 美人陷阱 厮杀持续不到五分钟便结束了，骑兵所到之处，砍瓜切菜一般，最后演变成完全一边倒的大屠杀。 士兵们的刺刀沾满了鲜血，把最后的俘虏几十个人圈起来。 “请你们的约瑟夫上校出来，我们要谈判！”苔丝船长高声道。 她身边的护卫死个精光，若不是个女的，早给士兵干掉了。 手中的短枪从未发射过，直接被缴了械。或许吧，战争的胜负，不在于她是否曾开过一枪。 约瑟夫驾马赶到跟前，冷笑道：“苔丝船长吗？你有什么资格谈判？” 近距离一看，这红发女子身材高挑、标致，让人倍感神秘。面上蒙了一袭面纱。 “约瑟夫上校！我们是否可以谈谈？”苔丝船长乞求说，一指帐篷。 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帐篷。 她扯下来面纱，约瑟夫看了一呆。心说：这小妞真嫩草！ 娇嫩的皮肤，挺拔的鼻梁、湛蓝的眸子、颧骨微突，五官上给人感觉很舒服。绝对是个美人儿。 那牙齿齐整，洁白无瑕。反映扇贝的光泽。眸子迸发出激情烈烈焰，是男人都会懂。 “谈谈啊！那就谈谈吧！” 约瑟夫一点头，眼珠骨碌一转，吩咐手下原地待命。遂翻身下马，跟着苔丝船长进了帐篷。 与此同时，在“普罗米修斯”号上，一间精装修的舱房内，最高长官夫人行使了神迹。 一面贴锦团花的壁面，象演电影一样，表现了整个战斗的全过程。 房间里，还有安娜夫人、梦娜女士和受邀请而来的依芙公主。 苏术即艾瑟丝女神，在场的人皆知。苏术的老同学梦娜，并未感觉意外。 这一路上，发生过太多诡异事件，她和其他人都该习惯了。 画面一变，约瑟夫随红发女子进了帐篷。 这间帐篷和其它帐篷有点距离，独立的，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 回望那些帐篷均烧塌了架。 两个人友好的交谈，约瑟夫上校对待敌人也很绅士，讲礼貌。 画面没有声音，看场景，交谈十分愉快。 接下来，红发女郎伸出手去，约瑟夫上校拿在手里，吻了几吻。 也不知约瑟夫说了什么好笑的，红发女郎笑得前仰后合。另一只手顺势搭上约瑟夫的肩膀。 安娜和苏术脸色都变了。 说着说着，红发女郎凑近约瑟夫耳边又说了什么。眼神极具挑逗性。 看得出来，约瑟夫有些激动和小兴奋。 下一幕，让观众大跌眼镜。约瑟夫上校迫不及待的脱裤子…而红发女郎也配合地去解腰际的钮扣，一转到了他的身后。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苏术咒骂道。 “真恶心！”梦娜突然来一句。 约瑟夫高大上的形象，在某人的心中尽毁。 “看吧！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英雄！”苏术讽刺道。 依芙公主感觉想吐：“对不起！”她说，跑出去呕吐去了。 可谁料画风一转，红发女郎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 “小心！”安娜惊呼出声，瞪眼捂住嘴。 约瑟夫刚脱到一半，露出了短裤，匕首从后面伸过架在了脖颈上。 “别闹！”他说。 等意识到是个陷阱后，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苔丝女士！能让我先提上裤子吗？” “恐怕不能？”苔丝船长冷冷回答。 极不情愿，没办法，他只有提着裤子随苔丝船长出了帐篷。 最高长官被挟持了，结果让人意外。 大庭广众之下，人们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象极了被捉奸在床，或者是“仙人跳”。 按说不应该啊！这点人生经验都没有？约瑟夫是丢人丢到家了。 “苔丝女士！呃！轻着点儿，有话好好说…” 约瑟夫道，即使闻到女人如幽兰的体香，心情也十分不美丽。 俘虏们皆精神振奋，聚集到苔丝船长身边。老兵奎德尔、赏金猎人科林一左一右站立。 他们先把约瑟夫的双手捆了， “少废话，我们先要你的船，到海边…” 苔丝船长冷声道。约瑟夫不得已，跟着她走，长裤耷拉到膝盖处，行走多有不便。 外国女人有身高的优势，胳膊从后脖颈绕过，匕首在下颌，毫不费劲。 如果面对面尝试着接吻，约瑟夫需得抬头。 士兵们举枪对立，戈林等人均一脸的糟懵。只是一味的警告对方。 出了丛林，契米尔和手下也窜出来，围在苔丝船长四周。很快聚集了百十号人。 他们仿佛胜券在握，这下子劫船又劫财，分赃的人还少了许多。想想都是奇迹。 要船、要藏宝图，然后驾船一走了之，苔丝船长是这样打算的。协议是放了约瑟夫，作为交换。 实际上，她没打算放过这个人。这个能随便脱裤子的男人，是全体女性视为的一种耻辱。 况且，约瑟夫的脑袋，还值40万英镑呢！ 到了海边，苔丝船长逼迫他，先让士兵们远离。 “你这蠢货！要想活命的话，别耍花招！”苔丝船长道，“快让你的人退后一百米！” 刀刃紧贴脖子，真不是闹着玩的。走这一路，至少划了三道血淋淋的小伤口。 血液混和汗液，使伤口一阵刺痒和火辣。 好吧！照作就是。又下达命令，全体成员后退一百米，戈林等人自然是气极败坏。 现场只留下一个士兵传令。 该士兵赫然发现，约瑟夫长官的短裤是海盗旗的图案。 海盗旗是“铁甲巨人”号上的，留作纪念。经裁缝师古德之手，变成了短裤。 以至于后来，约瑟夫穿海盗旗短裤，在军中传了许久，成为一大笑柄。 岸上发送讯号，旗手示意船只靠岸。不一会儿，“普罗米修斯”号出现，同时牵引了几十艘小艇来。 “快！告诉船上的人全下到小艇，按我的命令去做！”苔丝船长道。 约瑟夫只得乖乖的从命。传令兵马上去做。 他是有苦难言啊！昔日的威风一败涂地，恨不得现在就钻进沙滩里，象海龟一样埋起头。 看见了船，苔丝船长等人看见了希望，离成功又近了一步。等上了船肯定要庆祝的，不知道船上有香槟酒没有？ “你的胸顶我后背啦！”约瑟夫埋怨说。 苔丝船长这才意识到贴得太近，离开点距离。 “少啰嗦了！信不信我现在就阉割你？”苔丝船长愠怒道。 她心下想了：这花心大萝卜，死到临头了还占便宜，呆会儿有他哭的时候。 “普罗米修斯”号船首，长官夫人一帮人站立多时了。 邦特船长向长官夫人传达了命令，让所有人下艇。禁止带任何物品。一律物品均被没收了。 “我不同意！” 长官夫人道，冷若冰霜的脸庞让人生畏。 “长官夫人的意思是？”邦特船长讪笑道。其实他也不同意。但这话不应该由他来说。 “看戏！拿椅子来！”长官夫人似笑非笑道，“什么也不必做！” 马上有人去拿椅子，夫人建议每个人都座下，喝茶聊天。 日头很晒，木匠大汤姆和学徒，很快用木杆和帆布搭建了简易的遮阳棚。 船上有郑氏海盗船，即佩恩船长进贡给冉阿让的中国茶叶，着名的沱茶。 既然喝茶，免不了要生火煮水沏茶。留下的王守仁为大家沏茶喝。 “怎么还没动静？”苔丝船长等得焦急。 老兵奎德尔看出了不对，对苔丝船长说：“他们好象放弃了他！” “船上的人听着，如果在10分钟内，还不下船的话，你们的长官就没命了！” 赏金猎人科林叫嚣道，他用枪顶住约瑟夫的脑袋。开始计时。 由传令兵传讯。 船上的人知道后，仍谈笑风生。好象算准了一样，要挟的人不敢怎么样。 话虽如此，约瑟夫肯定是要吃苦头的。 苔丝船长才想起来收回匕首，总搂着人也没用。反正控制住了。 “清朝人，藏宝图先拿来吧！”苔丝船长说。 “不信身啊？苔丝船长，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清楚？藏宝图早给销毁了，因为这张图，死了至少上万人，留下是个祸害…” “你闭嘴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苔丝船长说着，抽了他一记耳光，“啪！”的一声很轻脆。 被女人打和被男人打感觉上不一样。约瑟夫嘿嘿一笑。 说到藏宝图，约瑟夫最有发言权了。他对苔丝船长几个人，讲述了以下的遭遇。 从牛仔庞克出美利坚的故事说起，一路上与“铁钩帮”的里查伯爵一帮人斗智斗勇，到打败霍华兹联军、重创冉阿让海盗团。悬赏令和藏宝图害死了不少人。 现在，苔丝船长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悲催啊！ 一百二十一章 下一个鲁滨逊 十分钟很快过去。船上的人没一点响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们开始用餐。 在甲板遮阳棚下摆起几方餐桌，和美酒佳肴。 而士兵们也原地休整，吃起自带的食品。 倒是苔丝船长一伙人饥肠辘辘，处在尴尬的境地。对方在故意的拖延时间，消磨意志。 约瑟夫心里面不是滋味。看来，自己的人不打算救他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无助和迷惘。 不给点颜色瞧瞧，还真不行！苔丝船长发怒了。 “快！快割掉他的耳朵！” 她实在忍受不了愚弄。指使手下去割约瑟夫耳朵，奎德尔拿尖刀靠近，约瑟夫皱一皱眉头。 “玩真的啊？”他说了一句。 没人回答弱智的问题。 “约瑟夫上校！借你耳朵一用！”奎德尔怪笑道，揪往约瑟夫耳朵就要下刀。 “你老母的！”约瑟夫冒出一句中文，下一句是英语：“速度要快，好吗？” “我会的！”奎德尔笑道。 其实，在船上的长官夫人看似漫不经心，一直在关注动态发展。 “我看见爸爸了！”小约翰在临座，兴奋的指向海边。 “爸爸没穿裤子…嘻嘻嘻…”小约翰笑的天真。 安娜侧头对小约翰说：“安静！否则我让你回舱！” 小约翰赶紧不语，他不明白母亲因何发脾气。 对面的苏术，对母子俩的谈话不感兴趣，见玩真的了，女神可不想有一个缺耳的丈夫。 她也是第一次对约瑟夫行使神迹。于是打了个响指，“啪…” 正待约瑟夫咬牙闭眼睛之际，尖刀变成了一枝玫瑰花。 玫瑰花一拉，许多花刺划过上耳根… “啊！” 不止奎德尔，苔丝船长全部惊讶万分。进而沮丧之极。 苔丝船长反应过来，没等约瑟夫动作，抽出匕首抵在约瑟夫喉下，没想到又变成了玫瑰花。 “苔丝宝贝！玫瑰花送给你！”约瑟夫咧嘴笑道。 “不用！”苔丝船长怒道。 “省了！”约瑟夫撇撇嘴。 巫师又作怪了，巫师在哪里？骑飞毯的人呢？世界上真有这么厉害的巫师吗？！ 或许有。 戈林那边注意到动静，一挥手，士兵们陆续围了上来，还有骑兵炮。 “我还不想死…”一个水手大突然大喊。 该水手向海岸一边疯跑，后面留下一串脚印。戈林那边，马上有士兵去堵截。 恐慌会传染，连科林也没了主意。 剩下的人四散而逃，有下海的泅渡的，更多的人向岸边两个方向奔跑的。 原地站着十几个人。十几个人当中，除了反应迟钝的，就是比其他人都清醒的。 现实的情况很明了，谁都逃不掉。在山上的战场，法兰西人枪毙了上百名俘虏。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一个。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约瑟夫笑着说，“我以万能的艾瑟丝女神发誓，如果归顺于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其实，他想说的是“万能的主！”在西方欧洲，通常是指耶稣基督。 艾瑟丝女神是没留意挂在嘴边的，说完自己都觉得意外。 荷兰人不知道艾瑟丝女神是谁？很神秘的样子，没心情去问是哪位。 “好吧！我投降！”苔丝船长把玫瑰花甩在地上，抱头痛哭。 四星赏金猎人科林，对现场形势把握得精准。面对最强的陆军，他不认为自己能逃得出去。 离丛林有一段距离，一旦进入丛林，没有人能抓住他，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可惜的是，这一段距离，完全被敌人掌控。他只要一动作，立刻被士兵射成筛子。 一连串的枪声过后，连契米尔老爹在内的出逃者，全部命丧海滩。 “好吧！我也投降！”科林眼皮一耷拉，双手举过头顶。 老兵奎德尔瘫倒在地上。 约瑟夫果真履行了承诺，没有杀他们。不过，十几人充当了几天的苦力，累得苔丝船长不要不要的。 等她再找机会献媚，约瑟夫完全不为所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经过长官面前，苔丝特意把领口压到很低，约瑟夫看都不看一眼。其实，他早就眼睛余光瞄过了。 这一幕让长官夫人瞥见，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狞笑。 当天，约瑟夫命令士兵们把所有的死者入土为安。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这是他们一贯的行事作风。 又与小人族友好相处了一天，无非是在一起聚餐。 小人族首领送给约瑟夫一把种子。“吃人树”的树种。 礼尚往来嘛！约瑟夫馈赠给他们一个坐钟，即到了时间，有布谷鸟出来鸣叫的机械钟表。 又同时把整个岛逛了个遍。 这个岛，原来是没有名字的，发现者苔丝船长的父亲，称为“小人岛”。 在岛的南端，有一个小山谷，他们发现了野生的菠萝蜜树林，里面有几只短尾猴。 成熟的菠萝蜜摘了好些。把果实晾在阳光下暴晒，晒成果脯。暂时解决了吃饭问题。 三天之后，“普罗米修斯”号启航。小人族在沙滩上欢送。 他们唯独把苔丝船长一个人留在岛上。同时扔给她一本英文版的《鲁滨逊漂流记》。 有俘虏翻译告诉苔丝船长：“长官夫人说，怕你寂寞，赠送名着一本，同时祝你好运！” “啊！啊！啊！” 苔丝披头散发在海滩上抓狂、尖叫、撒泼打滚。 约瑟夫最后望了一眼，回到了舱里。 唉！没办法，夫人的命令不可违！白瞎了红发美人了，他想。 科林、奎德尔等人无疑是幸运的。起码有了活命的机会。到了船上，他们宣誓加入了约瑟夫的团队。 加入有效期至马里亚那群岛为止。 不止俘虏，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到时候去留随意，每个在这条船上服务的人员，都将有额外的遣散金。 这让奎德尔等人对约瑟夫上校佩服得五体投地。 舵手调整好方位，直奔爪哇岛方向。 会议舱内，约瑟夫召集船上的头脑开会。 “约瑟夫上校！我们急需弹药！其它物资也奇缺！我建议先到一个公共港口采购…”戈林说。 “是的！我们的主要物资在沙卡人城堡，已经被冉阿让海盗团劫获了，之后，陆续的战斗，消耗了大批弹药，铁马号的战利品，对于我们来说，是杯水车薪…” 约瑟夫点头说道。 “我们的裁缝师，甚至拿不出一块布料做件制服…后厨的食材加在一起，不过是十天的用量！日常需要的木材、油漆、噢对了，还有烟草，都要采购…” 米勒中尉补充说。 战争的消耗是巨大的，弹药最奇缺。剩余的弹药用量，估计勉强能支撑一次常规的战斗。 马格丽特小姐，作为财务执行官，出具了一份采购物品清单。头脑们轮番看过。 约瑟夫看了一阵眼晕。如果能让战舰正常运转，让大家过上舒服日子。需支出二十万英镑左右。 战争是烧钱的运动。二十万英镑，不是个小数目。 按约瑟夫团队一贯的标准，先从伙食配给来说，他的士兵每餐必须有酒有肉、鸡蛋、青莱及牛奶制品。 从各国海军和海盗船的待遇来看，“普罗米修斯”号，无疑是最高的。 小伙子王守仁在佩恩将军手下当差，一年才吃二回肉。 接着，马格丽特小姐又拿出另外一张清单，降低标准的清单。 此清单明细，连制服的布料都有了新规定，由珍妮纺织机生产的纤维布料，售价便宜，可以更换。 而之前的布料采用的是售价昂贵的毛纺。 伙食标准同时下降了一半，每星期改善一下伙食。酒品供应相对紧缩，只在节假日或庆祝活动时有。 清单总额一下子砍掉了十万。 军官们对马格丽特小姐的精明叹为观止。纷纷举手表决，认定第二种方案。 一百二十二章 珀斯的彼得 据航海图所示，在他们航线的右侧，即印度洋的东海岸，有一座广广袤的土地，即现在的澳大利亚。约瑟夫等人决定，到那里去碰碰运气。 民以食为天，首先要筹够食材和大量淡水。尤其是马草料。 在众人商议下，决定把马匹数量减少到十只，四十二只太多了，占地空间大不说，饮水量也大到离谱。实在是负担不起。 多出来的马匹，可以出售或者是交换。 实在不行的话，杀马吃肉。毕竟还没到粮绝的那一天。 这一天，有人在厨房发现了响动，开始以为是老鼠，一帮人去捉。最后，在橡木桶后面发现了几个小人儿。 八个小人儿，五男三女蓝色的头发，被带到约瑟夫面前。 望着小人儿，约瑟夫惊讶的张大了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上船的。 大家都来看，会客舱挤满了人。其中小约翰和少女贝卡最兴奋，小玛雅已经能走路，探头在哥哥和贝卡中间。 小人族确定是几个十多岁的少年，站起来有两个还不到酒瓶高。一个个照得灰头土脸的，见了人类抱成一团，很害怕。 好奇害死猫啊！他们的爹妈也放心他们出门。 人们商讨一下，决定留下小人儿。由马格丽特小姐负责教授字母和发音，马格丽特又委派给了贝卡。 想要原路返回，送小人儿回岛，是不现实的事儿。只有留下来。 就这样，少女贝卡多了几个学生，每日里上课，八个小人儿、小约翰和小玛雅坐同一间教室。 约瑟夫顺教室门缝扒望过，两个孩子很安静坐在那里，小人儿少年坐在孩子膝盖上。 其中小玛雅不时的撸摸小人儿，拿起来亲吻，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 看到他们和睦相处，约瑟夫感觉很温馨，啍着小调走了。 十天之后，值班的德默克少尉发现了海岸线。他们已经断水二天了。 离开“小人岛”，由于事情太多导致了疏忽，没有储够淡水。 说这话时，日期到了1802年七月初，距出埃及大半年的时间了。 天空有一群黑色的鸟飞过。有几只在甲板上降落，并不怕人。允许孩子去抚摸。 甲板上站满了人，向海岸了望。 “那是黑天鹅！”有人惊奇道。 “我想是的！自1697年荷兰人威廉·乌拉敏到这里时，发现了一个河口，这附近有许多黑天鹅，别的地方所没有的黑天鹅，于是就把这条河定名为天鹅河…” 马格丽特说，她博学多才，有时候让人刮目相看。少女贝卡崇拜极了。 “嗯！这么说，这一片属于荷兰人的殖民地喽？”约瑟夫问道。 “不清楚！据说荷兰人对这里不感兴趣，但这里确确实实有土着人存在的！”马格丽特又说。 “哈哈哈…”约瑟夫大笑道：“既然如此，我宣布这里归属于我们了！” “呵呵呵…我建议这片土地以约瑟夫上校的名字来命名！”马上有人捧臭脚说。 随着距离接近，果然看见了河口。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船只靠岸抛锚，下小艇载人上岸。 人们第一时间奔向河流，尽情的下水嬉戏。 这边，士兵们轮番打水，一只只木桶盛满水，再由小艇运送上船。 木匠大汤姆领了一伙人去丛林里砍伐树木，再现场破皮，锯成板材运走。 在河口一侧的空地上，一天之中，十几个简易的木棚建成。 预计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寻找五百多人的食物。这可是不少的量。 他们想出了不少点子，在出河口垂钓，入丛林里狩猎。但进程太慢。 要是能找到土着人就好了，约瑟夫等人，没打算采购或交换的方式。靠税收来的快。 税收？不如说是明火执仗的抢劫。 四十二匹马组成的骑兵队，这次带上了小约翰、魔鬼史蒂芬和少女贝卡。 史蒂芬和贝卡肩负看护小约翰的重任，每人骑一匹马。 由约瑟夫上校率领向森林进发。他们由天鹅河的西岸向纵深行走。 新的探险之路依然充满惊奇。 这片土地，就是后来被称之为“珀斯”的城市所在。现在是澳洲的第四大城市。 同时也是最孤独的土地，因为再纵深不久，就是荒漠。占澳洲绝大部分面积的荒漠。 这里的景色很宜人！ 天鹅河水湛蓝而平静，有水蛇游弋，偶有黑天鹅在岸边草丛中露头。岸上植物繁茂，生长热带树木。 “好美的景色啊！”杰克逊使劲吸了一口清新空气，惬意极了。 “嗯！天鹅河使两边的土地肥沃，能种上不少农田，解决人们的吃饭问题…”约瑟夫说。 “呵呵呵…每个人看事物的眼光不同，境界自然不同，杰克逊大哥欣赏的是美景，与约瑟夫长官截然不同…” “哪里不同啊？”杰克逊奇怪贝卡这么说。 “是从生存的角度出发，现实的看待问题…”贝卡略加思索道。 “唔！有道理！”杰克逊点了下头。 岸上有路，曾经有人走过，从路径野草的复苏程度来看，走过的人或动物并不多。 草丛中有闪光，阳光折射造成的。史蒂芬被吸引了，从草丛中找出一个半截玻璃瓶。 猜测是早先的探险者遗弃的。 突然，前方传来动物的吼声。是狮吼，还有人类的呼喝声。 马匹不安的停下脚步。 约瑟夫想也没想，指令前进。 有士兵抽刀想冒进，后面的杰克逊说了：“约瑟夫老兄，还是小心点吧！” “我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一只猛兽？”约瑟夫回应。 “嘿嘿！不一定是几只呐？！”杰克逊笑起来，阴阳怪气让人摸不着头脑。 另一个黑人士兵接着说：“在非洲草原，狮子通常是群居动物，不知道这里的是不是？” “噢！这样啊！” 约瑟夫眼珠一转，寻思对策。 远处的呼喝声更近了，听声音恐怖的吓人，好象是向这边移动。 “别废话了！救人要紧！”约瑟夫说，遂冲向贝卡道，“贝卡！你和小约翰不要靠前！” “好的长官！”贝卡拿马鞭横在小约翰胸前，那意思是你得听我的。 小约翰变得很乖，曾经能上房揭瓦的小淘气，和小绵羊一样听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驾！”约瑟夫骑马当先，刚奔出一里地，就看见一群土着和一群狮子对峙。 奇怪的是，土着当中居然有个白人男子，头戴灰色遮阳帽。 土着们有三十几个人，皆**体，腰间遮兽皮，皆持长标枪。裸出的部位，涂些鲜艳的颜料。有的颈挂牙骨项链。 面对的狮群有七只，雄狮二只，五只母狮。 看得出来，土着人落了下风，正逐渐的后退。 马蹄的震动，引起土着人和狮群的注意。狮群一见来了好些人，暂时停止了攻击，小声咆哮。 白人男子喊了一声，先用荷兰语。 见这边无人响应，法兰西的士兵制服，男子认识的，又用法语说：“我叫彼得！荷兰人的船长，各位长官如果想帮忙，我谢谢你们！如果另有目的，请离开，我还是要谢谢你们…” “哦！我们要是不帮忙，你自然不用感谢我们！你这话有问题！”约瑟夫道。 “相逢是缘！正是我要感谢你们的理由啊！”彼得说。 “呵呵呵…你很会说话！”约瑟夫笑了，遂一摆手，士兵们在马背上举起了火枪。 土着人在彼得示意下，闪到一边。狮群感受到威胁，领头的雄狮又一阵咆哮，率领其它狮子发动了攻击。 对付庞大的野兽，士兵们心里都不托底的，马匹再次受到惊吓，前蹄腾起。乃是先天对食肉动物产生的畏惧。 约瑟夫领头翻身下马，士兵们跟着下马。有的不如说跌落下马。 此时阵角已大乱，这是约瑟夫没想到的。 眼见雄狮奔来，气势汹汹，约瑟夫原地不动，扣动了扳击。 “啪啪啪…”一连串枪声过后，领头的雄狮哪听过这巨响。先不说慌乱中开枪，打中的机率不大。 但见雄狮也骇了一跳，在半途中猛的一顿，惯性作用下距离约瑟夫不到二米，转过头便逃。 狮群也受到惊吓，返身窜逃。 土着人瞅准机会，标枪纷纷投出。 士兵们一愣神，没想到轻松打退了。 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杰克逊一瞄约瑟夫，没想到晚了一步。 约瑟夫佩剑已抽了出来，喊了声“杀！”，几个箭步“蹭蹭蹭…” 也就几秒钟，瞬间，约瑟夫一跃而起，佩剑精准的从雄狮后脊椎中段插入。 雄狮本也受了枪伤，背后吃了巨痛，猛的抖身狂甩，同时更惨冽的咆哮大叫“嗷…” 听得人心惊胆战。直接把约瑟夫的小身板甩进了草丛里，差点儿跌进河里。 “快追！狮子跑不远的！”杰克逊在后面喊，士兵们象打了鸡血一样，狂追而去。 少女贝卡扶起了约瑟夫，脸上给荆草划出了几道微痕。 “长官！你真勇敢！”贝卡再次以崇拜的眼光看她。 握住贝卡柔柔的手，说了句：“没什么的！面对险境，我只做了该做的事！” “好深奥哦！”贝卡惊叹说，她猛的想起，当日在酒店里，爱情药剂的事情，脸上不由得发烫。 “爸爸！狮子肉能吃吗？”一边的小约翰说，同时盯着约瑟夫的手。 这时他才把手松开。让孩子看见不该看的。罪过啊！ 不一会儿，士兵们兴高采烈的回来，拖回一头雄狮和一母狮。 据说，雄狮跑了百米外自动断气的，一只母狮折返想要救雄狮，被士兵们联手打死。 土着人的标枪，成功击杀了一头母狮。 彼得过来道贺，土着人头领对约瑟夫异常的尊敬。是缘于一种对勇士的尊敬。 有彼得翻译土话，交流起来顺利多了。 在森林的那边，有土着人的营地，他们欢迎救命恩人去作客。 在路上，约瑟夫对彼得和头领说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彼得和头领声称没问题，他会不遗余力的帮助。 头领的父亲，即老族长在几千名族人当中，有无上的权威。到时候商量一下即可。 到了土着人村落，天色已晚。老族长为了表达谢意，举办了盛大的篝火晚会。 狮子肉被分食了，味道有点酸。还有角鹿、野山羊的肉，烤着吃还不错。 一百二十三章 借种 土着人载歌载舞，男人女人一起，还热情的邀请士兵们跳舞。 盛情难却，无法拒绝。 斯旺族老族长是个年愈古稀的老人，身体肥硕，和约瑟夫上校客套了几句，说些感谢的话。 据说，他有四个老婆，最小的只比小女儿大三岁。土着人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制。 约瑟夫注意到，周围有很多茅草屋，及拔地而起囤粮的阁楼，还有养牲口的圈。 在空场边缘，有石滚碾子、磨盘，能看出土着人没想象中那么落后。初步具备农业社会的形态。 闲聊时，彼得透露，四年前，土着村不这样的。 1798年二月，他流落到此，融入其中。是他教会了土着人种植粮食作物和蔬菜，教会了圈养家畜。把他的知识全部应用上了。 所以，你能看见村落如今的规模。 “嗯！土着人靠天吃饭的时代已经过去，狩猎不再是主业了，这代表着新文明的诞生，农业社会的开端…”约瑟夫对彼得大加赞赏。 “说来惭愧！”彼得叹了一口气，神情显得忧郁，“有些落后的陋习，凭一己之力，仍无法改变！” “什么陋习啊？”约瑟夫随口一问。 彼得指着，坐豹皮坐椅的土着人，面相憨厚的中年人：“看见没有！他是族中的大祭司，他的权威仅次于族长，大多数时候，族长都听命于他，并认为是神的指示…” “喔！这么厉害！”约瑟夫瞟一眼，大祭司感觉到了，回了一眼。 族长和大祭司坐在一起，相五交谈，神神秘秘的。 “族里，每年都要祭献一名少女，剥夺生命，据说这个陋习由来已久！又快了…”彼得欲言又止。 “什么又快了？”约瑟夫不明白什么意思。 “每年的七月十五日这一天，全族除了族长女儿，所有的未婚少女注定有这一劫，当天抽签决定少女的生亦死…” “天啊！”约瑟夫睁大了眼珠，手指动了动，“还有七天！” “是的！还有七天！”彼得苦笑说，“还有一个陋习，是针对外族的…” 说到这里，被赶来的年青的头领打断了。 头领牵来一个少女走来，向约瑟夫介绍一下，彼得翻译说：“这是他的妹妹，14岁，尤里亚公主…公主希望能和弑狮的大英雄一起跳支舞…” “这个！我非常愿意…”约瑟夫乐开了花。 尤里亚公主天然清纯，头戴花环，肤色明显白皙，发育不算成熟。同是黄种人，养尊处优的女子，从肤质上不象劳动女性泛黑、粗糙。 看见她，约瑟夫很自然的和少女贝卡比较。差不多的年龄，两种风格。这在土着人的部落，可以结婚生子了。 和老套的剧情一样，击杀雄狮的约瑟夫，很受土着女性的青睐，一起纵酒狂欢，不亦乐乎。 热闹到大半夜，酒醉的约瑟夫被架到了一个茅草屋里。有一股极重的草药气味。 莱籽油灯有个十几盏，摆在石柱上，石柱三尺高，雕刻有猫头鹰的纹饰。 房屋里有一张大床，铺了动物的皮毛。重要的是，还有几个身体壮硕的妇女。 五个妇女等候约瑟夫，不知出于什么目的。 其中一个人端了陶盆，正是草药气味的来源。 “是醒酒汤吗？”约瑟夫问。顺手接了过来，咕噜噜一饮而尽。 妇人叽叽呱呱的说什么，反正也听不懂。 等喝完汤药，心下突然有些不安：坏了！莫非是毒药？ 转念一想也不可能，刚救了人对方不会恩将仇报。 “扑通！”一下他躺在床上，失去了知觉。几个妇人没有离去的意思。相互诡异一笑。 “啪啪啪！”妇人拍了几下掌，门开了，十几个未成年少女鱼贯而入，当先的正是尤里亚公主。 少女们高矮胖瘦不同，神情皆带羞涩之意。她们彼此之间交谈什么。 先由尤里亚公主开始，把围胸，围裙解开，全裸上床… 不知过了多久，约瑟夫清醒过来，只觉某处灼热而刺痛。周围没有人。 他穿上衣服，艰难的起身，弯着腰，腰胯酸的要命。 “门外有人吗？卫兵！弗兰克！”他喊。 等他喊完，才意识到弗兰克不在这里，在海岸。 门开了，土着人守卫探了探头。不一会儿，有杂沓的脚步声响起。几个土着少女给他端来了饮食。 几个少女相对使个眼色，放下饮食走了。约瑟夫偶然一瞥，产生了怀疑。 还记得喝下的醒酒汤吗？当然记得，他不确定发生了什么，总归是奇怪的。于是喊进门口的土着男子，示意他们把熟肉吃下。 土着男子吃了熟肉和米汤，没什么反应。约瑟夫才放心下来，把饮食吃得干干净净，直到打了饱嗝。 不一会儿，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 先是老族长，接着是大祭司，尤里亚公主和彼得。 “约瑟夫上校！你睡了二夜加一天，身体还好吧？”彼得说向他打招呼。 “这个…还好！多谢关心！”约瑟夫不知道该怎样回应，无意中瞥见尤里亚公主，没有戴花环，刻意躲避他的眼神。 老族长和大祭司先后开口说话了，彼得先后翻译一下。 对方竟提出让约瑟夫和他的骑兵队到这里定居，给他们最好的待遇。 并且，把尤里亚公主嫁给他。将来有继承族长衣钵的希望哦！ 约瑟夫婉言谢绝，老族长不强求，让他考虑几天。这几天尤里亚公主会一直照顾他。 “感谢老族长的好意，我不需要照顾！”约瑟夫最后说。 他们走后，还是把尤里亚留了下来。 还有彼得。他有好多话要向彼得倾诉。 “我的朋友，或许我想多了…您说过，我睡了二夜一天，我沉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竟一无所知，…总之，这里的一切都很诡异！” 约瑟夫断断续续道。 睡了许久，仍然感觉很累，极端疲惫。 “你是指借种的事儿？”彼得突然道。 “什么！彼得老兄，你都知道什么啊！”约瑟夫追问说。 “斯旺人有一种陋习，您可能还不了解…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彼得支支吾吾，闪烁其辞。 还是彼得先打破平静：“斯旺部落的恶习，长久以来就存在了，他们向外族的青壮男子借种，来改善本部落人的智力和体质，不得不说，虽是恶习，但也取得了一定效果…” “你说的是真的？”约瑟夫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是真的！”彼得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摸了摸身体，身体某部位的现象，说明了问题。 然后，二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必须承认，所谓的借种，是一个改善本民族整体素质的最佳途径。 可是，这种方式，与兽类无异，不值得提倡，违反建立文明的初衷。 彼得还说，约瑟夫带来的士兵们，均受到不同程度的“骚扰”。但没有长官表现的这么痛苦。大家都很高兴。 谁让他是弑狮的英雄呢？自古以来英雄多磨难，似乎是天已注定。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交谈，不在意尤里亚公主的表情。 约瑟夫想拿木案上的水钵，尤里亚给他端来。 盛水的工具，是一种不知名果实的外壳。 他稍加迟疑，端过水钵，喝了几口。 “很抱歉！约瑟夫先生，我为伤害您的行为向您郑重的道歉…” “噗！”约瑟夫一口水喷了出去。没想到她居然会说法语。 “正如彼得先生所说，这是我们斯旺族的传统，希望斯旺河能洗去你身上的耻辱…”她继续说着。 斯旺河指的是天鹅河。 约瑟夫需得重新审视这个姑娘了。 “呐！约瑟夫上校！是这样的，我教会了他们人中一些人法语、荷兰语，向他们介绍了外面的世界，尤里亚公主很聪明，一学就会…”彼得解释说。 “噢！怪不得呢？”约瑟夫对彼得肃然起敬。 他把现代文明带给了斯旺族，接受教育的一些人，从观念上发生了转变。 “请接受我的道歉！约瑟夫先生！”尤里亚诚挚的说，象西方女士一样施礼。 “好吧！我接受…”约瑟夫态度终于缓和下来。 “等过几天，我们就走，你们好自为之吧…”约瑟夫说完，把水钵递给尤里亚公主。 “恐怕你们暂时走不了！”尤里亚表情一滞，轻咬下唇。鹅蛋形的脸上扑上一抹红晕。然后把水钵放回木案上。 “为什么？”约瑟夫忿忿怒道，“我的骑兵所向无敌，还没有人能拦住我们！” “我说的是另外一回事，约瑟夫先生，您误解了…”尤里亚正视他，“你要保证一些女人受孕，才可以离开…” “是的！约瑟夫上校！这是斯旺族规矩，否则他们将不惜用武力解决…”彼得十分无奈。 约瑟夫更无奈，他可没这个时间去扯淡。 “好吧！呆会儿我去开个会，让士兵们投票决定吧！”他说完，径直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彼得也跟着走了，尤里亚则一动不动，满怀心事的样子。 见到了阳光，感觉很舒服。在村落里溜达溜达，想召唤他的士兵。 他惊奇的发现，他的士兵身旁至少陪伴一个女子，显得很亲蜜。 斯旺族人纷纷向英雄打招呼，约瑟夫向每一个人点头。 对自己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见到了杰克逊，这老兄应该是唯一一个没被骚扰过的人。 事发当晚，杰克逊没喝草药，躲过了一劫。有妙龄少女向他投怀送抱，他直接拒绝了。他和依芙公主的爱情，纯洁的象一张白纸，不容任何的瑕疵。 他和杰克逊商量后，向士兵们发布命令，下午骑兵训练。 这样做的目的，意在震慑，让斯旺族趁早收回某些打算，相安无事最好。 一百二十四章 骑射活动 “爸爸！爸爸！你看我有了新朋友，它叫布拉特！”小约翰兴奋的跑过来，手里牵着一只考拉。 考拉在斯旺族，算家畜。 后面还有戴面具的史蒂芬和少女贝卡，每人牵一只考拉。 “布拉特看起来很乖！”约瑟夫摸摸儿子的脑袋瓜。 上文说到杰克逊是唯一没被骚扰过的人，不确切，史蒂芬没被借种，是因为他太矮了。 “看到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约瑟夫主要对贝卡说。 “约瑟夫长官！听说下午骑兵训练？”贝卡每见到约瑟夫，心情非常愉快。 她很自然的揽住上校手臂，上校笑眯眯的推开她。 “是啊！你们要去现场助威的！”约瑟夫没推开，贝卡又把手臂揽上。 这要是在船上，或者是在长官夫人面前，贝卡可不敢这么大胆。 “史蒂芬！你领小约翰去玩吧！别走远了啊！”贝卡也知道指使个人，把手中的绳索递给小约翰。 小约翰有两只考拉了，更兴奋了。和史蒂芬蹦哒蹦哒走了。 在这里，没有人打搅她们。贝卡说要去上校住的地方看看。上校同意了。 一进入茅草屋，少女贝卡立刻感受到了敌意。强烈的敌意存在。 尤里亚公主问：“她是谁？” “教师！他是我孩子的教师！”约瑟夫替他说。 “我认得你！尤里亚公主！”贝卡表现出的轻蔑，让对方很不爽。 “尤里亚公主！稍后请你转达我的邀请，请你父亲和大祭司，我们下午要举行骑射活动！”约瑟夫对尤里亚说。 他这样说，是想支走公主。多一个人，总感觉怪怪的。 “约瑟夫上校！我父亲说过，等祭祀结束，要为我们举行婚礼的！” 尤里亚公主抛下这一句话，约瑟夫脸色不好看。 “她说的是真的吗？约瑟夫！”，贝卡扬起脸问他，“还有，她怎么在这里？” 贝卡说着，四处踱步浏览，最后停下，在石柱前摸雕刻的纹饰，看似漫不经心。 约瑟夫坐下，面对质问，一脸的茫然。 思索半晌，挤出一段话来：“是斯旺族的风俗，决定了公主要嫁给最勇敢的人…” “唔！那么说来，我们的最高长官又有新夫人了！恭喜你！”贝卡醋意大发，但能克制住情绪。 话刚说完，这边约瑟夫缓缓倒在床上，“我很累！有点冷！”他说。 “噢！天！您这是生病了吗？”贝卡绕过床尾，来到跟前，用手背探了下额头。 没试出热，抹了一手背汗水。她急忙从腰间抽出手帕，给约瑟夫擦汗。 淡黄色的发丝，垂在他脸上，有点痒。薄荷的清新钻入鼻中，是恋爱中少女的味道。 他没精神去体会，昏沉沉睡去。 贝卡听见轻轻的鼾声，仔细看了看，胡茬丛生的约瑟夫，眼眶明显的发黑。 只有纵欲过度的人和长期熬夜的人这样。少女贝卡见识少，不是很理解。 她能做到的，就是默默陪伴心爱的人身边，听他的呼吸，贴近胸膛听心跳，或者是勾住脖颈，躺在一起。便已经很满足了。 下午二点整，贝卡搀扶上校到场。 在村口的椭圆形空地上，围观的土着人有几千人之多。 特意搭建了临时看台。老族长、大祭司、族中的几个元老。还有几个首领，尤里亚公主坐在二排最末的位置。 法兰西骑兵队和斯旺族的骑兵弓箭手各在一边。斯旺族的木本求斯，老族长的第三子是弓箭手骑士队长。就是狮口救下的头领。 联合骑射表演开始了。由彼德船长翻译，兼主持。 他先后用斯旺土语和法语说话：“联合骑射活动宣布开始，我尊敬的斯旺族勇士和法兰西的朋友们！” 围观的群众一片呐喊，这边约瑟夫上校在贝卡搀扶下，坐了嘉宾位置。老族长左侧的空位是给他预留的。 约瑟夫坐下后，贝卡象侍女一样站在后面。他礼貌的冲老族长等人点头示意。 一个头领也懂法语，隔二个座位伸头问道：“听说约瑟夫上校被借了十一次种，厉害啊！在我族有史以来，你是第一个…” “嗯…呵呵呵…”约瑟夫面对揶揄，只有苦笑的份儿了。 “十一次借种都能站起来的，自然是勇士，我们敬仰的勇士…”该头领又补充说。 约瑟夫又是惨惨一笑。 贝卡听懂了一半，遂俯首凑近他耳边：“借种是什么意思啊？” “哦！这个…亲爱的贝卡，等回去再详细解释好吗？”约瑟夫快要哭出声来。 “好吧！”她抬起头，斜眼一晲，正好尤里亚公主在盯着她。 骑射活动第一个项目是赛马，两边各四十个骑兵到位，彼德手持火枪发号施令：“开始！” 八十匹骏马奔驰出去，约瑟夫这边的拉拉队，只有史蒂芬和小约翰拼命的助威喊叫，反被如潮的斯旺族人喊声压制住了。 马队行走的是规定路线，沿途有斯旺人做向导指明方向。十几分钟后，第一批十几个骑手出现在视野。 头几匹是斯旺族勇士。引发了斯旺人更狂热的呐喊。 意料之中，加上法兰西骑兵对路况不熟悉，输了理所应当。 约瑟夫礼貌的鼓掌。 赢家的前十名，已由彼德和斯旺人助手记录下来。三个法兰西骑手入围。 侠盗杰克逊得了第六名，很是气馁。 接下来是固定目标砍杀。每个骑兵正前方二百米外有一个稻草人。 每个稻草人都有三处涂颜色的标志，即脖颈、胸口、膝盖三个地方。 按劈中标志的准确率、数量和刀口整齐程度判定。 后四十个骑手，将直接取消资格。 一喊开始，八十骑兵冲刺，一个斯旺勇士稳稳当先，杰克逊第二。 “嘿！杰克逊大哥！你一定要胜利啊！”魔鬼史蒂芬攥着拳头十分紧张。 小约翰坐在他肩膀上，比他还要紧张。 三只宠物考拉，就在身旁。 很快，在最后十秒钟，杰克逊的枣红马完成了超越，对着稻草人“唰唰唰”三刀，精准的从标志处分成三截。 斯旺勇士也是三刀，刀法一样的凌历，可惜速度上慢了四秒钟。 等返回时，群众们情绪十分高涨，有斯旺族少女为拔头筹的几个勇士敬献花环。 这一轮，法兰西骑兵19人入围，整体输了一分。杰克逊毫无疑问独得第一名。 黑人骑兵奥法尔得了第七名，对这成绩，足够吹嘘一阵的了。 “津斯特！你要努把力哦！不然永远不会超过我的！”奥法尔对身边的白人士兵说。 该白人士兵，即原来“独眼龙”唐纳麾下的一个水手，被俘后服役至今。现在迅速成长为优秀的士兵。 他得了第十八名的成绩，可以忽略。 “哼！等着瞧吧，别得意太早！”津斯特有些不高兴。 场地一边，斯旺人抬来一些木笼，放出百十只野兔。 野兔一窜出来，先引起小朋友们的尖叫。 骑兵们各自驱马追杀野兔，场中乱成一片。法兰西骑手用火枪射击，斯旺勇士射出了箭矢。 很快的，视线中的野兔被射杀，大部分野兔逃进了丛林中。 很遗憾！杰克逊的骑兵队猎杀的野兔总数比斯旺族要少几只。 约瑟夫无奈摇一摇头。本打算立威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活动结束了，两边的骑兵相互拥抱鼓励。由老族长亲自颂发奖品：每项目个人获胜者第一至三名，每人能领走一个斯旺族女子。 由获胜者在挑选出来的几百名女子当中挑选。挑中的女子可直接抱走。杰克逊直接放弃了。 之前说话的头领代老族长传话：“约瑟夫上校！请问你给你的士兵什么奖励？” 他思忖了一下回答：“荣誉！我会给予他们相应的功勋，以及荣誉！” 晚上的酒宴，在老族长的府邸举行。 约瑟夫、杰克逊和老族长等头头脑脑聚在一个方桌。 关于“荣誉、功勋”的话题，老族长不是很明白。他们认为没有实物的奖励，和儿戏没什么分别。 约瑟夫通过彼得船长，翻译给他们听。他经过思考后，把自己理解的想法汇成简短的一句话。 他说：“我的士兵得到的功勋和荣誉，最终能转变为职位和财富…每个士兵，等将来回到自己的国家，他将用自己努得到的职位和财富，换取相应的土地、房屋和牛羊…” 这样说，斯旺人表示理解和赞赏。 “听说约瑟夫上校也是骑兵出身！可这次没见你参加活动啊？”彼得又说。 “如果约瑟夫上校参加骑射，结果有可能不一样了”，杰克逊接口道。 约瑟夫马背上的技术，一直让杰克逊无法超越。主帅在赛场或战争中的表现，起决定性的作用。 这一点，彼得也懂。老族长也承认，法兰西骑兵是有些实力的。 一百二十五章 祭祀 说到物资的釆购，从一开始，约瑟夫就提出，愿意用二十匹马，和雄狮、母狮的皮，交换相应的物资。 因为营救彼得和头领一行人的关系，老族长答应的很爽快。 这几天，斯旺人陆续宰杀了几十头野牛、角马。圈养的，应该算家畜。 他们把肉烹煮熟，切成片或条状，在遮阳棚晒干。 种植的蔬菜有一些，卷心菜、元葱、胡萝卜等等。 粮食没有，斯旺人刚学会了种植玉米和小麦。正在扩大种植面积中，没有余粮拿出来。 席间，约瑟夫向主人敬酒，遵循当地的礼仪，长辈元老是不敬酒的。再由某头领为代表回敬。 他们的酒是野果发酵后酿制的，入口醇香。后来彼得加入，改良了酿制工艺，果酒的品质和产量得以大幅度提升。 交谈中，很自然提到了尤里亚公主的婚期。约瑟夫至始终无法直接表态。算是默认吧！ 如果反对，按照老族长强硬的态度，鬼知道能发生什么事情。为避免发生冲突，他选择了隐忍。 隐忍其实不是约瑟夫的风格。他的军队打败斯旺族轻而易举，问题是能得到什么？ 经观察之下，除了需要的物资，没什么可掠夺的。况且，物资已得到了解决，没必要翻脸，让大家心情都不好。 他没打算给尤里亚公主名份，尤里亚一旦上船，怎么着都是他说的算了。 婚期定在祭祀的第二天举行。关于尤里亚公主的嫁妆，是一份神秘的大礼。 什么大礼呢？约瑟夫不是很期待。 不过，翌日一早，约瑟夫得到了邀请，去参观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据说和公主的嫁妆有关。 约瑟夫带着贝卡、杰克逊三匹马出发。 尤里亚公主打扮的别有风韵，水汪汪的单凤眼，若秋水含情。鹅蛋脸粉嫩的，象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白、灰、黑三种颜色的野兔皮毛，围住胸襟，也是三种颜色的皮裙及膝。还有翻毛的小皮靴。 尤其是背后背着的弓箭和箭囊，腰间跨的小刀，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飒。 她在左，贝卡在右，夹约瑟夫在中间，骑马并行。 杰克逊叹了口气，赶忙让出位置。 “约瑟夫问你一句话？”尤里亚道。 “请问公主！”他温和的点点头。 “如果我们结婚了，我就是你的夫人，那么我是否有权利杀了她？”尤里亚公主一指贝卡。 “噗嗤”一下，贝卡先笑了。笑对方太幼稚。 约瑟夫窘红了脸：“恐怕不能！在你们斯旺族之外的许多地方，都有法律和制度的存在，我们要遵循法律、制度，不能为所欲为…” 他说完，不期待公主理解，只希望她的野性，能得到有效的抑制。 唉！更糟心的还在后头呢，莫名其妙多一个老婆，不知道在夫人那里如何交待，面对安娜怎么解释。 管他呢？先娶了再说。反正是被迫的，好吧！ 一行人到了一个小峡谷，听到不远处有叮叮当当的声音。 顺声音而去，一个露天矿场显现出来。同时还有治炼造成的滚滚浓烟。 斯旺人开凿黑色的矿石，再一块块的敲碎，投入陶土炉具里，有红色的液体从缺口流出来，有斯旺人用小石模接住，然后浸入水桶。 丛林那边，有人焚烧树木取炭。用树木烧炭，再以木炭治炼金属。 由于木炭火侯的原因，治炼出的金属杂质多。这种方式比较原始，应该用煤或焦炭治金。 模具一下，蒸汽冒过，水为之沸腾，再提将出来。 然后一块闪烁金属光泽的物体，从石模扣出。 附近有这样成型的金属上百块。 “是铁矿吗？”约瑟夫好奇的伸手拿来一锭细看。 每一锭约一公斤左右，表面凹凸不平，明显看出没剔除的岩石等杂质。 “是白银！”彼得道。 “白银？！”几个人惊呼出口，各自拿一块端详。 “我父亲说过，在我离开之前，矿场所出的白银，都是我的嫁妆！” 土着人的钱财观念很淡薄，是彼得的到来，加深了斯旺人对财富的观念。 尤里亚公主极聪明之人，从几个人的反应上看来，能猜测，白银对外面的世界来说，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以至于几个人激动到手舞足蹈，面部表情上抽畜个不停。 “哈哈哈…”约瑟夫旁若无人的大笑，“我们又发财了…” “是的！” 杰克逊认为上校表现的太夸张，多次伸手触碰他，并眼神示意。 等周围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把目光聚集到一点，导致了空气凝滞，肃静非常。杰克逊和贝卡先恢复了理智。 “噢！你不高兴吗，贝卡？杰克逊老兄？”约瑟夫抹了一把脸，觉得尴尬了。 “还行吧！”贝卡冷冷地回答，一脸的鄙夷。 杰克逊耸耸肩。 反观尤里亚公主，得意洋洋，“嘻嘻…”窃笑起来。 接着，他们参观了其它地方。 开采的矿坑，凡带表面黑色的矿石，用手一擦，把氧化物擦去，露出了星星点点或成絮状的金属。含银量不少。 大致有百平米见方，越到矿坑中间，含银量越高。 凭他们的眼界，无法探明储量。 这个银矿，还是彼得最先发现的。话说在三年之前有了发现。等他说服了斯旺人，去年开始动工。 今年年初，才冶炼出第一锭白银。斯旺人的工作效率不高，到现在冶炼出大概二千多锭。 就在休息的小木屋后面，堆了好大一堆。平时也无人看管。 看来，斯旺人远远没意识到白银的重要性。 因为他们试过，用白银打制一些农具和工具，发现太软，不如生铁和石器坚硬，便弃之不用了。 等回去时，约瑟夫对尤里亚公主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和颜悦色不说，还主动搭讪。 贝卡和杰克逊并行，前者满怀心事让后者看出来了。 正巧路过一片平原，这里是鲜花的海洋。花香和和煦的暖风，让人心旷神怡。 “贝卡小姐，我们穿过幽暗的林中小路，现在看到了什么？”杰克逊问。 “视线开阔了，看到了望不到边的原野…”贝卡道。 “这就对了！如果你一直在幽暗的小路中驻足不前，你永远体会不到外面更广袤的空间…也就是说，在你的人生旅途中，时时刻刻需要放弃一些东西，选择适合的，从而得到全新的生活…” 杰克逊象个智者，用浅显的事例，说明一个道理。贝卡小姐听了，陷入了沉思。 “或许您说的对！”贝卡轻轻言语了一句。 她青涩的年华，被不成熟的情感左右，深入泥淖。如今有人开导，相当于敲了一记警种。 她开始静下心来，进行理智的思索… 几天之后，祭祀仪式如期举行。 在族长府邸前面的空场，中央架起了柴禾。 所有的族人到场，大祭司混身涂抹的颜料，鲜艳的象野鸡。 一个被选中的少女，面无表情，押向柴禾中间。 中间有根石柱，把人捆绑住。 大祭司说着斯旺土语，祭天的说词。举起木杯，杯中是暗红的酒。 然后，有人在柴堆外围点燃了木柴。 被祭祀的少女，没有丝毫的反抗。命运对她不公平，她只能认命。 约瑟夫和尤里亚公主并肩而站，还牵着手。 “约瑟夫上校！用一个人的生命来祭祀，你不觉得残忍吗？”贝卡突然说。 “对不起！我无法改变！”约瑟夫说了实话。 确实，他改变不了的事很多，除非用武力征服。 看在白银的面子上，约瑟夫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耽误太久，他们毕竟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被祭祀者与贝卡相仿佛的年纪，让少女贝卡心中难安，为之流下了眼泪。 杰克逊和骑兵们不愿意观摩的，走了一部分。 残忍！还有更残忍的呢！ 在斯旺族，至今仍保留殉葬的习俗。老族长死后，他可以指定他的妻子为他殉葬。 换而言之，如果约瑟夫某天去世了，尤里亚公主必须被活埋。问问她自己，有过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乃是斯旺人的宿命。 活人祭祀为了什么？为了祈福，牺牲一个人，为了大家。 难怪彼得说这是个陋习。相信随着时间推移，文明的发展，愚昧的封建陋习将彻底被时代的车轮碾压过去。 烈火熊熊，毕剥毕剥的声响不断，少女被焰火吞噬，发出凄厉的叫喊声… “哇！”小约翰吓哭了，史蒂芬急忙把他带走。 斯旺人随着大祭司的举动，全体匍匐向火焰中心叩拜。 木杯里的果酒，浇向火堆。并绕火堆念念有词。 全体斯旺人说着同样的话，连续多遍，总算完成了仪式。 “亲爱的，明天我们将举行婚礼，你可要养好精神哦！”尤里亚离开时说。 “我会的！”约瑟夫强颜欢笑。 一百二十六章 婚期 登陆等三天时，天鹅河出口附近的海滩上，士兵和水手们捕获了一只二米多长的金枪鱼。 金枪鱼搁浅在海滩上，很不幸，它没机会再游走，成了人们的口粮。 还有捡的海蛎子，出河口网捞的淡水鱼类。 维持几百人的饮食，比任何事都重要。 几天功夫，近海的山林附近转了个遍，赏金猎人科林、老兵奎德尔在邦特率领下，陆续采挖、运回了芋头块茎和山野菜。能辩别食用的果实，也采摘了一些。 打猎得到的兽类没几只。 上述所得，由马格丽特小姐统计和分配。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然真是会饿肚子的。 剩下的人除了按规定训练，就是负责警戒任务。 木匠大汤姆和他的徒弟们，重新订制了几辆马车框架，按大副的要求，在几天中完成了船只的修缮。 其中一个罩棚马车，是长官夫人建议制作的，楠木材质。有门有窗，就是没有轱辘。设计之初，是采用骑兵炮轱辘的尺寸。所以，可以替换。 约瑟夫上校一走几天，中间只派魔鬼史蒂芬飞回来一趟，报个平安又走了。 真是的！史蒂芬多一句话都懒的说，约瑟夫一帮人干什么去了，没人知道。 长官夫人实在不放心，没无聊到随便使用神迹。但从史蒂芬口中，得到了他们大致所处的方位。 在第六天的上午时分，长官夫人亲自挑选人手，决定去看一看。 马车派上了用场，苏术、安娜夫人和梦娜坐同一辆车，稍挤。 小汤姆和后加入的几个人，充当人力车夫。 奎德尔任队长，科林为副队长，一行人五十多个火枪手护送上路。 道路难行，人力车夫需要休息，就这样走走停停，差不多到傍晚时候，才到达了斯旺族的村庄。 “什么？夫人来了！”约瑟夫回房还没等坐定，马上有人通报消息。有点不敢相信。 吃惊倒在其次，问题是夫人一到，怕她搅扰明天的婚礼。 艾瑟丝女神是谁？是神，整个团队都知道的神，每个人对她保持距离，见了不敢直视的神。 当你知道你的附近有一个传说中的神，你会怎样？先是惊讶，再是好奇，始终存在敬畏之心；象大多数人一样，既然无法摆脱，保持一定的距离是最佳选择。 她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虽说权威不是建立在杀戮、惩戒基础上的。无形中散发出的气息，叫威势吧，能叫方圆百米之内的生灵感觉到紧张和压迫。 至少在“普罗米修斯”号上，约瑟夫上校还不敢排第一。 他敢娶妻，自作主张，艾瑟丝女神能饶过他？ 在封建王朝的公主们，她们的附马爷，哪一个敢娶妾室？女人在地位上的强势，足以改变男权社会的一些规则。 约瑟夫听到夫人到来，忙不迭的去欢迎。从住处到村口一路上，心情是忐忑的。 不多时，斯旺族的头头脑脑们均出来迎接。包括尤里亚公主，必定要给上校夫人一个下马威的。 几百个斯旺族勇士，放下标枪，分开一条道路。到处点起了火把，一片通明。 按照当地的礼仪，老族长亲自与长官夫人问候。由彼得船长翻译。之后，人们散去。 “当初，两位大臣波希纽斯和奥克奇维安联合起来对付我，后来，他们战败了，携部下及家眷出海潜逃，登上了这片土地，斯旺族应该是他们的后裔…” 长官夫人对约瑟夫说，除了约瑟夫能听懂，其他人如坠云雾。杰克逊等人也不明所以。 “很多年前的事儿了，不提也罢！”约瑟夫先接过夫人的手，吻了下手背。 只有约瑟夫听得懂。艾瑟丝女神指的是，她的前身之一的埃及艳后的一段经历。 据史料记载，公元前48年，克利奥帕特拉七世，与同父异母的兄弟争权，当时有两个大臣公然反对他，后来在罗马人凯撒的帮助下，重新夺回王位的经历。 当时，克利奥帕特拉派人追杀叛军余党，最后在海上追击，按逃逸的方向来看，估计是这里。 澳洲的土地，在古埃及的托勒密时期之前，是没有人类的。 “是啊！很多年了…”长官夫人叹息道。 时间的流逝，淡化了一些恩怨。 “上校夫人吗？你很奇怪哟？说我们是什么的后裔，好象你活了很久？”尤里亚醋意上来，谁也挡不住。 人群中的少女贝卡，刻意躲在人后，心情不好。还有安娜，约瑟夫始终没瞧过她一眼。 后者感觉到敌意存在，黛眉轻挑：“我是活了比你长久，小妹妹…” “未必！”尤里亚公主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她在族中骄横惯了，依他的性子，婚后指不定怎么着呢。杀人都敢她。 “呃！呃！” 约瑟夫轻咳了几声，阻挡一下尴尬：“夫人旅途劳累，先随我歇息一下吧！” “好吧！听你的！”长官夫人道，没答理尤里亚。 经过尤里亚身边时，一股无形的威势，迫得她退后一步。心中马上有个直觉：上校的原配夫人不简单！ 人们散去，由头领和彼得安排客人饮食。尤里亚公主想了想，硬着头皮跟上去。 “约瑟夫上校！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我将会成为你的第二个妻子，我想夫人也会替你感到高兴的吧！”尤里亚的话，让某人勃然变色。 “你说什么？”长官夫人神经质的一转头。 约瑟夫忙牵了她的手：“等回去跟你解释，苏术！别这样…” 尤里亚嗤笑了一声，走了。 到了住处，约瑟夫忙安抚夫人坐下。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夫人苏术以审问的眼光看他。 接着，约瑟夫把事情掐头去尾的一说，唯独漏掉了“借种”的事。真怕夫人知道了，灭斯旺人的全族。 “看在白银的份儿上！亲爱的，你是知道的，我们到马里亚纳群岛之前，需要采购大量的物资，再加上遣散的费用…” “哦！的确能解燃眉之急，再者，白银乃至黄金，不止在这个世界流通，连神的国度也需要它…你做的很好，约瑟夫…”夫人夸奖说。 在纳塔尔海湾，他们丢弃了很多东西。例如女士们的花伞，梳妆用具，到油漆、猪鬃毛刷、布料，尤其是食材及佐料等等好多东西。 最重要的是弹药缺乏严重。 如果购制足量的高品质物资，马格丽特小姐提供的清单金额，恐怕要翻上一番了。 还有全船五百余人的遣散费用，按遣散三百人计算。每人一千法郎，需要三十万法郎之巨。 一千法郎，是约瑟夫擅定的价位，史上最高。当时的法兰西帝国，受伤退役的士官，个人能领到二百法郎遣散费算高的了。 有了白银，不但能补上窟窿，还有富余，挺好的事儿，还不用动老本。 长官夫人有自己的打算，尤里亚公主一上船，她将用手段将其驯化，象驯服野猫一样。等回头，让工匠做几杆皮鞭。 又说了祭祀的事，苏术不愿意听，他提了个开头，只得作罢。 只能委屈夫人在此将就一夜了，苏术和衣而卧。一人一神象普通的夫妻一样睡觉了。 他说他很累！好吧！苏术饶过了他。即将做新郎官的人，明天有的忙了，要保持充沛的体力。 又一天，阴雨绵绵，小雨从凌晨开始下个不停。 “不是个好兆头啊！”大祭司对老族长说，土话的声调比较怪。 “我关心的是这些人留下的种子，其它不重要了！”老族长拈须道。 府邸门口的遮阳棚下，两个人侃侃而谈。 昨夜，长官夫人带来的人，分配到了一些民居里。其中某些人受到了“骚扰”，某些人对骚扰还很享受呢。 其实，对于一个统观全局的领导者来说，这个民族的将来最重要，重要到连他女儿的幸福都可以忽略。 元老和头领们及族人，紧张的忙碌着，来回穿梭。 新房就在府邸内，布置的差不多了。 婚礼的过程暂且略过，当晚由于上校的身体原因，洞房未能如愿。 话说接下来的一天，约瑟夫的团队，运走了二千多斤的肉制品和蔬菜，用了三天时间才运送完结。 其中银锭三千块，每块银锭一公斤左右，即三千公斤白银。铸成的银器废品若干，总量折合将近十六万两白银。 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约瑟夫的团队满载而归。 一百二十七章 巴达维亚 巴达维亚，即印度尼西亚的雅加达。 1799年之前，荷属东印度公司占据了巴达维亚。之后，东印度公司倒闭。 现在，即1803年的巴达维亚，由荷兰政府接管。 这里是一个相对繁华的海港城市，除了本地土着人种，马打蓝人和***，驻外机构很多，其中有葡萄牙、西班牙和英国人等国家的商站。还有中国的华人街。 近几年，荷兰舰队急速扩张，他们意图染指清朝的东南沿海地区，并且有了一些动作。动作由原来的明目张胆，后来变得小心谨慎。全是因为一个叫李宝财的人到来 经过多天的连续航行，于这一天遇到了一个商队。 商队悬挂荷兰国旗，有十二艘商船，二艘护卫舰组成。 迎面遭遇，邦特船长把望远镜递给上校约瑟夫。旗手敕令对方停船接受检查。 “请问李长官，我们要向荷兰人开战吗？”头目王进在一旁用中文发问。 “唔！我在考虑是否向他们收税…”约瑟夫傲然道。 王喜就站在兄长身这，闻言竖起大拇指：“李长官就是霸气！” “李长官！鄙职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王进又道。 “你说！”约瑟夫点一下头，吩咐戈林做好炮击准备。 “鄙职的意思，我们也是需要朋友的，现在噶罗巴人（印尼人种统称）被荷兰人占据，爪哇最大的城市巴达维亚，有我们需要的一切，如果现在得罪荷兰人，对我们进驻巴达维亚是不利的…” “嗯！有道理！” 约瑟夫稍加思忖，认同了上述观点：“王兄乃是诸葛孔明再世啊！如果早认识了王兄，我们会少走一些弯路…” “岂敢岂敢！卑职岂敢与诸葛孔明相比肩？”王进躬身抱拳说。 这时的荷兰人舰队，商船靠后，开始转舵逃跑，二艘护卫炮舰当先殿后。 旗语又变了，改成了交友和贸易，让人疑惑不解。 “约瑟夫上校！我们直接打下就是了，为何要改变策略？”戈林也觉意外。 从强盗一下子变成商人，真有点不习惯。 “嘿老兄！我们是急需补给，我不认为他们的船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约瑟夫扭头对戈林说，“况且，我们也是需要朋友的…” 他耐心对戈林、米勒解释，和德默克少尉被说动了。科林和奎德尔则拍手叫好。 他想把目光放长远些。树敌太多，恐怕影响将来的进程。 “约瑟夫上校说的对，我们也是需要朋友的…”米勒中尉复述道。 “普罗米修斯”号，早已悬挂了法兰西旗帜。但舰身的标志，早就出卖了做为海盗船的事实。 对面商队紧张到不能，护卫舰吹响了警报。普通商船上水手们拿起了武器。 “难道是大名鼎鼎的法兰西上校约瑟夫吗？” 约瑟夫团队俘获冉阿让坐舰一事，早已传开了。 护卫舰“红苹果”号上，荷兰人中校舰长对莫斯会长说：“很不幸我们遇到了他…” 后者额头上马上冒出了冷汗：“不会吧？是屠夫约瑟夫，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只有一艘船，我们人多船多…”舰长冷静说。 两艘36门火炮的护卫舰，正规编制荷兰皇家海军，整体实力不逊色于72门火炮的“普罗米修斯”号。 近期，约瑟夫的名望飚升，航海人没有不知道他的。有的人把他描述成十恶不赦的屠夫，靠打劫和强征税费闻名，是各国海军通缉的对象。 但有些国家是例外的。 如荷兰，因为政治原因，与法兰西井水不犯河水。荷兰人争霸海上的对象是大不列颠英国。在1811年，英国曾短期战领爪哇岛。 所以说，荷兰人不算敌人，却也不是朋友。 莫斯会长是荷兰、葡萄牙联合商会的副会长。长期从事和非洲东海岸各国的贸易。 “不对！帕伯伦舰长，对方又想和我们交朋友，开展贸易，他们到底想干吗？” “不确定！或许是一种计策，这个李守财是个狡猾的中国人！”帕伯伦眯缝眼睛，紧盯着望远镜。 “命令炮兵准备！听号令发射！”他对副官道。 副官是个英俊的年青人，叫里格尔，崭新的海军制服，让他看起来，十分的帅气。 “法兰西约瑟夫，又名李守财，大清国人！据说大清水师也有一个叫李守财的，镇远号的舰长，十几年之前，我们的舰队就曾吃过他的亏…” 里格尔的话吸引了周围一些目光，他又道：“当时的倭国舰队（日本）只有见镇远舰避让，大不列颠英国海军见镇远舰降旗三格致敬，足以说明了问题…” “哈哈哈…”帕伯伦中校笑道，“不愧是海军学院的高材生，看来你是做足了功课…” 里格尔脸上一红：“遗憾的是，我无法确定这个屠夫约瑟夫，是否原镇远舰的舰长…” “我补充一句！”帕伯伦道，“目前，有些国家海军，已把此人发明的系统炮击术，写进了教材里，好象叫…” 他一时想不起来，里格尔脱口而出：“炮切割术！” “对！炮切割术！只有对时间的精准把握，和炮兵的默契配合，才能够奏效！”以帕伯伦中校为代表的荷兰海军，把炮切割术当成最高的学习目标。 莫斯看见，“普罗米修斯”号船首甲板上，由人工摆成白银的金字塔。 有个小男孩跟摆积木一样，在一人高白银塔旁边，搭成自己想象中房屋的形状，比他自己高。 “他们在炫耀财富！”帕伯伦一眼看出了端倪。 了望手报告说，对方多次提出，想和咱们做贸易。 “谨防有诈！帕伯伦上校，我们应该提防屠夫约瑟夫！”莫斯会长说。 他不赞成和屠夫做交易，摆出的白银，能体现出实力的同时，也象是诱饵。 “请放心吧莫斯会长，为了让他们知难而退，我们想一个好办法，而且还不损帝国的颜面…” 直接脱逃是丢脸的选择。 几个军官和莫斯会长商议一下对策。 帕伯伦下达命令，通知旗手告知，针对贸易请求回复：双方停船各派人到海上谈判。 原“铁马”号的人，不到二十个，荷兰籍的占一多半。他们对荷兰人在爪哇的情况很了解。也知道荷、葡联合商会。 该联合商会创建历史将近百年，由一批两国的商人船长和冒险家组成。有一定的势力。 约瑟夫同意谈判，主要目的有一个：许以重利，搭上联合商会的关系，对日后入驻巴达维亚，及采购都是有益的。 首先是买通这条航路，尽量不和荷兰海军发生冲突。 双方各派一艘小船到两船中间碰面，谈好条件后离开。 邦特船长上船说：“荷兰人想看一下约瑟夫上校的诚意！” “诚意！是指金钱吗？”有人问。 “倒没说！他们想让上校一个人去对方舰上谈话…”邦特船长复述荷兰人代表的意思。 “哼！上校的头颅值40万英镑呢，我看他们是想打这主意！”戈林说出自己的看法。 约瑟夫沉默不语，其他人纷纷劝说。 “中国有句古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去试试…”约瑟夫道，“我主意已定，大家都不用说了…” 于是，约瑟夫从船上下到小船，由桨手划至“红苹果”号，他只带了一名翻译。这边作好了开战的准备。 如果约瑟夫一去不返，按长官的原意，誓要把这些船只击沉。 和翻译上得舰去，荷兰人军官表现的相当热情，所有的枪口朝下。约瑟夫微觉意外。 翻译转述约瑟夫的话，对荷兰舰长道：“小船上有五十锭白银，这是法兰西上校带来的诚意！” 帕伯伦舰长和莫斯会长，早看见了，小船底铺了一层的白银。超过上千两，价值绝对不菲。吸引了众多目光。 还有一布袋的菠萝蜜果脯。 穿中校制服，身材中等的人即帕伯伦舰长，三十多岁，唇边胡须经修饰过，看上去很精致。 莫斯会长身材高大，穿一套藏青西装，内衬同款马夹，手拄文明棍。 法兰西人上校是个大清国人，黄皮肤，和传说中的吻合。 上校制服有点儿破，打了不少补丁，历经多次战斗，又无更换的结果。 在海上就这点不好，有钱没处使去。女士们的洋伞都没有，更何况一身衣服了。 他以最差的装束示人，还是第一次。但气势上不能输，昂首挺胸，面带微笑，绝不低三下四。 翻译介绍了舰长和会长，约瑟夫以西方人的礼仪与二人拥抱。双方做了自我介绍。 “欢迎李守财舰长！李舰长是我等海军同行的楷模，认识你很高兴！”帕伯伦有点小激动。 “呵呵呵…帕伯伦中校太客气了！”约瑟夫和他再一次握手。 “约瑟夫上校！请到会客室一叙！请吧！”帕伯伦舰长一摆手。 屠夫约瑟夫没想象中的凶神恶煞模样，气势凌人，加上垂下的辫子，反倒有点象个历尽苍桑的诗人。 会客厅不大，装潢的极具中世纪的风格。木板墙挂有几桢当代画家的油画，其中一副《摘草莓的少女》，约瑟夫多看了几眼。 话又说回来，谈判期间，莫斯会长和帕伯伦中校，对约瑟夫的态度和礼貌很满意。 两个人现场各草拟了一份介绍信件。一封是给荷兰驻巴达维亚总督府的；一封是给联合商会总会长易安先生的。 然后是开香槟酒庆祝。 “听说李守财上校在早年是大清水师镇远号的舰长，现今为何为法兰西帝国效力，这一点，很令人好奇啊？”里格尔敬酒时问了一句。 “这个…” 约瑟夫一懵，马上陷入沉思当中。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好好的有国有家不回，常年飘泊在外。他也想有一个解释。 现在看来，当时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有什么意外导致了有国难归，有家难回。 假如有机会的话，他倒想回去逛一逛，找回失去的记忆。 见约瑟夫不说话，似有难言之隐，里格尔没再追问。莫斯会长和帕伯伦对视一眼，先后敬酒，打破了尴尬。 对于强者，几个军官皆满怀敬意。白银被理解为馈赠，而不是交易金额，介绍信件算作朋友间的帮助。 反过来，莫斯会长回赠了十匹上好的布料。 一百二十八章 牙买加旅客 认识了新朋友，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帕伯伦中校和莫斯会长，给约瑟夫留下通信地址。 如果可能的话，约瑟夫答应到巴达维亚，一定去拜访他们。但是要等到莫斯会长的贸易结束。估计要四到五个月之久。 告别之后，“普罗米修斯”号重新启航。 可能有读者要问了，船上混进来几个小人族，现在怎么样了？包括尤里亚公主，发生了什么？ 下面我为大家一一解答。 先说尤里亚公主，上船第一天就被长官夫人训话。 据说是单独相处了一个下午，在一个两进门的小舱里。两进门的房间，隔音性能良好，外面的人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约瑟夫站在门外，神色忧虑。 尤里亚终归是他的小老婆，坚决不能让大老婆下毒手。怎奈大老婆苏术太强势，他也无可奈何。 “如果，在我们当中，只能活一个的话，你猜是谁？”苏术阴喇喇笑起来，她坐在樱桃木雕花椅子上。 “当然是我！”尤里亚丝毫不惧。 在马背上生长起来的尤里亚，擅长射箭和狩猎，豺狼虎豹什么的不在话下，还怕你一个贵妇人吗？ “那好！你可以试试！”长官夫人笑容凝滞不动，“不过，输的那个人如果不死，当永世作为奴仆，你敢答应？” “我敢答应，那就取你狗命…”尤里亚公主返手擎弓箭在手，十分熟练的搭上箭矢，张弓瞄向对方，“请拿出你的武器！” “我不用武器，你这叛臣的子孙，把本事全使出来吧！”长官夫人喝道。 尤里亚没有思索，张弓就射，果然是心狠手辣。 “嗖！”一箭，十余米的距离，箭矢好象会拐弯一样，绕过夫人射在门板上。 怀疑是眼花，尤里亚公主又射出第二箭，箭矢再度射在门板上。 她咬了咬牙，剩下的二十支箭矢连环射出，她就不信邪，短短的距离一箭射不中？ 直到箭筒中再无箭矢。尤里亚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惶恐。 在部落的古老传说中，只有鬼魂附体的人，有此异能，不受侵害。 难道… “哈哈哈…尤里亚就这点本事吗？”鸽子般的笑声仿佛能穿透苍穹。 她食指轻轻一勾，正如第一次见面时的压迫感。尤里亚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对面平移，想要抗拒，好似身处疾流旋涡，使尽吃奶的力气挣不动分毫。 “你到底是谁？”尤里亚公主憋出这一句。 “告诉你也无妨！我是艾瑟丝女神！现在是上校夫人，奥地利人苏术，在1900年之前，你们的祖先叫我女王陛下…” 苏术平静叙述她的简要生平。 “你是克利奥帕特拉七世？”尤里亚公主根据祖先的传说，判断出眼前人的来历。 “你很聪明…呵呵呵…”苏术仰面笑道。 食指再一勾，尤里亚公主更贴近了，苏术反手一个耳光。 “啪！”一声轻响，右手戴有几种宝石的戒指，在公主粉嫩的脸上划出几条血痕。 苏术又道：“你看！想要杀你，易如反掌！” “克利奥帕特拉七世！我斗不过你，杀了我吧！”尤里亚连举手的能力都丧失了。 “杀了你？！不，你要做我的奴仆…”苏术戏谑的一笑。 “我宁可死，也不做你的奴仆！”尤里亚双眼红的吓人。 “啪！”又是一记耳光，左手打的。尤里亚轻“嗯！”了一声，另一侧脸也划出一道伤痕。 “在你面目全非的时候，约瑟夫会讨厌你的脸，你可以自杀，丑陋的死去…” “嘤…”尤里亚痛苦失声。 她的瑰丽人生才刚刚开始，就面临死亡，任是谁也不想。 最终，尤里亚公主选择了妥协。被逼无奈，发下重誓，做艾瑟丝女神的奴仆。 也就是说，她的生活随时被操控，以长官夫人的意志为转移。 小人族的八个人，很快融入这个大家庭之中。 餐桌上有他们的固定位置。在船舱和甲板上，由油漆划出白线，大人们不准触碰白线，避免了踩踏事故的发生。 在船上，小约翰、一岁的小玛雅，很喜欢小人朋友，当他们是玩具。 有一次，小玛雅扭断了一个小人的胳膊，让约瑟夫知道了，训斥了孩子。 约瑟夫个人认为，小人族也是生命体，理应获得平等的尊重。由此，让马格丽特小姐给孩子们好好上了一课。 有时候，少女贝卡也教授小人学习文化知识，教他们说英语、法语和拉丁文。又教他们跳舞。 也忘了从哪一天开始，船上有了自己的文艺团体。小人们由贝卡编排舞蹈，孩子们练习歌唱和诗朗诵。 彩排成熟后，会有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出，在甲板上为大家表演。 航行的日子枯燥乏味，有了节目演出，让人们感觉到生命的丰富多彩。 约瑟夫的身体很快恢复了，回想在斯旺族的借种遭遇，简直是恶梦。 这一天，了望的大副发现了一艘小型帆船。周围水花四溅，波涛汹涌。 小帆船只有一根桅杆，船上只有一个人。貌似野人长头发长胡须，衣服尽碎。 该人手持鱼梭，正在与一条大鱼搏斗。 一条大鱼时而跃出海面，体型比帆船大上两倍。落下时溅起的巨浪，差点儿把帆船掀翻。 “普罗米修斯”号甲板上聚集了不少人。 “那是什么鱼？鲸鱼吗？”有人问。 “抹香鲸！”有见多识广的水鱼回应。 抹香鲸额头宽阔，脊背灰色，翻转时肚皮是白色的。皮肤布满了伤痕。 附近有其它鲸鱼的影子，要知道抹香鲸属于群居的物种。 这种鲸鱼的肠道分泌物，干燥后能产生一种名贵的香料。渔船喜捕杀这种鲸类，能获得巨大的利润。 现在的情况，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鲸袭击人，还是人捕杀鲸。 约瑟夫用望远镜才看清，鲸鱼的一边腮被很大的鱼钩勾住，一条铁索链在该人手中。 “这人是个勇士！”约瑟夫赞叹说。 有那么几次，小帆船几乎被鲸鱼掀翻，该人忙扑在颠簸起的位置，拼命下压，用自己的体重，使船只平衡。 他另一只手，趁距离够近时投掷枪梭，很准的，扎进鲸鱼后脊上，引起鲸鱼的嚎叫。 嚎叫声音很特别，能传至很远的地方。 枪梭后头也有铁链，固定在船梆上，随时能收回来。方圆几十米被鲸鱼的血液染红了。 有时鲸鱼下沉，该人极力控制帆船，维持平衡，并放开轱辘上的铁链长度。 下沉一定程度，船弦吃水量，总差那么一公分。否则帆船一定沉入海底。 这时候，观众跟着紧张起来。 索兴把船停下，几乎所有的人都为之捏了一把汉。也吸引了很少出现的安娜夫人。 一个小时过去了，博斗仍在继续中。看这架式，到天黑也分不出胜负。 只要那人能坚持住，等抹香鲸流尽最后一滴血，才有胜算的可能性。 三个小时过去了，抹香鲸身上又多了几个窟窿。 船上有些人开始耐不住了，该干嘛干嘛去。 “亲爱的！我们要帮帮他吗？这样干看着，你不觉得很无聊吗？”长官夫人把手臂搭上约瑟夫臂弯。 “噢！也是…”约瑟夫微笑如斯，“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 “嗯！是这个道理啊！”长官夫人的遮阳帽，很难抵挡暴晒的日光，说完话去了船右侧。 “还有，我想要一些香料，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举世闻名的龙涎香，就产自抹香鲸体内，历来是皇族的最爱。 “明白！我亲爱的夫人！”约瑟夫颔首低眉道。 尤里亚公主低头，步步紧随长官夫人，纯奴仆的姿态，反倒对约瑟夫投去轻蔑的一瞥。 船右侧，建造了和“金钢鹦鹉”号一样的遮阳棚。女士们通常去那里消磨时间。 船只稍稍靠近，有经验的炮兵把原海盗船自带的枪梭拿出来，甪骑兵炮发射枪梭的方式，添加一定量的火药。 “轰轰轰…”第三炮时才命中目标。整个枪梭全部扎进鲸鱼躯体。 抹香鲸翻滚了几下后，飘浮上海面一动不动。船上手动拽回铁链，鲸鱼向船只靠近。 “我的！那是我的！”那人在帆船上挥手大喊。开始用牙买加语，后来用憋脚的英语，人们才听得懂。 一边喊一边划桨向战舰靠近。面对数门大炮毫不畏惧。 到了近前，有水手投下软梯，该人稍加迟疑，顺软梯爬了上去。 约瑟夫和夫人在遮阳棚下喝茶，该人被带到面前。 “这位是约瑟夫上校，那位是上校夫人！”士兵介绍说。 “好吧！上校长官，我叫德木，牙买加人…”他先做了自我介绍。 “呃！我认为，这头鲸鱼，我起码拥有一半的所有权…” 旁边坐着的邦特船长“嘿嘿！”笑了，没说话。他认为这人太傻太天真，不识实务。 该人喋喋不休说着，英文很烂，但别人能听明白大概。 “成交！” 约瑟夫微微一笑说。连邦特都感觉吃惊。他们的长官真大度，若换作是他，早把这人踢进海里。 “您说的是真的吗？”该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的朋友！”约瑟夫吩咐士兵搬一个椅子，让德木坐下。 夫人受不了此人身上的气味，先走了。 这时候，戈林分配完工作，也走了来，约瑟夫示意他坐下。 据德木说，他是一个孤独的冒险者，以巴达维亚为据点，四处探索岛屿，和捕猎各种稀有的生物。 爪哇岛及附近的群岛，方圆千里之内，德木熟的不能再熟。 正巧，船上缺一名向导，约瑟夫和他约定好，付给他三十英镑的费用，德木欣然接受了。 关于抹香鲸的收益，约瑟夫直言，要龙涎香的一半，其它不要。这让德木很意外，又有点窃喜。 现在的这片海域，离爪哇岛已经很近了。 德木说：“向东300多公里就能到达巴厘岛，那里的风景很优美，有沙滩、椰林和与海水呼应湛蓝的天空…” “等有机会的，一定去巴厘岛渡假…”约瑟夫对戈林说，戈林点了点头。 一百廿九章 平安靠岸 从“普罗米修斯”号，下来二段缆绳，一根系在小帆船上，一根把抹香鲸兜住，又开始了旅程。 以最快的速度航行，正赶上季风，顺风又顺水，用了三天三夜，终于抵达目的地巴达维亚。 “普罗米修斯”号刚刚出现，便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巴达维亚，半自由化，开放式的港口城市，有世界各地的船只云集。城市常驻人口和外来人员超过了十万。 没有哪一艘单只舰船，引起这大的骚动。 臭名昭着的海盗船，冉阿让的坐舰，悬挂的却是法兰西旗帜。 各国各地消息汇总到这里，人们很快知道了“屠夫”约瑟夫和他的传奇经历。 40万英镑的悬赏、超百万的资财，及举世闻名的“黑胡子”宝藏。为约瑟夫等人的到来，增添了神秘色彩。 号角警报声不断，军舰转舵，岸上炮台添药准备。 “呵呵呵…”约瑟夫在望远镜中看见这一幕，想不笑都难。 每个人看事物的眼光不一样，戈林看到的是港口的繁华，岸上连绵的房舍楼宇，范围不小。 “如果我们有一支舰队的话，打下巴达维亚，易如反掌！”戈林说，可惜他这一腔热血了。 拿破仑的部下大都是好战份子。 “嗯！戈林长官说的不错！”德默克少尉拍马屁说，“到时候约瑟夫长官作这里的总督，戈林中尉作舰队司令…” “好了兄弟们！一切都是为政治服务的，拿破仑就是，不是说想打哪里就打哪里…”约瑟夫一语中的。 荷兰人舰队十几艘，远远封住入港水路。当先的一艘舰船向“普罗米修斯”号发讯号，勒令停船检查。 约瑟夫上校委派邦特船长和荷兰语翻译前去交涉。 等邦特回来，说是让大家等消息。 荷兰人稽查官通知： 一，限令“普罗米修斯”号后退十海里，以小艇载人进入海港。 二，需缴纳高额的税费。占地租赁、人头税等十几项，高达1200法郎。 还有，捕获的鲸鱼也交税。 “笑话！”邦特当即反唇相讥：“自来是我们向他人收税，没有敢这样做，要不是我们人少，一定攻打巴达维亚…” 荷兰稽查官听了脸色铁青，说是上峰的命令与他无关。 屠夫约瑟夫的名字，很让人忌讳；法兰西帝国风头正硬，弄出个外交纠纷就不好玩了。荷兰人不得不全盘考虑。 翻译一看不妙，拿出信件。帕伯伦中校的介绍信起了作用。稽查官看了，态度缓和下来。 之后的事就是等待。稽查官首先将信件呈交舰队司令。 恰好总督大人也在场，会议室里官员云集，针对“普罗米修斯”号开了个会。 由第一副官朗读信件。 之后，官员们交头接耳，相互交换意见。 首先从政治和外交上考虑，把约瑟夫当成法兰西帝国的代表。他代表着一个国家。 其次从态度上判断，信函说的很明白了，约瑟夫团队是真正想和荷兰人交朋友。信中不少称赞约瑟夫的溢美之词。把杀人如麻的屠夫，描绘成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既然是朋友，只要不在他们的地盘上兴风作浪，荷兰当地政府决定放宽条件。 据说，屠夫约瑟夫身上有“黑胡子”藏宝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至今没听说宝藏被发掘，说明藏宝图还在约瑟夫手里。 有些官员甚至异想天开，找约瑟夫洽谈，对外宣称两国合作，发掘史上最大的宝藏。想想都美。 话又说回来，藏宝图真的销毁了吗？天知、地知，在这世上只有约瑟夫一个人知道。 焦急的等待，快到晚上的时候，稽查官带来好消息，同时附上一张请柬。 准许“普罗米修斯”号停靠海港。规定不能破，需缴纳15法郎的税金。走个形式罢了。约瑟夫等人面子上也有光。 约瑟夫扔过去一块银锭，告诉他：“多出来的是你的…” 这时稽查官得用仰望的目光，看眼前之人，富豪啊！ 每锭白银重量不均，这一块有2公斤重。换当时的换算单位，合计50余两。除去杂质提纯后，也要40多两。在拍卖行出售，折换成货币，多出来的，相当于稽查官一年的薪酬。 船只终于靠岸，人们长舒了一口气。这时已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的时刻。 德木对巴达维亚市的地形非常熟悉，安排了着名的红树湾旅馆。 “17个人，谢谢！”马格丽特小姐对旅馆前台小姐说，说着拿出一袋钱币，倒在柜台上清点。 旅馆方面支持八个国家的钱币兑换。 有一个小秤即天平秤，专门称量金或银的。 女士们及随行人员先入住，最高长官夫人一行人，携带行李物品，找好了各自房间。 这边，约瑟夫等人借来绞链，把20米长40多吨的抹香鲸硬拖上岸。 “等着瞧吧，明天天亮以后，最迟不到中午，抹香鲸就会买家瓜分…”老兵奎德尔说。 “有那么紧俏？”旁边的人问。 “鲸鱼的皮可制成皮革，脂肪和肉可以熬制成鲸油，那可是灯油、机械润滑剂和制肥皂的最好原料，最重要的是肠道内的龙涎香，乃是最名贵的香料了，名列各大香料之首…”老兵奎德尔侃侃而谈。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约瑟夫最后说，“我只要香料的一半！明天再挑选几颗牙齿，就当是我士兵守卫的酬劳吧！” 据说，有人发现抹香鲸的牙齿，具有象牙一样的品质，通常用来雕刻工艺品。且售价略高于象牙。 晚上值守的人安排好了，人们各自休息了。 翌日一早，约瑟夫携夫人去了港口，离老远就闻到一股臭气。一群人几千人围观解剖抹香鲸的现场。 周围有荷兰人士兵巡逻。 “什么味？”夫人以手帕掩鼻。 “龙涎香之前的气味，晾干后会愈来愈香，经久不变…”安娜夫人说。 “噢！这我还真不知道…”长官夫人疑惑不解。 居庙堂之高的人，有很多事情不了解。她认为麝香是鹿身上的汗液结晶；抹香鲸的香料，其实就是吞食大王乌贼在肠道中留下的粪便。 在古代，一块重约近50斤的龙涎香价值连城。而到了近代，随着航海工具的发展，捕杀抹香鲸变得更容易了。现在的价格不敢说价值连城，极其昂贵是肯定的。 据悉，香水和香料产品的制造商，通常把以龙涎香为主体的原料，制作成高级香水供应各国皇室和上流社会。 果然，一些商人闻风而动，买什么的都有。他们自带工人，把抹香鲸剔得剩下了骨架。 马格丽特小姐和贝卡也在，都用围巾掩住了口鼻。面前摆了一个台秤。这是她们的职责。 约瑟夫看了半天才认出德木来，刮了胡子剪了头发，换上了干净衣服，蓝衬衣，米黄色吊带裤子，一改邋遢猥琐的形象。显得精神焕发。 德木很高兴，接过钱袋时还向围观群众扬一扬，引来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一堆肠胃被剖开，工人熟练的把肠壁上结成碎块的灰黑色粘稠物刮进水桶。 在胃里有些没消化的一大块，估计有几十斤重量。 工人兴奋的大叫起来，看样子收获不小。 气味确实难闻。夫人把他拽到百米外，一个铜像旁边站住。 铜像是巴达维亚的第一任荷兰人总督，后来者为了纪念他才立了铜像。 一个戴礼帽的绅士找到了他。 “约瑟夫上校！听说香料的一半归您所有，这一半我愿出高价收购！” “对不起先生！我们的香料不卖，这是我夫人的意思！”约瑟夫瞥一眼夫人，见夫人不应声，便婉言谢绝了。 “二万英镑怎么样？”该人说。 约瑟夫摆摆手。 “四万英镑，不能再多了，约瑟夫上校！” 这价格听得约瑟夫心下一动，没想到龙涎香这么值钱。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不是钱的事儿，主要是夫人喜欢…”约瑟夫再次谢绝。 该人才怏怏不乐走到一边。 “夫人啊！我表现怎么样啊！”他打趣道，“有什么奖励没有？” “还可以吧！今晚的…”夫人仍以手帕掩鼻，看不清表情。 约瑟夫明白她的意思，撇了一下嘴：“那就奖励我和尤里亚过夜怎么样？” 霎时间，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承认她是你的妻子，约瑟夫，这种事你永远不要再想了，否则我杀了她…” “好吧！就当我没说…”约瑟夫跟刚才那位绅士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 龙涎香分配完毕，约瑟夫得到了27斤香料，装在木桶里。还有七颗贝卡挑选的鲸牙。 和德木交涉很累人，他生怕吃了一点亏，不但斤斤计较，计较到以克称重。 分配鲸牙时，闹得很不愉快。太小气了这人！ 马格丽特二人把这事告诉了约瑟夫，后者不以为然。 回到旅馆，约瑟夫召集船长、大副、水手长及军官、几大头目开了个会。 首先明确了每个人的任务和职责。 由米勒中尉出面和荷、葡联合商会接洽，想委托他们购买军火等物资。 其它人，马格丽特小姐由赏金猎人科林、老兵奎德尔陪同，购买日常生活用品。界时，夫人们可一同上界选购自己喜欢的。 木匠大汤姆，装备了十六辆马车，能载物又可代步，挺好的。 紧要的是，一群人衣衫褴褛的不好出门。裁缝师古德出去，买了法兰西军官和士兵的制服面料，雇佣了一批当地的裁缝到旅店工作，现场量尺寸，加工服装。 女士们和孩子的衣服单独制作。 又一天后，约瑟夫派人找到了德木。在皇后大街上，他靠卖抹香鲸的收益，买下一栋独体公寓。 此时，俨然一副富商的派头，还有仆人为他服务。 他收了当向导的费用30法郎，约瑟夫团队在巴达维亚期间，他有义务领路，去任何地方。 “你告诉你们的长官，薪水涨到300法郎我也能去…”他对来人说，“30法郎不适合我现在的身份！” 