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婚,总裁妻子很暖心!》 1.言暖,替我爱他

言暖,替我爱他 “慕先生,您的电话。”林郁从包厢外进了门,递过电话,在慕泽深身边低语。 慕泽深摸了一张牌,瞥了一眼,问:“谁?” “是。”林郁犹豫了一两秒,似是斟酌,才低声说:“是言婼言小姐。” 啪…… 重重地一声,慕泽深手里的麻将狠狠砸在桌上。 旁边的三人抬头诧异地看着慕泽深。 施恒远狠狠吸了口烟,打趣:“这是哪位人物打的电话,让慕先生这么看重。” “若是没听错,刚才林郁说的名字是言……婼?”另一位肥胖的男人补了一句,手里却是没有闲着,继续摸牌。 几个人都带着女伴,一位女伴身姿妖娆地靠上去,半好奇半娇嗔地问道:“黄先生,这言婼是谁啊。怎么好像你们都认识啊。” “想知道?”肥胖的男人用手捏了一下女伴酥白的胸,“可没这么简单就告诉你啊?” “讨厌啦。”女伴娇嗔一声,在男人的唇上飞快地啄了一口,轻捶他的胸口,“这下欧先生可以说了吧。” “你这个妖精。”那男人眯眼笑了笑,“不过,还是不能告诉你,这可是慕先生的私事。” 不过,他们几个真的很好奇,当年慕家和言家的事情闹得整个南城都知道了,他们还小不太懂期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来慕家和言家从亲家变成了仇敌。 而现在,那位传说中的言家小姐居然在十几年后打了电话过来,实在是不能不耐人寻味。 “言婼,过了十几年你告诉我你把当年那个孩子生了下来?”慕泽深的声音无波无澜,几乎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 那边的言婼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慕泽深站起身来,朝其他三个人打了个手势,往外走去。 “这就完了?”施恒远傻眼了,“我们总是被放鸽子啊。” 医院。 言婼躺在床上。 她双眼紧闭,静静的躺在床上,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大半张脸都被氧气罩盖住,脸颊已经瘦得凹了下去,脸色也苍白得几乎透明,眉眼间却仍能看出当年清隽美丽的影子。 只是在熬时间罢了。 医生早就断言活不过三个月,而她已经苟延残喘的过了半年,如今已差不多灯尽油枯。 言暖坐在一边,不时地用棉签蘸水湿润言婼的嘴唇。 曾经娇艳欲滴的诱人红唇,到如今也只成了干瘪龟裂的模样。 言婼微微睁开眼睛盯着言暖,似有慈爱似有叹息似有不甘,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暖暖,你要……记得,他是……你爸爸,你这辈……子,替……妈妈……替妈妈好好照……顾,……爱他。” 滴—— 尖锐地声音响彻在冰冷的病房。 曲线被无情地拉长成一道通向另一个世界的直线。 “妈妈。”言暖低着头,清秀的小脸上面无表情,仿佛死了一般。 她握着言婼的手,言婼的手渐渐在她的小手里变得冰冷。 2.dna检测

dna检测 慕泽深快步走在医院的走廊。 面色阴沉。 言婼这个女人,快死了要给他添堵也选了个该死的时间。 哐当! 房门被推开。 “慕先生,这边请。”院长小心翼翼陪着笑替慕泽深开了门,“言小姐十分钟前不幸去世了,请您节哀。” 被院长如此恭敬接待的人,身材高大挺拔,足有一米八多,一身正装包裹着,沉稳严肃。 他的脸上没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扫过蒙着言婼的那层白布,视线落在言暖身上。 简单地马尾,还算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唇毫无血色,只有一双眼睛清透明亮,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个小女孩儿,就是言婼说的,他的女儿。 “抽血化验。”简洁地下了命令,一边的医生接到指示连忙上去要替言暖抽血。 言暖安静地挽起袖子,针刺进瘦弱的手臂。 血静静地流淌。 言暖忽然道:“分两次抽吧,听说亲子鉴定也有可能不准确,两次的准确性会高一点。” 医护人员面面相觑。 慕泽深这才抬起头认真打量言暖。 苍白的脸色,紧紧抿着唇,鲜红的血液从血管缓缓流出,没见她皱一皱眉,平静的表情像木偶一般,让人看不出就在刚才,她的妈妈才去世。 慕泽深心底嘲讽。 到底是言婼养出来的女儿,冷漠得和她自己有得一拼。 她教出来的女儿,能有什么好的。 恐怕言婼自己都没想到,她自己养出来的女儿在她死了之后一滴眼泪都没有替她流。 dna的两次检测两个人是父女的匹配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言暖很快就被领回慕家,改名慕言暖。 慕泽深年过三十,之前没有结过婚,却已经领养了一子二女。 大儿子慕琛和二女儿慕珂是从孤儿院领养的,三女儿慕琪是一个兄弟的女儿,那个兄弟为救慕泽深豁出了一条命,临死前求慕泽深照顾他女儿一生一世,护她一世荣华富贵。 慕泽深答应了。 慕琛是被慕泽深当作继承人培养的,而慕珂和慕琪,则以后会从她们两个当中挑出一个,和慕琛结婚,一起继承慕家。 但,这一切,在言暖来到慕家可能就会被改变了。 言暖是慕泽深的亲生女儿,换句话说,也就是未来的慕家的正统继承人。 南城人人都知道,慕先生非常喜欢这个亲生的女儿,甚至为迎为迎接言暖回家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邀请了南城所有有名的上流人士。 音乐轻缓的宴会上。 挑高的圆形中庭顶部,是如雨伞节骨的斜拱,垂柱下,一盏盏炫目的水晶大吊灯,华丽奢华,晶莹剔透,与墙壁上分布的玫瑰花窗沉淀出古典的优雅与浪漫。 3.爸爸在你身边