他这样说，是因为在荷兰人的地盘，法兰西人拿他没办法。 约瑟夫听说之后，眉头紧锁。旅店的一个房间里，戈林中尉、王进、王喜兄弟在一起讨论事情。正说到今夜参加总督府举办的宴会。约瑟夫是收过请柬的。 “你看吧！当时对这德木太仁慈了，换了别人，早一脚把他踢下了海…”戈林说。 “老兄！仁慈没有错！”约瑟夫站起来，手上夹了根雪茄烟，还没点火，“问题是仁慈对错了人，就是个悲剧！” “要不要把这个德木抓来！教训一下？”王进到底是海盗出身，匪气不改。 “倒不用！派人把30法郎追回来…不！留下一法郎，旅馆是他指明的，无论如何，不能给人留下口实…” “明白！”王进点了下头，“稍后我派人去做…” 一百三十章 宴会、情敌 拜会易安先生，颇费周折。打听地方并不难，难的是见到本人。 荷、葡总商会在市中心，英雄纪念碑附近，占地几千坪，是一座三层楼的建筑。 其建筑风格，接近于现代的地中海风情，外围白墙拱门的圆润衔接，爬满了牵牛花。偶尔有马车进入场院；意大利风格的外伸尖式的红色屋檐，能保持墙壁不受雨淋。 门口有保卫看守，是当地人马打蓝人壮汉。 米勒这一次去，和女友梦娜一起。向保卫递上介绍信。 稍后，有工作人员出来告知：易安先生不在！ 据悉，易安先生目前在在爪哇岛的苏拉卡尔塔采购农副产品。 苏拉卡尔塔也称“梭罗”。印度尼西亚爪哇岛中部城市。位于梭罗河左岸。 易安先生什么时候回来，不好说。 梦娜建议去和负责人谈谈，不然二人无功而返。米勒同意了。 毕竟有了介绍信，见到了所谓的常务副会长里斯本。 里斯本当时在会见几个商人，二人等了小半天。到了中午时分，说是和商人午饭，二人又等了一个中午。 下午才见到里斯本。这位绅士十分的客气，笑容象刻画在脸上似的。 谈到军火贸易，里斯本顾左右而言他，转了好多弯弯，其实说穿了他做不了主。白白浪费掉几小时的时间。 出商会大门，米勒还说：“只有等易安先生回来了！” 梦娜想了想，道：“附近有其它商会，我们可以去看看，货比三家嘛！” “可以，亲爱的，你很聪明！”米勒夸奖女友。 同一条街上，有西班牙商会，普鲁士商会，转了几家，均告之不接受军火买卖，荷兰政府控制的很严。 一幢***建筑风格的小型城堡，在街角显露。是马打蓝帝国贵族开办的商行。米勒二人决定进去碰碰运气。 铁艺栏杆大门分开二边，有马打蓝带刀守卫。守卫缠蓝布裹头。 正巧有一个戴高筒礼帽的绅士出来。 无意中瞟一眼，米勒差点儿惊掉了下巴：“呀！积本先生！” 积本已走出几步，回头一看，笑了：“米勒！” “是我！”米勒激动到流出了眼泪。 向导兼翻译积本，在埃及期间，陪伴约瑟夫团队有二年的时间，大家熟悉的不能再熟了。 他擦了眼泪，快走几步与积本一个拥抱。 “有人说您在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米勒语无伦次。 “是啊！我什么时候离开的，连我自己都忘记了…米勒老兄！你们还好吧？” “我们还好！只是约瑟夫经常提起你…”米勒又道。 积本听了，神情多了几分伤感。他又转向梦娜问了好，梦娜颌首致意。 双方都说起此行的目的，积本来是看一个老朋友的，马打蓝帝国的一个亲王。 这个亲王的名字太长，不容易记，我们暂时叫他端亲王。端亲王此刻正在商行坐镇。 得知约瑟夫团队需要军火，积本建议和端亲王合作，因为马打蓝人有自己的走私渠道。他还可以替米勒引见，比较好说话。 假如和易安先生合作，通过正规的方式获得，需要繁锁的审批手续，价格上也是昂贵。 米勒不傻，这个瘦高个子的法国人心思缜密，知道哪方面合算。 稍后，积本返回，引见了端亲王。 端亲王办公室里，有两只铁链锁住的孟加拉虎，看上去挺吓人。 谈话时，积本先生走了，他只引见不参予，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初步达成合作意向，米勒把清单给亲王看。答应明天一早来交付定金，由约瑟夫上校出面商定具体价位，签订协议。 还有，安吉三型步枪的子弹市面上没有，亲王劝米勒别抱太大希望。 此行还算顺利，米勒中尉不辱使命。 等回到旅店时，看见街上行人避让，有事情发生。荷兰警察把旅店封锁了。 在街面上碰到士兵安德烈，安德烈说：“约瑟夫上校去参加宴会，刚走警察就来了，说是有人控告他指使他人抢劫财物…” 米勒寻思哪里不对，等进入旅馆，才有人告之事情的大致过程。 头目王进派人闯入德木住所，将其毒打一顿，抢到29英镑。报案人德木却说，他被抢了10万英镑。 上校不在，其他人早上街玩乐去了。头目王进被警察带走了。 “哦！这样啊！”米勒皱眉头道，“只好等上校回来了！” 在荷兰人的地盘上，要处处小心谨慎。发生什么意外，真不好处理。 总督府宴会大厅，完全中世纪的复古风格。餐桌上的烛台玲珑别致，成了观赏品。电灯照亮了一切。 悠扬的管弦乐启奏，音符飘荡在总督府庄园的上空。 自助餐桌上美味佳肴应有尽有，几种国家风格的食品，包括法国莱，意大利莱系都有。 各国驻办武官，荷兰政府各部门官员及夫人，教会学校的校长，本地土着人的贵族亲王，也在邀请之列。加上各商会、船队的负责人。几百个人是有了，可谓是盛况空前。 刚换上崭新制服的约瑟夫，显得精神焕发，他把三角帽递给侍者。长辫子垂到腰际。 他骨子里依旧不忘自己曾是中国人。 夫人苏术穿的黑绉纱材料的晚礼服长裙，同款的女士凉帽，珠光宝气，光华四射。在女士们中间有鹤立鸡群之惑。 曾经的女王，在气质上是藏不住的。男人们总是投向深深的一瞥，其中包括美男子唐潢，所谓的西班牙贵族。 她瞬间被一群贵妇包围了。 女人们有相同的话题，不外乎时装、化妆品和珠宝。她们纷纷问询苏术珠宝的来历和价值。 她佩戴的珠宝，不敢说独一无二也差不多了，和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王（俄罗斯）、维多利亚女王有的一拼。 叶卡捷琳娜二世卒于1796年；维多利亚女王1815年才出世。 很快，所有的女人通过苏术，知道了有约瑟夫这么一个人。 他向侍者要了一杯红酒，正啜饮间，旁边的一个荷兰上校搭讪，对他身上一枚勋章很感兴趣。 “奥斯曼帝国最高荣誉勋章！”约瑟夫以英语回应。 该上校倒吸一口凉气，没说什么。简直是不可思议！ 在场的人懂英语的不少，其中有土着贵族，包括端亲王。 要知道，***教传入爪哇比较早，几个小国家的人民信仰者居多。他们都以奥斯曼帝国为神圣之国，顶膜礼拜。 相当于古代中国周边的小国家一样，对中原大国的崇拜注定的一样。 一些本土贵族过来和约瑟夫打招呼，约瑟夫不妨告诉他们这枚勋章的来历，引起一片惊羡声。 礼乐声暂停。 身穿将军制服的总督，出现在二楼楼梯口，挥手向全场人致意。 总督的夫人，据说与其分居多年。凡是这种场合，他都是单身出席。这并不妨碍他拥有众多秘密情人的事实。 他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向后梳成披头，油光可鉴。制服绶带斜跨，坠满了勋章。其气势足以震慑全场。 他从二层楼红地毯上缓缓走下，发表了演说致词，语调抑扬顿挫，全场热烈鼓掌。 宴会开始了，人们各拿餐具去拿自己喜欢的食品。 法兰西商人胡曼爵士，在当地有办事处。他很自然和约瑟夫走到一起。 胡曼还有一个特殊身份，即法兰西政府驻爪哇的观察员。他和所有的驻外使节，都接到过一项任务：但凡遇见约瑟夫上校，奉拿破仑皇帝之命，通知他回国报道。 法兰西需要他，不如说是战争需要他。帝国正处四处扩张的阶段，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尤其抢手。 有小道消息称，约瑟夫回归法兰西，很可能去海军述职，直接授予少将军衔是没问题的。 筹建一只强大的海军力量，迫在眉睫。与大不列颠海军争霸海上，指日可待。 约瑟夫的种种传说，给了法兰西人很大的希望。他们期待有一个英雄人物，奇迹般地扭转命运。正如当日的拿破仑。 他转述了皇帝口谕，约瑟夫当即立正，说实话很惊喜。 按他自己的计划，把艾瑟丝女神送到所谓的神之国为止。 他还想回老家去看一看，如果没什么事，到法兰西发展最好。 言说给他一点时间，估计要半年吧。他给胡曼的答复，后者不是很满意。 言谈间，有其它军官加入，讨论现在的欧洲战场局势。这主要看拿破仑帝国军队的风向。各国都在抓紧备战。 代表着法兰西的约瑟夫，很快成了场中焦点之一。 “听说约瑟夫上校以一舰之力占领了圣赫勒拿岛，请约瑟夫上校讲讲过程吧！”一个军官道。 他们不相信这是真的。当事人正好在场，现身解说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约瑟夫放下餐盘，面对十几个军官侃侃而谈。 “从战略部署上来讲，圣赫勒拿岛的防御体系齐备。有碉堡二座，远程火炮七门。超过2000人的陆上作战部队，另有作战船只十二艘，但他们的守卫十分松懈…” 约瑟夫舔了舔嘴唇，尝了一口红酒。这时，总督走了过来，约瑟夫立刻行礼，总督笑着示意不必多礼，让他继续。 “虽然说，我的士兵是最优秀的军队，但人数尚少，好在我们拥有最先进的武器，安吉三型步枪…”他继续说道。 “哦！没听说过！安吉三型…”有人挺纳闷。 “我听说过…”有人说，说话的是端亲王，他听米勒说起过，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安吉三型步枪可三次击发子弹，射程是普通燧发枪的二倍左右…” 他的话在人群中引起骚动，新式步枪的出现，很可能影响战场的局势。军队一旦装备了，必定势不可挡。 “装备是一方面…”约瑟夫又道，“我们都知道，占领一个地方，首先要端掉他的炮台，让他的远程火炮为我所用…” 他说到这里，大家均点头赞同。如果英国守炮台的守卫松懈的话，后面的事就不难理解了。 但要战胜十倍还多的敌人，更需要的是该军队的战斗力。 当听说约瑟夫团队无人伤亡时，军官们由衷的佩服万分。这一点与指挥官的调度是密不可分的。足见约瑟夫的卓越指挥才能，恐怖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 正在这时，一个值守军官走向总督，低声说了什么。 “把约瑟夫上校的部下放了！不要问为什么？这是我的命令…”总督对值守军官说。 该军官走了之后，荷兰人警察把王进放了。暴打德木的事件不了了之。 这边约瑟夫唾液乱飞，讲他的传奇经历，讲金字塔、木乃伊，讲和霍华兹联军和冉阿让海盗团的战斗，身边的人越聚越多。 等他讲累了，寻思休息片刻，一个侍者悄悄告诉他，总督大人在二楼的书房等他，有要事相商。 总督找他能什么事？他想。寻思着，刚才吹嘘的一幕，或想越觉得没底。 上了二楼，书房里总督大人和舰队司令官在等候。 约瑟夫面向二位高官致以军礼。二位回礼。 “约瑟夫上校！久仰大名啊…”红胡子的司令官热情的握手，并作了自我介绍。 “司令官阁下言重了…”约瑟夫笑着，总督摆手让他坐下。 “不知道总督大人，司令官阁下找我有什么事？”约瑟夫道。 “噢！主要想谈几件事！约瑟夫上校，我们想请你对海岸的布防提出宝贵的意见…” 约瑟夫点头应诺。适才在军官中间，有人说过英国人的密探正在巴达维亚活动，窃取布防情报。 看来，战争的阴霾不日将笼罩爪哇岛的上空。 还有安吉三型步枪，他们想见识一下。约瑟夫答应，明日派人送一支步枪过来。 另外，闲谈中，说到冉阿让坐舰被约瑟夫巧夺一事，继尔聊到史上着名的十大海盗。 从罗伯兹宝藏被发掘，引起极大的轰动。总督和舰队司令官似在无意间的提起藏宝图。 约瑟夫恍然失笑，原来藏宝图才是这次谈话的重点。难为了两个高官，绕了好大弯路。 现在的外界，对于约瑟夫获得藏宝图，有两个不同的版本。 一部分人认为，藏宝图确实被销毁了；另一部分人，如总督和司令官，对此存在异议，乃约瑟夫的瞒天过海之计。 “如果黑胡子宝藏真实存在的话，约瑟夫上校不妨考虑一下我们，在印度洋我们有这个实力，帮助约瑟夫上校寻取宝藏…”司令官说着，雪茄烟气喷出，让其脸色变得极其的狰狞。 总督大人接着说：“在大不列颠舰队横扫印度洋之前，我建议约瑟夫上校与我们合作，否则，到时候不止我们，你的仇敌，大不列颠英国不会放过你…” “承蒙两位大人的厚爱，可惜啊！藏宝图确实销毁了…”约瑟夫无奈耸耸肩，又说些抱歉的话。 他做出相应的解释，解释的理由连自己都觉得牵强。还有谈下去的必要吗？没必要！ 约瑟夫脸皮薄，只得先告辞，添饱肚子再说吧。否则，宴会白来了。 等约瑟夫走后，总督阴沉着脸：“哼！不识抬举！” “总督大人！我有种预感，这人将是我们最大的危胁，会是我们殖民大清的障碍…”司令官嗫嚅道。 “那么！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巴达维亚…”总督又说。 一场阴谋悄然形成。 这时的约瑟夫，也遇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情敌。 一百三十一章 七个士兵 美男子唐潢，上身穿烫金边的燕尾服，蚕丝的衬衣，装束精致考究。 上衣口袋的手帕露出别致的形状。整个人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温文尔雅的风度，和清新的香水气息，令所有的女人着迷。 他在宴会上流连在苏术身边，大献殷勤，风趣幽默的谈话，逗得苏术嘻嘻哈哈。 这惹得某人心里不是很高兴。 宴会结束后，唐潢先生送苏术上了马车。 “多谢唐潢先生照顾我的夫人！”约瑟夫说话时，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为美丽的夫人效劳，唐潢十分荣幸！”唐潢没直接回应约瑟夫，做了最后的吻手礼。 约瑟夫看见他象啃猪手一样，在老婆手背上留下湿漉漉的一片，差点儿呕吐，又无可奈何。 总不至于当场发飚，让人说他小器。 回到旅馆时，苏术突然说：“亲爱的！今晚你可以见你的小情人了！” 她指的是克里亚公主。一个唐潢的出现，让夫人心猿意马，进而改变了现状。不是约瑟夫想面对的。 “好吧！或许我先看看安娜去…”约瑟夫挑战夫人的底线。 “随你的便…”苏术灵魂深处的艾瑟丝女神表现的满不在乎。 “你…”约瑟夫掉头便走。 这个晚上，约瑟夫挤进史蒂芬的房间捱了一夜。 他没去找哪个女人过夜，是不想让她们知道他和夫人之间产生的裂痕。 可怜的自尊，迟早被打破。 先说正事。 翌日上午九时，约瑟夫派人给总督府送去了一支安吉三型步枪，和四发子弹。 米勒汇报了会见端亲王的全过程。听米勒说见到了积本，约瑟夫没觉得诧异。 这老兄！神龙见首不见尾，不一定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 今天约瑟夫上校出面，希望能顺利签约。 没等他出门，前厅小姐送来一束玫瑰花，上面有唐潢先生的小卡片。约瑟夫先拿到手里。 小卡片上有一首情诗： 铺满鲜花的小径，及我身后的月光，和不远处的城堡。那里有一扇门，正在为心上人开启… 约瑟夫撇了撇嘴，然后直接从窗口抛了出去。 这人欠揍，竟敢公开追求有夫之妇。若换作他人，早选择决斗了。真没功夫搭理他。 去了马打蓝商行才知道，昨夜宾客中见过端亲王。交付了定金，确定了交接货日期，至少一个月。 约瑟夫问端亲王：“你这孟加拉虎咬不咬人？” “哈哈哈…不咬好人！只咬坏人！”端亲王大笑。 “噢！”约瑟夫闻言一怔，寻思：那还是咬人喽！ “喜欢送你一只…”端亲王十分爽快。 “享受不起！”约瑟夫连忙摆手。 话又说回来，一个月的时间不短，再长时间也要等，正好趁机修整一下。在没散伙之前，练兵还是要练的。 作战能力的提升，是大航海时代，每个人生存的根本。 所以说，历经一路磨难，能活到现在的人，都应感谢约瑟夫。 若换作客船的话，不用这么啰嗦了。有了粮食和水，随时能启航了。 约瑟夫发现，手头的白银纯度不够，且重量不均衡，兑换使用很费劲。 他们通过旅店老板，认识了一个冶金工厂的老板，付出一定的加工费用，把白银提纯，铸成每锭5两一块的银砖。 银砖上铸有重量单位，及加工厂的名称。提纯后的银砖样子更美观了。 原先的银锭和银器的失败品，经提纯成型，得到了优质的白银十六万两。 十六万两的银砖，每个五两，有三万二千块，非常巨大的一笔财富。 他们第一时间把白银运送上船。当然，白银的冶炼、提纯及运送，在秘密的状态下进行。 谁都知道“财不露白”这个道理。 这一天，约瑟夫又接到一个请柬，是教会学校校长玛利安女士筹办的慈善募捐晚会。 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经历。 在旅馆里，他问弗兰克：“夫人在什么地方？” “夫人一早出去了！”弗兰克说。 “和谁一起去的？”约瑟夫又问。 “自己一个人…”弗兰克感觉到长官脸色难看。 “好了！你先下去吧…”约瑟夫心情不好，猜测夫人肯定是与唐潢幽会去了。 这要是在大清地界儿，哪位太太敢红杏出墙，后果很严重，是要浸猪笼的。 没办法，有个强势的老婆是男人的一大悲哀。所以说，娶老婆要娶能降伏住。 他想了想，决定去找克里亚公主。 这时的克里亚，已接受了现代的生活方式，穿上贝卡的衣裳，也显得小巧玲珑。只是不喜欢穿鞋，常赤脚走路。 她常常和黑人女仆呆在一起，随时听候长官夫人调遣。 门是虚掩的，里面有几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约瑟夫一探头，克里亚在，贝卡也在。少女贝卡正在教授她们学习单词及造句。 “克里亚，请你用收获一词造句！”贝卡站在小黑板面前。 学生有十几个人，小约翰坐在前列，抱着他妹妹小玛雅。小汤姆、魔鬼史蒂芬也是学生之一。 “我没有收获，一直在失去…”克里亚很忧伤。 “呃！克里亚，你的句子很棒！”贝卡听了若有所思，又问下一个学生造句。 女仆米切尔说：“收获是给有准备人的礼物！” “啪啪啪…”约瑟夫在门口鼓掌。 “很有深意！”约瑟夫称赞说。 听讲的人见长官到来，纷纷起身。 “大家都坐下吧！”约瑟夫微笑如常。 教师贝卡向长官问好，约瑟夫上校简单的摆手回敬。 “请我的二夫人出来一趟，我有活要说！”约瑟夫说明来意。 把克里亚叫到走廊上，约瑟夫见她还光着脚，说：“克里亚我们去逛街吧，正好买一双鞋！” “嗯！好的吧！”克里亚没理由拒绝。 这里离商业街很近，得穿过两条马路，十几分钟路程。两个人步行，说实在的，自结婚之后，二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克里亚，你说你一直在失去，从未获得，我想你应该解释一下…”约瑟夫就事论事。 “那只是一个造句而已，没什么特殊含义，约瑟夫上校，你想多了…”克里亚与他虽有过肌肤接触，心理上仍存在距离。 “可我听出了你的不满…”约瑟夫道。 他说着，试图摆正她左鬓角的发夹，发夹是贝卡送给她的。她下意识的避开了。 “谁说你没有获得，你学会了敷衍和心机…”约瑟夫笑了，“你学会了掩饰，这和原来的你不一样啊！” “抱歉！”克里亚说，把头转向一边，让人看不见她纠结的表情。 “我一直在失去，离开了家园，离开亲人，一直失去，现在，连我的丈夫都不属于我…”克里亚终于说出心里话。 谁说不是呢？ 两个人瞬间陷入了静默。 繁华的街道，人流如织，车水马龙。两旁边的商铺鳞次栉比。 繁华的盛景，却有不和谐的音符。几个乞丐在街上一角乞讨，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失去了右脚。 更奇怪的是，他们见到约瑟夫急忙压低头颅，有的以脏手掩面。 乞丐通常展示他们低贱、可怜的一面，来成就施舍者的高贵。不肯以肮脏的面孔示人，其中必有蹊跷。 面前有残缺的搪瓷碗。约瑟夫每个碗里扔了一枚硬币。 他冷丁一睨，感觉其中一个人哪里见过。等走过了十几米，回头喊了声：“卜凡！” “不是我！”那人压低声音回应。 约瑟夫笑了，这不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克里亚公主跟着张望，不明所以。 “卜凡是你吗？”约瑟夫又说了一句。 “不是我…”那个人掩面而泣，旁边的同伴失声痛哭起来。 约瑟夫越发的怀疑，走近了逐一看去，怔住了。 原来，这些人即约瑟夫出埃及之前，曾跟随他的“马木留克”士兵。每个人都落下了相同的残疾，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幸。 昨夜下过暴雨，泥泞一片。他们就坐在泥水里，瘫坐在地相互抱头痛哭。七个人均无法站立。 一辆马车飞驰而过，溅了几个乞丐一身。 哭声引来路人的围观。 “卜凡！伊利亚克！你们…”约瑟夫才恍过神来说话。 “约瑟夫长官…是我们…”卜凡泣不成声。 “约瑟夫长官，我们想你…”一个汉子说。 “我也想你们…唉！”约瑟夫长叹一声，思忖片刻。有好多话要说、要问，可惜不是地方。 他从衣兜摸出一把钱币，几种国家不同面额的钱币。 先给了一个孩子一枚银币，让其到旅馆传信。 不一会儿，马格丽特小姐、贝卡、弗兰克和女仆米切尔等几个人，三辆马车，到了地方。 勤务兵弗兰克认识他们，相见显得很激动。 就这样，把七个兄弟扶上马车，找地方洗个澡，吃个饭，换身干净衣服。再为他们安排一个稍大点的房间。 具体事宜由马格丽特小姐负责。 这边约瑟夫为克里亚买了鞋，订制了礼服。 约瑟夫打算，慈善晚会携克里亚公主出席。 一百三十二章 摩西海盗团 下午，卜凡七个兄弟已收拾妥当，闻讯赶到的法籍士兵们，都去看望他们。 大家并没有因为卜凡七兄弟是残疾人而嫌弃他们。 旅馆的一个房间里，戈林、米勒和法籍士兵代表，所有能认识的人，先后到场，特意开启了威士忌酒，为他们接风洗尘。 大家说起近一年当中的过往，唏嘘不已。七个兄弟的遭遇，曲折离奇，要先从他们返乡说起。 当时，约瑟夫团队发掘完女王陵墓，给“马木留克”士兵分发了遣散费用。 计划没有变化快。 想的挺好，弟兄们偷偷回到家乡，能过上比较优越的生活。岂料天不遂人愿，沿尼罗河南上的途中，他们遭遇了阿里叛军。 当时的形势严峻，埃及到处都在打仗。 帕夏政府军和穆罕默德·阿里的军队经常性的战斗，还有一些地方武装力量四处滋扰。 卜凡等人不但损失了随身资财，还被抓了壮丁，并参加过攻打苏伊士城的战役。 他们编入了阿里海军，奉命攻打苏伊士旧城易卜拉欣港。 易卜拉欣濒临苏伊士湾。苏伊士湾又直通红海。 海战一开始，突然出现的英国军舰，让阿里海军乱了阵角，很快损失了十几艘舰船。 卜凡等人服役的“亚力山大”号，被英舰追逐，到了红海之上。这时的船只受损严重，人们不得已弃船逃难。 同乡十几个人两艘小船在海上飘泊。恰巧有一艘商船路过，救下了他们。 这艘商船正驶向亚丁湾，没义务给他们送回埃及本土。 然而到了亚丁湾附近，他们被当做奴隶售卖给了一个叫摩西的大奴隶主。 葡萄牙人摩西，海盗出身，拥有自己的武装船队，同时，在非洲东岸，及印度洋上的一些岛屿，有自己的据点、种植园。在当时，他与另一个奴隶船主霍华兹，并称为“印度洋双霸”。 霍华兹团伙就是被约瑟夫团队打掉的。 印度洋上的最大海盗团，冉阿让的海盗团，也给摩西几分面子。 他们乘坐的奴隶船，横穿印度洋，最后到达了苏门答腊岛。 据说上船的加上黑奴，有上千人，到地方时人数不到一半了。他们侥幸活下来七个，其它弟兄感染上可怕的传染病，还没死被抛下海。 在苏门答腊外岛链的几个岛屿，有摩西的种植园。 上岛几天后，卜凡号召奴隶们反抗工头。因为叛徒告密，起义刚开始便失败了，发起者卜凡七个人被捉住砍去了右脚。后又送去了巴达维亚做乞丐，向世人召示：这就是背叛摩西的下场。 现在的巴达维亚，人们都知道这七个乞丐的故事，摩西的威势吓人，没人敢直接接济他们。 据说，巴达维亚荷兰政府的三成税收来自摩西的产业。而摩西与总督府的关系非同一般。 上述消息都是邦特船长提供的。连附近的“菠萝花”杂货店，是摩西的眼线之一，也探听出来了。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个德木，状告约瑟夫抢劫的德木，摇身一变，竟然做了当地警署的探长。 什么情况？让人感到意外。 话又说回来，邦特的特工才能，博得众人好评。 他只要把他和姑娘亲笔签字的协议递上，纸上有消费项目，喝杯奶茶也要花钱的。马格丽特小姐会报销全部费用。 这种人一直是全船女性的公敌，男性的崇拜对象。 没想到，救了兄弟间接能得罪人，得罪的还是一个重量级人物，对团队日后的行动有一定影响，可预见的，但约瑟夫不后悔。 摩西部下在当地的代表，某贸易公司的马克，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马克亲自去警署报案，声称摩西的奴隶被人劫掠了。 在当时，奴隶属于奴隶主的私人财产，每个奴隶额头上都烫有特殊的标记，好方便辩认。 并且，各国的法律有这样一项规定：奴隶主可随意处决奴隶。 案件责由新任探长德木侦破。德木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率领手下二十几个警探，一路吆喝到了约瑟夫所在的旅馆。 就是这么巧，约瑟夫乘坐马车刚驶出不远，与众警探擦肩而过。 马车厢里，克里亚公主盛装打扮，抺胸的晚礼服，红色绒毛料，看上去典雅复古。 珠宝店购买的一套珍珠首饰。项链、手链衬上雪白的肌肤，光鉴照人。可惜耳垂没有孔洞，挂不上耳坠。 没什么可说的，一路上无语。大夫人不在，听说和情人唐潢乘船去了巴厘岛。 所以说，克里亚顶替大夫人出席慈善晚会，在情理之中。 有佳人在侧，约瑟夫有些按捺不住，试探着摸索…到后来干脆揽进怀里，强行索取香吻… 荷兰人基督教徒易山，创立的教会学校，有将近百年的历史。现任校长是玛利安女士。 经过多年的发展，俨然成为爪哇岛几个国家最高的学府。 几个殖民地国家，把他们优秀的人才送到这里上学。还有半数左右的移民，即外籍学生。 那几个殖民地国家，其中就有马打蓝帝国。后来，他们成为印度尼西亚的主体。 马车在一间中式的院落门口停下，牌匾上有“振华武馆”的楷书中文字。 振华武馆的馆长刘振生，是当地华人的领袖，洪拳的第三代弟子。 洪拳的创始人即洪熙官。 约瑟夫来巴达维亚，自然拜会过同胞刘振生。 洪门的刘振生，以“反清复明”为已任，脑袋上没辫子，但不妨碍和脑袋上有辫子的李宝财相交。 在异国他乡，能遇见已然万幸，没那么多讲究。 恰好刘振生也收到了请柬，恰好顺路。二人相邀一同参加慈善晚会。 稍后，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出院落，身后跟着两个弟子。 汉子仍穿明朝人的服饰，一袭素灰长衫，头戴帽冠的秀才打扮。四十多岁年纪，仪表堂堂。 二个弟子则劲装打扮，其中一个是李守仁。 李守仁一呲牙，约瑟夫微笑不语。他把李守仁送到武馆学艺，让其历练，寄予了厚望。 刘振生冲约瑟夫一抱拳：“李兄久等了！” “客气了刘兄！”约瑟夫也抱拳回敬。 然后介绍了二夫人给刘振生认识。 一行人出发，刘振生三人步行，约瑟夫只得步行作陪。夫人在马车上，由车夫赶着慢走。 聊聊天，时间过得飞快。 据刘振生说，当地的财政收入主要靠两点。 一是税收，明面上的；二是靠捐赠。 几乎每一年都举办一次慈善募捐活动，巴达维亚的商户和团体都要参加，时间一长成了规矩。 据说，本次将举行慈善拍卖，拍卖所得款项，都用在慈善事业上。 约瑟夫不明白了，捐赠和财政收入两码事儿，也不搭呀？ 是不搭！捐赠实际上是政府官员的灰色收入，见不得光的。荷兰本土检查帐目上没有这一项。 也就是说，捐的善款，大多落入了个人的腰包。 “如果不捐会怎么样？”约瑟夫冒出一句傻话。 “荷兰人会让你寸步难行！”刘振生解答说。 约瑟夫点点头，没再说话，表示默认和接受。强龙不压地头蛇，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半小时后到了教会学校。学校与教堂只有一墙之隔。 校园门口停满了各式马车。总督府的马车在其中。 不得不说，约瑟夫的法兰西上校制服很惹眼，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和他打招呼。 学校的礼堂门口，玛利安女士修女打扮，与来宾一一握手。 晚会开始，先由玛利安女士致词，然后唱诗班的学生们唱圣歌。 到了现场募捐环节，戴假翅膀的小天使手捧募捐箱，在每一个座位前停留。绅士淑女们慷慨解囊。 还有小男孩负责记录捐赠人的姓名，及捐款数额。 “比利时商行霍金先生捐款50盾…”小男孩说，他的大嗓门确保礼堂内的每个人听到。 一个神父站在小天使和男孩后面，起监督作用。当某人的捐款足够多或足够少时，他会用尖尖怪怪的声音复述一遍。 霍金先生50荷兰盾不少了。当神父叫出200荷兰盾时，约瑟夫看见了霍金不自然的表情。 “请先生们帮帮无家可归的孩子吧！愿主耶稣基督保佑你…”玛利安女士不间断的煽情演说。 观众席前列的总督大人，露出得意的笑容。玛利安与总督眼神不经意的接触，有种秘密的默契在里头。 自由捐赠结束后，慈善拍卖正式启动。 刘振生和约瑟夫在第四排座位，前者指着总督右侧的绅士，高档呢绒礼帽的人，“那个是摩西，你提到过的摩西…” “喔！就是这个人敢无视于法兰西帝国的威望，胆子太大了，我当向拿破仑皇帝去信，听听法兰西军部的意见…”约瑟夫傲然道，左右的人都听得见。 约瑟夫上校当街收留摩西奴隶一事，在半天之内，传遍了整个巴达维亚。没曾想，七个乞丐是约瑟夫手下的士兵。 想把事态扩大化，约瑟夫有心把事件推到外交层面上，必然要上纲上线。 卜凡七个士兵，虽说在编制外，但名义上仍属法兰西帝国士兵。他们被贬为奴，一定要讨个说法的。 他还下意识的摸下腰间的佩剑和火枪，甚至产生一种报复性的冲动，跳出人群，一剑或一枪打死摩西。 他就是李宝财，人间不一样的烟火。 一百三十三章 竞拍王冠 “下面由易安先生展示第一件拍品，大清国的景泰蓝瓷器花瓶，起拍价100荷兰盾…” 玛利安女士又充当了拍卖师的角色，“有请易安先生！” 玛利安女士鼓掌，引起观众席鼓掌响应。 坐前排右侧的易安先生起立，与助手一前一后走向讲台。易安先生高度近视，戴的眼镜有瓶底厚。 他接过助手递来的花瓶，向大家展示，并介绍了花瓶的尺寸，高一尺二寸，瓶底饰铜皮，珐琅彩口，瓶身梅花图形，制作于明朝中叶、产地景德镇。 就在昨天，易安先生从外地回来，看了副会长莫斯的介绍信，知道了约瑟夫派人拜会过他。于是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件，说是这几天当中要回访。 礼尚往来嘛！易安很注重这方面的礼仪。 今日，在讲台之上，易安特地向观众席上的一个人挥手致意。穿法兰西制服的军官，除了约瑟夫没别人，他也回敬一个手势。 “摩西先生！你看见没有，商行的易安和那个上校有联系…”总督凑近摩西耳边说。 “看见了！嘿嘿…”摩西的三角眼透出狠辣的光泽，“等有空警告一下四眼易安，别和那人走的太近，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嗯！四眼易安和我国王室有交往，王室的采购清单有一部分是他负责的，如果他死了，王室肯定要选择一个人替代他，到时候我会向王室举荐一个人，同时找一个倒霉鬼背黑锅…”总督说出自己的想法。 摩西阴喇喇笑了，他明白总督大人的意思，欣然接受了。 他应该是下一任商会会长的人选，背黑锅的人就是那个不长眼睛的法兰西上校。 当然，这件事需要摩西独立完成，和总督府一点关系没有。 “恭喜26号座位麦克乔纳先生竞拍成功！”玛利安说。 麦克乔纳以2000荷兰盾，拍下了易安先生的花瓶。 接下来，陆续拍出了十一件藏品，价格各不相同。 “今天的最后一件拍品，由总督府提供的水晶王冠，起拍价格1000荷兰盾，每次加价不少于1000，支持各国货币结算，先请大家欣赏…” 玛利安说完，引起来宾的骚动。 一个总督府侍卫，精神抖擞的年青人，戴雪白的手套，端上一个锦盒，表现的很庄重。 由玛利安打开锦盒，一个黄金骨架，镶嵌白水晶、紫水晶、粉红水晶的西式王冠展示，引起一片惊呼声。 “太美了…”下面一位贵妇人赞叹说。 “这是一顶王后王冠，由丹麦工匠，历时一年的时间打造完成，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七世送给他新婚王后的一顶王冠，于1794年被盗，最后流落到荷兰…” 这顶王冠的来历非比寻常，自然受到现场来宾的热捧。 名媛贵妇们都撺掇男人们拍下王冠。竞拍加价声一浪高出一浪。 克里亚公主的目光也被璀璨夺目的王冠吸引，纤细的小手搭在约瑟夫手背上，每一次叫价，她都紧握一下。 力气好大哦！约瑟夫冲她笑了笑。 来宾席位上，说荷兰话的人较多，说英语的也有。约瑟夫和克里亚听不懂荷兰话，好在有刘振生随时翻译，能及时了解拍卖动态。 加价加到一万荷兰盾时，刘振生翻译了一下。 “竞拍的人不少，最终可能飚升到十万…”约瑟夫评论。 “嗯！李兄所言极是，在下也觉得，能拿出十万的人毕竟不多…”刘振生道。 约瑟夫不是小器之人，见二夫人对王冠很着迷，自己又不好提出，遂道：“宝贝儿！如果我买下王冠，你怎样报答我？” 他问克里亚，咸猪手在人家大腿上摩梭。 “你买下王冠，又没说送给我，为什么要报答你？”克里亚羞红了脸，把约瑟夫的手拿开。 “呵呵呵…”约瑟夫一副贱贱的表情，“我这二夫人倒挺聪慧的…” “二万英镑！”摩西举手把竞拍价抬高至一倍。 约瑟夫刚想举手，另一个商人出价三万。现在拍卖场只剩下两个人参加竞拍。大多数人，不是被价钱吓跑了，就是迫于摩西的威势，不想趟这混水。 “五万英镑！”摩西再一次举手，同时瞟了一眼第二排的商人。 商人比较有实力，在巴达维亚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立刻领会摩西的意图，不再加价。在整个爪哇岛地界上，还没有人敢直接和摩西竞争。 有人却不信这个邪：“我出十万法郎！”约瑟夫终于出口了。 旁边的刘振生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现场所有人都望向了他。 “请问您是约瑟夫上校是吗？”玛利安女士道。 “是我！”约瑟夫以英语回答。 “您确定出十万法郎竞拍王冠？”玛利安又问。 “没错！”约瑟夫回答简短而有力。 “哦！”玛利安继尔面向全场，“约瑟夫上校出资十万法郎，还有哪位先生参予竞拍？” “十五万！十五万英镑…”摩西说着与总督大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总督大人不置可否。 “二十万法郎加英镑…”约瑟夫把价格抬至前所未有的高度。 “李兄弟！我知道你很有钱，但摩西这个人有仇必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刘振生凑近劝说。 “为什么放弃？”约瑟夫笑了笑，“刘大哥！当你杀的人足够多，你就会发现，象摩西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刘振生听了，倒吸一口冷气。他面前的同胞，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象一部读不懂的天书。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是实力的体现。强者出道，自当俯瞰众生。 “二十五万英镑和荷兰盾”，摩西咬了咬牙，待他出完价，总督大人已把头转向一边。拒绝与他交换意见，让他看着办。 世间的物品，每一件都有其固定的价值。 摩西拍马屁式的竞价，无非想攫取总督府的信任值。这顶王冠，出价至十万已不能再高了，再追加下去得不偿失，现已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 人们不约而同的，把期待的目光聚焦摩西身上，他们都认为竞拍该结束了。哄抬物价的法兰西上校，貌似没有能力再参予竞价。 “三十万各国同等货币！”约瑟夫声音不大，不疾不徐，传遍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易安先生下意识的摘下眼镜，拿绒布擦拭起来，他在考虑，那个约瑟夫是不是值得交往。 认识一个人很简单，但要成为朋友，过程要复杂得多。首先要判断这个人是否对他有用，起码易安这么想。 三十万！玛利安差点儿惊掉了下巴，这是她历经各界慈善拍卖，出现过的最大一笔款项。 总督大人则心花怒放，价出的越高，落入他口袋的钱越多。谁出的钱，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摩西怒不可遏，正要抬手出价，身后第二排有人拍了他一下肩膀。 一个戴宽沿礼帽遮住面孔的人，对他说了句什么，摩西听了认为有道理，才强压怒气罢了手。 连喊三次，见摩西放弃了，玛利安女士只得宣布，王冠归约瑟夫上校所有。 刘振生脸色不好，他无意祝贺同胞，找个借口溜走了。他不想和这人产生过多的牵连，怕受连累。 相反的，易安先生是第一个道贺之人。让约瑟夫感觉到欣慰。 一百三十四章 杀手登场 第二排的陌生绅士悄悄告诉摩西，有一个人想见他，他没答话。 等离开教会学校，几十个黑衣保镖及五辆马车，把摩西接走了。 象摩西这种枭雄人物，最是怕死，身边总有一大群人保护他。坐其中一个马车，让想刺杀他的人找不准目标。 陌生绅士骑一匹高头大马尾随，摩西的手下发现后，分出十几个人把绅士带到摩西的马车下。 “我的首领想见你，尊敬的摩西先生！”该人道。 “你们的首领是谁？”摩西在马车里问。 “冉阿让！”该人道。 “冉阿让！？”摩西坐不住了，马上掀开窗帘，往外探视。吩咐手下人放下火枪。 印度洋南部最大的海盗团首领，他岂能不知？ 还听说过冉阿让的坐舰在约瑟夫上校手上。猜测冉阿让找他的目的是为了复仇，和约瑟夫有关。 此时，皓月当空，繁星密布。 由陌生人领路，一行人去见了冉阿让和佩恩将军。 冉阿让倒底不放过约瑟夫。 海盗团在巴达维亚的眼线，获知了消息后，通知了海盗老巢总部。 这不，冉阿让及佩恩将军第一批上岸，挑选海盗中的精英份子上百人，意图挟持约瑟夫，一报夺船之仇。 冉阿让和摩西会见的一段，暂且略过。 回到旅馆，约瑟夫听说德木率领警探来过了，要带走卜凡七个兄弟。 负责守卫的德默克少尉等人，与警探举枪对峙。现场一片混乱，差点儿开火。 后来警探撤走了，事情不算完，估计明天白天还能再来。 “哦！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吧！”约瑟夫对手下官兵说。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什么事呢，比他兄弟们的性命都重要？ 遣走官兵后，他关上房门。返身一个饿虎扑食，把克里亚公主压倒在床上… 又是一天，马格丽特小姐坐马车，把清点好的三十万等价货币，送去了教会学校。 这时旅馆门口闹哄哄的，更多的警探到场，并控制了人员出入。警察署长亲自到来，与约瑟夫上校交涉。 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摩西秘密注视着这一切。 卜凡七个人均穿上崭新的法兰西士兵制服，由人扶出旅馆。 约瑟夫、戈林、米勒和德默克全部到了现场。 “威廉署长是吧？”约瑟夫面对警察署长毫不畏惧。 “他们是法兰西帝国和奥斯曼帝国合作时期，埃及政府军的士兵，后来编入我的军队，现在的他们间接的代表法兰西帝国和奥斯曼帝国二个国家，请问，你是想代表荷兰政府与两个国家为敌吗？” “这…”威廉署长理屈词穷，摩西提供的证据，和奴隶的真实身份，显然前者不合法。 他也不想一个普通的奴隶纠纷案件，演化成国际争端，承担不了责任。 “抱歉！约瑟夫上校！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愿，需要请示总督府…”威廉署长只能这样说。 结果信息再反馈回来，总督府指示：酌情处理。 威廉署长立刻明白了事件的棘手性。总督大人这个老狐狸… 他也不傻，随之喝令手下收工。德木探长恨得牙直痒痒，却无可奈何。那边的摩西先生只得悻悻的离开。 今日易安先生请约瑟夫上校到冰山酒店会面。 据邦特船长调查结果，旅馆及到海港的路上，布满了便衣警探，还有一些不知哪里来的可疑人等。 约瑟夫想了想，怕有人暗中下手，出门带了以德默克少尉为首的护卫，其中有赏金猎人科林，老兵奎德尔及王进、王喜兄弟一行人。 冰山酒店位于巴达维亚西部，乃本市规格最高的酒店。 易安先生和常务副会长里斯本已在酒店门口等候了。 为了鉴证友谊的开端，易山先生和约瑟夫上校牵手站在台阶上，下首一个画师和助手现场作画，先以素描的方式勾勒出二人的形象。等回去用油彩着色。 在照相机没发明的时代，记录历史瞬间通常是用作画的方式完成的。 周围有一圈围观者。 时间过了有十分钟，画师做了个结束的手势。易安与约瑟夫相对一笑，携手走上台阶。 围观人群正在散去，突然“啪！”一声枪响。然后惊起一片尖叫声。 一个车夫打扮的人痛苦的弯下了腰，一支短枪从他手中滑落。开枪的人是科林。 与此同时，刚散去的人群，有三个黑衣人不退反进，还没机会举枪，老兵奎德尔一枪打中其中一个。 安易会长哪见过这种场面，先往酒店里跑。原先的两个负责开门的门童，跑掉了一个。 剩下那个门童，表现的很冷静，在他把手伸进衣服里时，易安距他不到一臂远。约瑟夫眼尖，用了不到一秒钟，掏出火枪开火。 “啪！”一枪，一只眼球从该人右眼眶迸射出来，门童立刻瘫软倒地。鲜血溅到易安先生的后背。 进了酒店大厅，王进、王喜等兄弟一拥而上，把两个会长和上校护在中间。 酒店外已结束战斗，科林等人结果了五名杀手。一个杀手勉强开了一枪，其余杀手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荷、葡商会在酒店有专门的贵宾房，但要去贵宾房需穿过大厅。 里面的人听见枪声，吓都吓死了，没有人敢滞留。凡留下的人皆可疑。 从沙发后窜出来的侍者，前台露头的小姐，均被一枪毙命。王进兄弟的手下去检查，发现他们手中皆有武器。 到了贵宾厅门口，有人一指门下缝隙投出的光影，至少有三个杀手躲在门后。 约瑟夫拽住易安退后了十几步。德默克少尉吩咐手下搬几把椅子挡子弹，由两个人一左一右踢开房门。 四个杀手在门后向外开枪射击，打到椅座上或打空。这边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四个杀手被打成了筛子。 约瑟夫带来的人轻松自如，宛若平常。反观两个会长和手下的几个保镖皆惊魂未定。几个保镖反应一直是慢一拍，至今一枪未发。 “好了，易安先生！现在终于安全了，有我在，你不用怕…”，约瑟夫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德默克递上雪茄烟，为其点燃了。 “呃！谢谢！谢谢约瑟夫上校…”易安坐下，拿手帕擦着冷汗。 杀手的目标不确定是约瑟夫或易安，或许两者都是。在之后，他们均不能掉以轻心。 于今之计，就是把刺杀他们的幕后黑手揪出来，否则，睡觉了都不安生。 由王进等人去了前台，沏了咖啡送来。 谈话快要结束了，德木探长和一帮警探姗姗来迟。 据奎德尔事后讲，酒店前一条街，发生枪战之际，有警探巡逻。他们一直没听过警哨的声响。 约瑟夫一下子就明白了，刺杀行动多少和总督府有点关系。背景复杂难料。 其实，从当初他拒绝和总督府合作藏宝图发掘那一刻起，就埋下了伏笔。 总督府曾提出让约瑟夫上校参予港口的布防，此事也不了了之。 和易安先生交谈十分顺利，约瑟夫釆购了价值五万两白银的手雷和二十桶火药。价格还算公道。 手雷有存货，在郊外的某个仓库里，可随时支取。 其它军火没有，想采购需要先联系军工厂，还有一系列的手续要办，因为时间的缘故，约瑟夫等不了。这一点必须讲清楚，朋友之间没什么可隐瞒的。 贵宾厅门一直开着，德木一步三晃进来，身后一帮警探狐假虎威。 “出去！”约瑟夫喝道，“进门之前不知道敲门吗？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 “快滚出去！”德默克跟着来一句。 德木吃了个憋，进不得退还没面子，怒道：“约瑟夫上校！你不要自以为是，现在我就逮捕你…” 双方皆拔出火枪，剑拔弩张。 常务副会长里斯本一看不妙，急忙出来打圆场，易安先生在当地颇有声望，他出面多少能起点作用。 吵了一通过后，德木探长恨恨离去。他没有十足的理由，逮捕约瑟夫上校。 最根本的原因是，约瑟夫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做后盾，拿破仑帝国风头正硬。 当时的法兰西人，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活得有尊严，个人实力的强弱反倒不重要了。 一百三十五章 对决 约瑟夫哪里知道，情况比他想象的都要严重。 他的敌人全部在暗处，从欧洲各国陆续到来的赏金猎人、冉阿让海盗团，还有摩西的杀手团，已全面出动了。 明面上，荷兰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事态发展。 明的不来，来暗的。约瑟夫团队恰恰不怕暗的，就怕和荷兰人直接撕破脸皮。 易安先生回到家不久，他乖坐的豪华马车在庄园门口，被炸得粉碎，马匹当场炸死。这是对他的一个警告。 当天下午，戈林中尉和米勒中尉从仓库归来的途中，遭遇一伙蒙面人的狙击。 由于事先有准备，在线路上的几个关键点，提前布防。化装成普通人的科林一伙人，在几十个蒙面人出现的一刹那，背后开枪。 一阵枪声过后，蒙面人留下十几具尸体。附近的百姓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光溜溜的街面。 经查验，这些蒙面人都一身海腥味儿，科林马上联想到，这些人可能是海盗，不知哪一部分的海盗。 缴获了长短火枪二十余支，及随身携带的弹药罐。钱财倒是有些，弟兄们拿来分了。 这为车队转移赢得了时间。上百箱手雷和二十桶火药，安全运送上船。 旅馆已不再安全了，约瑟夫下达命令，所有的女士连同七个残疾兄弟回到船上去。 暗杀无处不在，尽量把危险性降到最低。 在巴达维亚的第20天，马打蓝商行递过来一个消息，说是他们运送的弹药到了。 考虑到巴达维亚治安情况很差，端亲王提议要在海上交易，他可不想成为被暗杀的目标之一。 巴达维亚市热带雨林气候，受季风影响，时常要降雨。 今日风大，下起了小雨，从早到晚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约瑟夫派人把王守仁从“振藩武馆”召回旅馆。临行前，师傅刘振生赠送给他一柄七尺长的偃月刀。 十几天的演武生涯，正式结束了。师傅传给他的一套刀法刚刚练熟。 此去一别，两相陌路。王守仁按中国人的礼节，跪拜了三次才离去。 旅馆前厅，王守仁进来时，额头还滴着雨水。 “人到齐了，我们出发…”约瑟夫下达了命令。 三十八个人各自撑起油伞出了门。每个人身后斜挎一个长长的油布口袋。有几个人留守。 油布口袋里面是安吉三型步枪，和最后的一些子弹。 德默克计算过，从旅馆到港口走捷径的话，需要近二十分钟路程。其中要穿过一条两街之间的胡同。 而要从大马路行走，至少要半小时的路程。 走大路就安全了吗？不见得。 据邦特手下回报，大路两旁的一些建筑物，发现了可疑人等。如果从大路行走，很可能受到各处建筑里枪手的狙击。防不胜防。 走小路一定不安全，小路民居较多，房屋普遍低矮，且有木栅栏阻挡，不利于枪手从里面射击。 众人早就商讨过了，从小路走危险性较小，和敌人面对面真刀真枪的干，总比被远处枪手当靶子打要强。 上了大街，到了左转第一个路口。对面有行人急匆匆的走着。 正要路过时，科林朝一个路人开了一枪。路人“啊唷！”一声，仰倒在地，雨伞和短枪跌落当场。 众人一愣神，不由得暗自佩服，四星赏金猎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街对面雨檐下的***小商贩，卖“克杜巴”的小贩，面前有一个厨柜。 当时有两个撑伞的妇女正要买东西。 当地人喜欢用香蕉叶或棕榈叶把大米或糯米，包成菱形蒸熟而吃，称为“克杜巴”，就是中国人吃的粽子。 听见枪响，和一帮人，小贩急忙把头缩回橱柜后面。 两个妇女好象很淡定，回身时各持一把火枪。 “啪啪啪…”几声枪响，老兵奎德尔和王进一人一枪，干倒了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妇女手中的帆布袋里有十几“克杜巴”。 约瑟夫叫人把帆布袋捡起，又买了些。 “要吃，趁热乎吃…”约瑟夫说。 王喜尝了一口，用中文说：“要是有蜜枣就好了！” “嗯！端午节的粽子放枣好吃，好些年没吃了…”约瑟夫也十分感慨。 过了这个街口，到了下一个胡同口。 两辆马车从后面赶来，下雨天马车夫一定抓紧赶路。这两辆车速度感觉上差那么一点。 约瑟夫把吃剩一半的“克杜巴”衔在口中，和弟兄们象约好一样，全部叼着开枪射击。 密集的枪声过后，马匹悲鸣，第二辆马车撞到第一辆马车上，掀翻倒地，滑行十余米撞在路边的灯柱上。 第二辆车有人从倒下的车厢里伸出了长火枪，王守仁几大步蹿过去，一脚踩住火枪筒。手中的偃月刀亳不客气的插进车厢里。 里面的人惨叫几声，便结束了。第一辆马车连车夫带乘客三个人，全被击毙。第二辆车，王守仁仁自己干掉两个。 按约瑟夫定下的规矩，小范围内的战斗，战利品归个人所有。 王守仁得了上百荷兰盾，一个普通怀表，枪支他没要。 各自装好弹药后，重新出发。这些天缴获的短枪，分发到每个人身上至少有五支。 枪支有备用，可减少装弹药的次数。 有人认出，马车上的杀手是摩西的手下。 胡弄口直接闪出一群黑衣人，迅速拦在街道中间，人数与这边相当。 他们长短枪都有，有人使用特制的单筒猎枪。猎枪枪筒比较粗，喷射火力杀伤范围大，缺点是射程短。还有人用双筒火枪，射程与正常火枪无异，杀伤力惊人。 其中一个身材矮锉，脸上的一条伤疤甚是醒目。 “他叫米奇，猎人公会唯一的四星赏金猎人…”科林认出了该人，说实话他有些紧张。 小雨婆娑，有风吹来，吹得雨水避开油伞，打在人身上。 两帮人马对向走着，到射程内将是一场恶战。 约瑟夫嘴角露出奸邪的笑容。 他先示意前面的人形成人墙，后面的人做好准备。 倒计时开始，德默克喊数：“十、九、八、七…” 凭目测精准距离，能计算到误差不出一尺。 “二…” 德默克喊二的时候，前排人突然闪出一道缺口。后排十几个人，每人手中一枚手雷，十七枚手雷冒着火星，抛向对面。 约瑟夫一手撑伞，右手伸出两指，姿势十分优雅，德默克递上雪茄烟，为其点燃了。 这功夫，米奇猎人团队有先反应过来的，四散而逃。十几枚手雷先后炸响。 “轰轰轰…”爆炸过后，猎人团队倒下了一片，惨叫声迭起。 手雷投掷的方向也大概精准，料定他们向周边散开，大部分手雷拦住去路。 作战战术的精细化，对于一个正规部队来说，是战斗力的最高体现。 老兵奎德尔对约瑟夫的指挥才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果说指挥得当，士兵们配合到位的话，在战场上能最大化的杀伤敌人，已方损失最小化。 例如，投掷手雷，首先要计算火稔的燃烧时间，投掷过程需要的时间，投掷距离落地方位等等，都是有讲究的。 指挥官算计好了，士兵们的默契配合更重要。例如投掷的远近，准确度和时间的掌握上，需要长期的训练、经验积累才能够做到。 约瑟夫的部下，无疑是最优秀的士兵。他们有这个实力配合长官做战。 几天中，历经十几次暗杀行动，约瑟夫团队无一伤亡，说明了什么？他们的敌人该反思了。 此刻，荷兰联合舰队的司令部里，海军和陆军将领齐聚，正在进行一场有针对性的战术剖析。 总督大人旁听，并不发表意见。 桌面上有旅馆至海港的区域模型。不断的有士兵进来报告，报告约瑟夫团队具体的位置，及作战情况。 “什么？米奇的赏金猎人部队被打败了？”司令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长官！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击！幸存者不到一半…” 全体将官均觉不可思议。 这时，又一个士兵报告，称海盗团已就位。 “很好！”司令官大笑，他拿教鞭指着胡弄入口，“这样一来，约瑟夫插翅难飞了，海盗和赏金猎人将形成两边夹击之势…” “哗…”连同总督在内的全体将官，一齐鼓掌。 这边，进了胡同，米奇剩下的十几个猎人，依靠复杂的地形狙击。 以科林为首的一帮人打头阵，约瑟夫一帮人在后面用手雷支持。 枪声爆炸声不断，路线进行到一半时，后面又响起了枪声。 “佩恩将军！”王进兄弟一齐惊道。 “狗娘养的！果然是冉阿让的人！”约瑟夫咒骂道。 一枚手雷飞过，被王喜一脚踢飞，在一户人家庭院里炸响。海盗也有手雷。 “好吧！不陪他们玩了！”约瑟夫无奈道，这样下去会累及无辜的平民。 “德默克！让你找的地方在哪里？” “在我身后长官！”德默克大喊。 约瑟夫喊了一声撤，几十个人相继钻入了一户人家庭院。 原来，约瑟夫早就寻好了退路。 几天前约瑟夫派德默克到此，高价租赁一户民居。要求是胡同中段，该民居有路径通往正街。 “抓住约瑟夫有赏！” “快别让他逃了！” 叫嚣声从后面传来，几分钟后，民居一侧的木栅栏堆一溜破瓦罐的地方，长稔手雷起了作用。 大爆炸又放倒了近二十个海盗和猎人。 他们很快消失在民居后面的果园里。过了果园是一个商户的后门，是一家***餐厅的后厨。 一帮人鱼贯而过，厨师和服务人员傻傻的看着他们。 出了餐厅是正街，港口堤岸肉眼可见，三百多米的距离。 对面沿港一条路上，有荷兰士兵的岗亭，及巡逻队。只要过了岗亭，就算安全了。 有港口公约的规定，任何人都不敢在港口闹事。 有士兵报告，约瑟夫团队穿越民居，方向在正街。 正街中段的三层大厦，即司令部所在地。军官们汇集在三楼窗前，从这里对正街一览无余。 他们看见约瑟夫一伙人向港口的方向奔跑。摩西的杀手团即刻出现在沿港一条路与正街的交汇口。 杀手团黑压压一片，至少三百个火枪手。一些人还骑着马。 此时正街肃静到了诡异。 会议室里，开始有人祝贺，约瑟夫团队肯定没戏。到时候，法兰西上校一死，头颅换赏金不说，他们可找个借口，没收“普罗米修斯”号，及巨额财产。 “我倒忘了！他们有安吉三型步枪！”舰队司令一说，“枪再好也架不住人多…” 他说的没错，海盗和赏金猎人近二百人，摩西杀手团三百余人。步枪再先进、再厉害，在空旷地带，也勉强抵挡一次冲锋。 “我们借给摩西的骑兵炮该派上用场了…”久未发言的总督大人突然说。 从沿海路一侧有三匹马拉着骑兵炮很快就位。摩西决定亲自给骑兵炮点火。 一百三十六章 空袭 约瑟夫全体傻了眼，没想到正对面有炮。而且，以冉阿让、佩恩将军为首的海盗、四星赏金猎人米奇的猎人团队，步步紧逼。 正街两旁的店铺，早关上了门。整条街已肃清，没有多余的人。 如果一开始选择的正街的路线，两旁的店铺将布满火枪手，约瑟夫的团队将在四处密集的火力下，无一幸免。 正是两次改变路线，打破了摩西等人的计划。所以能安全的临近海港。 可是，糟糕的一幕还是发生了，预计当中。38个人最终能否有人冲破岗亭，靠的是运气。 打开油布袋，各自把油布扯成条把枪支免雨淋的地方包裹好，一字排开。把油伞丢在身后。 三十八勇士下了必死决心，慷慨向前。 “嘿嘿嘿…约瑟夫小儿送死吧…”摩西用雪茄烟点燃了炮焾。 “你爷爷的！老子若眨一下眼睛，是你儿子…来吧…”约瑟夫大踏步正对着骑兵炮。 前面的距离逐渐拉近，不到一百米，后面和海盗的距离也差不多。 火稔燃到根部，没了声息。怎么回事？骑兵炮为什么不响？ 有人说，因为下雨天，火药可能受潮了。 接着，摩西又点燃了另一门炮，“轰！”一声炮响。他自己心里想：谢天谢地！总算响了！ 炮弹越过约瑟夫等人的头顶，在不远处炸响。38勇士没人皱一下眉头。 第三门炮也响了，炸塌了斜对面珠宝店的门脸。 杀手操炮一定让人笑掉大牙。 真是的！借炮不借炮兵，炮放完了没人会摆弄。 三层会议室的窗前，司令官的脸色极其难看。 到八十多米距离时，他们停下了脚步，分成了两排，一排对前，一排对后。 非常标准的射击姿势，左脚踏前，右脚踏后，右手搂住枪击部位，右手托枪。头向右侧，目视准星，三点成一线。 正在安吉三型步枪射程内。 “开枪！”约瑟夫命令道。 “啪啪啪…”火药烟气蒸腾。 一轮枪击击毙了二十几个敌人。前后人马如果不冲锋，只有干挨打的份儿，因为火枪射程不够。 “杀！”摩西大吼一声，杀手团倾巢出动，几十个骑士先行。 海盗和赏金猎人也同时发动了冲锋。 十几秒后，第二轮枪击开始。等第三轮枪击结束，约瑟夫各自抽出了短枪。 没了子弹的安吉步枪，和烧火棍没啥区别。 “轰！”一声爆炸声，在杀手团中心炸响。 突然！非常突然！ 爆炸声一旦开始，仿佛无尽无休。接连不断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约瑟夫这边反倒闲了起来，冲锋的骑士急忙勒马往回返，接着，连人带马，被炸个肢离破碎。 冉阿让老奸巨猾，一看势头不对，一摆手命令停止攻击。原地看着不可思议的一幕。 是不可思议！约瑟夫也这么想。 正疑惑间，有人指向天空：“那是什么？” 约瑟夫一看，象一只飞鸟悬在空中，而且向地面接近。 “魔毯！史蒂芬的魔毯！”王守仁大喜道，他的视力超好。 方块形状的，红色的，绝对是史蒂芬的魔毯。 象雨点一样的手雷，从半空中倾泄。沿海路至正街一部分被硝烟裹住。爆炸声、哀嚎声飘荡在整个巴达维亚上空。 三层会议室几个窗前，军官们皆骇然。在他们印象当中，没有人能从天空发动攻击。 不是没有人，一百多年以后，有种叫飞机的东西，能做到。 望远镜逐渐拉近，一个中校倒吸一口冷气，问旁边的人：“那是魔毯吗？” “嗯！是的！没想到，世间真有魔毯…”另一个上校搭腔。 总督大人座位后面，有一幅荷兰国王的画像。 他终于坐不住了，向秘书长要了一个望远镜。 空中，不但有魔毯，还有两个魔鬼，青蛙形状的大头史蒂芬和青面獠牙的小汤姆。 有十几箱手雷。居然还有小人族。小人族负责点火，两个魔鬼往下抛掷手雷。 完全颠覆了人们的认知观，他们宁可相信这是假的。 这一刻，约瑟夫差点儿笑出了眼泪。 他怎么没想到？等上船一定问问，是谁出的点子？太他妈牛x了。 有了这手王牌，他约瑟夫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敢横膀子乱晃。 早知道有这妙用，他们也不至于象丧家之犬让海盗追赶。 “大哥哥！”史蒂芬趴在魔毯边缘喊。 约瑟夫冲天空一摆手，上面停止了掷弹。 他们缓缓走进杀场，硝烟刚散，只见满地尸体、血流成河。 杀手团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直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有没死、受重伤的，苟延残喘的，就地杀死。旁若无人。 “能用的都拿走！”约瑟夫说。 他的话，让人们紧张的心情得以放松。各自搜刮死者的钱财。 摩西炸折了双腿，艰难的向岗亭方向爬行。快到了，还有三十米。 岗亭的铁栅栏后，上千名荷兰士兵，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 约瑟夫一脚踏在摩西后背上，举起佩剑。 栅栏后的荷兰少校，嘴角不自然的抽畜一下，他也感受到死亡的恐怖，下意识退后一步。 “别杀我！求求你了，约瑟夫上校，我认输了…”摩西嘴里有血溢出，爆炸震伤了他的内脏。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活着！”约瑟夫剑举起，心下还曾闪过一丝怜悯。 若换位思考的话，敌人能放过他吗？显然不可能。 “我愿…愿把我一半的财产送给你…换…” 约瑟夫一剑从后背插入，摩西痉挛了几下不动了。 怕他不死，当家少校和上千双眼晴，割下他的头颅。 然后，他大声用英语说：“这就是和约瑟夫作对的下场！” “太他妈猖狂了…”舰队司令官怒不可遏。 司令官马上下达命令，抓捕约瑟夫，这边总督大人拦下了，还是他沉得住气。 用总督大人的说法，捕杀约瑟夫不急于一时，等到了海面上，凭荷兰强大的舰队力量，分分钟钟捏死约瑟夫。 海盗和赏金猎人一伙，完全傻了，站在原地不动。 说实话，在荷兰人眼皮子底下搜刮死者，确实过份了。 论嚣张、论毒辣、论精明，冉阿让必须得承认，他差的不是一丝半点儿。 现在看来，海盗们长途跋涉到此，说复仇，就是一个笑话。 不用说，摩西身上的金表、一袋金币，一个玉质的鼻烟壶，五枚宝石戒指都被搜刮走了。 约瑟夫从不参予搜刮，因为不符合他的身份。 这种级别的战斗，战利品充公，到时候论功行赏。 到了“普罗米修斯”号，人们兴高采烈的欢迎英雄们归来。直接收描启航。 安娜夫人见他眼睛都湿润了，小约翰抱着腿喊爸爸。约瑟夫摸摸孩子的脑袋。 “请夫君喝了这杯酒吧，欢迎你回来…”克里亚公主说着，递来一杯酒，约瑟夫莞尔一笑，一仰而尽。 下到大舱里，约瑟夫第一件事就是论功行赏。 是谁出的好主意呢？米勒中尉让他猜，猜了一些人都不是，这样猜下去，恐怕一辈子也猜不到。 “是米切尔，女仆米切尔…”贝拉忍不住说。 “咦！” 归来的人们十分惊诧。那个其貌不扬的黑人女仆？侍奉长官夫人的女仆？ 正是她。 据米勒和戈林说，他们正在开会，制定接应约瑟夫上校的计划。恰巧米切尔进来送茶水，是米切尔提出的建议。 几个军官觉得不错，采纳并实施了，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营救38勇士论功行赏，米切尔公推第一。 把正街一战的战利品摆在桌面上。 约瑟夫吐了一口烟气，放下雪茄：“米切尔！这些东西喜欢什么随便拿！” 米切尔站在面前，一股葱花味儿，戴有围裙。根据大副调遣，她们有时去厨房帮忙。 一种炽烈的目光，象火焰一般，燃烧起来。这个19岁的黑人女子，在她家乡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我什么都不想要…”她低头说。 “哦！那你想要什么？”约瑟夫问完，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雪茄。 “我想做一名军官！”米切尔说。 “咳！咳咳咳…”约瑟夫剧烈咳嗽起来。 戈林几个军官、船长邦特、大副、水手长和骑兵队长肯，都懵住了。 “呵呵呵…”约瑟夫突然笑起来，没有嘲笑的意思。 米切尔感觉受了羞辱，只一怔，旋即转身跑出大舱。 气氛有些尴尬。 “古有花木兰，今有米切尔啊！”约瑟夫感叹道。 “谁是花木兰？”克里亚在一边好奇的问。 “中国古代的女英雄…”角落里，抱孩子的安娜接口道，“代父从军，在战场上立下功勋的女将军…” 花木兰的故事安娜为什么会知道？这你得问约瑟夫。 早在埃及开罗期间，这故事就是约瑟夫讲给她听的。当时，两个人赤身裸体在床上翻滚过后，不知是谁先挑起的话题，约瑟夫讲了花木兰的故事。 从那天开始，就有了小约翰。 这事约瑟夫早忘了，安娜仍清楚的记得。 这功夫，约瑟夫陷入沉思。 自几天前，他听了米切尔的造句，就觉得她不一般。今日又有飞来神策，救了众人。 他想到这里，瞄一眼站着的马格丽特小姐和少女贝拉。马上认定了一个事实，即：知识改变命运。 是马格丽特小姐和贝拉，教导船上的人学文知礼。学习的重要性凸显。 据贝卡说，米切尔是她认为最聪明好学的学生，在很短的时间学会了英语、法语，甚至能独立的完成一篇有质量的作文。 数学计算方面，米切尔一点就通，能举一反三，贝拉也自愧不如。 听完贝卡的介绍，连戈林都竖起大拇指。 “人才啊！”约瑟夫赞叹道。 接下来，论功劳，魔鬼史蒂芬第二。喜欢什么拿什么。 约瑟夫之前挑了两枚戒指，摩西手上的戒指，绝非凡品。 因为他感受到安娜的不悦，同是他的女人，苏术得到了名份，克里亚刚拥有王冠。而安娜从来没得到过什么，这对人是不公平的。 所以，约瑟夫把两枚戒指留给了安娜。 论功行赏继续，约瑟夫冲安娜使了个眼色，去了安娜房间。 给她手指戴上宝石戒指，安娜激动的哭泣起来，约瑟夫深受感染，安慰了一会儿。 寻思该走了，转念一想不对，大夫人不再，没人管着。再说了，行你偷汉子就不行老子快活吗？ 他忍不住亲吻安娜，接吻到了快要窒息。又伸手去解安娜中式绸缎短衫的钮扣。 “亲爱的，快吃晚饭了，一会儿会来人敲门的…”安娜想推开他，却双臂无力。 床边的小玛雅，看爸爸妈妈在打架，“哇！”一声吓得哭了出来… 一百三十七章 现状与思考 1802年9月26日，晴。 这一年乃清嘉庆七年，也是美国西点军校建校的年份。 “普罗米修斯”号乘风破浪，目的地是爪哇海上的一个岛屿，那里有马打蓝王国的武装据点。 后面跟来一串尾巴。不出所料，荷兰海军出动了，三十艘舰船跟了他们一夜加一天。 约瑟夫知道荷兰人想干什么，就象小说中，把人骗至山郊野外，杀人劫财一样。 荷兰人十分的想把他干掉，怪吓人的，问题是他也这么想。在魔毯奇迹没发掘之前，他不敢去想。 在早上，约瑟夫让马格丽特小姐拟定了一份通知： 从即日起，擢升米切尔女士为法兰西军队军官，少尉军衔。具体职责待定。请米切尔女士看见公告起，前往马格丽特小姐处领取制服。 全船的人都为米切尔少尉祝贺。尤其是黑人士兵们，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这边，有传令兵通知军官开会。米切尔穿上女士军官制服，皮带和皮靴锃亮，小火枪腰间一插，显得英姿飒爽。 女性入伍，在法兰西军队，一般都是文职人员。没有现成的服装参考，裁缝古德只是把男性制服的尺码，稍加改动。 第一次以正式的身份，参加会军事议，米切尔比谁都紧张。 会议上，约瑟夫决定对荷兰舰队来一次空中打击。你不动手，荷兰军舰也要动手，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看行！”有人笑道。其它人随声附和。 “大家都同意了，这么办？”约瑟夫冲米切尔一点头，“那么！这个任务交给米切尔少尉负责吧！” 又全体通过。整个会议不超过五分钟。 在走廊和甲板上，米切尔转悠了几圈，不知所措。 脑子混噩噩的，镇定了半晌，她才想到事情要一步一步来。第一件事先找到魔鬼史蒂芬。然后找帮手，领弹药。 她又突发妙想，领了三桶桐油。 决定好了，开始行动。 史蒂芬好说，八个小人族战士到位。她没直接的下属，和小汤姆、史蒂芬搬运成箱的手雷到甲板上，累个气喘如牛。 米切尔站在甲板上，关注魔毯起飞。魔毯是要升到一定距离，即一人高，才能承载重物。 不得以，米切尔找来原先的一帮姐妹帮忙，向上举弹药箱，上面的小汤姆和史蒂芬接住。 等起飞了，米切尔叮嘱了几遍，才稍有些放心。 拿起属于自己的望远镜，米切尔密切注视魔毯的动向。 就象事先演习过的一样，魔毯飞临一艘荷兰军舰上空，倾泄了一箱手雷，和一桶燃着的桐油桶。 舰上的火枪火炮对射程之外的魔毯无计可施。舰长领头向天空射击。 手雷对军舰外表面的打击不算大，但是桐油散开，即成一片火海。荷兰舰长命令士兵灭火，可天空马下又倾泄下手雷，当场炸死炸伤多人。 半小时后，这艘军舰上的大火不可抑止，冒出滚滚黑烟，又引爆了弹药舰，发生大爆炸。 其它军舰一看不妙，马上转舵逃逸。 魔毯没有罢手，又飞临另一艘军舰上空，如法炮制。 三桶桐油，连续击沉三艘军舰。 约瑟夫、戈林、米勒三人，不知何时站在米切尔身后。三个人鼓掌，以资鼓励。 “这次空袭很成功！”约瑟夫满意的说。 “约瑟夫上校！”米切尔急忙敬一个军礼，又面向其它二人敬礼。 三人纷纷回礼。 “米切尔少尉比我想象中的能干！”戈林发自内心的说。 “这个空战方法很好！值得推广！”约瑟夫肯定的道。 米切尔得到夸奖，激动的道：“米切尔尽量做到让长官满意！” “很好！”约瑟夫微笑如斯，“我预计，在未来人们将会发明一种东西，一种机械能象魔毯一样飞行，如纺织机的机器，叫它飞行机也好…” “飞行机！飞机…唔…”戈林跟着点点头。 说着，三个人转身边走边聊，约瑟夫说：“我总觉得还亏欠米切尔点什么？一枚勋章？！” 米勒中尉受到启发，说：“我们离法兰西本土太远，上报编制和索取奖章太麻烦了，莫不如铸一些专属于我们的，金质、银质的奖章…” 看见米勒停顿，约瑟夫让他再说下去，做个解释。 米勒又说：“铸成金质、银质的奖章，等同于货币的价值，这样，被授予者得到荣誉的同时，还能得到实惠。” 话说完，约瑟夫和戈林大加赞扬。 等有机会，派人办理此事。回舱后，起草一份通知，由马格丽特小姐和米切尔少尉主抓此事，成立专门的委员会。 从徽章的设计到品种，再到具体的委托铸造，全由委员会负责。 按原计划，约瑟夫团队在爪哇岛遣散众人，但形势不允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临穷未晚了，把一部分遣散费用以勋章的形势发放，算做纪念，乃约瑟夫的本意。 空中有海欧飞翔，女人们领孩子在甲板上，喂食海欧。详和的景象让人着迷。 约瑟夫看了好半天，戈林二人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按端亲王信件中标明的方位，他们临傍晚之前，到了一片群岛外围。 外岛链有不少小型的礁岛，当中不少暗礁。 联络暗号是三声火炮。火炮放过之后，一条小船从里面划了出来，小船上两个人。两个人用望远镜观察一下，确定是接头的船只。 一人拿出一杆黄色的小旗子，划船领路。 就这样，战列舰随小船七扭八转的进入群岛链内。 靠近巴克列岛时，天色已晚。 这是一片成型的小海湾，用望远镜能看到两边。 岛的面积超过十平方公里。岸上有几座大小不一的碉堡，再纵深向里，有马打蓝人的一个村庄。 马打蓝人主事军官很热情，为上岸的人准备了休息地和美食。 第二天清晨，在大碉堡内，约瑟夫等人验收好了军火，才把剩下的酬金交付。 仓库内还有库存的几箱手雷，约瑟夫一并收购了。他们很需要这玩意儿。 钱货两清后，军火运送上船。 临上船时，约瑟夫有一点想不明白，对主事军官说： “…据我说知，你们是殖民地国家，你们也拥有进军火的渠道，可为什么你们不反抗奴役你们的荷兰人呢？” “约瑟夫上校！您知道的，最开始，荷兰人乃至葡萄牙人，以贸易之名做生意，赚取了巨大财富，然后，再利用先进的技术，组建了强大的海军，最后，用武力征服把落后的地方变成殖民地…” 他指了指海湾内的舰船，有个几十艘。从外观上来看，设施明显落后于同时代。 “这就是我们的海军…而我们的陆军也是一样，没有战斗力，人民也很贫穷，所以我们先以贸易为主，象早先的荷兰人一样，慢慢壮大自身的实力…我希望马打蓝王国尽快的实现独立和统一…” 主事军官很有思想，他的话表述的非常清楚。 他所说的统一，约瑟夫理解，即打败其它爪哇岛的国家，完成全岛统一的梦想，包括打败马都拉人。 总之，情况比较复杂。自身国家的独立，和兼并其它国家应该算两码事儿了。 爪哇岛中国人当时称其为“葛罗巴”，有悠久的历史。在岛中部还有湿婆神象和大量的庙宇，及西部沿海城市日惹的浮屠塔均很有名气。 郑和下西洋时，曾到过这里。 爪哇岛历经300年的殖民屈辱史，到1950年才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和多民族的统一。 约瑟夫握住他的手：“我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祝福你们！” 双方紧紧握住双手。 在回巴达维亚的路上，约瑟夫感慨良久。 他想起来，在巴达维亚，问过旅馆的老板，在荷兰人当政期间，巴达维亚及周边的一些情况。 你猜老板怎么说的？ 大意是说，无论谁来了，谁当权了，老百姓都要交税，都被剥削，都被奴役，种的粮食都归人一半，区别不大。 任何一个时期，都有冤情、欺男霸女的事情发生。你说谁好谁坏？都一个样儿。 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约瑟夫不禁感到迷惘。他甚至觉得，无论谁当政，只要政策是好的，就值得拥戴。 就象中国的“康乾盛世”一样，老百姓都富裕了，四海升平。还闹“反清复明”干嘛？ 明朝的吏治和税收，更黑着呢。 想到这里，他对“天地会”的刘振生，打心底轻视。 在约瑟夫屡遭暗杀的那些天，刘振生连个面儿都不敢露。枉了和他称兄道弟一回。 两天之后，“普罗米修斯”号靠近巴达维亚。 一百三十八章 约瑟夫的眼泪 “普罗米修斯”号的出现，引起荷兰驻港舰队的极大恐慌。 上百艘军舰在海面上，随时准备攻击。港口的炮台，火炮装好了弹药。 荷兰方面不认为约瑟夫约瑟夫团队，有占领巴达维亚的实力。 “普罗米修斯”号600多船员，对阵上百艘军舰和驻港部队的上万人马，不被看好。 猛虎再强壮，也打不过数量太多的狼群。 并且，爪哇海战，总督大人定性为一次决策失误，他和司令官是要负责任的。 三艘军舰被击沉，庆幸的是对方先动的手。也就是说，刚撕破脸皮，撕的不算彻底，还有缓和的余地。 再者，司令部和总督府，不想爪哇海战，成为两国交战的导火索。况且，还有英国人虎视眈眈。 正当港口调兵遣将，全面戒备之际，港口舰队传来消息，说“普罗米修斯”号，请求入港停泊。 “请求”二字说明什么？说明法兰西军舰没有挑衅的企图。 听到消息，总督和司令官均松了一口气。 最好别开战，对方的飞行魔毯，进行的无防御轰炸，轻轻松把巴达维亚搅成一锅粥。 等船只靠近，约瑟夫乐了，戒备变成了隆重的欢迎仪式。 荷兰军官团队在司令官和总督大人的带领下，列队欢迎。还有乐队助威。好似迎接国家元首一样。 “荷兰人不会玩什么花样吧？”有人问。 “不会！”看清形势的人坚定的说。 其实，说穿了人们都能明白。只要你自己足够强硬，加上背后有强大的后盾，没人敢看不起你，甚至是耍花招。 受到礼待，约瑟夫众人有腾云驾雾的感觉，受宠若惊。 相互寒暄握手后，总督大人决意为约瑟夫等人接风洗尘，大摆筵席。 为什么不去呢？ 席间，总督一直不提三艘军舰被击沉一事，一略而过。反倒大加赞扬，约瑟夫团队消灭摩西海盗团的壮举，为民除害。 这理由亏他想得出来。 约瑟夫趁机提出，摩西使他们损失巨大，理应赔偿。 说到这里，总督尴尬非常。其实，总督府也打算占有摩西在当地，甚至是在整个爪哇岛的产业。 对方提出赔偿，意思是要分取一部分。于是两个人单独到会客厅里秘谈，友好的讨价还价。 最后议定，摩西在当地的庄园和三成的商铺归约瑟夫所有，其它不管。 摩西常年所在的庄园，约瑟夫早惦记上了，私家财产肯定不少。应该是所有产业中，价值最丰盛的。 宴会结束后，回到旅馆，一路上果然再没暗杀，白紧张了一回。 忽然想起冉阿让的海盗团，约瑟夫有点放心不下。这种担心有点多余，直到他们离开巴达维亚，海盗再没有出现过。 大夫人还没回来，留守的弗兰克说，大夫人派人送过信，就在这两天回来。 臭婊子！约瑟夫心下咒骂道。 正在这时，有客来访，不是一个。易安先生先到，紧接着是刘振生，随后还有这段时间结识的新朋友。 朋友们送来一大堆礼物，堆在约瑟夫房间里。 消息传的够快的了，易安和几个朋友对摩西的店铺很感兴趣，想要进行合作。约瑟夫同意的非常爽快。 这件事交由财务主管马格丽特小姐负责。 事情太多，约瑟夫做不到事面面俱到，总怕有什么遗忘，急需一个书记官在场。 少女贝拉和马格丽特小姐有自己的职责。恰好，安娜夫人也在旅馆里，她暂时充当书记官的角色，负责记录和发布命令。 对于刘振生，约瑟夫没有冷落，到底是同胞。他对刘振生说，明天查封摩西的庄园，多带些人壮壮声威，一起去看看。 刘振生表面上答应了，背地里犯了嘀咕：什么意思？都说摩西庄园是狼窝，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恶斗。难道让他武馆的人当炮灰吗？ 他的表情，出卖了内心活动，约瑟夫并不点破。大好的发财机会摆在面前，抓不住怨你倒霉。 谈话内容的大概，由安娜夫人记录下来。 和易安先生交流最多，提到冰山酒店事件，易安心有余悸。 这几天，易安查清楚了，冰山酒店的老板是葡萄牙人，实际上是摩西的手下。现在这个老板，估计是携款潜逃了。 约瑟夫马上召来王进，叫他派人把酒店砸了，那个德木敢出头的话，打折他腿。 易安在一旁，听个冷汗淋漓，好象被打折腿的是他。 又来通报，说是胡曼来访。胡曼先生即法兰西帝国，在爪哇的代表。 易安以不打扰为名，起身告辞了。离这个暴君似的人远点儿，不说多远，保持距离最好。 当天，王进的人回来了。据称冰山酒店贴上了总督府的封条，他们没傻到揭开封条去砸店。 那个德木探长真的出现了，装蛋的德性还没改，当着一帮警探的面，被王进的手下打折了腿。 约瑟夫表扬了他们，首先，没揭封条是对的。王进兄弟办事，令人放心。 好在有安娜记录，把第二天的行程安排的明明白白。 第二天早上，财务总管马格丽特小姐、书记官安娜夫人，及执行人米勒中尉、米切尔少尉，带着上百名士兵在旅馆门口集合。 还有二十辆马车，及雇佣的当地人劳工。 刘振生没有失约，领着他武馆的徒弟三十几个人到位。每个人手持兵器，刀枪剑戟一类的。夸张的是，刘兄居然戴上了黄铜的护心镜。 两个人打了招呼，正准备出发，两辆马车分开众人，在旅馆门口停下。 有人正要喝斥，胆子太大了，屠夫约瑟夫的阵营还有人敢闯。 只听悦耳的女子声音从马车里飘出：“你们都闪开吧！” 听声音不是最高长官夫人，还能是谁？ 稍后，马车夫颠颠的弯腰在车厢下，象哈巴狗一样。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人，踩着车夫的背下来，正是雍容华贵的长官夫人，微笑着向约瑟夫等人摆手。 接着是一身华服的粉面小生，美男子唐潢。 “亲爱的！谢谢你迎接我们，行李在后面的马车里，麻烦你派人送到我的房间…”苏术的天使面容绽放出别样的光芒。 苏术伸出蚕丝手套的手臂，唐潢马上接住，做出极恭谦的姿势。 一个极大的绿帽子在约瑟夫脑袋上生成，有些沉重。 “对不起！我们还有任务！”约瑟夫的脸色，很快由惊喜转化成寒冷。 现场气氛十分尴尬。 “出发！”约瑟夫一挥手，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命令一下，全体开拔。 “约瑟夫！约瑟夫！约瑟夫…”苏术间断喊了几声，最后甚至是咆哮。 最后的咆哮声，带出一股无形的压力，使她的衣衫激荡。瞬间马车移位，唐潢和马车夫象被人推了一把，踉踉跄跄推到五米外… 摩西的庄园在巴达维亚市南端，占地千顷，有自己的小型农场、果园、葡萄园、花园、池塘和专用的跑马场。 主建筑物是一座奢华的欧式风格的楼房，上有二层，地下一层，据说有几百个房间。外表上看去，气势恢宏。 石材应用的最多，主要是花岗岩，多有罗马风格的雕饰。二层窗外的石栏，每一根栏杆都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当地人称之为夏宫，比总督府都大上几倍。 夏宫凝具着摩西家族二百多年的心血。他的每一代主人都进行扩建，如今达到这样的规模。 这座宫殿式建筑，爪哇首富最豪华的庄园，在几年之后，毁于英军的炮火。 前面是个小型广场，门口是凯旋门的缩影，左右二座拔地近十米高的碉堡。 碉堡洞口，伸出多支枪管。一个老女人，手持双筒火枪，自称是摩西的妻子，还有摩西的其中一个儿子，誓死要保卫自己的家园。 据说，摩西家的几个幼子已于昨日潜逃，已被港口方面扣留，携带的巨额资财，自然落入荷兰政府口袋。 “那就连她一起毁灭吧！”约瑟夫下令道。 骑兵炮连番发射，二十分钟后大门轰塌。约瑟夫呐喊着领头冲了进去。 抵抗的没有几个。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摩西死后，加上约瑟夫的回归，残党均消声匿迹了。 老女人中枪，从碉堡摔下来，摔碎了骨架，一命呜呼了。某少爷也死状凄惨。 士兵们蜂拥而入，很快控制了夏宫外围，防止有人携物逃脱。 直到登入豪华的厅堂，都没遭遇反抗。这里的仆人有41人，聚在大厅里。 约瑟夫斜倚在沙发上，悠闲吸着雪茄烟。木几上，有鹅毛笔、墨汁和记录本，安娜和马格丽特小姐负责清点物品和记录。 现场约法三章： 不准刻意损坏物品，不准污辱女仆，所有贵重物品、艺术品一律充公。 其中一条，不准污辱女仆，他不得不再度重申。年轻的女仆居多，士兵们一个个饥渴难耐，恐做出不明智的举动。 这样做，是为了有所区别，他约瑟夫的团队和别人不一样。 由米勒、王进带队，逐一房间搜查，特别注意有无墙壁、地板夹层。搜索的非常仔细。 金器、银器和玉器、钟表源源不断的摆在厅前地毯上。银烛台和银餐具也不放过。 他看着波斯地毯不错，其它房间若有更好的地毯，一并拿出来，叮嘱安娜记下，等走时带上。 地下一层和地上一层正在搜索当中。据仆人交待，夏宫有400多个房间，全搜完得功夫了。 他抬头望着油彩壁画的穹顶，和一圈兽头雕刻，最后把目光定在壁炉上。壁炉四三边鎏金溢彩，极尽奢华。 于是发出一声感慨：“可惜啊！”是可惜，没人知道他可惜的是什么。 反正闲着没事，约瑟夫也打算见识一下。他缓步蹬上了二楼，二楼上是一个环形大厅，伸头看下去，能见一层大厅全貌。 左右及正中，各有一个长廊，皆铺地毯。 向左廊走去，推开第一间房门，门把手不错，红铜材质。这是一间小型会客厅。 探头一看走开了，有几间门是上锁的，推不开。他没想用蛮力，让士兵去解决吧。 往里走了一段，安静的好象与世隔绝。 走到了头，是落地窗，窗外是扇形的阳台，有坐椅桌几。 临窗的最后一个门，他推了一下，忽然感觉不对。门是锁住了不假，感觉有种反作用的推力。 再次一推，门往里一动，对面推力还在，门靠紧了。 什么情况呢？说明里面有人。 他想到，阳台一侧有窗户是属于这个房间的，一看不就清楚了吗？ 转上阳台，在窗前一看，约瑟夫笑了，一个年青貌美的白人女子以肩膀紧紧顶住房门。左手拎着短枪，右手捂住口，使自己尽量不哭出声来。 关键是她穿着类似于洁白纱绉材质的睡衣，隐约可见里里凹凸有致的曲线。 “咚咚…”约瑟夫敲了敲窗户，“美人儿，开门！” 那女子冷丁听见，一转头吓得花容失色，随着一声尖叫，短枪抬头激发… 一百三十九章 美人的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约瑟夫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的茅草棚里，身上盖着一床破棉絮。 跳蚤在脸上不停的蹦哒。 应该是白天，光线阴暗。 “这是在哪里？有人吗？嘿！来人呐，弗兰克…” 没人回应。 他偿试着爬起来，或许是久未运动的缘故，浑身僵硬，起来很费劲。 坐起来，发现身上制服破碎，里面痒的要命，不停的抓挠，及至摸到胸口处多出的一块疤痕。 他扶着木板杖走出草棚，外面都是草棚，污水横流，象是某个地方的贫民窟。 他不敢走远，怕找不到回来的路。好象贫民窟没有其它人，怎么会呢？ 坐在门口等，天上出太阳了，奇怪的是，太阳大概三个小时又落下了，接着又是阴沉沉的天空。 一股风吹来，卷来一股腐尸般的恶臭。他马上掩住了口鼻。 听见野草堆有响动，一只野猫的头露了出来。猫看他，他看猫，看了好一会儿，或许觉得没意思，这只黑白纹的虎斑猫，从草丛钻出来跑了。 约瑟夫吃了一惊，虎斑猫一米多长，竟然有八条腿。 这什么品种？达尔文要知道，该惊奇了。 隔一会儿，他喊一声，期待有人回应，倒引来一群乌鸦。鸦群一个俯冲，朝这个方向扑来。 见状不妙，他钻回茅草棚关上柴门。鸦群在周围乱啄乱咬，闹腾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散去。 他也感觉饥肠辘辘，草棚一角瓦罐里有水，他仰头全喝了。 时间长了，又迷迷糊糊睡去。 突然被人吵醒，阴暗中，一个女人愤愤的咒骂：“该死的！谁喝了我的水，那可是花了三个布丁…” “唔唔唔…”女人背对着她，哭的很伤心。 他能感受到女人的绝望。 不只哭声，草棚外的世界好象一瞬间热闹起来，多了很多人，很多声音。 “喂！喂，别哭了！”他伸手拍女人后背。 女人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瞧：“约瑟夫长官，你！你醒了…” 他也坐起来，“是啊，我醒了”，眼前的女人衣衫褴褛，瘦得眼眶凹陷，很陌生。 “你是谁啊？为什么认识我？这又是哪里啊？我的船、我的夫人呢…”约瑟夫一连多问。 女人无法直接回答，一连串的问题，瞪着眼睛，直盯他入骨髓，令人感觉从内而外的寒意。 她猛的一把扼住约瑟夫的喉咙：“我叫瑞汀，摩西的女儿…你记住了…” 手一松，约瑟夫猛咳了几声。是瑞汀的力气大，还是他衰弱了，当时竟没挣脱。 约瑟夫听见摩西的名字，马上怔住了，让他回忆起以前的事儿。摩西的女儿？不会是为报父仇，使出什么离奇手段，把他劫掠到此，趁他清醒的时候弄死他？ 如果是，你告诉她，她成功一半啦。 