爸爸在你身边 绅士名媛言笑晏晏,不时低声交谈。 侍者打着领结,端着餐盘来回穿梭,不时为宴会中的人添酒水饮品。 言暖换好衣服,一出房间门便看见慕泽深站在门口。 紧迫的视线落在言暖身上。 言暖呼吸一滞,小手捏住衣角,低声叫道:“爸爸。” “走吧。”慕泽深说,伸手摸了摸言暖的头,“不用紧张,爸爸在你的身边。” 头上传来男人手的触感,宽大而厚实。 原来,这就是爸爸吗? 慕泽深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 言暖仍然有些呆怔地站在原处,见慕泽深看她,脸上立马扬起轻轻浅浅的笑容,连忙跟在他后面。 慕家小姐认祖归宗的宴会举办得盛大而隆重,南城地界上有头有脸的政商名流悉数到场。 言暖被打扮成高贵的公主,众星捧月般出现在宾客们面前。 而慕泽深随后的一席演讲,更是毫不吝惜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亲生女儿的夸耀与赞美,仿佛这孩子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而是从天而降的一块无价之宝,言语之间,大有百年之后连家业都要悉数交给她的意图。 甚至在走下楼梯的时候,慕泽深还主动伸出了手,如同那种极度宠爱子女的慈父一般,生恐水晶灯盏太过刺眼,致使女儿看不清台阶而摔跤。 面对着慕泽深的反常举动,言暖有些迟疑,轻眯起眼睛,幽幽凝视着。 这一眼有些长久,有些复杂,带着一闪即逝的忧郁与哀怨。 最后,她只是牵扯起嘴角,露出一抹得体而淡然的浅笑。 “大哥,你说爸爸是不是对言暖太好了。” 宴会的一角,慕琪不服气地看着被慕泽深带在身边的言暖,压低声音抱怨道,“不过是刚带回来的野种,真当自己是小姐了啊。” “小琪。”慕琛严厉地喝了一声,“不说言暖名义上是你的姐姐,就说她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这样的话也不应该从你的口里说出来。” “我知道了嘛。”被慕琛这样责备,慕琪有些委屈,却也只是撇了撇嘴,不敢再说什么。 慕珂轻抿一口酒。 他们三个算是一起被养大的,感情还不错。大哥慕琛被爸爸严厉培养,较为成熟稳重,而小妹…… 她看了一眼慕琪,从小被纵容着养大,什么想法心事都写在脸上,很容易就会跟这个新来的妹妹闹不合吧。 只是爸爸,真的是想把这个妹妹培养成继承人吗? 这场宴会非常成功,宾主尽欢。 人人都争相赞美慕先生得了个好女儿,好继承人,仿佛以前说的慕珂慕琪其中一人会嫁给慕琛,两人共同继承慕家的话从未说过。 而慕泽深也未否认这一点。 一向严峻冷漠的慕先生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笑容。 4.她仍然是言家的人

她仍然是言家的人 慕琛虽然对慕琪那样说,但慕泽深对言暖的注意他不是不介意。 对于慕家,慕琛并不是非要不可,当年被慕泽深从孤儿院领养,他已经心怀感激,只是对于父亲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一个新来的女儿抢走,他仍然有些芥蒂。 而且,这个女儿不是父亲讨厌的那个女人生的吗? 如果非要亲生女儿的继承,以父亲的年纪,完全可以再生一个,完全可以不要是那个女人的种。 也不用在当年,把他领养回来。 慕琛站在慕泽深面前。 十八岁的少年,在慕泽深的教导下,已然有他当年的样子。 沉稳,内敛。 只不过在一些方面仍然沉不住气,仍然有些幼稚。 “你认为,我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慕泽深淡淡地问,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修长的手不缓不慢地翻着手中的书页。 “我不明白。” 慕泽深又翻了几页书,轻轻把书合上,终于抬眼看向他的儿子。 能忍到现在,已经算不错了。 不像小女儿,一见自己对二女儿好,马上便闹绝食,还把二女儿带进来的一些书和**从二楼的房间扔掉。 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阿琛,慕家不是那么干净的家族,慕言暖就算前面顶着个慕字,她仍然是言家的人。” 简洁的一句话,立马让慕琛明白了。 他羞愧地低下头:“我知道了,父亲。可是这样子……” 到嘴边的话又咽下了。 这样子,对您的亲生女儿公平吗? 您,下得了手吗? 慕泽深岂会不懂慕琛想说什么,他淡淡地说:“阿琛,心要狠。” 他的声音如低沉的大提琴,沉稳,悦耳,奏出来的乐曲却让慕琛心里一颤。 “我明白了,爸爸。” 门外,言暖手里端着茶,静静站了一会,待到茶水凉了,她才慢慢地走开。 就像慕泽深对慕琛所说,他确实对言暖心存疑虑。 派人调查所得,这十五年言暖都随母亲定居美国。其间舅舅和外公曾多次前往探望,表姐留学时,更是长期寄宿在她家。照此看来,祖孙、甥舅之间,应该是有感情的。为何母亲辞世后,她不回去相熟的言家,反而选择和全然陌生的爸爸一起居住? 或许,这是言家精心设计的一个阴谋。利用慕家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窃取机密情报,借以打击报复。 毕竟从当年悔婚开始,慕言俩家便一直纠缠不清明争暗斗,即便如今隔着个言暖,关系有所缓和,却也不得不防。 为了试探,当言暖一个人留在书房时,慕泽深把机密文件放在桌上,再派人秘密监视她的举动。 言暖偶尔会远远扫过一眼,从不走近,大多是由架子上取出本感兴趣的书,便窝在靠窗的沙发里默默读起来。 5.诱饵(一)

诱饵(一) 她可以保持同样的姿势,悄无声息度过整个下午。 直到第三次,慕泽深打算故技重施的时候,言暖忽然叫住了他. “爸爸,是我自己想要和您一起生活的。从前十五年,我只有妈妈,现在我也很想试试,一个有爸爸的孩子是什么感觉。” 那些猜忌和考验,她看穿了,却不肯说破。 即便心中不满,言辞间依旧顾虑着爸爸的感受。 言暖有着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仿佛刚从水里捞出的墨玉,清亮得令人心惊,说话的时候,总会诚恳凝视着对方,波澜不惊,使人读不出深邃眸子里隐藏的情绪与心思。 正因为读不懂,才让人一望之下,越发想要去探究个清楚明白。 纵然无法完全接受这个孩子,慕泽深才会在之前依旧昭告天下、大肆宣扬着,将她收入了族谱。 南城慕家盘踞多年,靠黑=道起家。 如今涉足正行,愈发势力庞大、举足轻重。无论财力、名望、人脉,都当得起这南城的第一家族。让无数人羡慕的成功背后,自然少不了白骨铺路,刀头饮血。 而这个时候出现的言暖,无疑是最好的对象。 毕竟不是自己亲手带大的,谈不上有什么情分。 更何况,还是那个女人所出。 只是,细细观察之下,和慕琛,慕珂,慕琪相比,言婼养出来的这个女儿好像比他养的儿子女儿更加成功。 言暖这个人,不像慕琛那样粗心大意,也不像慕珂那样对他唯唯诺诺,更不像慕琪那样刁蛮任性。 她总是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情,靠自己的观察和思考,了解应对周围的一切,虽然父女两个很少交谈,言暖却精确地洞悉了慕泽深的一切喜好。 她泡的茶,总是甘香微烫,端在手中刚好入口;她穿的衣服,总是灰色偏白,看在眼里宁静怡人;她身上的味道,是自然的松香,似有若无,恬淡质朴。 更神奇的是,某些时刻,慕泽深从繁重的文件堆中抬起眼,召唤书架旁专注阅读的言暖说:“暖暖,帮我把那本……” 话没说完,脑海中想着的书已经递到了手上。 慕泽深连连摇头不敢置信:“你如何知道我要这本?” 言暖不答反问:“怎么,爸爸要的不是这个?” 言暖到了慕家,一直安安分分,拼命地从慕泽深这个男人身上汲取她曾经渴望的父爱。 言暖来到慕家的第三年,是个多事之秋。 时值政府换届,几方力量明争暗斗,局势动荡,云诡波谲。 慕家所支持的派系在大选中惜败,对手打击异己,死死咬住慕家的黑历史大做文章,致使当下几个投资项目接连受挫。 与此同时,家族内部也有人借机兴风作浪,趁火打劫,意欲铲倒慕泽深这个当家人,取而代之。 攘外,必先安内。 6.诱饵(二)

诱饵(二) 攘外,必先安内。 为了敲山震虎,以儆效尤,慕泽深着手处置了一批包藏祸心的佞臣贼子,却也因此开罪了几房远近本家,直闹到反目成仇。 更甚者,江湖传闻,有人暗地掷下了重金,要买他的命。 风口浪尖上的慕泽深,并未因此大加戒备,依旧泰然自若地进进出出,行走坐卧。 想让敌人亮出刀子,自己先要主动暴露最薄弱的环节。 这样才能在袭击迫近之时,使出致命的一击,擒住那只持刀的手,再顺藤摸瓜,揪出隐身其后的人。 慕琛早早假借休养之名,带着慕琪躲去了夏威夷,慕珂去了国外留学。 至于言暖,则留在了慕家,既然最初将其领进家门的目的是充当“箭靶”,索性就恶人做到底吧。 毫无情分可言的女儿,无论如何比不上倾注半生心血的事业来得重要。 更何况,走到这一步,成败荣辱早已不是一个人的了,还牵扯着许多鞠躬尽瘁辅佐自己打天下的生死弟兄。 那是个普通的周末。 慕泽深带着言暖去欢度两天**的短小假期。 远离都市喧嚣,吹吹海风,钓钓鱼,优哉游哉好不快活。 日程安排是严格保密的,因此轻装简行,只有寥寥数人随侍。 上午,慕泽深带着言暖去海边礁钓。 言暖许多事情做得得心应手,对于钓鱼却一窍不通。 眼见慕泽深已经钓起了好几条鱼,她却连线都还没有抛出去。 “爸爸!”言暖的小手被覆盖上,她低低的,不解的轻叫了一声。 慕泽深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手臂要稳,抛的时候要划出一个弧度,这样甩,才能远。” 慕泽深握着言暖的手示范了一遍。 很快,鱼线抛了出去,鱼吃铒,言暖钓上来了第一条鱼。 “好厉害啊爸爸。”言暖双颊红扑扑的,显得十分高兴。 “暖暖觉得开心?”慕泽深问。 他虽然养了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却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 他们无论继不继承家业,以后都得为慕家奉献出一辈子。 除了言暖,一开始,她就是要被放弃的。 “开心啊。”言暖唇角微微翘起,扬了扬手里刚钓起来的鱼。 “我以前小的时候常常在想,如果我有爸爸该多好。” 她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陷入回忆,“以前读书的时候啊,每次期末考完老师都要开家长会,别的同学有的是爸爸去,有的是妈妈去,还有是爸爸妈妈一起去的,可是我好几年都是只有妈妈去,我好想要爸爸能去参加我的家长会啊。” “可是没有办法啊,我的爸爸不在我身边,后来,不知道同学从哪里知道我的爸爸不在身边,就开始嘲笑我,说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我跟他们打架,然后跟他们说,我是有爸爸的。” 7.诱饵(三)

诱饵(三) “打架?你一个女孩子和他们打架?”慕泽深听了心里有些微疼,脸上没有表露出来。 “是啊,一个人和四个小男孩打,那个时候太生气了,反而把他们都揍哭了。”言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的,那个时候,因为太生气,太委屈,所以那种不要命的打法,真的把他们几个人都揍了个落花流水。 “也就是那一次,妈妈才把我爸爸是谁告诉我。”言暖笑眯起了眼睛,用爸爸刚才教的姿势,稳稳当当地把线抛了出去,“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噗通…… 水花溅起。 慕泽深心里咯噔一声,眼神幽暗:“怎么个不一样?” “嗯,怎么说呢。”言暖嘟起嘴巴,认真想了一下,“我曾经想过我的爸爸可能会是个大明星,这样才够帅气,也可能是个老师,够博学,还可能像隔壁邻居的章叔叔那样,够慈祥,但是那天妈妈告诉我是你的时候,我真的吃了一惊。” “吃惊?”慕泽深挑挑眉,“我不像个爸爸吗?” “不,只是觉得,原来我的爸爸就是大名鼎鼎的慕泽深啊。” “你在美国也认识我?” “当然认识了。”言暖笑开了眉眼,亮晶晶地盯着慕泽深的脸,“我们住的地方华人多,也是有卖中文的报纸杂志,爸爸经常出现在上面。上面的照片,爸爸很帅气,就算周围有很多的明星,但是只要爸爸在,他们就只是陪衬,被爸爸的光芒所掩盖了。” 慕泽深身为慕家的当家,赞美之词听过无数。但来自自己儿女的赞美却是第一次。 和其他人的赞美不同。 这种赞美,好像真的被人所肯定了,填补了其他人苍白虚伪的恭维所出现的漏洞。 “爸爸,我刚来慕家的时候还蛮怕您的,因为您太严厉了,不过后来我就不怕了。” “哦?那后来是怎么不怕的?”慕泽深来了兴趣。 严厉,冷峻,漠然,残忍,这些词一直都是他的代名词。 就连一手养大的另外三个儿女也未必不怕他。 现在言暖居然说不怕他了。 “我私底下问过凌姨,她说你从小就这样,只是不擅长把自己的心思和想法表现出来。” 言暖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耸耸肩。 “所以我就想,爸爸其实不可怕,我只要多和爸爸呆一段时间,多多观察,就能知道爸爸是怎么样的人了,后来我就了解爸爸了,真的就觉得爸爸不可怕了。” 这孩子总是能在最恰当地拿捏住他的喜好。 总能在最正确的时候明白他需要的东西。 原来,都是一点一滴观察来的。 这样把父亲放在心上的女儿,平心而论,就连其他三个也比不上。 慕泽深心里一紧,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原来爸爸早就被你看穿了啊。” 8.诱饵(四)