说完，瑞汀返身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了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掰了一半给他：“没有水，别噎死了…” 约瑟夫又好气又好笑，寻思：这个死法真奇怪！见她吃了，才晓得是种食物。 摩西女儿暂时没有杀他的意图。 “什么东西？太难吃了…”约瑟夫咬了一口，又粘又硬很粗糙，有股咸鱼味儿。 “格瓦塔巴，一个布丁，最便宜的…”她边吃边说。 什么叫格瓦塔巴？什么叫布丁？瑞汀一点一点给他解释。 格瓦塔巴是乔麦加作坊，产生的粉末碎屑、麦壳，掺杂一定比例的青泥焙制的；布丁是这个地方的通用货币。 前面讲过的，瑞汀因为断水而哭泣。在这里，纯净的水也要购买的。足见物资很匮乏。 “没想到巴达维亚，不！爪哇岛还有这样的地方…”约瑟夫感慨道。 “哼！”瑞汀冷哼了一声：“这里是马里亚纳共和国，神之国的人，称之为地狱…” 约瑟夫吃惊非常，一口格瓦塔巴来不及下咽，噎在嗓子眼儿，即使捶胸也不下去。 “你看！怕什么来什么吧？”瑞汀怒道，“你死了吧，你死了我也轻松了…” 她是这样说，忍不住去帮助他，敲后背也无济于事。 这边约瑟夫憋得直翻白眼儿。瑞汀一看不行，一把推倒她，把嘴唇凑了过去，唾液吐到对方嘴里，直到把食物完全顺了下去。 恢复了一会儿，约瑟夫又坐起来，想起来什么似的：“你是向我开枪的女人？我记得你的眼睛。” “是我！”瑞汀涚。 她的眼睛很漂亮！ 马里亚纳共和国，约瑟夫曾听积本提起过，与神界一样，门户在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 这个地方，连同魔界，都归神界管辖。 艾瑟丝女神最终的目标，就是到达这里。看来，在约瑟夫昏迷的日子里，女神完成了使命。 据瑞汀说，那天有人喊了一声“美人儿”，她不由自主的向窗口开了一枪。 当时，约瑟夫的部下正大肆抢劫。 说实话，她不想死。被抓住后上了船，船上的人打算在长官醒来后给她定罪。 加上安娜夫人讲情，让她立下重誓，终身服伺约瑟夫，以求换取一命。 约瑟夫一直昏迷不醒，医治手术无效。这个时候，必须有这么一个近身伺候他。喂食、端屎端尿的。 在船上的日子，除了安娜夫人常来，二夫人克里亚来了几次，大夫人从来没看望过他。 一晃有两年了。这两年中，发生了很多事。 在去往马里亚纳群岛的途中，偶遇一艘去往法兰西的客船。依照约定，法兰西籍官兵除了戈林中尉外，一律遣散。 到了马里亚纳群岛，戈林去了大清国，又有部分人自愿分离。 少数几个白人水手和大部分黑人士兵留在了船上。 约瑟夫问了安娜夫人、克里亚公主、大厨杰克逊和依芙公主的情况。瑞汀一一解答。 克里亚自愿跟随约瑟夫，安娜夫人也是。 然而到了马里亚纳海域，海里生成一个大旋涡。这就是通往异世界的门户。 这时候，大夫人疯了，要杀死船上的一些人，先把克里亚公主打晕，又要杀死依芙，大厨杰克逊死在了依芙怀中。 依芙能召唤一条巨大的黑蛇，而大夫人召唤出了传说中的独眼巨人。 大蛇和独眼巨人在海中搏斗，掀起的巨浪有百米高。和两个庞然大物比起来，“普罗米修斯”号，象玩具一样。 约瑟夫知道，大蛇是积本先生的真身，即暗黑蛇神阿卜杜拉；独眼巨人据说是希腊神话中乌拉诺斯和盖亚的孩子，有三个。 这个巨人使用的是巨木捆成的石斧作武器。还有荷马史诗《奥德赛》中也有这样的巨人，是波赛冬的儿子。 版本不同，唯一肯定的是，巨人来自黑暗深渊。看来，神话中的黑暗深渊恰恰是异世界的大门。 这个独眼巨人，应该是户门的守卫。 这边争斗在继续，那边“普罗米修斯”号，被吸进了旋涡里… 故事有点儿长，曲折离奇，惊心动魄，听得约瑟夫心潮澎湃。 没想到，艾瑟丝女神终究动手了。他本想问问唐潢怎么样了，但忍住了。 不必问，这个人是他今生最大的耻辱。有朝一日，定要把勾引他老婆的人碎尸万段。 “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去做工，挣钱还要养活你…”瑞汀说着说着，睡着了。 约瑟夫满脑子乱逛，信息量太大，一时接受不完。 外面的世界早已漆黑一片，推开柴门，根本看不见一丝光亮，天上没有月亮和星辰。 “喵…”一声猫叫。 黑暗中闪出一对亮亮的眼睛，这眼神注视他，然后越来越近。他感受不到敌意，伸手去摸，是毛茸茸的头。 他差点儿失笑，原来是白天见过的八腿野猫。 那猫舔他的手背和脸，亲近之后，他摸回草铺，八腿野猫也消失在夜色当中。 一百四十章 拉格镇应聘 一声号角声从远处传来，飘荡在贫民窟上空，能把每个人从熟睡中唤醒。 天已渐亮。 约瑟夫感觉没睡多大一会儿。朦胧中，瑞汀从旁边起来，拖着疲惫的身躯，出了门。 带着疑问，约瑟夫在她走后不久，也跟了上去。 触目一看，约瑟夫看见了形形色色的人，都象睡不醒，迈着僵尸样的步伐，向一个方向走去。 这当中，有男人有女人，不同肤色的人种，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甚至是不同历史时期的服装。 约瑟夫对他们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中世的打扮和古代人打扮，不可理解。他也不敢问。 这一点，在后面的章节有解答。 约瑟夫混入人群。路边沟塘里飘浮着一些死婴…这里的人们养活自己尚且艰难，何况多一张嘴。每当有刚出生的婴儿，就地溺死在沟塘里。 多条小路汇集成一条大路，贫民地的人们上了大路。他们即将去的地方叫拉格镇。 翻过一个小山岗，拉格镇呈现在跟前。他看拉格镇恢宏的气势感到震惊。 这不能算一个镇，有两个亚力山大，三个巴达维亚的面积。 在马里亚纳共和国，象拉格镇这样的地方千百个，都是为了悬崖上的神之国提供服务。 拉格镇是万千工业重镇当中的一个，有自己的铁矿区，治炼工厂，铸造厂及机械加工厂。 镇中心西面是工业区，东面是拉格镇行政区。 这里有原驻居民三万多人，有居民区，富人区及公共园林、政府机构、商业街等等。 而贫民区的五万工人，是为整个拉格镇服务的，名义上是工人、半自由人。实际上脱离了拉格镇，工人跟本没生存的可能，因为日照时间短，贫瘠的土地无法耕种粮食，做不到自给自足，只能依附工厂。 任何地方都一样。 其实，你不难发现。马里亚纳共和国的版图曾茄子形，茄子的四周有高达几十公里的悬崖。 据说，悬崖上才是神之国。 能通神国的途径，是一个个庞大的绞链齿轮结构的输送装置。共和国生产的成品物资，源源不断的由提升机运到上面，上面又把产生的垃圾运到下面。 凡人是无法到达上面的，不只守卫森严，遥远的距离让人望而却步。还有众神眷养的蝙蝠怪、人面猿生长在崖砾间，或洞穴里，前者吸人类的骨髓，后者专吃人肉。 还有人妄图混在物料中，在提升机，很快被双头犬识破，下场很凄惨。 首先，偷渡者要过铁甲枪手这一关。每个提升机台由一千铁甲人驻守。铁甲人隶属于共和国的外事省，有自己的活动范围，不参与共和国治安或与其它部族的战争。 千万年来，曾有无数的人类向上攀岩，从没听说过有活着登顶的。 所以，没见过的神之国，依旧是个传说。 话扯的有点远，书归正转。 巨大的城门下，人群象蚂蚁一样微小。随人流涌动，约瑟夫不由自主。他焦急的寻找瑞汀，可茫茫人海，哪里都不见她的踪影。 人潮很快消失进工业区里。约瑟夫随一些人走进一家工厂。人员再次分化，剩下十几个人。 这十几个人又进了一个冒着酸酸气味儿的硫化车间。 约瑟夫傻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嘿！那人你还不去干活儿，想找揍吗？”说的是英语。 看来，异世界的大多数地方也通用一些语言，例如英语。因为大多数人能听懂，比较好交流。 后面出现了几个持棍棒的灰袍人，是这家工厂的监工。 几个人凶神恶煞的，一看非良善之辈，其中两个人手持棍棒。 约瑟夫连连退后，举手解释“抱歉！我是新来的！” “新来的？还不去登记？”头目喝道。 随后，一个灰袍打手把他领到一座办公楼前。办公楼高五层，没有任何建筑风格，普通化的火柴盒结构。 他跟在应聘队伍后面，一小时后轮到了他。 面试官居然是一个黄种人，印度人。两个助手是白种人都很年轻，负责记录的文员是白种人女性。 他们的衣装，是灰色的西服制服，能看出，他们的地位优于外面的监工打手。 “报名费，十个布丁！”黄种人说。 “我没有…”他真没有。 “你可以用你身上的任何物品代替”，印度人盯着他说，“否则你将白作一天工替代，我们很公平的…” 说话时面无表情。 他摸了摸，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小把硬币，摆在桌面上。 西班牙金币一枚、三个法郎、一先令英国货币，荷兰盾六枚。把面试官看愣了。也吸引其它人的目光。 “够十个布丁吗？”约瑟夫问。 “够了！”印度表情缓和下来，伸手只拿其中一枚金币，“我们是很公正的！”他再度重申。 “还有，你凑够了十万布丁，可申请入驻比格镇的资格，还能够应聘更高的职位…” 印度人解释说，“如果你把剩下的当资费的话，我可以引见我们的经理…” “好吧！”约瑟夫点头同意，把剩下的钱币推给他。 印度人很自然的把抽屉打开，一划拉，钱币落入抽屉再关上。 稍等，一个助手把他领上了二层楼。二层入口有几个打手，没人引见根本进不来。 经理室里，肥胖的经理吸着烟斗。开门时，一个丰满的女人坐在他的大腿上，也不避嫌。 助理说明了情况后，站立一边。 “听说你要应聘更高的职位，请交100布丁报名费！”经理人很客气，面带笑容。 “可是…”约瑟夫想说，他不刚交过报名费吗？ 经理人很快打断他，翻脸比翻书还快：“若没有的话，请下一层重新报名…” “对的，下去重新报名，重新缴纳十布丁报名费。”助手解释说。 “我们是很讲道理的…”经理人补充道。 约瑟夫不由得暗抽了一口凉气，他感觉入了圈套。 事到如今，他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不然，前头的钱白花了。 一个金币等同于十布丁，也就是说至少十个金币过关。 他伸进内衬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数出十枚古罗马金币。 “哦！这位先生财大气粗啊！”女子惊讶的说。 经理人拿起金币仔细端详了一下，神色有些激动：“上世界古代的金币，很珍贵，在拉卢城的博物馆里我见过…” 他推开女子，又自言自语说着什么，拿金币出了门。 留下的几个人均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经理人兴匆匆的回来，告诉约瑟夫，他们的总监有请。 就这样，经理人把他带到了三楼。三楼一间豪华办公室里，年青英俊的白人总监，正在看共和国日报。桌面上的铭牌有他的名字，叫里加。 对面沙发上还有一个秃顶的绅士。两个人正在交流什么话题。 有文职人员递上茶水，请他坐下，约瑟夫第一次受到优待。也不客气，直接坐下。 总监放下报纸，郑重介绍了对面的绅士，霍华德，工厂的董事之一。 约瑟夫简单的点头示意。 “金币是你的？”秃顶绅士先问话了，约瑟夫注意到，右手文明棍一直不离手。 “是我的！”约瑟夫道，寻思他这不废话吗？ “请问先生怎么称呼？”里加总监说。 “约瑟夫！我的中国名字叫李宝财！”约瑟夫不卑不亢答道。 又陆继问了几个问题。年纪、出生地等等。当他说到，他是一个团队的首领时。里加总监和霍华德对视一眼，冒出别样光芒。 里加笑道：“现在，有一个职位很适合你，不知道李宝财先生有没有兴趣？” “谢谢！做什么都行！”他说，急于找一份工作，不用瑞汀辛苦的养活自己。 “很好！”这边霍华德先说话了，站起来向约瑟夫伸出左手。 约瑟夫不明所以，里加眼神示意，他来不及思索，与霍华德握了握手。 “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助理了…”霍华德说完，拿起文明棍向外走去。约瑟夫跟在他屁股后面，谦虚的象个仆人。 临出门，经理人还向他恭喜。 “每天，你有一加仑的水可以享用，但不能带走，还有，你的薪水每月450个布丁…” 上了四层楼，霍华德指着一个房门408号，助理办公室。 “这就是你的办公室，关于你的职务和工作，同事们会教给你的…” 这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有六个人，四女二男在此办公。有一个空桌位，是约瑟夫的办公地。 向同事们介绍完，霍华德离开了。同事们对他爱答不理。 办公室里一个白人中年妇女，表现的很傲慢。她是这里的组长，以貌取人是惯例。 约瑟夫的胡子老长，衣服破损多处，两年没洗澡，所以散发出一股馊味儿。无怪人们都躲他远点儿。 一个白人姑娘，领约瑟夫下到二层，领了制服和一加仑的水。 “请问小姐，我具体做点什么？”约瑟夫问？ 姑娘厌恶的瞟了他一眼，滔滔不绝说起他们的工作范围及注意事项。言语中多次出现“公平、公正、人道主义”等字眼。约瑟夫没听懂。 又回到办公室，姑娘问他听没听明白。约瑟夫嗫嚅了一句。 “好吧！”一个男士在一旁，坐姿象虾米，“我们的工作就是，为公司出谋划策，制定规章制度，去管理外面的工人…” “就是让他们多干活少挣钱，还要让他们觉得理所应当，这样说，你明白吧？”另一个年青女士插话说。 “嗯！好让下等人没有心情和力气去反抗…”姑娘又接了一句。 “正确！”扭曼夫人和其他五人相继鼓掌。 这就是异世界的生存法则。 一百四十一章 现状堪忧 在异世界，就算再强的钢铁，也会被现实挤压变形。 作为大清国人，他的辫子，故乡的唯一一点念想，就这样失去了。 组长给他放了半天的假，让他倒饬一下。理个发，洗个澡。 就这样，他来到了比格镇。 比格镇与工业区一街之隔，两边相望，一条五米高的铁丝网，一眼望不到边，隔绝了相个区域。 时不时有双头犬，隔铁丝网狂吠，凡偷越者很可能成为双头犬的食粮。 几个出入口有士兵盘查，约瑟夫凭铁牌进入。马上引来士兵惊奇的目光。一个贫民能拥有铁牌，真是奇特。 好在他们工作严谨，只认铭牌不认人，直接放行。 按规定，铁牌的执有人限时出入，由专人监督，超出时间将罚没铭牌。 一个士兵跟上了他，告诉他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 镇上有形形色色的人，多人种大荟萃。各种风格的建筑物，普遍低矮。 约瑟夫用了一个金币，理发、洗浴，又吃点东西，享受了全套服务。把自己收拾的象个人。 瑞汀和他吃的“格瓦塔巴”在镇上是没有的，那是工厂主出售给贫民的最低端食品。 这个阶级的人，有脸面有体面，不必为了生存而奔命。而外面贫民，后来被称为无产阶级。 现在，他才对这里的货币，有了新的认知。布丁是整个共和国的基础货币，即印有主神头像的铜币。100个布丁等于1个银布；10个银布等于1个金布。 也就是说，一枚古罗马金币的潜在价值要高于一枚金布。 约瑟夫豪华消费，引起小范围内的轰动，包括那名士兵，对他妄加猜测。 公共国日报，称他们为十八世纪的人。开始不明白，不久以后，约瑟夫才逐渐接触并了解，极度的震撼。 原来，共和国的外来者，来的途径相同，都是海难事故的幸存者。所以来的人并不多，每个时期、朝代的人都有。 每个到这里来的人，必须遵循一个法则，即异世界的时间法则。这里人的寿命，可活到200岁以上。 太奇葩了！ 所以，你能看到前朝的人，不会感到惊奇了。 共和国日报载，有人曾见到自己200年之前的曾曾曾的祖父，因面貌年纪相差不大，最后两个人不得不以“兄弟”相称。 有一点约瑟夫无法想象，为什么喝水要花钱呢？一段时间后，他才看明白。 矿产资源的无节制开采，和工厂产生的大量的有毒有害的污水，污染了河流以及地下水。因此，纯净的水变得珍贵起来。 所以，每一个城镇，都有国家垄断的纯净水工厂。 一陶瓶的水，约瑟夫先喝了一半，寻思怎么带出楼房呢？瑞汀现在肯定渴的要命。再说吧！ 他用金币花剩下的钱，买了三盒雪茄烟。 办公楼每一层的守卫，都接到了他的雪茄烟。 他敲开办公室的门，同事们都没敢认。 “咦！这还是李宝财先生吗？”姑娘惊奇道。 “如假包换！”他微笑道。 然后，他拿出金怀表看看时间。大家都不淡定了。有人献殷勤递上热腾腾的咖啡，他说，他出的是自己的水。 约瑟夫也不客气，品了口咖啡，扔给他一根雪茄烟。 约瑟夫的打扮，头型是十八世纪欧洲最流行的背头款，头发以发油向后梳成型，锃光瓦亮。 虽看上去其貌不扬，显得削瘦，胡须却刮得干净。灰色西装制服里面是花格子衬衣。整体给人清新利落之感。 皮靴经鞋匠翻新打油后，恢复如初。还特地钉了铁掌，走在楼道里有规律的卡卡直响。 女组长扭曼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下午，约瑟夫应约上了五楼。霍华德董事热情的接见了他，约瑟夫想的没错，对方果然只对古罗马金币感兴趣。 约瑟夫身上有三个布袋，一个口袋里还有26枚古罗马金币，金币的一面是凯撒的头像；黑布袋里是沙卡国王的赠礼，钻石原石；另一个帆布口袋里是“吃人树”的种子。 来自异世界的流浪者，和其他人相比，约瑟夫无疑是幸运的。 从深渊之门进入，“普罗米修斯”号上的人，随机出现在幽灵海的海滩任何一个地方。 当时，共和国卫队赶来时，他和瑞汀被一个巨浪冲击至很远，所以躲过了搜刮，而被搜刮过的人变成了贫民。 能保留身上的财富，谢天谢地了！可惜，短枪丢失了。 说到金币的来历，约瑟夫撒了谎，说他在上界时打海盗得来的战利品。 霍华德没有怀疑，上界的大航海时代，他有所耳闻，又婉言提出来交换，约瑟夫爽快答应了。 他不敢说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古罗马金币在身上也是个祸端，早抛除为妙。 26枚古罗马金币，换了26个金布，双方皆大欢喜。 约瑟夫极善谈，他的经历可以写一本书了。说到他的军舰和“铁甲巨人”海盗船作战，占领圣赫勒拿岛等等，是眉飞色舞，唾液飞溅。 霍华德这辈子哪遇过这种人，听听都新奇，入了迷。随着剧情的发展，霍华德仿佛置身其间，戴着水手帽，手握长杆火枪… 直到号角声响起，霍华德才清醒过来。临别时，他给约瑟夫的铁铭牌，换成了铜牌。 貌似又升了一级，这就是讨好领导的好处。 每个基层工作人员，都有一块木刻铭牌。 二层的经理人是铁牌，与约瑟夫一个级别。 总监办公室在三层楼，用的是铜牌，组长扭曼夫人的也是铜牌。 视铭牌的材质，决定了不同种类的特权。 例如约瑟夫的原来的铁牌，可以自由出入场区。但不能出城。 上五楼不行，级别不够。上镇上需要登记，限时出入，超出时限要罚款的。 而铜牌呢，可以到拉格镇任意一个地方，包括去贫民窟。 最重要的是，铜牌的拥有者，在工厂有独身宿舍，以及领两加仑的纯净水。 下班的人群，犹如开闸的洪水。人们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一街之隔的街道，通向城外。 贫民仍然是贫民，拉格镇没有贫民的落脚之地。 约瑟夫特意早出来，站在一边，寻找瑞汀的踪影，可茫茫人海，哪一个是她呢？ 等到人群走空，街面上冷冷清清。约瑟夫才落寞而归，回到宿舍。 他想过出城寻找瑞汀，因为一个理由放弃了。和守卫队长闲聊时，队长告诉他，想出去容易，回来就难了。 以前有过不少例子，人一走再也没回来过。 外面的穷山恶水，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杀人劫财，斗殴、偷盗、强奸屡有发生。还有因为饥饿生吃人肉的罪恶事件。 有外来者，原本穷凶极恶的罪犯，能短时间内，从贫民中搜刮到10万布丁，获得了入驻利格镇的资格。摇身一变成了绅士。 大多数人循规蹈矩的做工，一辈子都赚不来10万布丁。 上述的，就是拉格镇的现状。 约瑟夫打算好了，先站稳了脚跟，再想其他的。自己都解决不了温饱，又有什么能力去帮助瑞汀呢？ 一百四十二章 工人布鲁诺 清晨号角声又起，约瑟夫早早醒来，急勿勿去大街上寻找瑞汀。 瑞汀也在寻找他。一连多日，两个人至少有二次擦肩而过。 那一次，约瑟夫认出了她的眼睛，在不远处呼唤她的名字，可隔了不少人，但很快被人潮冲远。 这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吧。约瑟夫心底莫名的惆怅。 那个女人，从看见的第一眼，他便认定，是亲人，而不是其他关系的什么。在陌生的环境里，需要有这么一个体已的人陪伴。 一转眼十多天后，约瑟夫上街的次数逐渐减少。 对公司的概况了解一些，记住了一些名字和地方。 这家工厂全名叫“帕克利马化学工业公司”。 公司的创始人，帕克先生已经过世了，由他的儿子伯根继承产业。 大股东之一的利马博士，专心从事化学品研究，不问经营。 行政办公楼斜对面是二层的小楼，是化学博士利马的研究所。 据说，利马博士有205岁的高龄，可惜的是膝下无子，或许是长期接触化学药品，影响了生育能力。 实际上，公司由少爷伯根和董事爱德华共同经营。 工厂的规模不小，占地二公顷左右。 不得不说，异世界的科技工业水平，领先上世界至少50年。从机械化程度上可以看出来。 帕克公司受委托，把一些机械工件镀锌、镀铝、镀铜或镀铬，使工件达到耐磨耐腐蚀的目的。 每天，都有巨大的蠕虫，牵引一车车的工件运输，由原件变成成品。约瑟夫只认识齿轮和长轴。 说到蠕虫，是约瑟夫来异世界，见识过的第三种奇葩生物。 先见过六腿猫、双头犬。 其实奇怪的生物还有很多，多到以后见怪不怪了。 蠕虫有有骡马高，混身一节一节的，半透明的皮肤能清楚看见内脏。体长超过十米，每个尖瓜牢牢抓进泥土里，能牵引负载近百吨的重量行走，速度和骡马差不多。 在异世界，马匹的地位崇高，都是骑士的坐骑，不做其他用处。所以你看不见有马车，或者驮物的马匹。 这一天，组长扭曼奉命调查七车间的工人集体罢工的原因，并进行处置。 约瑟夫和同事先后到了现场，硫酸池子外，摆了二只腐蚀严重的尸骨，触目惊心。 在场的工人说，一个徒工在池边捞铁件，不慎滑了进去。他的师傅伸手去救，也一并带入了硫酸池。 硫酸具有强腐蚀性，一旦接触皮肤，会把皮肉烧烂，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约瑟夫调阅了安保部门的报告，发现帕克公司每年的工伤事故多达近百起。 他们是如何处置的呢？ 依据共和国的法律和工厂的规定条文，每个工伤事故受害者，都能获得巨额赔偿。 问题来了，管理层漠视工人的生命安全，安全防护措施完全跟不上趟儿，是导致事故频发的主要原因。 再者高强度长时间的作业，受害者极度困乏的情况下，无法清醒、正常的规避风险。 法律和规定倾向于工厂一方，如果提起诉讼，受害者家属，要交付请律师的费用，最终面临工厂方面的违章罚款。 违章细则近千条，每个工人都签字确认过。你觉得不合理，可以走人，到了下家还是一样。 共和国建立起来的管理制度，其存在的价值，是为上等人服务的。 他们用不平等的规章制度去约束下等人。而以扭曼夫人为首的团体，是制度的制定者，和坚决维护者。 拉格镇的警察，带走了领头组织罢工的人，工人布鲁诺，将依照有关规定，进行处罚。 布鲁诺中年人模样，皮肤偏黑，在工厂打工80多年，至今没攒够10万布丁的入驻费用。 档案称，此人系原始土族成员。土族是共和国境内的种族之一，他们与外来者联姻，现在基本被同化。 约瑟夫注意到，布鲁诺愁苦的表情，应该为自己的将来担心吧？厚厚的嘴唇，是一身最多肉的地方，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 死者的家属拖着尸首走了，得到了微弱的赔偿。 工厂门口有收尸人，一具尸体卖10个布丁，卖不卖？ 家属各得10个布丁，对家属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尸体被一家肥料加工厂买走了。 这边，车间的工人，聚集到一起。扭曼夫人和车间的主管，各自训话。 扭曼夫人话语委婉，主管的话相对粗暴。大意是能干就干，不能干滚蛋。凡闹事者一律以叛乱罪抓起来。 一旁的约瑟夫，听着极刺耳。 几百名工人散去，重新开始工作。 工人当中，有些人在劝其他人放弃，表现坚定的人被动摇了。领导就喜欢这样的人，好管理。 没想到，罢工事件不到一天解决了。 办公室里，扭曼夫人召集大家开了个会，针对罢工事件说了几点看法，征求大家的建议，他们开始拿笔记录。 首先，总经理对处理结果十分满意。董事兼副总的爱德华对小组的工作提出表扬。 讨论时，约瑟夫了解到，工人当中安插了内奸，暗中给某些人好处，到关键时刻，某些人会出卖工人阶层的利益。 所以，管理层能事先得到风声，及时应对。不至于事件发生后手足无措，处于下风。 例如有些工人对薪水不满，挑唆他人上诉或罢工，管理层马上会得到消息。 安插的这些人，只要给点甜头，甚至连祖宗都能出卖。并且在工人团体起内讧，造成矛盾，进而瓦解工人的凝聚力和自信心。 扭曼夫人形象的比喻，叫“窝里开花”。 帕克公司又引进了所谓的先进的管理理念，叫“精细分工统筹管理”，是外来者日耳曼人普罗斯特发明的。 这种管理，通过观察到的数据计算，一个工人的产能，如日加工一百工件，按某工人的最高标准执行，低于标准克扣工资，高于标准增加工资。 让你自动的压缩休息时间，最大效率的工作，象机器一样永不停止的运转。 实际上，很少有工人得到奖励。 而得到奖励的人，成为先进工作者，有丰厚的奖励。只有管理层明白，水份有多大。 如果有人不满，主管会说“嗨！麦克，为什么别人能行，你反而不行呢？” 一句话让人哑口无言。这是利用人的从众心理，玩的套路。 一个标杆竖立起来，后面跌倒一片人。 当扭曼夫人转眼望向窗外时，指着下面路过的一些人“他们必须被踩在脚下！” 姑娘玛丽等人一齐喝彩。 约瑟夫听了，当真是叹服。算是领教了，佩服！十分佩服！ 马里亚纳共和国工厂的管理方式，有人称为软暴力管理。可以用一句话概括： 我不打你，我不骂你，我用法律和制度约束你。 貌似比奴隶制社会进步多了。 所以，在共和国的近代，工人及贫民阶层很难有反抗成功的。 “李宝财！你写一份事故报告出来，明日一早交给我。”扭曼夫人道。 “没问题！夫人！”约瑟夫面无表情。 一百四十三章 合伙人 苏格拉底曾经说过： 我与世界相遇，我自与世界相抵，我自不辱使命，使我与众生相聚。 这似乎正是约瑟夫前半生的写照。他想用战斗的方式，去改变异世界，对不平等、不公正说不。 异世界再没有法兰西、英吉利，没有大清国。在这里，他只叫李宝财。 他决定了，他要寻找他的部下，重新组建自己的团队，最后再探索回上世界的方法。 没有出路，去寻找出路，首先要制定计划。 迈开第一步是艰难的，首先要有一个正式的身份，及入驻拉格镇的资格。 所得的26金布，折合2万多布丁，离10万布丁相差甚远，要想点办法才行。 这一天，他声称有一块石头，从上世界带来的，一块钻石原石，食指盖大小，估计超过100克拉。 神秘兮兮的拿给玛丽看，他也不认识几个人。 这个姑娘看上去清高，比较好说话，不象其他人那么有心机。 玛丽今年21岁，未婚，高等学历，家在拉格镇，父母均是税务署的工作人员，家境比较殷实。 中午时分，一天中三小时日照中，阳光最美的时光。午餐后，能出去的人，一般都在室外晒太阳。 当时，办公室里玛丽正要出门，李宝财拦下了她，拿出钻石炫耀，“你看这是什么？” “咦！是钻石吗？”玛丽接过石头，冲窗外的阳光，一时间璀璨夺目。 她用原石棱角去划玻璃杯，杯上留下一道划痕，而原石无损。这下子玛丽兴奋了。 “我不知道，玛丽！”李宝财诚恳的说，“我就想了解一下，是不是很值钱？” 某人的脸色因激动而涨红，手在颤抖。 “噢！”玛丽瞥一眼他，有了坏主意，“透明的石头哦！不值钱的，李宝财先生，把它送给我好了…” 李宝财想了，还真拿他当三岁小孩儿啊？ “对不起玛丽，我不是…这是我的父亲临终前留给我的，有纪念意义…”他说着想伸手拿回钻石。 玛丽神情复杂起来，忙拿钻石背过手去，嘻嘻一笑，“我让你睡一次好了吧！” 什么？他没听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不行的…不能因为不值钱的东西，去占你的便宜…”李宝财连连摆手，嗫嚅道。 “睡十次…”玛丽一咬牙，“我这是可怜你，没看出来吗？” 没看出来！这姑娘疯了吧！李宝财惊讶地张大了嘴。 玛丽虽长相一般，但身材高挑壮硕，比李宝财高出有一头，后者站在面前象个孩子。 他进一步，她退一步，直到后腰抵在办公桌上，上半身向后倾斜，淡黄色的长头发，搭在桌面上。 李宝财想拿回钻石，差点儿搂在她身上，能闻见一股牛奶味儿。 “玛丽！对不起，我不能同意…”李宝财坚持说，脸皮发烫。 看来，钻石在异世界也是紧俏货。玛丽姑娘为了钻石，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 前面有了铺垫，李宝财开始步入正题，谈合作。想让玛丽出面，把钻石出售，是为了避免他人怀疑。 他有意培养玛丽，在异世界培养几个新人，为他的开拓大业作准备。 上世界有拿破仑，异世界将来有约瑟夫李宝财。 有些实际问题，需要考虑，如何保护身上的巨额财富，挺费脑筋。 让人注意，不是件好事，尤其对一个身份不明确的人来说。这点人生经验还是有的。 软暴力之下隐藏的纯暴力无处不在，只不过暂时没遇上，能躲则躲吧。 说这话时，他马上想到董事爱德华，这人还是不错的。 若换作他人，李宝财很难把26金布带出办公室，一脚给你踢出门外，你也干瞅着。 玛丽没加思考便答应了条件，李宝财让她发下了重誓，主要是保守秘密。 下一步，将以玛丽的名义，让其家庭筹措费用。李宝财要求不高，15万金布，加一个落脚的地方。钻石归玛丽。 这一块钻石，至少值20万布丁，玛丽稳赚不赔。 又怕她变卦，很有可能发生的，要考虑到对方翻脸时怎么办。这就需要一种什么的关系去维护合作关系。 趁艳阳正浓，李宝财嘿嘿笑着，伸出手，攀上玛丽的胸部… “李宝财你…” 玛丽愠怒，下意识的躲闪，可是三秒钟后，她便接受了即将到来的现实。 先一把推开李宝财，“到休息室来吧…” 说话时不掺杂任何情感。 李宝财硬着头皮跟上，每一步都极其沉重，好似他的心情。 玛丽把休息室的门反锁。面无表情的坐下，解开制服长裙侧腰的纽扣，露出雪白的大长腿，很配合的仰躺在长条椅上… 建立超友谊、超同事的关系，李宝财觉很有必要，虽说他极不情愿，只当例行公事吧。 好久没这么累了！ “你的有点儿小…”她起身时说了一句，撇了撇嘴。 李宝财无语。 转眼过了一个月，李宝财领取了薪水450布丁。 薪水是普通工人的两倍，没觉得自己干什么，就比别人多，真没处说理去。 他用30布丁，给玛丽买了一条红色丝巾，玛丽欣然接受了。红丝巾衬上雪白的脖颈，很好看。 说这话时，日期到了1806年4月份。 晚上会做梦，梦到从前的人，从前的绿草如茵、流水潺潺。 梦见过更久之前的未婚妻苏术，他欠苏术一个婚礼。自艾瑟丝女神附体后，失去了苏术原来的本性。 是啊！苏术是个市侩的小女人！可是他喜欢。 相比较，艾瑟丝女神的心机、蛮横与强势让他苦不堪言。而移情别恋于唐潢，更践踏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还有两个孩子，和孩子的母亲安娜。有时白天里会恍惚失神，感觉到孩子们抱着他的腿喊爸爸。 还有他的兄弟们，听说卜凡七个残疾兄弟，一直在船上，应该到了异世界。他为他们的命运担忧。 其他人，尤其是克里亚公主，算是第一个结婚妻子吧，李宝财差点儿忘记了有这么个人。 闲话少说。 话说玛丽和她的父母、姨妈等人，去镇上的珠宝店鉴定过了，钻石价值23万布丁。和李宝财却说便宜的很。 她只能出10万布丁，想要马上有。钻石在她手上，怎么说怎么是喽！ 李宝财没功夫跟她磨叽，讨价还价以11万布丁成交。意料之中的事，期望的结果不算太差，能见到钱谢天谢地了。 曾想过给芳汀筹够10万布丁，考虑再三后放弃了。钻石还有，还能变现，不到拿出来的时候，让人觊觎就不妙了。 销售组的一个监理，叫特朗的人，是玛丽的几个追求者之一。 偶尔在楼道相遇，李宝财感觉到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强烈的醋意。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宝财和玛丽近期频繁的接触，暧昧的举动，颇引人注意。有人借此妄加猜测，谣言四起。 这件事传到特朗的耳朵里，特朗的堂兄又是扭曼夫人的远亲，彼此能说上话。 不用说，扭曼夫人对李宝财也视为眼中钉。李宝财的锋芒太盛，她感觉到自己的地位不稳。加上特朗在一旁添油加醋，说李宝财坏话。 扭曼开始向总经理和董事打小报告，故意抺黑李宝财，让副总爱德华很为难。 这一天，特朗探听到一个消息，李宝财请了两天假，并且一个守卫告诉他，李宝财问了他们不少关于城外的情况。 之前，李宝财流浪者的身份得到了证实，于是，特朗大胆推测，李宝财这两天去城外见什么人，或者是办什么事情。 一个毒计应运而生，他不由得怪笑出来： 哈哈哈哈…李宝财你等着，跟大爷抢女人，弄不死你我？ 话说李宝财和玛丽去办了入驻手续，需要镇公署委员会的审批。 办理的人寥寥无几，加上李宝财三个人。 其中一个老兄用了80年的时间，举全家之力，才凑够10万布丁，他现在已经头发斑白了。 闲聊时，老兄说，下一步他在镇上找个工作，再租个房子，努力吧！趁有生之年，把他的父母亲接来。 听这话时，李宝财眼角有些湿润，怪不容易的。 玛丽的姨丈，目前在镇公署任职，办起事来比较方便，一路绿灯，实际上花费了布丁。 他执有的铜铭牌，依据有关规定，减免了1000布丁。实际上返还了500布丁，被其姨丈个人克扣了。 说到底，应该感谢姨丈才对，李宝财递上了一盒上好雪茄烟，姨丈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刚才提到的那个老兄，名字叫庞加。因为没给工作人员好处，受到刁难，以手续不全为借口，让他补办后明天再来。 老兄当场蹲下，痛哭起来。 李宝财拍了拍老兄肩膀，给了他5个银布，即剩下的500布丁，“拿去吧，记着还我就行！” 庞加十分感激，跪下拜谢，李宝财扶起。 其实，李宝财没指望他还钱，因为他还不起。 500布丁对于李宝财，一个月的薪水，对于庞克，没有谋生技能的人，相当于三个月的收入。要攒够这些钱，需要二年的时间。 “可我要上哪里找您呢，李宝财先生？”庞克诚恳的说。 “林荫路25号”，李宝财笑道，“等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不会拒绝就行！” 说这话时，玛丽小姐转身走了，连招呼也没打。 在玛丽看来，两个人的合作关系终止了，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每当回想那日在休息室的一幕，她恶心的想吐。这是她一生的耻辱。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她就看不起这个人，看不起这个人的出身、肤色、身高等等。 偶然的一次发生关系，没付出过情感，纯属无奈，其它不用再多解释。 林荫路25号，是玛丽为李宝财寻找的落脚地。 一幢石板房有几十个房间，前面巴掌大的小院。进出的人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里面的一个小单间，只能放下一张床，墙壁上布满了霉斑。 他把破棉被拿到院中一抖，落了一地跳蚤。 一百四十四章 新朋友李甲 拉格镇公民，每个人都有一张盖有共和国印章的身份卡片。 拥有这张卡片的人，能做到真正的出入自由，可以选择任何适合的职业。 并且拥有法律赋予的一切权利，包括国家福利、选举权和投票权。而城外的下等人，已被削夺了上述所有的权利。 下等人的悲哀，是一个时代的悲哀。造成这种悲哀的，是天上的众神。 李宝财第一次以自由人的身份，走在拉格镇的街道上。无拘无束的感觉真好。 街市不算繁华，起码不冷清。每个经过的人都忙忙碌碌。 这里的节奏快，人们都为了生存在打拼。 有固定路径的机械人车夫，靠背后的发条启动。 每启动一次，能走上三公里的路程。李宝财付了三个布丁，坐了一次这种机械马车。 经过一个枪械商店时，他特地进去看了看。店员见他穿着普通，表现的无精打采。 法律规定：任何共和国公民都有购买和使用枪支的权利，凭身份卡购买。前提是，你要有足够的钱，以及在保安署备案。 陈列柜里，各种口径的火枪都有，从单筒火枪到多筒火枪，让李宝财叹为观止。 有些枪械制作十分精美，机械化程度很高。 他走到里间时，被一门肩扛式火炮吸引了。 “多少钱这个？”他指着火炮问。 “3万布丁！”店员懒洋洋说。 “有多重啊？怎么解决后座力问题的？”李宝财非常感兴趣。 “勃利牌火炮…”一个年轻人在旁边搭腔，“重52公斤，加125毫米直径弹药，总负重64公斤，弹簧式滑轨底座，可减轻三成后座力…” 李宝财转头看去，说话的年轻人二十多岁模样，白种人黑发卷曲，嘴唇上一层黑黑的茸毛。穿的背带裤。 店员对他十分恭敬，看来身份非同一般。 “我个人认为，不如骑兵炮好用！”李宝财笑道。 见年青人陷入思考，李宝财又道：“在战斗中应用，首先要判断其实用性能，例如重量，炮兵能否肩负得动，连续作战会把人压垮…” 还有，后座力的设计，李宝财一眼便看出不足之处，指了出来。 勃利火炮产生的后座力，能使炮口跳动，影响射击精度。 所谓的弹簧滑轨，本身的重量就不轻。他抵消的一部分后座力，可以忽略。瞬间增加向后的冲击力，很容易使火炮脱手。 “哈哈哈…我认同你的观点…”年青人拍手笑道。 “我叫李甲，勃利军火公司的代表，请问您怎么称呼？”年青人热情的与李宝财握手。 “李宝财！这里的人叫我为流浪者，或十八世纪的人！”他做了自我介绍。 “噢！是吗？”李甲露出惊讶的表情，“据说十八世纪的人，处在大航海时代，那里的战争比共和国的还要频繁…” “不错！本人服役于法兰西帝国，上校军衔…”他插话道。 “拿破仑的法兰西？” 李甲眉毛一扬，站在柜台外侧，五指不住的扣动柜台玻璃，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原来拿破仑在异世界也很有名气，因为所有的流浪者（近期），都曾提到过他。 拿破仑是一个时代的英雄，代表人物。 随着交谈的深入，两个人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如我们去喝一杯”，李甲提议。 “为什么不呢？”李宝财耸耸肩。 就这样，两个人边走边聊，到了一个小酒馆。 打开了话匣子，一发不可收拾，双方均深入的了解。 据李甲说，这家军火商店，是勃利公司几百个直销商店之一。 拉格镇又隶属于魁江省。共和国六省之一。而李甲则是魁江省的销售总监。 李甲到这里来的主要目的，是根据总公司的指示，邀请一个机械师。 本来，以他的身份，很少到这种小地方来的。他能来，说明要请的人很重要。 机械师史密斯，是30年前叱咤风云的人物。报刊上经常有他的传闻。 他和他的小组，发明超过一千项，其中大部发明技术应用于各行各业。 其中最重要的发明，是转轮式六杆滑膛重型火枪。目前，共和国卫队已完全装备了这种新式枪械。 重型火枪，在对阵叛军的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有人说，最近这30年，属于史密斯时代。这个评价很高。 机械人马车是史密斯博士的封山之作。 后来，史密斯博士隐居于市，共和国日报记者曾以整刊篇幅报道，题目是《罪赎》。 史密斯博士为他的某些发明惭悔。对于应用到战争武器中的发明，每天都有无辜的人死于战火，下等人、异族和叛军，乃至普通的共和国公民。 他亲眼目睹共和国卫队，屠杀异族，血洗异族的村落，就为了试枪… 上千个异族平民，和他们一样的，有血有肉的人，在重型火枪的扫射下，倒在血泊当中，尸体叠成小山一样。 只为了试枪！那场面足够的震撼，震动某人的心灵。 从那之后，史密斯博士宣布退隐，他要用自己的余生，为所犯下的过错赎罪。 听到这里，李宝财和李甲唏嘘不已。 史密斯博士最近有了新发明，可以应用到军火改造。所以，引得几家军火制造商趋之若鹜，争相邀请。 李甲说：“我的家族是做军火生意的，我为这个行业感到不耻，可也没办法，我们都是为了谋生…” “是啊！比如我，一生中征战沙场，杀人无数，每一个死在我手上的人，都怨恨我，其实，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被动的谋生…” 李宝财深有感触，所言发自肺腑。 在拉格镇，两个人都是没有朋友的人，各自的事情，都需要人帮助。 双方约定好了，李宝财陪李甲去寻找史密斯博士，能说服更好。然后李甲再帮李宝财出一趟城，寻找瑞汀。 醉意熏熏的两个人，出了酒馆，又去了军火商店。李甲赠送了一把樱桃木把的短枪给他，及相应的弹药。 都是朋友，说谢谢就见外面。 李宝财回赠一颗“吃人树”的种子。这种奇怪的树木，异世界没有，李甲自然是视若珍宝，很高兴。 出门在外，男人的三件宝：布丁、火枪和怀表，李宝财全都有。 第二天上午，李宝财又请了一天假。把请假时间延长了一天。原计划后天出城，因为陪李甲所以多告假一天。 请假不太顺利，扭曼组长警告说，告假三天根据公司规定，要扣除当月工资的一半。 李宝财一摊手，表示无所谓。 还有，当李宝财重回工厂时，又增加了一项新规定，凡员工告假三天者，铭牌自降一级。 也就是说，李宝财的铜牌变成了铁牌，相应的特权也取消了。 活这么大，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他明白，领导层针对性的，给他穿了小鞋。 他什么没经历过？无所谓的啦！ 话说李宝财二人，上了机械马车。往机械人后背插孔投了几枚布丁硬币，硬币触动发条，促使齿轮运转，马车发动。 在敞篷座位的一边，有几个木把头的机械控制杆。控制盘上有八个方向箭头指示。控制杆掰向哪个方向，马车会向哪个方向行驶。 李宝财叹为观止。异世界的机械化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遗憾的是，上世界的蒸汽机技术，并没有引起异世界的人重视。 否则普遍的机械化，加上蒸汽机的高超动力，效果完全不一样了，而不必是象机械人马车或者是音乐盒，靠发条的张力传动。 李宝财说到蒸汽机，李甲是这样解释的： 异世界最不缺的是下等人，因为下等人是最廉价的。 动力方面主要还是靠人力或畜力实行。 在幽灵海上，共和国的水师兵舰，全部机械化传动轮浆，无需风帆。 其动力来源于一群小魔鼠。 你没听错，风扇耳朵的小魔鼠，有上世界的家猫大小。它们极善于奔跑，靠奔跑产生的动力，驱动齿轮运转。 小齿轮再驱动大齿轮，以此来提供动力。 李甲说了这么多，李宝财没听懂多少。 一百四十五章 机械师 拉格镇居民区郊外，有一幢复合型的城堡，欧式风格。 城堡的门是一种千斤闸门，两端靠链条传动。 李甲敲了门，从二层楼小天窗探出一个人头。该人戴眼镜，嘴唇上有小髭胡。 “史密斯博士不在，诸位请回吧！”然后把头抽回去。 “史密斯博士什么时候回来呢？”李甲仰头问，很礼貌的摘下礼帽。 “不清楚！”该人说，“叭嗒”一下，把天窗关上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来的真不是时候。 不能就这么走了，两个人决定等等。 城堡一侧有半截朽木，两个人坐下边吸雪茄烟边聊天。 天空依然阴霾，偶尔有乌鸦在飞翔。共和国的天气永远是这样，让人觉得压抑。 快到中午，第一抺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撒向大地。久违的温暖终于来到。 这时，一辆驮物的机械马车从镇里方向疾驰而来，马车上还坐着一个人。 马车速度明显过快，显然发生了故障。 就在路口，马车为了躲避行人，急转弯时，整个车身向一侧倾斜。 两个人距离不远。 李宝财一看不好，“唰唰唰…”十几步快若流星，在马车把车夫抛出去的一刹那，从几米的高空，把人接住，原地“嘀溜”一转，卸掉大部分力道，把人安安稳稳放下。 他用的是“八卦拳”中的一招，名曰：四两拔千斤。 这边，马车已翻了几翻，机械人摔成了两半，马车散架，蔬菜水果一类的东西滚落一地。 李甲看傻了眼，稍后走了过来。 但看眼前的车夫，惊魂未定。花白胡子年纪大了，米黄色的西装虽旧，但很干净。 “谢谢！谢谢这位先生！”老人握住李宝财的手，十分感激。 “不客气，老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李宝财微笑道。 路过的几个行人，对翻车视而不见，可见这里的人麻木到了什么程度。 令李宝财意外的是，又发生了哄抢事件，落地的果蔬和成袋的稻等等，很快被抢劫一空。李甲去制止未果。 “他们怎么可以…他们…”李宝财无法用语言形容此情此景。 等他缓过神来，哄抢的人早消失了。 “嘿老兄，你习惯就好了！”李甲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 “呵呵呵…”老人笑了，“这位先生是流浪者吧？不怪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 “是啊！”李宝财点点头。 “请问老先生有什么不舒服的，在下可以送先生到镇上诊治。”李宝财又说。 “唉！谢谢流浪者先生的好意，身体没什么事，对了，不知道如果两位先生要去哪里？” 老先生一听二人的目的，立刻笑而不语。 稍加思忖，老先生说：“如果两有空的话，可到家里喝杯热茶！”说着一指城堡。 两个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原来老先生是城堡里的人。李宝财猜测，是城堡里管事一类的人。 只要能进城堡，面见史密斯博士太容易了。 两个人和老先生走近铁闸门，天窗开了，那人一探头“啊！史密斯博士，您回来了！” 两个人吃了一惊，原来老先生就是史密斯博士。听说很多人想见他，都没机会。这也太巧了吧？ 然后绞盘转动，把闸门拉起，露出半圆穹顶的宽阔走廊。 闸门一下，挡住外面的光线，原本黑暗的走廊里吊灯、壁灯全亮。 史密斯博士引二人参观了他的工作车间，有几个穿工装的技工走过。 说实话，李宝财对机械、机器一类的设施一窍不通。 地下一层，有个防空洞式的空间，有十几个品种的机床。 有的机床有人操作，在加工零部件。 “嗨！史密斯博士，您看看，这张图纸有问题吗？” 工作台前，一个金发美女叫加兰，是史密斯博士的学生。她拿一张设计图给史密斯看。 史密斯博士一伸手，加兰递给一个放大镜。图纸摊开，仔细看去，指出了两点错误地方，用铅笔圈上。 “加兰，给你介绍两位朋友！”史密斯博士一指李宝财和李甲。 两个人做了自我介绍，当说到“勃利军火公司”字样时，加兰脸色一变，“老师！您不是说过不和军火公司的人打交道吗？” “是的！我曾经说过。” 史密斯博士笑了笑，“我们不谈工作，不谈军火，两位先生若是同意，我们还是朋友，否则请离开…” 气氛不好，李甲睨了一眼李宝财，后者点头示意。 能留下已经不错了，一步一步来，先从朋友做起吧。 参观完毕，史密斯博士和加兰到了会客厅。阴冷的天气里，几杯热茶下肚，身上暖暖的。 异世界的人，对流浪者的好奇，从未停止。 李宝财慢慢的，成了几个人当中的主角。有问有答，到后来，只有李宝财一个在说。 他不放过这个能免费喝茶水的机会。一杯热茶的价值和上世界，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说起上世界，他给史密斯博士、李甲和加兰，展示出一幅唯美的画面。 山川、河流、森林、充足的阳光… 异世界的阳光和水很珍贵。由于日照时间短，植物生长的不是很茂盛，能见到稍高一点的灌木丛，谢天谢地了。土地贫瘠到了可怕的程度。 加上水质和空气的污染，农作物很难生长，适应环境。所以，异世界是没有农民这个职业的。 人们的饮食，果蔬、粮食，主要靠神界供给。 在上世界，你在外混不好了，可以回家种地养活自己；而在异世界，人们只能依附于工厂生存，连退路都没有。 上世界是人人向往的地方，可惜没有往上世界的通道。 他又说到“金刚鹦鹉”号和“普罗米修斯”号。 战争的场景和过程总是让人难以忘记。 他的团队几次解救奴隶于水火。 在船上，无论肤色人种、小人族、魔鬼或怪物，人人平等，不分高低贵贱。 人们能靠自己的劳动，得到相应丰厚的回报。 他毫不夸张的说，他一个士兵的个人资产，如果放在异世界，可以买下这座城堡。 对于不平等、不公正的事，李宝财敢于说不。 言谈中，李宝财表明立场，他很看不惯共和国的等级制度，和工厂敲骨吸髓式的剥削手段。就不应该有下等人存在。 大家都是人，生来应该平等。 他甚至骄傲的：“如果给他一支军队，他能改变整个异世界…” 想改变一个腐朽、落后的大环境，诉诸武力是最有效的方式。 他说完，周围空气好象凝固了一样。 加兰目瞪口呆，不可思议望着他。 另外两个人，史密斯博士和李甲均面色复杂。 直到再无话可说，静默了有十分钟。 “好吧！时候不早了，我送你们离开吧！”史密斯博士神情相当严肃。 李宝财下意识看了一下怀表，发现他竟然说了四个小时。 从会客厅到正门，几个人仍无话可说。 闸门一开，史密斯博士和加兰向二人挥手告别。 走到机械马车跟前，后面史密斯博士突然喊：“李宝财先生等一等！” 他好象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匆匆小跑过来，加兰不明何故，也跟了上来。 “还有什么事，史密斯博士？”李宝财微笑如斯。 史密斯博士握住李宝财左手，“李宝财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李宝财不知道博士指的是哪点。 “你说的，给你一支军队，你能改变整个异世界…”他的语音抖动的厉害。 这一刻，李宝财的眼睛湿润了，“是的，博士！我说过，在任何时候都有效…” 坚定的口吻不容置疑。 李甲也伸出手，搭在史密斯博士手背上，三个人的手放在一起。 “我相信你，李宝财！”李甲诚挚的说。 “那么好！李宝财先生，如果您去做，我史密斯将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 “算我一个！”李甲也说。 然后三个人相拥抱在一起。 一百四十六章 野狼帮与武士 又一天，一架人力车停在林荫路25号门前。一身灰色风衣的李甲下来，里面穿着高档布料的棕色暗纹的西装件套。尖头皮鞋永远一尘不染。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象这样标准的绅士，并不多见，一般在大城市能看见。 旁边的报时机械鸟，为行人准确的报时。 早上八点，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候，可天空永远是阴郁的。 有冷风刮过，李甲打了个喷嚏，抬头正遇到李宝财出来，肩膀上扛着行李包祔。 “李宝财先生，您的脸…”李甲惊讶的指了指。 “昨天回来时有人袭击，我好像被人盯上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叹了口气道。 就在昨天，他回来时，门口有几个地痞模样的人，问他是不是李宝财。一说是，几个人立刻开打。 几个地痞自然不是对手，被他揍的屁滚尿流。他右腮上也挨了重重一拳。这不，现在红肿着呢。 斗殴事件惊动了一些人，出租屋的房东很客气的请李宝财离开，他可不想惹上麻烦。 已近傍晚，撵人强人所难了，房东答应他住下最后一晚，明早自动离开。 “好吧兄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给你！” 李甲安慰了几句，递给他一个纸袋，是新烤的荞面面包，给李宝财的早餐。 “是找个住处呢，还是直接去城外？”李甲问。 “先找个住处吧，省得回来时无处可去，”李宝财没加思考。 找个住处很重要，一个能暂时让人心底踏实的地方。 听者提议，不如到他下塌的旅店，费用他出。这怎么好意思呢？李宝财婉言拒绝了，不想让对方破费。 朋友的钱财和自己的，一定要分得清。对方没有一直帮助你的义务。 李宝财寻思来寻思去，还是到史密斯博士的城堡稳妥些。 史密斯博士城堡占地十几公顷，拥有房间几百间。后面有平整的试验场、仓库和风力发电装置。 博士的多项发明创造，为他赚取了巨额财富，在共和国的富翁排行榜上，博士的总资产可进前20名。 人们不止仰望他的聪明才智，还羡慕他的多的数不尽的财富。 在城堡找一个房间，轻而易举，相信博士不会拒之门外的。因为昨日，史密斯博士曾发出过邀请。 那最好不过了，李甲表示同意。 到了城堡，李宝财说明情况，史密斯博士非常高兴，立刻吩咐学生加兰去办。 这边先安排着，李宝财二人暂且告辞。 有了身份卡片，经过多道关卡，一路上果然畅通无阻。 由于城堡在镇的另一边，需穿越半个城镇出去。李宝财的出现，到底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不知何时，后面跟上来三辆马车。 “我们被盯梢了！”李宝财小声对李甲说，嘴角向后一撇。 听得李甲紧张起来，时不时向后瞟一眼，还夹带一丝兴奋。 “我们要战斗吗？”李甲突然来一句。 “或许！”李宝财神情冷酷。 说到战斗，年青的李甲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对没经历过的事情，感到好奇，接下来的旅程将在紧张、刺激的氛围中度过，想想都觉好玩。 “先检查一下枪械…” 李宝财拍了拍李甲的胳膊，先抽出短枪，再告诉他检查的重点。 说真的，他对这个朋友很满意，有培养的可能，换作他人早吓尿了。 “可以了！”李甲摆弄完火枪，还是不放心，“李宝财，他们有十几个人，你确定能打得过？” “我杀过的人，比他们认识的还要多，收拾不了他们，甭混了…”李宝财冷笑道。 听者动容，自信心也跟着强大起来。他一个劲儿的鼓励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马车轱辘在城外土道上颠簸前行，能听见齿轮规律性的咬合声音：喀擦擦…喀擦擦… 凭记忆，马车转上了岔路口，直接停下。 有几只双头犬在游弋觅食，把沟塘里的死婴拖上岸撕咬。 后面的三辆马车也停了，下来一群人，各拿武器，叫嚣着走了过来。 十三个人，两个人有枪，剩下的都持有尖刀。有几个李宝财认识，正是袭击他的人。 “不能让他跑了…”有人喊。 李宝财当先，站在路口，李甲下意识的退在身后。 三十几米外，四只双头犬停止了吃食，警觉的看着这些人。 现实和想象是有差别的，李甲到底被对方的气势吓到了，见他们走近，又退了一步。 李宝财岿然不动，划着了火柴点了根雪茄，吸了一口递给李甲，李甲没接。 哪有心情吸烟摆谱？李甲突然有点后悔，逞什么能啊？ 两个人怎么能斗得过十几个人？万一被打死在荒郊野外，多无辜啊？ “这是个有钱人，我们赚到了！”一个歹徒指着李甲对同伙说。 一片狞笑声响起。李甲握枪的手抖的要命。 一个满身酒气的壮汉，是歹徒头目，见两个人不逃跑，微感意外，但还是满不在乎。 一圈人把二人围上，壮汉的火枪顶住李宝财额头，李宝财也顶住对方额头。李甲的枪都不知道该瞄准谁。 “妈的，把枪放下，留你一条全尸…”壮汉喝道。 “我们打个赌，查三个数一起开枪，怎么样？”李宝财面无表情。 “啍！”壮汉不屑地道，“小子！我赌你不敢，无论你怎么做，一定得死…” 这个倒是实话，他们人多，一旦开枪，只能打倒一个，剩下的人能把两个人刺成血葫芦。 “一、二…”李宝财不为所动，继续查数。 一瞬间，壮汉脸色苍白，冷汗马上从额头上渗出。 歹徒们都安静下来，望着两个人。 “三…”李宝财查到三时，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击。 “呯！”一声枪响，没有预计中的两声。 鲜血溅了李宝财一脸。不知道壮汉是反应太慢，还是在考虑什么，反正送命了。 李宝财顺手把壮汉的枪夺在手里，只一推，壮汉仰头便倒。 附近的双头犬，嗷嗷叫了数声，向远方逃窜。 歹徒们连李甲都傻了眼。 他拿壮汉的枪又抵上另一个持枪歹徒，“来，我们再查三个数…” “我…我投降！” 小个子持枪歹徒哭丧着脸，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很好！”李宝财露出笑意，笑意中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又面向众歹徒，“你们谁敢再赌一把？三个数开枪！”伸出三个手指。 刚说完，歹徒们全跪了。 李甲一看没事了，壮了胆子，踢了小个子一脚：“谁指使你们来的？” “呃！咳…”李宝财干咳了一声：“快说，谁指使你们来的？” “是一个叫特朗的人…”小个子歹徒答道。 居然是他？李宝财听了直皱眉头。 “对了各位！最近勃利军火公司，要招收一批押运专员，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 李宝财说着，向李甲示一递眼色。李甲领会，把之前商量过的想法说出来。 军火公司的押运员队伍，全副武装，他们的工作主要负责向全国各地的军火押运。 据说，押运员的待遇不错，在安保行业中算最高的。很适合这些无业歹徒。 其实，这只是李宝财筹建军队的一个幌子。在前阶段，羽翼未丰之时，的确需要一个正经身份去掩饰。 挂靠老牌的军火公司，是明智的选择。 “那就请李宝财先生收留我们吧，我们野狼帮愿意为先生效力！”小个子歹徒趁机说。 在场的歹徒都同意加入。 “野狼帮”是拉格镇盘距多年的黑恶势力，门徒上百人，专门敲诈勒索，欺压平民和下等人。 帮主就是刚才被击毙的那位，小个子叫**，类似于混血人种，皮肤稍黑，鼻梁高耸。他是帮派的第二号人物。 李宝财当场委任**为押运队长，等回去后集合手下，编入小队。 他许诺，从即日起，每个人可以到勃利军火商店，领取一升的饮用水，队长领取一加仑。 还有三个份额的面包。 队员们很高兴，每日的饮水供应，解决了基本生存需求。 有工作，谁都不用再过打打杀杀，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一升饮用水灌入两个瓷瓶，价值两个布丁。 “呵呵呵…”李宝财满意的点了点头，“都起来吧，现在大家马上投入工作，都跟我来吧…” 四辆马车又上路了。 贫民窟的边缘地带，有许多窝棚。瑞汀的家就在这里。 再往里一公里，是贫民窟的中心，据说这里也有一伙人，人称“白金汉”男爵为首的盗匪团伙。 这个团伙从来不作工，以收取贫民大众的保护费为生，是下等人中的蛀虫。 “野狼帮”和“白金汉”一伙，有点联系，平时井水不犯河水。 “嗖！”有奇怪的哨声，从中心方向传来。 “李宝财先生！白金汉的人发现我们了！”新任里根队长说。 “怎么，你野狼帮的人怕他们？”李甲插话说。 “倒不是怕，遇上有些麻烦…”里根队长欲言又止。 哨声是盗匪们的传送讯号，稍后会有人出来盘诘。 说话间，二十几个黑衣人从道路那边走来。 等走近一看，李宝财一怔，这些人明显的扶桑武士装束，各自持一把武士刀。 装束破烂不堪，但能看清“德川”的字样。 里根走前几步，和领头的中年武士打了招呼，彼此都认识。武士拍里根的肩膀，不断的“哟西”。 这边李宝财马上又恍然，这里是异世界哦，这些人应该是流浪者，均来自上世界。 想当年，李宝财的“镇远”号，和德川海军多次交锋。被他打沉的舰船，少说上百艘。 扶桑武士是李宝财见过的，最有战斗力的队伍。他们的出现，不怪里根说很麻烦。 当时让扶桑武士头疼的人，前有戚继光，后有李宝财。都是让其闻名丧胆的人物。 “是德川慕府的人吗？”李宝财嘴里飙出一句中文。 中年武士听了，惊讶的一探头。 “你是大清国人？” 中年武士一把推开里根，态度蛮横，走近李宝财，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问他。 李甲和里根一帮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是的！我是大清水师的李宝财，在法兰西帝国，人们叫我约瑟夫上校！” 李宝财傲然道，完全不把对方的无礼看在眼里。 “李宝财！约瑟夫！” 扶桑武士们一阵惊呼，均下意识后退半步，抽出武士刀。 中年武士脸色也突变，他忍住了，没有退后，喃喃说了一句：“屠夫约瑟夫…” 空气凝结了十几秒钟，李甲、里根和他的手下，都摸向各自的武器，大战一触即发。 谁料，此情此景，引发了李宝财的感慨，只听他说： “是啊！现在的我只叫李宝财，十八世纪的流浪者…再没有大清朝了，没有法兰西了…” 李宝财讲的是日语，很容易引起武士的共鸣。 这样说，打破了貌似紧张的气氛，正浓的火药味儿，霎时间消散。 这一幕颇具戏剧性，李宝财的感慨，继而引发了众武士的感慨。 “嗯！”中年武士见他没有敌意，态度也缓和下来，以日语回应。 “我们也是一样，在这里艰难的活着，做着不喜欢做的事，污浊的空气和水，想想都是噩梦…” 说着话，李宝财递给武士一支雪茄烟，中年武士稳重的接过，来个大鞠躬。 李宝财替他点燃了。 见没事了，里根重新活跃起来，和扶桑武士打招呼。 中年武士叫田中浩二，江户时代慕府下辖的海军头目。 他和李宝财到异世界的时间差不多，都是海难事故中的幸存者。在贫民窟一段时间，打败了“白金汉”一伙人。 现在的“白金汉”男爵，名存实亡，田中浩二是这里的实际掌权者。 谁能想到是这个结果？几句话就降伏了武士团。李甲再看李宝财时，眼神更不一样了。 说起此行的目的，李宝财告诉田中浩二，他要来寻找叫瑞汀的女人。 贫民为数众多，扶桑武士自然不认识篷头垢面的瑞汀。 一帮人跟李宝财进了窝棚区，帮他寻找。找了半天无果。 突然矮草丛中露出一只野猫脑袋，李宝财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示意大家噤声，叫人回马车拿来一块面包，他掰了一块，慢慢靠近草丛，蹲下去伸出手。 野猫“喵喵”叫了两声，小心的叼过面包吃了起来。 野猫吃完，伸舌头在他手心舔了舔。 “你好！你能帮我找到家吗？”李宝财说，很久没这么温柔过了。 “喵喵…” 八足野猫好象能听懂他说的话，钻出草丛向一个方向走去。 李宝财紧随其后，绕了一圈路，经过十几个窝棚，在一个低矮的草掤前站住。 “哈哈哈…”李宝财笑了，冲后面的人一挥手，“就是这里了！” 这也能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八足猫是李宝财的宠物。 田中浩二眼中的李宝财充满了未知神秘。 现在能做的事，就是等瑞汀下工回来。 两帮人马干脆在斜坡前，席地而坐，聊了起来。看得出来，田中浩二一伙人，有心结交李宝财等人。 李甲的地位，“野狼帮”的势力，李宝财的强势，绝对是值得巴结的。 李甲在李宝财授意下，说服了田中浩二等人加入。 一百四十七章 密谋造反 傍晚时候，号角声响起，下工的贫民大军人潮汹涌。 田中浩二一伙人，加上原来“白金汉”的手下，在二个主要路口设置了关卡。 每个贫民需缴纳一个布丁的费用通行，他们的饮用水也要折出一点。 这似乎形成了规矩，每个人都很自觉。 从来没有人去反抗，哪怕说个不字。因为出头的人，都被杀害了。 李宝财、李甲、李根等人和田中浩二在一起，在瑞汀回来的必经之路上。 据田中浩二说，他们每十天收一次，每次能收到个布丁。由此可统计出贫民数量有个。 他们的收入，固定的四成贿赂拉格镇的治安官。 在异世界，政府官员勾结强盗，靠压迫民众来赚取金钱，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野狼帮”的成员，羡慕的不得了，没见他们付出，就得到了许多。在拉格镇这些年是白混了。 前些年，“野狼帮”瞄准了这块肥肉，和“白金汉”一伙，火拼了几场，均以失败告终。 失败的原因在于，里根的人打不过武士团。后来“野狼帮”讲和，此事才不了了之。 田中浩二也不傻，他们是拉格镇卫队名义上剿灭的对象。要想长久的发展和生存，需要一个正经的入驻身份。 否则，他们有钱也入不了城，得不到公民身份卡片。 治安官在放纵他们的同时，还起到牵制作用。不但禁止进城，反过来向他们售卖高价的物资。水、食品或是药品都高出镇内一些，黑着呢！ 和李宝财等人结交，正好弥补上述的不足。 李宝财、里根做不到的，李甲可以做到。他能轻易拿到勃利总公司的招聘文件和相应手续。 必要的花费，每个人10万布丁的入驻费用，直接交给李甲办理，省去了很多麻烦。 双方约定，二天后田中浩二筹集40个人的费用，即400万布丁，交付给李甲，到时李甲派人收取。 靠掠夺为职业的人，能聚敛超乎寻常的财富，连李宝财都觉得过份了。 要不是有其他目的，李宝财甚至打算拔除这颗毒牙。 下等人的血汗钱，不应该再次被掠夺。 每个经过的人，李宝财都看得仔细。 一个女人低头经过，扔了一个布丁在钱罐里。她手上有个陶瓶，往水罐里折了一下，大概一杯的饮用量。 负责监督的武士一摆手，让她过去了。 “瑞汀！”李宝财喊了一句。 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前行。认错人了。 很遗憾，直到最后一个贫民走过，他都没有发现瑞汀。 瑞汀好象人间蒸发了。 李宝财带着失望离去。临行前，他拜托田中浩二继续寻找瑞汀，不找到人，他这辈子睡觉都不安稳。 三天后，李甲运回了田中浩二的400万布丁，很快办好了入驻手续。 对于李甲这种身份的人，镇长都要给他三分簿面，所以，手续办的很顺利。 田中浩二众武士第一次进了拉格镇，对李宝财等人十分感激。 史密斯博士的城堡，给田中浩二等人安排了房间，并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里根等原“野狼帮”成员，悉数到场。 李宝财急欲得到瑞汀的消息，拉着田中浩二到了餐厅走廊。 “很抱歉！李宝财上校，瑞汀找到了…”田中浩二面带戚色。 “找到了啊！可为什么说抱歉？”李宝财感觉事情不妙。 无奈，田中浩二把调查的结果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武士们多方打探，找到了瑞汀所在工厂的工友。 他们同在拉格镇的冶炼工厂工作，瑞汀在铁矿石粉碎车间。 她的工友证实，就在半个多月前，瑞汀不慎摔进了粉碎机，和矿石一起绞得粉碎。 人们发现时，只发现踏板上的一只鞋和料斗里的血迹和头发。 在查问过程中，某武士注意到一个工友眼神躲闪，回答支支吾吾。于是给他上刑拷问，得到了另外一种说法。 李宝财让田中浩二喊来某武士。武士叫龟太郎，看上去二十多岁了。身高才到李宝财的下巴颏。 武士们的身高普遍低矮。 龟太郎回忆，上刑的工友交待，瑞汀出事前，看见车间主管曾进过粉料室，把其他人支走了。 这个肮脏老头多次骚扰过瑞汀，大家都知道。 主管走后，才有工友发现瑞汀的死亡。 听到这里，李宝财无力瘫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泪水止不住的流淌。隔壁大厅里，人们在纵酒狂欢。形成鲜明的对比。 田中浩二和龟太郎相视一眼，转头走了。能够理解，这时候的李宝财需要安静。 没有哭出声音，泪水仍止不住。 过了一会儿，眼前有人递过来一方灰色手帕。 是机械师加兰，她戴着眼镜，和同是灰麻质地的女式西装，看上去很有气质。 “谢谢！”李宝财强颜欢笑，没接手帕，把头转向一边。 “在我十岁那年，我的父亲为了救我的母亲，双双淹没在幽灵海里，那一刻，我感觉天都要塌了下来，也象你一样悲伤…” 她说着，再次递出手帕，李宝财接了，没去擦眼泪。 “那种悲伤刻骨铭心，感觉无助、挫败和茫然，还好，我挺过来了…”加兰和他一样席地而坐，肩并肩。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李宝财终于开口，“现在的我，连一个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我为自己的无能而惭愧！” 摩西的女儿，为了活下去，甘愿照顾昏迷的李宝财几年，到了异世界还是不离不弃。 说实在的，李宝财欠她很大一份恩情。 “这世间有很多的无奈，譬如我，眼见父母在波涛中挣扎，却无能为力…” 加兰的眼眶泛红，她从李宝财手里扯回手帕，扶了下眼镜，擦了眼泪，又重新塞回去。 剩下的事，李宝财只听她喋喋不休的说，反过来还要安慰她。 说她如何受姑母的虐待，被邻居家的小孩欺负，稍大一点差一点被人贩子拐卖，命运多舛。 “好吧！暂且把悲伤放下，我们去喝一杯，庆祝你我还活着…”李宝财站起来，扶她起来。 只要我不死，有些人要倒霉了！他暗暗发誓。 刚刚收伏了“野狼帮”和武士团，李宝财打算探一下两位头目的底儿。 试探的目的是判断两拔人马是否能为我所用，他要把有异心的人，剔除这个队伍。 相互之间的交流，能更清晰的认识彼此。 李宝财发现，里根和他的手下，有奶就是娘的主儿，只要给一点甜头，谁都能效力。 反观田中浩二，比较有主意，表面上谦虚得体，实际上呢？他有些看不透。 这边，李甲从总部仓库调来一批军火，其中远程火炮175毫米口径的二十架，骑兵炮三十架。 短枪二百支、长枪一千五百支、六筒重型火枪三十架、手雷一百二十箱，及肩扛火炮八十门，及相应的弹药，易损零件等。 由巨型蠕虫，装载的二十列货运马车，将在一个月后抵达魁北省。 上述军火是李甲对李宝财提供的援助。由史密斯博士提供八百万布丁的保证金。 也就是说，用八百万布丁定金，伪造共和国某地的收购文件，买下了价值四千万布丁的军火。 而李甲呢，也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谎瞒帐目和伪造文件，迟早被发现，被发现的那一天，就是他下台的那一天。到时候他自己倾家荡产不说，甚至被抓捕枪决。 他们三个人，史密斯博士、李甲和李宝财，是为了理想不惜孤注一掷人。 机缘巧合吧，他们能走到一起。 这样的事件，在历史上多次上演。从前的诸侯或起义者，为了推翻腐朽的朝代，起兵造反的层出不穷。 前两者的努力和付出，让李宝财无比的震动。 起义不吝是一场豪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就象当年法国大革命的先行者一样，攻占巴士底狱，与皇家军队作战。 总要有一些人抛头颅洒热血，或者是散尽家财，以身家性命为代价。 李宝财、史密斯博士、李甲就是这样的人。 现在，李宝财的活动重点，就是招兵买马，训练军队，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在这之前，他打算来一次大罢工。在这之前，手头上的几个事情按计划完成。 其一，他要找出杀害瑞汀的原凶，并追究工厂的管理责任。他要为瑞汀报仇，策划一个象样的葬礼。 其二，自己在化工厂的职业，暂时不打算放弃。他需要一个正式的身份和职业做掩盖。 追凶的任务，他交给了里根去做。田中浩二也没闲着，到城外偏远的地带，一个光秃秃的山谷里，建设自己的军营。 哪朝历代，谋反者都有根据地，进可攻退可守的那种。 不是押运员队伍吗，住扎地应该在镇上，田中浩二起了疑心，暂时没挑破，他仿佛能窥透领导者的野心。 这分明是要起兵造反啊？ 李宝财提供的场地设计图纸，有堑沟、石墙和独行栈桥等等，训练陆战士兵专用。 田中浩二见过类似的场景，当年的幕府新军，就是采用西式的方法去训练。 日本的江户时代，也叫德川慕府，其创立者是德川家康。和大清朝一样闭关锁国，当时，只允许和中国人、荷兰人在长崎岛交易。 慕府新军，借鉴的是荷兰军队的操练模式。这一点，和欧洲各国类似。 先不说别人了，只说说李宝财。 等他回到工厂，扭曼组长先收缴了铜质铭牌，换了铁牌。 无所谓，特权减少了，少了一加仑水，又不是活不起了。 那个雇佣“野狼帮”找麻烦的人，视李宝财为情敌的那位。再见到时满脑袋缠了纱布，见李宝财躲着走。 这人让里根的手下好一顿毒打。若不是李宝财讲情，该人有可能永远消失了。 几天之后，李宝财成为“野狼帮”新晋大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工厂。能成为史密斯城堡的宾客，李宝财声名鹊起。 所有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包括玛丽。 开始有人巴结他，董事爱德华重新重视起来，总经理特意接见了他。 每天有人为他递上热腾腾的咖啡。 扭曼组长私下里示好，为之前的举动表示歉意，诚邀李宝财到她的家里去坐坐，吃个饭。 李宝财从她眼神里读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老寡妇的极端欲望。看来，某人现在很符合夫人的择偶标准。 和他这个“尼罗河畔的种狗”能碰撞出一连串的火花。 好吧！反正闲来无事，那一天下午，李宝财抑止不住冲动，和扭曼夫人坐上了马车，到了拉格镇她的家。 玛丽从窗口看见了，突然产生了一种妒意。 这个老男人应该是她的。毕竟有过一次暧昧关系存在的。 她早忘记了，和老男人完成约定后，急于把对方撇清，拉远距离的心态。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有了资助的李宝财，浑身上下充溢着贵人气息。甚至每日上下班途中，都有专门的保镖和马车护送。 他的马车是人力车。 这个年代，能用上人力或畜力车的人，一定是绅士和富翁。 机械马车的缺点在于，不适合长途跋涉，不适合复杂的地形和不平整的路面。况且，雇佣之前，需要缴纳保证金，很麻烦的。 上次出城，机械马车很不容易才弄回来的。究其原因，是动力的不足。 话说李宝财去了扭曼夫人家，此处不宜儿童观看，故此省略了五千字。这一趟没白来，他索回了铜铭牌。 一百四十八章 神界 古老的传说中，关于神界的所有故事，只能在书籍中找到。 神界是活人能去的地方，死了的人去冥界。 在马里亚纳共和国，能通往神界的道路只有提升机。 据说，提升机到达神界需要一天的时间，足可见距离有多么的遥远。 神界到底什么样呢？ 是否真如书中所说，那里四季如春，沃野万里，有澄清的江河湖泊，有繁茂的植被森林、自由天空下的鸟兽和耕种为生善良的人民？ 是否有宁静村庄，喧嚣的乡村集市，一些着名的古都，都保持有几万年之前的建筑，有高大的圣殿群落？ 芒古斯山上的众神是神界的主宰。 山腰上，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是艾瑟丝女神的住处。 这一夜，她睡的很安稳，醒来后只披着一袭白纱便步入中殿。一条颈上拴铁链的带翼火龙，是女神眷养的宠物。 火龙守卫女神的寝宫。 步入中殿，殿中心有一座小型圣坛，高半米左右，清洌的圣泉水汩汩流淌，圆形池中满而不溢。 小丑打扮的美男子唐潢，仿照马戏团小丑的模样，很谦躬的迎了上来。他现在是女神身边最红的弄臣之一。 艾瑟丝女神一摆手，唐潢自觉的侍立一边。 “女神，你真美！”唐潢称赞。 白纱内标致的身段玲珑剔透，穿上和没穿一样。 听惯了恭维，艾瑟丝女神兴奋不起来，没说什么。 那边的火龙，还趴着不动。懒懒的睁开眼瞧一下又闭上。 走出中殿，到了前殿。空旷的殿宇内，金甲卫士两旁站立。见女神经过，金甲卫士各自退让十步。 三人怀抱粗的玄武岩石柱有七十二根。 女神快步走到前庭，唐潢跟在后面。 睁前云雾缭绕中，能俯瞰见类似于古罗马城邦的“金叶城”。 “耐芙蒂斯去了哪里？”艾瑟丝女神问。 “她去了异世界去寻找她的丈夫！”唐潢不假思索回答。 “唉！”艾瑟丝女神叹了一口气，“她到底还是去了！” 自动放弃神族的身份，耐芙蒂斯到了异世界，只能从流浪者做起。 她不但去了，还带走了一双儿女。 只有在神界，耐芙蒂斯才算掌管一方的神明。她拥有自己的宫殿和职责。 “宣侍卫统领！”艾瑟丝的语音传遍神殿的每一个角落。 稍后，侍卫统领到来。艾瑟丝下皆备好仪仗，下午时分她要主持一场会议。 会议的地点，在山下的金叶城。 据说，异世界的元首一行人，十名代表应邀出席。 而艾瑟丝女神，则代表整个神界，她是神界的话事人。 “战争总是让人难忘的！”艾瑟丝女神喃喃自语，“从古罗时代到现代，战争是改变文明的唯一准则，包括未来，也是一样的…” “艾瑟丝女神是打算向上世界开战吗？”唐潢了解女神的心思。 “是的！在埃及的上古时代，一直到托勒密王朝的兴起和衰落，我曾做过无数次的努力，可惜均以失败告终…” 艾瑟丝女神对她在上世界的历史，做了一个总结。 “我相信艾瑟丝女神永远是战无不胜的，愿上世界的人们，永远尊神界为圣，摒弃三大宗教，唯我独尊！” 唐潢的说辞，使艾瑟丝感到愉悦，她承诺，异世界的大军横扫上世界之日，让唐潢做整个欧洲的王。 说这话时，从没考虑过一个人，那个人好象从未存在过。 “金叶城”中心的九层高殿，下午二时，艳阳正浓时候。忽然鼓乐齐鸣，一百零八个城主和异世界元首等人抬头仰望。 第九层天台上，十二匹天马从天上缓缓而降，一辆黄金马车上正坐着头戴王冠，身披七彩锦绣的艾瑟丝女神。 手中仍握她独有的眼镜蛇权杖。面带黄金面罩。 锦绣长达十几丈，拖曳在她身后，有几十名**侍女擎起，好使衣不沾地。 前面有金甲卫士铺上红地毯，顺旋梯而下。 在万众瞩目之下，艾瑟丝用了半小时的时间，终于下到一层。她的优雅、王者风范，使大厅内的几百人无不为之臣服。 继而，大厅内响起热烈的掌声。艾瑟丝女神一挥手，全场鸦雀无声。 “我的子民，历史的车轮驶过，我们今天的会议，将是划时代的，必定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大厅内，人们匍匐在地上，谦卑的象孙子，聆听女神教导。 “众所周知，神界人口的膨胀，总人口基数比前十年增长了三倍；还有，异世界矿产物资的供给比前十年缩水了一半，这使我们感到极端的压力…” 长方形的大理石桌两侧，108位城主和共和国元首等代表相继落座。 城主们有一半是众神的子女，有的女性妖艳迷人，头发里爬满了寄生的小蝎子。有的牛头人身，有的鸭嘴羊身，还有的人面兽身。 另一半城主是通过竞选产生，有人打扮的象中世纪的武士，或者是古罗马的将军，最奇葩的是，至少有十几个城主是道士。 你没看错，是中国道教的杰出代表，清朝人眼中的仙人。 在古代，众神在上世界行使神迹，受到一些人的顶膜礼拜，拥有无上的权威，上世界的物资能源源不断的向神界供给。 然而到了现代，科学的盛行，“无神论者”的出现，逐渐把所谓的神赶下神坛。 最原始的阿蒙神，其实连大气层都没出去过。 上世界的天文学家，乔治·哥白尼《天体运行论》，涉及的日心学说，及后来的布鲁诺，证明了上述观点。 众神坐井观天的思维不得不改变了。他们窥不透的天机，竟然被凡人发掘了，这使众神感到耻辱。 还有电力和蒸汽机的发明，改变了世界。物理、化学的持续研究，及取得的成果，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神迹在凡人群体的影响力。更叫众神愤怒。 科技的发展，使许多超自然现象揭开谜团。凡人的智慧象开闸的洪流，一发不可收拾，同时变得不那么听话了。他们开始怀疑神，否定神，进而以先进的科技去取代神。 众神突然发现，他们只配给失败的人群以情感寄托，此外一无是处。 间接的，上世界对神界的供应变得极其困难。这就促使众神寻找适合我们的道路，殖民上世界，以武力征服。 所以，从二百多年之前，神界就开始准备，首先从上世界劫掠了大批优秀的人才。 这些人才在异世界大放异彩，除了工业制造方面，物源产量得到大幅度提高。军火公司也篷勃的发展起来，为的就是将来某一天入侵上世界。 共和国的东部，有一片狭长的海域，叫幽灵海。据说，渡海能直达魔界。 另外还有一条秘密通道在海上，通往上世界。 异世界的军队兵强马壮，军工领先上世界至少十年。经过多年的建设，形成一支有战斗力的陆上部队。 众神认为时机成熟了，可以近期攻打上世界。 而从上世界归来的艾瑟丝女神，提出了反对意见。 为什么呢？ 因为上世界的处在大航海时代，航海工业发展较快，船舶技术十分先进。 各国海军的装备正值大竞赛时期，巡洋舰不说，战列舰以英舰为最高水准，欧洲其它各国相差不多。 尤其是三层甲板108门火炮的战列舰，是海上的霸主，在海上可以说是叱咤风云，所向无敌。 船舶工业恰恰是异世界的弱项。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异世界地域的特点，只有一个幽灵海，从未发生过海战。也不需要往来运输。所以船舶制造和技术方面一直处在空白阶段。 异世界大军一旦出幽灵海，到了上世界海域，必不可少的与当时的欧洲列强海军遭遇，一旦交火，处在下风是肯定的。 所以，自艾瑟丝女神回归的第一件事，就是筹办船舶制造工厂，及培养海军人才。 上世界的如英国、荷兰、葡萄牙、法国等海军十分强大，并且，拥有数量众多的优秀的指挥官。 相比较之下，异世界没这方面的经验，懂海事的人不多。异世界无首及委员会招募了一大批流浪者为他们服务。这些流浪者均来自十八世纪，整体水平有限。 近三年的时间，位于洪基港口的大型船舶工厂，目前已制造出各种作战类船只上千艘。这离艾瑟丝女神的目标相差甚远。 计划制造5000艘以上的战列舰，才有实力与上世界的海军抗衡。 他们拿“普罗米修斯”号，当成样板，大批量的复制。搞研发技术改进，需要更多的时间。 大战迫在眉睫，留给异世界的准备时间不多了。 在众神的催促下，艾瑟丝女神不得已召开了这次战前动员大会。 众神只给一年的时间，一年后，神界将全面发动对上世界的战争。 界时，唐潢出任海军总司令，副总司令由异世界的格瓦拉担任。 一百四十九章 众神意志 上文说过，西班牙贵族唐潢任总司令。 唐潢的浮夸表现，深得艾瑟丝女神的青睐。 从女神的角度，她是这样考虑的，首先是唐潢的背景。其家族在西班牙本土，有一定的影响力。其父现在在西班牙皇家海军担任要职。 唐潢本人，凭借贵族出身，从军校毕业后，升迁的很快，担任过某战列舰舰长一职，相当于镀了一层金身。华而不实的履历，看上去丰富多彩。 在艾瑟丝女神眼中，他比泥腿子出身李宝财不知要强上多少。 女神个人认为，李宝财的指挥才能靠的是运气，却对李宝财的勤奋和全体人员的努力视而不见。 会议上，共和国元首提交了一份近期暴乱者的名单。 在共和国十三个地方产生的不同程度的叛乱，是影响军队建设和经济发展的不稳定因素。 这个毒瘤一定要及时铲除。 艾瑟丝接过名单，浏览了一下，排名第一的是“白胡子”联军，拥兵十几万，与共和国卫队拉锯战几十年，双方平分秋色，是最难啃的骨头。 “如果，他们能为我所用的话，更好了…” 艾瑟丝女神微笑着对众人说。未来对上世界的战争，最需要的是人才。 给叛乱者首领许以高官厚禄，免去他们的罪，相信许多叛逆者都会臣服的。 当他看到排名第十一的米切尔游击队时，惊咦了一声。 除了名单，还有详细的叛乱者资料。 资料上清楚的记载： 米切尔，黑人女性，十八世纪流浪者。上世界法兰西帝国军官，少尉军衔，曾在“普罗米修斯”号上服役… 游击队的活动范围，在今共和国东部山区，靠近幽灵海一带。其人数有百人，多次围剿未果，很让共和国军方头疼。 “这个人不能留…”艾瑟丝女神拿鹅毛笔在名单上，把米切尔的名字划了一个叉。 共和国元首显然存在疑问，大的叛逆者都可能招安，为什么一个小虾米不能留？ “这是信仰的问题…” 艾瑟丝女神脸色极其难看，慢慢起身，“他们反对奴隶制，提倡人人平等，这是为我神界所不允许的…” “是的，这是任何时代都不允许的！”共和国元首轻嗤一声道。 “这种思想很危险，必须根除！”另一个人接口道。 如果说，那个人还活着，应该是最危险的。那个人指的是现在的李宝财。 艾瑟丝女神摆了摆手，宣布散会。 她断定，那个重度昏迷的人，在沉入海中的那一刻就死去了。否则，整个神界最应该对付的人是他。 女神又哪里知道，是瑞汀挽救了约瑟夫，不敢想象的事情。 其实，她有办法去判别，找兄长冥王奥里修斯，但她没那样去做，觉得多此一举。 与此同时，在共和国的东部沿海岸地区，米切米的游击队正快速的向“巨石城”方向行进。 凑巧，天又下起了雨。异世界的雨淡黄色，夹杂黑色的颗粒。浇在人身上，有烧灼感。 这是长期空气污染导致的严重后果，一种酸性雨水。 吩咐手下把火枪包裹好，一群人在大雨中奔跑。 隐约中，前方出现一个城堡。号称“死亡监狱”的布拉维斯特监狱。 监狱建在悬崖之上，正面只有两条铁索可以通过。 铁索上没有桥，是借助一种机械滑轮车往来的。 “死亡监狱”有死囚上千人，有一个营的卫队把守，看守极为严密。号称共和国最强，最坚固的监狱。 非十恶不赦的死囚，没资格关押在此，并且，史上从来没有人能越狱成功的。 这次行动，米切尔少尉是受一家民间组织的委托。 该民间组织类似于后来的党派，有自己的宗旨。私下人称“社会党”，是游击队的幕后支持者，能提供一些物资和药品支援。 “社会党”的中坚力量，主要是十八世纪流浪者，在上世界接受过最新教育和思潮的年青人。 他们凭借自己的努力，又相互帮助，先得到了入驻公民证明。一部分人在军、政两界得到了相应的职位。 这些人，紧衣缩食为游击队提供帮助，起到一定的掩护作用。 说到委托，事情有点复杂。是因为最近流传一个说法，一个叫唐金的教授，公开演讲。 演讲的内容，让民众十分震惊。 共和国科学部早就有了治理空气污染、水污染的技术。但为什么不去实施呢？ 其实，这里面深藏了一个惊天的阴谋。 据唐金教授所说，共和国一直任由污染加剧，是因为众神的旨意。 众神一直轻视人类，想要奴役人类。所以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去消耗，使人类变得衰弱，进而丧失与神界抗衡的能力。 为什么纯净水在异世界变得珍贵？此乃神界故意为之，一方面放纵污染加剧，另一方面以纯净水源进行控制。 唐金教授在第二次演讲之后，便被密秘逮捕了，连同其家人上百人受到诛连。 所以，从战略意图上考虑，“社会党”成员决定委托游击队，营救唐金教授。他们的组织，需要一个舵手，指引前进的方向。 唐金先生恰恰兼具这种才能，其影响力是不容忽视的。很多地方都知道他，唐金是着名的学者，在哲学方面很有建树。 众神的阴谋经他一披露，怀疑的声音彼起此伏，大部分人选择了相信。 在共和国元首在神界开会期间，异世界西部的一个兵营发动了兵变，以霍德少将为首的军官，宣布喀布尔什地区独立。 霍德少将是西部兵营的混成旅长，同时又是唐金教授的学生，及最坚定的追随者。 酸雨一直在下，铁索桥头的碉堡暂时关闭。 铁闸门下到底，撤去了外围哨卡和巡逻队。 天灾之下，没有敢外出或露头，因为酸雨有一定的腐蚀性。 好在酸性浓度不高，酸雨进入眼中，又痒又痛，进入伤口的滋味儿更难受。 米切尔的游击队终于赶到碉堡外围，彼此之间用手势交流。 若不是这酸雨，米切尔的队伍恐怕永远也靠近这碉堡。 纵使霍德的混成旅到了，短时期也不一定能拿下“死亡监狱”。 所以，米切尔的游击队只能是剑走偏锋，来个出其不意。 当然，这里还有赌的成份。 首先，他们要对“社会党”组织的付出负责。 “社会党”人动员一切力量，他们每个人，把省下来的水和布丁，源源不断的交付给游击队，米切尔最终要回报的。 若没有对方秘密资助，米切尔的人很难存活至今，这是事实。 说到赌，是因为双方实力相差甚远，180人的队伍，攻打3000守军的监狱，想想都不可能。 话虽如此，米切尔没有放弃，她坚定的相信，若是约瑟夫上校在的话，他也会这么做。 况且，她的队伍上大部分是“普罗米修斯”号的原班人马，有极强的战斗力。 少部分人是后加入的，也绝非庸才。 德默克少尉甘愿被米切尔领导，现任第一小队队长。 第二小队由原水手长，后来的骑兵队长，黑人肯指挥。 谁也想不到第三小队队长是谁？她就是克里亚公主。 说出来李宝财都不信，在游击队参加的战斗中，克里亚公主的弓箭，大放异彩。 不敢说百发百中，绝对让人头皮发麻。敌人都把她当头号对手，你说厉害不厉害？ 这次突袭，克里亚再次担任主攻手。 米切尔打完手势，克里亚回应，然后命令自己的小队集结。 她们每人拿一条带钩的长索链，抛向碉堡二层突出的垛子上。 她甩掉头上斗笠，顶着酸雨，娇小的身影背负箭筒，迅速向上攀爬。 视线中，不顾眼睛疼痛，米切尔见她的小队全部安全到顶，心放下了一半。 后继者，肯的小队也借着绳索攀爬。 二层雨檐下，一个驻军军官推开门，估计是想要撒尿。 募地发现雨檐外有人影，刚要张嘴大喊，一支箭矢“唰”地射入他口腔中… 克里亚公主冲后面一挥手，几十个队员轻手轻脚赶到，各自长刀在手。 二楼的走廊里，二个卫兵靠在墙壁上吸烟聊天。 一个队员换上军官的制服，低头走过，二个卫兵没在意。刚走过之际，手中现出一把短刀，随手插入一个卫兵的后背。 等拔出来时，另一个卫兵才发觉，这把刀又顺势捅进该卫兵的胸口。 该队员乃原奴隶船长唐纳的手下，后为约瑟夫效力，现已成长为一名出色的战士。 说真的，该队员很有他们原长官的气势。 不一会儿，克里亚的人把二层守卫全部肃清。 等到了第一层大厅，她们才遭遇反抗。枪声响了不到十响，以二个队员负伤为代价，干掉了70名守卫。 把闸门打开后，游击队休整了一个小时。一部分人换上了干爽的卫兵制服。 这里的存水量有限，除了饮用的，剩下的还不够擦洗酸水的。 碉堡后身有一个控制室，几个手刹车是控制滑轮车的。 滑轮车有三列，每次能上一半的人，也就是说，上百米长的索道，需要控制滑轮车二个来回，才能把人员全部运送到对岸。 这还要保证，第一拔渡过的人不受到袭击。否则，他们第一拔人得全部死在对面的轮轮火枪下。 还是一个字：赌！ 只要过去，按原计划算成功了一半。 让一个负伤的兄弟控制手刹，第一拔人过去了，滑轮车居然安然无恙回来了。 其实，他们都应该感谢天灾的降临。监狱方面从来没想到过，有人敢顶着酸雨攻击监狱。 经过酸雨淋过的人，不出一个小时，皮肤会有不同程度的溃烂。严重的将烧掉一层皮。 所以，监狱的守卫松懈到了不能再松懈。加上酸雨落地产生的烟雾，守卫跟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这给了游击队以可乘之机。 游击队员们尽管有雨披遮挡，长时间在酸雨下，也是无济于事。 有的人擦了把脸，发现擦掉了一层脸皮。但是没有人去抱怨。 这次出发前，“社会党”人不但提供了雨披，还请出了一个懂化学的人去测酸雨浓度。 好在酸雨浓度比平时略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百五十章 死亡监狱 监狱里有一个监警，是“社会党”人安插的卧底。 在监狱大门前一处石像下面，有一个陶罐，里面有一串卧底放进去的钥匙。 监狱分布图，也是卧底提供的，游击队员们早了然于胸。 辩别方向后，西南方向是兵营和行政区，正西方到北方的扇形范围内，是死囚监牢。 原定计划，游击队由下水道钻入之后，克里亚公主的小分队先干掉监区的守卫。 德默克的人负责用钥匙，打开所有的牢房，放死囚犯出来，并制造混乱，正好前道碉堡缴械的枪支可现场分发下去。 而米切尔率领肯的小队，直扑三区18号牢房，解救唐金教授。 得手后，吹响哨声，以哨声为讯号，德默克和克里亚小队断后。 不敢恋战，在规定的时间内，游击队若出不去的话，就永远出不去了。 监狱长麦积少将，以阴险狠毒着称，他手下的3000多守卫不是吃素的。 下水道终端，打前站的德默克少尉，摸到了一个铁栅栏。 铁栅栏的铁筋有拇指粗，是遇到的第一个难题。把栅栏锯断，前后用了六个多小时。 这是个难熬的过程，每当听见上面有脚步声，立刻停止动作。直到脚步声远去。 听脚步声有十几个守卫巡逻，每20分钟一趟。留给德默克的，实际上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六个小时过后，他把铁栅栏揭下来，又趁脚步声远去，上到了马葫芦盖下。 德默克挪开井盖，刚一露头，昏暗的灯光下，没来得及观望，只听有人说：“嗨！你们看呐，那是什么？” 一边的监牢里，有人大惊小怪的指着路中间的井盖。 等德默克看清楚时，瞬间无语了。 两边的铁栅栏里，好多死囚扒着钢筋，奇怪的看着他。 “我来救你们…” 德默克差点儿哭出声音来，很快爬了出来，后面的紧跟而上。 有几位老兄生怕守卫听不见似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马上有其他人捂住他的嘴，一顿狠揍。 这边的骚动，引起巡逻守卫的警觉，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拐弯处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拐弯处有警卫大喊。 “没什么事！阿杜警官！牢友们打架而已…”有囚犯急中生智回应。 那边脚步声暂缓，但还是朝这个方向走来。 很快爬上来二十几个队员，各拿一把短枪。 拐弯处，十几个守卫一露面，相互一惊，想端枪已经来不及了。游击队员短枪相继开火“啪啪…” 直接干翻了一半，剩下的守卫赶快退回拐弯处，举枪射击。同时警哨声骤起。 这边德默克等人已打开了几间牢房，犯人们一拥而出，场面十分混乱。 游击队员们全部上来后，给一些囚犯分发了枪支弹药。 米切尔一挥手，头也不回的向三区方向冲去。 这个区离三区隔了二个区，看了眼分布图后，直接到了另一个监区。 整个监狱都震动了，守卫从四面八方赶来。到处都是枪声和惨叫。 德默克继续开监牢的门，放出更多的囚犯。 有一部分囚犯象没头的苍蝇，正好跑向三区，米切尔见状，命令手下暂缓步伐。 她完全能意识到莽撞的结果，如今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有囚犯在前面狂奔，借他们探探路也好。 在三区，囚犯们遭遇了一队守卫，一个军官在走廊中央，架了一门重型转轮火枪。 “轰轰轰…”火枪喷出长长的火舌，囚犯们瞬间倒下了一堆。 米切尔等人立刻卧倒。 他们真的是无能为力，如果强攻的话，伤亡太大。 正在她思索如何应对之际，有人在她后面推了一把，“借过！” 米切尔一看是克里亚公主，眼中顿时闪出一丝惊诧。 她马上想到，克里亚公主是李宝财上校的二夫人，她要硬碰硬，死在这里，日后见了长官可如何是好？ 不容思索，但见克里亚公主一个助跑，跃上死人堆，凌空搭箭一个飞射。 箭矢快若流星，击中军官脑门，直接毙命，重型火枪马上哑火了。 这一幕看傻了所有的人。好在米切尔有心理准备，率先跃过死人堆，后继者跟上，又一阵枪声大作。这一队守卫很快玩完。 克里亚公主又几番连射，箭箭不落空，射杀了几名守卫。 两旁栅栏里的囚犯，看得是心惊肉跳。 “唐金教授在哪里？”米切尔问。 “唐金教授在这里！” 另一边监牢里，有人回应。 “救救我们出去！求你了…”有囚犯跪在栅栏里哭求。 “求你们了，我要回家！”还有人说。 米切尔命令后到的德默克把所有的门打开。 唐金教授穿着老旧的灰色西服，头发胡子泛白，戴了近视眼镜。 和唐金教授见面后一握手，米切尔吹响了警哨声。 三个小队的人马，扼守住几个出口，正与守卫激战。听到哨声后回撤。 囚犯们没人组织，仍是到处乱撞，死亡气息笼罩整个监狱。 麦积少将赶到现场，这个主要路段囚犯最多，因为是通往大门的必经之处。 他的副官给他的火枪添弹药，他开枪射击，如此反复。守卫们筑起人墙，长火枪上了刺刀，有很多囚犯倒在了刺刀之下。 屠杀继续，狱官大喊，凡回到监狱的囚犯不杀，不追究。 有囚犯乖乖的回去，更多的人选择了抗争，因为最终难逃一死，不如现在博出个生机。 捡到枪支弹药的囚犯，对守卫产生一定的困扰。这给游击队的撒退，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到后来，枪声少了许多。 “快！速度要快！” 米切尔十分焦急，直到最后一个队员下了下水道。 第一拔滑轮车装载唐金教授离开，第二拔空车回去时，负责断后的肯小队，和一些侥幸跟来的囚犯被团团包围了。 驻军守卫太多了，肯小队绝无生还的可能。 操纵空车的受伤队员，在离监狱平台二十米外，含泪拉住了手刹车。 空车回去时，全体人员相当沮丧。 米切尔游击队，以损失75人的代价成功营救了唐金教授。 教授表示遗憾。大家都高兴不起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会回来的…” 米切双眼穿过雨雾，饱含热泪，面对监狱的方向说。 他们认为该结束了，其实还没完。 游击队摧毁了控制台，冒着大雨撤离。 二十多分钟后，麦积少将出现在碉堡里，一层的餐厅中间，地道里不断的有卫兵出来。 原来，监狱地下三十米还有一条铁索桥与碉堡连接。 麦积少将通过这条备用索桥赶到这里。 现场聚集了近二百名卫兵，人数仍不断的增加。 “听我命令，全体上刺刀，我们要追杀这些匪徒！” 麦积少将抽出佩刀，下达命令，“每割下一个匪徒的头颅，都会有十个银布的奖励！” “将军阁下，您确定吗？外面在下酸雨…”一个校官多了一句嘴。 “匪徒能的，为什么我们不能？”麦积脸色狰狞到可怕。 他率先冲进酸雨里，校官迟疑了一下，还是跟去了。 现场得到命令的卫兵纷纷扎进雨水中。 在雨中战斗，火枪起不了作用，只能用冷兵器硬拼。 从这里到山脚下，奔跑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山脚下有岔路口，卫兵只能搜到这里，游击队一旦到了岔路口，再跟踪就不容易了。 所以，麦积和他的手下玩命的奔跑，想在一个小时之内追上对方。 之前经过长途跋涉和战斗，游击队员消耗了一定的体力。加上断定敌人不会很快追来，下山的速度不是很快。 话说“社会党”方面，认为游击队此行凶险，胜算的把握不大。但还是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他们派附近省区的成员前去接应，至少有三百个党员响应号召，先一步赶到了岔路口。 一群人皆撑油纸伞，在雨中等候。 这部分党员的负责人叫约翰，大块头白种人。他多次拿出怀表看时间。 有人比他还焦躁，问还要等多久。 “如果等到天完全黑了，我们就撤！”约翰叹了口气说。 时间拖的长了，能间接证明游击队的失败。 人们的心情，好似这天气。 离岔路口不多远，走在最后的米切尔突然感觉身后异样。 她急忙大喊前头的人护送教授快跑。 剩下二个小队的人拉开阵势，有长刀的亮出来，有长火枪的上了刺刀。 说话间，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冲了过来，嗷嗷叫。 克里亚公主沉着冷静，搭弓射倒了冲锋最近的卫兵。 喊杀声暴起，兵刃撞击声和惨叫声稍后响成一片。 岔路口等待的人们，也听见喊杀声，不多会儿，几个队员和唐金教授出现在他们面前。 相互表明了身份，“社会党”人十分高兴。 教授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快！快救救他们…” 没等领头人下令，党员们撇掉了油纸伞，不约而同的闯进了雨幕。 面对多他们三倍还多的卫兵，米切尔游击队勇敢战斗，为了承诺，他们宁可血战到底。 麦积少将对阵米切尔少尉，前者一介武夫，战斗力极其强悍。后者女流之辈，勉强硬撑。 “嘿嘿！我倒要看看你黑皮肤下的血肉，是什么颜色的？” 麦积一刀挥去，米切尔的战刀险些脱手。 “那你就来吧！你个杂碎！”米切尔啐了一口。 一连串的疯狂攻击，米切尔退了几十步。 “米切尔少尉，这个人交给我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噢！是约翰大哥，我的老天！”这一刻，米切尔喜极而泣。 “社会党”员的加入，很快扭转了局面。卫兵们开始后退。 约翰的大块头孔武有力，他手提一把铡刀，一击之下，麦积少将的刀反倒差点儿脱手。 一看情况不妙，又无后继增援，麦积少将只好下令撤退。肉博战又损失了几十个卫兵，实在是让人恼火。 终于回到了社会党人的秘密营地，游击队清点人数，阵亡加失踪的86人，还剩不到百人。 “要是约瑟夫长官在的话，我们不会这么惨…”米切尔嚎啕大哭。 她的哭声，引起队员们的悲哀。 “谁是约瑟夫长官？”一个党员好奇的问。 “他也叫李宝财，是我们曾经的领袖，他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 一个黑人队员骄傲的回答。 一百五十一章 四方城首富 “四方城”是一个大城市，位于异世界中部偏西，离米切尔游击队活跃的地区很近。直线距离500多公里。 在“四方城”中心的一幢豪华酒店的大楼内，首富庞统缓步走出，身后随行十几名保镖。 一行人强大的气场，使路过的绅士、侍者纷纷靠边礼让。 一个衣着考究的年青人，为首富开门，态度十分恭敬。 年青人长相英俊，头戴金黄色礼帽，黄色的燕尾服配领节，举手投足间潇洒之极。 秃顶庞德永远面带微笑，出门时叮嘱一句，“邦特兄弟，今天的安排可要仔细了，碰到那个老狐狸一定要注意！” “相信我没错的…”邦特也同时笑容可掬。 “嗯！”庞统满意的点点头。 自从网罗了这几个人，他再没出现过什么意外。衣食住行方面，都给安排的妥妥的。 这叫他的老对手，气到了几欲吐血。 庞统先生的老对手里维，是几个工厂的幕后老板，财雄势大。 几十年中，和庞统的势力明面或暗中较量，各有输赢。 可就最近几年中，自从庞统网罗了一批流浪者随从，里维势力开始了走下坡路。 明面上的叫商业竞争，暗地里互派杀手暗杀。 几年间，里维身边的左膀右臂，大多折在了叫邦特等人的手上，损失可谓惨重。 还是在一个月前，最意外的一次。 里维在家睡觉，等起来一看眉毛被人剃了，桌面上留有邦特签名的字条，让他小心点儿。 他的家固若金汤，连军队都没办法攻进来，不敢说连苍蝇都放不进来一只，也差不多了。 太匪夷所思了，至今也没人告诉他，邦特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说起庞统，他这人没什么本事，靠父业起家。就一点好，擅于识人。即中国人所说的伯乐。而邦特就是传说中的“千里马”。 那一天，庞统去视察郊外的矿场，正遇上一群流浪者殴斗。 庞统发现，人群中有一伙人十分惹眼。 他们人虽少，但懂团结，相互配合献契，并且每个人都身手了得，有极强的战斗力。 十几个人很快打败了上百人。 庞统走过去，对领头人说：“你们跟我混吧！” “好！”领头人征得同伴同意后，没有讨价还价。 等他们成为保镖后，多次保护庞统，在险境中化险为夷，让庞统刮目相看。 在待遇上，庞统不是吝啬之人，给邦特等人的只多不少。每月酬劳每人超过3000布丁。 其它待遇另算。 他公司的高级经理人薪水，还不到2000布丁。 今天，庞统去参加一次会面。会面的人是老对手里维。 庞统以为，里维到底认了怂！斗不过当然要认输了，否则不能明面上讲和。 会面地点在一家豪华浴场。 说到讲和，其实不然。在五天之前，里维确实这么想过。 五天之前，一个远方的经销商，早知道他的情况。为了拍马屁，特地带过来一帮亡命徒给他认识。 在见证了这些人的能力后，里维心悦诚服，大呼厉害。 讲和？！讲个鸟和？他要借这些亡命徒之手，铲除庞统在四方城的势力。 所以，里维在大浴场布下了重重埋伏，只等庞统等人钻进圈套。 明珠浴场，有钱人一掷千金的地方。有钱人洗一次澡，够下上百个下等人一天的饮水量。 这里装饰相当奢华，但在邦特眼中很一般。异世界终究是个物资匮乏之地。 进入浴场，邦特渐渐看出了不对。 他是什么人？在上世界身经百战，阅历丰富，岂有看不出来之理。 一路上遇到的裹浴巾的客人，还有侍者，看似普通，表情正常，反倒透露出太多的不正常。 因为这一帮人的气势，通常使遇见的人感到压抑和恐惧。 不压抑不恐惧就不正常了。 还有十几米远，到了会面的豪华浴间。 “不能再走了，这里有问题…”邦特伸手拦住了庞统。 庞统一怔，“什么问题？” 邦特马上解释了一下。 “或许你是对的！”庞统听了不住的点头。 一行人正打算往外走，身后那间浴室门开了。 “哟！老朋友不打声招呼就走，显得不太礼貌啊？” 里维挖苦说，叼着雪茄，肥胖的身子不住的抖动。 顺声音望去，邦特傻了眼，不只他，他身后的兄弟都怔住了。 只见里维身边有一些人，外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模样，倒让邦特等人看了很亲切，有好想哭的冲动。 “奎德尔…” 邦特呢喃了一句，没人听清他说什么。 对方的一些人也怔住了。 这不是邦特船长吗？后面的都认识，戴面具的大块头是小汤姆，山羊胡子的是木匠大汤姆，都是兄弟。 旋即，邦特船长朝对方使了个眼色，恐怕只有个中人懂得含义。奎德尔等人相继一点头。 一系列的表情变化，不到十秒钟。庞统和里维均没注意，各打自己的小算盘。 “里维先生！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请你喝一杯，不知道你敢不敢去？”庆统反应挺快。 “先洗完澡，再喝一杯也不迟啊！”邦特船长突然插了一句嘴。 “这就对了嘛！”里维嗤笑道。 庞统一听感觉莫名其妙，马上提醒他，“邦特老弟，你不是说…” 明面上不好解释，邦特船长凑近他耳朵，说了几句话。内容让庞统感到突然，但还是点头默许了，率先走向浴室包间。 两大富翁寒暄几句，携手进了包间。两帮人马进去后，门被关上了，一个侍者在外面上了把锁。 一进去才知道，浴室里有好多人，比庞统的手下多。 这些人至少一半的认识邦特船长，均瞠目结舌。 另外一部分人，都是老兵奎德尔半路上网罗来的帮手。他们只听奎德尔的命令。 换浴巾下水之前，里维先去了趟洗手间。他拿怀表计时，抿嘴偷笑，等待大战从开始到结束。 等了好久，不见动静。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 等里维蹑手蹑脚去了更衣室，发现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 直到他进了浴间，大家都光溜溜的泡在热水里，只等他了。 好象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上来。 里维想了想，按原计划，还有摔杯动手这一个环节呢。 庞统热情地招呼他下来，里维却说他备了一瓶好酒招待庞统。 回身取了一瓶产自神界的红酒，拿来两支酒杯。为庞统斟上后，说着祝福的话语，自己向门口方向退去。 到了门口，里维一咬牙把酒杯摔在地上，“蹬蹬蹬”向外间跑去。 甩了一句：“动手！” 众人面面相觑。 其实，在浴池里，邦特船长已把奎德尔等兄弟介绍给了庞统认识。 大家因邦特的恭敬，进而对庞统也相当恭敬。这令后者相当高兴，既然都是自己人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奎德尔等人说了实话，今天里维确实安排了他们，想要干掉庞统。 因为有了这层关系，今天的事只能作罢。而里维毕竟是他们的新主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邦特提议，倒不如真的讲和，两边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 闲来无事大家聚一块儿喝喝酒，干点有意义的事，总比相互算计强多了。 气氛相当融洽，庞统没意见，表示不再追究，不再针对里维。 这边里维恰好出现，闹了这么一出，气氛又变得尴尬了。 里维到了门口，自然打不开门，外面被反锁了，急得他满头大汗。 门被反锁了，目的是全歼庞统一伙人，不放走一个。这回是里维作茧自缚，有苦难言。 人们洗漱差不多了，在门口看见瘫成一堆的里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里维先生，我们去喝一杯吧！” 首富庞统真诚的伸出手去，把里维拉起，着实费了一把力气。 “好吧！刚才感觉头晕，在这里休息一下…” 里维先答应了，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呢？ 他还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实际上勿需解释。 眼前的局面，谁都无法改变。 庞统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了酒店。 这家高八层的酒店，也是庞统的产业之一。先清场，酒店不对外营业。 一路上，直到餐饮大厅，庞统对老对手礼貌有加，让后者受宠若惊。 两位大老板，单独开个单间，双方都有让步及合作的意向，达成某种协议。 事情朝着好的方面发展，众人为不必为难了，正是人们所希望的。 这边，酒店的服务生很快上了酒和餐前果品，莱肴正在烹制当中。 兄弟们汇聚一堂，三种肤色的人，相互拥抱，激动的泪水禁不住流下。 三大桌人，后来者坐了一桌。二大桌40几个兄弟，还没等上正餐，威士忌酒就干掉了上百瓶。 说到这几年的遭遇，众人唏嘘不已。 老兵奎德尔一帮人，在异世界打拼，在中部地区成立了自己的帮派，专门为富人服务，做一些不见光的勾当。 他们从没放弃过寻找自己的战友，这次重逢是缘分。 并且，他们都听说了米切尔的游击队。 说真的，奎德尔和邦特都挺佩服米切尔的。一介女流之辈，做了他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实在不好意思。 在众弟兄看来，米切尔的风格有一点象上校李宝财。这使得他们对米切尔的敬重与日俱增。 双方都说了未来的打算，如果有机会，他们将选择和米切尔一起并肩战斗。 “为什么不是现在呢？”一个黑人兄弟插话说。 “是啊！为什么不是现在呢？”奎德尔重复了一句。 “噢！为什么呢？”邦特船长咧嘴笑道。 两个老板的谈判，取得了成效，双方都很满意。 为了促进下一步合作，他们把两家存在竞争的公司，进行合并。成立了史上第一家股份制合作公司。 老话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想要取，必先要舍，才能达到双赢的局面。 既然合作了，两个老对手还打算让两家的子女多多见面交流，举行家宴款待对方。 男未婚女未嫁的，可以深入研究研究。 一百五十二章 米切尔上校 之后的日子里，邦特等人利用多方势力，挖掘到更多关于米切尔游击队的信息。 他们这时才知道，米切尔的人与“社会党”有紧密的联系。 那么，可以通过“社会党”联系上米切尔，这样能见面重逢了。 首先，他们找到了“社会党”的一个地下办事处，一家新成立的报业公司，叫“光明日报社”的地方。 这时，邦特又探听了一个消息。共和国当局的密秘警察总署，在近期内将对中西部地区的“社会党”人来一次大清剿。 党内是有叛徒的，清剿名单就有光明日报社。 邦特和奎德尔有意提供帮助，在征得老板庞统的同意下，他们决定收购“光明日报社”。 这样，报社的法人主体变更后，对日报社的人也是一种保护。 所以，这次大清剿行动，秘密警察总署抓捕了“社会党员”近千名，全部送往“死亡监狱”，亟待审判。 而“光明日报社”则幸免于难。这个新闻首先在“共和国日报”刊发，其它报刊转载。 报道称，秘密警察当天出动了几百名便衣警察。 报社外围早布满了火枪手。据说，火枪手来自本地区最强大的两家工业公司卫队。 有个叫邦特的人声称为此事负责。 其实，异世界和上世界一样，总存在幕后交易。 由庞统出面，向警界高层打了声招呼。另外，邦特花费了五十万布丁，才摆平此事。 这样一来，邦特有了靠近“社会党”人的借口，从报社的人得知了米切尔游击队的落脚地点。 双方开始了书信往来，互诉衷肠。这期间，邦特方面筹集了价值几百万布丁的物资，陆续交付给了米切尔游击队。 他们还差一次见面的机会。 半年后，邦特船长、老兵奎德尔终于得到了机会。 庞统和里维两家联合企业，打算在“巨石城”附近的加林港，兴建一家船舶工厂。 这一天，工程队人员和邦特等人出发了。三辆巨型蠕虫拉了150车货物，向“巨石城”方向进发。 车上大多是机器设备，和一部分物资。 邦特现在的身份是两大工业集团驻“巨石城”的总经理。奎德尔是随行的卫队长。 此去一行，邦特有工作上的重任，第一是整顿在巨石城的几家附属企业，第二是协助工程队筹建船舶工厂。 庞统和里维早前曾透露过，打算开设一家船舶工厂，并征求过集团工厂高层的意见。 邦特当时还挺纳闷，船舶在异世界是个冷门，建船舶工厂干赔不赚。 幽灵海里没生物，只有怪物。加上特殊的地理位置。所以很少有船只出海，自然就没有船只和制船工厂了。 人和人的格局不一样。邦特觉得不行的，有人就觉着行。 凭着商人敏锐的嗅觉，从几前年报刊上偶然刊发的招聘启示开始，一些商人便感觉到风向的异动。 从最早的招聘船舶工程技术人员，航海人员，屡现报端。 后来的船舶材料的求购，代加工，及合作等等，总能占据报刊的一部分版面。 这让一些聪明的商人产生了想法。 所以，庞统和里维一拍即合，由两大公司出资，筹集相关的技术人员和设备，打算在加林港创办一家船舶工厂。 “巨石城”是幽灵海岸的一座小城，距加林港不到二十公里，路程很近。 “加林港”又叫“加林海湾”，实际上没有人居住，也不适合人居住。 那里有共和国卫队的据点，共和国卫队常年在这一片海岸抓捕或抢劫初到的流浪者。 现在的米切尔游击队，正藏匿在“巨石城”近郊的一个废弃厂房里。 车队到达“巨石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处张贴招募启示。 在城门入口处，有卫兵的关卡。另一边的一张桌子和椅子，一个竖着的木牌，就是今天的临时招募处。 之前，邦特以总经理的身份和市长打过招呼，贿赂了治安官。 他声称，在他的视线内，不允许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所以，当天值守的卫兵，对任何经过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给了游击队以可乘之机。他们不带武器，分拆成数拔，混在行人当中。只要成功的到招募处拿到木牌，就算赢了。 邦特船长悠闲的吸着雪茄，在工业区一幢大楼内，帮助厨师准备一席盛宴。 二个年青貌美的女性，是邦特下属的秘书，负责招聘工作。 这时，招募处排成了长队，许多下等人也在其中，一旦被相中，他们可以瞬间咸鱼翻身，取得入驻公民的身份证明。 一个黑人男子穿着破烂，神情有些紧张。当女秘书告诉他不符合要求时，他当场跪下失声痛哭。保镖给他架走了。 这个时代就是这么无情，没人因为你是弱者就怜悯你。 黑人男子低头向城外走去，又去做他的下等人。 “等一下，朋友！” 奎德尔叫住了他，走近几步，把一块木牌塞在他手里，“明天中午，拿木牌到兄弟工业区三号办公室找我，过时不候…” 说完奎德尔离开了，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独留黑人朋友在原地发呆。 奎德尔之前，与邦特、米切尔等人曾达成共识，近期招收一批兵源，为将来作准备。 克里亚公主出现了，她脸上的疤痕还未完全消退，是半年前攻打监狱时，淋酸雨导致的轻度毁容。 到了招募处，在女秘书提问过程中，她有意识的把手背上刻画的特殊符号显露出来。 女秘书看见了，记下她的名字，并打了个钩。又递给她一块木牌。 凡游击队成员，手背上有特殊符号的，当即录取。 等招募结束后，两个女秘书把特殊人员领到兄弟工业区，一幢灰色大楼跟前。 邦特、奎德尔一群人，在台阶上笑意吟吟等候，却饱含泪水… 不说了，过程太过伤感。 米切尔游击队员，在异世界第一次参加这种盛宴，受到礼待，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 邦特总经理，单独为游击队分配的住宿楼，每个人都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房间。 最奢侈的是，除了每两个月能洗一次澡，日常饮用水无限量供应。 当然，对外来讲，他们每个人都有职务和工作岗位的。待遇上是高了点，都要工作吃饭。 邦特总经理能力再大，也供不起这多的闲人。 在工业园，还有两个副总经理，乃是庞统和里维的代表和亲信，起监督作用。 若不是邦特等人的强势，恶名昭着，让两个副总吓破了胆，游击队很难在他们眼皮底下安全入驻的。 加林港的船舶工厂，如期开工了。开工当天，大老板庞统和里维一同来视察，与共和国官员举行了奠基仪式。 之后，以加林命名的船舶工厂，正式兴建。 计划建设一年。首先要大兴土木盖厂房。邦特总经理的任务是，定期监察工程的进度。 而制造船只需要的木材，全部来自神界，从提升机运输下来。共和国的官员都说，这些木材来自于众神的恩赐。 兄弟联合工业公司，只需要负担运输的费用，木材等原材料完全是白给。 连邦特都想不明白，这世间竟然有这么好的事儿，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日后造出的船只，统一由共和国政府回购，高价回购。 这是为什么呢？ 众神要攻打上世界的消息，除了共和国的一些高层知道，对外完全保密。 然而，耐不住有心人的揣测，各种风声在民间流传。 版本之一，共和国在幽灵海岸造船，绝非是探索海上资源那么简单。 民间早有传闻，幽灵海是多个世界交汇的地方。 造出的战列舰和巡洋舰、运输船等等，都是为战争做准备的。为什么不造客船，很说明问题。 问题是，众神要攻打哪里？魔界还是上世界？打冥界是不可能的了，暂时排除在外。 所以，在邦特等人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众神攻打上世界，或许是他们不愿意想，不敢去想的事情。 异世界处在多事之秋，艾瑟丝女神给元首的建议挺好，确实收服了几拔叛乱者，为他们效力。 而“社会党”的兴起，在世界各地秘密结社，发布反动言论，对社会局势产生一定的影响。 凭唐金教授的号召力，多地区的下等人组织了大罢工。政府卫队对罢工的工人，展开了血腥屠杀，局势有愈演愈烈之势。 今早，女秘书给邦特总经理拿来两份报纸，《共和国日报》和《光明日报》，上面的消息让人眼花缭乱。 “正如米切尔所预见的，世界各地的暴乱更多了，你瞧！” 邦特拿报纸，对奎德尔指着上面的一则新闻。 奎德尔凑过头去，一边看，一边听邦特评论，“拉格镇的工人领袖布鲁诺，应该是最成功的…” “嗯！”奎德尔也对叫布鲁诺的人十分钦佩。 “他们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组建了一支正规部队，共和国的一个师团都不是对手，足见此人是个军事天才…” 邦特最后说。 办公室里，只他们两个人。桌上的咖啡冒着热气。 空气滤清系统工作着，由通风孔换气，发出浅浅的嗡嗡的声响。 在异世界，只有混到了一定的地位，才可能生活在没有污染的环境里。 普通的小公司经理人，都没实力呆在这样的地方。 窗外操场上，米切尔的队伍正在训练，每个人都戴上了防尘面巾。 他们除了为工厂工作，每个月有五天训练的时间。这些时间当然是总经理特批的。 两个人在窗前，看着五百人的运动场面，热血沸腾。 “看来米切尔要升职了，少尉明显不适合她…”奎德尔说。 “叫米切尔上校好了！”邦特脱口而出。 “约瑟夫上校要是活着，也会为她高兴的…” 奎德尔说完，两个人均感觉鼻子酸酸的。 一百五十三章 麦积的埋伏 这一天，“四方城”的秘密警察分署来了一位神秘人物。 一位身披灰色风衣的人，高大的身形重磅来袭。 门口有警卫，他把证件一亮，警卫马上立正敬礼，证件上显示的是少将军衔。 而分署最大的官职，才上校级别。 “需要通报吗？将军！”警卫问。 “不需要，谢谢！” 将军摆了摆手，大踏步向里走去。 这时，走廊尽头的落地钟响了，时针指向九点。 他径直来到会议室门口，里面正在开会。代理分署长主持会议。 “咚咚咚…”敲了门，回面喊了声“请进！” 将军推开门，分署十几个部门的主管，看来人陌生，不是署里的人。 “你是什么人？谁放你进来的？”一个官员起身喝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麦积”，将军从怀中掏出一张精裱的纸张，对前者话置若罔闻。 “这是我的委任状，请各位查收…” 他把委任状递给最近的某组长，组长一看，马上立正敬礼，态度上大转变。 “麦积将军您好，我是档案组津斯林少尉，请您即刻指导工作…” 麦积拍了津斯特肩膀，示意他坐下。委任状在官员手中流传，直到代理署长手中。 大家对新任署长的到来，热烈的鼓掌欢迎。 代理署长让出首要位置，麦积不动声色坐下。 先介绍后汇报，走一遍工作流程后，麦积将军发表重量的讲话，与会者马上记录。 “…社会党人近期行动频繁，太过于猖獗，将动摇共和国之根本，我此次上任，应最高元首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把社会党抹除…” 接下来，麦积将军宣布，最近几天当中，秘密警察分署，将对盘距在“四方城”和“巨石城”的社会党，展开新一轮的清洗行动。 工作的重点，就是坚决的消灭米切尔游击队。 首先，关押在“死亡监狱”的“社会党”人，于一个月后押往“四方城”，举行公审全部枪毙。 有官员提出过异议，大部分在押人犯没有证据定罪，全部枪决不符合规定。 “我们的元首说过，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应统帅部的要求，日后凡抓到社会党人，一律枪毙…” 麦积说这话时，听得在座人等心惊肉跳。 “听懂了吗，津斯特组长？”麦积敲了下桌面，口吻严峻。 “听懂了！将军！”津斯特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其实不难，你们觉得谁象社会党，直接抓来就是，可以先斩后奏…”麦积大言不惭说。 在座各位马上有人动了歪心思，凡是有仇有怨的，一律抓来，轻者罚没家产，借机***女，重者杀人满门。 这当中，当地某些官员，负责配合。他们甚至把这当成敛财的手段，最后发展成人命买卖。 想要洗脱罪名，需要缴纳巨额的保证金。 不到十天，“四方城”被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社会党”嫌疑份子，被处决的超过2000人。 关押在“死亡监狱”的社会党人，大多数是名副其实的。一个月后将在“四方城”郊外行刑。 一个月转眼就到，“社会党”驻本地区的负责人约翰，再次出面委托米切尔游击队营救同胞。 表面上，米切尔游击队和“社会党”走的很近，前者并不属于其党派领导下的武装。 米切尔始终没答应加入，是因为她始终坚信，她的长官还活着。有朝一日，她们还要回归李宝财团队的。 说实话，约翰的委托让人很为难。虽说两股势力的目标一致。 米切尔与邦特船长、奎德尔商讨过几次，没什么结果。 邦特认为现在应该养精蓄锐，保存实力。奎德尔弃权，不发表意见。 无奈，米切尔只好对约翰说了“不”。 约翰走时，头也不回，脚步十分沉重，壮硕的背影越发的佝偻。 兄弟工业区的围墙外，直到背影完全消失，米切尔心情也曾如那步伐一样沉重。 二天后，邦特总经理召集中层人员开会，不见了米切尔，同时不见的还有米切尔的原游击队。 新兵她没有带走，连同公司的所有物品都堆在宿舍里。 邦特马上意识到不妙，他推测，米切尔一定是去劫法场去了。 明眼人一看就是阴谋，只等着她们自投罗网。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麦积联合监狱、治安官卫队和秘密警察总署、分署。出动火枪手5000人，其中有二个营的炮兵，在郊外埋伏待命。 目的是把“社会党”和米切尔游击队一锅端。 事关重大，邦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慌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把公司交给两个副总，邦特派小汤姆去集合新兵。 这些新兵的正式身份是企业工人，与其他工人是有区别的。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们当中隐藏着一帮乱党份子。 把这些人召集起来，到仓库领了枪械弹药。 “邦特老兄，你不能去，我来吧…”奎德尔握住邦特的手臂。 “如果连你也暴露了，我和米切尔将失去一个靠山，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是啊，奎德尔说的对。邦特一旦暴露了，他永远也回不去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自然就无法对人实施庇护和帮助了。 结果是和游击队一样，食不果腹，风餐露宿，到处奔命。 他留下情况就不一样了，起码能用到他的权力，或借用兄弟联合工业公司的资源，向游击队提供必要的援助。 奎德尔的话是对的，邦特答应留下。 他回到办公室，做的第一件事，开除了一批人。 他的做法是正确的，让这些人先一步撇清和公司的关系，是对自己、对整个公司的一种保护。 新兵人数600余人，连同装备物资带走了，奎德尔现在是这支部队的代营长。 他们先搭乘兄弟工业公司的返程巨蠕虫车队，半路上下车。 从地图上判断，离“四方城”很近了。 遥听附近的山谷外有枪炮声，那边已经动手了。 奎德尔不相信米切尔有这么鲁莽。 他的队伍中，有一小部分是流浪者。其中有过在上世界服兵役经历的，被编为先遣队。 队长叫哈巴罗夫斯基，俄罗斯人，在叶卡捷琳娜女王时代，曾参加过对奥斯曼土耳其的战争。有一定的战斗和指挥经验。 因其走路的姿态和皮肤，队伍上的人都叫他“大白鹅”。 奎德尔指令士兵占据山谷上的有利地形。 正要行动，大白鹅队长回来了，他们发现了共和国卫队隐藏在山谷里的骑兵部队。 这支骑兵有三百多匹马，适当的时候，他们会得到命令出击。对游击队的威胁很大。 上了山头，没有多少树木，野生灌木丛较多。异世界的树木早在几百年之前，砍伐的差不多了。 现有的树木，普遍低矮，因日照时间短和污染的原因，很难成长。 望远镜中，“四方城”外硝烟弥漫。他并没有看见米切尔的游击队，顿时放下心来。 胳膊上扎红布条的“社会党”敢死队，不到千人的样子，被分割成好几块，时时刻刻都有死伤。 其中一部分敢死队员，在约翰的带领下，向城门方向冲锋。奎德尔看出来，他们的处境不妙。 城门口有捆绑成堆的“社会党”人质，是现成的鱼饵。 另一边的骑兵炮阵地上，均已调整完毕。指挥官一声令下，几十门火炮连续轰炸，正好覆盖了敢死队冲锋的地域。 “我们救不了他们…”奎德尔分析说。 “米切尔来了也无济于事，只是多了几堆炮灰而已…”大白鹅进一步补充。 东南方和西北方向，还有两个营的预备队没动，还有隐藏的骑兵。 麦积少将指挥的炮兵、秘密警察分署行动组和治安官卫队，相互配合有序。现出动兵力占总兵力的一半。 不出半个小时，敢死队将全军覆没。 这个麦积少将扎手的很！ “传令兵呢？” 继而，奎德尔让传令兵传达命令，全体待命，随时做好撒离的准备。 就在奎德尔准备下令之际，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敌人的炮兵阵地，遭遇了突袭。 米切尔游击队出现了，他们从炮兵附近的臭水沟里钻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敌阵。 用枪不合适的地方，可用战刀说话。 山顶上，奎德尔急忙拿起望远镜，米切尔的游击队象砍瓜切菜一样，杀翻了多个炮兵。 敌人的炮兵没有战斗力，除了逃跑没别的选择。 这一招突出奇兵干的漂亮，奎德尔打心底里佩服。 很快的，炮兵阵地落入游击队之手。为约翰敢死队减轻了最大压力，已接近城门50米。 负责看押的监狱守卫队，马上派出二个连队的火枪手，列队射击。 每十人间隔一门重型轮轮火枪。 那边的麦积少将，急令最近的第三预备队攻打炮兵阵地。 “我们还撤吗，长官？” 大白鹅问奎德尔，他对这支队伍不了解，不抱太大希望。 “看看再说…”奎德尔侧头盯了他一眼。 大白鹅也用望远镜去看，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米切尔的上百人，很快的稳住阵脚，非常熟练的操炮，每个人各司其职，分成两个部分。 一部八门骑兵炮分对准城门处的敌人阵列；剩下二十门骑兵炮调准方位。 他刚眨第三下眼的功夫，骑兵炮连续炮击。 第一炮试射，意在校准方位，第二炮精准的轰炸目标。 城门处敌人的阵形，马上被轰出几个缺口，断肢和人体向四面八方散落。 面对第三营的冲击，二十门炮在射程范围内，形成有效的屏障。第二轮炮击过后，打退敌人的进攻，留下几十具尸体。 “米切尔的人都是炮兵吗？”大白鹅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他们曾经是上世界最优秀的炮兵！他们无所不能！” 奎德尔第一次以中肯的口吻，评价昔日的战友。 “好吧，现在听我的命令，包围山谷里的骑兵，我们虽然保证不了最终胜利，起码能做点什么，让米切尔好过一些…” 奎德尔说话时，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妈的！米切尔游击队到底什么来头？”麦积少将怒问，左右军官无人能答。 有人建议，第二预备队出击，迅速解决“社会党”敢死队。再令骑兵队出击，从另一个方向冲击炮兵阵地，分散炮火。 只有这样了，还没等少将下令。山谷方面传出密集的枪声，稍后，有骑兵队长等十余骑兵从谷口侥幸逃出。 又怎么了？ 麦积少将急令旗手命令骑兵出谷。 后续骑兵非但没出来，反倒涌出了一拨人马。 老兵奎德尔率领600名士兵，分成三列纵队，加紧步伐，他们的去向是炮兵阵地。 敌军又责令围剿敢死队的治安卫队和一个预备营向奎德尔方向转移。 敢死队压力更小了，这时候被分割成几块又融合在一处。 约翰及手下的上百个先锋，已经和监狱守卫队短兵相接，相互乱射一通。 枪炮声连续不断，米切尔面对左翼的攻势，不得已把阵地转移。 看得出来，大多数敌人是怕死的，这给了“大白鹅”和新兵们很大的信心。 他们不断的发泄对共和国的仇恨，面对多几倍的敌人，毫不畏惧。 之前，以奎德尔的眼光和经验来看，只要不被炮击，在稳住队形的情况下，吃不了大亏的。 平日里，他经常灌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思想。 如今，兄弟们做的很好。一个人倒下了，后面的人补上。 持续的轮换射击，稳定的火力压制，让敌人一触即溃。 不多长时间，米切尔的炮兵与奎德尔兵合一处。 步兵配合炮兵，从被动防御转成了反攻。 仗越打心越凉，麦积少将很惊讶游击队的战术。对方官不贪生，士不怕死，更让人另眼相看。 十八世纪的人太厉害了！ 麦积永远也想象不到，上世界的人，能把战争当成一种艺术，当成一种学科去研究。 异世界的战争，无非是警察抓小偷，大人欺负小孩那么简单。 因为有众神的庇护，共和国从来没有打不赢的战斗。 直到近代，众神决定攻打上世界开始。他们才有意放手，不使用神迹，目的是让共和国的军队得到有效的锻炼。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四方城”里的守军，开始出城增援，他们均是贪生怕死之辈，除了祸害百姓，一无是处。 所以，他们的出现，只是多了几声吆喝。 现场多支共和国部队，只有监犾守卫队有点战斗力，但现任指挥官不行。 麦积少将当初镇守“死亡监狱”时，差一点拿下游击队，说明了一定问题。 可惜，监狱卫队现在不归麦积的领导，否则，很可能再次扭转战局。 这时候，麦积少将把身后的警卫连都投入了。 他希望能拖延时间，等待援军的到来。 米切尔和奎德尔的最终目标，是解救“社会党”敢死队，而不是全歼敌人，非要论个输赢。 他们明白，时间拖的越长，处境越不妙。首先是弹药无法供应，再者人困马乏的，要累死人的。 奎德尔派人和敢死队接触后，约定好，以半小时为限，救得人质后，马上撤离。 再不走，谁都走不了了。 意料之中的事，城门口的监狱守卫队开始屠杀人质。 他们最终救下了300多名人质，无奈之下只好撤离。 大撒时，山谷中还有十几个新兵，他们擒获了几十匹战马，也一并带走了。 有一个问题，奎德尔和大白鹅从来没想过，今后要到哪里去？ “跟我去红山吧！”米切尔笑着说。 “好吧！”奎德尔点了点头。 一百五十四章 便携式火炮 地点：拉格镇。 这里先简述一下李宝财的上半年的经历回放。 拉格镇郊外的秘密基地里，勃利军工的李甲，为他的押运大队训话。 李宝财作为副手，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实际上，在建队二个月的时期内，他只是一名教官。说教员也对。 他完全按照新兵的训练科目，集训这些人。 原“白金汉”匪帮的成员，扶桑武士，“野狼帮”成员，加上招募的三百名工厂工人。 总共800多人，编成四个连级单位。工人布鲁诺，乃是第四押运分队队长。 秘密基地外有勃利军火公司的牌匾，在拉格镇备过案的，有正当的手续和身份。 “…现在，我们的工作任务就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没有其他…” 李甲说到这里，有人插话说，“请问李甲先生，我们现在到底是押压员还是军队？” 李甲顺声音望去，一看是扶桑武士的二号人物龟太郎。 说真的，李甲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呃…” “这个由我来回答…”李宝财向前一步。 “用军队的纪律去约束，用军队的训练方式，提高生存本领，好让我们在工作中规避风险，减少损失，这样说大家能理解吧？” 说话间，李宝财走到了队伍中央，人们能更清楚的听他说什么。 简单的几句话，不能消除大部分人的疑虑。人们相互间开始窃私语，议论起来。 甚至有人想退出队伍，他们可不想参与叛乱。叛逆者罪行很重的，谁都不嫌命长。 “这样吧，我为大家讲一个故事，上世界我的团队的故事，请大家认真的听讲…” 现场的训话，愣是让李宝财变成了座谈会，他双手下压示意，“朋友们可以坐下，认真听讲！” 然后，800名官兵席地而坐。 “曾经有一个兄弟，他的女人被宪兵抓走了，当时我为了救兄弟，不得已救了他的女人…” 李宝财讲的故事，即1801年的往事，出埃及之后，米勒中尉为救梦娜小姐，跳下海中。“圣玛利亚号”不得已返航。 说的是占领了宪兵队，恐吓亨利队长一事。 “为了救我们所爱的人，我们甘愿付出一切…前提是，你要有这个能力…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积攒这种能力，为日后营救我们的爱人做准备…” 说到这里，有个停顿。李宝财观察士兵们的反应，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在上世界的佛得角群岛，我们遇到了一个叫唐纳的大奴隶主…” 往事浮现在眼前。 这几天，持续有冷空气从上方注入。 上世界西伯利亚的寒流，每到这个时候，都会通过幽灵海的通道，侵袭这里。 共和国的冬天到了。异世界的气温骤降十几度。这个季节是穷人的噩梦，经常有流浪者和下等人，冻死在街头和贫民区。 冷风吹，人们的心里面却是暖的。 李宝财讲述了士兵安德烈被殴打，唐纳船长讹诈了金怀表一事。 他是这说的： “你们或许曾经被人欺负、被讹诈，眼睁睁的无能为力；象你们当中，有的人在工厂里做工，累到死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人们静静的听着，他们眼中的李宝财所散发出的人格魅力，感染着每一个人。 “因为你在我们中间…”李宝财指向其中一个人，“我们都是兄弟！如果我们强大起来，我敢向你们保证，今后再有人欺辱、讹诈，不公平的对待，你会挺起你的胸膛，大声说不，否则…” 他顿了一下，再次吸引众人目光。 “否则就揍他丫的！”李宝财激昂的举起拳头。 一句话如惊雷，引得群情激动，全休起立，“揍他丫的！” “对！揍他丫的！”李宝财大喊一声。 “揍他丫的！揍他丫头…”官兵们全体疾呼，回音在山谷中回响。 扶桑武士首领宫本浩二，禁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屠夫约瑟夫，果然有一套！ 话又说回来，瑞汀的死亡之谜，终于有了结果。 要说这世上，李宝财有对不起的人，只有瑞汀。摩西的女儿，死的比他父亲还要凄惨。 里根的手下把凶手抓来，那个秃顶的老家伙。 在问了几句话后，李宝财一枪爆了他的头。 这世上，从此再无瑞汀，留下的只有一只糟烂的鞋子。 他用一块麻布裹了鞋子，随身携带，以此纪念，直到永远。 回到史密斯博士的城堡，女机械师加兰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便携式移动火炮终于研制成功了。 的确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便携式移动火炮，其实就是肩扛式火炮的改版型。 火炮延续了肩扛式的大部分设计，采用的新型锰钢，总重量比原来轻了18斤。 尤其是后座力的改进，滑轨弹簧加尾部的液压缓冲装置，使火炮爆发后产生的后座力，抵消了近一倍。 也就是说，以往的士兵用肩扛式火炮参加战斗，炮击产生的后座力能把人震退五、六步。体质弱的人很可能震脱出手。 而现在的便携式火炮，产生的冲击力小了很多，加上总重量的减轻。寻常女子都能肩扛火炮上战场。 另一项改进发明，在一米长的火筒内，加了膛线设计。炮弹的射程又提高了上百米。 在城堡的地下试验场，李宝财进行了首轮试射，效果令人满意。 李甲最近又请了一位火药工程专家，叫都城。该专家是勃利军工的一个技术人员，他在研究一种叫“硝化物”的东西。 硝化物指的是硝化甘油的前期物质。后来的诺贝尔用他发明了炸药。 都城先生用他的发现，改进了黑火药的品质，比火药精药还要好上许多。 因为他的发明还不完善，试验中屡出事故，军火公司都不敢聘用他，后来被李甲挖到了这里。 现在的都城，把改进的火药塞进了炮弹里。 一发试射，满堂震动。 史密斯博士、李甲、李宝财、加兰、都城先生和一些工作人员，均惊讶的难以形容。 空旷试验场的尽头，有二处炮弹爆炸的痕迹。 普通的炮弹，把一面石墙炸裂，而都城的炮弹，干脆把石墙炸出一个大窟窿。 早在上世界，自从李宝财遇见了军火制造商安吉之后，得到了安吉三型步枪。 那是他第一次认识到人才的重要性。在异世界，他说服了李甲和史密斯博士，通过多种渠道招募人才。 继便携式火炮之后，史密斯博士把发明重点转移到“六筒转轮式重型火枪”之上，再下一步将对燧发枪改进。 上述项目完成需要时间。李宝财可以等。 他打算把便携式火炮和炮弹量产，他的军队一旦装备上，战斗力的提升幅度绝不是一星半点儿。 博士和李甲犯了难，不用明说，李宝财也知道，资金山了问题。 这段时间军队的供养和装备、秘密基地的建设，加上几种研究项目，史密斯博士付出了大笔资金。 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他们连水都喝不上了。 难题不少，一件一件解决吧。 “钱的事交给我…”李宝财对他们说。 原本打算把身上的钻石原石变卖了，能解燃眉之急。 恰好，听“野狼帮”的里根，说起一件事。什么事呢？ 每年这个时候，拉格镇的七家工厂，与贸易往来的工厂年终结算，从外省把结帐资金运送回来。 一般是分成几个部分和路线，有专门的保安公司押运。再统一送到魁北省中津市的共和国银行。 中津市离拉格镇40公里远。 这个地区三市十二镇的几百家工厂，都在差不多的时段，把布丁运往中津市。 几个人商量好了，决定干他一票，抢劫押运车辆。宫本浩二倒没什么，里根亢奋到了不能。 这边，李宝财派工人布鲁诺联络各工厂的工人，组织一次大罢工。 等大罢工开始，势必吸引中津地区的军警力量。 到时候，李宝财的部队趁虚而入，大肆抢劫，想不成功都难。 计划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他们不知道的是，近期他们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当地治安官的注意。 治安官又上报给了中津市的秘密警察分署。分署得到了消息，派了一批便衣秘探，已经到了拉格镇。 这几日，史密斯博士城堡附近有一些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李宝财就觉着不对。 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宜未雨绸缪，居安思危。 李宝财先想到了，拉格镇在敌人的监视之下，非久居之地。他不想他的朋友们，这么快受到连累。 先说服了加兰，和加兰一同说服了史密斯博士。城堡的产业一点点的向秘密基地转移。 每天几辆车拉满机械设备或物资出城，有秘探跟随的，在城外直接干掉。 一百五十五章 抢劫运款车 押运员队伍与便衣警探的较量，暗中展开了。每一天，双方阵营都有人失踪。这种情况持续了十几天。 李宝财、里根等人，外出都是成群结队，手插在衣兜里，握住枪把，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形势严峻，看来转移城堡财产，这一步是走对了。 秘密警察分署搜罗到足够的证据，即所谓的叛逆证据，迟早要动手，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 不能再等下去了，李宝财几个人商议一下，决定提前罢工。 工人布鲁诺联络的各工厂工人，于10月20日开始，举行大罢工，并且开展示威游行活动。 活动的标语，以宣传单和横幅的方式出现。 罢工的目的是，减少工人的工作强度，把每天工作的14小时，缩短成10小时。另外，要求增加企业工人的薪水。 10月20日凌晨，治安官卫队和秘密警察分署便衣大队，先进入了工厂区域。监视史密斯博士城堡的便衣暂时撤离。 外面天光乍现，浓雾重重。 李宝财集合手下近800名押运员队伍，登上了巨型蠕虫列车。 三小时后，上了前往中津市的公路。 列车太慢，全体人员跑步行军又一个小时左右，到达“米拉特拉”铁矿附近。 这座铁矿废弃已久，在公路附近。重要的是，有三条公路汇集于此，是外省到中津市的必经之路。 “前面有人！” 一个队员指着废铁矿渣形成的小山。 “我也看见了！”另一个队员说。 李宝财望去，什么也没有。小心起见，他派了几个队员去查看。 几个队员端枪猫腰从小山两边搜索过去，还没走近，小山后面响了一声呼哨。 一帮人从山后冒了出来，有百多人左右。 “有埋伏！”某队员喊。 “不象是埋伏！”里根说。 “全体做好战斗准备！”李宝财下令。 八百人分成四路，向小山集结。冷丁一看，阵势不小。 稍后，一个队员跑过来向李宝财报告，对方的领头人要和李宝财大队长谈判。 天色阴暗，看不清楚。 影影绰绰的百十人，以小山为据点，各找掩体架好火枪。面对八百人毫不畏惧，没有撤后的意思。 “有种！” 李宝财嘿嘿笑起来，吸了口雪茄烟，吐了口烟气。 只要不是警探，什么都好说，如果是，务必全歼。 他也登上了小山，身后跟着里根、宫本浩二等人，一个队员领路。 爬了半山腰，一个黑衣蒙面人及十几个火枪手，迎了上来。 不到十米，蒙面人突然很惊讶，李宝财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不知道他为什么怪怪的。 火枪手都蒙面。其中有一个人手持长柄大刀，那大刀看起来很眼熟。 “…呃！约瑟夫长官，是，是我…” 蒙面人一把扯下来面巾，泪流满面。 李宝财一看，更惊讶的张大了嘴：“呀！科林老兄！” “李长官大哥！” 持长刀的人说的是中文，扔掉长刀，跑了过来一个拥抱。 “王守仁是你小子啊！”李宝财喜极而泣。 几个人相拥在一起。火枪手中有二个也是原团队的兄弟，其它人是半路加入的。 里根和宫本浩二一看，是李宝财的老熟人，各自挥手下令自家人放低枪口。 别走火，伤到朋友不好说话了。 “李长官，我爹和大伯父在那里…”王守仁抹了一把眼泪，指着小山后面。 李宝财向那边摆摆手。 继尔科林招呼手下全下来，到了地面。李宝财与后下来的王进、王喜等兄弟们相拥握手。 闲话少叙，科林等人这几年的境遇，容后再唠。 说到此行目的，两帮人马一致，都是抢劫运款车辆。 他们120多人，从外省追踪而来，行程2000多公里。 途中经过多个市镇，因为实力有限，始终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这拔运款车辆，是中津市总商会联盟的车辆，初步金额估计有三亿多布丁。这当中，金布、银布、布丁皆有。 负责压运的是，魁北省“雅各布”保安公司。 据说，这个保安公司很有名气，均是由退役治安卫队人员组成，人数300人，有一定的战斗力。 赏金猎人科林和王进头领，把这帮卫队背景研究的很透。也正因为如此，才不敢轻易动手。 “米拉特拉矿场”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拼。刚刚埋伏上，不巧遇上了李宝财的部队。 看他们的嘴唇干裂开，一个个瘦的皮包骨，好久没喝上一口水了，李宝财心疼的要命。 他们有足够的水和食物，当场分发下去。 科林咕噜噜喝了二大瓶水，吃面包时又哭了，“当时要是有水和面包，老古德和贝卡也不会饿死…” 李宝财也哽咽起来，裁缝师古德是团队的一份子，在异世界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人间悲剧，大抵如此！ 贝卡是杜马公爵的女儿，暗恋过李宝财的少女。 她的初恋，是从她使用“爱情药剂”开始的。 回忆起两个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一幅一幅温馨的画面，李宝财硬咬牙关，才使自己不哭出声来。 “对了，马格丽特小姐还活着，她嫁了人，她不想我们再去打搅她的生活…”科林总算说了一件好事。 “是吗？我祝她！”李宝财强颜欢笑道。 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很充足，估计运款车辆在中午之前到达。 这时，李宝财的巨型蠕虫列车到了。 科林等人非常的羡慕，蠕虫列车价格至少在100万布丁之上。加上武器装备和物资供应。看来李长官混的不错。 他们说服了半路加入的人，一起投靠李宝财团队，李宝财举双手赞成。 说到巨蠕列车，是由蠕虫的品质决定的，分成十几个档位。成年巨蠕列车价格更高。 他们的列车价值350万布丁。有十五节露天车厢，二节封闭车厢。速度没马快，和骡子差不多。 小型车辆也有，独角山羊小车，拉格镇总共不到十辆，是富豪和权贵的专利。 异世界的动物，大多数灭绝了，能存活下来的很不容易。现在比较常见的，双头犬、八脚猫和地鼠等几个种类。 象鸡、鸭、鹅、驴、马、牛等等，上世界普遍可见的家禽牲畜，这里很少见到。 天亮了许多，共和国的天气永远是阴沉沉的，能见度二百米。 道路上各种蠕虫车辆行驶，冷丁有一辆独角山羊小车经过，行人渐多。 他们埋伏在道路两旁，默默观望。 这期间，从中津市方向奔过的一队铁甲骑兵，上了去往拉格镇的公路。 还有一个营的共和国卫队，由一些蠕虫装载的空囚车，是给罢工的人准备的。 快到中午了，第一抹阳光洒向大地。 假扮成行人的探子报告说，钱款列车快到了，距离不到二公里。 “很好！” 李宝财趴在道边的壕沟里，脸上露出坏坏的笑。 他把王守仁留在身边，当初在上世界时，李宝财就有意培养他。 交叉路口的几个伏击点，均已就位，以炮声为讯号发动攻击。 科林的队伍仍留在矿场入口。布鲁诺分队长目前在闹罢工，他的小分队由李宝财亲自指挥。 里根、宫本浩二、胖子杰克，三部分小队，每队装备了至少三架六筒转轮火枪。 胖子杰克是最近提拔起来的分队长，原“白金汉”帮派成员。 李宝财这边，二个队员递来长条木箱，和装弹药的工具箱。 “那是什么？”左边的王守仁指着木箱问。 “拆开看看！”李宝财说。 王守仁听了，猫腰过去，打开木箱，是一个便携式火炮。 弹药箱里有四发炮弹，名副其实的“都城”炮弹。多一发都没有。 “好大的枪啊！”王守仁啧啧赞叹。 他哪见过这个，炮和枪的基础常识也分不清。口径小的叫枪，大的叫炮。 便携式火炮或者肩扛式火炮，属于重武器。相当于一门骑兵炮的威力。 “这一发炮弹值20万布丁！” 李宝财叹了口气，打仗是靠烧钱的，只看付出和收获是否能成正比了。 否则，放了四炮弄个倾家荡产，这仗再打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话又说回来，如果便携式火炮和“都城”炮弹能批量生产的话，其成本价格投入，还能少一少。 运款车队越来越近了，李宝财在壕沟里，能感觉地面的震动。 按计划，胖子杰克的人，把 一只巨型蠕虫，身躯有六头水牛相连般大小。二米长的触须不断摇摆，额下的一对象牙似的巨钳，一张一合。 手腕粗的缰绳后面拉着十节列车。 中间三节列车的车厢上，贴了封条，确定是布丁钱款无疑。 前后的列车上，装载一些私人物资木箱。及“雅各布”保安公司的火枪手。 火枪手警觉的望着四周，法律规定，火枪手可以向嫌疑人等开枪，在未经警告的前提下。 所以，路人纷纷避让，尽量躲开运款车的射程。 到达矿场四岔路口地段，通往中津市的道路上，有一堆碎石，都是些废矿石渣，导致了列车无法通过。 “不对！” 驾驭蠕虫的车夫，拽着缰绳。保安队的表现很令人意外。 保安队长命令车夫继续前行，靠蠕虫硬拱出一条道路。这样的话要花费不少时间。 埋伏的人们，等着看笑话。趁他们下来人挪走石堆，再发动攻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保安队安之若素，仍在镇定中保持高度警惕状态。 车夫操纵蠕虫，把一对钳子插入矿石堆，靠蛮力往两边硬撅。 半个小时过去了，李宝财意识到，遇上了对手。 再需要一个小时，才能清空路障。 又半个时辰，里根一伙终于按捺不住，没等炮声传讯，呼哨一声，从左侧洼地里跃上公路。 立刻，列车一侧火枪手击发，是有秩序的击发。 “啪啪啪…”枪声大作，火烟味儿弥漫。 还没等接近公路，里根的手下倒下了一片。 “嘿他娘的！”里根急忙招呼弟兄们后撤卧倒。 枪声嘎的停止了，一部分火枪手瞄准戒备，随时准备开枪。 看这架式，谁露头打谁。 那边胖子杰克的人，有几个探头张望，也遭到了射击压制。 李宝财笑了笑，点燃了一根雪茄烟，为生平碰见的第一个对手感到兴奋。 对手处变不惊的态度值得学习，还有分批次、有秩序的压制手段非常有效。 并且，科林说过他们的火力配置，每十个火枪手配一个六筒轮轮式重型火枪。 二十个火枪手再加上一门骑兵炮，很完美的组合。 刚才的，只是火枪压制，重武器暂时没用。 这时，李宝财突然理解了，为什么科林一伙人追踪2000公里，没敢下手的直接原因。 想了想，李宝财手指一勾，王守仁附耳过来，吩咐了几句，让他去传令。 你有你的一定之规，我有我的锦囊妙计。李宝财打算用袭扰的战术，寻找合适的进攻机会。 稍后，王守仁跑了一圈后回来，冲李宝财一点头。 里根、胖子杰克、宫本浩二、李宝财加上科林五队人马，从五个方向试探性的袭扰。 基本上一个地方出一些人，在固定的地点，露头打上几枪。马上引来保安人员的还击。 这些人在固定的地点，如在几块岩石后反复射击几次，然后转移地点。 “轰轰轰…”列车上的骑兵炮锁定地点后，展开了集中轰炸。 人都跑了，鸟毛没炸到一根。如此反复。 再半个小时后，李宝财明显听出了枪炮声的凌乱。 据探子观察，再有20分钟，巨蠕能清空路障。 李宝财看了一眼怀表，决定在剩十分钟的时候，发动总攻。 现在他有点儿小后悔，基地库房里有骑兵炮的，重型火炮也有。 如果有火炮的话，不至于这么被动。 他的巨蠕列车，驮着几门重型火炮，在对方骑兵炮射程外，估计不出十发炮弹就解决了。 还废这洋劲干嘛？ 战争主要还是靠实力。 里根等人大声呼喝，让对方投降，保安队员最后也失去了耐心，相互对骂。 趁他们对骂正起劲之际，李宝财扛起便携式火炮，三步并两步跨出壕沟。 出壕沟之前，叼着的雪茄烟一转头引燃了火引线。 火焾燃到根部，有七秒钟的时间。 出了壕沟，李宝财下蹲瞄准，“轰！”一声炮响。 巨大的爆炸声把列车的第二节炸毁，上面的副保安队长还没来得及思索，连同车体四分五裂。 还有第三节的一半火枪手受到波及。 二节车底座炸毁，车轱辘抛进了壕沟里。 “什么炮这么厉害？” 第一节车上的正队长惊讶万分。这一炮打开了保安队的心理防线，都变得惊慌失措了。 一发都城炮弹顶上五发普通炮弹的威力，比重型火炮差不多少。 炮声代表总攻的开始，上千名武装份子，从四面八方涌来，密集的枪弹，很快把十几节列车打成了筛子。 一百五十六章 大罢工 有一些负隅顽抗的保安枪手，很快被击毙，保安队长在仓皇逃跑，正撞上王守仁。 王守仁的大刀，迎面一劈，从队长的左肩到右下肋骨，削成两截。 鲜血喷溅了一脸。 “动作都快点儿！” 李宝财大喊，抓紧清缴战利品，他可不想让回程的中津部队撞个正着。 有人提议，巨蠕列车可以带走，把受损的几节车辆卸掉，再用扳手拆开悬挂装置，重新组装列车。 这样一来，多辆列车也是很不错的。 人们马上铲来泥土，清除列车上的血痕，尽最大可能的，把战场四周清理干净。 死尸扔进壕沟里，即将成为野生双头犬和独行狼的伙食。 现场清点一下人数，已方战死者31名，全部是新兵。 其实伤亡还可以降低，主要的是服从命令。 里根的手下损失最大，李宝财责令他反思，回去检讨。 这边二列巨蠕列车返回密秘基地，那边拉格镇的大罢工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几个工厂的厂区贴满了大字报，工人汇集在开发区的主街道上，静坐示威。 二公里长的街面上，近三万名工人坐在原地，一眼望去密密麻麻。 荷枪实弹的共和国卫队和秘密警察便衣，封锁了多个路口，只许进不许出。 此时的工人领袖布鲁诺和工人代表23人，被邀请进入拉格镇的镇公署，与工厂主代表团谈判。 他们哪里是参加谈判？一进镇公署大门即被警探逮捕。 警探队长以扰乱治安罪批捕。 然后，镇长和由官员及工厂主陪审团出现了。 “还不把人放开！他们是我们的朋友…” 镇长大惊小怪的咋呼。 “好吧！都听镇长的！”警探队长命令手下，把工人代表的手铐打开。 “欢迎你们，我的朋友们！” 商会会长笑容满面的，请大家进会议室和谈。 布鲁诺等人早有心理准备，表情十分严肃。对他们的友好并不买帐。 这些人笑里藏刀，口是心非，翻脸比翻书快。刚刚表示友好，三秒钟后就能置你于死地。 布鲁诺早见惯了他们的伎俩。 工人代表被逐一约谈，逼迫他们签订所谓的协议，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大家都签了，就差你了！ 镇长本身就兼任几家工厂的名誉顾问，自然为工厂主说话。 他们釆取了分化瓦解的战略，先许诺给予代表个人好处，暗中升职加薪，或者提供入驻公民身份的名额。 还有，这些代表所在的工厂，提供了相应的个人资料。 例如你家几口人，住在哪里，每个人的性格特征、兴趣爱好都研究的透透的。 每个工人代表身后，都有一群人捉摸你，连你下一句话想说什么都预料得到，分分钟反驳你到哑口无言。 不到半天的功夫，23名代表中，有过半数的人抵御不了威逼和诱惑，签订了弃权协议。 再由过半数的代表，去劝说和说服其他的代表。 在暴力和利诱双重打击下，有****最终坚持下来，加上布鲁诺四个人。 异世界的大罢工和上世界的不一样。 前者利用智谋，用法律政策说事，逼迫你认命服输，手段多样又严重丧失道德；后者大多使用血腥及暴力，方式比较原始。 十八世纪以来，上世界的资本主义刚刚盛行。 直到二十世纪之后，企业管理学科的深入化和精细化，才达到异世界的这种管理水准。 天上的众神很了解人类，并针对人性的弱点去管理他们，目的是让他们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奴隶。 可悲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奴隶，从不承认自己是奴隶。 所以，异世界的罢工运动很难成事。 布鲁诺等四名工人代表，最后被软禁起来。 其它代表回到厂区后，散布了一些谣言，在一片谩骂声中，大家觉得被某些人鼓惑、欺骗了，白白浪费了时间。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忘记了最初的纲领。 工厂主和经理人们也现场劝解，为大家分发了食物和水，并宣布不再追究。 大罢工草草结束了，共和国卫队也撤离。 说这话时，天色已漆黑一片。 拉格镇公署的庆功晚宴正式开始。镇长把事先拟订好的让步协议书，一把火付之一炬。 公署礼堂霎时间响起了掌声。 让步协议的条款早拟订好的，其中包括用工时间，每天减少2个小时；薪水全体增长三成。这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这种让步，对所有的下等人都有利的。可惜的是工人代表没坚持到最后。 秘密基地的庆功宴，同一时间展开了。 简陋的石块砌成的营地大厅内，灯火通明。若干张木桌上摆满了水果、肉汤、酒和面包。 人们完全放松下来，借着酒劲儿欢呼、跳舞和歌唱。 军火商李甲、史密斯博士、女机械师加兰和几十名自愿随行的技工，也在基地内。他们对李宝财等人表示祝贺。 这一仗的收获真不少。 缴获清单如下： 完整的燧发枪112支，短枪13支。 完整的骑兵炮六架，六筒转轮火枪三架。 弹药20箱。 另外托运的木箱里的锡器八十件。和共和国卫队的冬季制服3000件。 损坏的枪械等物品一律找地方存放，破损的骑兵炮十架，零部件拆卸可用。 车厢里的钱款，金布、银布加起来，总共3亿8000万之巨。 这些布丁，相当于整个中津市一年的财政收入。 大家都很高兴，可有几个人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什么呢？ 劫持的钱财太烫手，共和国卫队决不能善罢甘休。 还有着名的“雅各布”保安公司，其创始人是共和国军部的退役上将，有一定的军事实力。 打掉他们的300余人的保安大队，后果非常严重。 有人预测，不出三天，共和国卫队将会派兵攻打基地。 他们可不想辛苦建立起来的家园，顷刻化为泡影。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候，李宝财和几个分队长宣布宴会结束，全体到操场上集合。 第一件事，让里根队长出面检讨，这一过程略过。 李宝财把基地的布防图拿出来，依据基地外围的地势制高点，修筑防御工事。所需石料就地取材。 现在的科林等人，编入了第五小队。每个分队负责一段的工事修筑。 从现在开始，每个分队分成班次进行，越快越好。 秘密基地的形状，象一个小型盆地，四周石砾丛生，最高点近百米。 盆地内有营房、库房几十座。还有刚刚垒起地基的军工厂。 军工厂里有许多由史密斯博士城堡搬迁来的机械设备和物资。 勃利军火公司提供的重型火炮，摆在几个关键的位置。 这一段时间，培养了一些炮兵，又组建了骑兵炮营。 把骑兵炮集中起来，可移动作战。 科林手下原李宝财团队的人，有近50人可以熟练的操炮，正好派上用场。 他们当主炮手，新兵当副炮手，安排的井井有条。 炮兵营暂时由科林指挥。 胖子杰对周围的地形非常熟悉，李宝财另有任务交给他。 待第三分队修筑完工事之后，李宝财责令他于一天后，往东转移。 东向七公里左右有一个洼地，适合于潜伏。 李宝财打算让胖子杰克的第三小队来个背后突击。 共和国卫队攻打基地时，第三小队进行袭扰。 军火商李甲，对胖子杰克不放心，怕他们临时反水或逃之夭夭。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李宝财也曾考虑过，不只胖子杰克，对“野狼帮”的第一分队的里根，和第二分队的宫本浩二，同样不放心。 不放心又能怎么办？ 只能选择放手，赌一个好的结果。 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增强人们的信心，让大家觉得在这个团队里有希望。 好在，科林等人的到来，带给人们李宝财团队的许多传说。 听到这些传说的人，无一不对李宝财刮目相看。 加上钱款的充足，李宝财重新制定了军饷发放标准，整体涨幅百分之二十。 另外，李宝财延续了在上世界的奖逞机制，凡在战斗中凭功勋必得奖励。 一百五十七章 基地之战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来的总归要来。 第三天，共和国大军抵达拉镇外围，一个骑兵营，两个炮兵营，一个战车营，五个步兵营，一个工兵营，上万兵马。 后面有巨蠕列车，驮运十门远程火炮。 这支军队的统帅叫马克，准将军衔。 共和国卫队的战车营，有二百辆机械战车。 每辆战车有四名人员编制，有一门115毫米口径火炮，相当于把骑兵炮装载到铁皮车辆上。 装甲厚度一厘米，可防御子弹和常规炮弹。 机械战车采用发条控制，象音乐盒那种发条。每启动一次，战车可行走上百米。 缺点是动力不足，不稳定，常常是走走停停。 采用带辐条的铁轱辘，当时还没发明履带，所以适合在平原作战。 秘密基地位于拉格镇南方偏西，穿过贫民窟后，战车营滞住了。 再往前地形更复杂，是一片石砾丛生的开阔地带。 仅有的一条道路，刚能容一辆车通行，可直达基地，现在已被破坏掉了。 马克将军命令工兵营马上投入，修复道路。 修复好的道路，比之前的还要平整、美观。可这样消耗的时间也多了。 当修复到能望见基地的路段，多用了近两天的时间。 从他们集结军队，到开拔用了三天，修路用了两天。 李宝财的基地要塞，一千多人的持续建设，用这五天的时间，垒起了一人高的环形工事。 有一章提过，李宝财等人诈骗勃利公司一批军火。 其中远程火炮175毫米口径的二十架，骑兵炮三十架。 六筒重型火枪三十架、手雷一百二十箱，及肩扛火炮八十门等等。 二十架大炮及二十座炮台，均设在显要位置。 李宝财登上了正面高地的第一座炮台，拿望远镜观望。 除了他和科林等人，几经战争的洗礼，见惯不惊。其他的人均紧张的要命。 要塞东侧的工事内，是第一分队的防区。半人高的墙垛内，每隔一米有一个射击口。每二十米一架肩扛式火炮或六筒轮轮火枪。 一个年青的士兵问组长，“我们会死吗？” “或许会！”组长的表情深沉。 早先在街上闲逛的“野狼帮”成员，如今走到这一步，面对死亡的恐惧，有些人是不情愿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 一些人动摇了，分帮分派的寻找各自退路。 刚刚聚合起来的团队，急需一场胜利去维系人心。 能维系人心的，不只依靠利诱和成功，更需要观念的转变。 李宝财明白，今日必胜，否则他和李甲、史密斯博士，所建立起来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打“雅各布”保安队尚且艰难，面对上万军队压力山大啊！ 敌人的先锋部队已接近火炮射程内，工程兵还在抓紧修路。 一辆敞棚铁皮马车，由三头独角羊牵引，是马克将军的坐驾。 铁皮上有共和国的徽章，鹰形的标志。雄鹰是共和国的图腾。 他们的制服纽扣上，和皮带卡扣上，还有三角檐军帽的帽徽，都是类似的标志。 看着要塞的布防，十分严谨，居然还有重炮。马克露出了笑容。 “有意思！”他说。 按规则，派了一个信使去招降，信使回来后，半边脸是肿的，说是挨了一记耳光。 不用说，要塞方面拒绝投降，引起众军官的极端恼怒。 这边，工程兵拓开一块地方，扎了帐篷。 帐篷里的长方形桌面上，秘书处按图纸现场制作了沙盘。 插红色小旗的地方是共和国卫队，要塞呈椭圆形，插上黑旗。 校官们左右站立待命。 “这些下等人太猖狂了，请求将军准许在下出征，为他们的傲慢付出代价！” 216营校官火爆脾气，第一个要求出战。 “嗯！谁能先把要塞拿下，今日给他记一大功！”马克将军点了下头。 “鄙职也愿意前…”215营校官出列。 在军官们眼中，下等人的叛军不会打仗，基本上是一击必溃。 “看他们的布防，是懂军事的人才会的，你们不要掉以轻心！” 马克将军提醒说。 话是这样说，经过观察，要塞的守卫不是很多，从工事内露出的人头轻易推断。 他判断的很准，要塞的确兵力不足。 “现在责令215营正面突击，216营两边协助…” 马克将军命令一下，两名军官各自准备去了。 “再命令第7炮兵营进入预定阵地，近距离解决炮火威胁！” 另一个炮兵营军官领命走了。 等路修好，他们的巨蠕列车能把重炮拉到前沿，即可发挥作用。 等打掉要塞的外围工事，他们的战车，便能长驱直入了。 唯一的遗憾是，机械战车无法在乱石砾中布阵前行，否则，第一轮进攻应该以战车为主。这样能有效的减少伤亡。 “他们的指挥官是谁？”李宝财问身边的里根。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多了解对手的情况，利大于弊。 “中津市的城防司令，负责整个中津地区和六个镇防区…” 里根土生土长的拉格镇人，对整个中津地区都很熟悉。 据他说，马克将军是一个眼高手低的家伙，从未经历过战争。 早年的马克在共和国军事研究院工作，有自己的军事着作《论机械化兵团作战》。 这本书很畅销，几乎连排级及以上的军官人手一册。 没经过战争，就是说没有实际的指挥经验喽？ 对李宝财来说，算个好消息。 不过，他对《论机械化兵团作战》这本书很感兴趣，有机会弄一本瞧瞧。 李宝财希望里根，把所听说过的一切都讲出来，事无巨细。这对形势的判断很重要。 又说了几件事，里根实在想不出太多，这些已经足够了。 有一件事说马克与市长争女人一事。他喜欢的女子后来成了市长夫人，当时有好多人暗中为他鸣不平。 足见此人性格懦弱，且优柔寡断。 说话间，敌人的216营里扇形出动，215步兵营紧随其后。 一个炮兵营也在运动当中，由于地面凹凸不平，只得把骑兵炮分解成几部分，向固定地点运送，再组装。 李宝财马上吩咐最近的8座炮台准备，可先试射校正方位。 操炮手均是原法兰西阵营人马，值得信赖。 3号炮台离骑兵炮阵地最近，是首选轰炸目标。 敌人的工程兵营已深入阵地，李宝财命令2号炮台率先开炮，打乱他们的部署。 5到8号炮台，注意敌人的两翼，同时对1到3号炮台，提供交叉火力援助。 1号炮台由李宝财亲自操作。 “轰！” 3号炮台打响了第一炮，吓了工兵一跳，在他们四十米外炸得乱石横飞。 懂军事的人都知道，火炮经过试射校正方位后，只会离目标越来越近。 工兵营军官马上向上级报告，营长请示马克将军。 帐篷内，军官们商议一下，认为对方应该不具备操控火炮的能力，刚才的一炮落点较近，凑巧而已。 于是，马克将军听信了建议，责令工程兵继续开路。 说话间，骑兵炮阵地附近也炸响了一炮，没人当回事儿。 215步兵营和216步兵营，二千多个火枪手距离要塞正门不到三百米。 李宝财调整好发射仰角，炮口对准最近的一股敌人。 “李长官！敌人又有了新动向！” 王守仁报告说，随之把望远镜递给他。 望远镜中，李宝财看见，敌人的另外三个步营正向两边绕行，预感告诉他不妙。 三个步兵营如果从另外三个方向进攻的话，很让人头疼。 守卫不足是最大的难题，李宝财所在的正北门守卫力量最强大，而南方、东方和西方最薄弱，指挥官都没什么经验。 他沉吟半晌，责令赏金猎人科林指挥西门，由黑人士兵布拉迪和王进、王喜兄弟协助另外两门的防务。 骑兵炮连呢暂时由王守仁担任，要求他机动、灵活，随时把骑兵炮拉向任意指定地点。 起用黑人士兵布拉廸，并非李宝财的拍脑门决定。 因为他觉得，原来的手下弟兄，一起历经多次战斗，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照葫芦画瓢他总会吧？ “点火！” 李宝财命令一个新兵点火，火焾很快燃尽。 “轰隆！”一炮，视线内敌人的先锋炸倒了一堆。 这一炮，给足了要塞全体官兵的信心，一时间备受鼓舞。 “嗷！”多人为之欢呼。 说实话，一堆倒下了几十个，纯属意外，是连、排级指挥官的责任。 因为在面对炮兵轰炸的时候，进攻方应该分散开。即使是挨炸，也只能炸倒几个人。 果然，215步兵营挨炸后，马上分散了。 分散开的敌人发动了第一次冲锋，迅速快上几倍。漫地的呐喊声十分壮观。 有人要开枪，李宝财让敌人拉近了再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先把身子缩进工事里。 冲锋最快的敌人距正门有30米，能清楚的看见每个人的表情。 “开火！”李宝财大吼一声。 “啪啪啪…” 密集的火枪声，连续不断。敌军马上还击，不断有人栽倒。 工事内，第一拔枪手发射完毕，退后装上弹药，第二拔火枪手跟上，从射击口开枪。 守卫太少，阻挡不了攻势。李宝财命令王守仁的炮兵连发炮。 加上后期组装、修复的骑兵炮30门，持续炸响一轮后，阵地前硝烟四起，碎石乱飞。 先头的步兵死伤严重，不得已后退。 他们没料到，下等人的战斗力比想象中的要强悍许多。 大多数步兵吓破了胆，监军枪毙了几个临阵脱逃的人，也阻挡不了溃败的速度。 马上，后面的216步兵营长官，急于表现自己，命令手下冲锋。 该长官个人认为，要塞方虽说打败了兄弟部队，应该处于强弩之末了，乃是个大好的机会。 这边的李宝财突然感觉很为难，自己即要操炮，又要指挥作战，实在忙不过来。 干一样自然无法兼顾另一样。 他随之指着一个新兵：“你去指挥！” 