诱饵(四) “是啊。”言暖调皮地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爸爸,下个礼拜六,您有空吗?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海洋公园吗,和哥哥妹妹一起。” “下个礼拜爸爸有事。”慕泽深带着些歉意说。 言暖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失望,很快又笑了起来:“那没关系,我和哥哥他们一起去也是可以的。” 不是不知道在慕家没人喜欢自己,只是,如果可以,她想努力地融入这个家庭。 下午四点,夕阳斜斜扫过光影斑斓的院落,空气清新潮湿,漂浮着淡淡的海藻腥。 恭候许久的不速之客终于上门,慕泽深下令,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等对方全部进ru包围圈后,再关门打狗,并务求留下活口。 这样做的目的,一来,可以顺势追查幕后黑手; 二来,可以谎称遇袭受伤,闭门谢客,韬光养晦; 三来,也可藉此观察各方反应,甄别敌友。 院外是连绵数十公里的纯净沙滩,岩石峭壁泛着点点银辉。 院内是一丛丛翠绿欲滴的热带植物,枝繁叶茂、层层叠叠,其间埋伏着慕家早已布置好的重重护卫。 慕泽深站在窗帘的阴影里,透过双层防弹玻璃,向杀机四伏的后院望去。 看似平静祥和的画面,却让人心里陡然一惊。 秋风微凉。 言暖在白色t恤外面罩了件浅红色的粗纹毛衣,领子松垮垮垂在肩头,人被包裹在柔软与温暖之中。 书摊在并拢的膝头,双耳套着副厚实硕大的耳麦,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临近。 紧急关头,慕泽深产生了想提醒女儿留神的冲动。 步子轻移出两寸,又收住了。 经验判断,这样的形势下,只要言暖有所动作,就会立即成为被攻击狙杀的目标。 况且……将她留在那,可以更好地诱敌深入…… 十几米外,仅仅隔着一小片树丛,杀手们正潜行突进,枪口闪耀着乌黑的金属光泽。 终于,枪膛迸射出的火光划破了午后宁静,包围圈收拢,伏兵四起…… 激战中,一条漏网之鱼鬼鬼祟祟摸向秋千架,意欲劫持慕家小姐以求保命。 他弯着腰,借助浓密枝叶的掩映,快步跑向那个浅淡身影。 因子弹耗尽,奔袭间抽出了锃亮的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骇人的寒光。 锋利而凛冽,晃过隐蔽于防弹窗后的慕泽深,令他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几乎有种被浸透杀机的刀锋剖割灼烧的错觉。 庆幸的是,很快有一发子弹从暗处斜射过来,削断半条脖颈,血液从断裂处喷薄而出,染红了一侧的草地。持刀人身体疯狂抽搐了一阵,栽倒在地。 慕泽深循着弹迹望去,贴身保镖张武身影一晃,消失在树荫深处。 从始至终,言暖都置身在自己的恬静世界里,那副耳麦足够严密,尽职地阻隔掉了外界一切声响,令她没机会目睹背后暴虐而残忍的一幕。 9.被抛弃的痛苦

被抛弃的痛苦 忽然,心有灵犀般,这个少女毫无征兆地抬起头,迎着慕泽深一瞬不瞬注视的目光,凝望过来,微微迟疑之后,淡然一笑。 笑容亦如这秋日午后的阳光,明亮洁白,无声无息,又像傍晚的湖水一般,仿佛一瞬间就倒映了满潭的彩霞。 人的情感十足玄妙—— 喜欢,讨厌,往往只是一瞬间的心绪变迁。 或许一个眼神,或许一个动作,或许一句话语,莫名其妙地,就这样印在了记忆深处,擦不净,洗不去,割不掉,历久弥新。 在那个瞬间里,两拨人马搏命厮杀,缠斗一处,哀嚎声、撞击声、子弹穿透躯体沉闷的噗噗声不绝于耳,咆哮的火舌汹涌袭来,噬咬着脆弱的皮肉,猩红血雾喷洒四溅,铺天盖地…… 在那个瞬间里,言暖斜倚于黄昏的浅金色天空下,稳坐在流弹与鲜血交织的残酷背景之中。 海风卷起她额前的碎发,乌黑的发丝飘摇,浮光流转,遥遥一望之下,双眸深邃清澈,仿佛一池潭水,隐匿在密林深处,雾气袅袅深不见底,触手莹润却冰凉刺骨…… 在那个瞬间里,慕泽深无法自持地沉溺在了言暖波澜不惊的潭水中。 他所见过的笑容成千上万,单纯的,妩媚的,朴素的,优雅的…… 却从没哪一个笑容,似这般惊心动魄,却又平和岑寂,混杂着雨后蒿草的清新香气,令人飘然微醺,如沐春风,恍然间此地何地,今夕何夕…… 慕家的人个个身手不凡,短短十多分钟光景,入侵者被逐一控制,生擒活捉。 眼见大局已定,慕泽深走出了防护森严的房间,挥手遣走紧密围拢在身边的保镖,独自一人向言暖走去。 影子为主人开路,率先跃入了少女眼帘,遮盖了书上密密麻麻的字迹。 言暖抬起头,见来人是爸爸,面带微笑地试图抬手摘掉耳麦。 谁知慕泽深半蹲下来,温和地截停了她的动作,反而将耳麦扶正拢紧。 一手横过女儿肩膀,摘掉挂在上头的一小片枯叶,就这样紧紧揽着她,向别墅走去。 一路将言暖送回房间。 隔着门,慕泽深没有立即离开,沉吟片刻,艰难地吐出了“对不起”三个字,声音很轻,几不可闻。 言暖不明所以,眨巴着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满是疑惑。 慕泽深安慰似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羊毛地毯踏实厚重,一路无声。 有些事,永远都不知道,反而更幸福。 门锁扣起,言暖脸上的笑容霎时褪尽,身体软软靠在墙壁上,抽去了筋骨般滑落下去,跌坐地面。 她将头深深埋在两膝间,闭上眼睛深呼吸,再深呼吸,许久许久,才重新抬起头,如释重负般扯下耳麦,将线一寸寸绕起,尾端的插头悬着,没有连接在任何电子设备上,半空中荡来荡去,无依无靠。 她不是不想躲,当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好的逃跑时机。 很可能一个细微的举动,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那一刻,汗水浸湿了脊背,如同长满无数触手的小虫,从肌肤表面攀爬而过。 那恐惧就像从心底深处滋生的腐烂大树,紧紧摄住她的心脏,扼住她的喉咙,连细微的声响都发不出来。 比恐惧更难捱的,是被抛弃的痛苦。 当自己处在杀手射程之内,却没人来解救。 她被当作什么来使用,不言自明。 直到发现了慕泽深的目光,发现他透过屏障的长久注视,发现那目光之中虽然微弱却到底存在着的小小关切。 言暖忽然镇定了下来。 带着一份视死如归的绝然,试图赌上一把。 好在成功了,没有死掉,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心里却憋得难受,就像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处,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我只是想要爱,不在乎用什么方式,不在乎付出怎样的代价,只是想要…… 得到爱而已,在别人那里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这么难…… **** 求个收藏么么哒(づ ̄3 ̄)づ╭?~ 10.下午见

下午见 出于对度假事件的愧疚,慕泽深改口答应了周六陪言暖去逛海洋馆。 “真的吗爸爸?”听到这个消息的言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双墨玉般地眼瞳散发出光彩,确认地又问了一遍。 “您礼拜六真的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海洋馆吗?” 得到慕泽深肯定的回答,言暖的声音越发的清亮,“真好,爸爸,我今天准备向王师傅学习做点心,您等等要吃吃看哦。” 说着,言暖步伐轻快地往书房外走去,跨出了几步,言暖停了下来,扭过头:“爸爸,不可以爽约哦。” “不会的,爸爸保证。”慕泽深认真的保证道。 周六很快就到来了,慕泽深刚处理完公事准备去海洋馆,林郁便进来了。 林郁递给慕泽深一条纸条:“慕先生,这是二小姐给您的。” 慕泽深接过,打开,看到纸条上的内容,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林郁很惊异,他鲜少在慕泽深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先生,二小姐纸条上写了什么您这么高兴?” “我很高兴吗?”慕泽深略带笑意地反问了一句,把纸条递给林郁。 “你自己看。” 林郁疑惑地摊开纸条看。 【爸爸,请一定记得今天下午的约定啊,我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给您,希望您能喜欢。下午见。——言暖】 这个孩子,生怕他爽约不会去,还特地写了纸条提醒他。 她就真的这么依赖她的爸爸吗? 这样一想。 感觉好像也不坏。 嘴角的清浅笑意还未散去,门口忽地脚步纷乱,一阵嘈杂之后,又很快恢复成令人不安的沉寂。 伴随着急促敲门声,保镖张武气喘吁吁跑了进来:“慕先生,海洋馆那边……出事了……” 这次的海洋馆之行,是慕泽深出于难以启齿的歉疚之情,准备给女儿作补偿的礼物。 本来应该是温馨宁静的下午,然而此刻,作为游乐的地方该有的热闹已荡然无存。 游人已经被疏散,台阶外拉起了明黄色警戒线。 空气中弥漫着浑浊刺鼻的血腥味。 数辆sd开头的防爆装甲车严阵以待,其后,是闪烁着湛蓝警示灯随时候命的急救车辆。 就在刚才,一伙暴徒突然闯入,同现场保镖及随后赶来的执勤警员发生激烈枪战,并于混乱中,将慕家的两位小姐劫持进了贵宾室内,与警方展开对峙。 “吱——” 三辆黑色轿车飞速驶近,急停于画廊门前,车轮摩擦路面,擦出火星,腾起一股青烟。 “嘭嘭嘭”整齐划一的车门开合声里,黑衣墨镜的助理、保镖们训练有素各司其位,簇拥着一名身材高大、面貌威严的男子径直闯入封锁线。 警方负责人当即迎了上来。 “慕先生您好,我是警局局长李明义。劫持您女儿的匪徒目前据守在贵宾室内,三人皆为中国籍男子,持有枪械。他们要求与你亲自对话。警方正在部署,谈判专家一刻钟内赶到,希望您……” ** 小白来求个收藏咯,喜欢的亲麻烦动动小指头儿加入书架,这是动力啊么么哒(* ̄3)(e ̄*) 11.绑架

绑架 “李局长,我会尽量与之周丶旋,拖延时间。请你们警方务必要保障人质安全!” 慕泽深扫了眼脚下弹痕交错、支离破碎的玻璃缸,吐字清晰有力,隐隐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另外,其中一名人质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让急救人员做好万全准备。” 眼看三言两语间,便被夺去了主导权。 李明义不禁一愣,随之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所使用的词汇是“人质”,而不是“我女儿”。 这种冷静到近乎冷漠的态度,令人顿生寒意,仿佛他只是个来到现场指挥行动的长官,并非被劫持者的父亲。 “爸爸,言暖和小琪她们……”见慕泽深到来,慕琛和慕珂也快步靠了过来,焦急而慌乱。 慕琛不知道怎么向慕泽深交代,明明他是做大哥的,却连自己的妹妹也保护不好。 无力感和羞耻感在心底蔓延,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爸爸,是我太没用了。” 慕泽深神情冷漠地扫了慕琛一眼,淡然道:“既然知道自己的软弱无力,就应该想办法让自己变强。” 慕珂站在一边,一言不发,表情担忧地望着海洋馆那处言暖和慕琪被绑架的地方。 丢下短暂愣神的慕琛,慕泽深带人直奔警方临时指挥室。 技术人员已将海洋馆的闭路电视接驳出来,因为有廊柱及装饰物的遮挡,视像只能监测到贵宾室的窄窄一角。 画面中勉强可见,两名少女被反绑双手,倚墙而坐。 慕泽深不动声色的目光率先望向了言暖。 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个清秀文静的少女脸色苍白,几近透明,眼睑虚弱地垂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窝下勾勒出两条深邃的阴影,头颈软软靠在墙壁上,无声无息。 见其并无大碍,心中不自觉松了口气,又转首探向旁边精致漂亮的小女儿。 慕琪作为家中小女儿,亲生父亲又对慕泽深有救命的恩情,向来性子张狂,受不得半点委屈,即是性命捏在人家手里,依旧与匪徒愤然争辩,凶悍的劲头犹如羽毛乍起的金丝小鸟,只是很快便被室内漂浮的烟气熏得剧烈咳嗽起来,面孔也憋至涨红。 一个绑匪走入视野,用枪管指着慕琪的头,凶狠咒骂着。 慕泽深从李明义手里接过连线好的通讯器,冷峻的面孔上没有丝毫变化:“我是慕泽深,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不要伤害我女儿。” 一阵嘶嘶电波杂音过后,传来匪首的癫狂大笑。 “哈哈哈,慕泽深,慕先生!我是阿虎啊,还记得我吗?就因为卖了点无关痛痒的情报,便被你扫地出门,一路追杀,最终搞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那个阿虎啊!想起来了吗?啊?” 一个面目狰狞的长发男人站了出来,他嘴角抽搐,带着亢奋的笑意。 12.选择谁?