新兵形态有点猥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盗贼。 该新兵愕然指着自己，“我！是说我吗？长官…” “是你！” 李宝财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之前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做？” 还不放心，递给他令旗时，又叮嘱一句，“干的好，以后你就是分队长！” 这个四分队之前的队长是工人领袖布鲁诺。 布鲁诺此刻正被关押在中津市的监狱里。 转回头去，李宝财命令副手给火炮填装弹药。他现在的职责，就是摆弄1号炮台。 该新兵和其他人均不可置信，也默默接受了现实。 火炮隆隆，敌人的呐喊助威声甚至能掩盖炮声。 在战场上，呐喊有助于缓解心理压力，提高示气。 敌人的骑兵炮阵地，还没站住脚，即遭到2号和3号炮位的猛烈轰击。 骑兵营损失了近一半的辎重火炮，不得不分散开去。 传令兵先后进入帐篷报告，除了215营和216营的损失，炮兵营的损失更大。 “咦！” 马克将军颇感意外，指示炮兵营分解，自由作战，就近攻击。 他连忙拿起望远镜，和一帮同僚站在阵前观察。 渐渐的，他的自信再一次被打破，脸色十分难看。 据他们观察，要塞的至少八门重型火炮，形成致命的火力网。 还有对方的骑兵炮群，采用近距离的“地毯式”轰炸，让步兵营约伤亡加剧。 阵地上，石砾丛之中，到处是尸体。 215步兵营的军旗都留在了阵地上，对共和国军人来说，是一种耻辱。 眼瞅着216步兵营也在败退。 “草率了！” 马克将军自言自语道。 首先是轻敌，让步兵先行就是个错误。没想到对方的炮兵这么强悍。 在现阶段的战争中，打掉对方炮台是主要目的。 这在他自己的着作中，有一章就是这样解释的。 也就是说，再给他们半天的时间，把重炮运送到前线，以重炮和炮兵营压制，再以步兵营出击。 在这种情况下，要塞自然无法顾及他们的工程兵营。 工兵营一边修路，机械战车再一步步逼近。最后的结果应该完全不同了。 还有，凭人数进行压制，也是可行的，如果两个营的兵力统一冲锋，人人不畏生死，早打下北门了。 这期间，该新兵向他请示一次，敌人太多，攻击迅猛，需要增兵。 李宝财同意了， 一百五十八章 基地之战续 正面刚打退216步兵，南方、北方和西门分别遭到三个步兵营的攻击。 三个步兵营分别是217营，218营和219营，三个营的正规军。 并且，另一个炮兵营分散开，编入三个营，炮兵协同步兵作战。 三个方向的压力顿时加剧，纷纷向北门求援。 李宝财顿感无能为力。只得命令骑兵炮连驰援。 一个骑兵炮连30门炮，明显不够用，非跑断了腿不可。 “李长官！李长官！”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李宝财刚刚发射完一炮，回头见是女机械师加兰，但见她把手搭在炮筒上。 “不可…”李宝财急道。 已经来不及了，加兰“嗷”一声尖叫，右手掌硬给烫出了水泡。 新兵副手见状，拎起铁皮桶浇在了炮筒上，“哧拉”一声冒出蒸汽。同时，能闻到浓重的尿骚味儿。 基地上有规定，平日里收集尿液，就是派上用场，给大炮降温。 “加兰小姐，你来干什么？” 李宝财话语略带嗔怪，马上又投入到工作当中。 “我们来帮你的，史密斯博士和李甲他们都拿了枪，我们一起战斗…” 加兰解释了一下，意志上的坚强，暂时忘记了手掌上的疼痛。 “谢谢！” 李宝财心下十分安慰，史密斯博士一帮人的心意他领了。 这就是全民皆兵吗？一个团队需要这种凝聚力，万众一心，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根本。 一些机械师技工、原城堡里的佣人，人数虽不多，拿上了枪，也能暂时缓解压力。 加上雇佣的土建工程队，有个百多号人，也自愿领取枪支，加入了工事防御。 土建工程队的老板是史密斯博士的老朋友。目前老板不在这里。 派遣的工程队建设厂房和基础设施。当他们得知身处叛逆者的阵营时，一切都晚了。 共和国政府，对打击叛逆者非常严厉，采取诛连并罚制度，哪怕有一丝瓜葛都不行。 工程队唯一的出路，就是加入叛逆者。或者被共和国卫队抓捕，好象是解释不清啊。 在拉格镇的工程队老板，估计现在已经人去房空，卷铺盖跑路了。 李宝财初步算了一下，加上后来者，可用之人上千个，勉强维持局面而已。 他对埋伏在外的胖子杰克，没抱太大希望。 敌人的炮兵营分散，让要塞方面很头疼。因为能移动，重型火炮无法点对点的打击，又不在火枪的射程范围内。 最有效的打击方式是骑兵炮对骑兵炮，或采用肩扛式火炮。而肩扛式火炮的后座力大，导致的射击精度差。只对步兵的威慑力大。 唯一的一个便携式火炮，肩扛式的改进型，还雪藏在营地的仓库里。 不得以，李宝财派人取来便携式火炮，吩咐传令兵，“去骑车炮连撤下一个炮手来，说是我的命令！” 稍后，一个白人炮兵报道，该人叫都朋，曾经是纳塔尔海湾临海酒店投诚的枪手，几经磨炼，成长为一名战场上的多样能手。 李宝财交给他一项重任，肩扛便携式火炮，自由发射，尽最大可能的打掉对方的骑兵炮。 同时抽调了两个新兵，专门为都塔运送弹药。 215和216步兵营整合在一起，之前损失的两个连队，由后方一个营的骑兵补充兵源，再次发动了进攻。 这事若放在李宝财身上，肯定舍不得。要知道，培养一个骑兵有多难？ 半小时后，2号炮台先遭到了重创，十几门骑兵炮盯上一个炮台，基本上没跑儿。 另外，17号炮台由于降温不及时，发生了重大事故。 炮筒多次发射后，铸铜的管壁太热。一个新兵副手添火药时，火药喷发，新兵面部皮肉瞬间烧掉，露出了骨头… 战斗持续进行中，都朋不负众望，接连干掉了6门骑兵炮，正向2号炮台方向转移。 “报告李长官！敌人的重炮正向我方逼近…”了望手报告。 “什么？” 李宝财心中“咯登”一下，接过望远镜看去。 不到一公里的公路上，工程兵抓紧拓宽道路，大石砾运走，低洼处填平。 巨蠕列车在后面持续跟进，能看见一门门的重炮，在平板上。 这是个危险距离。 “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李宝财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重炮对重炮，李宝财所在的1号炮台，肩负重任。 “李长官！我能帮你什么吗？”加兰在身后说。 李宝财回头睨了她一眼，皱起眉头，“你怎么还没走？战争和女人无关！去吧…” 这时，“轰！”的一声炸响，是骑兵炮的炮弹，离加兰站立的位置不到20步。 几秒钟后，加兰没倒下，弹片削掉了她半只耳朵。 “滚！你想死吗？”李宝财吼了一声。 “我不想死，可我知道，要塞一旦失守，我们大家都得完蛋，”加兰坚定的抬起胸膛，“所以说，战争不只是男人的责任，女人也有义务去承担…” 加兰仍是工装的装束，深蓝色的一套。她的长相一般，鹅蛋脸上有密密麻麻的雀斑。 烫坏的手，残缺的耳朵和死亡的威胁，让这个小女人更加的坚强。 凛然之辞，令李宝财敬畏，竟发现，她其实很美。 “好吧！” 李宝财妥协了，“加兰小姐，现在帮我们找点儿水和面包，挨个分发下去…” 加兰领到了任务，李宝财叮嘱一句，“告诉大家，喝完水把尿尿在瓶子里…” “遵命，李长官！”加兰转向而去。 大家很饥渴，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打仗。现在所有的人上阵了，没有后勤供应，加兰正好添补空缺。 敌人的效率很快，三门重炮卸下列车，采用圆木滚卸下。现场有军官指挥。 一些卫兵把成箱的重炮弹药堆在一处，另有骑兵炮型号的炮弹供给。 堆在地上的，加上正在搬运的，目视超过二十吨之多。 李宝财看了，嘴角一撇。 按战时的规定，弹药一定要分开几个地点存放，堆在一起目标太大。 遇到火星或者是被破坏，后果不堪设想。乃是炮兵必知的常识。 估计那个军官也是个二百五。 用望远镜观察后，李宝财确定，他们的重炮弹药只此一堆，方圆十几米的一堆。 调整好发射仰角，1号炮台再度发射，让人看起来，目标是工程兵。 一炮过去，工程兵倒下了几个，校正好了方位。 落弹点向北偏东45度角，约八十米外，正是弹药的存放地。 他坚起拇指反正校正和观测，他要的是一击命中，需要一些时间。 一旦此炮不中目标，敌人马上能警觉，转移弹药。 说话间，马克将军已从其它几个营各抽调出一个连。再次从正面发动了冲锋。 4000人的卫队攻打守北门的300多人，实力太过于悬空，优劣立判。 “快去调兵支援！”李宝财对传令兵大吼。 哪里还有兵可用？其余三个方向均被牵制住了。 能调来的，只有王守仁的十门骑兵炮。四个方向都在打仗，骑兵炮连的人，差点儿跑折了腿。 有不少工事被骑兵炮炸出了缺口，人员有一定的伤亡。 好在石块遍地，缺口很快又能堵上。 遍地的人头攒动，夹杂着呐喊声，枪炮声不断。 工事内，队员每射击一次，马上蹲下添充弹药。第二名队员再继续射击。 火力不大，阻挡不了上万军队的全面的进攻。 攻打北门的敌军，最近的已杀到了炮台之下。 李宝财仍在校正方位，汗水很快模糊了双眼… “扔手雷！快扔手雷！”新任分队长布拉迪大喊。 手雷成雨点儿的抛出，敌人也向工事内抛掷手雷。 连环的爆炸过后，双方均有伤亡。 敌人上好了刺刀，有人正往工事墙头上爬。 几个手雷从炮台上飞了上来，火焾呲呲，新兵跑几步踢走了二枚，一枚手雷炸响，新兵身亡。 李宝财仍在测量方位，小心的转轮，一丝一毫的调整。 就快了！就快了！ 一个敌人士兵爬上了炮台，又一个敌兵冒出了头，在场的两个副手冲了过去。与敌兵扭打在一起。 感觉可以了，李宝财松了一口气，“点火！” 都在打架，没人点火。他捡起副手掉地上的火折子，吹了吹，冒出了儿焰。 又有敌兵上了炮台，挺起刺刀向李宝财身后便刺。 敌军攻近时，火枪基本上发射过了，全部上刺刀，展开肉博战。没人原地停下装添弹药，很耽误事儿。 “啪！”枪响了。 加兰出现了，在敌兵后面打了一枪，把敌兵打死。 李宝财回头瞧了一眼，加兰开过枪后，短枪掉下，手痛得要命。 脚边有一个木桶，有长条面包和成瓶的水。 他只微微一笑，点着了导火索。 几秒钟后，炮口喷出一股白练，又几秒后，成堆的弹药产生巨大的持续的爆炸。 爆炸声震天动地，周围五百米方圆，全笼罩在烟雾和火光当中。 战场一时静止下来，所有的人都望向同一个地方。 “成功了！”李宝财喜极而泣。 马克将军不可置信的看着弹药被毁，欲哭无泪。 半个工兵营的人，加上附近的骑兵，二个巨蠕列车，连同215和216营的预备队，全上了天。 “是时候反击了！” 李宝财脖子上挂了一个铜哨，低头吹响了。 尖锐的哨声是进攻的信号，即给胖子杰克一伙人传递讯号。 爆炸声刚停止，哨声又起。李宝财抽出战刀，暴出一声巨吼，“杀！” 顿时，喊杀声骤起，李宝财先劈倒了几个逼上炮台的敌兵。 稍远处，胖子杰克一伙人，杀进了217等三个步兵营的联合指挥所。 本来是稳占上风的态势，顷刻间发生了变化，马克将军在帐篷外，从来没有过失败的心理准备。感觉眼前一切如梦幻。 弹药大爆炸激起要塞全体人员的斗志，也同时让共和国军队丧失了信心。 大溃败象沙雕一样，一遇外力瞬间瓦解。 队员们呐喊着杀出工事，追击逃散的敌兵。 马克将军和军官们阻止不了败势，只得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一个小时后，战场重新陷入了平静。 共和国军队尾后的一部分机械战车和一列巨蠕列车成功撤离，现场留下了不少辎重。 一百五十九章 出路 硝烟还未消散，阴霾的天空下，变异乌鸦群盘旋。 石砾场上，死尸遍地，血染红的石块，需要一场雨才能冲刷干净。 有一个好清息传来，胖子杰克的小分队，俘虏了近500名卫队士兵。现在正被监督着打扫战场。 有人认为这不是好消息，因为俘虏也要吃饭、饮水。 要塞的供应本来就短缺，突然多了这么多张嘴，后果可想而知。除非处决他们。 其中军官十几个，被俘军官最高军衔的，是218步兵营长，中校一名。 另有一男一女，很显眼。不是军装打扮，掺杂在俘虏中，经询问是《共和国日报》驻中津市分社的记者。 两个记者，女的戴近视眼镜。李宝财吩咐好生看管，加上那几个军官，均为重量级人物，日后必有大用。 李宝财的意思是，优待军官和记者，当成人质去交换工人领袖布鲁诺等人。 说到俘虏，小分队200多人俘虏500余人，不算希罕事儿了。 有更厉害的。 当年“白胡子”军队，曾以一个骑兵连，追击共和国卫队一个旅，俘虏了该旅长，在叛逆者当中奉为传奇故事。 女记者萧娅把头昂起，和军官们走在一起。相比其他人，满身脏污，她还算比较干净的。 “嗨！那位长官，我可以采访您吗？”萧娅对胖子杰克说。 “哦！当然可以！” 胖子杰克走近女记者，并肩进了要塞北门。他端正了一下衣冠。 “请问您怎么称呼？”女记者萧娅问。 “杰克！”他回应。 “萧娅！共和国日报社分社的记者！”她的真实身份是地方分社的记者兼编辑。 分报社派出了六个人，萧娅是五个人的领队。他们此来的任务，是给共和国卫队歌功颂德的。 杰克回答时，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俘虏而轻视或做出非份的举动。 女记者是黄种人，20多岁的年纪，柳叶眉圆杏眼，有些姿色。 “噢！杰克先生，请问您第一个问题，您是否为自己是叛逆者，而感到羞耻呢？” “这个…” 胖子杰克对她的提问略感吃惊和意外，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恰巧女机械师加兰经过，看见了这一幕，她受伤的右手和左耳包扎了绷带。 加兰迎面拦住了萧娅编辑，义正言辞： “你错了！这位女士，感到耻辱的应该是你们，我们从未象现在这样感到骄傲和自豪！因为从这一刻起，我们重获新生了，只有我们敢于对腐朽的、专制而虚伪的政权说不…” 她的话刚说完，周围响起了掌声。 被俘的中校等人，均无地自容。败军之将，是没有资格评论时事的。 “共和国政府代表众神的立场，而众神是代表正义的一方，女士，我为你的无知而感到担忧，我奉劝您，千万不要让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加兰知道，这女人很能说，自己不是对手。 众神把她的头脑清洗的很彻底，想说服她很难。 加兰没功夫答理他，有很多事要做，走之前她对看押的队员说，“替我割掉她的一只耳朵！” 队员嘿嘿一笑，“遵命！” “把她耳朵拿来，有奖励哦！” 加兰戏谑的朝萧娅一笑。 “遵命！加兰小姐！”另一个队员不怀好意的瞥向同一个人。 萧娅脸色顿时变了。 俘虏们把战场清理一下，死尸就地掩埋。 枪械零件和损坏的骑兵炮全部搜集起来了，放到专门的废品仓库。 初步统计，共击毙敌军3100人，已方阵亡212人。 缴获长短枪支，完整的2000余支，骑兵炮56架，及十门重型火炮。 意外的是，敌人留下没来得及运走的机械战车45辆。 十门重型火炮重选位置，新建十座炮台。加上原来的20门重炮，增加了整体防御。 李宝财没有庆祝的打算，晚上临休息之前，他给分队长们重新安排了任务，商讨一下善后工作。 明日，整个要塞将举办一场隆重的葬礼，来慰籍死亡的弟兄。 从前，人命不值钱。异世界的穷苦人去世后，直接卖给油脂化工厂提炼油脂。 现在，他用从上世界带来的仪式，来告诉生者：死去的人是应该被尊重，被纪念的。 不但纪念，还要立碑，刻上铭文，供生者瞻养。 关于队员的伤亡率，李宝财很不满意，这比当年历经数次战斗的伤亡总和还要大。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的队员还需要尽最大可能的提高军事素养。 就此，他和科林等人，制定了新的大练兵计划，从即日起开始执行。 大练兵的科目，仿照原法兰西军队的教程制定。 说到普通俘虏的安排，分队长们各抒己见。 军官和两个记者含金量高，到时候可以交换人质。 而500多个俘虏士兵，有人建议活埋，让他们多活一天，消耗更多的水和粮食。直接杀死浪费力气和弹药。 现在要塞的供应很紧张，尤其是饮用水。 要塞之外的地区，已形成了军事封锁，很难搞到水和食品。库存的食材和水，撑不到10天。 有人提出来不同意见，可以让俘虏先做劳工，一天只供应一顿饭。之后再把俘虏当成筹码，与共和国政府交换食物和水。 不答应条件，必须杀人。 只好这样了。 第二天，防御工事建设进行中。 有了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俘虏们把要塞周边，凡是能撬得动的石块运到要塞，把工事加高加宽。 胜利的消息吸引了一些人，从贫民窟方向，陆续来了一批人。 他们都是走投无路的下等人，和大罢工中受牵连，被工厂辞退的工人。 接下来的几天，投奔的人数达到了千人。李宝财把他们编入了各个小分队，分发了武器。 小分队升级为大队。 勃利军火公司押运队的称号不能用了。 勃利总部在报纸头条发表声明，不承认其存在，撇清关系。同时，免除销售代表李甲在魁北省的职务。 第三天，中津市城防司令部派人来谈判，使者很爽快答应了要求。 记者加官兵532人，交换人质185人。 人质名单交到李宝财手上，他还挺纳闷。预计交换不到五十名人质，咋又突然冒出来这许多？ 莫名其妙！ 一看名单，他傻了眼，名单上原女同事玛丽，和组长扭曼夫人的名字赫然在内。 玛丽一家人，扭曼一家人均受了连累。 最倒霉的是，追求过玛丽的布朗先生，把李宝财当情敌的那个人，也受了牵连。 所幸要塞保住了，还抓了人质进行交换。不然，玛丽和扭曼这些人，必须被处决，尸体送去油脂化工厂了。 人质交接的地点，是要塞一方力主坚持的条件之一，定在石砾矿场外。 如果定在开阔地带，怕出意外。这样做，间接粉碎了马克将军的阴谋。 一个月后，双方军队将在石砾场靠近贫民区交界线碰面。 时间是马克将军定下的，看样子不很着急。 共和国卫队的一贯作风，就是行事拖沓，效率低下。 权力部门太多太繁杂，一项小决策都要远在一万公里外的军事委员会批准。 研究和制定战略需要走好多程序。 这就给了要塞方面，更多的巩固防御工程的时间。几百名战俘遭血罪了，大多数手掌磨掉了皮。 还好，无人死亡。 一个月后，天有点冷，风有点儿硬。 马克将军率领军队出现了。先是机械战车排成固定队形。四个步兵营穿插其间。 骑兵营在最后面，还有二个营骑兵炮布置了阵地。 一辆巨蠕列车上的物资，是交换条件之一。 十五节车厢装载了100吨饮用水，三十吨的食品，及部分其它物资。 机械化兵团果然名不虚传！ 李宝财一看，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他们从俘虏中的一个上尉，缴获了一本书，即着名的军事理论着作《论机械化兵团作战》。 全书共200多页的小册子，李宝财利用这段时间，恶补了一下，受益良多。 所以，他一眼能看出马克军队的不凡之处。 这种机械化军队，一旦遇上，很难抵挡。一般靠火炮开路，机械战车跟进，步兵随后巩固阵地。 在当时的战争形态下，机械化兵团基本上没对手的，所向无敌。 对方有动手的意图，若换个地方，他这点人马估计撑不过20分钟。 把交换地点放在石砾区交界处，乃李宝财深思熟虑的结果，正是他的聪明之处。 机械化兵团最怕的就是石砾区和沼泽地。 李宝财的队伍利用突出的岩石当掩体，分解后的骑兵炮筒、六筒转轮火枪、肩扛式火炮都不在明面上。 双方都拿对方没办法。 等待了有2个时辰，马克将军终于下令交换人质。 看形势，交战对自己一方无益，干耗时间没意思了。 按名单分拔人交换。 有人注意到，人质女记者少了一只耳朵，情绪相当低落。 轮到换大批战俘了，巨蠕列车也赶到阵前。 怕其中有诈，李宝财派人抽取了一些水和食物，当场给人质吃下。 他还用银币投入水中，看变没变色。 确定无恙后，双方开始了交接。 玛丽看见李宝财，象见了大救星一样，情绪十分激动。后者关注点在别的地方，根本没注意她。 一个披绒布披肩的中年妇女，是玛丽的母亲，戴藏青礼帽的人是父亲。旁边有哥哥、姐姐、姑姑等一大家人。 “妈妈，他就是李宝财！”玛丽指着那人说。 “女儿啊！我们全家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你手里，呃！李…什么的人，我们不介意他做我们家的女婿…” 做母亲的语重心长。 “我会的妈妈！” 玛丽说话时，面部表情全被脏污遮住了。 这边，李宝财与布鲁诺等人拥抱，均热泪盈眶。 两支军队交接完毕，各自返回。 回到要塞后，李宝财为工人领袖布鲁诺等人接风洗尘。 没酒没肉的，大家只不过吃了一顿饱饭，顺便聊聊天。 吃完饭，一行人上了北门碉堡城头，布鲁诺领后来的工人代表参观。 李宝财、李甲、史密斯博士及几个大队长陪同。 里根、宫本浩二、胖子杰克、新队长布兰迪，及科林、王进王喜等人。 布鲁诺不懂军事，只好由李宝财向十几个工人代表介绍工事防务。 记得布鲁诺走时，要塞周边突出的地段，没有防御工事和碉堡。不曾想，月把的时间，象中国长城一样的城墙屹立在这里。 城墙最低点，拔地二米高，最高处有五米了。全部是由石块衔接砌成。 经过加固、加高、加宽，防御工事更加的坚固了。 几百名的俘虏起到不小的作用。 一百六十章 邦特出行 石砾场方圆五十公里，其间石砾丛生，奇形怪状。当地人称乱石岗。 大的石砾有房屋大，中等的如磨盘，小的似砂粒。乃地质变迁产生的奇特地貌。 要塞建立之后，有了自己的名字，共和国日报称之为“乱石要塞”。 一开始，工人领袖布鲁诺的名气很大，追随他的人逐渐增多。 周边地区的人，均慕名前来，成群结队的投靠他。 短时间内汇集了几千人，他们到了要塞后，才知道有李宝财这个人。 然后，布鲁诺的同路人李宝财因指挥作战，成功打败了共和国卫队，又声名鹊起。 所以，异世界的大多数报刊，总是把李宝财的名字，缀在布鲁诺的后面。 当邦特船长，即邦特总经理在报纸上看见李宝财的名字时，激动万分。 布鲁诺他不认识，报纸上有关于李宝财的个人简介，称为十八世纪的流浪者。 很容易对号入座，李宝财不就是约瑟夫长官吗？ 邦特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个劲儿的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可惜的是，身边无人能够分享喜悦。 跟他一起的弟兄们，小汤姆一伙，目前在船舶工厂，有各自的工作岗位。 邦特则在巨石城坐镇指挥。 如今站在他这种高度，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胜利者的姿态，睥睨一切。 在他豪华的办公室里，有一面橱柜，陈列着数瓶来自神界庄园的美酒。 掂出一瓶威士忌，心想小汤姆几个，知道了消息肯定会高兴吧？ 不对！谁说无人分享？ 他马上想到几个人，急匆匆回到自己的私人公寓，锁好门。卧室里间另有一个小房间。 外面看上去是一面衣柜。 挪开衣柜，露出个小门，他低头走了进去，手里拎着餐盒。 “朋友们都在吗？”邦特喊了一句。 “在啊！船长回来了！” 有人回应，不是一个人回应。 十平方左右的室内，有一幢半人高的玩具房子，占据室内的一半。 透过小房子的窗户，能看见里面有比玩具略大的桌椅和家俱。 小人族们跑出小房子，欢迎邦特的到来。 这回就能解释得清了。 有一次执行暗杀任务时，就是小人族出的手，潜入某人的府邸，将其眉毛胡子剃光。 说的是邦特现在的老板庞统，恐吓曾经的老对手里维一事。除了邦特几个人，至今无人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邦特盘膝坐在地板上，把切好的苹果块和火鸡肉，还有奶酪，与小人族分享。 就在门口，有一款藤编的手提箱，有几个隔断。乃是小人族的藏身之所。 人们见到的邦特船长一伙人，就有同款手提箱，不一定在谁手里。在入驻巨石城之前，均随身携带。 外人哪里知道，手提箱隐藏了大秘密，藏了小人族。 当年的李宝财曾说过，千万别把小人族曝露出去，否定后果不堪设想。从这一点上，邦特等人做的很好。 手提箱内部，是木匠大汤姆设计的。两边各有通风孔，和隐蔽的小门。 除了八个小单间，两旁各有一杆短枪固定。 当手提箱的主人遭遇危险时，小人族可随时扣动扳击开枪，助人一臂之力。 小人族把桌椅抬出来，一起用餐。他们听到李宝财还活着，自然十分开心。 苔丝说，“约瑟夫长官答应过，要参加我和米奇的婚礼的，为了等待他，我们的婚事一拖再拖…” “是啊！很期待约瑟夫长官为我们婚礼的见证人！”米奇感叹说。 邦特把食盒里的一盘牛排端出来，放在膝盖上，用刀叉切成若干个小细块，再一块块的叉进玩具似的小盘子里。 他停了一下，想了想说，“我们很快能找到约瑟夫长官…苔丝！请相信我！” 又把切成块的苹果，叉进苔丝盘子里。 “谢谢！” 苔丝莞尔一笑。 “我们的人，最终都会见面的，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邦特说话时，感觉很幸福，大家都很幸福。 尽管当前的幸福很短暂。 他和大家说了自己的想法，近期内打算出趟远门，去魁北省寻找李宝财。 米切尔、奎德尔的游击队，大家的想法一致，急需回到团队的怀抱，接受李宝财的领导。 总是满怀希望，希望大家在一起，能够并肩作战。 他们由衷的相信，只有约瑟夫长官，即李宝财，才能带给人们生存的希望，找到出路，过有质量的生活。 绝非盲目的崇拜。 这段时间，帮特总经理重点培养了一个叫云金的年青人，作为他的接班人。 还特意把云金介绍给两个幕后老板认识。 启用云金，邦特有自己的考虑。在兄弟工业公司，他是呆不长的，有朝一日他走了，需要一个人接替他的位置。 在位置上的人，只有自己人才能对团队提供帮助。正如现在的邦特，利用手中的资源，对游击队提供帮助一样。 所以说，这个自己人必须是知根知底的，可靠的，云金正好符合上述条件。 从接收云金当随从跟班开始，邦特就有过类似的打算。 说起认识云金，要先从三年前的一个晚上说起。 地点在四方城。 邦特刚从酒馆出来，迎面一个跑来的年青人，后面有一群暴徒追赶。 年青人边喊边喊救命。 如果没有人救他，第二天街面上会多一具冰冷的尸体。这种事屡见不鲜了。 眼见年青人滑倒，十几个暴徒上去拳打脚踢。 酒馆里还有兄弟喝酒，邦特只是出来放松一下心情。 他看起了热闹，这种闲事没想管。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二十分钟后，邦特看了下表。 被打的人一声不吭，打人的暴徒似乎累了，骂了几句走了。 酒馆门前的灯光照在年青人的脸上，已血肉模糊一片。他坐了起来，居然能爬起来。 暴徒走了不多远，突然又折了回来，继续殴打年青人。年青人不求饶蜷成一团。 这些人使用各种姿势，继续打了十分钟左右，又离开了。 年青人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邦特觉得他体质不错，换成别人早给打死了。 等某人认为该结束之际，那帮人第二次折返，有人手中拿了棍棒，有人拿了砖块。 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总之过份了。 邦特不淡定了，皱了皱眉，还没等他们靠近，招呼酒馆里的弟兄出来，把暴徒赶跑了。 从此，叫云金的年青人发誓，终生为邦特船长效力，报答救命之恩。 继承者有了，邦特另外筹划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呢？ 加林港的船泊工厂建成期间，他打算利用特权，给自己的团队建造了一艘战列舰。 由云金周旋，大、小汤姆和古德等人继续跟进。 战列舰釆用最新式的图纸设计，三层甲板148门火炮的无敌战舰。 目前，由大汤姆负责，秘密囤积最优质的材料。等材料和火炮全部就位之后，将开展造船计划。 邦特的先见之明，源于近些年的经验积累，能站在统帅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为将来做准备。 如果换成李宝财在的话，他也会这么做。 邦特的行为和思维，在某种程度上更贴近于他们的领袖。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乃是长期熏染学习的结果。 解决了后顾之忧后，邦特向两大老板递交了辞呈，宣布辞去总经理的职务。 四方城的第一富豪庞统和第二富豪里维，接受了辞呈，尊重他的选择。 三辆独角羊车，三个雇佣的车夫，载着两个美女秘书出发了，还有手提箱。 第三辆车上有一个木箱，有两大富豪赠送他的一万金布，即一万枚金币。足够他一路上挥霍的了。 邦特这一生唯独不能缺的是女人，他宁可不要保镖，也要女人。 两个女人心甘情愿的伺奉他，不知羡煞了多少人等。 这一去，路途遥远，危机丛丛自不必说。 路线早拟定好的了，要经过三个省，行程六万公里。 向北三天后，要穿越克朗马高原。 克朗马高原是异世界海拔最高的地方，每天的日照时间能达到4到5个小时。 日照时间的延长，更有利于农作物的生长。 所以，异世界所有的农场，大多集中在克朗马高原。 有一点可以肯定，因为日照时间、环境气侯等因素，农作物的产量不是很高，品质不是很好。异世界的农产品供应，主要靠上界的供给。 人们日常的饮食，有二分出自克朗马高原。 随着地势的升迁，六天后，邦特在山羊车上，终于看见了玉米地。 几乎每片农田都围在电网之内，想偷穗玉米，恐怕得冒着生命危险。足可见生存之不易。 一百六十章 仙泉农庄 “怪不得大家都移民，庞统先生就有自己的住所，每年到这里渡假…” 邦特感叹说。 高原的气侯不错，有农田、草场和树林，在这里能呼吸相对新鲜的空气。 在异世界的许多地方，尤其是夜晚空气污浊，上街需要戴上口罩。大多数人不敢穿浅颜色的衣物，身上总能蒙上一层灰尘颗粒。 说句实话，高原上的植物仍普遍低矮，玉米植株很少能达到一人高的。所以农产品产量不多，究其原因，还是和日照时间及轻度污染有关。 羊车上，女秘书婉婷依偎在他肩头。另一个女秘书在另外的羊车上。 通常在邦特的车厢里，随时能上演儿童不宜的节目。两个女秘轮流坐他的车厢。 “那么亲爱的，以您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移民高原不是很难吧？” 婉婷撺掇他买一个房子，最好大点儿。她很希望在高原定居，和邦特一起，再接来她的家人。 “暂时不会，上世界比这里好上百倍，我和我的兄弟，最终要回到上世界的…” 邦特说出他的想法。 “上世界…” 婉婷呢喃一声，脑袋里充满了幻想。 异世界的人们，认识上世界是从书本中。在一些城市都有为上流人物服务的图书馆。 有一次，邦特在四方国家城图书馆里，看见了法文版的《大不列颠百科全书》，上世界比较着名的书籍，国家图书馆差不多都有。 异世界的人们，除了外来流浪者的道听途书，认知观基本来源于书本。 据说，那个世界堪比神界，是人人向往的地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婉婷自然也向往上世界，邦特承诺，有机会一定带她和奥斯汀小姐去。 第七天邦特到了一个叫仙泉农庄的地方。眼见天色已晚，邦特决定在农庄留宿。 仙泉农庄也架设了电网，铁丝线上坠挂有电死的麻雀和变异乌鸦。 入口有农夫自卫队成员把守，邦特派车夫说明了情况，提供了通行证件，才准许入内。 很快，听见了双头犬的狂吠。羊车经过打麦场，在一排农舍前面停下。 有几个儿童好奇的跑过来，接着是一些农夫和农妇，几十个人，看样子对陌生人很警惕，其中有几个端着火枪。 邦特下了车，走了过去，“请问哪位是农场主？” 两位女士在后面站立，打量周围环境。 一个孩子先说，“农场主朱夫人不见客！” 另一个中年白种人随之开口，“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嗯！本人四方城人士邦特，希望能在此留宿一晚，这是我的证件！” 他说着，递出身份卡片和通行证。 中年人卷发且稠密，鼻子特别大，他接过证见端详了一下。身边的人也拿来看。 “哦！原来是位绅士！我叫维特，农场的管家，留宿是要付费的，邦特先生！” 维特管家面露狡猾的表情，想借机敲他一笔。 “100布丁，饮食另算，不能再少了，否则走人…” “呵呵呵…”邦特笑了笑，抛过去一个钱袋，“多了的算小费！” 管家打开钱袋，旁边的人伸头去看，同时双目熠熠放光。里面布丁加银布，价值超过300布丁。 接下来，管家派一个农妇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几只独角羊牵去了牲口棚，车上的几个木箱搬进房间里。手提箱邦特一直没离开手。 “我们三个人要睡一张大床！” 邦特左手揽住婉婷的杨柳腰，右手在奥斯汀屁股上拍了一下，似笑非笑对农妇说。 农妇略感吃惊，她真担心这位绅士晚上会吃不消，有钱人真会玩儿。还是找人搬来二张床，拼成一张大床。 晚餐一般，卷心菜汤、黄油和荞麦面包。 送饭的妇人走后，邦特忧心的道，“这些人不正常，晚上睡觉时要小心了！” “亲爱的，我并没有看出什么啊？” 奥斯汀放下汤勺，瞟一眼，奇怪他这么说。婉婷略微思忖，摇了摇头。 “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邦特说着，突然有些伤感，这句话是李宝财的口头语。一说起，怎能叫人不伤感？ 话又说回来，邦特混迹社会多年，人精一个，最善于察言观色，揣测人心理。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从一进仙泉农场，他发现农夫们都怪怪的，话不多，彼此间有默契，用眼神相互交流，传递信息。 他们当中用了几种只有他们自己懂的手势，这边一个手势，那边立即点头。 并且，他们的警觉性非常高，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均敷衍过去。 还看得出来，他们对邦特三人的随行物品，尤其是手提箱很感兴趣，吸引了较多的目光。 “或许我多虑了！”邦特说着，把手提箱放在桌面上，敲了敲。 “出来吃饭了，朋友们！” 正面的小门开了，小人苔丝第一个钻出来，“憋死我了！” 几个小人鱼贯而出。 “到什么地方了？”一个小人问。 “仙泉农场！”邦特回应。 两位女秘书早知道了秘密，没觉意外，各自给小人切割食物。 她们对小人族，喜欢的不得了，当宠物一样养的，坚持用汤勺去喂食，让人反感又无法反对。 吃完饭，邦特说要出去转转，两个女人额外买了二桶热水，留下洗漱。 克朗马高原的夜晚，笼罩在静谧氛围里，偶有一声大吠。 天色无光，即使在高原，也无法看穿云层，看见月朗星光。 只有灯笼，昏暗的光一点点。 人们在打麦场一边围坐在一起，抽旱烟聊天。 见邦特走过去，这些人散去了，闹了个没趣。 这一来，邦特更加觉得这些人有问题。 好吧！自己散散步吧！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感觉黑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你。 至少有十几只双头猎犬在周边游走。对这类奇怪动物，邦特没来由的恐惧。 一只狗长两个头，包括巨蠕、八足猫、变异乌鸦、独角羊、饭碗大的屎壳郎、沟塘里的食人水蛭等等，上世界的人没办法接受得了。 打麦场转了几转，抽了根雪茄烟，邦特走了回去。 刚到房间门口，周围突然一片漆黑。 只听房间里婉婷的声音，“真讨厌，这么早就断电了！” “农场的人太会算计了！”奥斯汀嘟囔道。 “好了女士们，有我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邦特推开门，划着了火柴。 “不担心啊！今晚注定是销魂的一夜！”婉婷笑得露骨。 “嘻嘻嘻…”奥斯汀抿嘴窃笑。 立刻引来小人族一片“嘘”声。 “应该是惊魂的一夜才对！”邦特说，“不信等着瞧吧！” 邦特拒绝脱衣服，两个女秘书无奈各自睡了。他和小人族商量一下，轮班放哨。 很快，两个女人睡的跟死狗一样。邦特把两把短枪，一把拿在手里，一把插在腰间。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耳垂一阵刺痛，邦特一下惊醒，小人在耳边说，“邦特船长，有人来了！” 他一个激灵，迅速从床上坐起，紧握火枪，“什么人？” 这时灯亮了，门口多了七、八个人，三个人有枪，其它人皆手持匕首。 当先的正是管家维特。 管家目露凶光，恶狠狠道，“男的杀了，女的留下！” “你们要干什么？” 邦特心惊胆战，另一只手分别推两个女人。 女人仍如死狗一样。 一个农夫离餐桌最近，伸手去拿手提箱。 “呯！”一声枪响，从手提箱侧面通风孔冒出一道火光，正打中农夫胸口。 在人们没完全反应过来之际，房梁上的苔丝张弓就是一箭，射中另一个农夫的眼睛。 农夫惨叫一声，捂住脸，鲜血顺指缝淌出。 又是几声惨叫，几个帮手弯下了腰，小人族战士用长矛插进他的脚踝骨缝或小腿根。 邦特瞅准时机，也扣动了扳击，一枪把管家放倒。 除了枪声、惨叫，同时还有两个女人的尖叫声，为凌晨三点钟的仙泉农场，增添了恐怖气息。 当场击杀二人，刺伤五人。门口的老兄转身就跑。 五个人倒地后，马上被小人战士用长矛控制，不敢再动。 婉婷和奥斯汀先后缓过神来，邦特从行李箱中又翻出两把短枪，一人分配一个。 生平第一次见血腥场面，两女人吓得不轻，握枪的手一直颤抖。 奥斯汀问怎么办，邦特告诉她，等着吧，不出所料的话，农场剩下的人，应该能来谈判。 不多时，逃跑的农夫加上几个端火枪的农夫，还有这些农夫的老婆二十几个人，前来要人。 管家的老婆和死去农夫的老婆，呼天喊地的哭嚎。 五个人质的老婆也挺紧张。 看见对方也很害怕，婉婷和奥斯汀反倒放松下来。 农夫手中的武器，得看谁来用，在军人和强盗手中，是杀人利器，在农夫手里，比锄头强不了多少。 “听说你们的场主是朱夫人，请朱夫人和我说话！” 邦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面对一群人，丝亳不畏惧。 本来吵吵嚷嚷的人群，突然静默下来。 让人微觉意外，邦特又重复一句。 “我来说！”一个人质的老婆走到前面，“朱夫人被管家囚禁了！” 邦特注意到，其它人用愤恨的眼神盯着她。 “朱夫人是场主，怎么会被囚禁？我不太明白！”邦特很奇怪。 “邦特先生！只要你放了我丈夫，我愿意把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农妇说着，跪倒在他面前。 “撒克利，你疯了吗？”管家老婆冲农妇吼道。 什么？邦特一听，感觉事关重大，里面有惊人的秘密。 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不想多管，只要平安离开。 他站起来，表示郑重，“事情已经发生了，对于死者，他们图财害命，咎由自取…” 看了眼众人，均无异议。 他又道，“五个人换我们三个人平安离开，我不希望彼此为难，请大家理解！不过唯一的条件是，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见没人应声，他蹲下去，对农妇说，“想要你丈夫活着，必须告诉我真相，我保证不告发你们！” 农妇犹豫不决，又有人说话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们放人，我们让你们离开，很公平！邦特先生没理由管别人的家事…”一个农夫搭话说。 “我只要原因，就这样走了，让人感觉莫名其妙！”邦特冷笑道。 说话的农夫，是逃跑的那个。 “八个人欲图财害命，七个人得到了惩罚，还有你一个…”邦特斜睨一眼，提醒他说。 这一眼，盯得农夫心惊肉跳。 农夫嗫嚅道，“呃！邦特先生…随便你问吧…” “嗯！” 邦特点点头，再次问农妇，农妇才把实情说出。 原来，管家维特是个坏人，他见农场主朱夫人孤家寡人，便想谋夺她的家产。 他采用恫吓、利诱等手段，联合其它农夫，孤立并软禁了朱夫人。 这些人的野心一点点的膨胀，又打起了过路借宿旅客的主意。几年来究竟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钱财，邦特没兴趣知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今管家一死，元凶伏法。邦特分析说，其它人均被迫参予的，罪名不大，可以忽略。这样说，是为了宽慰人心。 他又提出来想见朱夫人一面，放朱夫人出来，乃是给大家戴罪立功的机会。还可以说服朱夫人不再追究。 透过房间门缝，两女秘书更加的钦佩起邦特，心中暗自感叹。 面对一群刁民，他能做到面不改色，游刃有余其中，把他们治得服服贴贴的。 这才叫真正的男人本色，生平能遇上这么一个人足矣。 一百六十二章 明朝的最后公主 不得已，管家老婆哭丧着脸，领众人进了最大一间住宅，具有中国古典建筑风格的院落。 门柱和雨水檐，雕刻有仙鹤、苍松、梅花鹿等寓意福寿的装饰。 进了厅堂，壁橱有陈列的花瓶及青铜鼎等仿制的古玩。 管家老婆极不情愿的交出钥匙，由另一个农夫打开地下室的门。 而邦特在客厅里等侯。 有人把朱夫人带了出来，邦特一看吃了一惊，能看出朱夫人年纪偏高，满头白发，褶皱的黄皮肤，加上长期被囚禁，不见天日，弄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 她有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举止优雅，让人尊敬。身穿素白麻质的对襟夹袄和襦裙，盘起的发髻无首饰，有中国古典女人的风格。 “你是谁？” 朱夫人以主人的资态发问，坐在沙发上，旁边的农夫和农妇心存愧疚，皆不敢正视她。 因为邦特的绅士装束与在场的众人格格不入，故此一问。 “我叫邦特，是仙泉农场借宿的客人！” 邦特只轻轻一躬身，摘下礼帽，复又坐下，在朱夫人对面的沙发上。 “哦！看来我要谢谢你了，邦特先生，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看见生人…” 朱夫人虽年事已高，却并不胡涂，知道她能出来，与面前的人有很大关系。 “不必客气！” 邦特微笑如斯，简单的自我介绍，他直言朱夫人恢复了自由，管家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和农夫们定下了某种协议，日后她还是农场主。 “谢谢你！再次感谢你邦特先生！” 朱夫人以中国人的礼仪，欠身施礼。 邦特急忙去搀扶朱夫人，对方一摆手，表示不用，示意邦特坐下。 又聊了一会儿，知道邦特是十八世纪的流浪者，朱夫人对上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问了许多问题。 朱夫人很快恢复了角色，让农妇准备早餐，要与邦特边吃边聊。 例如问道，上世界的中国现在是哪一个朝代，哪一年，皇帝是谁。 这才几年之前的事，变化应该不大。邦特告诉她，现在中国是大清朝，皇帝是嘉庆。 “满人鞑靼果然窃取了我大明江山…” 朱夫人很激动，怒目端坐，说的是中文，邦特听了一脸茫然。 “我原来的长官李宝财，也是中国人，听说曾在大清水师任职…” 邦特提起李宝财，意在拉近距离，为他之后的话做铺垫。朱夫人渐渐缓和下来。 蛋花汤很美味，他喝了一口，又把面包片抺上果酱。 “嗯！你的长官应该年纪不大啊？” 朱夫人小口说完，小口咀嚼食物，姿态依然优雅，她用中国人惯用的筷子。 只可惜年老色衰，仍不失大家闺秀之风范。 “李宝财长官年届四十了吧？” 邦特估算了一下，四十岁在中国风俗来讲，正是不惑之年。 “和我至少差了六代人…”朱夫人抬头道。 李宝财属于晚婚晚育，在大清朝，他这个年纪当爷爷绰绰有余。 按祖训满18周岁成婚，到儿辈36岁成婚，再有个孙子，可不是当爷爷了吗？ 推算下去，六代之前的祖辈，起码百多岁的高龄了。这一点上，东、西方国家都差不多。结婚的年龄还能再提前。 “敢问朱夫人高寿？”邦特听她的话略有些吃惊，故有一问。 “128岁，我是明朝人，崇祯皇帝是我的父亲…” 对方淡定的口吻，仿佛说一件稀松平常事。 听到邦特耳朵里，却如惊雷，让他从椅子上弹起。 “昌平公主？！” 邦特马上想到一个人，脱口而出。 “啪嗒！”一声，朱夫人的筷子掉在地上，惊愕的表情难以形容。 “你不可能知道我！天啊！太不可思议了！” 没等邦特反应，朱夫人继续道，“在异世界，我从未向任何人谈起这件事，从1651年直到现在…” 邦特干咳了一声道，“尊敬的公主殿下，是这样的，在上世界之时，我的长官在普拉亚，曾遇到一个叫周先民的人，周先生临终嘱托李长官，带走一件公主头冠，要回到中国老家，建衣冠冢…” “啊…周先民是我的丈夫…”朱夫人泣不成声。 看着她恸哭，邦特无法安慰，等稍微平息了，说，“很抱歉夫人！” 她从袖口抽出手帕，擦了眼泪，自言自语道，“他还是先我而去了…” 总算平息了，朱夫人又问，“邦特先生，我的孩子们还好吗？” “你的儿子早过世了，你的孙子在普拉亚经营一家马场…” 邦特把他听说过的，一五一十讲了出来。最后说到公主冠，已随“普罗米修斯号”沉没。 不管怎样，朱夫人还是想面见李宝财表达谢意，主要想听听更多关于她家人的情况。 毕竟来讲，当年的李宝财和杰克逊才是第一见证人。 邦特说明了此行目的，就是去寻找李长官，等日后见面了，一定把昌平公主的意思转达。 当天下午，三辆独角羊马车出现在前往木兰镇的大路上。仙泉农场给他们准备了不少饮食。 朱夫人送至很远，直到不见，那眼睛充满了太多的希望。 据邦特说，除了公主冠，还有附马爷周先民的遗物，能一瞩遗物此生无憾了。 从仙泉农场出发到木兰镇，大概45公里，其中经过若干大小农场。 木兰镇，是万千个粮食集散地之一。每个集散地，都建有共和国军队管制的粮仓。 除了粮仓，还有相关行业的农副产品加工工厂及经销公司、运输公司等。 如木兰镇，和其它集散地一样，往往开辟有所谓的富人社区。几乎异世界所有的，凡有钱有闲的人都到这里来生活。 在路上，他们遇上了同路人，另一辆独角羊车的米达洛维奇和他的助手。 两辆羊车并行，邦特和有点斗鸡眼的米达洛维奇，通过车窗闲聊。 斗鸡眼是“格瓦塔巴”的经销商。 “格瓦塔巴”在前面介绍过了，是类似观音土掺杂麦屑的最低等的食品，是下等人的主食之一。 这种食品对人体无益，但管饱。 他的公司主要收购农场变质的粮食，收购加工厂的麦屑碎渣，然后运到加工厂，加工成“格瓦塔巴”，向高原外的地区销售。 据说，木兰镇将举行一场盛大的博览会，共和国境内的食品相关行业都会参加。 斗鸡眼是洽谈相关业务的，在镇中心博览馆，早预定了一个席位。 邦特感觉有些好笑，格瓦塔巴根本没有展出的价值，这一次斗鸡眼估计是白跑一趟了。 看邦特的豪华羊车和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地位的人，斗鸡眼起了结交之意，邀请邦特三人先到镇上喝一杯。 邦特三人闲来无事，欣然前往，顺便釆购些生活必须品。 头一天过去了，邦特和斗鸡眼建立了友谊。 又二天后，博览会如期召开了。会展中心内人流涌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展出的摊位，从水果、蔬菜、粮食到深加工产品应有尽有。类似于上世界的大型农贸市场。 邦特三人留下来帮忙，在会展中心靠东的偏僻角落里，有斗鸡眼的一个摊位。 助手把一个类似工具箱的木箱，搬上红绒布展台。箱子漆成绿色。 “你看看，邦特老兄，这是我的最新发明，希望能多得些订单…” “哦？！我倒要看看米达洛维奇先生能带来什么惊喜？”邦特浅笑道。 两个女秘书伸长了脖子，看箱子里能变出什么。 眼见斗鸡眼和助手把木箱撬开，在红绒布展台上。用牛皮纸包成一条条的形状，象极了金条。 把成条的条状物并列摆开，撕开一个露出金黄色的物品。 递给邦特三人各一块，“快尝尝看，我们叫它压缩饼，由大麦加蔗糖压缩烘焙而成，吃二、三块吃饱，能顶饥饿…” “压缩饼？！”邦特惊叫起来，咬了一口搁崩脆，入口马上涨大若干倍。 广告词都想好了： 光明牌压缩饼，系光明食品公司出产，是长途旅行或行军打仗必备之食品。 一百六十三章 白胡子军团 新生事物的出现，总能引来好奇的目光。 每个经过摊位的人，当地及附近的一些主妇，都停下脚步驻足，被压缩饼吸引。 先尝后买，摊位前很快排起了长队。批发价格是每块4个布丁，很便宜的，大多数人都报着试试看的念头，买下几块或十几块。 一位女士评价说，“这种饼干很有嚼头…” 光明牌压缩饼干有六箱，很快销售一空，可惜没人下定单。 一上午的时间，邦特和两个女秘书逛了所有的摊位。 说实话，从粮食、蔬菜、水果及相关饮品，种类较上世界相差不少，规模也不算大。 邦特订购了浓缩的蔬菜汁1000瓶，即1000加仓的容量；订购了水果汁500加仑。 预付了一半定金，收货地址定在了魁北省的黑木镇，那里离拉格镇很近。 他要见李宝财，起码有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他们三人将提前到黑木镇接货，到时付完剩下的货款。然后再去寻找乱石要塞的具体位置。 博览会一天就结束了，有专门的委员会，给参展的产品定下奖项。 第二天斗鸡眼去领奖，领回一个铜牌回来。 看得出斗鸡眼很失望，他不甘心一辈子做一名最低等的经销商，经销“格瓦塔巴”。他认为赚取下等人的血汗钱，是可耻的行为。 正是上述观点，让邦特觉得这人还有点人情味儿，否则不配做他邦特的朋友。 他付出的努力希望有回报，可是展览会产品售卖效果不是很好，怎不叫人失望？ 在旅店餐桌上，几个人边吃边聊。提前告个别，次日他们将各奔东西。 “别忘了给我写信！”斗鸡眼诚挚的说。 邦特也把船舶工厂的地址给他，估计半年之后能回来，到时候书信联系。 “我的前长官曾经说过，好饭不怕晚，朋友，你会成功的！” 邦特一再的安慰他说。 心下又想，三人各吃了一块压缩饼，当日中午都没再吃东西，看来，压缩饼干确实能抵抗饥饿，这正是行军打仗需要的东西。 压缩饼干主要是不占地方，方便携带，容易保存。想到这里，邦特决定釆购一万箱。 每箱100条压缩饼，批发价格400布丁。一万箱即四百万布丁。 四百万布丁，绝对是一笔巨款。 “什么？一万箱？！”斗鸡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一万箱！”邦特重复一遍。 邦特说了个谎，说是兄弟工业联合公司员工的福利，他做为总经理有这个能力。 反正斗鸡眼是信了。 他叫女秘书从房间箱子里取出金布，往返几趟，哗啦啦倒了一桌面金币，给斗鸡眼和助手看傻了眼。 十枚一撂查了二千金布，算是订金。其它二千金布货到付款。交货日期定在二个月之后。 收货地点有二个，一个是黑木镇，另一个是兄弟船舶制造厂，各发货5000箱。 压缩饼运到船舶工厂，自会有兄弟接收，然后运去红山，米切尔游击队的基地。 现场签了合同，按了指印，皆大欢喜。 继续北行，20天后下了高原。到了巴比省境内。 远方隐隐传来了枪炮声。 路上行人往这个方向跑，机械马车、独角羊车和少数的巨蠕列车，均加快速度。 邦特下车拦住一个行人，该行人说前面在打仗，白胡子的军队与共和国卫队正在战斗。 两方军队各投入10万兵力，在维加市郊外展开激烈角逐。 据说维加市是个重工业基地，净化水工厂和发电厂的规模比较大。白胡子军队的战略目的，就是水工厂和发电厂。 没办法，三人只好绕行了。看了眼地图册，向西有一个贫民区，有条土路能绕过维加市外围。 打定主意后，三辆羊车出发。 这是一条泥泞的小路，崎岖难行，一路上引来一些下等人的围观。 羊车上的邦特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怕出什么意外，手里紧握火枪。 越来越多的下等人伸出手，就象城市里的乞丐向绅士乞讨一样。 奥斯汀在另一个羊车上，她是个心软又心善的姑娘，拿出大面包来，掰成一块块的分给人们。 “不可…” 邦特回头一睨的功夫，已经晚了，想要阻止来不及了，只见更多的人围住了三辆车，困在人群中央。 奥斯汀也没料到这样，惊恐万分，看不清的脏污手爪伸来，夺去她手中的面包，白皙的手臂上添了几条血痕。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她的情郎呼救，“邦特！救救我啊…” 邦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没心思答理她。 事态朝不确定的方向发展，第三辆羊车上的物资，首先遭到哄抢。 邦特坐的羊车剧烈的抖动，拥挤而饥渴的人们，差点儿把羊车掀翻了。 恐吓制止无效，人们当他的火枪如烧火棍。 他明白，开枪的后果是什么。一旦开枪，只能打中一个，被饥饿丧失理智的人群，会象群狼一样，在几分钟内，将他们几个人连羊车，一起撕碎。 正在这时，人群后面出现了骚动，能感觉得到，有更大的震动。 难民极不情愿的离开羊车，邦特伸出车窗张望，但见一支军队从西北方向来。 队伍浩浩荡荡，两人并列行走，肩扛上刺刀的火枪，一眼望不到边。难民们纷纷避止，恐惹祸上身。 从旗帜上判断，是白胡子的军队，士兵的制服统一，有点象草灰色的工装，戴的是椭圆形塔尖军帽。 军官的制服材料，相对高档一些，肩章表明军衔。 经过多年的打拼，白胡子军队正朝向正规化发展。 白胡子是谁？ 白胡子是十大叛逆者榜首，坐拥几十座城池，唯一一个可以和共和国卫队分庭抗礼的叛逆者军阀。 他们轻装行动，没带炮兵和战车部队，走的是捷径。 从这个方向出现，意在袭击共和国卫队的后方，来个两面夹击。 路中央只剩下两辆羊车，第三辆车的车夫和三只独角羊皆不知去向，车体分解成若干块。 邦特下了车，叫婉婷别露面。 “邦特先生！我们还走吗？”车夫问。 “走个屁！我们少一个人！”邦特说的是第三辆车的车夫。 说完话，他马上想到，不趁现在走，更待何时？ 等军队一过，难民一拥而上，余下的二辆羊车估计也剩不下。 此地凶险，不宜久留。人一旦饿疯了，会吃人的，消失的车夫命运堪忧。 “还是走吧！出发！” 邦特叹气后，吩咐道。 羊车继续行走，顺路边与行军擦肩而过。 走了百十米，羊车又被逼停。一个年事军官下令把他们抓起来。 无奈，邦特三人下车被押走了。 押解的士兵正好一个班十几个人，4个小时后，到了一个叫“克利”土山的地方。 山不高，光秃秃的土山。山脚下，有一望无边的帐篷。 报告称抓到了几个奸细，和一批金布。 听到金布的数量，近7000金布，另外个人身上的银布和布丁。还有两个打扮入时的女人，白胡子来了兴趣，他要亲自审问。 能随身携带超过100金布的人不多，更何况是近万金布。 换作平时，这点小事他从不过问。 最大的一顶帐篷内，号称异世界最大规模叛逆者的领导人白胡子，正在和部下研究作战计划。 白胡子身材高大，微胖，白种人皮肤。眉毛和胡子是白色的，向后梳起的头发齐肩，仍是白色的。 他坐在宽大的黄牛皮座椅上，气度非凡，有领袖的气质。右手总是拿着黑曜石的烟斗，哪怕是不吸烟，也要拿着。 从外观上判断，白胡子的年龄偏大，超过70岁了。这个年龄段的人，人生经验最丰富。 奸细带到，连同一木箱的金布和手提箱，士兵把他们移交给戴红袖标的警卫，扣上手铐。 警卫搜身，把三个人的随身物品搜罗出来。有女警卫搜查女秘书。 两个车夫相互搀扶，腿脚有点不听使唤。 其中一个警卫想打开手提箱，邦特冷声道，“你最好不要打开，否则受了惊吓本人概不负责…” 该警卫直觉箱子有问题，好象自己在动，貌似有一只什么宠物在里面。万一有条恶犬，被咬一口不值当了，警卫暂时收手。 将军也停下了研究，七个人当中有四名将军，三个作战参谋，均打量三个人。 一个将军示意警卫退下。 警卫头目把邦特身上的证件搜走了，先交给白胡子，又在将军们手中传阅。 “兄弟联合工业公司总经理！”一个将军念出声来。 四方城两大富豪，合并后的兄弟联合工业公司，在共和国日报特刊，经济特刊版面，本年度的公司规模排行榜上，名列共和国第八。 兄转联合公司赫赫有名，他的总经理，自然被人高看一眼了。 邦特的证件和通行证，由四方城政府签发，需要盖的章多达上百个，审批过程繁锁，是无法造假的，可信度极高。 通行证还有三个月的有效期。 连同女秘书的表面身份已确定。 邦特一眼就认出了白胡子，特征比较明显。 “邦特先生，以你的身份，到这里来，很不符合常理，目的是什么？请你告诉我！” 白胡子说话了。 “尊敬的白胡子将军！我们路过这里，想绕行到魁北省，去见我的老长官！” 邦特实话实说。 “你的老长官是谁啊！”白胡子又问。 “乱石要塞的李宝财上校！”邦特回话时不卑不亢。 “哦！李宝财！和布鲁诺一起的李宝财？”一个将军插话。 “正是！” 邦特点点头。 “哈哈哈…”白胡子爽朗大笑，“都是叛逆者，原来是自家人！” 一个将军道，“乱石要塞一役，李宝财的军队打败了xx的机械军团，不简单啊！” “是啊！上千人对抗几万正规军，而且大获全胜，李宝财绝对称得上是指挥天才…” 另一个将军感叹说。 白胡子挥一挥手，他不想在无聊的谈话中耽误时间，全场安静下来。 “嗯！邦特先生，如果你能证明和乱石要塞的关系，我们现在就可以尊你为座上宾，来去自由；如果不能，很抱歉！你将以奸细罪处决，并罚没个人财产！” 白胡子严肃的状态，容易让人怀疑人生。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这个…”邦特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一个将军顺应领导人的意思说道： “邦特先生，除非你能够证明，假如你编造说，你的真正身份是米切尔游击队成员，我们是否也能相信呢？” “那个…” 邦特一脸糟懵状。证明毕竟不是算术式，平常的一件事，例如他是他爹的儿子，估计也不能。 “那个，米切尔上校确实是我的好伙伴…”邦特稍微思忖一下，说了句实话。 众将军包抬白胡子皆愕然。婉婷与奥斯汀交换了一下眼神，无力的低下了头。 “倒挺能顺杆爬的啊！”一个将军讥讽道。 “邦特先生！你在取笑我们吗？”又一个将军道。 “我…呐…”邦特真的是无法回答。 几秒钟后，白胡子震怒，拍案道，“把他们拖出去枪毙！” “慢着，你们可以派人和我走一趟，如果是假的，随便白将军处置！” 邦特情急之下大喊，只能想出这一个办法。 十几个警卫把五个人架起，往外便走，两个车夫早己吓得瘫倒。 这时，一个参谋附耳对白胡子说了什么，白胡子怒火暂消，“警卫停下吧！” 警卫停止了动作，等待新的命令。 白胡子听从参谋的建议，决定派遣一支行动队，监督邦特寻找李宝财。 条件是以在场的车夫和女秘书为人质，还有金布、手提箱。 邦特不得不从。他手上的铁铐钥匙在行动队长霍金斯手上，在见到李宝财之后，才能够打开。 白胡子的用意很明显，他也想联络上乱石要塞的叛逆者，收归麾下壮大实力，所以给了邦特苟延残喘的机会。 机会是留给双方的，你给了他一次机会，他能还你一次机会。 一百六十四章 黑木镇 大战继续，白胡子军团投入了30万兵力，共和国卫队增兵至50万。 双方军队在维加市郊的旷野上，拉锯式的反复较量，反复争夺阵地。 这边，行动队押解邦特出发了。 过不多久，小人族的秘密到底被发现了。 将军和参谋无比的震惊，他们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生物。 然后，苔丝等人被请到了餐桌上，他们彼此之间友好的交流。 这样，白胡子等人得到了不少关于上世界的消息。 从小人的口中得到证实，邦特总经理确实是李长官部下的舰长，有丰富的舰船指挥经验。 米切尔女士非常聪明，很擅于学习，她是从黑奴中选拔出来的，是勤奋造就了她。 在祥和的气氛里，大人和小人愉快的聊天。 说到米切尔，将军们面面相觑。 小人族比较单纯，心理不设防，把知道的事全说出去。 渐渐的，白胡子的表情凝重起来，他听小人介绍的多场战役，有一些战役的伤亡率出奇的低，这在他人看来，是不可能的事。 足见其指挥官有多么卓越！ 还有，关于魔毯、魔鬼和艾瑟丝女神的故事，更听得众人云山雾罩。 上世界的人不相信的事，异世界的人接触过，所以能够理解。白胡子等人对李宝财团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闲话少叙，书归正转。 话说邦特一行人，连续赶了十几天路，终于到了魁北省境内。 又八天后，终于到了地图所示的黑木镇，即邦特接货的地点。 黑木镇西北450公里，就是拉格镇，离乱石要塞很近了。 在路上时，邦特告诉霍金斯，他有三批货物需要接收，可惜的是金布不在身上，付掉余下的货款，是办不到了。 这些天邦特正在发愁呢。 说实话，霍金斯并不信任这个人，觉得他油腔滑调的，不是正经玩艺儿，一路上没给过好脸色看。 也难烃，邦特先生的长相和谈吐，在某些人眼中很象一个骗子，给人华而不实的感觉。 例如说他有三批货物，将于一个月之内陆续到达，霍金斯是不信的，认为他在拖延时间，想找机会开溜。 到了地方，他们临时租下了一个闲置厂房，这样他们叛逆者的身份才不引人注意。 黑木镇的治安官已经注意他们了，备案在册，已上交秘密警察分署。 一群来历不明的人，都有身份卡片，有治安队员又发现他们私带枪械，怀疑与乱石要塞的叛逆者有关。 驻黑木镇的秘密警察分署，得到消息后，马上派出几部门的混合队伍，执行搜捕工作。 在厂房里，霍金斯告诉邦特，只给他十天的时间，要在十天之内证明自己，否则只能就地处决。 说话间，门口有人通报，说警察来了。 众人惊慌失措，押解邦特就往外冲。 “千万不要去，我有办法！”邦特急忙大喊。 一旦打起仗来，这百多人全得死在里头。 霍金斯问他，“你有什么办法？” “我的身份就是最好的办法！”邦特直言不讳，“还不把手铐打开？” 只好这样了，硬拼解决不了问题。霍金斯咬咬牙，给他打开手铐，同时吩咐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邦特头脑转的飞快，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告诫大家，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兄弟联合工业公司的直属卫队成员。 他们的总部在四方城，其它的不要乱说，你可以装作吓坏的样子。 眼见邦特先生洋洋得意，大踏步走出去，霍金斯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 秘密警察和冶安队把厂房团团围住，在一些突出位置架设了六筒转轮火枪。至少上千支枪口对准了他们。 治安官喊话，“你们哪位是负责人，请接受调查！” “我是！” 邦特先生迎面走来，面对枪口面不改色。 他把身份卡和通行证交给治安官。 “是这样的，我代表兄弟联合工业公司到魁北省，想收购几家工厂，我是邦特总经理！” 首先从气势上，邦特已经赢了。 治安官和分署长看了证件后，相互点了一下头。 “哦邦特总经理！例行规定，麻烦各位到治安署去一趟，请各位接受调查！”治安官睨一眼邦特身后的人又说。 “也好！” 邦特微微一笑，责令霍金斯等人把武器上缴。 一天后，邦特等人完成了调查，被放了回来。 霍金斯一颗悬起的心，终于落了实地。再见到邦特时，眼光不一样了，手铐暂时用不上了。 第三天，当地的商业协会派人来邀请邦特总经理。留守的人告之，邦特总经理出门考查去了，预计十天之后能回来。 说话间，邦特一行几十个人，出现在乱石要塞外围的公路上。 这是一条主干道，可直通中津市，途经拉格镇。 而在拉格镇至黑木镇的中间地带，即乱石要塞。 因为战争的关系，主干道戒严了，加上其它方向的途经路径，全部封锁。 一路上，几乎十步一岗，百步内有移动式骑兵炮两门，机械战车一辆。 还有戴红领章的宪兵队巡罗，一副如临大敌的景象。 想要通过封锁区，到达乱石要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看到情况后，一行人于当日晚间返回黑木镇。 连续几天，邦特总经理经常出席一些当地绅士举办的宴会或仪式。他们以能请到邦特为荣。 这一天马克麾下的一个副官找到了他，该副官是打着军部的旗号来的，想请邦特总经理发起募捐劳军活动。 明面上是请，实际上叫半胁迫。说白了就是给军队捐款或捐献物资，反过来军方对你提供保护，或是在你坐奸犯科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机会来了！邦特认为，乘此机会接近乱石要塞不成问题。 霍金斯没什么意见，倒是行动的经费一天比一天少，每天算计着花销，让人头疼。 他给了邦特六天时间，六天之后行动队必须返回白胡子地盘，不然他们得饿死、渴死在外头。 霍金斯下了最后通牒，六天后邦特再证明不了身份，只能说抱歉了。 话又说回来，邦特也是心疾如焚，感觉身上的担子很重。背负四条人命，不对！加上小人族，十几条人命呢。 还有扣压的金布，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值一提了。 好在第五天，在黑木镇外的驿站，第一批货物到达，1000加仑的蔬菜浓缩汁。 由于没有布丁付款，对方只能按订金的价值交付一半，即500加仑蔬菜浓缩汁。 有了蔬菜浓缩汁，霍金斯答应把日期放宽，原来邦特先生不是吹牛扯谎的人。 见证一个人的品质，不是在嘴上，而是在行动上。 又二天后，三种口味的浓缩果汁到货，仍是按订金价值交付一半，即250加仑的果汁。 邦特马上吩咐人，雇佣了一辆大的六羊平板车，把蔬菜汁和果汁的样品，送去了中津市的马克的司令部。 压缩饼干运来的也很及时，5000箱好大一堆，直接运到闲置厂房里。 斗鸡眼老兄亲自押货到场，两个人有说有笑，一起吃了饭。上次在木兰镇，斗鸡眼请他喝酒，这回他请斗鸡眼喝酒。 在饭桌上，讲了离开木兰镇之后的遭遇，随身资财被白胡子军队扣压。关于后续货款，邦特深表歉意。 借着酒劲，邦特第一次透露了他也是叛逆者的真实身份，以前没说，是怕给好朋友带来麻烦。 斗鸡眼老兄一开始很惊诧，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表示货款的事好说，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 看得出来，一堵无形的墙，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斗鸡眼老兄很快离开了黑木镇。 是叛逆者的身份吓到了斗鸡眼，邦特能够理解。 一旦分手，朋友两相陌路，从此不相逢。 话是这样说，钱还是要还的，邦特可不是不讲信誉的人，他从不欠人人情。 傍晚，邦特从厂房宿舍眺望黑木镇的夜景，点点的灯光，感慨颇多。 眼前满是昔日同伴的影子，要是还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啊！ 那曾经的激情燃烧的岁月，有太多的美好回忆。 他想：有一天，他们始终要在一起的。 “是啊！我想我的兄弟们了！”乱石要塞的一个房间里，李宝财嘀咕了一句。 然后翻开案上的一本书《论机械化兵团作战》。 一百六十五章 霍金斯的阴谋 门口有两个行动队员，负责监视他的。 其中一个年岁不大，20左右岁的样子，唇上的茸毛很重，东方人的相貌、西方人的肤色。 从白胡子基地，看见年青人第一眼，邦特就觉得怪怪的。 一路上，年青人时常在队伍中间偷偷观察他，他有所察觉。 今晚，门开着，邦特看见他决定聊上几句。 “你过来吧，朋友！” 邦特笑道，招手让年青人进来，让他坐下。 年青人有点忐忑不安。 “你叫什么？你哪里人啊？” 邦特递给他雪茄烟，他不敢接，邦特又收回来。 “上世界的人，我叫卡耐…” 他低头回答，继尔又偷瞄一眼，“我见过您，邦特先生！” “在白胡子基地？！或是在去维加市的路上，这很正常。” 邦特轻描淡写的说。 他的相貌和衣装品味，和独特的气质，无论在什么地方，总要吸引人眼球。这一点自信还是有的。 “不是！是在上世界，在金珊瑚号船上…” “金珊瑚号？！” 邦特一听来了兴趣，身体前倾，同时努力的回想，印象中似乎有这么一艘船。 卡耐又提醒说，“莱昂先生是那艘船的船主人…” “噢！”听到旧人的名字，邦特激动万分，马上想起“金珊瑚号”是一艘商改战列舰。 “这么说来，你是那艘船上的水手喽？”他兴致勃勃的问。 “是的！邦特先生！”卡耐认真的点点头。 说实话，邦特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但仍然感慨。 继续聊下去。 你猜年青人是谁？正是被莱昂、查基招募的神枪手父子中的儿子。 这世间就这么巧，一个世界的两个人，能在另一个世界相遇，叫缘份。 卡耐讲到，当年莱昂的船与“金钢鹦鹉号”分别后，顺海岸线，绕好望角，继续沿非洲东海岸航行。 三个月后，他们的船在索马里一带遭遇了海盗。 你猜遇到的海盗船是谁？正是冉阿让海盗团麾下的几艘海盗船。 凭借“金珊瑚号”新任船长佐罗的出色指挥，他们打退了海盗船。 这时的船只受损严重，莱昂决定找一个港口停靠，修补船只。 船只历尽艰险，横穿印度洋到了阿拉伯海。最终，在印度大陆最南端一个叫柯钦的港口停泊。 柯钦当时属于荷兰人的殖民地，而“金珊瑚号”最终的目的地是孟买。 船只已没有了续航的能力，只能就地修缮，否则沿印度西海岸航行到孟买，大概再需要3天的时间。 谁料，海盗们没死心，一路追踪，也到了柯钦港。他们劫持了莱昂的夫人贝塔。 在出赎金交换人质过程中，莱昂等人乘坐几艘小艇，在近海，与海盗小艇发生激战。 意外发生了，卡耐的这艘小艇被打沉，再后来，卡耐醒来时到了异世界。 屈指算来，卡耐到异世界的时间，要比邦特早上两年。 “邦特先生！您能带我回上世界吗？我很想念父亲…” 卡耐以乞求的口吻说。 “可以！” 邦特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同时望向窗外无尽的夜色，“回上世界，正是我们将来的目标，我想约瑟夫上校也这么想…” 邦特承诺，等回头找个恰当的时机，和霍金斯说一声，把卡耐要过来。 卡耐说了万分感谢的话，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二天后，送给司令部的果汁和蔬菜汁，得到了预期效果。 司令部派来一个女副官，交给邦特一张特别通行证。 女副官看见堆在过道里成箱成堆的压缩饼干，她希望邦特能再为军方出一把力。 “我正有此意！美丽的女士，请到我的房间，聊聊细节吧！” “我很愿意！” 女副官媚笑着，伸出纤纤玉手，搭在邦特手掌上… 邦特的眼神温柔而又迷离，施展他花心男人的所有本事，俘获了女副官的芳心。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女副官意犹未尽，邦特显得很疲惫。 霍金斯在附近看见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猜测邦特成功了，不得不佩服邦特的能力。 没白忙活，女副官给他出具了一份她亲笔签字的大宗物资通行证。 特别通行证和大宗物资通行证，在非常时期各有用途。 按战时的管理规定，上路的货物不得超过一定的品种、尺寸和数量。有了大宗物资通行证，可以免除上述麻烦。 最重要的是，能直接避免军方哨卡的盘查。 而特别通行证，是限制人数的，不能超过10人。 所以，按照霍金斯和邦特的计划，他们雇佣小型巨蠕专列，把所有的物资、人和枪，一起上公路。 计划分为二步走，一是派人联系乱石要塞，出兵接应物资。 二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巨蠕专列出现在交叉路口。 三是由霍金斯的手下在路口制造骚乱，最好能打掉路口的二座碉堡和炮台。 “真有你的！” 等女副官走后，霍金斯对邦特坚起了大拇指。 “唉！现在就差派一个不怕死的弟兄，去乱石要塞送信！这才是最难的…” 邦特叹气道。 “邦特先生，我倒认为，这是一个证明你身份的好机会…” 霍金斯露出诡异的笑容。 邦特一看就明白了，寻思霍金斯让他去送死，早有图谋，心底凉凉的。 转念一想也对，霍金斯让一个外人送死，总比自己人要好，踢掉了一个累赘，又办成了事，一举两得。 邦特更没敢往深里去想，想多了全是噩梦。 他提出一个条件，带一个叫卡耐的行动队员去，霍金斯爽快的同意了。 按和女副官的约定，五天后捐献物资交付中津市。 恰巧，黑木镇的羊车队也在第三天向中津市运送物资。双方联系好一起出发。 留给邦特只有一天的时间，很紧迫。 所以，他们先要排练一场戏。 邦特先邀请了一个花街女子，坐一辆机械马车出行。 霍金斯、卡耐等五个人乘另两辆机械马车尾随。 距至乱石要塞交叉路口不到一公里地方，霍金斯等人追上邦特，并大打出手。 附近岗哨及巡逻队马上过来，各自看起了热闹，一个劲儿的起哄。 该花街女子一脸懵逼的状态。 不多时，一个少尉军官骑马过来，想把闹事的人抓捕，先问明了情况。 某士兵回答说，一个人抢走了别人的老婆，老婆的男人领了人追到这里，很狗血的剧情。 少尉军官也看起了热闹。 邦特寡不敌众，衣服撕裂了，滚了一身土，半边脸也肿了。 从公路打到壕沟下，邦特爬起向石砾区跑去。 正常来讲，壕沟外是警戒线，一旦越过，士兵会喝止开枪的。 霍金斯等人一个劲的叫嚣，“打死他！” 玩命的朝邦特扔石头，卡耐拿起一块石头，勇敢的追了过去，剩下的人仍旧扔石头，不敢跨越。 等两个人消失在石砾区里，围观的士兵和军官才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上来。 “臭娘们！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霍金斯上去给花街女子一耳光，女子想分辩，哪里出得了口。对方专打她嘴。直接把人塞里车里，一帮人扬长而去。 等回到黑木镇，副队长问霍金斯，“队长！何时装车？” “现在！” 两个队员问花街女子怎么处理，霍金斯想也没想，做了个以刀抺脖的手势。 可怜花街女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做了刀下鬼。 一个时辰后，霍金斯勒令全体出发。 副队长不解的问，“霍金斯队长，不是明天吗？去乱石要塞…” “哈哈哈哈…” 霍金斯狞笑道，“我说过明天吗？我们要回家，而不是去乱石要塞…” 听者皆愕然。 在回去的路上，巨蠕专列的一节车厢里，霍金斯面对两个沉闷的副队长，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有些秘密需要全体队员保守。 “其实，我是站在白将军的立场去思考问题的…” 他把自己的想法，经过一番加工说了出来，隐藏了自私的一面。 白胡子有意通过邦特，拉拢乱石要塞的部队，好壮大叛逆者的实力。 想法不错。可问题是，被拉拢的李宝财军队，有没有突围的实力。 历史上有许多叛逆者突起，均昙花一现，最终都逃不过失败的命运。 这些天，霍金斯几次往返公路，探查共和国卫队布防情况。 马克军团的实力非常强大，机械化装备非常先进，就连炮台都是可移动式的，重武器的数量较多。 并且，马克军团不马上进攻，是釆取一种消耗的战略，目的是把乱石要塞的生存物资消耗干净，再不战自败。 说明马克将军并非平庸之辈，他的军队经过不断整顿，素质上有一定的提高。 可惜李宝财一出道，就遇到了最强硬的对手。若把马克军团放在共和国中部地区，白胡子军队的好日子，估计也到头了。 话又说回来，乱石要塞没选择突围，在近期内，说明还没找到马克军团的防御弱点。 所以，霍金斯下了一个结论： 乱石要塞必败。 这样的军队就没垃拢的必要了吧。 回去后，霍金斯早想好了说辞，说他是秘密警察的奸细，一切请将军们定夺。 而运回去的物资，让他们一路上吃喝不愁。另外，官升一级都板上定钉的事儿。 一百六十六章 黑木之战一 李宝财见到了邦特和卡耐，这一过程先略过不提。 迎接邦特二人的是白开水和“格瓦塔巴”，足见乱石要塞的日子过的有多拮据。 邦特告诉李宝财，他采购的物资就快到了，正好解乱石要塞之困，全体人员很兴奋。 又一天，李宝财二个营的军队出发，靠近叉路口一公里外潜伏。 等了一天没见动静，天马上黑了下来。 李宝财有些沉不住气了，问邦特，“邦特老兄，你是怎么搞的？” 邦特也没料到这样，解释说，“说不定霍金斯遇到了什么新情况，改变了计划…不过，还有二天的期限…” 他说的期限，是指和女副官约定的交付日期。 “好吧！先回要塞再说吧…”李宝财又选择了相信，眼中又燃起雄雄的希望之火。 又等了二天，第三天天黑，李宝财和邦特均明白了，邦特被骗了。 邦特很自责，李宝财反过来安慰他，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世间有一些坏人，遇上了要倒霉的。 恰恰你遇上的时候，没有其它选择，只能自认倒霉。 “庆幸的是，你还活着！”李宝财搂着邦特脖子说。 “可是，苔丝他们还在白胡子基地做人质…”邦特哭出声来。 要塞里，兵营后面的简陋礼堂里，邦特伏在李宝财肩膀上哭泣。 科林、王守仁和王进王喜等人坐在一旁，说些安慰的话语。 有几个女子在不远处打扫卫生，收拾餐具。 其中一个是李宝财的旧同事玛丽，她头也不抬的工作。对于李宝财，她已丧失了信心，因为前者从来没给过她一次说话的机会，或是正眼看他一眼。 后来被解救的一批人，被叛逆者牵连的人或家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务。 不干活没饭吃。 时间一长，连扭曼夫人、布朗都相信了，这就是命运。 能活着已经很好，不敢奢求太多。 “我李宝财在此对天发誓！如果霍金斯、白胡子敢动我的人，迟早有一天让他们加信偿还…” 李宝财发下重誓后，马上召集各军官召开军事会议，现场无关者一律清走。 宫本浩二、里根、胖子杰克、布兰迪、科林、新任炮兵队长卡伦六大将领就位。 布鲁诺、李甲、史密斯博士、加兰和化学家都朋应邀出席。 还有扭曼夫人，身穿老旧的黑绒女士套装，坐在末位。 她目前的职务是基地的后勤组长。在整个乱石要塞，李宝财暂时找不出第二个适合的人，只好让她担任。 他们俩人的关系，仅限于上下级，曾经的暧昧，好似从未存在过。 扭曼夫人很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首先要为自己的父母和亲属负责。她知道，想太多绝对她没好处。 应李长官要求，扭曼夫人把统计好的粮食及弹药等物资库存量，宣读一遍。 统计的数字很精准，大概还能维持一个月。 形势不是很乐观。为了生存，他们必须打出要塞，寻得一线生机。 六个军官各自汇报了本部的情况，李宝财听了还算满意，近三千人的军队，经过数月苦训，暂时达到了上战场的要求。 其中大部分没经过实战，战斗力水平不好说。 他说，“最近几天，我们将攻打一个城镇，这个城镇首先要有我们想要的食物和水…” 说着，他睨一眼史密斯博士，“史密斯博士，您要有心理准备啊，我们一旦出去，就很可能不回来了，您辛苦建立的工厂和实验室可能…” 没等李宝财说完，史密斯博士咬牙道，“没关系的，李长官，什么时候走你下命令吧，实验室哪里都可以建！” “嗯！” 李宝财点点头，欲言又止。 他们决定放弃乱石要塞，之前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将被敌人捣毁。 尤其是史密斯博士带来的机械设备，均无法安全的转移。 这边，加兰拿来一张地图，摆在桌面上，这是机械师加兰手绘的乱石要塞周边地图。 她能画机械图，画地图一样在行。 地图上有方圆五百里范围，有27个城镇。最近的是拉格镇。 他们现在寻找一个目标，防御薄弱些的最好。最紧要的是解决吃饭问题。 “打黑木镇吧！” 邦特起身一指地图上的位置。 其它人把眼光投向他。 “我比较熟悉黑木镇的情况，那里是中津市的物资中转站，不少从外地运送的物资，都先在黑木镇停留，接受检查和分配…” 邦特把知道的情况一说，大多数人皆摇头。 黑木镇特殊的地理位置，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守卫防御一定强悍，周边驻扎了超过一个旅的守军。 还有人提议，可攻打拉格镇。又有人反对，因此距离最近，防御应该是最强的。 西南方向的奇布镇，防守相对能弱上一些，可路程又远。估计刚到地方，自己的老巢先丢了。 听大家喋喋不休的讨论，李宝财一动不动，闭缝起眼晴出神。 “李守仁！你知道孙子兵法吗？”李宝财用中文对李守仁来一句。 李守仁听了一愣，“我不懂，我爹和大伯父应该知道吧！” 李宝财连忙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李守仁问他爹知道不知道孙子兵法。 “嗬！还中国人呢？连孙子兵法都不晓得！” 大伯父王进白了侄子一眼，口音略带山东味儿。 “调虎离山！”王喜脱口而出。 “对头！”李宝财称赞说，“再加上一个声东击西！” “你们在说什么啊？” 加兰好奇的问，并下意识拽下红头巾，遮住缺失的耳朵。 “问的好！” 李宝财又恢复了英语，站起来向卫兵借了刺刀。 用刺刀指着地图，“我们假装打拉格镇，吸引马克军团的兵力，其实我们真正要打的是黑木镇…” “李长官，计策是好，但万一敌人想趁要塞空虚，从另一个方向切断我们的退路怎么办？” 宫本浩二说的在理。 “呵呵呵！宫本老兄，你说的没错，按我对马克的了解，他一定会这么做，所以我们要提前预防…” 接下来，人们开始讨论预防的重点在哪里。 从地形来看，乱石要塞通往外界只有两条路径，一条路到拉格镇，另一条路直通中津至黑木镇公路段。 如果马克军团不怕麻烦的话，从哪个方向都可以，不过要穿越石砾丛丛的地带，不利于行军和重武器通过，而且耗时太长。 所以，按常规的打法，从中津至黑木镇叉路口进攻，最符合常理。 经过一段时间探子刺探的周边的情况，还有一个方向最可能，即正西方的易卜拉斯堡方向。 这个方向虽也石砾丛丛，但距离上比其它方向要短许多，比距拉格镇远上一些。 易卜拉斯堡也是个镇，由易卜拉欣世家负责管理，这个世家乃共和国中有名望的贵族中的一个。 在古代建立之初，曾以易卜拉颀城堡，向四周拓展兴建，历年来渐渐达到了了城镇规模。 分析完毕。李宝财马上制定了作战计划。 清晨，隆隆的炮声惊醒贫民窟沉睡的人们。 警哨声骤起，在石砾区交界处的中津防务两个营乱成了一锅弱。 第七营中校营长，命令传令兵快马向中津市司令部报告。 一个小时后，马克将军得到了确切消息，说乱石要塞发动了攻势。 他马上命令中津市的第十三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增援。 副司令官提议召开军事会议， 马克却说，“下午召开会议也不迟啊，命令将领们用一上午的时间准备材料，先这样吧…” “马克将军，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副司令员说，他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的朋友，乱石要塞象一只濒死的双头犬，仍有理智，我们要用一上午的时间弄清他们的真正目的，这就是我的意思”，马克将军说完离开了司令部。 先用里根步兵和卡伦一中队炮兵试练，攻打共和国卫队阵地。 一上午过去了，李宝财决定加大攻击力度，又增派了一个炮兵中队，快到晚间时，所有能移动的火炮全部上阵。 敌人的增援没有预期的多，以固守防线为主。 在长达二公里的战线上，硝烟弥漫，敌方在空旷地带，部署了至少40座炮台。 骑兵炮不到两个营，上百门骑兵炮胡乱发射。 乱石砾区乃天然的掩体，只要没击中目标，基本上没事儿。 一些比较大的石砾后面，能隐藏一门火炮。 下午，战场传来消息，说叛逆者的火炮很厉害，一上午的炮战，已方损失了一多半的火炮。固定炮台也瘫痪了17座。 上世界的法兰西军队，就是以火炮而闻名于世的。 李宝财等人传承了拿破仑炮兵的精髓，自然是大大提高了炮击命中率。 马克也知道对方的火炮厉害，没料到能厉害到这种程度。下午三时左右，又增派了一个炮兵营参加战斗。 晚上七时左右，双方熄火停战。 开战第二天，趁炮战间歇的功夫，李宝财组织敢死队突击。他的原则是，能打过就打，打不过就撤，尽量减少伤亡。 邦特初来乍到，因为谎报物资消息，闹得有些将领很不愉快，这次敢死队他报了名，想表现一下自己，李长官只说了句小心。 别人带队不放心，李宝财点名让科林带队，原班兄弟为骨干，上百人。 冲锋开始了，科林一马当先跃出掩体，同时炮兵炮击掩护。 原班兄弟作战经验丰富，能及时卧倒找掩体，很快接近了敌人阵地。 李宝财用望远镜观望，见科林的人很快杀入敌军掩体，周边的敌人很快汇聚过来。 又看了一眼怀表，倒数了几个数，马上命令号角手吹响撤退的号声。 