选择谁? “慕泽深你听着,立刻准备一千万美金,把我老婆送过来,再给我一辆车,不,要直升机!啊哈哈哈,我们兄弟要带着钱远走高飞!否则,你的两个宝贝女儿就……” 他持枪对着两名少女比划着,嘴里模拟着枪声,“砰!砰!” 子弹没有射出枪膛,却击中了所有人的神经。 慕泽深单手覆住话筒,轻声宣告自己的判断:“各位警官,以这种精神迷乱的状态来看,阿虎很有可能刚刚吸食过毒品。” 对吸毒者,这位靠毒品起家的前黑丶道大佬最有发言权不过。 一个丧失理智的人,随时都可能做出疯狂举动,或许下一秒,屏幕中便会鲜血四溅、尸体横陈。 营救行动愈加紧迫。 “一千万美金不过小意思,给我点时间准备。只要不伤人,你的条件我全部照做。另外,我还可以答应你,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以后永不追究!你既然跟过我,应该了解我慕泽深的为人,从我嘴里说出的话,再没有反悔的道理!” 慕泽深的语气轻描淡写。 周身却隐隐散发着令人退避三舍的暴戾之气。 他从来不是个害怕威胁的人,也无法忍受自己屈从于别人威胁。 可是这一次,却意外地服软了…… 贵宾室里的情形越来越紧急,慕琪已经出现心脏病发作的症状,张大嘴巴费力呼吸着,因为心脏的疼痛手紧紧攥着胸口。 言暖的状况看来稍好一些,却也昏昏沉沉,摇摇欲坠。 时间分秒流逝。 嘀嗒,嘀嗒,嘀嗒。 犹如死神悄然接近的脚步声。 慕泽深的左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看上去悠闲而随意。 没人知道他正紧紧攥着一张小小的便签纸,因为太过用力,手心满是黏腻汗水。 终于,赎金和这栋建筑的平面图同时送到。 经过短暂讨论之后,警方计划先解救出一名人质,借助匪徒出面交涉的间隙,观察室内情况,由狙击手锁定位置,警员从通风管道突进,抓住时机,一举制服剩余绑匪。 慕泽深手持通话器,微微眯起了眼睛,仿佛逼视着近在咫尺的猎物。 “阿虎,我的人已经找到你老婆了,正在赶来途中。她叫阿芬对吧,听说人很漂亮。直升机就停在后面的广场上,你听……” 李明义挥挥手,嗡嗡作响的螺旋桨声适时传来。 “至于这一千万美钞的现款,我现在就可以命人送进去,不过……我也要看到你的诚意!” 耳听着直升机引擎的强劲轰鸣,匪徒的防线开始松懈了。 “哈哈哈,慕先生果然是爽快人,好吧,就让你看看我的诚意,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至于交换哪一个嘛……哈哈,我大方点,留给你自己决定!”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慕泽深身上。 做这决定看似无比简单,却又异常艰涩。 两名少女虽然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却也从匪徒的答话中得出讯息知道。 她们之间将有一个可以率先得到解救。 ** 收藏收藏收藏,集满四百个就可以召唤神龙了! 13.绝望身死

绝望身死 这时的慕琪已经无法说话了,只徒劳地长大嘴巴,拼命吸气。 身体随着断断续续的喘息而上下起伏,在病痛的折磨之下,随时都可能窒息而死。 她明亮的大眼睛里水汽氤氲,满是求生的渴望。 而一直安安静静的言暖也无力地扭了扭体,艰难抬起眼睛,偷偷扫视过房间四周角落,终于搜寻到了那个连接向外界的微小摄像点。 她双眉紧紧皱着,嘴唇翕动,似乎说了句什么,又缓缓垂下头去。 没有太多时间用来犹豫。 慕泽深狠狠抓着口袋里那张便签,目光胶着地盯着言暖看了好一会,终于低声吐出几个字。 “要……小的那个。” 当绑匪拎起半昏迷的慕琪拖向门口的一刻,言暖觉察了爸爸的选择。 她定定注视着摄像镜头,仿佛在透过画面与慕泽深对望,眼神里充满了无助与困惑。 片刻之后,残存的一点血色从那张纯净恬淡的脸孔上退去。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闭上眼睛,脱线木偶般栽倒下去。 身后的墙面,竟已被鲜血浸透。 慕泽深猛地绷紧身体,扑到屏幕之前,手指抠住显示器边缘,却终究隐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贵宾室的门“咔哒”启开条缝。 绑匪单手持枪,警惕地探头张望了一下周围动静,将瘦弱的慕琪胡乱丢出,随即拎起装钱的皮箱,谨慎后撤。 只这千分之一秒的机会,狙击枪瞄准器对上了他的眉心。 “噗——”,没有枪响,只有子弹贯穿头颅的轻微压迫音。 身着避弹衣的警员飞身鱼跃,抱住慕琪就地一滚,躲入安全地带。 李明义一声令下:“行动!” 直到这时,绑匪笨拙的身躯才轰然倒地。 数名全副武装的飞虎队员踢破通风口隔离网,从天而降,阿虎措手不及,抬枪欲射,却被击中手腕踢翻在地,紧接着手臂被扑过来的警员反拧扣住。 另一名匪徒也很快失去反抗能力。 确认安全之后,急救人员立刻携带医疗设备冲入现场,随着一声声急促的口令,紧张地输液,给氧,电击,监测仪器嘀嘀鸣响…… 慕泽深呆立片刻,如梦游般穿过忙碌的人群,来到言暖身边。 僵硬地俯身,握住了她苍白瘦弱的手。 那只手冰凉刺骨,恍若死去多时的尸体。 他想叫一声言暖的名字,却沉重到无法开启唇角。 言暖艰难地轻笑了一下,像是释然,又像是自嘲。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从慕泽深的手中挣脱出来,跌落地面,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此时此刻,慕泽深才赫然发现。 他的脚下全是血,铺天盖地,触目惊心,漫过了厚厚的鞋底,溅上整洁的裤脚。 原来从始至终,言暖都是坐在血泊之中的。 只可恨,那该死的监控镜头照不到她身下的地面。 ** 收藏!收藏!收藏!重要的事儿说三遍。 因为那个啊,小暖儿就这么去了么,所以后面就是慕先生的追妻路了的说! 小三是没有滴,前妻是没有滴,初恋是没有滴! 唯有暖暖! 14.明智的选择

明智的选择 一名医生上前检查了瞳孔和脉搏,确认已无生命迹象,低头照着手表宣告道。 “死亡时间,下午两点四十八分。” 又不无惋惜地安慰慕泽深,“慕先生,节哀顺变。根据出血量来看,后背这一枪很可能击中了脊椎附近的动脉。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其实先救另外一个孩子,是很明智的选择。您的小女儿虽然一度出现过心跳停止的情况,但很快抢救了回来,目前状况稳定,请放心。” 慕泽深点点头,表现得沉着而理智。 甚至在听完医生这番话之后,还回以了礼貌的一笑。 是啊,的确是个明智的选择。 ——可惜言暖不会这么想。 这个总是安静淡然的少女,直到十五岁,才得知原来自己也有爸爸,并曾为此欣喜非常。 在母亲去世之后,她只身来到陌生的慕家,隐藏住心里所有的无助与忐忑。 既不撒娇,也不吵闹,总是默默做得很好,做到更好,咬牙坚持着,再好一点…… 极尽所能地要求着自己,以为总有一天,会凭借努力与付出,得到爸爸的宠爱。 慕泽深手指小心摩挲着口袋中的纸条,即便不掏出来看,也清楚记得上面的每一个字: 【爸爸,请一定记得今天下午的约定啊,我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给您,希望您能喜欢。下午见。——言暖】 暖字的最后一竖拉得长且舒展,力道苍劲。 如同那写字的少女般,看去平和内敛,骨子里却无比的骄傲、倔强。 爸爸,希望您能喜欢! 爸爸,下午见…… 即便血就快要流干了,还拼着最后一口气,坚持着不肯死去。 ——直到爸爸选择了另外一个女儿,支撑生命的唯一信念终于崩塌了。 这个少女承受住了无端的暴力,狰狞的子弹,致命的伤口。 却最终死于……被残忍抛弃的绝望…… 如果她没有来慕家。 如果她仍然留在美国。 如果她的爸爸不叫慕泽深。 那么她现在仍然仍在蔚蓝的蓝天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脏强健有力的跳动着。 也许还会谈一场甜蜜的恋爱,把帅气的男孩子带回家,羞涩而又扭捏地宣告:爸爸,这是我喜欢的人哦! 而不是只是这样一具冰冷的尸体,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不到。 留到最后给她的,只是抛弃。 血的味道好似生满锈渍的铁器,浑浊而咸腥,透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整片整片鲜红色的液体幻化成无数黏腻的蠕虫,附着于肌肤表面,顺着指缝,发梢,四肢,躯干,一点点蔓延开来,将人缠缚其间,从毛孔渗透体内,咬碎筋骨,啃噬心肝。 有一瞬间,慕泽深觉得自己跌进了滞重暗黑的黑暗深渊里。 无法排解的内疚感好像绑缚在双脚上的铅块,坠着他向下沉……向下沉…… 这个腥风血雨中闯过小半生的男人。 这个脚踩着无数怨魂扶摇直上的男人。 头一次在死亡面前落荒而逃了。 15.死掉的不是亲生的