掩体内，敌军慌乱一团，指挥官先吓跑了。 敢死队员们射击后，没时间装弹药，以长枪刺刀杀翻了好些敌人，有部分敌人甚至忘记了反抗。 “呜呜呜…”号角声后，科林喝令撤退。 一个敢死队员，为了拿战壕上的一壶水，跑在了最后，被后面的子弹打中，失去了生命。 “唉！” 李宝财一拳打在岩石上，为他感觉不值，不然，科林这一次行动伤亡率为零，将是个很好的案例。 只用20分钟时间，科林敢死队夺走了敌人300多人的性命。 这一夜平安无事。 又一天，李宝财又调派了布兰迪的四营上阵，加大了攻击力度。 上午时，里根、布兰迪发动了几天来的第二次冲锋，很快被敌人的炮火打退了。 中午时分，第三次冲锋开始了，再次被打退。 马克的指挥部就驻在贫民窟边缘，离战场很近。他观察了战场的形势，目测石砾区中露出的人头，觉得乱石要塞倾巢出动了。 “我要让叛逆者在明天中午前消失…哈哈哈…” 马克得意洋洋大笑，手下军官皆露振奋之色。 参谋总长命令猎犬中队，放开了三条特训的双头犬，各带信件指令奔跑无踪。 李宝财方面只猜对了一点，马克军团必定袭击乱石要塞，这点没错。 错的是，将有三个方向对乱石要塞发动攻击。即中津至黑木路段的混成旅，西南较远的西津市，正西面的易卜拉欣堡。 其中，西津市太远，易卜拉欣堡路不通，马克的用意不在于两方军队能否及时到达乱石要塞，是想兜住叛逆者的漏网之鱼。 主攻手仍是混成旅。 一百六十七章 黑木之战二 混成旅称为中央军第257混成旅，人数近万，纯机械化兵团，与马克军团平起平坐，乃魁北省调派增援的一支队伍，名义上不受马克将军管辖。 他们主要负责中津至黑木地段及黑木镇的防务， 该旅长得到指令后，十分不悦，马克在信件中居然用命令的口吻说话。 已到了下午四点多。 “天快黑了，我们有义务参予作战，但不是现在…” 该旅长只命令部下加强警戒，然后找地方喝酒去了。 易卜拉欣方面接到消息时，天已经大黑。双头犬送信到最远的西津市，估计要到天亮。 人家猎犬在路上也需要休息，遇到同类打声招呼或干个架，拖延了不少时间。 可惜，异世界没有信鸽。变弄乌鸦是个暴戾的物种，永远调教驯化不了。 这一夜又安静了，敌方阵地灯火通明，叛逆者方面黑漆漆一片。 李宝财很奇怪没得到消息，预计混成旅的进攻没了动静，对于李宝财来说确定不了是不是个坏消息。 接连几天的夜间息战，双方达到了一种默契，这正是李宝财想要的。 他的计策中，除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还有一个空城计。 空城计在当年对付冉阿让海盗团时用过，效果不错。 这次再用上，希望老天保佑吧！ 他们布下了疑阵后，悄无声息的开溜。到了乱石要塞附近，一些独角羊车和三辆巨蠕专列，早准备妥当。 确认博士等人都在，乱石要塞空无一人时，全体人员向东步行。 巨蠕专列上拉着重型火炮。 天亮之前，他们距叉路口不到三公里，这里有两座自己的前哨碉堡。 “科林！李守仁！”李宝财黑暗中点兵，重新组织了敢死队。 “在！”科林先回答。 “在的！”李守仁也说。 他决定在天亮之前，拔下混成旅的碉堡和炮台。 李宝财领队，李守仁拿大刀，其它人用马刀，猫腰消失在夜色当中。 探子引路，很快摸到了一个碉堡之下。探照灯固定照在一个地方，值岗的守位在睡大觉。 这一过程出奇的顺利，天刚刚亮的时候，李宝财等人已完全占领了叉口驻地。 有多少人在睡梦中切掉了脑袋，还真没数。 李宝财军队成功的上了公路，直接开往黑木镇。 隔一段一辆机械战车，停泊在路边，车手在战车里睡大觉。 俘获第15辆战车时，敌方终于察觉，枪炮声渐大。 这边的机械战车上，换上了自己培养的车手，加上早先在马克军团俘获的，共计60辆战车。 其余的55辆战车仍在石砾区，因为夜晚行动有噪音，怕惊动敌人，所以让他们靠后。 以15辆战车为前驱，移动骑兵炮夹杂当中，二个小时后成功靠近黑木镇。 混成旅照马克军团差远了，简直不堪一击，在公路上，根本不敢正面和李宝财军队对抗，基本上放一枪就跑。 一看这等状态，李宝财猜测，他们的指挥官也好不了哪去。 不算意外，黑木镇公路口附近的碉堡群，八个碉堡早已空无一人。 二千多人的队伍顺利开进了黑木镇。 镇里的治安官邸和镇公署，现被征用。 李宝到达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兵控制南门外的驿站，即本地区最有名气的物资集散地，那里有近百间仓库。 第二件事，发布命令，禁止军队骚扰当地百姓，勒令各商铺重新开张营业。 同时取蒂治安官哨卡，由军队接管。 据说，南门外驿站由一个营的军队驻守。 兵贵神速。 第四营布兰迪的部队，很快接管了驿站，战斗没打上十枪，便结束了，因为来的及时，劫获了不少尚未转移的物资。 接下来，扭曼夫人的后勤组马上入驻驿站，并清点物资。 她去的时候，货场和仓库门前一片狼藉。 储水的锡罐被打翻，成桶的酸奶液上扎出了窟窿，汩汩的流淌，让人心疼不已。 看得出来，敌人临撤退时，把没来得及运走的物资，硝毁了一部分。 仍留下一些完好的物资，包括后面仓库里，因受潮没点燃的黑火药。 作为军队的领袖，李宝财统揽全局，运筹帷幄。 他没有给胜利冲昏头脑，一直在想，还差点什么没做。 其实，他需要几个有能力的人，给他出谋划策。 李宝财比较欣赏春秋战国时代的郭嘉，这种人在中国古代叫谋士，诸葛亮叫军师。现时代叫参谋。 在指派里根营部驻防周边碉堡之际，猛的一拍脑门，“哎呀！”怎么把这事忘了。 部队还没站稳脚跟，他连忙让胖子杰克一部返回公路，中津至黑木镇的叉路口，绝对算得上是战略要点。 有现成的碉堡和炮台，一旦占据叉路口，可北阻马克军团。 这样，相当于给黑木镇防务多加了一条屏障。 南面的驿站，实际上也是一个小型要塞，在这里驻军，可阻西津方向的来犯之敌。 另外，新成立三个部门，招兵处由王守仁负责；军需釆购组由李甲负责；而对外宣传及发言的外事组由邦特先生负责。 科林和卡耐被临时任命教官，负责新兵的训练。 这边，胖子杰克又返回叉路口要塞，还好，马克的军团还没出现。 李宝财现场指导，在公路两侧纵深两公里，又布置了20座炮台。 二天后，马克的大军完成了集结，从乱石要塞方向和中津市方向。 第十天时侯，西津方面的二个旅，近二万军队，在南门驿站要塞之外一公里安营扎寨。 两方面敌军没有马上动手，在他们犹豫不决之际，李宝财方面每天都在巩固防务，新兵训练一刻也不敢松懈。 一个月过去了，马克将军有些后悔，现在面对的叉路口要塞已形成规模，再攻打就不容易了。 马克将军与257旅长的想法类似，都想让对方先动手，自己保存实力，结果贻误了战机。 物资有了，现在缺的是人，李宝财多次催促王守仁招兵，越多越好。 黑木镇周围有三个贫民窟村落，很快招募了2000名新兵。 一听说乱石要塞招兵，下等人多数响应。 黑木镇历史上第一次任由下等人自由出入，无人检查身份卡片。 在镇上的几个主要路口，由招募的自愿者平民，把仓库里堆积得快要腐败的粮食，拿出来熬粥赈济难民。 几天之后，陆续又招了上千新兵。 这天上午，军事会议上，确定了镇公署官员及治安官名单。 镇长由平民投票担任，治安官选择更简单。一个拒绝随长官逃跑的治安队成员，顶替了长官的位置。 这里有件事不能不说，对故事脉络的发展非常重要。 一开始，李宝财和邦特的初衷，就是向共和国南方转移，与米切尔游击队兵合一处。 经过商讨研究后，李宝财等人发现，他们目前不具备长途迁徙的实力。 一路上，面对敌人军团的疯狂堵劫，到地方估计剩不下几个人了。 所以，李宝财对邦特说，给他两年的时间。 他们要在两年的时间里，积蓄力量，打造一支有战斗力的机械化军队。 自从接触到《论机械化兵团作战》这本书后，机械化兵团作战成了李宝财的理想。 他清楚的知道，实现理想并不容易，所以，他耐心的准备着。 黑木镇失守，共和国军部问责，马克将军第一个背了黑锅。 临阵脱逃的257旅长辛巴，反倒官升一级，摇身一变成了联合剿灭叛逆者司令部的总司令，下辖五个旅，即两个师。 军部命令他们在六个月内收复黑木镇，辛巴总司令和部下开会就用了两个月。 绝对是个好消息！马克将军下台，对李宝财等人来讲，天大的喜讯！ 这样，李宝财可以安心的进行下一个计划，攻打西津市。 攻打西津市，首先要从战略目的上考虑。 史密斯博士团队，有两项最新研究成果，肩扛式无座力火炮和履带式新型机械战车，代表当代武器机械的最高水平。 李宝财想把两种成果量产，所以要打造一个兵工厂。 兵工厂需要的全套的机械设备，只有在西津市能够凑齐。 而生产的需要的原材料及配件，比较难搞。例如几种型号的轴承和齿轮，要去拉格镇的机加工厂采购。 黑木镇有几家小型机械作坊，只能生产简单的零部件。 计划先打西津市，再打拉格镇。 东南75公里的底特律煤矿，西津市往西平头岭的农科研究院基地，都是目标之一。 平头山位于西津郊外，山上圈起围墙，有近十平方公里的良田沃土。 这里有一群农业科技人员，用几十年的时间，屏蔽了空气污染，对土壤进行改良。 他们用灯光代替日照，促进农作物的光合作用。 有人说，农科基地一年的产量，能养活十万人。 这就是为什么李宝财一定要打下西津市的第二个原因。 一百六十八章 魔鬼依芙 正当李宝财等人为理想打拼之际，幽灵海的恶魔岛上，依芙公主正式继承了王位。 她的父亲靡菲斯陀，也叫司芬克司，基督教中人叫他撒旦，世间最丑恶的化身，阴暗的代名词。 魔鬼撒旦目前被冥王奥里西斯，囚禁在幽灵海底的地狱，那里离冥界的入口很近。 撒旦王不在的日子里，魔鬼的嫡系子女们，为争夺王位，展开了多年的倾轧与暗算。 正当他们两败俱伤，伤亡殆尽之际，依芙公主横空出世。 在暗黑蛇神阿卜杜拉·积本和小魔鬼史蒂芬的帮助下，依芙公主打败了魔界索尼王，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王位。 在举行加冕仪式的这一天，大殿外闯进来一个幽灵。 幽灵身穿华丽的粉红长袍，骷髅头上戴着琉璃王冠。 几千人的大殿上，众魔眼睁睁的看见他一步一步靠近女王的宝座，而无能为力。 身披铠甲的，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羊头的、狗头的、牛头的，能象人类直立的，魔界的护卫和长老，手中的长矛和爪锤，根本无法触碰幽灵的实体。 女王的新装，看上去流光溢彩。 厚重的，以金线和银线织成的外装上，饰满了各色宝石。黄金头冠上尖顶有鸽蛋大的颗夜明珠。 依芙，早已不是早先的依芙。 在古罗马时代，她曾经是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女孩；在埃及艳后的地宫里，岁月把这个希腊女子变得坚韧；复活后的一段时间，经历过的事让人成熟起来。 她还没能从丧失爱人的阴影中走出来，脸上总挂着一丝哀伤。 侠盗杰克逊，在她怀中死去，死于艾瑟丝女神的暗算，这个痛、这个仇她迟早要报的。 她一挥手，示意阶下的魔鬼们让开，幽灵离她不到十米距离。 “我认得你！你是冥王奥里西斯…”依芙紧盯着他道。 “嗯！忘记什么时候了，我在克利奥佩特拉七世的寝陵中，探望过你，记性真好！” 冥王奥里西斯淡淡的说，于原地驻足。 “是656年之前，”依芙感慨道，“时间久到让人忘记了自己…” “呵呵呵…” 冥王笑道，“这是我听过关于时间的最好解释…” 骷髅牙齿一张一合说话，两个黑窟窿眼儿，时不时冒出淡蓝色火焰。 旁边的积本和史蒂芬，十分紧张，就站在阶下，能看见冥王长袍似乎在燃烧，怎么也烧不坏。 冥王此行，并非单一的忆古昔今，抒发情怀或是祝贺女王加冕的。 他是要警告依芙，不要步撒旦王的后路，否到将会得到神界的惩罚。 其实，冥王奥里西斯，没必要出面。因为他觉得，世间唯一一个能活这么久的人，就这么没了，怪可惜的。所以，有了偏袒之意。 “哦！对了！杰克逊先生现在在冥界，他托我向您问好，请不要记挂他…” 冥王说到这里，依芙一时泪奔。 又说了些什么，依芙没能听清，然后冥王消失了。 冥王走后，依芙问史蒂芬冥王又说了什么。 史蒂芬的哑嗓子道，“骷髅头说了，杰克逊的心脏比羽毛重，要下地狱的，是他说服了阿努比斯，重新调了天平…” “噢！我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呢！”依芙叹道。 阿努比斯是埃及神话中的神，在冥界和人间交界处存在。 每当有人死去，阿努比斯就会拿该人的心脏，放在天平上称重。天平一端有根羽毛。 假如你生前恶行累累，心脏会比羽毛重，是会下地狱的，反之会直接去冥界。 杰克逊在李宝财团队中，杀孽过重，所以心脏会比羽毛重。冥王给他走了后门，才不至于堕入地狱。 话又说回来了，恶魔岛是一座什么岛呢？ 该岛方圆超过十万公里，相当于上世界的一块大陆。 做为异世界的一部分，恶魔岛没有被加纳共和国的极端环境污染。 长久以来，恶魔岛和加纳共和国一样，每天不超过3小时的日照时间，所以，看起来黑漆漆的，阴森而恐怖。 岛上有大森林，繁茂的植被，和各和种稀奇古怪的生物和古老的城堡。 恶魔岛上有数以百万计的魔鬼，亿万年来栖息在此。长久以来，他们也建立了自己的文明与秩序。 魔界聚集地，有一些种族形成的村落。每个村落都有族长，各村落之间由简单的誓约规则，维系和平关系。 撒旦王的后裔，是魔界享有绝对统治地位的种族。 魔鬼一族不断的繁衍与进化，在行为上更趋向于人类，也象人类一样耕种，使用火源，制作并使用工具。 李宝财后来曾探究过，魔界种族和人类的区别。 研究后发现，除了长相不同，其它的区别在于，例如某些高等魔界生物天生异能。 凡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在古代，我们称之为神仙，长相丑陋且嗜血作恶的，称之为妖或魔鬼。 人有好人坏人，魔界也是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对于人类，众神始终能玩弄于股掌之上，人类的血肉之躯不是众神的对手；正因为撒旦王的后裔，有和众神一样的能力，所以能被众神看成是对手。 就象我们人类，习惯上，总把对手或敌人说成是坏的。 在魔界，能让神界和人类记住的，只有魔王撒旦。 一个人或一个物种，一旦被贴上“坏”的标签，连他的同族也要受连累。 恶魔岛因撒旦而恶名远播，情理中的事儿。 依芙继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举全岛之力，砍伐岛上的大树。 把大树运到海岸，拼接成木筏，每个木筏足够大，能承载上千吨。 同时，铁匠炉整天打造兵器和制作箭矢。 她没忘记冥王奥里西斯的警告，报复众神之首的艾瑟丝女神，会让整个恶魔岛陷入灾难。 不过，有些事必须做。 自从马里亚纳共和国海军成立以来，近二年的时期，其舰队常常骚扰恶魔岛西海岸，并俘获了大批奴隶。 恶魔岛方面，上一任索尼王不作为，搞得是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自依芙女王上台，第一时间向马里亚纳共和国宣战，要求归还奴隶，赔偿损失。 如今，依芙得到了广大魔界众多种族的支持，地位上得到了巩固。 谁都知道，向共和国宣战，等于向众神宣战，结果不被看好。 而魔界偏偏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他们不怕国破家亡。 另外，在众神看来，魔界宣战，等于给了出兵攻打恶魔岛的借口。 马里亚纳海军总司令唐潢指出： 正好测试一下我们舰队的综合实力，如果赢的很轻松，对付上世界的科技也是一样… 众神对上世界的科技发展，深感忧虑。 在异世界大力发展科技，就是想以科技对科技，实现他们的战略目的。 二年之前，一个叫“佩恩将军”的流浪者出现，他顺利的挤到了海军部的高层。 佩恩将军是谁？ 邦特出行的一个月之后，海军部派专员到加林港的加林船舶制造厂视察。 老裁缝古德一眼就认出了佩恩将军。 佩恩将军就是冉阿让海盗团的第二号人物，原郑氏海盗的叛徒。 等后来，李宝财恢复了全部记忆后，才记得，佩恩曾是他任“镇远号”舰长时期手下的一个小头目。 正是他，为了向上爬，搜罗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证据，向朝廷告发李宝财，说李长官串通蛮夷，阴谋叛国。 最后导致了李宝财一家发配宁古塔，李长官个人出逃。 最近，佩恩向共和国元首和唐潢总司令，首先提出了“以夷制夷”的战略，艾瑟丝女神听说后，对此大加赞赏。 为应付更加复杂的局面，层出不穷的叛逆者起义、社会党人的作乱，共和国政府釆用了佩恩的建议： 以流浪者对流浪者，以下等人对下等人，决定增兵一千万。 一百六十九章 西津之战一 听到增兵的消息后，李宝财略感吃惊，他娘的，这不是断老子后路吗？他想。 现在所有的贫民窟都成立了兵营。 军方直接发给贫民武器和食品，怂恿他们上前线。 说这话时，到了1807年九月，李宝财军队打下西津市半年之后。 一张宣传单，就摆在桌面上。下等人的军队统称“义师”，即正义之师。 凡俘虏或取叛逆者人头10个，奖公民身份卡一张。击杀叛逆者头目、首领，及提供有效情报者，奖励更多。 相应的惩戒也有，每个下等人必须有十个可靠的担保人。假如其中一个投靠了叛逆者组织，其它人要受到连累。 近期，李宝财军队打了几十场大小战役，均大获全胜。1806年底，李宝财军队攻陷拉格镇，这一役，全奷257旅。 “义师”的军队通常在前面充当炮灰，一些下等人死的时候，嘴里还叼着没吃完的面包。 这仗打的令人心痛。 现在，李宝财的势力范围，北起拉格镇，乱石要塞、黑木镇、西津市、易卜拉欣堡和煤矿等五个地方。 军队数量接近四万人，下辖五个旅，另外成立了独立战车旅。 他们釆用了黑色面料的制服，与后现代的士兵制服类似。 圆檐形的盖帽设计，内衬铁皮和绒布，看上去更舒适，防御性能大大加强。 在西津市，史密斯博士的兵工厂也初见雏形。 他们整合了范围内所有工厂，能用得上的机械设备，聚集了相关技术人员，抓紧研发和生产军火武器。 尝试批量生产便携式肩扛火炮和履带机械战车。 原材料等资源供应不上，火炮和战车的产量很少，到10月中旬开始，每个月能有超过30台的机械战车下线。 建一个兵工厂，不是说建就建的，很不容易的。 如果没有封锁，委托加工或由各工厂堤供零部件，直接组装即可。 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有两个，一是经济封锁；二是资金缺乏。 早先抢劫中津市的运款车辆，得了几个亿布丁，那点儿钱用在军队上，一秃噜就没了。 战车旅目前拥有标准战车400多辆，军工厂目前以改装旧车为主。 化学家都朋的实验一直在继续中，1807年1月26日，都朋先生死于一次研究事故当中，爆炸摧毁了研究所。 他的学生叫阿努的，继续他的研究，使都朋炸药的稳定性更好，效果更优。 1807年底，阿努炸药试验成功，和上世界所谓梯恩梯炸药类似，比上世界早成功了至少50年。 如果都朋和阿努在上世界的话，恐怕没诺贝尔什么事儿了。 把炸药运用到军火弹药上，需要再进行试验和研究。 李宝财把乱石要塞划给研究所，提供相应的资源，让他们专心从事研究。 1808年3月份，共和国军方重新启用马克将军为司令官，在共和国北部地区纠集了20万军队。 大战一触即发。 西津南10公里，第一道防线处，李宝财放下望远镜，对邦特说，“说起来，我们还应该感谢马克呢…” 邦特饶有兴趣的问，“为什么要感谢他呢？” “在他不在的两年中，我们打下了这些土地，然后休养生息，是因为他不在…” 李宝财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闻言，邦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今，马克重新启用，不是个好消息。 在李宝财部队中，常规火炮目前已被便携式肩扛火炮全面代替，固定炮台只在城防时候使用。怎么方便怎么来。 他的部队，首先淘汰了六筒转轮式重型火枪，便携式火炮间接替代了前者。 骑兵炮的连动部分，也进行了适当改进，行走时更加的省时省力。 还有，履带式机械战车也全面投入使用。 上述装备的武器辎重，很适合行军及小范围内的战役。 对于大规模的作战，李宝财认为还应该有远程武器，即假想中的远程大炮。 最近，史密斯的军工厂，正在研发一种远程大炮，总设计师是加兰。李宝财期待能研发成功。 实际上，军工厂不具备这种生产的条件，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罢了。 先说到远程炮管的浇铸，是一门火炮最重要的组成部份，西津至中津，及至整个魁北省，都没有一个冶金铸造工厂有这种能力。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怕城市毁于战火，李宝财执意把战场转移到郊外，乃是不得已。 南门外战场一马平川，偶尔有几座凸起的丘陵，极适合大兵团机械化作战。马克的军队集结完毕，只等一声令下。 “几年不见！这些叛逆者的变化太大了！”马克感叹说。 原先的一群乌合之众，迅速成长为一支训练有素，拥有先进武器的队伍，出人意料。 马克感到形势前所未有的严峻。 前些天连下了几场暴雨，马克用旗杆插进泥土，测试泥土硬度，摇了摇头。 土质疏松，不利于机械战车的出行，轱辘很容易陷入泥土里。 他临时想到了办法，派兵强行夺取周边公民的独角羊，让独角羊拉上战车作战。 搞笑的一幕出现了，独角羊战马方队形成，有羊还要有车夫操控。 一公里长的战线上，500个车夫领500只独角羊，是第一梯队。 其后还有第二、第三，一直到第六梯队，3000辆机械战车。 李宝财等人看傻了眼。 有人突然想到，“我们好久没有吃烤羊腿了！” “哈哈哈！完全同意！” 李宝财大笑道。 多杀几只羊，正好改善一下伙食。 作战参谋李甲对军官们说，“我们的枪手，专打车夫和羊，最好能俘获一些活羊，留下来有用…” “我没意见！”邦特首先举手发言，其余人均表示同意。 “既然是机械化兵团作战，我看过一些战例，机械战车的排序是很有讲究的…” 军火商出身的李甲，这几年跟随李长官作战，加上时常揣摩和学习，也积累了相当的指挥经验。 “唔！这和我们中国人下象棋差不多，有一定的规律可讲！” 李宝财稍加思忖道。 第一次应对大规模的机械化战争，李宝财除了紧张，还有点小兴奋。 在异世界的土地上，号称叛逆者之首的白胡子兵团，也没遇到过这么多的机械战车。 乱石要塞方面，以卡伦上校为首的炮兵旅，200门骑兵炮；和王守仁、卡耐而个机械战车营，600余辆履带机械战车，均准备就绪。 600辆履带战车，应对3000辆共和国卫队战车，说实话，不止李宝财，其他叛逆者心中都没底。 就好比6个人打30个人，基本上人多的一方胜。 可话又说回来了，履带战车比较适合复杂的地形行驶，泥泞旷野没问题。 而共和国卫队的战车轱辘，很快陷入泥泞里，有时一只独角羊拉不动，影响行军速度，让前者占了不小的便宜。 所以说，究竟谁能胜出还不一定呢。 两边集结的号角再次响起，飘荡在整个旷野上空，许久才有回音。 同是这一天，在金叶城众神行宫的一个房间里，艾瑟丝女神心血来潮，偶然想到她的最后一任丈夫李宝财，施展了神迹，想看看他在干什么。 玉手一挥，洁白玉石的墙壁上，出现了现代战争的场面。 约瑟夫，即李宝财，仍安之若素，从容不迫，乃大将之风。 黑色的紧身上衣制服，圆筒长裤，加短靴，干净的一尘不染。 从前不修边幅，邋遢鬼一样的人，也爱清洁了。 五、六年不见，他脸上多了几道皱纹，鬓角开始泛白。 一介凡人，总会老去。 往事如烟，女留学生苏术残存的记忆，忽地从她脑海深处，不可抑止的爆发。 “天哪！我终究忘不了他…” 她自言自语说着，两行清泪倾眼睑而下。 这时，和煦的风从宽敞的窗口掠过，花香一片。 湛蓝的天空下，在花园里，第六代神的子女们，忘情的追逐花蝴蝶。 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画面一转，炮声响了，艾瑟丝才恍过神来继续观看。 乱石要塞方面的战车方队与共和国卫队战车很快接火。 双方的方队阵型类似，细节上有区别。 马克战车的队形编制，两车相距30米，有骑兵炮营协同作战，步兵跟进。 而乱石要塞方面呢，两车间距50米，从拉长距离上弥补数量的不足。 卡伦的火炮旅，先出一个炮兵团协作，肩扛火炮手，同时弥补上述骑兵炮和战车数量的不足。 首次以肩扛火炮手流动、配合作战，在机械化战场上，还是第一次应用。 另外，乱石要塞方面还有一项大胆改进。 按教科书上的战车人员编制，每辆战车3个人。 一个主驾驶，一个火枪手，一个添弹手。 主驾驶负责操纵战车行驶，并操控火炮瞄准，火枪手操作六筒重型火枪，专打步兵。 另外的添弹手，负责给前两位装添弹药，并给火枪、火炮降温处理。 而乱石要塞方面呢，平均每三辆战车，有一辆直接卸掉六筒重型火枪，用便携式肩扛火炮代替。 “咦！他们的肩扛火炮很特别哦？”一个师长对另一个师长说。 肩扛式火炮，目前在共和国卫队很少应用。普遍认为粗和笨，不适合移动战场。 他们哪里知道，乱石要塞的肩扛火炮，较老式的肩扛火炮，改进了4项。 重量上更轻，釆用优质的合金钢管，大胆尝试应用；后座力至少抵消了原来的六成；独特的化学冷凝剂的应用，使火炮可多次发射，不必担心炸膛。 从理论上形容，一架便携式肩扛火炮，相当于一架骑兵炮的能效。 李宝财等人，曾产生过淘汰骑兵炮的想法。 一门骑兵炮至少有3到4个炮手为其服务，而便携式肩扛火炮，顶天用上两个人。 还是使用肩扛火炮效率高。 可惜的是，肩扛火炮的产量不大，顶计再有一年。李宝财的军队才能全面普及。 原计划两年后迁徙，这回要等三年了。 敌对两方战车相互炮轰，火炮对火炮，战车对战车。 独角羊“咩咩”的叫着，雇佣的车夫不是死于叛逆者枪炮，就是死于卫队监军的火枪队。 卡伦上校在第一排战车上，亲自扛火炮轰击，直接命中对面30米外的目标。 敌人战车上的火枪手，当即栽了下去。炮弹对装甲铁片伤害不大，但也震得里面的人七晕八素。 两边对手还釆用了另外武器，相互投掷手雷或投燃烧瓶的，就看谁手疾眼快了。 燃烧瓶一旦爆燃，战车里的人能烤成鱼干。 乱石要塞方面，凭炮火数量的优势，打退了敌人数量优势的第一梯队。 马克将军神情严肃，他感觉第一梯队不只输在了轱辘上，火炮打击不灵活，相互配合不好，更是一个方面。 第一梯队的战车，大多数留在了战场，炮手能跑的都跑了回来。 “一群饭桶！” 艾瑟丝女神说了一句，再一挥手神迹消失。 一百七十章 西津之战二 “1798年，法兰西军队登陆亚力山大，场面和这一样壮观！”李宝财叹道。 李宝财，即约瑟夫，当时在特米尔的35步兵营服役。 “当时我还小，和叔叔在圣玛丽亚号上当水手…”邦特也说。 “圣玛丽亚号”商船，也就是李宝财出埃及的那艘船。 “对了！科林老兄，那时候你在干什么？” 一旁的科林陷入了回忆，“是啊！当时我在干什么呢？” 经历太多，一时想不起来很正常。 望远镜里，李宝财等人，很快捕捉到马克兵团的新动向。 残余的第一战车梯队，加上第二、第三和第六梯队，重新组合成六个大型方队，后面是骑兵大队。 同时，两个师的军队向两侧延伸，中间一个混合师，陆续集结。 近20万军队，在旷野之上排列，密密麻麻的人头，秃鹰军旗林立。场面非常壮观。 在上世界，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战争也不过如此。 “这是要大决战吗？”有人惊呼。 “马克终于失去耐心了，想用绝对性的数量优势，把我们压垮…”参谋长李甲深感不安。 这边的李宝财与邦特几人仍谈笑风声，再紧张的气氛也会给冲淡。 “既然要打，我乱石要塞奉陪到底！” 李宝财向前走几步，回头对将士们说话。 “保卫西津市，保卫黑木镇，保卫我们的胜利果实！”李宝财举手高喊。 “保卫西津市！保卫黑木镇！保卫胜利果实！” 将士们异口同声，连喊三遍口号。三万人的声势大过汹涌波涛，大过雷霆万钧。 “如果我们打赢了，我希望我们每个人能分到一只烤羊腿！” “哈哈哈…” 将士们皆会心一笑。 宫本浩二、里根、胖子杰克、布兰迪、科林五个将领，加上卡伦的炮兵，王守仁和卡耐的战车营，全面的精心调配。 步兵的首要任务是保卫和协同炮兵和战车作战，让炮兵和战车的作用达到最大化。 李宝财再一次向将领强调，协同配合的重要性。 指挥3万人的军队，不比指挥百人的连队。 指挥百人的连队，很容易把行动细节完美的控制。 就是说，只要心细，计算合理无误，基本上能控制伤亡率。李宝财指挥的原团队，就做的很好。 上万人的军队指挥，相对复杂多了，影响的因素很多。 李宝财一直在尝试，象拿破仑将军一样，去指挥一支战无不胜的正规军队。 冲锋的号角响起，3万人对阵20万人的大决战，正式拉开帷幕。 在战斗中，李宝财总是第一个上战场，身先士卒，为他人做表率。 将不偷生，士兵自然不怕死。 喊杀声震天，两支军队，两股洪流碰撞在一起。 一颗炮弹在附近炸响，溅到一身泥水。 这时天色又阴暗起来，这是暴风雨欲来的前奏。 炮声与雷电相互交替，不一会儿倾盆大雨如注。 所有的火枪、火炮霎时间失去了作用。 士兵们的火枪上好刺刀，就地展开了白刃战。 共和国北方的雨水略带酸味儿，没有南方的雨水那样，带有腐蚀性。 没有纯净水喝，暂时喝几口雨水没问题。 刚开始决战就下雨，不是个好兆头。马克将军阴沉的脸，正如这天气。 他和高级军官们躲进帐篷里，军官们议论纷纷，只有马克闷声不语。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军队一旦离开了火器，什么也不是。 而李宝财的军队恰恰相反，一直强调单兵作战的重要性，拼刺刀是军训的主要科目。 他甚至让宫本浩二和王守仁兼任教官。 宫本教授“北辰流”的刀法，王守仁教“洪拳”。 有时候李宝财也去军营显摆一下，以自己的“八卦拳”与众官兵切磋技艺。 一时间，军营里演武成风。 他的士兵们均随身携带军刺或马刀。 所以说，这种军队能适应战场的环境，战斗力自然飙升。 两军没开上几枪，在瓢泼大雨中扭打在一起。 “拿我的青龙刀来！” 王守仁接过大刀，大喝一声，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一路砍杀，杀的敌人是屁滚尿流，心惊胆寒。 大雨外，20米外不见事物，凡是穿灰色军装的，就地刺死。 20万人的共和国卫队，连战车的操作手都跳出来拼刺刀，仗着人多想把3万人的叛逆者一网打尽。 半小时以后，卫队的监军一点点的察觉出不对，他们开始溃败。 是大溃败，兵败如山倒。 奏报相继传来，马克将军等人坐不住了，“快！快把我的直属警卫营和预备队调上前线…” 马克将军下达了最后作战指令，他的骑兵大队没派上用场。 这时，雨势渐小。 在西津市的每家每户，都把盆盆罐罐的装满，这些雨水解决了大问题，可以平时洗漱用，水烧开了能直接饮用。 估计纯净水商店，在近期内不必开张了。 几个高级将领建议转移，马克将军没有回应，他在等警卫营和预备队带来的最后结果。 他始终不相信，超过20万的兵力，白刃战打不过3万个泥腿子。 这要是街头打架，20多个人通常能把3个对手打个稀巴烂。 可能他对乱石要塞方面不是很了解。 宫本浩二的武士团、赏金猎人科林的原班人马，加上王守仁一部的横冲直撞，这三支小股部队，成了战场上的主力，已取得了主动权。 在三股小部队的带动下，乱石要塞全体信心大增，士气大涨，尤其是王守仁，象三国时期的大将赵云一样，入百万军中无入无人之境。 李宝财自己也记不清了，砍杀了多少对手，战刀砍卷了刃。 地面上的雨水涨到脚踝高，血红一片。 雨渐小，三个小时的浴血奋战，王守仁率先突破了最后一个师的防御层。 前方200米外，是马克将军的指挥所帐篷。 左右有不少战车被遗弃，溃兵向南方逃蹿，跑的慢的，不是成了俘虏，就是在背后被刺死。 李宝财了望一眼，冲身后的士兵大喊，“快！快去保护王将军！” 他怕王守仁孤军深入太远，出什么意外。 “啪啪…” 响了几枪，帐篷里的警卫胡乱向王守仁射击。 王守仁“哎呀！”一声扑倒在水中，身上中了一枪，跌倒后仍顽强的爬起，举大刀冲锋。 马克将军见这人如此威猛，而自己的军队均如丧家之犬，苦笑道，“共和国的士兵若能象他一样，就不会一败再败了…” 大势已去，无奈下达命令，“撤退吧！” 胜利总是来之不易！ 乱石要塞这一次决战，打出了威名，打出了气势。 他们的实力排名，在叛逆者名单上，紧随白胡子军团其后，名列第二。 这下子，马里亚纳共和国的高层极端震动，这一战况直接上报给众神。 众神派来一个使者回复： 卫队打了败仗是领导者的无能，责成共和国元首自省自察。 还有，神界暂时不会使用神迹，帮助共和国卫队。如果连几个叛逆者都搞不定的话，又何谈向上世界进攻？ 此次，使者另外有一个任务，就是寻找失散的神耐芙蒂斯和她的两个子女。 耐芙蒂斯是谁？她乃第三代原始神明，与艾瑟丝女神平起平座，在神界的地位很高。 她在人间，曾化身为安娜夫人，儿子小约翰，女儿小玛雅，均是和李宝财所生。 话再说回来，乱石要塞方面用了三天时间，才把战场打扫完毕。 李宝财再一次提出了，尊重死者，哪怕是敌人，也要好好的安葬。 西津市出了不少自愿者，前去打扫战场，让疲劳的士兵们多少感觉些安慰。 有不少死去的独角羊，或炖或烤，在几个路口集中分食给士兵和普通民众。 伤亡数字统计出来了，乱石要塞死亡士兵三千余人，击毙敌人超过10万，同时俘虏了1万零1千名战俘。 扭曼夫人的统计报告很详细，缴获战车上千辆，枪支弹药无数。还有三个巨蠕专列的物资。 敌人没来得及带走的230匹战马，让李宝财欣喜若狂。 “你们看！我们缺什么就会来什么！”李宝财对扭曼夫人和参谋长李甲说。 “战争的性质就是掠夺！”李甲一语中的。 工人领袖布鲁诺，真不知该夸讲好，还是讥讽好。他现在的职务是乱石要塞的副司令官，二号人物。 李宝财先起头鼓掌，“你说的没错！战争打赢了是掠夺别人的，如果输了，失去的不止是生命…” 他的话高深莫测，一时难以体会。 扭曼夫人和身后的玛丽纷纷鼓掌。说到玛丽，在攻克拉格镇之后，扭曼夫人的工作组扩编，她才应聘重新任职的。 他想，是时候组建他的骑兵营了。 说到骑兵营，李宝财突然想到了杰克逊和原骑兵队长肯，又让人沉闷了一天。 通过邦特，李宝财听说肯队长目前被关押在南方的“死亡监狱”。 先不说了，史密斯博士和加兰前来拜访，李宝财在办公室楼上，马上去接见。 一百七十一章 再遇安娜 二个月后，乱石要塞相继攻陷中津市等六个城镇。 同年，部队扩充了近10万人。 虽说共和国方面有“诛连”法案，也抵挡不了下等人成群结队的投靠乱石要塞。 截止1808年底，共和国军方也没完成招兵1000万的计划。 俗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民的心向哪一方，哪一方就能够强盛。 这一年度，在布鲁诺和李宝财的影响下，多地发生叛逆者的暴乱，社会党扶植了一些义军，建立了几个根据地。 再三个月，李宝财团队踏上了南征的道路。 史密斯博士、加兰带走了工厂一半的熟练技工，随团出征。 设备是不好运走的，在路上也是个累赘。 邦特承诺说，到了四方城、巨石城，有兄弟联合公司做后盾，设备随时置办。 都朋实验室必须转移，乃将领们会议研究后决定的。 计划出征军队5万人，这是李宝财定下的成熟目标；随行战车1000辆，便携式肩扛火炮全面普及；炮兵旅有骑兵炮500门。 马匹230匹，组建了骑兵营，李宝财兼任队长。 另外，后勤组拥有30辆巨蠕专列，运送各类物资。 李宝财开始说，给他两年的时间南征，实际上用了三年半筹备。 1808年6月1日，南征部队开拔。 之后，布鲁诺成为乱石要塞区域的总司令，里根将军任副总司令。 扭曼夫人、玛丽一些人自愿留下，李宝财也没强求。 这样，后勤组缺了一位负责人。 现在也不知道，马格丽特小姐怎么样了？ 等到了巴伦多省，李宝财和科林想去探望一下，最好把她请回来，工作组真的需要她。 行军速度不快不慢，7月初出了魁北省境内。 一路上，他们的威势，让敌人退避三舍。 这期间，陆续有三个叛逆者团体加入，人数都在千人左右。 李宝财把他们编成了一个团，并分发给水和食品。凭他们目前的实力，很难在共和国卫队的枪口下得口粮，投靠乱石要塞，乃最明智的选择。 该团负责断后，团长叫津巴，暹罗人流浪者，即三个小队伍最大一股的首领。 行军为主，路遇一些城镇，李宝财派人上门收税，对方只能乖乖的把物资奉上。 到了巴伦多省，仍是骑兵大队打先锋。 这条公路宽30米，途经71个市镇，然后到达帕马高原。 公路上有平民行走，大多是下等人，其中或许有密探。 前面路边有一个妇人跪下哭泣，面前躺了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大一点的少年。 一个骑兵先过去，让母子三人再靠边，大部队行军，万一踩踏了路人，是没人管的。 李宝财的马走近了，大男孩看一眼他和身后的队伍，惊惧的退在母亲身后，瘦脱了相的脸露出极度的渴望。 “先生！我妹妹快要饿死了，您能帮帮她吗？”少年人对骑兵说。 骑兵没加思索，返回去取来面包和几瓶水。 按军中规定，必须对路人施加援手，他们一路上接济的人不计其数。 妇女千恩万谢，马上给孩子喂水。随意一抬头，李宝财骑马经过，她手中的水瓶掉在地上。 少年人马上捡起，还好没洒光，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我能喝一口吗，妈妈？” 他的妈妈兀自望着眼前战车队伍发呆。 “约瑟夫！约瑟夫！约瑟夫是你吗？”她声嘶力竭的大喊。 当时，李宝财走过一段距离和身边的人说话，加上机械战车的噪音大，听见身后好象有女子惨叫。 估计妇人的孩子没救过来，“真可怜！”他说。 副队长点头说，“是啊！每天都有类似的事发生，真让人痛心！” “嗯！我们最终的目的，就是解救受苦受难的人，我想这一天将很快到来…” 李宝财感叹道，心中的忧虑没法形容。 战车方队路过，然后是巨蠕专列，其中一个专列上面，科林还吩咐士兵小心戒备呢。 “约瑟夫！约瑟夫…” 妇人喊到嗓子哑了，她失望了，那个骑马的人应该不是她孩子的父亲，她感觉对方能听得到。 恰巧，时任战车旅长的王守仁，也在巨蠕专列上，和父亲、伯父一起。 “我好象听见有人喊约瑟夫，李长官的外国名字…”王守仁嘟囔一句。 大伯父王进，最看不起他当将军后得意的样子，决定诓骗一下傻小子，“那你还不去看看，万一是李长官的熟人，你不是又立大功了吗？” 王守仁一听有道理，三二步跳下专列，真去问了。 “大哥你…”父亲王喜摇了摇头。 “让小孩子历练一下吧，今天吃小亏，无非是多跑趟腿儿，免得日后吃大亏！” 大伯父倒有理了，父亲王喜别过头去不看他。 年轻人腿快，很快跑到妇人跟前，“嘿！大婶！你刚才喊什么？” 妇人见了王守仁一怔，十几秒钟后，她惊呼道，“王守仁！” 王守仁也一怔，指着自己，“你认得我？” “我是安娜夫人啊！我是安娜夫人啊…”她情绪激动万分。 这些年，王守仁样子几乎没什么变化，让安娜夫人一眼认了出来。 而安娜夫人呢，几年中为寻李宝财历经沧桑，篷头垢面的，面容也憔悴的变了形。 当时在船上，大家都暗地里叫她“二夫人”。 “二夫人！天哪！真的是你…”王守仁惊喜异常。 少年人不用说了，是小约翰，小女孩小玛雅，当时还是个婴儿。 当巡逻的骑兵，从后面把消息传递给他时，李宝财自己有点不敢相信。 由骑兵发布命令，行军队伍暂停休息。 他率领一队骑兵过去，到了地方，一看果然是安娜夫人和他的两个孩子。 小约翰和安娜夫人拥抱李宝财痛哭。安娜夫人哭诉，她母子三人放弃了神界优越的生活，来异世界找了他好几年。 李宝财一时泪奔。 “一家人总归要在一起的…”他说。 科林等人在现场，引起了共鸣，鼻子酸酸的。 小玛雅刚恢复过来，由妈妈抱着上了列车。 前方是个城堡，李宝财打算把安娜夫人送去休养几天。 城堡的主人某爵士，一开始拒绝开门，李宝财告诉传令兵，“限他20分钟开门，不然杀光他们所有人！” 这一来，某爵士怕了，马上开门。 大部队仍留在城外，安营扎寨休整三天。 李宝财充当第一梯山羊车夫，共三辆山羊车进了城堡。 某爵士和他的火枪手，无比惊骇的目光望着三辆马车。 “谁是城堡的主人？”李宝财手里不停的掂着马鞭。 “我是！” 某爵士小跑过来，头不敢抬。 “快去安排三个最好的房间，要有足够的水、热水和饮食，”李宝财吩咐说，“再找几个女仆！” “我马上去办！” 某爵士小跑离开了。 三天当中，李宝财和子女们吃住在一起。 小玛雅的身体好了许多，能叫爸爸了。 儿子小约翰一口气吃了半头牛的肉量，胃口挺大的。饿久了的人，恨不能一顿吃下一辈子的食物。 安娜夫人洗漱完毕，换上了新的衣装，虽面容憔悴，面对一桌美味佳肴，虽很饥渴，仍不失贵妇气质，以优雅的姿态吃食。 每一个动作，连系餐巾的动作也没省略，切小块的奶品，食不露齿。 一旁的李宝财，微笑如斯，心下感叹： 从前，我最看不起她的经历，不曾真心对待她，现在看来，她是唯一能真心对我好的女人，她既然付出了她的全部，我李宝财定也不离不弃… 三天后，行军继续。 有一个自称是“巴伦多义勇军”的叛逆者组织宣誓加入，乱石要塞又壮大了实力。 李宝财把义勇军的二千多人马编入津巴的队伍，这支队伍很快升级为旅。 很快，部队到了巴伦多省一个叫佳木的城市。 马格丽特小姐就在该城市居住，听科林说，她嫁给了一个剃头匠，生活简单而幸福。 安娜夫人是个念旧的人，得知马格丽特小姐近在咫尺，急于想见她。 这个很容易，李宝财决定和夫人一起探视，了却夫人的心愿。 本打算派人去接触马格丽特小姐的，因安娜改变了主意。 这边，前方探子回报，说有一些不明身份的武装份子，在行军队伍附近出现，不知道是哪路人马。 “巴伦多义勇军”的原首领叫奥斯卡，现津巴旅的副旅长。他比较熟悉地面上的情况。 李宝财把侦查的事交给他。 奥斯卡等人转了一圈回来，报告说，对方是“雅各布保安公司”的人。 记得当初，李宝财伙同科林一伙，抢劫了“雅各布保安公司”运往中津市的运款车。 看来，该保安公司想找机会报复。 不是李宝财真小看了他们，强大的共和国卫队，都拿乱石要塞没办法，一堆臭虫起不了什么大风浪的。 通过奥斯卡的运动，李宝财一伙人成功混过了哨卡检查，成功进入了佳木市。 佳木市属于二级市，原驻军有一个师。因为乱石要塞一部南行经过，又驻防了三个师，总兵力超过5万人。 另外，附近的一些地区，有超过20万的兵力，分批次向南集结。顶计，将有一次大的作战计划。 李宝财当然不知道，行军再往前100公里，有一个口袋等着他们往口袋里钻。 一百七十二章 佳木之战一 在西门入口处，警备的军队几乎有一个营。 之前，奥斯卡联系上一个上尉军官，今天正好在西门值班。 一行人总算是有惊无险，顺利进入。 附近有一些穿黑西服戴黑礼帽的人很可疑。该军官提醒奥斯卡，这些人是“雅各布”保安公司的人，让他们注意。 李宝财知道后，没当一回事儿。 这个城市普遍的西班牙风情建筑，大多是仿照上世界的翻版。 没有棕榈岛，没有梧桐树，阴霾的天空下，仿佛一张张黑白照片。 街上车如水，羊如龙，有戴破毡帽的平民，也有衣装革履的绅士。 穿灰色制服的火枪手扛枪，刚刚经过李宝财等人的身边。他们的圆桶帽上有烫银的成圈的标志，圈数代表级别。 李宝财第一次看见所谓的宪兵，宪兵只有大、中型城市有。西津市和中津市属于第三线城市，没有宪兵部门。 这个城市的繁华，看上去不象真的。 凭记忆，科林领乔装的李宝财及夫人，找到了位于科罗曼大街115号的理发店。 一位年青的小姐，站在旋转轴灯后招徕客人。 “马格丽特小姐就在里面！”科林说。 这家理发店的门脸，有一门三窗，规模不算小。窗户玻璃上，油画颜料书写理发等服务价格。 由法文、英文、本地的科罗拉语组成。 普通男士理发10个布丁，够贵的了，说明理发店档次较高，不是寻常打工职员能来的地方。 看来，马格丽特能嫁给店老板，能过上比较优越的生活。 科林、李宝财、安娜夫人，还有10个火枪手保镖，依次进入理发店。 每个人以顾客的身份理发，享受服务。 侍者把李宝财的灰色风衣接过，“先生，请您上3号位！” “谢谢！”李宝财赏给侍者一把布丁。 至少有20枚硬币，这种出手阔绰的客人不多见，一般是几个布丁的赏赐，让人受宠若惊。 店里有八个理发师在工作。沙发上有一溜顾客在等待。 “先生！请您上6号位吧，让您先剪！” 侍者阿谀道。 “这样好吗？”李宝财来一句，前面有3位顾客，因为给小费多些，让他插队。 “再等等看吧！”他说。 “你们的老板和夫人呢？”李宝财继续道。 “老板和夫人在帕马高原渡蜜月…”侍者说，说完他匆匆走了，去招徕新的客人。 旁边的安娜夫人看了李宝财一眼，羡慕十足的说，“马格丽特很幸福！” “不见得！”李宝财淡淡回答，面容冷漠起来。 “为什么呢？”安娜夫人疑惑不解。 正好有3位顾客理发完毕，侍者招呼下三位顶上。李宝财没回答她，三个人起身去了空位。 之前商量过的，一行人各自探听消息。 接待李宝财的理发师是个新手，他不认得马格丽特小姐，只知道现在的老板娘是一个杂货商的女儿。 理完发，一行人出去汇总信息。 其中一个保镖得到了马格丽特小姐目前的住处。因为接待他的理发师，从前和马格丽特关系不错。 李宝财褒奖了保镖。 另外，据理发师们说，店老板经常换女人，几乎1、2年换一个，每一个女人当初都爱的死去活来，再因为不爱了而分手。 也就是说，马格丽特小姐只是店老板众多老婆中的一个。 “人渣！”人们愤愤不平。 街对面的一间小饭馆里，从窗口能望见理发店门口。 “认清楚了吗？” 一个花白胡须的绅士，问一个满脸伤疤的人。 伤疤脸咬牙道，“就是那个，那两个人，袭击了我们的运款车…” “嗯！很好！终于等到了！约瑟夫，现在我们连上世界的帐一起报！” 此人双手搭在桌面上，极端的仇恨，让桌面为之颤抖。 身边座位上有十几个人，都是白胡须的手下，马上派人到公司总部搬兵，同时通知宪兵队联合行动。 “遵命！艾伦副总！”一个手下立正回答。 艾伦副总，即艾伦博士，他没死。 回忆当时，艾伦博士受伤严重，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李宝财等人离开后，被表弟杜马公爵所救。 关于他是如何来异世界的，这一过程略过。 李宝财一行人来到近郊的一条街，马格丽特在一家染料作坊打工。 科林对这片地形很熟，所以轻松找到了染料坊。 在几年之前，科林老兄在这一带很有名气，有自己的一票人马，为当时的“三霸”之一。 现在还有他的住宅。 找到马格丽特小姐时，她在一个院落里，和几个女伴做工。 就是把朱砂矿石用铁杵捣成粉末状。 乍一看来了几个外人，女工们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 马格丽特一眼认出了李宝财和安娜夫人。 “噢！天哪！” 马格丽特小姐喜极而泣，捂着嘴，朱砂把半边脸染红了。 她身着破旧的土布衣衫，有各种染料颜色的痕迹。 “是我们…” 安娜夫人同时泪流，先去拥抱，后者不敢动，怕染到安娜夫人的衣服。 作坊主认得科林，当年街头霸王的余威还在。把无关人员叫走，邀请他们到会客室喝水。 几个人问东问西的聊个不停，众人说到少女贝卡时，均一脸的伤感。 正在这时，听见外面一片骚乱。 坊主急忙来告之，科林等人被宪兵包围了。 “这么快！”李宝财不敢相信。 奥斯卡说去看看，回来说还有“雅各布”保安公司的人。 这一次，李宝财开始了重视。这个保安公司不简单啊！ 十个保镖在前后两个出口防守。宪兵队长喊话叫他们弃械投降。 “外面情况怎么样？”李宝财问。 “保安公司有几百个火枪手，宪兵队也有几百人，我们怕是不好出去了…” 奥斯卡有点绝望。 他们一旦被抓，后果很严重，连乱石要塞方面都要受影响。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马格丽特小姐说，又悲伤了。 安娜夫人赶紧去安慰她。 “我去试试吧！找我原来的弟兄帮忙！”科林有了主意。 “可问题是你要怎么出去？”李宝财点燃了雪茄烟。 马格丽特突然想到，西边墙角柴堆下有一个狗洞，可从那里出去。 科林爬出狗洞，外面有巡逻的宪兵，守卫不多。 十几枪没打中他，后面一大堆人追。他仗着地形熟悉，很快摆脱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宝财心急如焚。他信任科林，但无法预料增援的时间。 怀表时间是下午二点多，距离封城门，宵禁的五点钟，还有两个半小时。 如果在两个半小时之内出不去，李宝财等人命运堪忧。 宪兵队见喊话没有效果，开始了强攻，先往里扔手雷。 十几声爆炸，炸死了一个保镖和几个女工。 作坊主自知大难临头，一脸死灰的瘫软在地上，他的妻子和孩子在哭嚎。 “安娜！你和马格丽特小姐在一起，我先去指挥战斗！”李宝财以命令的口吻对夫人说。 他和科林、奥斯卡分成两组，西门和东门，和保镖们向外射击。 枪弹十分密集，压得人无法伸头，打得墙皮上的灰粉簌簌落下，留下一片弹坑。 然后枪声暂停。 “约瑟夫！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受死吧！”外面有人大喊。 “你是谁？急着让我死的人多了，你是哪一个？”李宝财大声回应。 “哈哈哈…”那人爆出一声冷笑，“我是艾伦博士！约瑟夫你命中注定的收尸人…哈哈哈…” 难怪声音这么熟悉，李宝财惊得火枪差点儿掉下。 “艾伦博士！你真是阴魂不散呐…” 李宝财继尔大笑，命运太会捉弄人了，在异世界能再遇故人，还是宿敌，多少有点小激动。 又有人喊话。 “李宝财将军是吗？我是佳木市宪兵大队科罗中校，现在命令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以共和国政府的名义宣布，如果你们投降，将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啪！”不知哪一个人枪走火了。 两边再度展开了枪战。 又有五个保镖相继倒地，奥斯卡也受了伤。 对方人多枪多，要是强攻的话，这点人支撑不了10分钟。在你添弹药之际，人家应该冲进来了。 不采取强攻，科罗是想逼迫李宝财主动投降。 一看不妙，这几个人迟早全扔在这儿。李宝财想到了缓兵之计。 先由奥斯卡喊话，里面的人商量一下投降事宜，可科罗只给半小时的时间，半小时后发动攻击。 李宝财把希望寄托于科林，或者城外的部队。 进城之前，他们没想过事情有这么复杂，连退路都没想过。 城外的邦特、宫本浩二等人，接到探子回报，说在西门外能听见枪声，觉得事出有因。 几个将领一合计，如果城门关上之前不见李长官出来，他们将对佳木市发动战争。 总之，形势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有探子在西南15公里外，发现一支机械化部队正向维加市移动。 维加市，就是当初白胡子军团攻打的维加市。 白胡子军团釆取两面夹击的战略，与共和国卫队在维加市南郊展开了决战。 白胡子先后出动10万军队，本来胜券在握，战略上没问题。但共和国卫队陆续投入了50万兵力，以绝对的人数和装备，压垮了白胡子兵团。 所以，维加市目前仍是共和国卫队的占领区。 上述的“口袋”指的是维加市。共和国高层想在维加市全面阻击乱石要塞南征。 共和国卫队上将洪基称：白胡子的一只脚刚踏进坟墓，乱石要塞又来了。 而后来的佳木之战则是个意外。 一百七十三章 佳木之战二 半小时很快过去了，米罗中校伙同雅各布保安，发动了第一次冲锋。 艾伦博士嘴叼烟斗，手拿一把口径38亳米大筒火枪，在保安后面疯狂的叫嚣。 他的大火枪专门瞄准李宝财藏身地射击。 这得多大的仇恨？ 艾伦博士的马戏团，他的人体实验事业和前途都葬送给李宝财团队手上。 如今，他不知悔改，从不反省自己的过失，甚至丢了钱，都要怪罪李宝财。 在街上丢了钱，他怪罪的理由很简单： 要不是约瑟夫扰乱了他的生活，也不会心情烦闷，心情不好了，难免疏忽大意，一旦疏忽大意丢了一袋钱币，自然要怪罪约瑟夫，即怪罪李宝财。 从逻辑推理上，他的理由没毛病。 慌乱开几枪后，李宝财、奥斯卡和剩下的3个保镖聚在一起，在堆放染料原材料的土房里抵抗。 马格丽特小姐和安娜夫人也在房间里，躲在衣柜后面，还有作坊主一家人和几个女工。 木门用家俱顶住，几个人轮流从窗口向外射击。 不一会儿，奥斯卡说他没弹药了。 李宝财心情低落到极点，他偶然想到，当年遇明朝遗老周先民，说过李自成破北平，崇祯皇帝怕亲人受辱，杀公主和妃子一事。 “安娜！你听好了！如果我们不敌，在我死之前，不想杀你，希望你选择自刎…”李宝财悲情道。 “好吧！亲爱的，我和你，就象梁山伯与祝英台，双双化作蝴蝶飞去…” 安娜仍握住马格丽特小姐的手，以中文对李宝财说。 她的中文是李宝财教的，还算流利，早在埃及时期，她便有意识的学习中文，会背《千字文》、《三字经》，对中文典故有一定的了解。 安娜的话，把李宝财的心软化了，柔情蜜意在当中，似久违了的爱情。 “安娜！若我们得救，我李宝财对天发誓，此生只有你一个…”他以中文说。 耳听外面枪声一时大作，在西南方向。李宝财大喜，知道科林的朋友们来了。 能叫得动的朋友不多，甘心为朋友慷慨赴死的朋友更少。 他带来了三十几个弟兄，可惜人太少，从南门口袭击卫队，但很快被打退。 包围圈不仅有卫队、宪兵队、雅各布保安，还有城防司令部的督察、秘密警察便衣等等。 能抓到乱石要塞的头号人物，乃天大的功劳，功劳不能让宪兵队独占了，其它势力也想分一杯羹。 城防司令部传来本区最高长官手谕： 凡生擒叛逆者首领李宝财及夫人，上报总部官升三级，同时赏一万金布。 生擒科林、奥斯卡等首领，赏赐稍低。 保镖的一个人头值500银布。到时候，作坊的人也跟着倒霉，拿来凑数。 科林一伙刚露头，便被上千名火枪手追缉。 时间到，城门刚要关闭，一颗炮弹精准的落在城门口，当场炸死了两个正要回撤的士兵。 “该死！发生了什么…” 值守军官立在墙头，用望远镜望去，其实用肉眼就可以了。 地平线有一条黑带，呈半月型压迫过来，刚能听见机械齿轮转动的噪音。 乱石要塞的几万军队，下公路西转，全面进攻佳木市。 临关闭城门，最后的一股进城平民，被哨卡截住。 这股平民打扮的，正是以王守仁为首的一帮兄弟，以肩扛火炮和火枪打散了哨卡卫兵，然后，所有的火炮直射木门。 守门的哨卡撤回去，与他们展开了激战。 木门从城头上方直落地面，由绞轮控制。王守仁推起有人遗留下的独轮车，冒着弹雨一阵狂奔。 在巨门快到地面之际，独轮车塞住，巨门压迫独轮车崩散了架，仍与地面留下一段空隙。 值守军官发现了城门下的障碍物，连忙派一个排的士兵去清除。 枪声不断，在城门口处形成交叉火力网，叛逆者小队死伤严重。 另一边，城防司令部得到了消息，急凋一个师的兵力向西门增援。 几十座炮台，连续发射，震耳欲聋的炮击声响起。 卡伦的骑兵炮旅，顺利抵达射程范围内，对城堡和炮台反复轰炸。平均三发炮弹摧毁一座炮台。 李宝财的炮兵，在异世界来讲，应该是最优秀的。 整个佳木市陷入恐慌的境地，店铺全部关闭。 市政大厅内已空无一人，行政高官们仓皇撤离，从南门出逃。 司令部方面则把希望寄托于宪兵队，只要宪兵队能捉拿叛逆者首领，以此来要挟攻城军队。 5点零一刻，西门被强行炸开。 而李宝财几个人弹尽后被俘，安娜夫人也没自杀。 上文说过，李宝财有必死之决心，几个同伴也没意见。为什么又变卦了呢？ 说起来要感谢作坊主一家人和女工。 染料加工作坊的主人，乃当地科罗拉人土着，肤色和上世界的印度人差不多，他在族中有一定的威望。 当李宝财几个人把最后的子弹上膛，对准自己时。他们全跪下来哀求，他们不想死，“蝼蚁尚且贪生”。 如果李宝财等人被俘，不会马上处决，作坊主一家人也能有生存的希望。 一旦叛逆者首领自裁，这家人和女工，连同他们的亲属，其处境可想而知。 “罢了！罢了！罢了…” 李宝财一连串说了三句，扔下火枪，为了科罗拉人，他们暂时不能死。 他几个人死了能名垂千古，而这家人依照当时的刑律，庇护叛逆者，将被诛连成千上万人，有可能一个种姓就此拔除。 现存的科罗拉人，目前不超过1万人，历史上上经过三次种族大屠杀，总人数从曾经辉煌的500万人，迅速锐减到如今的上万人，并且，当中的大多数人，以下等人的身份存在的。 现时代，异世界所有的版图内，再也没发生过种族屠杀的类似事件。因为当局的制度、政策和法律对于下等人，形成了完善的约束力。 用一句话概括： 我不打你，我不骂你，还能让你活不好，活不起。 闲话少叙。 叛逆者首领放弃抵抗，救了作坊主，等于救了科罗拉全族。 李宝财一行人出现在大街上，有几千火枪对准他们。平民在各家的门缝里扒望，纷纷议论。 “看！那些人是叛逆者，是要上火刑架的…” 一个丈夫对妻子说。 妻子哼了一声，“我倒是很佩服他们，他们做了我们想而又不敢做的事…” “嘘！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丈夫捂着妻子的嘴。 话说科林和他的朋友们，被上千人追赶，在平民区里穿行。 赏金猎人出身的人，没人能追得上他。 在追逐和逃跑的过程中，科林一伙先后干倒了175个追兵。 这时天色黑暗下来，满大街都是执火把的士兵。 科林他们捡来死去士兵的弹药，继续他的作战游戏。大街上，随时有军官和士兵挨枪击倒地。 城防司令部对他们颇感头疼，象是在头发里的虱子，怎么也抓不住也甩不掉。 在人口基数近百万的大城市里，很难把这些地头蛇一网打尽的。 于是，有人提了建议，司令官责令雅各布保安公司负责此事。 保安公司负责人，直接把任务分派给了二号人物艾伦博士。 艾伦和他的部下，不得不集合了小股队伍，追猎游戏拉开了帷幕。 这边，司令部把叛逆者一行人押向前线，攻城部队停止了进攻。 参谋长李甲猜的没错，南门出逃的行政高官和军人家眷，被乱石要塞的骑兵营俘虏。 抓捕老少妇孺三百多人，缴获金银钱币无数，皆是搜刮来的民财。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乱石要塞方面提出交换战俘，谁曾想最高司令官不同意，战俘中没有他的亲眷，管你那鸟事儿。 最高司令官的目的明确，想拖延时间，派出去十几股信使，请求增援。 有一件事他忘记了，附近的各个城邦、要塞的大部队均遵照军部的命令，向雅加市方向集结，每个回来的信使都空手而归。 佳木战役是个意外，军部那些大能划错了重点，现在调兵遣将来不及了。 乱石要塞方面军兵强马壮，战斗力强悍，佳木守军完全不是对手。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大多数军官皆表示不满，纷纷提议交换俘虏，他们的亲人都给抓了，只能给最高长官施加压力。 两方参与谈判的使者，来往十几次，天亮后终于达成交换协议。 邦特等人商议后决定，吩咐手下使者，告诉共和国卫队守军，如果在天亮之前见不到人的话，他们将下令屠城。 一百七十四章 枪毙艾伦 接待叛逆者首领的，是司令部的副司令长官和顾问团。 他们把拟好的投降协议，给李宝财等人签署，李宝财连正眼都不看一眼。 由于身份的特殊性，李宝财夫妇和奥斯卡暂时安全，只不过，一群人轮流谈了一夜的话，很烦。 天亮了，李宝财一行人包括科罗拉人的作坊主一家人均与俘虏交换，科林一伙仍在与艾伦的人周旋。 临出城门，李宝财回头对副司令官说，“我限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撤离佳木城，否则，我以乱石要塞最高首领的名义，仍然会下令屠城…” “李长官！你是在威胁和恐吓我们吗？” 副司令一脸的忿怒。 “我想是的！”李宝财嘿嘿一笑，转头携夫人而去。 身后的奥斯卡一瘸一拐走着，凝望其背影，瞬间高大了许多。 这次负伤，奥斯卡腿部中枪，由于医治不及时，伤好后成了个跛脚将军。 科罗拉人作坊主叫乃提，一行人跟在后面，从今以后没他们一族的容身之处，除了投靠乱石要塞，没其它选择。 后来，在乱石要塞完成南迁之后，科罗拉人的男人们全部入伍，在“巨石城”成立了独立师，乃提任师长。 就这样，乱石要塞军队顺利的占领了佳木城。 乱石要塞军队计划在佳木城休整十天。 据说，有几家化工企业有都朋实验室需要的原材料，并且，史密斯博士有意招揽一些人才。 这都需要时间。 第一件事，先派王进、王喜解救科林，再大肆搜捕“雅各布保安公司”余党，凡抵抗者一律枪决。 科林很快找到了，他动用手下的军队不到三天的时间，抓获了雅各布保安上千人。 连续几天，都要有一批人处决。 艾伦在保安公司地下室里被抓到，连同实验品，还没改造成功的“鱼鳞人”，直接押送至李长官的办公室。 李宝财先冲他一乐，“又见面了博士！” “约瑟夫！你又赢了！”艾伦博士这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我又赢了？” 李宝财面向对方，正色道，“是艾伦博士你一直以来，把我当成是你潜在的敌人，从我们见面的那天开始，难道你没看出来，我们是迫于自卫吗？” 李宝财的话自有道理，是你刻意与我为敌的，我很无辜。 办公室里有“呜呜呜”的声音，空气过滤系统工作着，在这栋楼里的所有人，能呼吸真正干净的空气。 在他办公桌左侧，另有一个独立的办公桌，是财务部长马格丽特小姐的临时位置。 马格丽特小姐品了一口咖啡，穿上职业正装的她英姿飒爽。 “艾伦博士！你还记得我吗？”马格丽特小姐以胜利者的姿态，审视这个老流氓。 艾伦博士欲言又止，羞愧的低下头。眼前的女人，当年差点儿被他的一帮手下折磨死，怎不记得？ 艾伦博士陷入无语状态，双手和双腿，手铐脚镣加绳索。 花白的头发和胡须，粘染了血迹，乍一看象头雄狮，眼珠瞪得溜圆，布满血丝。 旁边的担架上，有一条大鱼状的人。确切的说，是一个身上生满坚韧鳞甲的人，艾伦博士的最新研究成果。 鳞甲人为女性，主要从胸部上判断的，没有头发，全身被殖入了某种生物鳞甲。 鳞甲人活着，似乎在沉睡状态。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能做复杂高难的手术，曾经医学界的翘楚，多种医学奖项的获得者，可惜了…” 李宝财言尽于此，为之惋惜。 艾伦冷哼了一声，“哼！要杀就杀吧，哪来那么多废话！” “好！下面由马格丽特小姐执行死刑！”李宝财淡淡的道。 “我很愿意解决这个混蛋！”马格丽特起身，喝令卫兵，“把他押到走廊里！” 借了李宝财的樱桃木把火枪，在38军司令部二楼的走廊里，经过的各部门军官和公干的女秘书，都驻足围观。 二楼的梯口相对宽敞，马格丽特小姐用各种姿势瞄准，“啪！”终于放了一枪。 办公室里的李宝财，边审阅文件边数枪响。 鳞甲人似乎动了一下。 几个将军也凑热闹，布兰迪师长说马格丽特小姐的姿势不对，重新来过吧。 身着戎装的小约翰在人群后面扒望，从即日起，他成了一名士兵，是警卫营当中的一员。 血水从二楼的地板缝渗到一楼，滴滴哒哒。 第六枪时，艾伦博士一命呜呼，子弹从右眼打进了脑子。 战车师长王守仁从后面拍了他的肩膀，小约翰一回头叫声“叔叔”。 “小约翰！有什么感想？”王守仁打趣地问他。 “这应该是马格丽特小姐最扬眉吐气的一天！在我小时候，印象中的马格丽特小姐从未笑过，今天她笑了…” 小约翰认真的说。 从外形上看，小约翰没有父亲那么墩实，脸部轮廓相似，眼晴倒有些象他的母亲安娜夫人。 王守仁点点头，认为他说的对，早在出那塔尔海湾，王守仁听说过马格丽特，是一个不幸的女人。 在船上的一段时间，马格丽特小姐创办了补习班，王守仁和小约翰都听过她的课。 一个不幸的女人，有幸遇上了一个强劲的团队，她的人生从此不一样了。 那个理发店的老板，抛弃过她的男人，马格丽特小姐没有过多的追究，只是派人砸了他的店，烧毁了他的住所。 对花心男人的惩罚，就是让他变成穷光蛋，远比污辱他还要难受。 话又说回来，史密斯博士和加兰找到了某重工业公司的研究所，以强制性的手段，带走了一些人和精密设备。 据说，这个研究所乃共和国政府力主扶持对象。 一些科研技术人员，能把上世界的蒸汽机，运用到机械马车之上，使其动力强大得无以伦比。 李宝财等人有过想法，想借肋蒸汽机的动力输出，应用到船舶或机械战车方面。 李宝财不知道的是，在1804年，美利坚合众国的第一艘蒸汽机船下水试验成功。 二十几年后，蒸汽船舶才得已普及和应用。 新航海时代来临了。 前面有一章说过，马里亚纳共和国对蒸汽机不算很感兴趣，主要是劳动力过剩的原因。 近几年来，政府方面突然加大了对蒸汽机研究的力度，拔给研究所大笔的经费，据说是海军总司令唐潢提出的建议。 如今，这个研究成果被李宝财团队窃取，这个消息在一年后才传到唐潢总司令耳朵里，他气都要气疯了。 现在的共和国海军，正在和恶魔岛作战，以船尖炮利，对付冷兵器和魔法，进度缓慢，居然打了3年之久，才攻克恶魔岛。 还有都朋的实验室，他们动用军队，强行拉走了一些硝酸类的化合物，是研究制造炸药的主要原材料。 实验室借用某工厂车间，制作了一批新型手雷。这批手雷后来在攻打雅加市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由于技术不很成熟，风险很大，暂时不能应用在炮弹和子弹上。 当初李宝财得到三发都朋炮弹，第一发成功炸毁了运款车，另二发由炮兵发射时，均发生了伤亡事故。 在佳木市的10天当中，新成立的税收组，以扭曼夫人为首的，凡是与共和国政府有往来的工厂、商户，全部征收高额税费。 10天当中，共计征税41亿布丁和大批物资。 第9天，白胡子兵团派来使者团示好。 李宝财想了，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倒先上门了，也罢，省了麻烦，正好为邦特的事要一个说法。 会见使者团，邦特必须在场。 在一楼大厅会议室，邦特一眼看见某使者带来的手提箱。 手提箱是他的，还有一个木头匣子。 为表诚意，手提箱打开了，小人族安然无恙，邦特、李宝财和夫人、科林、王守仁，挨个拿起小人儿问好。 安娜夫人眼圈又红了。 那邦特的女秘书和车夫呢？ 使者表示抱歉，当初女秘书和车夫均被处决。 后来，邦特以乱石要塞发言人的身份，频频出现在报端，白胡子才发现被骗了。 这次，为了挽回过失，白胡子下令杀了行动队长霍金斯，匣子里即是头颅。 还有返还的金布，邦特的个人财产，另加十万金布的赔偿金。 谈判进行中，邦特始终一言不发，面如死灰。 唉！不知道是上天注定，还是什么原因，每一个跟过邦特的女人均没有好下场。 从当年在街头探听消息时，他结识的风尘女子，大多被杀害了。 还有里查伯爵的女管家，两个人只缠绵了一夜，第二天便被珍妮花姐妹杀害了。 最倒霉的是女秘书，奥斯汀和婉婷两个美人儿。 白胡子倒底是最大的叛逆者势力，虽有过错，但也给足了乱石要塞的面子，李宝财不好发难。 谈判用了一天的时间，使者提出想收编乱石要塞军队，李宝财婉言回绝了。 原来，使者团准备了两套方案，第一套收编计划不成，又拿来第二套结盟计划方案。 李宝财等人浏览了一遍协议，商议后，本着公平公正和相互尊重的原则，更改了其中一些条款，他才在协议书上签字画押。 一百七十五章 雅加要塞 临出城，乱石要塞方面把佳木市的粮仓和水站的粮食和水，全部运上大街，任由居民和下等人哄抢。 此举赢得了人心，又为后来的卫队制造了混乱，一举两得。 而科罗拉人上万人男女老幼，告别了家园，带上能带的物品，随团迁走，踏上南征之路。 仍是骑兵先行，经过不断的扩编和训练，现拥有500名骑兵，其中大部分没经过实战演练。 队伍在不断的壮大，前后绵延了三公里左右。 “听说共和国卫队出动了50万军队，想在雅加市阻击我们？”李宝财在马背上，对参谋长李甲说。 “他们目前已增兵至70万了！”李甲回答，“就等布好口袋让我们往里钻！” “所以我们要作好打硬仗的准备…我看呐科罗拉人会给我们造成不小的麻烦！”李宝财说出他的担心之处。 连李甲也认为，科罗拉人是个累赘，一旦开战，还要分兵去照顾他们。有参谋建议，就地遣散科罗拉的一万两千多人，李长官直接否决了。 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科罗拉人若脱离了队伍，随时能被剿灭。 如今，没有更好的安置方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宝财觉得他要为科罗拉人的性命负责。 李宝财略加思忖，又道，“我觉得能在3小时之内打败他们！” “李长官！根据和白胡子的盟约，他的兵团将出动不少于10万的军队，为我们开辟道路，阻击一个方面军，还有社会党人的军队牵制另一面…” 副总参谋长希尔解释了长官的战略意图。 “有白胡子军队和社会党人的帮助，很有可能！” 李甲也说出他的看法。 “不不不！白胡子的人只能锦上添花，而我需要的是雪中送炭的人…” 李宝财笑着对李甲摆摆手，见李甲不明白，他又道，“如果我们输了，白胡子的人是不会出现的，反之，打败了共和国卫队，白胡子兵团必定来分取胜利的果实…” 李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是我们上世界的历史，教会了我，什么叫现实！”李宝财微笑如斯。 这时，有传令兵报告说，后面有一拔人自称是“社会党”的人，想要面见李长官。 李宝财同意了，呆会儿一辆山羊马车飞奔赶到，遂下令部队原地休息20分钟。 他给对方20分钟的时间，以表示尊重。 羊车上下来三个人，其中领头的自称认识邦特。于是，传令请邦特先生到场。 该人身材高大，很有气势，邦特一见是约翰老兄。 约翰老兄乃当年在“死亡监狱”山下，解救米切尔游击队的人，也是“四方城”战役中的敢死队队长。 当年邦特见过他，后者以“社会党”代表的身份，请求出兵解救人质，邦特不允许，才有了米切尔自动离队，奎德尔追随而去一事。 约翰老兄现在的身份是“社会党”驻雅加地区的负责人，他调任雅加开展工作已三年了。 既然是熟人，李宝财表示一切都好说。 据约翰老兄说，他们想和乱石要塞达成协议，如果乱石要塞进攻雅加市，他们可助一臂之力，到时候希望能得到雅加市的一半控制权。 李宝财自己无法作主，遂召集旅长或之上将领参加会议。 恰好公路旁有一个下等人的村庄，叫绿谷地。他们在村庄最大的一间房子里开会。 这次接洽，当若干年后“社会党”全面代替马里亚纳共和国，回顾这一段历史时，称之为“绿谷地会议”。 “绿谷地会议”和乱石要塞签订盟约，由此，“社会党”第一次有了自己实际控制的城市，意义非凡而重大。 会议时间远远超过了20分钟，李宝财等人表示，他们只是过客，对雅加地区的控制权不感兴趣。 因为先有了白胡子协议，李宝财只能摊牌，如果“社会党”或白胡子兵团哪一方出力最大，得到雅加市他是双手赞成的。 说到雅加市，位于雅加大峡谷腹地，周围是崇山峻岭。 雅加市战略位置突出，扼南北之要道，为咽喉之地，乃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 其南临帕马高原，乃是一个超级要塞，拥有炮台1200座。常规驻军超过10万人，居民人口将近百万。 这里有大型的发电厂和纯净水处理工厂，同时也是方圆2000公里内最大的粮仓所在地。 白胡子兵团对雅加要塞觊觎已久，先后发动过三次战争，均遭失败。 其实，李宝财等人并非想攻打雅加要塞，可绕过要塞走山路。 现在的形势非常严峻，共和国卫队多股军队把他们往雅加方向赶，想把乱石要塞军团一举歼灭在雅加外围。 就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赶鸭子上架，想不打不行了。 如此将计就计，白胡子兵团能阻击西方面的一个军，而约翰老兄隐藏在山里的上万人的军队，可阻东方面的卫队。 据约翰老兄介绍，攻打雅加要塞，他们还可动用潜伏在要塞民间的“先锋团”，并且，他们成功策反了一个营长。 到时候，战役一打响，城内的潜伏的队伍响应，将在西北方向的城防打开缺口。 只要速度够快，占领了雅加要塞，再抵抗围攻的共和国四个方面军团，理论上可行的。 和约翰老兄交流，完全敞开心扉，李宝财心情挺好，能感受对方的真诚。 “社会党”人的作风光明磊落，计划周详靠谱，反观白胡子的使者，象是一帮子心机小人。 送走约翰老兄后，邦特问他，攻打雅加要塞有几分把握。 七分，七分吧！七分把握，是约翰老兄给了足够的信心。 有一群变异乌鸦，在前方盘旋。一股恶臭味传来，引人作呕。 望远镜里，看见了举世闻名的“白骨塔”。上世界的奥斯曼帝国，经常用这种残暴的手段，去恐吓反抗的对手。 公路两旁建有二十几座高约30多米的高塔，全部以人的骸骨垒成。 相传，“白骨塔”，至少由50万具尸骸垒建，大多是叛逆者的尸骨。 这些高塔，意在震慑和警告，这就是反抗马里亚纳共和国的下场。 如果他们败了，“白骨塔”能否再多出来一座，便不得而知了。 部队经过“白骨塔”时，每个人能感受极端恐怖的气息。 在一辆巨蠕专列的车厢里，安娜夫人看了一眼，马上叫人把窗子关上。 这场景很容易消磨意志，淡化士气。 军官和士兵们的惊愕和恐慌，很快在军中蔓延，科罗拉人中也起了不小的反响。 “遵我的命令，全体停下休整！”李宝财突然转头对副官说。 副官诧异的张大了嘴，还是去发布了命令。 很快，按照指示，连队级军官及以上将领聚到一处，有个几百号人，士兵们在公路上向这边观望。 李宝财背手面向一座“白骨塔”，回头对将领们说，“今天或者是明天，我们将在这里再建一座高塔，用共和国卫队的尸体建造！” 他身后鸦雀无声。 “你们听见了吗？”李宝财大声喝问。 “我们听见了！”众将领异口同声的回答。 声音不够齐整，不够响亮。 “我李宝财一生征战，我和我的军队参加过的战役无数，从未被打败，这次也不能！” 李宝财又喝问道，“你们听见了吗？” “我们听见了！” 全体成员又响应，回声比上次偏大了许多。 白骨塔呈黑褐色，很多泛黑的人骨曝露在外头，有些乌鸦在人头骨或骨骼露出的窟窿中，建了巢穴。 “我们是团结的军队，是有意志力的军队，有世上最优秀的炮兵、战斗力最强大的步兵，更有卓越的战车操作手，比共和国骑兵更骁勇善战的骑兵营…” 几百个各级军官，竖耳聆听李长官训导，每个人内心各有一团火刚刚被点燃。 “…所以，我们是最强大的陆军，胜利也必然属于我们，让天上的众神看见，我们必将再造白骨塔，让共和国的末日快些到来吧！你们听见了吗？” “我们听见了！我们听见了…” 全体成员声音高亢，每快在远山有了回音：我们听见了… 李宝财当众许诺，打下了雅加要塞，全体将士各有封赏，他决定发放10亿布丁，以鼓舞士气。 当然，10亿布丁全部来自敌占领区。战争的本质就是掠夺。 过了“白骨塔”区2公里，雅加市要塞遥遥相望。 这时，共和国卫队的四个方面军已出现，对峡谷腹地形成合围之势。 雅加要塞的驻防军队，早做好了防御准备，1200座炮台和7个炮兵营，组成了高密度的炮火交叉网，誓要把乱石要塞一举歼灭在旷野上。 “快！加速行军，南北方向…”李宝财先下达指令。 号角警报声接连起伏，在群山中回响。预计半小时后，乱石要塞的后冀先遭到攻击，然后是左翼和右翼。 正前方，即要塞的对应处，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个方面军近10万人的军队，早等候多时了。 “这个要塞很壮观哦！听说在异世界排名第七，它很快就属于我们了…” 李宝财踌躇满志说，他特地大声说话，目的是让身后的人听见。 还有一公里的距离，部队偏向西北方向，让敌人误认为想绕行，这样走下去，正好能碰上正南方面军。 要知道，攻打要塞确实愚蠢，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敢轻易下达命令。 要塞的防御近乎完美，无懈可击。 所以，绕行是正常的。 送走约翰老兄之后，李宝财等人制定了一系列的作战计划。 他的计划来源于对约翰老兄的完全信任。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要塞的外围共有十八个偏门，二个正门，位于西北方向的7号偏门，正是约定的突破口。 他时不时的拿怀表看时间，说实在的，等待是一种煎熬。 对于时间的计算，李宝财能精确到秒。 除了对“社会党”人的信任，还有强大的自信心理。 这种自信的原则是，他要求他手下的每个将领，都要绝对的服从命令，并且，一切行动争分夺秒。 也就是说，今日一战，能否生存，完全靠和时间赛跑，一旦超过预计的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而在预定的时间内，完成所有的作战计划，一定能赢，并且做到效率最大化，死亡率最低化。 一百七十六章 雅加战役 李宝财最放心不下的是科罗拉人，保护的重任交给了王守仁。 王守仁的机械战车方队，把科罗拉人的男女老幼护在中间，让他们随战车移动。 时间到了，他们隐隐分辩出7号偏门，为何不见动静，李宝财惊出了一身冷汗。 又过几分钟，后面有人指着要塞方向，“看！那是什么？” 李宝财肉眼可见，要塞里至少有20处冒出了滚滚的烟柱。 那是“社会党”人的内应，行动前发出的信号。 其中传来连续的爆炸声，是要塞的一个军火库，发生了大爆炸。 参谋长李甲用望远镜观看，要塞城头也乱了套，他们在抽调将官和士兵，去要塞内部堪乱。 “听我命令，部队随骑兵营前进，目标是7号偏门！” 李宝财下达第一作战指令。 雅加方面，见乱石要塞先锋骑兵突然转向，朝要塞扑来，急忙增兵戒备。 256号炮台上，卡其顿少校神色复杂，几个副手均冷峻非常。 他驻守的正是7号偏门，连同相邻的35座炮台，都在他们的协防范围内。 每个炮台有固定的车道相连，并且炮台间隔30米。 除了他这个营，还有炮兵营，身后是一个正规团的步兵。 另外还有监军的一个小队。 卡其顿少校的一个副手，作为“社会党”人的卧底，潜伏多年，自从策反卡其顿少校后，今日将面临最大的挑战。 城内的暴乱对他们这一部分影响不大，卡其顿少校能否经得住考验呢？还是未知数。 一个营的队伍有上千人，其中大部分是下等人出身，没什么战斗力。 想要在炮兵营、正规团和监军小队的眼皮子底下，打开7号偏门，难上加难。 估计他们一动手，在几分钟内就被屠杀殆尽。 而乱石要塞一旦进入了火炮射程内，炮兵营将全面开火，大密度的火炮网，足够友军喝一壶的了。 怎么办？眼看友军先锋骑兵营越来越近了。 该副手面色戚然，对卡其顿少校说，“还是我去吧！” “你想舍身炸门！”卡其顿惊愕道。 “是的！为了马里亚纳异世界的未来，为了子孙后代能过上好日子，我社会党人自愿舍身取义…” “恩格先生！你是好样的！” 马其顿少校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一个监军头目在不远处注视恩格和少校的一举一动。 头目冷笑着，吩咐手下道，“我怀疑这个人有问题！你们去把人带来！” 几个士兵去了，可恩格好象人间蒸发一样，不知哪去了。 头目的怀疑，有一定的道理，秘密警探出身的人，都有这方面的直觉。 7号偏门之上，夹在254号炮台和253号炮台中间。 恩格先生推了一小车黑火药，共计10桶500斤。 他说给253号炮台运送弹药，该炮台的班长，在台阶上摆手，告诉他暂时不需要。 一个上校正在炮台上，以望远镜张望，并喝令炮手做好开炮的准备。 “可是！我回去会被我们长官骂的！”恩格先生一脸可怜相。 “让他滚开！”现场指挥的上校军官，不耐烦的道。 旁边的士兵和炮兵看了他一眼，没人关注这点小事。 有一条石阶，直通地面，恩格往回推火药时，不小心一栽，十桶火药顺阶梯滚下，差点儿砸到人，引起几声喝骂。 下面正是7号偏门的门洞口。 一些士兵和军官看了直皱眉头，“1771营的人都是废物！” 1771营乃卡其顿一营的编号。 恩格只好推空车下去，不一会儿，徒地爆出一声巨响，“轰隆隆”。 恩格先生在门口处引爆了火药桶，七号偏门炸得四分五裂。 附近的军队皆大惊，纷纷涌来，监军头目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卡其顿少校流下了眼泪，他对这位“社会党”人，致以崇高的敬意： 向7号偏门敬军礼。 爆炸声，同时也是另一个讯号的开始，卡其顿吩咐手下，“传我命令，我1771营宣布起义，迅速占领35座炮台…” 他们占领炮台的目的，能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火炮攻击的强度。 7号偏门爆破，监军头目叫了声不好，马上派人向上峰汇报，同时指示1771营和正规团，驻防偏门，堵住缺口。 附近的正规团，也派人向偏门集结，该团团长和监军头目，发现有些不对。 友军的1771营突然对炮台发动了攻击，253、254、252等目视看到的地方，均遭遇火枪射击。 1771营在偏门地带，即要塞内墙一侧，一个连队的士兵马上调转枪口，指向蜂拥而至的正规团。 爆炸声过后，李宝财马上命令骑兵营突袭7号偏门。 这个时候，共和国卫队的的四个方面军刚刚集结完毕，东方面军还没站稳阵脚，从后方遭遇一股不明身份军队的突袭。 几个军长各自驻守一个方向，没率先发动攻击，说明他们均想保存实力。 这边，骑兵营刚进入火炮射程内，要塞方面的火炮骤然响起，500多匹战马在稀疏的炮火中，抓紧狂奔，李宝财一马当先。 喊杀声如潮，先是宫本浩二的一旅，胖子杰克的三旅，科林的独立旅紧随其后。 布兰迪的四旅和津巴、奥斯卡的新旅负责断后，掩护炮兵团、巨蠕专列、科罗拉人进城。 王守仁的机械战车旅在最后，呈扇形编队行进，旋转炮塔一律朝后。 现任联合军团总司令的杜马上将，此刻就在北方面军中。 按他原定的战略，是等四个方面军一起发动总攻，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首先，7号偏门的爆破，实属意外之中。 敌方骑兵营的冲锋，并没得到要塞方面炮火的有效拦截，即意外之二。 说明要塞方面出现了严重问题。 另外，东方面军遭遇突袭，乃意外之三，牵制了其大部分兵力。 联军总司令知道，一旦要塞出现什么闪失，他要担责任的，以号角急令，四个方面军同时发动总攻。 传令号角响起时，李宝财的战马已闪入7号偏门，这时的城内正规团差不多把卡其顿的一个连打没了。 骑兵不断涌入，随手抛出雨点一样的手雷，新式手雷的威力巨大，一个能炸倒一堆敌人。 正规团和监军小队一个照面，刚听到马嘶声，连续的爆炸声把他们淹没了。 每个骑兵身上，至少捆绑了30枚新式手雷。 一入要塞，李宝财和副手各骑马随阶梯跃上城头，骑兵营分两队，一队由李宝财率领向北，另一队由神枪手卡耐，迂回向南。 要以骑兵的速度，快速战领环形要塞的所有炮台。 兵贵神速！ 而要塞内的驻防援军，不断的向西北方向七号偏门集结，与第一旅的宫本浩二部队接上了火。 还是凭借新式手雷的优势，打退了城墙一公里内扑上来的援军。 打退不是目的，李宝财命令是务必全歼。 然而，骑兵经过的路线和暂时占领的炮台越来越多，要塞内部向外反扑的敌人也越多。 所以，第二个作战任务就是，完全占领并巩固炮台，其战略目的是让敌人的炮台为我所用。 宫本旅撕开了一个大缺口，胖子杰克旅和布兰迪旅，分别上城墙，快速收复并巩固炮台。 很快，卡伦的炮兵旅顺利的接管了上百座炮台，并恢复到临战状态。 城内前来接应的“社会党”人，与科林的独立旅兵合一处，与卡其顿剩下的人马，开辟出一块安全区域，巨蠕专列和科罗拉人正在通过7号偏门。 这时的北方向军和东方面军的一个师，与王守仁的机械战车旅发生了激战。 东方面军已被“社会党”军队牵制住，派不出更多的兵力。 西方面军和南方面军接到作战命令后，分别从两个方向绕要塞外围行动。 不值一提的是，西方面的背后的确起了一阵小骚乱，不过很快平息了。 白胡子的10万军队，目前已增加到30万。 他们只派出一个加强排试探性的骚扰，算是给乱石要塞一个交待。 你当乱石要塞是三岁小儿吗？ 这时的白胡子听从了部下的建议，决定来个坐山观虎斗。 乱石要塞有一定的战斗力是不假，白胡子等人不认为其部队能在共和国卫队的近70万兵力下存活。 某些人总带有偏见，使者团对李宝财和邦特的态度十分不满意，就好象大唐盛世时期，朝廷的使者到西域小国出使一样。 你不乖乖的，对天朝大国卑躬屈膝，我指定在皇上那说你坏话。 因此，白胡子对乱石要塞有了嫌弃的念头。 这一次，又想借乱石要塞和“社会党”之手，让共和国卫队大伤元气，白胡子兵团再乘势而上，拿下乱石要塞。 战斗不断的升级。 敌人的战车数量，比乱石要塞战车多了四倍多，加上几个炮兵团协助，炮火自然猛烈。 半小时后，王守仁一部损失了300多辆战车。 直到进入了炮台射程范围之内，损失战车超过了500辆。 王守仁忧心忡忡，估计再20分钟，他的战车旅就打没了。 一旦战车旅打光，乱石要塞后面的门户将大开，敌人的战车相当于战场绞肉机，几万个人肉之躯，几乎顶不上一个小时。 站在城墙上，卡伦将军在325炮台上，以旗手命令各占领地炮台准备发射。 背后要塞里大战激烈，那就不关他的事儿了，他们现在的任务，即打击所有进入火炮射程的来犯之敌。 眼瞅着王守仁的战车队伍进入射程内，325炮台操炮手问是否可以发射了。 “再等等，等3分钟吧…”卡伦考虑后决定。 短短3分钟，王守仁的战车旅又损失了十几辆，一些操炮手只得跳下战车，很快被身后密集的子弹击中… 3分钟，至少有2000余辆敌战车暴露在火炮射程范围之内。 “开炮！”卡伦终于下达命令。 325炮台首先试射，铸铜炮筒一抖，“轰”家伙喷出一米多长的火舌。 随即，占领的近百座炮台轮番发射，遥望战场之上，方圆一公里的土地上，暴起滚滚浓烟和火光。 不断的炮轰，加上骑兵炮营上百门火炮，瞬间把这一方土地掀了个底朝天。 在城头甬道上疾驰的李宝财，无意中瞥见城外的炮火，叹为观止。 机械化兵团作战真了不得，战车对战车，步兵基本上失去了作用，只有被碾压的份儿了。 敌人的几千辆机械战车被炮火阻隔，敌人的上百辆战车进不得又回不去，很快被王守仁的战车方队消灭。 每一辆战车配备标准的骑兵炮，加上副手的肩扛火炮，等于两个重火力点。 攻击对方战车时，需要主操作手灵活的转向，躲避对方炮火，再瞄准对方攻击。 这下子，王守仁彻底放心了，剩下的战车仍以扇形排开，均调转了车头，面向战场。 一百七十七章 雅加战役续 李宝财大概数了一下，一路上至少经过500个炮台，甬道五匹快马可并列通过。 前方是769号炮台，至少有上百名火枪手戒备，六筒转轮火枪有多架。 之前的大部分炮台守卫，基本上望风而逃，这次不一样了，该炮台的守卫长官很尽职。 “啪啪啪…”转轮火枪先发射，密集的子弹，瞬间射倒了十几个骑兵。 李宝财的战马中了枪，往前扑倒，他借势滚到一旁。 “快保护李长官！”一个骑兵班长大喊。 另一个骑兵飞身挡在李宝财前面，马上吸引了数发子弹，“嗖嗖嗖…”钻进骑兵身体里，溅了李宝财一脸血。 “骑兵后退！卧倒！”李宝财大声招呼。 可是，后继骑兵由于惯性，一时刹不住车，骑兵营象割韭菜一样，一片片栽倒。 这看的李宝财心疼万分，又命令活着的骑兵用手雷投掷。 新式手雷和将来的手雷类似，有个保险插头，拔掉插头拉绳自动点火，由于应用了都朋炸药，和将来的手雷威力上差不多。 开始十几枚手雷飞过，干掉了几架墙垛和拐弯处的重火枪手。 后面跟进的骑兵有了准备，又一连串手雷飞去，完全解决了569号炮台的防御。 稍远处的570炮台方向，敌人的炮口开始向这边转向，敌人的一个上尉指挥炮兵迎战。 情况不妙，不容思索，李宝财第一个冲上569炮位，马上转舵，一帮骑兵帮忙推动绞盘。 火炮弹药是准备好的，李宝财喝令提前点火。操作火炮对于他是小莱一碟，敌对两方比的是谁快，慢一步是要死的。 一旦让570炮台控制了路径，他的士兵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好在李宝财是炮兵出身，能操炮反击，不然，这点儿骑兵几炮就给打没了。 “轰！”火炮发射，直接命中570炮台，或许只差2秒钟，被炸毁的是李宝财身处的569炮台。 570炮台一旁堆放的十几箱弹药，被炮弹火星引爆，顷刻之间发生连续的大爆炸，现场百十人四处纷飞，连同黄铜炮筒坠入城下。 城下是南方面军的部队，正向西北方向疾行军。 黄铜炮筒坠下40多米，砸死了若干敌兵。 骑兵们大声欢呼，说真的，全体为他们的统帅感到骄傲。 现场整顿，死亡骑兵56人，战马损失78匹。 看来，骑兵营跑的太快，后续部队跟不上，才导致了骑兵营损失不小。 李宝财命令骑兵暂停休息，为随身的枪械装添弹药。 5分钟左右，后续部队才跟上。 经过思考，他重新定下作战计划：后续部队每占领一座炮台，调转炮口，准备向下一座炮台的通路发射，先为骑兵解除障碍… 这样，骑兵每隔一段路程，能停下来休整，补充弹药。 既然疾进损失太大，不如稳扎稳打。 有一点值得庆幸，城内守军把大部分兵力，集中在7号偏门的西北方，而不去先保护炮台，这给了乱石要塞可乘之机。 被占领炮台立刻向城外或城内的目标自主轰炸。 他安排好之后，换上另外一匹马，回返7号偏门，那里的主战场需要他坐镇指挥。 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未战领区域城外的各方面军，开始由各偏门向城内涌入。 炮台对他们的威胁太大，一些共和国部队刚刚想到要夺回炮台，或者是巩固未占领的炮台。 向南一部的骑兵面临李宝财之前同样的危机，很快，他们也调整了战略，说这话时，雅加要塞有超过三分之二的炮台，落入了乱石要塞之手。 这些炮台对共和国卫队的打击是致命的，象是一个爆竹扔在蚁群中央，随时一颗炮弹能炸倒一片。 据参谋长李甲统计，当时炮台的火力致少能杀伤敌人10万人。 战役从中午打到天黑，又从天黑打到天明。 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最后集中在炮台上，这时，乱石要塞已全面控制了炮台。 不得不说，“社会党”人有先见之明，在雅加市经营多年，打下良好的群众基础。 一些“社会党”人，又武装了一部分平民和下等人，在城市各个区域有多股游击队骚扰共和国卫队的后方，让其苦不堪言，顾头不顾尾。 还有，在城外一个旅上万人的“社会党”部队，成功了打垮了对手，在黎明时分，已和布兰迪的军队会和。 快到中午时分，共和国卫队的每个占区，均在溃退，于下午1点整，联军总司令不得不接受这一个现实: 共和国卫队败了！ 等他们全部从正北门撤离时，近70万军队剩下10余万人，雅加市各街口留下不少辎重装备。 城外、城内尸骸遍地，一片恐怖景象。 清点阵亡人数，令李宝财痛心疾首。阵亡了7000多勇士。 新任的津巴旅长阵亡，他的职位由副手奥斯卡接替。还有新的任命消息发布，神枪手卡耐任骑兵营新长官。 而“社会党”人的军队，损失更大，损失了6000战士和上万个自愿者民众。 还记得攻打雅加之前的承诺吗？ 乱石要塞方面以布告的形势，宣布新建一座“白骨塔”，共和国卫队的“白骨塔”，现招募民众参与。 一时间，雅加市的民众踊跃参加，他们用了20天的时间，筹集了大量的泥石，以共和国60万人的尸体，建成了史上规模最大的“白骨塔”。 新塔高约150米，金字塔形状，底座方圆500米。其气势和规模远超历代“白骨塔”的总和。 乱石要塞休整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吸纳了一部分俘虏和下等人，加上科罗拉人为兵源，再进行了短暂的集训，现各旅团均恢复了编制。 战役胜利第3天，白胡子又派使者团来谈判，城外有20万军队。 这次来想接收雅加要塞的控制权，谈判进行了十多天。 在城头上，李宝财和约翰老兄在一起，还有邦特及其它将领。 “你有什么意见呢？约翰老兄！” 约翰老兄苦笑一下，“我只能选择让步！把雅加要塞的一半割让给白胡子…” 李宝财低头沉默半晌，道，“如果约翰老兄想打，我李宝财奉陪到底…” “算了吧！他们人强马壮，我们伤兵太多，远不是对手，再者，白胡子现在迟迟没动手，算是客气的了…” “嗯！” 李宝财点点头，心情沉重。 不仅李宝财，邦特等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白胡子军队在战役中没帮上忙，等你们打赢了，再露出脸厚颜无耻的拿出协议来，和你平分胜利果实。太让人气愤了。 不妥协，还能怎么样？ 到底是叛逆者同行，如果内讧开战，能让共和国军方笑话死。 其实，李宝财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比如兵源和物资。 雅加要塞的控制权，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他们各自的目的不同，他现在最急切的希望，能和米切尔、奎德尔的军队汇合，进而开展下一步计划，去海上… 谈判是要谈的，李宝财派邦特先生为代表，尽可能的多争取权宜，然后把属于乱石要塞的这部分，馈赠给“社会党”人。 这些天，要忙的事很多，新兵的训练、物资的筹备，伤兵的治疗。 有几百个重伤士兵和残疾士兵，委托给“社会党”人照料，希望能照顾的很好吧！ 基本上，李长官出现的地方，必携夫人一起，博得了大众好感和一致好评。 现在，人们皆尊称安娜为“李夫人”。 临出雅加要塞，李宝财特地写了一封信，托付给约翰老兄，等他走后转交给白胡子。 信的大意是，乱石要塞将在南方建立自己的根据地，仍保留在雅加要塞的一系列权利，而这些权利现在暂时交给社会党人，希望白胡子首领不要难为他们。 以“社会党”人为敌，就是与“乱石要塞”为敌。 他日再相见，希望大家还是朋友！ 内容很含蓄，直接表明了乱石要塞的立场。 白胡子接到信件后，很不悦，本打算武力驱逐社会党人的，有了李宝财的信，暂时作罢。 说真的，在没认识李宝财之前，白胡子以为这世上没有他不敢惹的人。 自雅加战役之后，白胡子不得不打心底佩服李宝财的军队，确实惹不起。 换位思考，以6万人的军队，对抗70万人的军队，白胡子自问，他远远没这个能力。 在雅加最雄伟的一栋建筑里，白胡子稳坐在豪华办公室里，和几个幕僚吸雪茄烟，痛饮香槟酒。 一侧镶锦布的墙壁“咯嚓嚓”几声，闪出一道暗门，一个穿金黄礼服的人手持高脚杯走了出来。 “恭喜叔父！贺喜叔父巧夺雅加要塞！” 这人说着，走向前去。 “霍金斯！这不是我想要的！”白胡子面色一暗道。 “呵呵呵！若要排挤社会党人，还不简单？只需要一个借口…” 霍金斯一改往日的暴戾面孔，今日表现的很斯文，浅浅一笑，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慢条斯理的说出上面的想法。 “哦！什么借口？！” 白胡子连同几个幕僚，均停下动作，诧异的看着他。 高脚杯里面装的是威士忌烈性酒，啜饮一口后，霍金斯仍浅浅道，“找一个开战的借口，那还不简单…” 说完，目光投向东侧墙壁上的油画。 是啊！那还不简单，为什么他们没想到呢？ 说到开战的借口，不是现在，慢慢筹划不急。 油画是一幅来自上世界的作品“采草莓的少女”。 下面有一溜法语和荷兰语注解： 法兰西上校约瑟夫与帕伯伦中校和莫斯会长友谊的见证。 帕伯伦中校、莫斯会长，乃“普罗米修斯号”，接近巴达维亚时，路遇的荷兰人商队的首领。 霍金斯又是谁呢？ 他就是白胡子行动队长，恶意捉弄邦特，谎报情报的霍金斯。 上述有一章提到，为平息邦特等人的怒气，使者团第一次与乱石要塞谈判时，奉上了霍金斯的首级。 其实霍金斯没死，是一个象他的人替代了而已。 一百七十八章 帕马高原之歌 乱石要塞又踏上了征途，六天后成功登上了帕马高原。 回望远处的祟山峻岭，俯视雅加要塞，黑乎乎的象个圆盘。 这时，有苍鹰在天际翱翔，偶尔一声鹰啼，响彻万里。 据身边人说，在异世界很少看见雄鹰，它来自神界；鹰类作为共和国的图腾、吉祥物，已绵延了无数个世纪。 这条斜坡有30公里长，直达高原，后面的巨蠕专列吃力的爬着，需要很多人的努力，帮助推动。 总算上了高原，空气清鲜了许多。 在帕马高原，又陆续遭遇了二次规模不大的战役，击毙共和国卫队2万余人，缴获物资若干。 这期间，又有几股叛逆者势力加入，队伍在不断的壮大，总人数达到了9万余人。 其中一股的首领，自称是加西亚省的流亡总督，叫保罗爵士的，率领他的亲兵随从近万人，投奔了乱石要塞。 李宝财当即委任保罗爵士为第六混成旅的旅长。 众所周知，异世界每一个省都有一个总督，相当于后来的州长、高官。 据说，保罗爵士是共和国内部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什么意思呢？ 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哪个势力均一样，竞争对手赢了上了位，必定把你踩在脚下，分分钟定你个莫须有的罪名，轻者降职，重者入狱或杀头。 保罗爵士很不幸，竞选总督失败，对手密谋诬陷他，向中央政府告发他“私通叛逆者”，伪造了信件等等， 没等宪兵队动手，保罗爵士一怒之下，烧毁了总督府，后率领亲兵携家属叛逃。 本来，保罗爵士有两个选择，一是投奔白胡子兵团；二是投奔乱石要塞。 雅加战役结束没几天，乱石要塞的风头正盛，象黑夜里的启明星，为迷路的旅人指引方向。 加上民间私下对乱石要塞的口啤不错，给了保罗爵士增添了信心，选择了李宝财团队。 只是，保罗爵士对他的职位不十分满意。 李宝财干脆告诉他，如果你放手兵权，你可以做我的副手，即副司令官，仍是一个之下，万人之上，享受高官厚禄。 保罗爵士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了当个旅长。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随着人数的增多，食品和水变得紧张了。现在的情况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和水。 为什么呢？这件事首先从共和国卫队的战略布署说起，即实行了所谓的“坚辟清野”政策。 新成立的“征粮队”，强征各个农场的粮食，未成熟的庄稼也提前收割。 帕马高原自古以来乃富庶之地，农场多如牛毛，乱石要塞聚敛了大把的财富居然买不到粮食。 号称“穷苦民众大救星”的乱石要塞，自然不能靠劫掠的方式，去抢夺民众仅有的口粮。 没办法，只好采集野草或剥取树皮来维持供给。 这时候，邦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个斗鸡眼老兄，在帕马高原有一个加工厂，是这个人发明了压缩饼干。 记得当初的发货地址，大概在帕马高原中南部地区，有个叫怀柔的小镇。 看地图，离怀柔将近七十公里。 这时，队伍离“仙泉农场”很近了。 一路上，很少见敌人的影子，倒是有很多的下等人和平民。 每到一个地方，他们先解散治安官的哨卡部队，如有抵抗立刻消灭。 这样，下等人不用身份卡片，出入上述的村庄、乡镇。 经过一个小镇时，平民和下等人驻足观望乱石要塞浩浩荡荡的队伍，两边相安无事。 李宝财和邦特决意先拜访一下明朝的最后公主，再去寻找斗鸡眼老兄，看看能否买到压缩饼干。 说话间，李宝财夫妇、邦特、科林等人借部队休整之机，去了趟农场。 邦特对地形比较熟悉，领头前行，皆换上了平民衣服，船长的气质在那儿呢，仍象一个绅士，在一群人中，永远出类拔萃。 李宝财戴上旧毡帽，旧式的麻布西服，活脱脱一个平民。 去了12个人，小约翰非吵着去，带他一个。另外加上9个警卫便衣。 为了看上去更象平民，他们步行，独角羊或马匹没用。一个警卫提着一个箱子，并非装小人族的手提箱，放了1000个金布，给朱夫人的见面礼。 和朱夫人人同是中国人，李宝财挺讲究礼仪的。 从公路下入一个岔道，这条土道通向三个农场，距“仙泉农场”一公里左右。 前面一个老弱的独角羊车，拉着平板车，上面坐了一个包围巾的妇人赶车，车上驮着几袋什么东西。 步行要比羊车快，一行人走在前头，妇人以诧异的打量他们，因为这些人面生，常走这条路的人她都认识。 “是邦特先生吗？”妇女认出了绅士。 “哦！是我！你是…”邦特和李宝财均停下去看。 “撒克利呀！我是撒克利！”妇人解开围巾，向邦特摆手。 “是撒克利！”邦特浅浅一笑，回头对李宝财说，“李长官，是朱夫人农场的人…” 当初是这个叫撒克利的妇女，敢于直言揭露管家的罪行，邦特对她印象深刻。 于是一行人陪独角羊车一起行走，邦特介绍一下李宝财和科林，来自魁北省的朋友。 几个人的身份，不必要告诉谁，省去了麻烦。 “撒克利女士不必拘束，对了！朱夫人现在还好吧？”李宝财关切的问。 “她很不好！染了风寒，请的医生说，恐怕活不过10天，我这去镇上采购草药…” 一打开话匣子，撒克利又开始抱怨，叛逆者军队在附近出现，闹得人心惶惶，镇上的商店大多关了门。 还有一些平民暴徒，趁机抢劫民财，情况一团糟。 说话间，到了农场，李宝财赏给守门的农夫每人一枚金布。 总算见到了朱夫人，在她中式的房屋里，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 才进房间时，看摆设及朱漆小柜、瓷器，李宝财感受了久违的故乡情，一时鼻子酸酸的。 “有朋自远方来，是来客人了吗？”朱夫人以英语问话。 中式的床榻，半遮掩一袭纱帘，隐约见着有人躺在床上。 “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李宝财触景生情，说的是中文。 朱夫人惊讶万分，“在异世界能遇故国之人，请问是哪位？” 她挣扎起身，伸手去拔纱帘。 “在下李宝财！” 李宝财微笑如斯，马上单膝下跪，“给长平公主跪安！” “啊！约瑟夫上校！李长官…”朱夫人激动的，语调发颤。 房间内撒克利也在，她去搀扶朱夫人坐起。 “李长官不必行此大礼，长平公主早已不在，你见到的乃一病孺，让李长官见笑了！”朱夫人道。 话是这样讲，东方人礼仪不可废。 乍一看朱夫人面容，李宝财暗自吃了一惊，面黄而褶皱，纹理极深。他想到：自己年老时大概也是这般模样。 从卧房内移到客厅，众人落坐，太师椅皆是当初定制的，比李宝财的年岁长过几倍。 谈及周先民先生，前后涉及100多年的历史，朱夫人再度落泪，李宝财和朱夫人皆唏嘘不已，当真“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啊。 李宝财表示，周先生的遗愿，他一定办到，周先生的骨灰和公主头冠，应该在“普罗米修斯”号船上。 这些年，倒也搜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据悉，“普罗米修斯”号战列舰，作为样板军舰，被马里亚纳共和国海军大批仿制。 有一期的报刊曾介绍过，战舰的构造，按照艾瑟丝女神的旨意，其内部的一些房间已封存。 所以，李宝财大胆推测，他的钱财和周先生的遗物，应该还在船内。 只是，“普罗米修斯”号，目前不知在何方，相信给他们一点时间，将来总会找到的。 说话间，朱夫人不动了，人们这才发现，朱夫人已然驾鹤西去。 她走的时候，神态安祥。 李宝财等人起身向遗体鞠躬。之前朱夫人在世之际，曾准备了终老的寿衣、木棺，可惜没有墓穴。 “送朱夫人最后一程吧，”李宝财对邦特说。 “是的！李长官！”邦特表示同意。 挖掘墓穴及下葬的过程先略过，2天后，李宝财一行人总算找到了斗鸡眼老兄的加工厂。 加工厂就隐藏在贫民区里，目的是逃税。 贫民窟有上千人，靠给附近的农场，打短工为生。 一行人的出现，引起贫民的围观和躁动，一些孩子和老妇向他们伸手乞讨食物。 给不了食物，李宝财吩咐手下，把身上的布丁拿出来发放了。 一个头缠黑带的汉子，在人群中注视，口中呢喃，“好象邦特船长哦！” 他挤到人群前面，为了更看得真切，一看之下，不禁喜极而泣，原来陌生人中有三个他认识。 “约瑟夫上校！”他喊了一声，“科林老哥！邦特船长！” 几个人同时望去，见那个削瘦的，面部被络腮胡子掩住的人面熟，还是邦特眼尖，“啊！这不是德默克少尉吗？” “是我！” 德默克少尉泪流满面，拔开前面的人，站在李宝财面前。 李宝财脸上抽畜了一下，掩示住激动的情绪，“现在，着令德默克少尉归队！” “遵命！约瑟夫长官！”德默克立正行了军礼。 李宝财等人回礼。 “战争来了又去，我的士兵依然忠诚！”李宝财心下感慨说。 接下来，在德默克的带领下，一行人找到了加工厂。 这是一片大的院落，周围有铁丝网，有十几只双头犬，看见生人靠近，拼命的嚎叫。 加工厂里出来一帮被雇佣的火枪手，火枪对准了他们。 德默克是贫民短工的首领，和这些人有过交往，打声招呼后，大老板斗鸡眼老兄才急匆匆赶到。 还没到大门，斗鸡眼老兄挥手喊道，“是邦特兄弟吗？” “是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邦特以手做喇叭筒状。 “赶快开门，看好狗！” 斗鸡眼老兄吩咐手下，马上有人去办。 会面的过程暂且不表，倒是弄来了2000箱的压缩饼干。 这老兄囤货指望卖个好价钱，发点儿战争财。 又一天，乱石要塞派人送来了大量布丁，加上之前邦特欠下的货款，一并两清，双方皆大欢喜。 邦特劝斗鸡眼老兄，“还是跟我们混吧！保不准哪天东窗事发，定你个叛逆罪，你可不一定逃得脱哦？” “好吧，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斗鸡眼老兄心活了。 乱石要塞方面许诺，只要斗鸡眼老兄归顺，后勤组的组长由他来做。 后勤组组长，地位不凡，相当于一个部门的领导，与各将军平级待遇，只在李长官之下。 又一天，斗鸡眼老兄宣布归顺，直接述少将军衔。 他的食品工厂，余下的存货3000箱压缩饼干，和几台设备一并拉走，当作礼品赠送给乱石要塞，李长官对他的无私提出表扬。 这样一来，暂时解决了粮食危机。 另一边，德默克少尉接到他上任以来的第一个任务，即陪同邦特前往红山联络米切尔的军队。 按战略要求，让游击队的人向加林港渗透，安排一些人做内应，也就是说，他们最终要攻打加林港，及控制停泊在海湾的上百艘军舰。 还有，再联络“社会党”人，为全面占领“四方城”和“巨石城”作准备。 李宝财突然想起一句古话：路漫漫兮，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一百七十九章 四方城之战 1810年初，乱石要塞经过两年的行程，成功穿越了帕马高原，抵达共和国东南地区。 大、小战役经历十几场，均大获全胜。 陆继收编了叛逆者武装十几股，和上万下等人，总兵力达到了20万。 新增流浪者朝鲜人金正勋步兵师；新增西部地区，某部落的女首领凯伦步兵师；科罗拉人首领病逝于途中，他的儿子巴比伦任步兵师长；提升王守仁的大伯父王进为师长、父亲王喜为副师长；新增德默克混合师。 加上宫本浩二、胖子杰克、布兰迪、科林、奥斯卡、保罗爵士、卡伦的炮兵师、王守仁的战车师，共计13个战斗序列。 说话间，乱石要塞军团已逼近了东西临海的大城“四方城”。 “社会党”集结了在异世界所有的力量，将近10万的军队与乱石要塞汇合。 李宝财向“社会党”人发表声明，乱石要塞只要“巨石城”和加林港，“四方城”归社会党。 而共和国卫队以麦积将军为首的联合军团108个师，共计150万军队已布署完毕。 共和国元首和贵族代表安培大公，亲自来“四方城”督战。 这时候的红山游击队，米切尔、奎德尔的2万军队，在兄弟工业公司总经理云金的帮助下，完成了渗透任务。 甚至于，加林港的军方警备司令部下辖军队，有2成左右是自己人。 加林船舶工业公司内部，基本上由奎德尔直接控制。 这一夜，下了一夜的小雨，雨过后有一股淡淡的酸味儿。 共和国元首召集将领会谈，秘书处上报的第一个消息是，“巨石城”轮陷。 元首拍案震怒，“这还了得，只一夜便丢了一座城，过两天我四方城还可守吗？” 群将一个个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一个上将出列，27集团军司令官声称为此事负责，他下属总有一个人要倒霉了。 参谋总长建议，追责的事再议，现在主要针对乱石要塞方面做出战略布署。 先来一个下马威是必要的，前提是先搞清楚状况，为什么乱石要塞能在一夜之间占领“巨石城”，希望参谋本部做出解释。 会议进行了一上午，将军们才捋顺了麦络。 原来，共和国军方的防御重点是“四方城”，38公里外的“巨石城”相对守卫松懈，乃第一点。 第二点，乱石要塞釆取“闪电战”策略，卡耐的骑兵旅疾行军，在“社会党”人和兄弟工业公司保安队的帮助下，奇袭获得成功。 在半小时之内解放“巨石城”。 现在，“巨石城”由科罗拉人巴比伦师和德默克的混成师驻守。 德默克已回归述职，授少将军衔。 共和国卫队的27军和112军，素以强悍着称，而57军的351师和63军的405师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4个军在城前布防，连挖七条长达10公里的壕沟。 351师纯机械化师团，加强编制，装备精良，战车4000辆人数过2万，在历年来的征战中从无败绩。 而405混成师的骑兵更是厉害，号称卫队第一，拥有骑兵2000个，另有炮兵和步兵，总人数不到2万。 有人建议，351机械师和405师的骑兵合作，应该能打出共和国最强有力的一击。 双方的军事力量对比，乱石要塞、“社会党”人的30万军队，与共和国卫队的150万军队，在数量上，仍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从军事装备方面来看，双方差不多，乱石要塞一直在抓紧武器装备的研发与改造，尤其是都朋炸药的应用，在质量上更胜一筹。 在行军过程中，都朋研究所以炸毁了一辆巨蠕专列为代价，成功研发了新型、稳定性能更高的炮弹炸药，并且以骑兵炮的炮弹壳加以改造。 由于条件有限，现改造的骑兵炮弹2000余枚。 没釆用肩扛火炮的炮弹，是怕对人身产生伤害。 2000新型炮弹，经参谋长李甲、副参谋长希尔等人评估，其威力大于2万枚普通炮弹，甚至还要多。 从战斗力上对比，李宝财自信，他的军队是从??北省一路打过来的，战斗经验丰富，连科罗拉的每一个男子都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他的骑兵和炮兵不用说，是乱石要塞的骄傲，至今没遇上过象样的对手。 兵法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双方都尽可能的研究对手，相对比，找其弱点。 所以，乱石要塞发动攻势第一天，共和国不仅派出了351机械师，405混成师，有最强步兵师之称的118师亦在其中。 两方军队，就在“四方城”外东南3公里外的旷野相对峙。 李宝财骑在马背上，开玩笑似的对副参谋长希尔说，“最好在10之内打下四方城，不然我们不饿死，也要渴死在外头！” “嗯！” 希尔神色凝重，他也没想到，南方的雨水酸度高，根本不能喝。 偶尔一次下雨，酸度高到一定程度，会烧烂人的。 “李长官，巨石城那边呢，不知道怎么样了？” 旁边的李甲突然说，他很不放心。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个人顾个人吧！”李宝财叹气道。 他的部队不能乱动，否则乱了阵脚。 他们周围有几十个师的敌军，就等他们露出破绽。 那边，共和国卫已派遗10万军队开始意图夺回“巨石城”，远处隆隆的炮声，说明了他们正在作战。 史密斯博士团队、都朋研究所、一些工作组，连同李夫人(安娜夫人)，都在“巨石城”内，他们可是李宝财的命根子，绝不能有闪失。 还有原“四方城”的两大富豪的家眷，也在“巨石城”内，李宝财、邦特要对他们的人身和财产安全负责。 10天之内吧，李宝财给德默克等人的任务，10天的时间，务必守住“巨石城”。 米切尔游击队在红山的最后人马，能助“巨石城”一臂之力。 回到帐篷内，作战参谋们准备就绪。 几个小桌拼成一张大桌，一片绿绒布铺上，再铺上地形图纸，插红旗的是他们现在的位置。 插绿旗的，在附近有十几处，皆敌军的位置。 科林手下的侦探连队，成功获得了有用信息，敌人的番号在绿旗上注明。 旁边有一个大盒子，有多种模型，木制的战车模型、纸板折叠的骑兵小人、火炮的模型等等。 作战参谋把各种模型摆在周围，例如57军的351师蓝旗下，摆放三辆战车，代表3000辆机械战车。 “让王守仁来见我！”李宝财吩咐传令兵，“还有骑兵旅长卡耐！” 不一会儿，王守仁将军和卡耐到了帐篷。 “社会党”人的几个将军在一侧参加战略研讨。 研究结果是，第一轮试探攻击。 乱石要塞仍以炮兵师轰炸开路，王守仁机械化师为先锋跟进，先以胖子杰克师为左翼、布兰迪师为中军、“社会党”人的一个师为右翼。 骑兵旅的一个团1500名骑兵，时刻准备出击。另一个骑兵团1000多骑侯补。 机械战车2000辆，标准间距35米，战线长达3公里。布兰迪、胖子杰克、“社会党”人各派一个旅的步兵，协同作战。 卡伦的炮兵师，分化出3个炮兵团，在四周布防。 这阵势，看上去很壮观。旌旗蔽天，刺刀闪闪亮。 “进攻！”李长官亲上阵前指挥，指挥刀一下，旗手在两侧打旗语通知。 整个出击阵列，浩浩荡荡。 向前推进500米时，敌人的351机械化师充当主力迎战，加上另外两个机械化师，共计6000辆机械战车，在两翼延伸，想来个合围之势。 “论机械化作战，通常靠绝对性的数量压制取胜，李长官！情况不太乐观啊！” 副参谋长希尔说出他的担忧之处。 已方的2000辆战车，面对3倍的敌人战车，况且当中还有一个王牌师，局势不妙。 李宝财点了下头，没说什么，又下一道命令，责令王守仁的战车部队，左翼和右翼各分化出500辆战车，迎战敌人的另两个师。 “所以，我们釆用步兵爆破的手段，去弥补战车数量的不足…” 李宝财道，神色安然。 他的步兵，躲避在战车之后，每个人至少携带20枚手雷。 新型手雷乃乱石要塞独有的，拉弦点火，选用新型都朋炸药，平均3枚手雷可炸毁一辆战车。 而敌军的手雷，仍釆用老式的火药填充，火稔点火，爆炸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说穿了，王守仁的战车只是步兵的盾牌，没敢太指望他们。 步兵的手雷才是重点。 一时间炮火连天，双方的战车互射。 一辆351师的战车火炮，击中一辆乱石要塞战车，直接把炮塔打歪，战车失去平衡，转了向。 等乱石要塞战车恢复方向，转过炮塔瞄准对方时，又挨一发炮弹。 乱石要塞战车晃了晃，金属表皮多处裂开，里面的人均震得晕头胀脑。 这时，从战车后面甩来十几颗手雷，在敌人的战车周围炸响。 敌人的步兵火枪手当时倒下十几个，351师这个战车立刻不动了，至少掀开几块铁皮，里面的人早血肉模糊。 战车的铁皮，能防御火药炮弹，防御不了炸药产生的威力。 有不少351师战车起火，引起战车内部存储炮弹的大爆炸。 乱石要塞方面战车又推进了300米。 “四方城”城头的指挥所里，共和国元首及安培大公收回了望远镜。 “听说乱石要塞在攻打雅加要塞之时，曾使用过这种新式手雷，可惜未引起重视…” 安培大公的语气严肃，让元首多少有些尴尬。 “哼！叛逆者的雕虫小技！安培大公，你要相信我们的军队，相信麦积将军…” 元首恼火道。 “不知道麦积将军能怎么去应对，我猜测，他将派步兵进行压制！” 安培大公说。 他猜的没错，联军总司令麦积将军又派出了3个步兵师，以步兵对步兵，还是从数量上进行打击。 眼看敌人增兵，李宝财又命令金正勋师的三个旅，分三个方向驰援。 战车互射，火枪手互殴，硝烟四起，爆炸声不断。 王守仁在一辆战车上指挥，旗杆上绑着他的大刀。 凡是有毁掉的战车，后来的战车立刻补上空缺。 火枪手在战车之后向对方射击，时刻有人倒下。 新式手雷的作用巨大，面对敌人数量上的优势，一辆战车对至少5辆敌人战车；一个步兵要打4个步兵枪手。 乱石要塞战车队伍勉强又推进了50米。 麦积看见有了效果，马上又增派2个机械化混和师上场。 不算完，在乱石要塞大本营四周，同时有6个共和国卫队师团发动了攻击。 卡伦的三个火炮阵地，等他们走近了再打。 人山人海冲锋的场面十分壮观，其中有骑兵队伍突击。 等炮声一响，卫队的某些军官感觉不对劲时，已经晚了，新型炮弹的轰炸面积与威力，笼罩了三个方向。 第三轮炮击过后，敌人伤亡太大，不得不暂时撤退，旷野上几乎消灭了2个师。 “命令凯伦师增援战车部队，我希望再前进500米！” 再前行500米接近敌人的第一条壕沟，正好在火炮射程之外。 一旦达到这种距离，剩下的就是阵地争夺战了。 一百八十章 四方城之战二 传令兵把命令传达给女将军凯伦，“社会党”代表答应再出一个旅。 女将军凯伦，头发剃的短短的，身穿将军制服，身披黑色斗篷，举手投足颇带霸气。 从外表看上去，很难联想到她是一个女人。 她有自己的骑兵小队，百多匹战马。一声呼哨，近万将士脱离大本营，很快涌入战斗的洪流。 下午四点多一刻，部队终于前进了500米。 351等3个敌机械战车师团损失过半，敌步兵师更是死伤惨重。 这一仗，李宝财看出来了，杀敌上千，自损八百，却也是没办法中的事情，敌人比他想象中的强悍。 最早上场的布兰迪师，损失了大半，“社会党”人的一个师，估计剩下了一个团。 王守仁的战车损失1200余辆。 欣慰的是，敌人的损失是他们的4倍不止。 若是以一个人换四个人为代价，非但打不下“四方城”，连他乱石要塞的老底赔光不可。 “这么个打法，我的军队迟早要消耗光…” 李宝财说了一句，脸色不再平静。 按他的思路推断，敌人的精锐部队受到重创，士气大跌，但不影响大局，和最终的结果。 其中一个作战参谋道，“李长官！据我所知，共和国卫队自海军基地建立以来，抽调了大批正规部队充斥海军，所以，近几年来，他们大量招募土着和下等人入伍，这些后来的部队，深受其内部腐败的困扰，战斗力实在不怎么样…” 大家把目光集中在此人身上，该参谋显得局促起来，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李宝财起头鼓掌，众人包括“社会党”人的几个代表纷纷附和，以兹鼓励。 该参谋镇定一下，又道： “有几个俘虏，有过类似的交待，他们的长官贪污腐败，克扣军饷，购买劣质的弹药，做长官的玩忽职守，一心想着升官发财，没人在乎新兵的军训成绩…” “你叫什么？参谋官！”李宝财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我叫斯坦森，上世界流浪者，美利坚人…” 斯坦森立正回答长官问话。 “嗯！你说的很好！这些已经足够了”。 李宝财继尔面对大家，“斯坦森参谋能深刻分析当前的局势，从细节看全面，很不一般，这个情况对我们很重要…” 这时，传令兵来报告，说敌人的骑兵出动了，李长官马上命令卡耐的骑兵团全体出击，务必击退。 “这就好比程咬金的三板斧，唬人罢了！”李宝财笑道。 有人问了，什么叫“程咬金的三板斧”，费了李宝财一番唇舌解释。 这来自一个典故，在中国古代的隋唐时期，瓦岗寨的首领之一程咬金，擅使一柄长杆巨斧。 在和强敌对阵时，程咬金只会三个招式，此三招势不可挡，能暂时把对手唬住，过了三招，他唬不住就撤。 所以，根据上述情况评论局势，乱石要塞方面有获胜希望的。 只要集中优势兵力，打掉对方的“三板斧”，剩下的敌人虽多，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很容易打败。 方圆几公里方圆的战场上，到处在战斗。 李宝财突然来了兴致，吩咐卫兵，“去牵我的马来！” 在场的将军和参谋阻拦无果，眼睁睁的看他绝尘而去。 最高长官参加战斗，对全军士气是一种鼓舞，但实际上呢，万一长官有个好歹，你让其他人怎么面对？ 李宝财正是这样的人，一直以来，为全军做表率。 经过第12序列战车队时，一些士兵和操炮手惊呼，“天哪！是李长官！” 李宝财向他们挥了挥手。 这时，两军的骑兵已经交织在一起，相互在马上撕杀。 第一轮冲锋之际，神枪手卡耐领队，一枪解决了对手一个骑兵上校。 很明显，对手骑兵大队训练有素，马上有个中校接替指挥，并没乱了阵脚。 一时间，战刀挥动，金属撞击声不断。 十几股骑兵在两军战车的空隙中，轮回冲击。 数量上，敌方占绝对优势，卡耐的骑兵旅吃紧。 紧接着，女将军凯伦的骑兵队也加入当中，缓解了一定压力。 随着场面的混乱，战斗的升级，步兵、骑兵、战车打成了一锅粥。 骑兵面对的危胁，有可能是步兵的黑枪，或者战车炮手的轰炸，反过来一样。 反倒是一些混成师的炮兵，没了用武之地，只好火枪上刺刀，一起冲锋。 多兵种作战，很快演变成了肉博战。 因为现场不给你填充弹药的机会。 麦积将军又投入了两个混成师进去。 论肉博战，宫本浩二的第一师最有力度，他的武士团目前发展的势头正盛。 几个将军和参谋一商量，最高长官不在，只好请宫本师出手了。 宫本师很快切入了战场，以排为单位，穿梭在战车、骑兵队之间，成群的卫队士兵，根本不是对手，一走一过，如砍瓜切菜一般，倒下若干具尸体。 武士团的加入，直接改变了局势，开始向一边倒的方向发展。 麦积将军发现，他后来投入的师团，上去战场亳无作用，反倒是凭添了许多人头给对手。 在乱石要塞大本营的左侧，奥斯卡将军对旁边保罗爵士说，“第一师的战斗力太强了，抵得上敌人的5个师！” “是啊！第一师的出现正是时候，在混乱中以最强姿态加入。” 保罗爵士嗫嚅着，眼神放光，“说真的，在异世界，我还是第一次感受这种杀人方式的恐怖！” “嗯！效率最大化！” 奥斯卡点了一下头道。 不止李宝财长官，王守仁也拿出他的大刀，参加肉博战当中。 双方均在混战，敌我双方仅存的战车无法炮击，有可能杀伤自己人，各自跳出战车，拿刺刀找人撕杀。 一路狂奔，李宝财左右砍杀，撂倒了十几个步兵和骑兵。 “李长官来了！” “李长官万岁！” 士兵们高呼！ 然后，战场上乱石要塞方面全体高呼“李长官万岁！” 卡耐的骑兵们精神振奋，尽力拼博，十几分钟后，完全占据了主动。 骑兵的主动和宫本武士团的强悍，打得敌人十几个师节节败退。 “集中所有炮兵，进入第一道防线！” 麦积将军无奈下令。 副官问，“麦积将军！要撤回吗？” “撤不回了！” 麦积将军哭丧着脸，又说，“他们就象陷在绞肉机里的肉馅，撤不回了…” 兵败如山倒，卫队的一些师团陆继后退，能退进第一道防线的得救了。 仍有近2万卫队被纠缠住。 又十几分钟后麦积下令，“开炮！” 密集的火炮连续不断的轰炸，许多在败退途中的卫队士兵，倒在自己人的炮火之下。 至下午5点钟，天色放黑，战斗基本上结束了。 乱石要塞方面军，以毁坏的战车相连接，形成一条长达4公里的长墙，由奥斯卡师和保罗爵士师驻防。 大本营全体迁移到原战场中间来。白天参战的师团休整。 抓获的5000多个俘虏打扫战场，尸体就地堆积焚烧，战利品则码放在大本营的一侧。 没想到，一天消耗的火药多达30吨，数量惊人。敌方现场遗留的弹药，勉强添补了上述空缺。 从敌人尸体上扒下的水和小块粮食，也全部充公，统一发放。 后半夜，李宝财在睡梦中惊醒，他听见了一阵枪声，以为敌人来袭。 穿戴好，到了现场，血水泥泞的土地上又多了5000具俘虏尸体。 “怎么回事？”他问奥斯卡手下的值班军官。 “回李长官的话，是上峰的命令，就地处决俘虏！” 值班军官立正回答。 李宝财脸色一沉，叫卫兵找奥斯卡师长报道。 待会奥斯卡等一帮军官赶到。 “我曾下达过命令，要善待俘虏，奥斯卡将军，请你做出解释！” “报告李长官！我们没有多余的食品供应，我不希望我的士兵，饿死在俘虏之前！” 俘虏的死尸堆，有些人没死，仍有上百个幸存者，他们惶恐而无助或者是麻木的表情，让李宝财看了心疼。 行刑士兵没敢再动。 奥斯卡的话止李宝财无语，思忖片刻，李宝财又指着俘虏道，“上天众神赦免不了的，如今我赦免你们！从现在开始，我重新发布命令！我乱石要塞善待俘虏！尊重俘虏！说到一定能做到！” 接着面向奥斯卡，“你或许是对的，但军命难违，我以最高长官的名义，宣布解除奥斯卡将军的职务，由副官担任！” “李长官！李长官我…”奥斯卡想辩解，他手下的军官纷纷求情。 李宝财转身走了，马上有卫兵收去了奥斯卡的肩章和佩刀。 俘虏中有个高个子喃喃道，“他象是个神！” 另一个俘虏应了一声，“是的！他做了神能做的事！” 后来，天亮之后，俘虏们138个幸存者宣誓加入乱石要塞，奥斯卡的副手接纳了他们。 奥斯卡将军呢？暂时做了随军参谋，察看以待录用。 一百八十一章 大胜利 第一战阵亡名单下来了，乱石要塞方面阵亡士兵近2万人，“社会党”军队阵亡达到4万。共击毙敌方混合兵种共计27万人。 伤亡数字之庞大，令李宝财咋舌。他估计整个英法百年战争时期，无数次的战役，也没有这一次之多。 在异世界，人命贱如浮萍。 征得将士们同意，和“社会党”人协商，乱石要塞方面打算在未来某天，建一幢“四方城解放纪念碑”。 碑文由参谋处拟定，计划由花岗岩雕琢而成，至少30米高。到时将刻上所有阵亡者名单。 第二天邻近中午，双方展开了炮战，乱石要塞方面无法在密集的炮弹轰炸中进攻，只好把骑兵炮拉近了打。 敌人的火炮目测有2万多门，集中了所有，这一天的火药用量超过了100吨。 100吨火药用量非常巨大，把两军之间的土地，翻抄个无数回，直到砂砾为之滚烫。 这阵势，如果强攻的话，损失太大，没有3个师垫底当炮灰，是不带有效果的。 李宝财可不想他的弟兄们平白的送死，一天时间，他的嘴唇因上火起了水泡。 共和国卫队似乎有足够的弹药储备，玩命的把炮弹发泄在射程之内。 乱石要塞集中的上千门火炮对轰，用火药量10吨时，李宝财便命令停止了，他们消耗不起。 这一天很快过去，卡伦的炮兵师，分成几十个点，间歇式炮击，很快引来密集的炮弹。 李宝财告诉卡伦，不要停，以一发炮弹引来成百上千的炮弹，是很划算的。 无节制的炮击，势必消耗大量的火药，卫队方面一定加大供给量。 经过会议研究，李宝财决定，趁机敲掉卫队的运输车队。 很快，科林的侦查连派出去的探子陆继回来，得到一个有价值的情报。 从共和国中部运送来的战略物资，这些天一直源源不断抵达。 探子抓回来一个俘虏，某运输团的掉队士兵。 据俘虏供述，送输车队主要有两条行走路线。 一条可能延帕马高原边缘而至；另一条道路，最终经过“四方城”西40里的“达曼公路”直达。 达曼公路是卫队72军的防区，距乱石要塞大本营距离最近，那里有一个神庙群，但需要绕行30公里的山路。 既往东偏北方向，先经过敌77师和391师驻扎布防的区域。 穿过两个师的阵地后，到了敌72师的驻地，地图上有一个叫“巴布”山谷的地方，有所谓的神庙群建筑。 巴布神庙群直通“达曼公路”。 这条公路正是敌人的供给专线。 经团级以上军官商议，很快作出决定，打劫运输车队的任务，交给胖子杰克和保罗爵士两个师共同负责。 即保罗爵士一师突袭进攻77师和391师阵地，以掩护为主，先打开一条通道。 而胖子杰克师顺通道，快速穿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了巴布神庙群附近。 山谷神庙群，有驻防的神职人员部队，估计有上千人，平常享受国家最高待遇。 几乎每一个大点的城市，都拥有自己的神庙，供奉上界的诸神，均由部队把守和管理。 而神职人员军队，据说是腐败最严重的一部分，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稍有点权利的神职官员，甚至拥有几个老婆。 神职部队的战斗力普遍低下，胖子杰克一师，只用了几颗手雷就吓得他们抱头鼠窜… 正面战场上，一天很快过去了，焦灼的土地上，散落不少炮弹爆炸后，散落的铸铁碎片。 三月份，在这个地区是雨水频频的时期。 李宝财格外盼望下雨，正象农民渴望久旱逢甘露。 下一场雨，至少能让对方的火炮大部分失去作用。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过去了，没有下雨。 两方军队在无聊的炮战中渡过。 绝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面临两个选择，一是等待下雨，二是胖子杰克师能顺利控制达曼公路，抢劫资源。 李宝财想到的，麦积自然能想到。 “四方城”整个驻防系统，庞宗复杂，即有本地军队、外来军团或者中央直属军团。 麦积将军没有直接决策的权利，一些方针政策，需要元首在内和以安培大公为首的人签字确定。 所以，等他想到雨季可能造成的严重结果，遂向元首和贵族团休上谏，请求调拔一大批帐篷，用来遮挡弹药和火炮。 然后，就陷入漫长的等待之中，直到城破之日，帐篷在某工厂刚刚装载上车。 其实不必，把步兵营或城中的帐篷搜集来用，可解燃眉之疾。 怕就怕在高层官员相互推诿、扯皮、不作为。 由此看来，马里亚纳共和国积弊太深，走向灭亡，乃大势所趋。 胖子杰克的部队只打劫了三个巨蠕专列的运水车，暂时缓解了缺水的问题。 这时，他们才发现，消息有误，敌人运送物资的车队路线不止一个，另外一条已运送了几列的弹药到四方城。 麦积方面放弃了达曼公路，选择了另外的供给线路，该线路由卫队第72军把守。 据俘虏透露，运送的物资是持续的，每隔一断时间就有巨蠕专列从72军防区经过。 胖子杰克师马上攻打72军防区，一次战斗过后，胖子杰克没占到丝毫便宜，不得不暂时撤退，退守达曼公路。 第六天，李宝财责令卡伦炮兵师出动一个团，加上卡耐的一个骑兵团，连同胖子杰克的部队再次对72军下手。 敌72军马上向“四方城”方面求援，麦积将军向72军增派了两个师的兵力。 没想到，增援的两个师一触即溃，连同72军也受到影响，二个小时后，向南撤退。 这一天，胖子杰克的部队，损失了两个营为代价，打散了72军防御，暂时切断了敌方的供应线路。 一举掐断了供给路线，对麦积将军和共和国元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麦积将军从周边调集了八个师，十几万军队，意图夺回供给线。 偏偏第七天，李宝财盼望的雨下了。 一开始毛毛细雨，渐渐变大，撒在阵前土地上，滋滋冒着青烟，略带酸味的雨水下了一整夜。 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李宝财比谁都兴奋，他们翻盘的时候到了。 当天夜里，李宝财命令宫本浩二的武士团率先出击，加上其它部队的2万多人马，杀入敌人第一阵地。 苦恼的麦积将军，只领了几个卫兵，身穿雨衣，于第一道防线视察。 第一防线的两个军长，不见了一个，连级以上军官同时失踪了大半。 共和国卫队的精锐，被乱石要塞消灭差不多了，剩下的人虽多，但全无斗志。 随着雨点渐大，恐慌情绪在军中象瘟疫一样蔓延。 火炮大都失去了作用，火枪暂时不能发射。 一个卫兵拿灯笼指给麦积将军看，总部发给士兵的磨刀石居然没人用，仍整箱的散落在各处。 也就是说，上级军官从未传达过军部的指示，刺刀和战刀不磨好，还打个屁仗？一点准备没有。 直到喊杀声骤起，麦积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他把希望寄托在一群无用的人身上，显然是个错误。 “我们回城！”麦积冲卫兵一摆手，匆匆离去。 除了帐篷和坑洞，能向外打上几枪，凡火药制品在户外一律失效。 乱石要塞方面，把大本营所有的帐篷拆了，割成一块块，为卡伦的炮兵和弹药遮挡雨水。 白刃战持续了近一整夜，武士团最终杀到了城门之下。 胜利和功勋，没能让宫本浩二感觉喜悦，反而一阵阵的胆寒。 探照灯扫过，映在他卷刃、有多处缺口的战刀上。 这一夜，不知杀死过多少人，少说几百个吧，想想令人后怕。 部队持续跟进，在狭长的三公里范围之内，以大屠杀的形式，砍杀龟缩在战壕内的敌兵。 敌兵除了能逃的，大多放弃了抵抗，或许是早失去了生存的希望吧。 战壕的积水有二尺深，全被鲜血染红了。 后续的士兵跟进，把壕沟架桥，凹地填平，卡伦的炮兵和骑兵得以顺利的通过。 这一夜，全奸敌六个整编师，加上4个炮兵师，共计19万余人。 城头上防水保护好的炮台，仍能够发射，有限的几个炮台，对乱石要塞影响不大。 随着一声巨响，几吨火药把城门硬生生炸开。 李宝财的乱石要塞与“社会党”人的军队，从几个点，全面发动了总攻。 共和国元首和所谓的贵族同胞，加上一些重要将领，从一个安全门逃离。 麦积将军没有走，领他的直属部下抵抗。原本城中驻扎的二个军，全部随他们的长官逃离。 麦积的一个师，苦苦支撑了三天后，剩下的几个人和他在一座神庙中被俘。 说实话，李宝财挺看重麦积这个人的，有一定的指挥才能。 算了算，乱石要塞攻打“四方城”，直接战斗的时间用了6天，6天打败了上百万军队。 而其中3天浪费在了麦积一个人身上，打巷战打近万人的麦积混成师，难怪李宝财不看重他？ “我倒要见见这个家伙，希望他能为我所用…” 李宝财对李甲表达了意图，李甲派个参谋把麦积单独提到一间牢房，等待最高长官审讯。 “四方城”附属的16个小镇，乱石要塞乘胜攻克，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一百八十二章 战后重建 “四方城”附属的16个小镇，其中有一个大型铜矿和小型煤矿形成的聚集地，乱石要塞乘胜攻克，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巨石城”坚守这些天来，德默克将军和后来的米切尔游击队，出色完成了守城任务。 打退了共和国卫队近10万人的上百次进攻。巨石城外围的十几个据点，反复被攻陷，反复又夺回。 在共和国卫队撤退之后的第二天，“巨石城”之围应刃而解。 战后的恢复工作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弹药、粮饷就位之后，还要弥补兵源的不足。 有人提建议，把15万俘虏分成二部分，一部10万余人经过审核，可补乱石要塞方面人员编制上的空缺。兵源得到及时的补充。 另外，其余的5万俘虏，其中尽是不开化者、有异心者，这部分人暂时充当劳工。 上述提议，经全体官员举手表决后，马上执行。 这边，乱石要塞主力马不停蹄攻打“加林港”。 他们没费一枪一弹，迅速解放了加林港。 驻防的加林港稽查局官员，及海军办事处官员，乘坐几艘战舰逃离。 这期间，共和国海军的一个留守舰队得到命令，称为第六舰队，釆取长途奔袭的方式，从共和国的东海岸向加林港进发。 当李宝财得知，第六舰队的指挥官乃他们的老对手佩恩将军时，他乐了。 “这老不死的！我定叫他有来无回！”李宝财大笑道。 话是这样说，邦特等人均一笑置之。他们清楚的知道，佩恩非等闲之人，一个月之后，定有一场恶战发生。 据说，到时候，共和国卫队陆军再卷土重来，与海军两面夹击，可有的玩了。 据悉，第六舰队作战船只上千艘，火炮总数量超过4万门，实力非比寻常。 其中有战列舰、巡洋舰及运输船只，在共和国海军中算势力最小的一支。 第六舰队整体上属于临时拼凑的，目前主力舰队正与恶魔岛开战。 拼凑的舰船大都是从船舶工厂新下航的，有的舰船上油漆都未干。 连船员士兵也大都新招募不久的，也就是说，论海战能力，实在是不行。 从这一点上考虑，让乱石要塞方面十分的放心。 放心归放心，但又不能掉以轻心。第六舰队好比是一个身体虚肿的胖子，打不倒你，有可能压垮你。 他的20万海军，曾是陆军中选拔的优等兵，登陆作战应该是把好手。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李宝财等人决定，绝不给第六舰队登陆的机会，要尽最大的可能，把他们赶走，或消灭于海上。 而“加林港”的船舶工厂内，成品战舰早被调拔走了，剩下的十几艘战舰正在建设当中，只有一艘刚刚下水试航的战列舰。 与第六舰队海战，目前没那个实力。 先不说舰船数量稀少，水手稀缺，现造来不及。 这艘名叫“乱石要塞号”的战列舰，二层甲板108门火炮，纯重型舰船，目视比“普罗米修斯号”气派许多，李宝财亲自命名。 船坞现场，各将领齐聚，从“死亡监狱”解救出来的黑人兄弟肯，也在其中。 他在参谋组领了一个闲职，上任没几天。奥斯卡将军重新恢复了军衔，应在留用察看期间。 邦特几个老将对“乱石要塞号”寄托了无限希望。 李宝财现场任命邦特将军为“乱石要塞号”第一任舰长，说实话邦特很激动。 “这将会是我们迈回家园的第一步…”李宝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是的！李长官，我很愿意！”邦特立正敬礼。 “我们要用最短的时间，全力打造我们的海军！第六舰队将是我舰队的磨刀石、试验品…” 李宝财激昂演讲，德默克、科林、王进等原班兄弟均热泪盈眶。 最后，李宝财宣布，原“普罗米修斯号”兄弟集合，大量招募选拔船员，从即日起马上出海训练新人。 另一个方面，战后的各项恢复工作错宗复杂，太让人头疼。 李宝财一心扎进加林港，不管身外事，其它工作自然有人负责。 战后的各项损失，导致乱石要塞及“社会党”元气大伤。 所以，战后的城市建设和经济建设是头等大事。 正在这时，在“巨石城”安顿的原“四方城”两大富豪拜见，李宝财等高层正在原稽查所内，刚刚成立司令部。 稽查所是码头附近的一幢二层木制建筑，有近百房间；后面有几排房屋，即原来的兵营，可容纳士兵二千人以上，即一个团级单位。 船舶工厂自成立以来，稽查所规模扩大了近10倍，主要负责港口的安保工作；对工厂的人员及物料往来的监督，及对上级的接纳等等。 其中一楼有三个房间为秘密警察的办事处。 所谓的便衣密探，早先一步被奎德尔解决了。 两大富豪，愿意捐出一半的家产，希望能帮助李长官，以恢复几城镇的建设发展。 看着门外3个巨蠕专列上的布丁，有上百亿之巨，的确能让李宝财大喘一口气。 作为回礼，李宝财在新任命的名单上，加上两大富豪的名字。 人家付出了太多，一定要给予回报。 新的任命名单复印若干张，将在二城一港十六镇公布。 由于“四方城”属于一级大城市，常驻人口超过百万，在管理上有一定的难度。 所以，在和“社会党”领导人多次会晤，宣布成立了联合政府。 与美利坚合众国类似，双方成立议会，投票选举第一任行政长官。 在李宝财力荐之下，保罗爵士升任“四方城”地区执行总督，管理行政上的一切事物。 副总督由“社会党”人的精神领袖唐金教授担任。 另外成立联合政府军事委员会，李宝财任委员长，副委员长及常务委员由双方高级将领担任。 名单之上，乱石要塞方面的新晋委员若干名，占“社会党”席位的四分之三。 扩充军队后，乱石要塞号称有50万军队。 军事委员名单如下： 第一混成师宫本浩二、第二步兵师胖子杰克、第三步兵师布兰迪、第四混成师科林、第五步兵奥斯卡、第六步兵师人巴比伦、第七师法拉利、第八师金正勋、第九师王进、第十师德默克、第十一师女将军凯伦、第十二师奎德尔、炮兵师长卡伦、骑兵旅长卡耐、独立师米切尔，共计15名军事委员。 其中，保罗爵士原部由他指派部将法拉利接任。 两大富豪的任命也在名单之中，由二人筹建了商业协会，任商业组组长和副组长，领导各工厂和小商人全面投入经济建设当中。 这边，李宝财只关心船舶工厂的生产进度，每日的工期进行程度，及新海员训练的情况。 在全员努力之下，船舶工厂热火朝天的工作，平均3天就有一艘战列舰下水试航。 他又任命了“黑人独立号”舰长是黑人兄弟肯；“大清水师号”舰长王守仁，他的机械战车师长由副手接任。 “四方号”舰长首推卡耐，他的骑兵师长另有人暂代；“巨石号”、“安娜女王号”，分别由老海盗出身的王进、王喜担任。 还有正在建造中的“德川号”是给宫本浩二准备的；“德默克号”、“科林号”、“奎德尔号”、“米切尔号”等舰长，一听就知道直接以人名字命名的。 在游击队中成长起来的，有“神箭手”之称的二夫人尤里亚公主，现在与李宝财正式脱离了关系。 她的舰船叫“尤里亚公主号”。 据说，当初在工厂的一间仓库里，囤积一些绝好的材料。 当初邦特任总经理之际，曾有过打造超级战舰的想法，由手下的兄弟们负责搜集材料和管理。 并且，大部分材料均经过粗加工，只等精加工后组装成型了。 李宝财问过现任总经理云金，建超级战舰要多久？ 其实，如果不是粗加工过的话，工期至少要一年，现在则需要半年或者更长时间。 看李宝财不理解，云金是这样解释的： 现在的二层战舰属于流水线作业，操作工人熟练，而建超级战舰则不一样了，三层半甲板360门火炮的超级战舰，体型过于庞大，需要重新设计，船坞车间则要进行扩大… 李宝财思忖一下，告诉云金总经理，把“尤里亚公主号”建成之后，全面筹建超级战舰。 超级战舰名字想好了，将以一个人的名字命名，是为了纪念一个人。 海港加固计划，由奎德尔老兄直接负责。 他们把俘虏调去海岸线和海湾，所有适合登陆的地方，均修筑了炮台和战壕。 距加林港220公里，地图的北方东海岸线，有一个叫“晴川”的海港。 那里现在属于敌118军的占领区。 佩恩的第六舰队，途经晴川港，长途航行之后，一定要在某处停靠整顿，寻求补给。 预计，“晴川港”将是最适合的停靠地点。 所以，乱石要塞和“社会党”很快有了动作，一个大胆的策略产生。 两部人马出动30万军队北伐，佯攻北方的某重镇，半途突袭强攻118军的防区，目的是占领“晴川港”。 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谁？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总指挥即投诚后的麦积将军。 李宝财与麦积将军三次交谈，均没下文，不得不钦佩后者的忠心。 麦积对共和国的忠诚，并没换来好的结果，在他被俘的第十天，从外省来的日报上，刊登了麦积一家35口人被卫队处决的消息。 共和国元首等高级官员，一致认定麦积不是被俘，而是叛变了，在没得到证实的情况下，单方面处决俘虏的家人。 这令麦积十分的愤怒，看来他迷恋的国家，真的是腐败到了不可救药。 于是，麦积将军正式宣布投诚。没想到的是，他被任命为乱石要塞军队的总指挥，地位仅在李长官之下，让他诚惶减恐。 先不说晴川之战后果如何，先说两件事。 一件是“社会党”人的右翼势力，极力主张销毁区域内的神庙群。 李宝财在文件上签过字，确认过的，但一想到，夫人安娜，即耐芙蒂斯女袖庙也在其中，他在文件后面批注，建议耐芙蒂斯神庙保存。 某“社会党”成员，同时身为军事委员的几个人，居然傻到专门跑趟加林港，当面质问李长官，为什么保留耐芙蒂斯神庙？ 这让人如何回答？ 他总不能说，耐芙蒂斯现在是我老婆吧？ 当时还是马格丽特小姐出面解释，缓解了尴尬。 “作为历史的见证，我们的最高长官认为，很有必要保留一样旧时代的东西，让子孙后代去纪念前辈所做出过的一切努力…” “啪啪啪…”李宝财鼓掌，笑而不语。 几个右翼委员灰溜溜走了。 一百八十三章 加林港建设 儿子小约翰这一天找上门。 “父亲！我母亲很想念你，希望你回去一趟！” “哦！哦！忙完这阵就回去…” 他吩咐卫兵，领小约翰参观一下工厂。 码头和船舶工厂一片繁华景象。 运输物资的巨蠕专列排成队，有俘虏装卸物品。附近的海面上有几艘战舰在游弋，时不时传来枪炮声。 李宝财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件，和没完没了的会议，每日忙到焦头烂额，直至深夜。哪里有功夫回去？ 说到回去，他都不知道回哪儿去？ 屈指可数，有三个月没见到夫人了。 现在的小约翰，长成一个大小伙子，模样与父亲很象。身穿军装朝气篷勃，少尉军衔，目前在“巨石城”任治安官。 夫人现在和小玛雅、小约翰一起居住，有一幢独立的住宅。 见父亲没有动身的意思，小约翰有点着急，参观完码头工厂又回到司令部。 在二层走廊里遇到了尤里亚公主。 尤里亚一身将军制服，很得体，身后依然背着弓箭和箭囊，和一个女副官刚从财务组长办公室出来。 财务组长马格丽特小姐送尤里亚出门，说说笑笑，正巧看见小约翰。 “这孩子长的比他父亲高了！”尤里亚很快认出了小约翰。 “是啊！我记得他小时候，公主您曾教他射箭！” 马格丽特小姐说着，伸出一招。 小约翰走过去，先行礼，腼腆的叫了声，“马格丽特阿姨！” “嗯！好孩子！”马格丽特小姐语锋一转，对小约翰道，“快向尤里亚阿姨问好！” 尤里亚的面貌没改变多少，小约翰对其还有印象，嗫嚅了一句，“尤里亚妈妈您好！” 当年，还是孩子的小约翰，就是这样称呼她的，一晃有十年了。 马格丽特又招呼几个人进办公室，主要想了解一下第一夫人的近况。 当小约翰说到来意，几个女人给他出了主意。 女人比较理解女人的心思，与第一夫人是否是个神明无关。况且，当年在船上，几个女人相处融洽，情同姐妹。 小约翰又回到李宝财办公室，把编造的借口说了出来。 “父亲！母亲病重，她要您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趟！” “噢！那不早说！” 小约翰的话起了作用，李宝财放下手头的事物，和办公处打了声招呼，和儿子去了“巨石城”。 他的警卫营马上派出一个连队的骑兵紧随其后。 骑马一路狂奔，到了地方，李宝财才想到，夫人乃神仙，何来“病重”一说，看来是夫人的主意。 也罢，既然到了，就见见吧，好长时间没见着夫人和女儿，怪想的。 最高长官莅临，引起多人观注，在城中行走，当地官员急忙出来迎接。 人们对领袖的崇拜是热切的，上万城中百姓和工厂工人，聚集在道路两旁，高呼万岁。 在乱石要塞占领区，再无下等人一说，人人平等。 李宝财向人群挥手致意。望着人头汹涌的洪流，标语条幅上的“李宝财长官万岁”字样，他的眼睛有点湿润。 当年的拿破仑凯旋归来，在巴黎街头的盛况，与之类似。 在东区的一幢住宅附近，警卫连封锁了该区域。 伟人的私生活也不想曝露在公众之下。 这是一座仿哥特式的风情建筑，透过铁艺栅栏围墙，能看见黄白相间的墙体，及尖拱。 一个白皮肤少女从里面跑出来，中国人的样子，穿雪白的锦纺连衣裙、红皮靴。 “哥哥！哥哥！父亲来了吗？”小玛雅抑制不住兴奋与激动。 “父亲来了！”小约翰大喊。 早有仆人打开铁艺大门，李宝财走进，笑眯眯的，与女儿一个拥抱。 “很抱歉！来的勿忙，没能给你带礼物…” 李宝财拍拍女儿的后背，能感觉背后脊椎的突起，据夫人说过，是隐藏的一对翅膀。 “没关系的爸爸，见到您就好！”小玛雅高兴的说。 哥哥和妹妹很懂事，说是去厨房，让厨师布置晚餐，给父母单独见面的机会。 一个美貌的妇人，倚在窗口，从窗户看着李宝财进门厅，又进了客厅。 李宝财见了一怔，竟不认识妇人是谁，从气质和穿着上很象夫人。 一袭紫色的天鹅绒长裙，珍珠项链和珍珠耳坠，发髻上也以珠链束缚，使其光华四射，贵气逼人。 妇人轻移莲步，走近他，“我的丈夫，这就是我本来的面目啊！” 她纤纤玉手上的红宝石戒指，熠熠生辉，确认过，是李宝财送给夫人的。 她把手搭在丈夫手背上，若不是认出了戒指，很容易让人误解，对方是别人老婆。 “安、安娜！”李宝财不知怎么说才好。 “是我！耐芙蒂斯真正的面孔，安娜的皮囊损坏了，无法修复，希望你不要介意！” 安娜说着，挽起手和丈夫一起坐在沙发上。 “无论夫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介意的！”李宝财微笑道。 说不介意，心下总觉得怪怪的，好在重要的是，看见夫人无恙，他也就放心了。 嘘寒问暖之后，眼见天色不早，李宝财提出回加林港，有许多重要的工作处理。 因为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在与时间赛跑，正是为占领区所有人的性命负责。 舍弃一个小家，为了大家，李宝财希望夫人能够理解。 耐芙蒂斯(安娜夫人)的情绪波动，还没得到她想要的温存，丈夫又将远去，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她伏在丈夫肩膀上哭泣，李宝财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前后脚的功夫，厨房的几道菜刚刚烧好，小约翰兄妹俩，一同去请父母用餐，却发现母亲独自一个人在客厅发呆。 “我决定了，我要去贴身服伺你父亲，明天一早走…” 耐芙蒂斯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不对，是个说到做到的神，否则，她母子三个，也定不会历尽苦难，一家人团聚。 “是夫妻，总归要在一起的…” “一家人也总归要在一起的，是吧妈妈？”小玛雅天真的说。 “是啊！我的孩子！” 耐芙蒂斯最后说，小女儿偎依在她怀中，母亲慈爱的抚摸她的头发。 小约翰望着母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翌日，一家人准备好行囊，于当日下午到达加林港。 兄弟工业公司的吊车，正往“安娜女王号”战舰上，吊装新式大炮。 附近有军乐团演奏，有不少军官驻足观望。 “看啊！小玛雅，这艘舰船就是以母亲的名字命名的，你看它多壮观？” 小约翰赞叹道。小玛雅兴高采烈跳起舞蹈，在乐团飘扬的音符中陶醉。 “好了孩子们！赶快领路去找你的父亲吧！今晚我们要共享晚餐！” “好的妈妈！”小玛雅停下动作。 耐芙蒂斯吩咐女仆看好行李，随身衣物装了二手提箱。 他们没有多余的财产，真正做到了两袖清风。 李长官每月固定的薪水22个银布，差不多是云金总经理月薪的一半。 每月初，第一时间通过邮使，交给夫人手上，用来家用。 通常来说，一个妻子能决定官员丈夫的品质，是贪婪是清廉，起潜移默化的作用。 1810年5月21日，麦积将军的闪电战大获成功，用了8天的时间把版图向北推进了150公里，攻占了6个城镇，同时拿下晴川港。 晴川港的驻军，全部换上了共和国卫队的服装。 5月26日，长途跋涉的第六舰队果真如愿在晴川港停靠，他们哪里知道眼前的驻军都是敌人。 佩恩将军打算在晴川休整三天，并釆购大量的饮食。 待舰队士兵一上岸，于5月27日，第六舰队的营区被麦积将军的军队包围。 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海上的军舰前来接应，佩恩将军率领突围的5万残兵逃回海上。 这一仗，第六舰队元气大伤，只得回航上一个港口寻求补给。 按佩恩的性格，日后必卷土重来，进行疯狂的报复。 喜讯传回，麦积将军一帮将领，均受到嘉奖，这个过程先略过。 总体来说，晴川大捷的意义非凡，给了乱石要塞联盟以喘息的机会。 首先，战后的各种重建工作，顺利的进行。 时间到了1811年6月份，从解放“四方城”，一直到如今，一年半的时间，乱石要塞联盟占领区进迈入高速发展的阶段。 超级战舰“瑞汀号”已正式服役。瑞汀即李宝财这辈子最值得纪念的人。 除“瑞汀号”之外，舰队拥有各类战舰45艘，人员近3万人，已初具舰队的规模。 还有，蒸汽机首次在舰船上应用，获得了成功，以煤炭燃烧形成动力，加快战舰的航行速度。 在工程技术人员的努力下，船舶改造成功，木质的材料首次用钢铁替代。 工业化进程就此兴起，说白了，就是联合政府重视科技发展的必然结果。 由于共和卫队掐断了多处供给线路，原材料的供应，指的是建造船只的高端木质材料，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兄弟船舶工厂现在以试验的状态，积极研发钢铁船舶。 每一项新技术的产生，乃全体科技人员智慧的结晶，并获得丰厚的奖励和荣誉。 所以，当这些新时代的产物，现代化钢铁战舰停泊在加林港口，李宝财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的工业化进程，比上世界提前了50年不止。 所说的提前，另指现代化武器的应用。 值得一提的是，按照李宝财等人，给出“安吉三型”步枪及子弹的思路，史密斯博士的军工厂，与都朋实验室联手，成功研发了第一代的史密斯步枪和子弹。 这种步枪和子弹，初具现代枪械的特点。 设计弹夹在步枪尾端撞针前方，为横贯式弹夹，从后面看去象十字架形状，可容7发子弹。 说到子弹，和后来发展的子弹没区别。 在枪械的基础上，第一批的史密斯135亳米口径的大炮和炮弹，相继出炉。 上述的新式步枪和大炮，在史密斯和兄弟工业公司的共同努力下，正在量产阶段，并逐步向舰船及军队装备。 一百八十四章 炮打艾瑟丝 靠近共和国中部地区的“白胡子”叛逆者兵团，近两年来变化不大。 似乎，共和国卫队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在双方势力交界处，沟壕纵横，多设据点，以防御为主。 这不是白胡子想要的，偏居一地，做土皇上，他一直想做异世界的王，甚至梦想有一天去攻打神界，把众神踩在脚下。 随着年岁的增大，“白胡子”心急如焚，他或许等不到称霸天下的那一天了。 他的兵团，连另一半的“雅加要塞”都没能拿下。 这些人，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趁机吞并“雅加要塞”，驱逐社会党人。 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上述机会的前提是，等待乱石要塞方面或“社会党”的势力衰减，这样，他们便有恃无恐，进而对“雅加要塞”的社会党人下手。 就好比你一直想欺负邻居家的小孩，无奈小孩有个强硬的哥哥做后盾，让你心痒痒的，想动手又不敢。 四方地区的叛逆者势力，一步步壮大，整个异世界的有识之士，争相投奔，是为人才的集中地。 又大力发展重工业，刺激经济发展，爆发的速度超乎想象。 很快乱石要塞联盟在叛逆者势力排行榜上，稳坐头把交椅。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白胡子和霍金斯不得不对四方地区重视起来。 当真是惹不起。既然惹不起，白胡子对李宝财抛出了橄榄枝，重新商讨合作计划，不商量着来，还能怎样？ 另外，北部地区的布鲁诺、里根的势力，也在稳定中增长，以西津为中心，版图较以往扩大了一倍，目前拥有军队20万。 前不久，布鲁诺、里根登报发表声明，自称是李长官总部的分支，这让李长官很是满意。 值共和国多事之秋，异世界叛逆者在“乱石要塞”的带动下，纷纷揭竿而起，牵制了卫队的大部分兵力。 自共和国卫队败走“四方城”之后，元气大伤，有评论家称，至少在5年之内，掀不起大的风浪。目前由自主进攻，转为被动防御。 其实，共和国元首一直在酝酿新的作战计划，力求把标杆作用的乱石要塞一举打掉。 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一直没找到象样的统帅，加上下等人的招募和训练，一时难以形成较强的战斗力。 所以，后来的战略多少有点改变，转而打掉较小势力的叛逆者团队，巩固防区。 先不说了。 有一段时间，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儿，事情的起因从一年前说起。 一年之前，“社会党”右翼势力曾有一个提案，即毁减占领区内的袖庙建筑，当时李宝财建议留下耐芙蒂斯的神庙。 然后，“社会党”人和一些激进的学生，打打砸砸，对存在近万年的古建筑群大肆破坏。 古建筑群在“达曼公路”西侧，紧靠巴陵山脉。 山脉下有一座石山，连绵起伏的形状象个卧倒的人，于是，远古的崇拜者，依照艾瑟丝女神的样子，雕成了一座睡卧神像。 有记载以来，神像的雕刻长达1000多年，才达到如今的规模：躺卧高度50米，首足长达350米，垂下的一条手臂有66米长。 一条手臂的手心向上，手掌可容二十个人在上面就餐。 整个雕像是玄武岩材质的，后来的雕刻大师从细节上，把雕像刻划的栩栩如生，精美非凡。 站在百米之外，俨然一个酣睡的艾瑟丝女神。 参与打砸神庙的激进份子，最后盯上了女神像，弄来了几吨黑火药，试图把神像一炸两截，在埋火药的过程中，女神动了。 砂石和灰尘从石像上簌簌而下。神像微闭的眼皮突然张开，下手臂震颤，好似要在泥土中脱开。 人们惊悚万分，逃离现场，在附近观望。 “艾瑟丝女神行使神迹了！”有人惊呼。 “快去通知驻军！”一个社会党人对同伴说。 胖子杰克手下的一个少尉长官，得到消息，三辆机械战车和几十名土兵到来。 少尉命令战车自备的小口径火炮发射，炮弹打在石像上，弹在地面上炸响，石像亳发无损。 在第二轮发射之际，神像又动了，身上的手臂突然动了，脱开粘连处，伸手向机械战车抓来。 巨型手臂从几十米之上的天空拍下来，少尉一看不妙，命令士兵后撤。 刚撤到安全处，巨大的手掌一拍把三辆机械战车一起砸入地底。 后来，少尉的顶头上司某少校请来了一个炮兵连队，二十多门骑兵炮连续发射。 神像的巨手一挥，二十几颗黑铁球样的炮弹，被攥在手中，“轰轰”巨响过后，玄武岩手掌因神迹附体安然无恙。 “哈哈哈…” 鸽子般的笑声过后，艾瑟丝女神像，随着大地的颤抖，先以下手臂支撑地面，与大地脱离开，半机械式的动作，“喀嚓嚓、喀嚓嚓…”作响。 动作虽没活人迅速，也让人目瞪口呆。 直到站起来，有座山高，人类在石像面前小的象蚂蚁。 “快跑！”一群人惊慌而逃。 石像巨大的脚掌把移动火炮踩入地下，没来得及反应的炮兵，当场踏成肉泥。 消息传到李宝财时，他正在史密斯博士的大炮工厂视察。 加兰总工程师兴致勃勃的介绍最新款的远程大炮。 “…这是采用最优质锰、钨合金刚铸造的炮体，460毫米口径，弹簧减震…” 秘书在李宝财耳边说了几句话，关于艾瑟丝女神像显形的事，他点了几下头，继续听讲。 超级大炮炮体巨大，总重量超过30吨，比人要高，专门匹配的黄铜炮弹一吨重，一个人几乎拿不动。 从后膛添装炮弹，需要滑轮车和几个炮兵共同协作。 初步估算，超级史密斯大炮，射程可达30公里，单发炮弹可轻易摧毁一个碉堡。 这在从前是不可思议的。是科技的进步，带来最强大的武器。 接下来，要找一个空旷的场地，试验新式大炮的威力。 “呵呵呵…”李宝财浅笑道，“不如运到巴陵山那边，艾瑟丝女神正在作怪，我们不妨检验一下大炮…” 随身参谋与军官全体同意，携带十几发炮弹起程。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超级大炮就位，在达曼公路往西30公里的一个山头上。 据驻防部队报告，艾瑟丝女神像正在酣睡状态，需要有人去唤醒。 “那么，只有我去才算合适了！”李宝财把望远镜递给副官。 他的身后是大炮，两旁团以上军官全部在场观礼。 加兰总工指点几个炮手操作超级大炮，其中一个炮手是炮兵师长卡伦将军。 “父亲！您要小心了！”小约翰在身旁十分担心。 从小约翰记事以来，对艾瑟丝女神就有种先天的恐惧，从前在船上从不敢正视第一夫人(艾瑟丝女神)，类似于大神对小神与生俱来的压迫。 “哈哈哈…” 李宝财拍拍小约翰肩头，没再说什么，骑上战马绝尘而去。 三十公里转眼即到，石像愈近愈大愈壮观。 隔几十米外，李宝财下马站定。 “约瑟夫！你来了！好久不见了…” 鸽子般的声音，仿佛天上来，整个神像动了动，雕像的脸有了变化，睁开眼，眸子中满是火红的光泽。 “是啊！好久不见了，我曾经的夫人，你还好吗？” 李宝财忽生感慨。 石像脸上显出揶揄的表情，时不时有细小的砂砾从上方抖落。 “你死了，我才能好！约瑟夫你难道看不出来，我要杀你吗？” 艾瑟丝女神说，她的真身在神界，只是以元神说话。 “那就是没的商量喽？”李宝财似笑非笑，“念在我们夫妻一场，原以为你会给我个机会！” “嘻嘻嘻…” 艾瑟丝女神嘻笑道，“也许，再过100年，我将忘记了你是谁…我和耐芙蒂斯一样，存活了30万年之久，与你在一起的几年光阴相比，实在是不算什么…” 艾瑟丝女神像娓娓道来，李宝财耐心聆听。 “…30万年当中，我和众神，经历过无数的人间轮回，看惯了生生死死，情感对于众神来说，变得可有可无…呃约瑟夫！在你之后，我和耐芙蒂斯生命里，还将有若干个约瑟夫…” “明白了！普通人的人生不过百年，所以，很珍惜他百年当中的情感和经历…” 李宝财说着话，严肃起来，“艾瑟丝，你口口声声把耐芙蒂斯归为你的一类，但是，你知道你和耐芙蒂斯有什么区别吗？” “哦！说说看！”艾瑟丝女神颇为诧异。 “耐芙蒂斯她很认真的过每一天，每一天生活的十分有意义，他付出了真心，对她所爱的人，而她爱的人，也将给予她深厚的回报…” 李宝财说出他心中的耐芙蒂斯(安娜夫人)，眼中满是爱意。 “够了！够了！我不想听这些！”艾瑟丝女神震怒，石像巨烈的抖动，正试图爬起来。 李宝财翻身上马，轻蔑的一笑，“那你就来杀我吧！” 说完，骑马回奔，马匹跑出300米外，艾瑟丝女神像已站起来，350的高度，家擎天巨人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前面奔跑的一人一马，象快速移动的蚂蚁，只要神像再快一些，时刻能踩在脚下。 目标越来越大，艾伦虽说第一次操作巨炮，击中的概率差不多达到七层。 “啪！” 李宝财狂奔的间隙，抽出火枪放了一枪，是开炮的信号。 其实，许多人都担心炮弹误伤李长官，卡伦也是同样。 距离800米之际，神像刚刚稳住身形，大踏步的追赶，一步至少30米，距离很快缩短至500米。 卡伦还在犹豫，邦特和其它将领一看不妙，连忙催促他开炮。 “好吧！”卡伦吩咐炮手开炮，先校正方位。 无论何种火炮，操作原理大体一致的。 随着轰响，“嗖”的一道尖锐的呼啸直奔女神石像，恐怖到极点的呼啸，从李宝财头上掠过，心下没来由的痉挛一下。 他不清楚新式大炮的威力有多大，但他有种预感，新式大炮的出现将改变任意一场战争的格局。 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在李宝财身后炸开，是在艾瑟丝女神像脚下，远隔百米之外，李宝财能感受排山倒海的气浪，直接把人马向前推出，他差一点便摔落下马。 腾起蘑菇状的烟云，遮住了一大片空间。 马匹仍旧在狂奔。 小山头上，百多名军官摒住了呼吸，静静观望。 硝烟渐散，一个直径近50米的大坑后头，石像倒下了。 人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原来无敌存在的神，也不是超级大炮的对手。 转眼间，李宝财赶回阵营，没来得及喘息，让副官递给他望远镜。 望远镜中，神像又复活了，缓缓从地上爬起。 神界的艾瑟丝女神，感受到极大的震动，科技的力量，真的是不容小觑。 石像只是被冲击波震倒，艾瑟丝女神再次注入一丝元神，让石像恢复如初。 前面有一个大坑，石像考虑一步跨越过去，她再以石像之手，撕碎胆敢冒犯神明的叛逆者。 坑太大，石像没能跨越，反倒绊倒在坑里，巨大的上半身，重重扑倒在坑外。 “准备好了吗？” 李宝财回头对卡伦说。 “准备好了，李长官！” 卡伦立正回应。 李宝财斩钉截铁下令，“开炮！” 这一炮不用调整炮位，早有炮兵把炮弹续上，以木杵铺助装添到位。 又是一炮，一吨重的炮弹厉声呼啸，转瞬又至。 石像刚刚稳住躯干，面对炮弹本能的伸手去抓，随着一声巨响，右臂连同半个肩膀，被炸得粉碎，石块飞溅。 “不！”女神厉吼一声。 半条臂膀没了，石像失重，向另一边倾倒。 一颗新式炮弹，其威力超过30吨黑火药的总和。 寻常黑铁球炮弹几十颗，在神像手中如捏泥球一般。 新时代，应该是以新式武器的出现为区别的，前后天壤之别。 “那个坑，就当是女神像的坟墓吧！”李宝财叼上一根雪茄烟，有副官点火。 “开炮！”李宝财下令。 第三炮，直接把神像炸塌，碎石形成一座石山，外面看上去简直是一座坟墓。 一百八十五章 新流浪者 1812年，凯恩的共和国第六舰队卷土重来，共和国卫队试图用海上力量，对乱石联盟进行一次打击。 据悉，第六舰队拥有和“瑞汀号”同等级的主战列舰12艘，在海上相当于霸主一样的存在。 附属作战类舰船上1800艘，两栖作战部队30万，同时，另有上百万的陆军在边界处蠢蠢欲动。 1812年，上世界也爆发了几场战争，美利坚的第二次独立战争，与英国人大打出手。 还有，拿破仑的法兰西联军，在8月份进攻俄罗斯。 这一年拿破仑战败，被流放到意大利的一个小岛。 话又说回来，人才的汇集、经济的复苏和科技的高速发展，乱石要塞联盟已走上了强军强国之路的正轨。 王守仁的机械战车师，扩编为一个军，蒸汽机的应用，解决了机械战车动力不足的问题。 至少有2000辆蒸汽战车投入编制。 美中不足的是，生产能力有限，唯一的超级大炮装备到了主战列舰“瑞汀号”。 倒是直径125亳米的新式火炮装备了卡伦的一个旅，有1000门新式移动火炮。 按计划，新式武器装备整个军团，需要5到10年之久。 史密斯步枪，目前下线2万余支，每支部队都有一个新步枪营。 乱石要塞联盟的版图不断的扩张，现在等于原共和国的一个省，资源方面，有自己的煤矿、铁矿、铜矿、金矿等等，基本上能做到自给自足。 还有，在环境治理和保护方面，保罗爵士的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的综合治理措施，已取得成效。 最起码，下酸雨的机率正逐步减少，工厂的大烟囱，也有相应的过滤系统。 污水处理方面，新建的几个污水处理厂，已投入试运营。 11月份，第六舰队登陆前几天，海岸上出现了一批来自上世界的流浪者。 一个叫哈迪逊的美军上尉，应召到了加林港李长官的办公室，与几名高官进行了一次详谈。 从哈迪逊口中，李宝财对现在的上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清朝还是嘉庆当皇帝，闭关锁国期间，除了荷兰人偶尔挑衅，就是倭寇在东南沿海的滋扰。 说到荷兰人和扶桑人李宝财直皱眉头，他想了，等有朝一日回去上世界，一定好好收拾他们。 当年的荷兰人和德川水军，在他眼中只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当时能分分钟捏死它们，往后也能。大清朝到底是他的故国，有心向之。 说到1812年美英战争，又称为第二次独立战争，史书记载，从1812至1815年三年之久。 哈迪逊自豪的宣称，这是美国独立后第一次对外战争。 美利坚合众国正式向英国宣战，战争的目的，是想兼并加拿大的土地。 而加拿大基本上由英国掌握的，英国军队一半的兵员是加拿大人。 同时，美洲原住民部落由于种种原因也卷入了战争。 1812年6月18日，美国攻击英国北美殖民地加拿大各省，主要指挥官是麦迪逊和哈里森。 开战后不久，哈迪逊上尉的海军舰船，被英军战舰击沉，由此流落到了异世界。 李宝财回上世界之后，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英军从欧洲战场打败了拿破仑的军队，将拿破仑捕获流放，才重新集结兵力，反攻美利坚，曾一度打到首都华盛顿。 听说李宝财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海上屠夫”约瑟夫，哈迪逊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宝财明确告诉他，最终，他的军队要返回上世界的，如果有兴趣，哈迪逊和他的伙伴们可以加入他的海军。 以哈迪逊为首的流浪者，共有上百人，随即宣誓加入，一艘二层甲板战舰以哈迪逊的名字命名。 “到时候，我可以把军舰送给你，返回你的国家，还请代我向麦迪逊将军问好！”李宝财笑道。 这个麦迪逊将军，将是美利坚的下一任总统。 哈迪逊立正敬礼，述职去了，他要尽快招募人手，熟悉舰船状况，好应付几天之后的海战。 两个参谋官领路，又重新回到码头。 海港中有几十艘超大型的战舰停泊，汽笛声彼此呼应。 不远处的船舶工厂正有一艘新战舰下水。 “你们的船为什么没有帆？嗷嗷的声响又是什么？”哈迪逊不解的问。 一个参谋傲然道，“这是我们的蒸汽机船，烧煤的，所以没帆，你听到的是汽笛声，往后你就会了解的…” 他们一行人向工厂方向行进，参谋说，新下水的就是“哈迪逊号”，等到了工厂，先让油漆工做好标识。 在船坞入口，参谋出示了提船手续，一行流浪者登船参观，均啧啧称奇。 哈迪逊发现，船体甲板及主要部分的外壳覆以铁板，这是他想象不到的。 蒸汽机是个庞然大物，一帮司炉工和维修工现场往火灶里添煤、加水，检查压力，流浪者们看傻了眼。 参谋介绍说，船上的火炮将在最近几天装备完成，之后可以去招募处领人了。 随后，一行人坐上了蒸汽机战车，十几辆机械战车在公路上疾驰而去。 哈迪逊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在美利坚的海军，乃木制帆船，陆军仍以游骑兵为主，机械战车这种东西，在若干年后的上世界叫“装甲车”。 招募组设在“巨石城”，负责人叫邵天伦，王喜将军(王守仁父亲)手下的一个弟兄，福建人。 邵天伦很快把拟好的人名清单给他，最迟明日下午到“哈迪逊号”上报到。 人名清单上的人，有蒸汽机方面的司炉工、维修工，木匠、铁匠、机电技师等均有限额。 上述技术工种加上水手及炮兵若干名，均受过专业培训和实习。 “巨石城”内，就有军事学院和技术培训学院，还有以史密斯研究院为首的，都朋军工研究院、农业科技研究所等等。 除此之外，“四方城”内建有两所正规的工业大学，为各行各业输送人才。 大副及助理由招募组指定。 另外，巨石城外有后勤组的物资集散地，比寻常一个乡镇要大。 参谋递交了清单和相应手续，领取了一巨蠕专列的物资。 作为舰长，哈迪逊又在清单上补充了几项，均得到应允。 专列有12个车厢，除军火和饮食外，至少有5节车厢装载煤炭。 直忙到深夜，哈迪逊才在港口的招待处住下。 等到躺下，哈迪逊还在想，今日发生的事是否真实，恍如隔世！ “咚咚咚…”门口有人敲门。 “请进！”哈迪逊懒懒的说。 “哈迪逊上尉是我！上等兵麦克！” 一个毛头小伙子探出头，先敬等礼，军装显得老旧，多处破损。 麦克是哈迪逊的奥尔良同乡，能说上话。 一船人幸存者32名，数哈迪逊军级最高，所以大家拿他当头领。 “哈迪逊上尉，我是代表大家和您确定一件事！” 麦克怯怯的说。 “噢！你说！”哈迪逊先让他坐下，麦克坐在椅子上。 屋里弥漫一股哈迪逊严重的脚臭味儿。 “我们是在阴间是吧？我们都死了吧？跟了你一天，长官！谁也不知道我们究竟在干什么？” 麦克说出大多数人的想法。其实，哈迪逊也在怀疑，对异世界不是很清楚，也没人解释给他们听。 这里的人都很忙，没闲功夫解答疑惑。 麦克喋喋不休的把同伴们的疑问倾倒出来，问了诸多问题，拉车的大虫叫什么？为什么那么大？为什么这里的猫有8条腿、狗有两个头？为什么… “好吧！据我所知，这里叫异世界，应该是深藏在马里亚纳岛东面深海下的独特世界，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冥界，并且，冥界真有这个地方，好象在幽灵海底的最深处…” 他吧叽一下嘴唇又道，“也就是说，我们身处在共存的地域，当然，这都是参谋长官告诉我的，麦克！请不要惊诧…现在的我们为了生存，在约瑟夫长官的带领下，将和神界的附属国展开战争，希望时间长了能多一些了解吧…” 哈迪逊靠在床头，不断打着哈欠。 他知道的不多，但言无不尽。 最主要的是大家还活着，已经足够，为了继续活着，他们还要战斗，就象在上界，美利坚合众国要维护国家利益，与英国开战一样。 当说到当年叱咤风云的法兰西上校约瑟夫，多少能边流浪者们感到慰藉。 足见，英雄人物的影响力有多大，能让流浪者们彻底的心服口服。 有一点，李宝财不知道的是，当年本杰明女士的专访，在美利坚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正是他解救奴隶的义举，纯粹的英雄主义，影响了一代年青人。 由此，直接促成了华盛顿政府彻底废除了奴隶制。 这代年青人均以李宝财为凯模，争相效仿，其中就有这个哈迪逊上尉。 回过头，麦克向流浪者同胞，传达了哈迪逊上尉的主题思想，大家简单讨论一下睡了，一致拥护哈迪逊长官的决定。 毕竟，和李长官混，前景是辽阔的。一想，心情上好了许多。 一百八十六章 加林港风云 从地图上来看，加林海湾呈凹形，两边入海口各一个岬角，两边岬角相望，入海口2公里宽。 岬角中间的海水最深处可容2到3艘舰船出入，凭岬角的堡垒，可用火炮火力封锁通道。 由于新式大炮产量有限，目前海岸线上只有岬角堡垒各有新式火炮2门。 堡垒共有二层，每层重型火药火炮20架，新式火炮2架，其庞大的火力输出，能覆盖一公里海域的任何地方。 海湾内海面的面积大约50多平方公里，正中紧靠陆地是加林港和船坞工厂。 乱石要塞联盟的此次海战的战略方针，即扼守岬角，以岬角的堡垒炮台封锁入海口，把第六舰队拒之门外。 另外，最坏的打算是，把第六舰队全放进海湾，关门打狗。或把第六舰队切成两段，再各个歼灭。 但这样一来，海湾内的港口和船坞难免受到波及。 要知道，船舶工厂倾注了李宝财等人大部分的心血，实在不甘心被战争毁于一旦。 战争过后再想重建，何其难？ 最重要的原因，乃是李宝财不想在异世界纠缠太久，他们迟早要回上界的。 如今，李宝财把希望寄托在岬角堡垒，是有一定道理的。 岬角两边，年隔50米一座露天炮台，200米内一座碉堡。 炮台后方，沙滩之上的荒地，一条长长的石砌战壕，两边绵延约30公里。 近十万个俘虏，在士兵看押下，抓紧构筑防御体系。 奥斯卡将军长时间驻守在这里，他是防御体系的负责人。 在采石场，俘虏们撬开一块块岩石，并用大锤砸成方便运输的重量，再一块块的装载到板车上。 一辆辆独角羊板车，将石块运到海岸线上，俘虏们卸下石块，一块块运到指定位置，由工程兵指挥构筑工事。 另外有监工和巡逻的士兵，偶尔听到几声枪响，是处决不听话的俘虏。 繁重的体力劳动，加上饮食的供应不济，每天都有上百的俘虏倒下，倒下的俘虏直接抛进万人坑掩埋，哪怕其中仍有活口。 李长官巡视防御体系时，也觉察到这种情况，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无奈。 荼毒生灵的事儿，原则上是禁止的。 没有太多的口粮，占领区的人民刚刚解决了温饱，他不能为了俘虏，而剥夺人民的饮食份额。 他能做到的，只能责令延长俘虏的休息时间。 为了生存，没办法。 再之外，则是不适合登陆的临海悬崖，或是浅滩，水下布满了暗礁的地域，都属于不适合登陆的地段。 不适合登陆的地段，当然也有岗哨警戒。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联盟高层考虑的比较全面，万一有敌人的特殊兵种攀援登陆，或以小艇穿越暗礁海域，到时候怕不好应付。 足足用了5个师团，才完成布防任务。其中炮兵阵地12处，可流动作战。 好在，战舰的新式火炮装备基本上完成，差就差在炮弹数量有限。 每日里火炮试射和舰队海上演练，就需要消耗2000发炮弹。这一笔必要支出，旨在提高舰队的作战能力，是不能省的。 现在，史密斯的兵工厂正夜以继日的生产新式黄铜体炮弹，又新成立了几个炮弹生产车间，有近万个女工加入。 要知道，当时的机械设备产出的弹体、铜壳等配件比较粗糙，恰恰要求的精度较高，这样炮弹发射时才不至于发生炸膛、哑弹等意外。 所以，火炮筒内膛、炮弹配件需要大量的人工去打磨。 用锉刀、砂纸或是研磨金钢砂去打磨，经质检合格后，方可出厂。 说起来，每一发炮弹的出厂，凝聚很多工人的心血和汗水，并不为过。 对于产业工人，联盟政府给出的薪水和福利待遇是以往的7倍还多。 并且，用工期间，工厂提供食宿，饮用水免费。 在当时，非占领区下等人仍在贫困的生死线上挣扎之际，联盟的普通工人的个人收入，可养活一个5口人之家。 哈迪逊一伙，在军营的大食堂吃过饭后，某参谋先领来一个年轻的军官报道，并递上了身份证明文件。 此人自称是军事学院毕业的第一批学员，在“哈迪逊号”战舰上担任炮兵教官。 翻看简历时，哈迪逊注意到，炮兵教官的这一栏，标注为普通人。 问其什么叫“普通人”呢？炮兵教官坦言，他是个下等人，从前住贫民窟。 后来乱石要塞联盟改革之后，下等人和城镇平民，统称为“普通人”。 看来，下等人相当于上世界的奴隶，哈迪逊好一番感慨，“李长官一直被效仿，从未被超越，论世间的大英雄，除拿破仑，也就是李长官了…” 之后，他们在招待处，迎来了昨日招募的各兵种人员，加上流浪者，共计378人，刚刚满足舰船的编制。 崭新的黑色军装、军帽和皮靴，让这支队伍看上去更正规了。 参谋总长李甲，为舰长哈迪逊递上了佩刀和一对两个星的肩章。 金星乃纯金打造，一对金星代表少将军衔。 说实话，哈迪逊接过肩章时，双手微微的发抖，因激动而泪流满面。 接下来，按述职流程，全体人员进行集体宣誓，见证人是参谋总长李甲。 “我宣誓！”哈迪逊声调高亢，按纸板上的誓言朗读。 众士官同声响应：“我宣誓…” “我宣誓！自愿加入乱石联盟…我宣誓，保护联盟的利益不受侵害…我宣誓，爱我的战友同胞，挽救他们远离危难…我宣誓，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 其实，宣誓内容有几十条，总之是教大家团结、互助，对长官对集体要忠诚。 宣誓为什么不要紧，可能有人感觉啰嗦，重要的是，它能迅速形成一股凝聚力，很好的巩固一个团队。 “为了解放全人类”，是李宝财后加上去的。 理想有点空洞，貌似高尚，但确确实实是李宝财个人的想法，与“社会党”的宗旨，有某种契合之处。 他曾对夫人(耐芙蒂斯)说过：我只想人们生活的更好！ 这里有一个前提，即在人们获得自由的基础上。 解放下等人，给予公民权力，比解放奴隶，还要进步一层。 夫人耐芙蒂斯表示理解，因为乱石联盟在解放下等人过程中，彻底的打破阶级壁垒，功在千秋，值得人们为其树碑立传，受万世敬仰。 现在的占领区内，重获自由和新生的人民，万众一心，每个人以极高的热情，正创造独属于他们的繁荣盛世。 耐芙蒂斯认为，用不了多少年，他们将再创奇迹，进而以科技改变环境，逐渐取代神迹。 这一刻，在港口的司令部二楼，临海的窗口，李宝财与夫人远眺港口的一切，夫妻比肩。 李宝财兴致大起，问：“夫人近来与文学社的人往来，可否赋诗一首，让我听听异世界的诗与上世界有什么不同？” “文学无国界，异世界也是如此，此间写实主义诗人盛行，以科朵为首的诗人，善于揭露社会的阴暗面；浪漫主义诗人和作家，以巴辛多拉克为代表，我喜欢他苦中作乐的写作风格…” 耐芙蒂斯说了一大堆，李宝财左耳听右耳冒。 说实话，耐芙蒂斯的真面目很平庸，算不上美人儿，但在李宝财眼中无区别，任何时候看上一眼，都觉心头暖暖的。 她的安娜夫人的皮囊，腐化之后，不得不以本来面目示人，眉眼轮廓，多少有一些安娜夫人的影子。 虽说美貌不在了，李宝财倒也能适应，毕竟有亲情的因素在的。 那叫共历磨难之后的真情流露。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最终结果吧。 过了不惑之年的李宝财，正向老年人的行列跨进，只想保持现状。 对秘书组那些年轻美貌的女性视而不见，看来是环境和经历能改变人。 曾经的“尼罗河畔的种狗”，也有改变的这一天。 “对了！说说小玛雅吧，有日子没见她了，怪想的！” 李宝财揽住夫人的腰伎，摸索肉肉只觉手感不错。 耐芙蒂斯噗嗤笑道：“你说你啊…呃！自己的女儿干什么去了都不知道…” 这话说的，令李宝财颇不自然。 因为太忙，他忽略了许多，不只小玛雅，儿子小约翰在哪儿他也不晓得。 前阵子夫人说过，小约翰调离“巨石城”治安官位置，前往新占领区的一个地方任职去了。 “抱歉啊，夫人！”李宝财道。 “小玛雅去了四方城，在联盟第一师范大学做助理教员，是马格丽特小姐写的介绍信，她是大学的名誉校长…” 信息量有点大，李宝财稍加思索说：“噢！天哪，小玛雅还是个孩子，亏你们想的开，让她去当教师…” “呵呵呵…” 耐芙蒂斯嗔怪说：“亲爱的！我们的女儿17岁了，不是孩子了，在我们神界，17岁的女孩可以做母亲了，再者，小玛雅有当教师的资格！” “好了！好了！我的宝贝，你不要生气了，不如回房商讨一下重要的事情…”李宝财笑嘻嘻揽紧夫人。 这是他们夫妇的独门暗号，耐芙蒂斯一听脸蛋飞快扑上两抹红晕。 “讨厌啦！” 她掐了他一下，随着进房，挂上所有的窗帘，前屋门反锁。 正在这时，米切尔和尤里亚两个女将军到访，眼看着窗帘拉上，领路的女秘书拦下二位，请到会客室等候。 尤里亚问秘书组的女秘书，指着百页窗说：“这什么情况？” 女秘书羞怯低头：“最高长官和夫人在里头…两位将军还是请回会客室等候吧，一个小时之后再来…” 两位女将军无语，猜也猜出个大概，李宝财什么人她们最了解了。 一个小时后，尤里亚和米切尔见到了李长官，第一夫人给她们沏了浓香的咖啡。 尤里亚注意到，李长官系串了衬衣扣子，腰带露出了一溜衬裤。或许是因为她曾经是第二夫人，现在不是了，仍然觉得尴尬。 耐芙蒂斯(安娜夫人)，掩饰的很好，并愉快的和两位女将军打招呼。之后，怕影响她们之间的谈话，进了里间。 “你们什么事？” 李长官点燃了一根雪茄，貌似疲惫的样子，还打了声哈欠。 “唐潢的舰队已经出发了，不知道李长官做何打算？”米切尔快人快语，先抛出一个包袱。 “唔！我知道，大家非常迫切的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我们的舰队目前还没有打败他们的能力…我的意思是再给联盟一年的时间，等待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发布远航的命令！” “李长官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们，邦特、王进他们，包括我在内，不想等那么久…”尤里亚说出她的想法。 李宝财马上陷入沉思，几分钟后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 “从我们目前搜集到的情报来看，唐潢的远征军自攻陷恶魔岛之后，在神界的帮助下，俘虏了依芙女王和我的老朋友伊本(暗黑蛇神阿卜杜拉伊本)，现在羁押在魁北省的卡拉曼监狱…” 两个女将军静静的聆听。 “依芙和伊本，都是我们的老朋友，一定要救的，我已经派人传递消息，责令布鲁诺、里根的原乱石要塞军队，攻打魁北省…” 黑人米切尔打断李宝财的话：“李长官！这世上要解救的人很多，我理解您远大的理想，可我们毕竟能力有限…” 说着，米切尔睨了一眼尤里亚公主，继续道：“李长官！您是知道的，异世界处在马里亚纳海沟深处，上面是马里亚纳海岛，唐潢代表的神界舰队，第一站就是马里亚纳海岛，从地图上显示，这里与您的故国，大清帝国的距离最近…” 说着，米切尔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质手绘地图。 当听到“离大清帝国最近”时，李宝财心里“咯噔”一下，见图纸摊在桌面上，忙走几步伸头去看。 以往没意识到，如今一看图纸，他脑袋一瞬间涨大了几圈。 “是吧李长官！唐潢的庞大舰队，将在短时间内攻陷大清国，到时候，李长官，您将有家难回…” 接下来，李宝财顺米切尔的手指尖，从马里亚纳岛直划到福建沿海，没听清她说些什么，反正脑袋里一团浆糊。 一百八十七章 加林港海战(一) “这是要亡我大清啊！” 李宝财自言自语道，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苍桑45载，渡过光阴45年，李宝财年纪大了，心性反倒软了。乍听故国有难，心急如焚。 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个中国人，虽说拥有法兰西和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双重国籍。 从老祖宗辈的，就教导他做人不能忘本，哪怕飘泊异域，仍讲求个落叶归根。 他不能眼睁睁的瞅着故国受到侵害，而无动于衷。 时不我待，等他的舰队准备好了，上世界估计被唐潢的势力占领了一半。 所谓的占领，通常是以大屠杀开始的。 现在他决定了，一定要在灭亡大清之前，先灭了唐潢的集团舰队。 他马上喊秘书进门，召集各舰船将领开会。 等各舰船将领聚齐，快到晚间了，几艘战舰刚刚回航。 哈迪逊在船坞，监督新式火炮吊装完成，他的船刚下水，用手拭一下，船号的油漆标识未干，便有传令兵在码头上喊。 他是第一个进会议大厅的，后来的将领他一个也不认识。 陆继的，奎德尔、邦特、肯、王守仁、德默克等舰长出现。 当中有一批新晋舰长，均是从上述将军手下提拔上来的，共计46人。 随后，李长官、米切尔、尤里亚公主一行人到来。 全场起立、敬军礼。 各自落坐后，开战商讨征战事宜，讨论了许久未出结果。 最后，书记官总结了四项建议，亟待解决。否则，他的舰队无法安然出兵。 建议之一：所谓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第六舰队必须打掉，凭保罗爵士政府、麦积将军为首的乱石要塞军团，和社会党人的军队，未必抵挡得住强劲的第六舰队。 他们不能在大战在即的节骨眼上，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个乱摊子。要为占领区的人民负责。 建议之二： 目前来讲，舰队初建，没经过实战，无法形成较强的战斗力。 大多数舰长建议，不如把本舰队放开手去打，少依靠岸防系统。 第六舰队你都打不过，唐潢的号称十万的集团舰队，就甭试巴了，还是龟缩个十年八年的再说。 急不是办法。 建议之三：现服役的战舰，新式火炮刚装备完成，四成的舰船炮兵没达到熟练操作火炮的程度。 并且，弹药供给一直紧张，战争经不起消耗，首先要有个储备和囤积的过程。在短时间内实现不了。 建议之四：舰载士兵的作战能力还算不错，可惜新式步枪和子弹没普及之前，不建议远洋作战。 还有舰载蒸汽战车，由于体型吨位过大，不适合远洋运输。 兵种方面，骑兵可以考虑进去。 上述问题解决，没个几年的时间完成不了。 几十艘蒸汽化舰船，虽说火力输出实现了跨进式飞跃，但想要对抗庞大的十万帆船军舰，好象不太靠谱。 又一天，肯号蒸汽巡洋舰带回一个新消息。 说第六舰队距加林港800海里外，估计明日凌晨将出现在加林外港海湾。 乱石联盟早在一年之前备战，期间又经过多次演练，所以在半日之内完成了战略部署。 18个师20万军队基本上各就各位。 战争的阴霾笼罩在加林港上空。 此时，幽灵海上，佩恩将军的第六舰队风帆涨满，千余艘战舰如过江之鲫，密密麻麻。 随着夜幕降临，舰船上灯光相互辉映。 不一会儿，海上风停了，各舰长发布命令，启用风扇耳魔鼠机械滚桨装置。 之前某一章介绍过，在帆船时代，异世界的机械工程师发明了一种装备。 利用风扇耳老鼠在环形转轮里跑动，输出动力，通过齿轮和传动轴，使动力逐步升级，从而带动船尾的滚桨。 这种装备，十分粗重，且航行速率不大，在紧急的时刻，仍需人工划浆。 所以，每个舰船底舵，桨手们在口令的带领下，整齐划一的划浆。 每个舰船都有一定数量的桨手，基本上都是下等人出身的贫苦了。 平时不划桨时，他们做一些繁重、肮脏、危险的体力劳动。 在战斗中，这些人是第一批冲上去的炮灰。 1008号护卫舰，主要负责掩护主战列舰“阿蒙3号”的任务。 护卫舰其实就是战列舰的盾牌。 在该护卫舰的最底层，有几个特别的桨手。 说特别，那就是他们均失去了右脚。 几个缠头的棕色皮肤桨手，正是李宝财原部下土耳其籍士兵，当初随“普罗米修斯号”沉没，现在活下来5个人。 原本7个弟兄，被大奴隶主摩西残害，失去右脚。 士官长伊利亚克和中士卜凡仍活着。 在异世界，5个人从未放弃过寻找他们的老上级，在某工厂没被舰队招募之前，乱石要塞已经是声名远播了。 可惜几个人行动不便，加上旅费不足，寻找老上级一再的耽搁。 而李宝财也一直派人寻找失散在异世界的弟兄，有些人找到了，有的人则永远不见了。 有一次马格丽特小姐整理出沉船事故的失踪人员名单，除了确定死去的人，还有三分之一的人一直处在失踪状态。 马格丽特小姐无疑是幸运的，若不是科林等人发现了她，后来李长官亲自去解救，现在的她仍是在某染料作坊的小女工，被丈夫抛弃的怨妇。 现在的马格丽特小姐，是联盟政府的财政部长，兼教育部部长，几所大学的名誉校长，有自己的私人官邸和卫队，地位和生活上没得说。 “伊利亚克！你瞧，又来送饭来了！”卜凡说。 “该死的！又是格瓦塔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伊利亚克仅口气嘀咕一声。 过道上，一个人尖嗓子喊起来：“单号划桨，双号吃饭，老规矩3分钟后开始换岗，现在开始计时…” 几个袒胸露背的随从，开始分发食物“格瓦塔巴”和一小瓶水，随从后腰带上插着皮鞭。 小瓶水只够饮用一到两口的。 见差不多了，尖嗓子拿出一个小座钟开始计时。 6分钟后，桨手们全部吃完东西。尖嗓子一帮人才满意的离开。 “下次！提醒我一下，把每个人进餐的时间缩短为2分钟，这样才能尽最大可能的提升工作效率！” 尖嗓子吩咐手下说，手下人应了声。 桨手领班以哨声为讯号，每吹一声哨，桨手们划一下桨，间歇能有10秒钟。 就这样，他们划了一夜的桨，1008护卫舰得以顺利的航行。 卜凡一个劲儿告诫自己，并告诫另4个同伴，千万别倒下。 也许再过不久，他们能再见到老上级也说不定。 几个人都会游泳，甚至打算护卫舰离海岸足够近，一起跳下海，寻找约瑟夫长官。 凌晨，海面上的雾正浓。 十几艘共和国海军的护卫舰和战列舰出现在东海岸线附近。 岸防驻军立刻点燃了狼烟，不一会狼烟陆续点燃上百股。 “到底还是来了！” 超级战舰“瑞汀号”上，李宝财在望远镜里没看到什么，预计半小时后能到达出海口。 出海口，“瑞汀号”返航，两边岬堡垒的重炮做好发射准备。 汽笛声响起，象是给自己壮胆。 46艘战舰在海湾里一字排开，当先的乃是“瑞汀号”。这些战舰是加林港的最后一道屏障。 不一会儿，海岸线响起了隆隆的炮声。 凭声音推断，至少有上千门火炮在相互对射。 在左岬角堡垒后边的阵地上，麦积将军从容淡定的指挥。 参谋总长李甲和副参谋长希尔，加上几个副官、高级将领在麦积将军左右。 报告说，第六舰队出动三股军舰编队，在海岸上有两个进攻方向；以“英雄铁蹄号”超级战列舰为主的编队，猛攻两个岬角堡垒。 三股共和国编队，妄图从三个点撕开一条缺口，他们的运输兵舰在后方下了若干小艇，载满士兵，做好了强行登陆的准备。 “咦！” 佩恩将军在“英雄无畏号”超级战舰甲板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对手的火力输出十分强大，与第六舰队几乎对等。 双方各有损失，暂且不说了。 要知道，共和国卫队方面，也研发了新型武器，即“子母连珠炮弹”。 顾名思义，一颗黑铁球里包含若干个小铅弹，杀伤半径巨大，火药爆发的瞬间，若干小铅弹散射，对掩体外的士兵是个致命威胁。 炮战继续，有针对性的对轰，海岸线损失了几十座炮台，石砌的防御墙，硬生生炸塌了几个缺口。 海面上有上百艘战舰正在起火或正在沉没，木板和尸体把一片海域染红。 来自深海的一种怪物，伸出八爪鱼一样的触手，把尸体扯下去。 大量的子母弹在阵前呼啸而至，铅弹密集四射，掩体后的炮兵不敢伸出头去。 每隔一会儿，卡伦的第二炮兵师和第三炮兵师，抬下去的尸体超过了500人。 一百八十八章 佩恩的往事 通过了望，佩恩将军偶然发现，对方有一种炮很厉害，好在数量不多。 这种炮的射程能达到第六舰队预计的安全范围，一些运输弹药和补给的船只屡屡被这种火炮掀翻，很让他气恼。 不多时，有巡洋舰下小艇，从沉船木板上取来黄铜弹片，第一时间送过来，佩恩一看不认识。 据各舰了望的信息汇总，报告给佩恩，说这种炮弹一发能炸沉一艘船，其威力大到令人恐怖的地步。 不好玩了，在上世界，佩恩将军以及原来的海盗团，就曾吃过他们的大亏。 当初李宝财团队使用安吉三型火枪，杀伤过不少海盗。 想一想，佩恩至今心有余悸。 他的老部下有个叫赵克诚的，山东淄博人，也是原郑氏海盗出身，同是流浪者，现在是舰队的第一副官，乃佩恩的左右手。 赵克诚望了一眼海面道，“将军阁下，实在不行我们出动水鬼舰船吧，拖近了强行登陆！” “不行！” 佩恩将军斩钉截铁道，“李宝财的战海很有一套，我们的水鬼舰船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海军的，现在曝露，势必让对方警惕…” “将军明智！克诚知道了！”赵克诚一寻思还真是个理儿。 说到“水鬼舰船”，乃是第六舰队除子母炮弹外的最大秘密武器，说白了，就是木制的潜艇。 这种初级潜艇，目前只能附着在主舰附近，在浅海小范围之内巡逻。 每艘水鬼舰船载员不超过30名士兵，因为刚装备不久，还没形成规模，目前拥有水鬼舰船一百余艘。 这些水鬼士兵，都是水性好的，随身携带铁纤和铁锤，从水下潜到对方船底，很容易把船底凿穿。 这些水鬼士兵，类似于后来的两栖特种作战部队，也可率先在海滩上突然登陆，直接上刺刀战斗。 “英雄1号”超级战列舰上，除主将佩恩将军和赵克诚外，还有卫队方面的十几个重要将领，他们也的权利要比佩恩大的多。 每一项决策及人事任命，须经过卫队顾问团同意才能发布。 说穿了，卫队高层并没有完全相信他。 刚发布一个命令，再派出几个编队增强火力，顾问团不同意，他们认为，海岸两处攻击点已达到登陆条件，现在可以强行登陆了。 还有，两处岬角堡垒封锁的海面，让舰船无法靠近，顾问团观察后，发现堡垒火力减弱，附属炮台被打掉了，堡垒瘫痪了一半，正是舰队大举入湾的好时机。 佩恩将军一听，脑袋立刻大了几圈，让这些纸上谈兵的人当权，真是要坏事啊！ 海岸线上现在打出的缺口，麦积将军正派人迅速弥补，抢修工事，很快形成新的防御。 而岬角堡垒也用同样的方式弥补。 相反的，作战大半天了，第六舰队损失也不小，至少200多艘各类舰船损毁。 你消耗的同时，对手一定也在消耗。顾问团只看见了对手损失，反倒对已方无动于衷。 没办法，只好按照顾问团的建议执行。 这一刻，佩恩将军沮丧到了极点，“赵克诚，跟我到舱里休息一下吧！” “是！将军！” 赵克诚随将军一路下到第二层甲板，猫腰进了舱门。 先开了一瓶威士忌，不习惯用高脚杯，倒了两个大海碗。 “克诚坐！” 佩恩招呼赵克诚。 中国人都讲辈份的，赵克诚比佩恩小十几岁，背地里叫佩恩叔叔。。 “好的叔叔！” 赵克诚坐下后，两个人开始抱怨，抱怨眼前的所有一切。 说着说着，聊到了往事。 佩恩将军感慨说，“没想到，我佩恩戎马大半生，至今没有摆脱李宝财的影子，我18岁就认识他，当时李宝财22岁，我们都是水师提督座下的门生…” 赵克诚从前就听说过，佩恩将军与叛逆者首领李宝财有过瓜葛，只是听说，具体便无人知晓了。 或许是酒喝的有点多，将才将往事慢慢提来。 1785年，佩恩受兵部调遣，以武举榜眼的身份，调任福建水师。 他早到了一年，在兵舰“镇远号”上任，任舰船水师副统领。 次年，即1786年初，乾隆51年，李宝财也调任福建水师，也在水师提督黄仕简的麾下任职。 黄仕简为第二任水师提督，第一任是收复台湾的施琅。 李宝财其父及同僚举荐，年轻的李宝财做了一名文书，主要经管提督府往来信函，及通告的草拟。 “我早就听说过他，奸诈有心机，当时攀附上提督大人六姨太的岳父，由该岳父举荐入了我镇远号…” “哦！这么说来，李宝财善于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所以结交了大人物，有了升迁的机会！”赵克诚点头道。 “这种人一惯是军中败类，数于一颗老鼠屎腥了一锅粥那种，小侄我最看不上这种人了！” 佩恩表示认同，“是啊！刚上船时他还是个白丁，老子我压根没给过他好脸色看，谁曾想，后来他有朝一日发迹了，职位甚至在我之上，呵呵呵…” “李宝财想发迹得有机会啊，在军中凭功勋才可升迁，否则被人谏议、垢病了可不得了…” 说着二人又对碗碰，喝了一口威士忌。 外面的炮声密集，几乎连成一片，听得清清楚楚，仍没打两个的热唠。 “说的就是啊！” 佩恩将军只应了一句，又皱皱眉头，似乎在想接下来说什么。 “也怪这小子命好！这一年，台湾的林爽之(天地会成员)叛乱，我兵舰奉命前去围剿，让这小子逮到了一个机会…” 一幕幕往事如电，仿佛如昨。 一身血衣的佩恩将军，浴血奋战，亲自把林爽之缉拿归案。 绿林好汉常讲，“祸不及家人”，海盗也讲究这个，奉关公像。 而林爽之的一家老幼，佩恩看可怜，便私放了他们。 再后来朝廷的嘉奖通告，“镇远号”平叛有功，又擒获匪首，有关人员一律升职。 可是，皇榜一下，佩恩傻了眼，首功变成了李宝财，官升三级奖银1500两。 正好正指挥使刘先年迈回家养老，李宝财任职正指挥使，佩恩升一级任副指挥使。 “咣！”赵克诚忿忿一拍桌面，“气愤难平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然后，佩恩耷拉下头，陷入沉默。 几分钟后，赵克诚忍不住又问，“后来呢？” “后来啊！直到我镇远号巡航彭湖列岛，我偶然发现李宝财竟然暗通德川海军，意图谋反，我佩恩受君之禄定然忠君之事，决不为虎作伥，于是上书朝廷告发了他…” “实乃大快人心啊！李贼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将军神勇无敌，必将打败李贼，让其尸骨无存！” 赵克诚道。 同一时间，“瑞汀号”超级战舰的甲板上，李宝财若有所思。 海战继续，听声音，炮击比之前猛烈了许多。 岬角堡垒距离不远，笼罩在浓浓的硝烟当中，爆炸引起的火光冲天。 李宝财知道，在这种猛烈的攻击之下，堡垒挺不了太久。 副将小汤姆在李宝财面前焦急的踱步，他仍戴着面具。 “冤家啊！”李宝财内心道。 佩恩一直和他过不去，从很早开始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自从恢复了记忆之后，李宝财对从前的事，有了重新的认识和判断。 可能是命运的巧合罢，佩恩这个人，反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屡次站在他的对立面。 而他，对曾经的所做所为，一点都不后悔，扪心自问从来没有怠慢过任何人，为什么有些人不能成为朋友，一起把酒言欢，而非要做仇人呢？ 当然，现在他的这种复杂心情，与战争无关。 共和国卫至少800艘战舰投入了战斗，两处海岸线阵地，上千艘载人小艇在逼近沙滩。 海面上炮弹掀起的水柱接连不断，有一些小艇被掀翻，士兵在海里只能往岸上游去，手里的火枪自然不能用了，只有上刺刀。 奥斯卡将军的一个步兵营，在石砌防御墙内，接连向外射击。 很快，有登陆小艇靠岸，几十个卫队士兵没撑上2分钟，瞬间被密集的子弹撂倒。 最近的一艘战列舰上的指挥官见了，“我们的火炮不是把防御墙清理干净了吗？这些人哪来的？” 说话间，一颗炮弹呼啸而至，指挥官赶紧趴下，“轰”的一声炸响，他身边的军官和士兵倒下一片。 舰船轰炸海岸线，有一定的规律，并非停泊不动对轰，而是一个编队绕圈航行，等航行至有效距离后，至少展开两轮炮击。 也就是说，十几艘战舰一个轮次的炮击。 待炮击过后转舵远离，在航行中补充弹药。 共和国卫队的顾问团没这本事，这一招是佩恩将军想出来的。确实，这能够减少被击沉的概率。 不怪某舰长发问，他们哪里知道，防御墙虽多处坍塌，下面有无数个建在地下的防御洞穴。 联盟士兵们等对方轰炸过后，再出来打登陆敌人的伏击。 双方指挥官皆精心算计，在减少伤亡的基础上，实施有打击，只不过路数不同罢了。 那边的李宝财，仍在沉思中无法自拔。 遥想当年，他青青年少，也曾意气风发。 还记得，在水师提督府做文书的日子，每日里与文牍打交道，倒也逍遥自在。 某一天，李宝财上街，路遇一群混混欺负良家妇女，他以八卦拳教训了混混。 恰巧一个穿青衣戴瓜皮帽的老学究路过，直呼“少年人神勇！大气凛凛，足矣匡正古风”。 老学究不是别人，就是上文佩恩所谓的提督的某岳父。 受提督岳父举荐，李宝财赴“镇远号”兵舰报道，。 当时的佩恩乃李宝财上级，他十分看不惯走后门进来的小子，让他从兵勇作起，每日干最脏最累的活儿。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李宝财生情耿直，拒不交纳例贡，即把军饷的一部门，孝敬长官。 直到“镇远号”奉命去台湾平叛。 本来，佩恩的本意，是想把平日里不对付的人，聚在一起，组成敢死队，强攻叛军首领林爽之的藏身地。李宝财就是其中一个。 李宝财率先冲锋，身负多伤，最终在一个密室擒获林爽之。 林爽之的妻儿有十几人，也在一起，遂把所有钱财奉上，求李宝财放过妻儿老小。 李宝财心一软答应了 恰友军支援，目瞩李宝财押解林爽之出现，佩恩等人未敢隐瞒，如实上报水师提督。 说到收受的贿赂，李宝财全部上缴，最后落入了提督的口袋。 说起私放林爽之家眷一事，佩恩先开始怀疑，一直没放弃追查，后来发现线索，佩恩上奏朝廷的奏折，被水师提督压了下来，直到李宝财犯案后重新又翻了出来。 李宝财因平叛有功，又得某亲王青睐，很快擢升为“镇远号”的正指挥使舰长。 他的功绩，不一一细说了，几次打败荷兰人舰船，又重创郑氏海盗，又大败德川海军，多次受朝廷嘉奖。 佩恩很是无奈，一次有个船商联络他，德川海军给了他5000两黄金，让他拔掉李宝财这个眼中钉。 正中下怀，在利益驱使下，佩恩制造伪证将李宝财告发。 由此，李宝财逃难于海上，其家人尽数发配宁古塔。 事情的经过，基本上还原了本来面貌，和佩恩的口述不一样。 等李宝财知道了害他的人，是昔日的好友兼部下佩恩时，他几乎不敢相信。 一百八十九章 加林港海战(二) 当时的海上传递消息，主要靠旗语。 左右岬角堡垒的旗手报告，他们很难守住了，另外小心敌人的水鬼。 消息最早从一处阵地传来的，突然从浅海浮出好些尖头封门的东西，即水鬼舰船。 这样，大批的水鬼登陆，凯伦的一个团正与水鬼士兵交战，岸滩和防御墙前后到处在战斗。 双方的增援部队陆续跟进，拼命争夺阵地。 不得以，麦积将军指挥炮兵后撤，仍持续打击登陆之敌。 通过不断的讯问，李宝财终于搞清楚水鬼舰船，是个什么玩艺儿。 貌似很厉害的样子，是能潜水的船。 李宝财命令旗手向所有舰船通告，希望集思广益，寻求对策。 最后的对策是，以水鬼对水鬼。 专挑水性好的水手，组成别动队，下小艇绕本舰巡查，每人配一杆长矛，专扎露头的敌兵。 每艘战舰下2到3艘小艇，规定海战停顿间歇，可吊下小艇。 这下放心多了。 “哈迪逊号”战舰上，原美利坚军官哈迪逊，仍有些迷茫，这一切的变化来的太快，连思考和消化的时间都没有。 短短几天，从海边复苏，到入驻战舰，发生的太快。 说实在的，某些弟兄的双腿，仍在发抖。 其实，他们也看见了，许多人和他们一样高效率的运作，在不断的学习和实践。 “哈迪逊号”战舰上，大家都在抓紧熟悉自己的岗位。 原盖伦式帆船式的战舰，和新式蒸汽机轮不一样，哈迪逊需要熟知很多地方。 如锅炉房、配电机室，均是新兴的设施，自然有熟练技工现场向学徒讲解维护和操作原理。 来自各舰分派来的技工和炮兵教官，教大家学习，并快速适应岗位。 在锅炉房，哈迪逊看见水手赤膊工作，把煤炭向炉中添充，旁边有人讲解注意事项。 看了也不懂，他走了，又上了甲板。 大副副舰长告诉哈迪逊，说得到上级指示，战斗时小心水下的水鬼，总舰要求备战下小艇。 这是哈迪逊上任以来，接受的第一个任务，遂委派小伙杰克为组长，拔给他15个组员和两艘小艇。 作为指挥官，对战舰参数的了解是必要的，例如航速，当哈迪逊得知本舰最高航速为30节之上时，相当吃惊。 要知道，盖伦帆船在涨满风帆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达到极限的30节。 还有，新式大炮的射程，添弹间隔，都让人不可思议。 如果当初美利坚拥有这种舰船的话，海上霸主早不是英吉利了。 战斗持续，李宝财看了一下怀表，下午三点多一刻，离天黑一个多小时。 参谋本部向主舰“瑞汀号”传递消息，说是战斗曾胶着状态，敌人损失舰船700余艘，登陆卫队损失万人以上。 按这种损耗计算，敌人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力量葬送了，剩下的舰队，精锐应该不多。 他吩咐旗手，向岸线发布命令，防御阵地后退500米，把共和国卫队拉到陆地上打。 麦积的陆军不是吃素的，目前还没有被打败的先例。在陆地上更能发挥他机械化兵团的优势。 等完全天黑之后，岸线最后的防御，机械战车军团，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同时，撤离岬角堡垒，就地炸毁。 李宝财现在的目的，有意放第六舰队入海湾，来个请君入请君入瓮，来个瓮中捉鳖。 他很想检阅一下已方舰队的实力，据猜想，46艘现代军舰完全可严密封锁海湾。 钢铁战舰对阵木制帆船，相当于棒打兔子，不在乎兔子多少，关键是棍棒是否够结实。 这一点，李宝财很有信心。 果然，第六舰队的几个编队一拥而入，李宝财的意思是多放进来一些，要打就打个痛快的。 46艘战舰全体后退若干海里，给第六舰队腾出地方。 “英雄1号”超级战列舰上，共和国卫队顾问团的绅士们，每人皆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战舰。 一编队上百艘战舰向左侧，三编队向右侧，主编队350艘战舰，其它战舰队候补。 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敌舰，让人视觉上存在恐慌。 两边比较，乱石联盟方面显得简陋了些。 “攻击！打败叛逆者！”顾问代表发布了作战命令。 “不可！” 醉意浓浓的佩恩将军，不知何时出现在代表身后。 “…呐！我认为！应该出动一个小编队试探性攻击！按战况再作评断，呃！米拉佐夫将军…李宝财，李宝财这人狡猾的很呢…” 他满身的酒气让顾问们很不悦，其中一个顾问冷哼道，“佩恩将军，你的任命被解除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马上有卫兵上来，把佩恩推搡走，旁边的赵克诚一脸懵。 七百艘战舰全面冲击，岸线上的5万卫队开始登陆中。 “我命令，巨石城号、四方号、安娜女王号、尤里亚公主号、德默克号打左一敌人编队！” “命令科林号、奎德尔号、肯号、米切尔号、德川号攻打右一编队！” “其余舰船跟随瑞汀号，注意哈迪逊号，在后方打掉所有漏网之鱼！” 命令一发布，汽笛声几乎响成一片，与敌人的号角相互辉映。 到底对方舰船太多，把本舰队分成三个部分指定不行。 各自为战，很可能被逐一击破，鼠群啃大象，大象最终会给咬的体无完肤，死是迟早的事儿。 正是认识到这一点，“邦特船长号”以旗语向主舰交流，李宝财得知后一想，是这个理儿，马上发布集重新结命令。 李宝财并非独裁者、一言堂；再优秀的指挥官也有考虑不周之处。 所以，他希望大家有建议尽早说出来，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追加的指令是，“四方号”小编队和“科林号”小编队，与主舰队保持一定距离，以主舰队为中心画圈航行作战。 后来，李宝财等人把这种独创的海战阵型，称之为“太极战术”。 这时，天上的众神该到的全到了，艾瑟丝女神在当中面无表情。 众神用神迹把云彩拔开一块，在异世界上空向下张望。 大规模的战事总是引人注目，象电影大片一样，无论哪方胜败，场面绝对是精彩的。 唐潢的联合舰队攻打恶魔岛时，众神也这样观注过。 加林港上空，天色亮了许多，白昼时间延长，地上的人有人注意到，谁也没功夫理会，更想不到众神在观礼。 众神注目的地方不同，艾瑟丝很快在码头上看见了人群中的耐芙蒂斯(安娜夫人)和她的女儿小玛雅。 她们那种亲人间惦念、焦虑的情绪，让艾瑟丝女神顿感妒意。 “那么，就让这小贱人，在这一世当寡妇吧！”他心下暗自说。 耐芙蒂斯的每一世，注定成为寡妇。善良的耐芙蒂斯永远也想不到，让她世世作寡妇的人、罪魁祸首，就是她最敬爱的姐妹。 可怜的耐芙蒂斯，每一世的姻缘都让人破坏掉，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命该如此。 一艘叫“猛虎号”为主舰的小编队速度最快，从海湾左翼压来。 还没到火炮射程之内，“猛虎号”舰长，预计三分钟后发布命令炮击，指挥刀已抽了出来。 “四方城号”上，神枪手卡耐舰长率先命令开炮。 “轰轰轰…” “四方城号”、“巨石号”、安娜女王号、尤里亚公主号、德默克号，随即开炮。 “猛虎号”的船长很不屑，对方开炮太早，乃虚张声势，或是乱了阵角的表现，对联盟舰长有些轻视。 “嗖、嗖、嗖…”随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掠过，猛虎舰长突然感觉不妙。 那飞过来的不是黑漆漆的铁球，而是新式黄铜炮弹。 “轰！轰！轰…” 几十枚炮弹瞬间开花，落入海面的能激起20米高的大浪。 一艘护卫舰当即起火，甲板侧弦炸出一个窟窿，火星继尔引燃了弹药库，发生连串爆炸，2分钟后沉没。 另外一艘战舰贴前沿船梆炸出一条裂缝，海水呼呼往船舱里灌，舰上的军官和士兵乱成一团，缝隙是补小住了，除了下艇逃生没别的办法，沉没是迟早的事儿。 一击成功，“四方城”小编队一片欢呼。 毕竟是个好的开端，乱石联盟舰队士气大增，反观“英雄1号”主舰的卫队顾问团成员，脸都绿了。 “快！！快！把他们分割包围，象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他们…” 顾问代表气极败坏的吼道。 这时，有人提议出动“水鬼舰船”，马上有人提醒，水鬼舰船全部在岸线那里，现在已失去了联系。 一百九十章 第六舰队的覆灭 第六舰队又分出几股小编队，试图从“瑞汀号”编队两侧空白地带穿插，试图把乱石联盟舰队分成独立的三块，再各个击破。 这时，双方先头舰船已相互对轰，和“四方号”小编队遇到的情况一样，还是因为射程缺陷，第六舰队吃了当头一棒。 号角声起，“瑞汀号”超级战列舰的号手，发布收缩命令，“四方号”小编队和“科林号”小编队，向中心主舰靠拢。 “可以了！” 李宝财再次下达命令，两个小编队停止靠拢。 据目测，三股舰队空白地带，正处于小编队和主舰队的火炮射程范围之内。 而空白地带已有大量敌舰穿梭当中。 “开炮！” 李宝财下令无节制开炮，从现在开始，每艘舰船只要不脱离主舰，以主舰为中心象圆规一样，走孤形航道。 船弦上每隔5米有一个传话筒，直接炮舱，每个炮位对应一个传话筒，通过甲板上的军官，实施有目地的攻击。 “3、4号炮位准备，先打击45度角敌舰…” 副舰长小汤姆，很熟练的通过传话筒，与炮舱火炮手交流。 不一会儿，他又跑到对面弦一侧，命令15、16号炮位直轰敌舰“胜利马克号”。 基本上，哪艘敌舰靠近打哪艘。 这样命令下来，能把小汤姆跑断腿儿。 实际上，当所有炮兵战斗经验达到一定火候，除非特殊情况，指挥官通常放任炮兵自主射击，指挥官自身，只要保证航速、航向就可以了。 但现在的炮兵新手较多，需要磨合，需要有人指导、指挥、指路。 好象在一个失神的功夫，卫队的20几艘护卫舰、战列舰相继被击沉或炸烂。 反观乱石联盟舰队，一点损失没有。 顾问团成员们，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干着急是没用的，只一个劲的命令后备舰队出击，想从数量上取胜。 实际上，舰船越密集，被炮火击中的概率越大，又有十几艘卫队舰船起火或爆炸。 海面上有不少溺水的卫队士兵，或是死于没目标的炮火，或是死于舰船的冲撞。 顾问团又命令左舰队追击“四方号”小编队，底舱的桨手使出吃奶的劲，航速已快到桨手人体极限了，再快也追不上蒸汽机船。 这就是科学技术所带来的差异。 “四方号”和“科林号”小编队绕中心主舰反复绕圈作战，眼看天气放黑，又有上百艘敌舰在运动中沉没。 顾问团成员不傻，已命令两支舰队在海湾内陆两侧寻找合适的登陆地点，但他们的小艇编队一靠岸，即受到乱石联盟驻岸军队的有效拦截。 天已全黑下来，各作战船只亮起了灯光与火把。 天上的众神看去，海面上一群荧火虫围绕三个移动亮点追逐，只不过貌似荧火虫越来越少。 岸线上的战斗已接近尾声，枪炮声稀稀落落。 海湾内登陆的敌军，试图攻占两个岬角堡垒和附属阵地，均遭失败。 然而加林港方面，灯火辉煌，铁艺路灯一排排，一幢幢建筑也灯火交加，为这座新兴的港口城市增添一股现代气息。 军政府的工作人员大都转移走了，为数不多的执勤人员，在各个路口设卡巡视。 第一夫人始终在码头上等候丈夫归来，没办法，秘书长简约女士和驻港上校达伽马只能在一旁陪同。 在他们身后有一个炮兵阵地和一个营的步兵整齐列队。 “母亲！父亲还没消息是吧？我希望父亲和哥哥都安然无恙！”小玛雅说。 “是啊！要相信你的父亲，他是最优秀的指挥天才，还有你哥哥现在在西部战区作战，我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归来！” 第一夫人安慰女儿说。 李宝财的儿子小约翰，早在几个月之前，便调任到西部边防。 当时共和国卫队，计划从西部、北部帕马高原边缘、和南方的卫队第十集团军，加上第六舰队，共四路围剿乱石联盟占领区。 共和国卫队号称200万军队，尤其第六舰队的攻击是重点，乃是卫队高层的王牌。 小约翰所在的西部战区，五个师近10万的兵力，对抗卫队70万军队，显得力不从心。其它战区情况差不多。 话又说回来，乱石联盟自开创以来，大多数作战士兵均身经百战，战斗力强劲，经常性的以少胜多，至少在气势上不输敌人。 再加上占领区内全民总动员，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对前线士兵的鼓励和物资援助，保证了后勤的运输和供给，对战局的影响起到一定的作用。 共和国卫队方面，三路军团大小战役上千次，几乎是一触即溃，前后打了一个多月，伤亡超过50万，最终以失败收场。 先说第六舰队，海湾外的巡洋舰带来登陆失败的消息，卫队顾问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遂马上宣布全体撤出海湾，集结于海上，休整后以图发动第二场战役。 眼见敌舰大举逃离海湾，岬角堡垒奇迹般的死灰复燃，麦积将军亲临附属阵地上指挥，两边岬角堡垒形成的交叉火力，封锁了第六舰队的出路。 “追上去，尽最大可能消灭他们！”李宝财下达命令。 到现在，“瑞汀号”上有一门超级大炮，专打对方同体积的超级战舰，一旦命中，只一发炮弹基本上能将敌舰重创，丧失战斗力。 也是因为这种恐怖武器的存在，让共和国卫队所有人心生恐惧，还打个茄子啊？ “哈迪逊号”战列舰上，指挥官哈迪逊刚刚找到感觉。 前后劫住了17艘漏网之鱼，在全员共同的努力下，终将一一击沉。 舰身遭遇三次炮弹，两次擦边，一次打到后甲板。 除了阵亡6名士兵，甲板上的半寸厚铁板，抵抗了这发炮弹，舰身并无大碍。 随着反攻的号角响起，“哈迪逊”战舰也加入了追逐行列。 他问司炉班长，航速能不能再快？ 回答说能。 不一会儿汽笛声拼命的嚎叫，轰隆隆的蒸汽机很快达到汽压极限。 哈迪逊又问司炉班长，还要再快，司炉班长只能告诉他不能，因为蒸汽机压力超出极限，会引发大爆炸。 “哈迪逊号”前方最近的敌舰是“英雄3号”超级战舰，最下层的卜凡等兄弟听号令以最大的速率划桨，有一个军官下来监督他们。 底舱尽头站着十几个甲板上的杂役。 右侧有一个桨手有些体力不支，跟不上节奏。 军官抬手就是一枪，“呯！”射入桨手的左太阳穴。 马上有士兵把桨手尸体抛出去，军官摆手招呼一个杂役替补。 其它桨手均心生胆怯，生怕下一个是自己。 卜凡在死去桨手的后位，脸上溅到血迹，涔涔流下脖颈。 早先，卜凡等5个幸存者商量过逃跑，投奔团队的怀抱。 想过若干个逃跑计划，想过从甲板上登陆，找机会混出去，这个不太现实，因为他们至少有一年的时间，没离开舰船。 所有桨手是被严加看管的奴隶，平日吃喝拉撒睡都在底舱。 计划之二，即挟持战舰接受联盟舰队俘虏，好象不靠谙。 计划中，最有效直接的方法是跳海逃生，风险很大，仍值得一试。 每个桨手座下有一个装炮弹的空木箱，等时机到了，兄弟几个会抱木箱跳下海。 长时间的划桨，让每个桨手疲劳之极，又一个桨手体力不支晕倒。 该军官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又是一枪结果了桨手生命，然后又抛尸入海，找人代替。 若不反抗或逃跑，大多数桨手的下场可想而知。 军官又给火枪添上了弹药。 “英雄3号”战舰速度飞快，离出海口很近了，附近的友舰都向这边赶来，舰船之间的间距很近。 甲板上的少将舰长担心起来，如此密集的行军，对方的炮弹几乎不用瞄准了。 眼看后方一艘对方战舰逼近，正是“哈迪逊号”，友军的舰船被这艘二级战舰干沉了好几艘。 “我受不了了！” 一个桨手突然发狂，向海中跳去，冷血军官随手一枪，正中跳跃中桨手的后背… 又一个桨手已生无可恋，把桨扔入海中，站起来对军官大吼：“该死的！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底舱巡逻的桨手号长和几个士兵，听声音往这边走来。 军官走近后，表情相当复杂，说了句，“我成全你吧！” 他伸手接过士兵的长火枪，对准桨手脑袋，桨手全然不惧。而军官刚意识到，这样杀下去不是办法，有些犹豫。 人杀光了，谁来干活划桨？军官你去吗？ “呯！” 军官还是开了枪，几乎同一时刻，伊利亚克的木桨呼地砸向军官手臂，枪响后军官“啊唷！”一声，手臂差点儿骨折。 子弹只打飞了桨手的帽子。就在人们呆怔之际，包括4名士兵傻了眼。 “杀掉他们夺取武器！”卜凡大喝一声挥桨砸向一个士兵，几个兄弟纷纷响应。 有人带动，舱里40名桨手活跃起来，号长和几个士兵无还手之力，很快倒在血泊当中。 几兄弟以桨为拐杖，捡起火枪，卜凡喊，“快封锁舱门！” 军人出身的卜凡等人知道该干什么，到了现在只有封锁舱门，按原来认为不靠谱的第二计划执行。 “英雄3号”忽然减速，慢了许多，甲板上的上级军官派人下来探明情况，几个人刚下舱即被围殴，后面的士兵马上往回跑，去向上级报告。 这功夫，舰船依照惯性又航行了百十米，停了下来。 哈迪逊一看知道那艘大舰船出了什么问题，连续开了几炮，打掉了该舰尾座炮台。 他在想，如果能生俘“英雄3号”超级战舰，绝对是大功一件。 停下了炮击，向对方喊话，“停止抵抗，交枪不杀！” 而这边，“英雄3号”上军官到士兵乱成了一锅粥，开始有军官领头下小艇逃生。 底舱门口，卜凡几个人与士兵上下不断的射击，谁露头打死谁。 “哈迪逊号”不得不降速，司炉班排气泄压，2分钟后绕不动的敌舰转3圈才停下。 火炮手的士兵们严阵以待，敌人已丧失了抵抗的信念。双方一枪未发。 敌舰上能逃的都逃了，逃不了的不知所措，有人绝望自杀的，有人无奈被俘的。 直到“哈迪逊号”完全停下，敌舰比本舰高出不少，体积也大不少，搭甲板需要往斜上爬。 很快，哈迪逊等人登上敌舰，俘获200余人，搜索的联盟士兵在底舱发现了卜凡等人。 一个士兵向哈迪逊报告，说有几个桨手想见他。 “桨手有什么好见的？”哈迪逊没在意。 士兵又道，“那几个自称是李长官的老部下，敌舰就是被他们挟持逼停的…” “噢！老部下？！” 哈迪逊陷入短暂思考，若是真的，又是大功一件。 按桨手的说法，敌舰突然内讧停泊，就解释得通了。 把几个桨手带上来，是几个残疾人，他们见哈迪逊立刻立正。 “原普罗米修斯号士兵卜凡向哈迪逊报告！” 伊利亚克等人也纷纷行军礼报告，神情激动万分。 听到“普罗米修斯号”，哈迪逊马上想到，是李长官(约瑟夫)在上世界的座舰，各国海军没有不知道的。 所以，眼前的5个桨手，确系旧人无疑，若回到联盟，绝对是元老级别的。 “欢迎你们回家！”哈迪逊热情的挨个握手。 听到回家两个字，5个人相继痛哭。 海战继续，“安娜女王号”和“邦特船长号”与紧挨的两舰擦肩而过，哈迪逊派人把探照灯支上，落下“英雄3号”的旗帜，换上联盟大旗。 省的让自己人舰船把胜利果实击沉了。 把5兄弟接到“哈迪逊号”上，留下一队士兵把敌舰开回港口。 “哈迪逊号”重新开动，没多久响起撤军的号角，听这意思战斗结束了。 天上的众神也撤销了神迹，智慧女神和放牧之神先离去了，他们均失望的对艾瑟丝女神投向失望的一瞥。 一百九十一章 海战之后 第六舰队穿越岬角出海口，双方火炮接连炮轰。 火炮的发射，看着简单，实际上挺麻烦的。 正常的火炮发射间隔5到6分钟，平均发射5次，有助手提桶海水浇上，使炮筒降温。 每发射一炮，后座力使炮架移位，需要人力摆正。 在5到6分钟的间歇里，另外的火炮击发。 无论堡垒或舰船，火炮通常是轮流发射的，和火枪手的发射规律差不多。 关于发射间隔，和如何减少发射间隔时间，是判断炮兵战斗力的第一标准。 第二标准即射击准确度，这要看炮兵的熟练程度和经验了，或是有点天赋在里头，需要长期的作战积累。 关于炮兵整体素质的提升，团队合作，视为第三标准，李宝财把他称为最重要的一环。 有个“木桶理论”，这个概念最早是李宝财提出来的。 意思是说，木桶里的水位，取决于最短一块的木板。 桶里水多了，先从短处溢出来。 也就是说，72门火炮的战列舰，以其中最差的炮兵为标准，例如有三个炮位发射间隔为7分钟，那么这整个一轮发射间隔也定为7分钟，而对手间隔为6分钟，在战斗中你肯定要吃亏的。 拿岬角堡垒为例，麦积将军上阵之后，共拥有3种口径的火炮300余门，每一轮发射有100门火炮参予，共计3轮。 而每一轮当中要间隔近2分钟。 指挥官要在近2分钟之内，发号施令叫炮兵准备，并判断海面局势，指明发射方向。 一般根据火炮射程，分成的轮次，每一轮轰炸，有打远的，有打近的。 你打到别人的同时，别人也能打到你，因为你也在打击目标舰船的火炮射程范围之内。 剩下的，就是比拼炮火的强度了，密集程度和准确程度。 发射间隔恰恰是最重要的一环。 现在看来，联盟编队和岸线部队占地利的优势，发射间隔差不多。 联盟编队数量虽少，仗着船尖炮利，也占尽了优势。 最后，没能逃离出海口的第六舰队约上百艘敌舰，向海湾右侧逃逸，联盟编队放弃了向出海口追击，转而象捕鱼的大网一样，把百艘敌舰圈在一隅。 这些敌舰试图从右岸登陆，反遭遇岸线部队强烈的炮火阻击。 46艘联盟舰队，形成一个半圆形状，按李长官的命令，缓速前进，主要是围，而不是打。 否则敌舰狗急跳墙，来个誓死大反攻，不是闹着玩儿的。 对于最高长官的命令，哈迪逊有些不理解，他认为乘胜进攻，起码能早一点胜利。 后来和其它军官聊及起事，军官向他解释说，长官的战略意图你以后会明白的。 李长官通常所讲的“零损失和收益最大化”，就是让我们少走弯路，这次的围剿战很说明问题。 问题是什么呢？ 46艘舰船，未发一枪一弹，仅靠岸线部队的驱赶，给敌人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 象逼到墙角的兔子，屠夫拿刀不杀，吓也要吓死你。 否则直接一上手，兔子有可能咬你一口。 如果强行攻打的话，自己有损失不说，不可能俘获这些完整的舰船。 不知不觉天亮了，剩下的102艘敌舰全部举了白旗。 102艘舰船，其中有一部分运输船，这些就是加林海战的最终收益。 加上哈迪逊俘获的“英雄3号”超级战舰，共103艘，唯一的一艘超级战舰，要不咋说哈迪逊立大功了呢。 当加林港海战宣布结束，整个加林港沸腾了。 胜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占领区，对三大战区的局势都有影响。 共和国卫队的三路人马，在几天后相继溃败后撤，联盟军队在追击过程中，又攻陷了一些城镇，版图向外扩张了300多公里。 而第六舰队海军呢，重新集结海上时，所有舰船加在一起不到百艘，其中有一半受过炮火重创，在返回基地途中，又有二十几艘战舰沉没。 当然，第六舰队失败的黑锅、替罪羊甩到了佩恩将军身上，后来被囚禁在海军基地的监狱里，惶惶不可终日。 海战结束第二天，哈迪逊把卜凡、伊利亚克等4兄弟，送到总司令部。 李长官不在。 5兄弟在“英雄3号”底舱，与敌人在舱门交火时，一个兄弟负了枪伤，上岸时已不治身亡了。 得到消息的邦特等老人，纷纷探望，给安排到酒店居住，一切按将级军官待遇，并配备了警卫。 李宝财当时去了“巨石城”他的府邸，和夫人女儿一起。 一家人总要在一起庆祝的嘛！ 邦特、米切尔等人的意思，李长官毕竟是一个凡人，他太累了，也需要休息，这几天不要打扰他了。 还有许多的重要工作要做，不到三天，李长官的秘书组，收到的文件多达2000件，全部需要他签字确认的。 正好政府首脑保罗爵士来加林港慰问视察，麦积将军也在，加上“社会党”方面的高级军政要员，有个几百人。 代表团占据了加林港酒店，先接见了海港方的各级军官，决定搞一个盛大的庆功典礼。 这种场合之下，最高长官一定要在场的。 说句不好听的，你李长官既然在这个位置上，你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不专属你的家庭，而属于整个占领区。 现在，联盟占领区占据了共和国4分之一的版图，地界比2个荷兰都要大，称之为国家不过份吧。 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属于整个国家。 李宝财在家里的第三天，就被秘书组和警卫团接走了。 这次，夫人没有伴随前行，主要夫人方面，怕对丈夫的前途有什么影响。 回到加林港，加林酒店大厅有数千人参加了活动。 李宝财一出现，博得了热烈掌声，“社会党”刊物“联盟新闻”报社的记者团，现场进行了釆访。 在庆功会上，李宝财乍见回归的4兄弟，忍不住当场泪奔。 记者问明原因后，对卜凡等人专访，并写了长篇报道，对鼓舞人心起了很大作用。 庆功仪式暂且略过，海军部参战军官均提升军衔，并得到相应的赏赐。 接下来的日子，李宝财一直忙于舰队的建设，其它军政大事，直接交付给联盟政府。 一些个社会活动，如奠基仪式什么的，他也不去参加，由马格丽特小姐全权代表。 话说唐潢的舰队，实际上出发的日期，是在第六舰队攻打加林港的前一天。 之前的消息在报纸上看到的，俘虏的一些敌舰长给了确切的消息。 实际上，号称十万舰船的庞大舰队，不是说走就走的，影响因素太多了。 所谓的报纸消息，指的是先遣舰队出发，负责探路的。 大舰队因为资源配给问题，几乎倾举国之力，才勉强达到基本要求。 得知消息后，李宝财放心了许多。这给足了他们准备时间。 一个庞大舰队出航，因为要相互照顾、等候，航速必然要缓慢。 巡洋舰最快，超级战舰航速较慢，运输船只更慢，所以要以同一种速度航行。 从地图上显示，唐潢舰队到达即定海域，以这种航速计算，计划用半年的时间。 据说，这片海叫黑海，不是说海水颜色发黑，而是该海域一直处在风暴和黑暗当中，除了海面偶尔有发荧光的海鱼、海怪之外，没一丝天光。 通往上世界的通道，就在该海域的某一处，那是一个方圆几公里的极大漩涡。 唐潢舰队即使到了黑海，还要应付突如其来的风暴，找到大漩涡估计得耗费一定的时间。 所以，李宝财认为，舰队在半年之后追踪唐潢舰队，还是赶趟的。 开过几次会议之后，硬生生把出海日期又延长了6个月，即一年的准备时限。 经过全员分析，反复讨论论证，李宝财反被他们说服了。 先不说唐潢舰队的效率如何，假如联盟舰队在黑海，打败了十万敌舰，必然付出惨重的代价，有可能先全军覆没。 这一项略过不谈。 只说联盟舰队到了上世界，与各国海军发生冲突，是迟早的事儿，你不打他，他先打你。 与其在上世界被动存在，不如等唐潢舰队出去，折腾一阵后，他们再出手，救世界各国于危难。 否则的话，在不适合的时间出去，不只唐潢舰队打你，各国海军也打你，到时候死的不能再冤了。 舰队开拔日期，还是缓缓延后最好，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现，联合各国海军，打败十万敌舰，绝对是上上策。 1812年底，共和国第七军团反叛，建立了自己的政权。 1813年初，第七军团与叛逆者排名第二的白胡子军团联合，到底对“雅加要塞”下手了，仅仅一个月时间，被屠杀者超过10万。 这时的白胡子已病毙身亡，霍金斯完全代替了白胡子，不顾众元老的劝阻，对“雅加要塞”的联盟官员无理由缉捕、屠杀。 对内，霍金斯又除掉了多名元老级将领。 上述行径令人发指，连共和国日报都称他为“无耻之徒、疯子、下作的屠夫”。 李宝财勃然大怒，命麦积将军率领50万精税远征军，攻打雅加要塞。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联盟军队势如破竹，占领了帕马高原，在边界雅加市集结。 同期，布鲁诺、里根的30万军队，也打通了南下门路，先与敌第七军团在魁北省境内接上了火。 共和国卫队在第六舰队覆灭之后，便没了作战的底气，帕马高原倒不如说是他们主动放弃的。 在唐潢舰队没走之前，共和国卫队尚有一战之力。 如今，天上的众神也不管他们了，由着共和国卫队自生自灭，剩下的事，只有收缩防御，别的什么事都干不了。 1813年1月份，联盟舰队从魁北省东海岸登陆，李宝财亲率10万海陆两军队，用了不到10天的时间，打破共和国卫队的二条防御线，与布鲁诺的军队会师。 还是在加林海战时期，南部战区推进，南方东海岸有敌人的大型船舶工厂，才纳入版图之内的。 该船舶工厂一直在建造木制帆船战舰，产量不小，第六舰队曾在此接收过船只。 现在，俘虏的93艘敌舰，加上陆继建造的“盖伦式”加强版战舰，计有300余艘。 而加林港的工厂，由于重视质量，新型蒸汽机船产出不大，现在下水的总计85艘。 385艘足可以形成一个强大的舰队，为了提高战斗力，磨合人员素质。加林港高层针做出了一系列作战计划。 除了攻打魁北省，与友军会师。在海上的舰队，有一个重要的作战任务，即拔掉克拉克半岛的敌军的海军基地总部。 第六舰队的残余，就在那里。 之前，李宝财委任邦特为舰队总指挥，哈迪逊为副总指挥，军事行动由二人商量着来。 卜凡等4兄弟，目前也就任舰长，仍旧以他们的名字命名军舰名称。 在海上的联盟舰队并没闲着， 一百九十二章 谈判 “战争不是我们希望的，我们都希望活在和平时期，可是，为了改变落后、腐朽的世界，反对独裁、专制、反对伪奴隶制，改变劳动人民的命运，除了战争，还有什么办法呢？” 这句话，乃李宝财在“四方城”一次集会上演讲的肺腑之言，现在广为传播。 每一个占领区的学生，均能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后来这句话立在各大校园门口，包括李宝财的雕像，供人瞻仰。 演讲的再好，再能鼓惑人心，也是无用，最终听众会觉醒，会自主判断。 谎言和欺骗永远站不住脚的。 民生是个大问题，不重视民生的政权终究不长久。 所以，中国古代明君的一些事例，启发了李宝财，他不止一次的感受民生，乔装与平民交谈，了解民间的疾苦。 现在实施的方针政策，大都对民生有利，“社会党”人恰恰有这种觉悟，让李宝财很欣慰。 日后，李宝财回到上世界，把政权交给联盟政府，他还是很放心的。 现在，占领区的人民，再也没有饿毙路旁的，让所有人吃饱饭，有尊严的活着，联盟政府做到了。 另外，在改变环境方面，联盟政府做的也很不错。 原先在空气污染最严重的地区，人们出门要戴面罩，下酸雨能浇杀双头犬，现在改善了许多。 相信环境治理非一日之功，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完成。 还有，科技的发展一日千里，小乡镇基本上配上了电灯；土壤改善在某些地方获得成功，能种上粮作物和疏莱了。 史密斯博士，现任“机械制造局”局长，他经管的范围，不只军工企业，还有大量新成立的民用品制造企业。 他的学生加兰女士，任职军工企业集团总经理。 在1812年底，她的企业集团与都朋研究机构合并，老式黑火药火炮和燧发枪(火枪)，完全淘汰。 现在已大规模量产新式步枪和火炮。 麦积将军的远征军，和李宝财的舰队，完全装备了新式武器。 想要把军队全部装备上，至少还要3年的时间。 要不咋说科技厉害呢？ 新式火炮叫“加兰”改进型，采用了液压缓冲系统，把发射时的后座力减到最小。 改进型火炮目前刚装备到新式舰船上，未改进的新式火炮则替换在木制舰船上。 又有人发明了体积更小的蒸汽机，动能不变，现已开始生产，计划先装舰船，后装备战车。 有30辆新式战车，目前在加林港，李宝财准备拉船上去，在上世界登陆作战用。 到后来，还是因为太过笨重，只装载了一辆战车上船。其体积和重量，估计有20世纪战车的2倍还多。 话又说回来，李宝财的军队与布鲁诺军队会师之后，面对的是80万敌第七集团军强敌。 敌我双方停战期间，这一晚，布鲁诺、里根在一个村庄的民居里把酒言欢。 言语间均感慨万千，自走上了叛逆者这条不归路，两眼茫然，很庆幸现在还活着，值得干一杯。 干杯！ 话题一转，聊到了瑞汀小姐，李宝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这个陪伴她几年的女子，仅仅苏醒后看过几眼，后来再也不见。 说出来，该有多恨？ 李宝财对里根说：“等有机会，把湍汀小姐的骨殖迁走，送来加林港，记得回去办这件事…” 里根回答：“我会的！请帮主放心！” 私下里，里根仍称李宝财叫帮主，即“野狼帮”帮主。 如果不是在这里，李宝财倒忘了自己曾经有这样一个身份。 布鲁诺、里根告诉李宝财，白胡子的使者多次到西津地区怂恿他们叛变联盟政府，给出了许多优厚条件，均被严词拒绝了。 霍金斯派人挖墙角，乃意料之中的事儿，而布鲁诺加入了“社会党”，倒在意料之外。 布鲁诺坦诚告之，李宝财开始还感到别扭，好象哪里不对，最终没说什么。 时间稍长，李宝财想通了。 乱石要塞方面迟早被“社会党”同化，进而成为一体，乃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反正李宝财都要走的人，无论原先的部下怎么折腾，均不关他的事。 只要他们过得好就行，李宝财是这样想的。 因为他觉得，一个国家政权，不允许两种势力同时存在，要么同化，要么排挤挑起争斗。 他希望被同化，而不是争斗。 想的美好，实际上呢？ 在李宝财舰队离开异世界之后，“社会党”人的极右势力，挑起了“肃反”活动，大力打压乱石要塞方面的官员，保罗爵士、布鲁诺等高级将领纷纷入狱，接受教育和审查。 这是李宝财不愿意看到的。 好在这股歪风邪气，在几年之后被下一代的“社会党”领导人，代表的正义一方止住，才算给原乱石方面正名。 想想历史上，哪一个政权或党派，均经历过“阵痛”式的剖腹产，去伪存真、去糟存精，能最终走上和谐统一的道路，也算历史的必然。 话说，会师的军队由李宝财亲自指挥，在科勒河谷一役，全歼敌七军团的5个师，近10万人。 来自联盟占领区的50万援军，在麦积将军远征后的一个月后，完成集结，现已在路上了。 李宝财的儿子小约翰，任援军的副总指挥官。 李宝财军队2月份抵达“雅加要塞”外围，与麦积将军兵合一处，他们的首要目标，是打掉12个阻挡的敌人阵地。 外围的霍金斯的80万军队，和敌七军团的70万军队。 李宝财军队集中上千门新式火炮，接连轰炸了两天，打开了若干个缺口。 他们没急于进攻，故意拖廷时间。 象下围棋一样，在敌人的周边部署兵力，形成多个防御和进攻的据点。 说到拖廷时间，并非等援军的到来，联盟援军在帕马高原半路改道，直插中部地区的原“白胡子”的老巢。 为了攻坚战考虑，援军携带了一门超级大炮。 正是这门超级大炮，轻易敲开了“白胡子要塞”的门户，打老巢用了2天，20天占据了霍金斯的老家。 3月15日凌晨，李宝财得到消息，说联盟援军取得胜利，霍金斯派50万军队回老家救援。 正是大好时机，上午8时，联盟军队发动总攻令，炮火开路，机械战车跟进，在天黑之前打到了“雅加”城下。 得到老巢丢失，霍金斯的部下大多无心战斗，这种情绪间接影响了敌七集团军，所以兵败如山倒，基本上一触即溃。 李宝财也没想到进攻如此顺利，至少有敌人的6个整编师直接投降。 李宝财大度的表示，投诚军队和本部待遇同样，可以直接参加作战，军官和士兵凭功勋，能得到相应的赏赐。 每个士兵，先取消下等人籍贯，将来能得到政府分配的房屋和土地，退役后可自由出入任何一个地方。 除了联盟政府，共和国卫队或白胡子军团，好象从来没有真正尊重过基层士兵，只视士兵为奴隶和工具。 这样一来，敌军归降的更多了。 人心所向，联盟军队自然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雅加要塞”城头上，霍金斯和敌七军团司令官，眼见自己的军队倒戈，而无能为力。 这时，又有一个消息传来，说是派回老家的50万军队，已被“社会党”人的约翰老兄劝降。 “咳！咳！咳…” 霍金斯疾怒攻心，刚要叱骂一声，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晕倒当场。 谁也没管他，其副手与敌七集团司令官短暂交流后，达成共识： 把霍金斯押解出去，再和联盟军队谈判。 得知敌人要谈判，李宝财大喜过望，不战而趋人之兵最好了。 谈判用了三天时间，谈了4次，最终达成协议。 联盟方面态度十分强硬，不达成条件就开战。 无奈，敌人代表不得不妥协，在协议书上签字。 协议很简单，敌军出城全部缴械，只允许带十天的食物和水。 霍金斯的部下随第七集团军返回他们的驻地。 而霍金斯呢，作为主要的责任人，直接押往“四方城”等待处置。 这股降军，不久被共和国卫队收编，后来被麦积将军所灭。 这次战役的结果，直接改变了异世界的格局。 魁北省加帕马高原，和原乱石要塞占领区连成一片，地图上占领了共和国一半的版图。 海上的邦特舰队，以损失了12艘舰船为代价，打下了共和国海军基地总部，俘获了各类敌舰400余艘。 这样一来，李宝财看到了希望，把舰队集中起来，问鼎海上，打败唐潢舰队没什么问题了。 一百九十三章 火龙狄更斯 在返回加林港的途中，经帕马高原时，李宝财又去了一趟“仙泉农场”，在朱夫人的坟前祭拜一番。 联想到朱夫人的头冠，还在“普罗米修斯号”上，这艘船目前在卫队的海军总部甚地。 当初艾瑟丝女神对“普罗米修斯号”的某些船舱下封印。 想必，女神和他共同生活过的房间，还保持原样吧？ 朱夫人的大明公主冠，就在房间卧室的百宝箱里。 李宝财希望邦特舰队能俘获“普罗米修斯号”，了却这段念想。 后来回到加林港，邦特舰队也相继回归，不负所望，带回了“普罗米修斯号”。 原船上的弟兄，都上船去，寻找旧日的感觉，引来一些人在码头上围观。 有知情者指着舰船说：“看呐！那就是李长官的坐舰，在上世界所向无敌，打败过海盗团、令各国海军闻风丧胆…” 想当年… 不是吹嘘！李宝财(约瑟夫)团队的传奇，足够令人神往。 最最可惜的是“黑胡子宝藏”，至今仍躺在某海岛，大概在印度洋与太平洋交界之处。 很多人问过李宝财，“黑胡子”藏宝图的秘密，每到这时，他浅笑不语，留给人们无限遐想的空间。 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宝图被他刻在纳塔尔海湾，临海酒店后院公厕的矮墙上。 此图赠给有缘人吧！ “普罗米修斯号”上，有一个房间门上贴有封印，封条一类的，文字是希腊文。 铭文大意是：我以艾瑟丝女神的名义，封锁该房间，若有擅自揭封者，天必惩戒。 该船当年作为样板舰船，共和国卫队无数将领，和技术工程人员，上过此船。 上船的人目的不同，有的观光游览，有的学习和测绘，有的例行公事的巡视。 见过封印的多了，至今无人敢揭封，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呢？便不知情了。 揭封就是找死，艾瑟丝女神必降惩戒，这跟法老的诅咒差不多。 李宝财不信那个邪，亲手撕下封印，一长条的黄草纸，马上燃烧起来，李宝财不得不撒手，封印在落下地板时化为灰烬。 “李宝财！” 一个女人在走廊那头喊，耐芙蒂斯(安娜夫人)姗姗来迟了。 “亲爱的，你太鲁莽了，艾瑟丝早想除掉你，而你…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借口！”耐芙蒂斯嗔怒说。 “我才不怕呢？她若敢来，拿大炮打她…” 耐芙蒂斯无语，表情相当复杂。 李宝财撇撇嘴，话锋一转，“我的夫人，请随我来！” 推开门，继续说到：“我上世界的财产，大概都在这里了，烦请夫人签收！” 丈夫的俏皮话并没能使耐芙蒂斯眉头舒展。 往里望去，灰尘挂满了墙帷，有蛛网遍布，红地毯也被灰尘覆盖。 耐芙蒂斯随李宝财进去，又召呼几名士兵，里间卧室床下，有几个大木箱，士兵得到命令，抬走木箱。 “李宝财，旧地重游感概良多吧？”耐芙蒂斯揶揄说。 这个房间满是苏术(艾瑟丝女神)的影子，原第一夫人的肖像油画，还在墙上。第三者当然心里不痛快。 “感概是有的，我不禁想起了从前”，李宝财不得不承认，“那已经过去了…而我在乎的，是我们的将来，我们的将来会在大清国渡过，你答应过，不是吗？安娜！用这里的财富，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是的，亲爱的，我答应过…”耐芙蒂斯有些感动，眼里噙满了泪水，“…等回到你的家乡，我们一家人一起生活！” 封印损毁之后，神界的艾瑟丝女神，马上有了感应。 在众神之山的南麓，艾瑟丝女神刚回到位于半山腰的宫殿。 她刚刚从阿蒙神殿回来，阿蒙神以传音的方式，宣布下达的旨意，众神领旨后各奔东西。 阿蒙神对攻打上世界的进度很不满意，责令以艾瑟丝女神为首的众神，在两年之内，务必荡平上世界。 阿蒙主神在哪里，没有谁知道，或许他早已化作无物，散发于天地间，也说不定。 上面说到，艾瑟丝对封印有了感应，马上行使神迹，在宫殿的墙上，显出画面。 当听见李宝财要拿大炮打她，艾瑟丝女神笑了。 面前，带翼的火龙匍匐在脚下，她用手抚摸火龙的颈背上的鬃毛，火龙“呜呜呜”叫的很享受。 “狄更斯，你看到了吗？我要你烧毁那艘船，和船上的人！” 火龙名字叫狄更斯，它能听懂语言。 念了声咒语，火龙身上的枷锁脱开，艾瑟丝女神退后两步，火龙则站起来，抖了抖躯干，比成年黄牛略大，尾巴短成锥形。 火龙双翼展开有七到八米长，小步蹈向前去，蹒蹒跚跚，快乐的象个孩子。 “快去吧，狄更斯，明天日落前回来！” 艾瑟丝说完，火龙狄更斯已展开双翼飞翔，掠过金甲卫士的头顶，飞出殿外。 神迹再次显现，在半空中撕开一道缺口，是通往异世界的便捷通道。 如果依靠火龙飞行，需穿越若干的城邦，抵达悬崖边缘，再往下才是异世界，至少用大半日的时间。 先说“普罗米修斯号”，站在甲板上的人们，有人注意到天色异常，纷纷抬头去看。 下午2点之后，阴郁的天空有一条缝隙，阳光从缝隙里散射下来。 “阳光是多么美好啊！”一个士兵感叹说。 “阳光意味着生机，给大地充满了活力…”一个军官象诗人一样赞颂太阳。 要知道，在异世界，地理位置太低，所以接受的阳光有限，前面说过，大部地区每天的日照，不超过3小时。 帕马高原的日照时间能延长一些。 所以，异世界的人们渴望阳光，倒在情理之中了。 下午的这个时间段，突如其来的一抺阳光，让人倍感愉悦。 对于“普罗米修斯号”，原李宝财团队，有着深厚的感情，适才夫人还说过，保留船体，最终带回上世界。 李宝财对夫人说，“普罗米修斯号年久失修，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可以重新打造一艘战舰，仍以原来的名字命名…” 说着，夫妻二人走出船舱，耐芙蒂斯(安娜)点了点头，“我要每个船间恢复现在的摆设，和原先一模一样！” “这个没问题，夫人的意愿，必须满足…”李宝财笑道。 乍一看阳光，耐芙蒂斯以手遮阳，向上了望，脸色顿变，“快跑！火龙来了！” 她本是原始大神，现今凡人体质，仍能预见某种来自神界的危险，她猜的没错。 “什么？！”李宝财一怔。 “火龙狄更斯来了，大家快跑！”耐芙蒂斯焦急的冲人们大喊。 船上原团队的人较多，德默克、王进等人均在。他们知道第一夫人的底细，选择了相信。 科林也跟着大吼，“快跑！让女士们先走…” 人们朝栈板涌去，马格丽特小姐、尤里亚公主和第一夫人几个先过去，上了码头。 看来举办派对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看！那是什么？” 有人指着天空惊呼。 阳光被遮住一半，一个黑点由小变大，朝码头扑来。 遣散有秩序的进行，最先过去的米切尔，调来附近的警卫。 警卫们清一水儿的新式步枪，在将军指挥下举枪瞄准。 那黑点越来越大，呼啸而至，刮起的风，足已将军帽吹掉。 火龙狄更斯看见码头海面停泊了许多船，凭龙族超强的视力，很快锁定了“普罗米修斯号”。 绕码头低空盘旋一圈后，展翼径直奔向目标。 好大的飞龙啊！相当于大象的身躯，生了一对翅膀。 人们看的清楚，火龙头上一撮红毛，蜥蜴的嘴，犀牛样褶皱的皮肤，类似蝙蝠的半透明双翼。 一个俯冲下来，火龙狄更斯鼻孔先冒出两股清烟，一张嘴烈焰喷射而出，栈桥上的人被火焰袭卷，有十几个人浑身在燃烧，惨叫声中，有人跌落下海，有人不得不跳海灭火。 最先受到冲击的几个人，火焰使他们迅速缩小，肌肉马上汽化，能看见火光中的骨骼。 “开枪打他！”几个军官相继下令。 “呯呯呯…”枪声不绝于耳。 “跳下去…都跳下去…” 李宝财指挥剩下的人跳海自救。他自己掏出火枪，稀里胡涂朝掠过的黑影放了一枪。 现在的手枪，仍是火药枪，新式手枪还在研发阶段。 密集的子弹，对火龙造成的伤害不大，双翼有几个明显的窟窿眼，身上中了几枪，虽说皮糙肉厚，也受了些外伤，这让火龙十分愤怒。 好在是新式步枪，杀伤力较大，估计火药枪打上火龙皮上，能把弹丸弹飞。 火龙向上飞去，躲避子弹，然后盘旋在码头上空，再一个俯冲，朝开枪射击的士兵扑去。 呼家伙，从半空中50米开外，烈焰从天而降，方圆百米内一片火海，若干士兵在火海中挣扎，十几秒后化为残渣。 这一过程，火龙狄更斯又挨了十几枪，浑身吃痛，再次向上飞行躲避弹雨。 又几个盘旋后，火龙狄更斯从海上低空飞行，这次的目标是船，如果再攻击码头，子弹让他吃不消。 很快，火龙狄更斯转弯扑向“普罗米修斯号”，瞬间，烈火从船头烧向船尾，降下的帆布和所有木质材料，燃起熊熊大火。 船上有十几名士兵和水手，很快被烧成焦炭。 码头上的士兵越来越多，连续射击。 “卡耐快跑！” 李宝财看见神枪手卡耐，一动不动在船尾右弦，举起新式步枪瞄准，火焰离他很近。 不容思考，李宝财向他奔去，希望在火焰喷到之前把他推下海，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 而小汤姆呢，距卡耐较近，怀抱空木桶，打算跳海逃生。 见卡耐有危险，情急之下，抡起木桶抛了过去，木桶在卡耐身前的一刹那，火焰正射在木桶上… 与此同时，卡耐开枪了，一枪打进了火龙狄更斯右眼，火焰嘎然止住。 李宝财一下把卡耐推下海，两个人一起坠落。 “嗥…” 一声哀嚎，火龙狄更斯倒底是一个生物，子弹打进了他脑子里，向前滑翔了几十米，终也栽落下海。 一百九十四章 攻打神界 火龙狄更斯很快被海水吞没，挣扎了一会，便沉没下去。其临死前的嘶吼，让人感到恐惧。同时，海面上冒汽泡，和一股青烟。 胜利总是来之不易，人们在兴奋之佘，不敢相信是真的，因为有历以来，打败过神龙太不容易了。 在古代的某些地方，曾经有勇者手执弓箭或长剑，击杀神龙的先例。这几个勇士或许能和神扯上关系，某某大神的私生子一类。总是能赋予传奇而神秘的色彩。 所以，普通人击杀神龙的概率不大，但李宝财的部下做到了，的确值得庆贺的一件事。 来自远古的神龙，终究会被人类毁灭，乃历史的必然趋势。 欢呼声鹊起，更多人涌向码头边缘，观看火龙溺水的情景。有人高呼“联盟万岁！李长官万岁！” “联盟万岁！李长官万岁…” 李宝财来到士兵中间，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他亲切的问候一些人，并安抚伤者。自己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后背衣服，破烂到能随手撕碎。 码头上的人把落水者救起，更多的人赶到，参与救援伤患者。 当时情况危急，木桶挡住了烈焰，李宝财挡住了卡耐，余焰燎到他后背，不仅衣服损坏，还烫起了一层水泡。 现场清点人数，被烧死的水手和士兵有40名，烧伤者近百名。 李宝财对女将军米切尔说：“我们不确定神界是否还来骚扰，让大家当心点儿…” 人们知道，神界不会善罢甘休的，艾瑟丝女神单方面打破契约，违反众神对异世界使用神迹的规则，一旦开了口，后果不堪设想。 “只好如此了！” 米切尔按最高长官指令，发布了二级戒严令。 ………… 又有了新消息，联盟兵工企业的加兰总经理递交报告，说是肩扛式火炮改造有了新突破。 李宝财想去工厂检验，被医官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医官告诉第一夫人，“李长官的烫伤很严重，想要痊愈，恢复原来的皮肤，是不可能的…” 没有性命之忧，夫人放心了许多。 医官又说：“李长官需要静养，不能翻身…过了今晚会很痛，这里有一瓶药剂，每日三次口服即可…” “好的，医官先生，我记下了！” 送走医官后，第一夫人找来几个女陪护，专挑丑的来。 这夜，夫人陪床，见李宝财疼的呲牙咧嘴，心下不好受。 神界的人，对于人类的痛感很陌生，她体会不出来丈夫有多痛苦，是无法想象的事儿。 但见李宝财一夜无法入睡，额头青筋暴起，满是汗水，时常攥紧床单，她开始体会到做人的不易。 人一旦生病，是很要命的。 每次服用止痛药剂，作用2个多小时，医官曾叮嘱，止痛药剂有副作用，不可多吃，否则会影响大脑。曾有人因服食上瘾，最终导致痴呆。 所以李宝财按最少的次数服药，后背痉挛式的疼痛，抽筋的疼，完全靠意志力支撑。 “我多希望负伤的是我！分担你的一半痛苦，亲爱的…” 耐芙蒂斯喃喃道，忧伤占据了她的心灵。 说真的，最高长官相当感动，那是与苏术(艾瑟丝女神)，截然不同的感受。 这一天，史密斯博士和加兰总经理一行人来探望他，带来礼品。 据加兰报告，新式肩扛式火炮，取得突破性的成果。说的是上次提交的报告。 兵工厂仍采用液压缓冲后座力设计，膛线稍加改进，最令人嘱目的是燕尾弹有两套弹药装添程序，前端炸药，后端顺药。 顺药的作用是能把炮弹发射的更远，前端炸药引爆，达到杀伤的目的。 其引信改动也较为方便，通过与炮尾撞针接触，引燃顺药，使燕尾弹飞射出去。 燕尾弹是专属制作的炮弹，经过测试，性能良好。 燕尾弹的重量较原先球状炮弹，轻上一些。其发射比较随意，空中运行的轨迹，是抛物线。 在操炮时，把手臂拖炮身上擎45度或以上，实施抛物线式、远距离、空中垂直打击。 这款肩扛式火炮，主要发明人叫莫泊桑，在兵工企业有自己的实验室和研发团队，并以他的名字来命名。 怎么来形容它存在的意义呢？ 如果把这款火炮加上发射底座的话，后世的人叫它“迫击炮”，两款火炮本质上差不多。 李宝财对莫泊桑肩扛火炮很感兴趣，可惜的是，舰队离开异世界之后，只带走这一个样品，及10发燕尾炮弹。 “莫泊桑火炮”及炮弹，装在两个木箱里，暂时送上“瑞汀号”战列舰。 李宝财和博士、加兰均表示遗憾，在短时间内，无法参加野外操炮演练了。 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呢，里根的部下一个车队，辗转了几千公里，把依芙女王和魔鬼史蒂芬安全送到加林港。 因为身体的原因，李宝财在病房接见了依芙女王。 当时他的后背开始结疤，勉强坐着不靠椅背，上身无法穿衣，露出了健壮的体魄，至少有六块腹肌。 女护士给他围起了围裙，好看上去不那么失礼。 “哥哥！哥哥！我想你啦…”魔鬼史蒂芬哭着扑向李宝财，后者闻言落泪，给了一个拥抱。 依芙女王先拜李长官和第一夫人，病房内早增加了摆设，有两排沙发和茶几。 夫人请女王坐下，握手相互问候。 “哥哥，欠我的14个月军饷还没发呢…” 史蒂芬没头脑的一句话，给李宝财逗乐了，“发！不仅要发，还要双倍！” “嗯，要多多的，我要去买东西去…” 这过程中，史蒂芬的红斗篷滑落，露出魔鬼的面孔，女陪护尖叫一声：“有魔鬼啊！卫兵！卫兵！卫兵…” 女陪护夺门而出，走廊里的卫兵闻声而动，吹哨报警。 等士兵们蜂拥包围了病房，才发现是个误会。 “不可思议！”卫队长喃喃自语，摇一摇头，“我们的最高长官，居然有一个魔鬼弟弟…” 恢复安静之后，女陪护回到病房，长官和夫人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当问起李宝财的好友，当初的埃及向导阿卜杜拉(暗黑蛇神)时，史蒂芬和依芙均不知去向。 怎么搞的？这老兄又失踪了？ 依芙女王正色对李宝财说：“约瑟夫先生，我想为我的丈夫和族人报仇…” 史蒂芬识趣的坐在一旁，不再纠缠。 “你想怎么报仇？” 李宝财微微笑道，一摆手示意女陪护拿雪茄烟，而夫人递了个眼神过去，女陪护不敢动了。 因为夫人控制了李宝财的吸烟量，每天一根，那一根雪茄，李宝财早上起床时吸过了。 李宝财瞅了女陪护一眼，知道是夫人作怪，收回手，未觉尴尬。 依芙的丈夫杰克逊，乃李宝财的好友兼部下，曾听瑞汀说过，杰克逊为救依芙，被艾瑟丝女神击杀。 依芙思索半晌，“给我一支军队，我要攻打神界！” 在场的有女陪护、第一夫人，史蒂芬，连同李宝财在内，无不惊讶万分。 “依芙女王，麻烦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给我一支军队，我要攻打神界！”依芙重复一遍，目光坚定。 这回轮到李宝财思考了，稍后，眼中精光直射。 “想法不错！不过，你觉得有战胜神界的资本吗？是否有成熟的作战计划？万一失败，整个异世界将会生灵涂炭…” 见依芙女王无语，李宝财继续道：“为什么我现在还活着，我的占领区安然无恙？那是因为神界与异世界的契约关系，还没有正式打破…” “一旦向神界开战，完全打破契约，众神将会降临在我们头上，行使一切神迹，诸如瘟疫、海啸、火山喷发等等，把我们亳不留情的扼杀…” 在埃及艳后古墓中存活至今的依芙，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却不可能不考虑到其它人的生命安危。 即考虑到了，说明她心地本善。 她甚至想了，去幽灵海深处，去唤醒她的父亲撒旦王，帮肋她报仇雪恨。 见依芙女王不说话，李宝财把女陪护遣走，此事关系重大，属最高绝密，不能走露半点风声。 “这样吧！我写个手谕，你去我麦积将军和李甲总参谋长，拟定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希望在我的出航之前交给我本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其实，在到达加林港之前，依芙压根没想过要攻打神界。 毕竟，不太现实。 怎么说呢？纵观上古历史，还从未有人或任何物种，敢对众神发出挑战。 强大的撒旦王都做不到的事情，其它生灵甭想了。 到了加林港之后，陆续有几个传闻，让依芙女王产生了丰富联想。 一个传闻说的是超级大炮轰炸艾瑟丝女神石像，另一个传闻即射杀火龙狄更斯。 新式武器的出现，貌似很厉害的样子，能轻易的与神迹抗衡，所以，让依芙女王坚定了她的信念，所以有了借兵攻打神界这一幕。 没想到，李宝财居然答应了。 表面上李宝财答应了，实际上呢？好象有一丝敷衍在里头。 明知不靠谱，作战计划呈上来他不批，驳回去重做。 做为最高的统帅，他要为大多数人负责。 等舰队启航之后，异世界的所有事，都将说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