死掉的不是亲生的 他大踏步奔至画廊门外,仿佛溺水者般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并强硬告诫自己。 你是慕泽深,不能有软弱,不能有沮丧,更加不能有悲伤,眼泪,后悔,慌张! 脱离危险的慕琪被安置在了洁白的担架车上,由一众医护人员悉心照料着,送上了蓝光回旋的急救车厢。 慕琪的姑姑于诗,从事故发生后,便从家里匆匆赶来。 解除禁制后,她第一时间赶去查看了慕琪的状况,又回头远远望向脸色青黑的慕泽深,有心说些什么,却在他冰冷的眼神下一阵骇然。 踌躇良久,终于提起长及地面的裙摆,随慕琪一道登上了那辆急救车,伴随着呜呜警报嘶鸣,向医院驶去。 慕泽深目送着绝尘而去的白色车影,表情复杂。 当年于环临终弥留,抓着他的手哀求,说他一生为慕家尽心尽力,只求慕泽深保他妹妹女儿一世平安富贵。 不忍见他死难瞑目,慕泽深立下约定,保她们一世衣食无忧。 如今,总算没有违背誓言,对得起于环当年的救命之恩。 恩情这东西,最要不得,如同枷锁,一朝背在身上,偿也偿不尽。 虽然警方严格封锁了消息,却也防不住媒体的敏锐嗅觉,枪战开始不久,警戒线外便聚拢了大群记者,长枪短炮严阵以待。 不知名的小报狗仔们凑到一处,肆无忌惮地交头接耳,互通有无。 新人小妹殷勤打探着:“传说慕泽深有个女儿不是养女,是亲生的,不知道是死的那个,还是活下来这个?” 扛着摄像机的年轻人草率断言:“既然关键时刻选的是小女儿,那二女儿不是亲生喽。” “乱讲,慕家不一向都是二女儿最得宠吗?她可是是外界公认的慕氏接=班人,要和慕家大少结婚的!”手持话筒的八卦主播白去一眼。 口叼烟卷的前辈教训着晚辈:“所以说是菜鸟啊,这种大家族的事怎么讲得清,你看慕先生的表情,没什么要紧嘛,如果死的那一个是真公主,又怎么会这样不疼不痒!” 周围人挖到真相般,纷纷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这样的风言风语,慕泽深每天不知会遭遇多少,早已修炼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得兼,既然身居高位,自然免不了沦为大众谈资,这是名成利就的代价之一。 只是今天听来,却如鲠在喉。 慕泽深回身,笼统地向后面挥了挥手,吩咐一旁的林郁:“这交给你处理。” 又淡淡扫视过台阶下叽叽喳喳的人群,厌恶地皱紧眉头,“我不想明天一早起来,整个南城都铺天盖地都在谈论我的家事!” 林郁会意地点点头:“是,慕先生。” 慕泽深并不多说,抬脚向外走去。一众保镖敏捷地护在了周围。走出几步,他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一向寸步不离随侍在侧的贴身保镖张武,竟然没跟上。 “先生,今天是二小姐的生日。”张武的声音低沉而又悲伤。 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不轻不重捅了一下,慕泽深隐忍着不悦:“好吧,你就留在这,送她最后一程吧……” 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慕泽深冷漠地走出了事发现场。 车门关起,依次缓缓驶出,将吵吵嚷嚷的媒体记者抛在脑后,也与触目惊心的伤害和死亡渐行渐远。 慕泽深忽然感到手上不适,涩涩的,恍若戴着副树皮做的手套,抬起一看,指头上猩红一片。 他掏出手帕,很仔细地擦拭起来。 血迹早已凝固,难以去除,几乎要搓掉层皮。 一不留神,手帕被风卷着,飘出窗外. 慕泽深愣了一下,大叫“停车!” 司机反应很快,一脚踩下去,车轮擦蹭过地面,带着火星。 慕泽深急切地打开车门,却被林郁一句“慕先生”唤回了心神,他很快恢复常态,端端正正坐好,面无表情。 林郁默契地下车追跑过去,拾回手帕,恭敬地交到慕泽深手上,这才重新上车,关门,启动,出发…… 慕先生他身家不菲,自然不会吝惜一方小小手帕。 但这条手帕不同,上面沾染了女儿的血。 林郁不自觉抿了抿嘴。 慕先生不许言暖的血印在身上,却不肯舍弃印了她血的手帕,这份心思,作为一个跟了他二十年的秘书,既明白,又不那么明白。 16.重生

重生 言暖试图睁开眼睛,眼周干涩,光线刺目,她微微睁开一条缝。 入目尽是一片冰冷的白,白得没有半点人气。 鼻腔充斥着并不陌生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知道自己在医院,在妈妈生前的最后一段时间,她一直都陪着妈妈在医院。 竟然还活着? 难道是后来抢救回来的吗? 爸爸最终的选择仍然不是自己。 被抛弃的绝望就像浓重的黑暗包裹着她,甚至连尖叫呐喊的力气都没有。 眼眶泛红,言暖闭了闭眼睛,又缓缓睁开。 “暖暖?暖暖?你醒了?”她的耳朵里陡然窜进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声音悲切又欣喜,带着浓重的哭腔。 言暖努力转过脖子,入眼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妇女,很瘦,但很面善。 “暖暖啊,暖暖,我的好女儿,你终于醒了……”那妇女想哭又想笑,站起来,从椅子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拽住一个护士,激动地大叫,“我女儿醒了!我家暖暖醒了,你快去叫医生啊。” 女儿? 谁是你女儿? 我妈妈已经去世了啊。 言暖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喉咙像火烧过一样干痛,像锐利的刀子在割。 言暖轻轻开口,声音嘶哑:“我……我现在怎么样?”那声音简直不像人发出来的。 “暖暖。”单阿姨扑了上去,摸着言暖的脸连哭带笑地说,“妈妈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的,妈妈知道暖暖舍不得妈妈,你再不醒,妈妈都想和你一起去了啊。” 言暖诧异地看着她。 这个面善的女人,真的以为她是她妈妈吗? 言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 她的妈妈叫言婼,爸爸叫慕泽深,哥哥叫慕琛,有两个妹妹叫慕珂和慕琪。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啊。 尽管她死前太过绝望,现在恨不得忘掉那个时候所有的事情。 尽管现在这个女人哭得这么悲切,眼泪的热度都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了。 尽管她确实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如言婼对她一般的母爱。 可是—— “您……您是……谁?阿姨,我不认识你啊。”言暖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哭泣的声音止住了,单玉珠惊讶地看着她,医生和护士也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医生拍了拍单玉珠的肩膀,安慰道:“单女士,颜暖脑部受重创,她醒来之后任何状况都有可能发生,如果仅仅只是忘了以前的事情失去记忆,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 医生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镜子!” “怎么?” 言暖忽然大喊:“我叫你给我镜子。” 医生吓了一跳,想了想,以为是小姑娘爱美,还是递给了她一面镜子:“你的脸没事的,还是很漂亮,放松下来,别激动。” 言暖抢过镜子。 她深深吸了口气,视线缓缓投注在镜子上。 17.新的家庭

新的家庭 她深深吸了口气,视线缓缓投注在镜子上。 镜子里清晰地照映出一张年轻的脸。 二十出头,正如医生所说,很漂亮,虽然脸色苍白,仍然掩盖不了精致五官散发的魅力。 这张脸。 尽管这张脸比她原来自己的脸更漂亮。 但这不是她言暖。 难怪那个阿姨要叫她言暖,她没弄错,只是她不知道,她女儿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这么说来,她还是死了。 在子弹打中后背后。 在她的爸爸选择慕琪后。 在她被抛弃后。 她依然没有活下来,依然变成了自己一个人。 无论如何,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一时之间,就算是言暖这般淡然的人,除了震惊,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医生善解人意地说:“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昏睡了两年,刚醒过来,心理压力会很大,放轻松,睡吧。” 医生浑厚的声音好像一针催眠针。 言暖无力而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渐渐困意就袭了上来。 这样也好,她活了下来。 以一个全新的身份重头再来。 她可以抛开过去,抛开幼时的执念,不再有爸爸,不再有慕泽深这个人。 妈妈,我没法替你好好照顾爸爸,爱着他了。 ** “来,把这个鸡汤喝了,先喝汤再吃饭,养胃。”单玉珠满眼心疼地看着言暖,眼里的慈爱让言暖感到心酸。 她无法开口告诉一个母亲,她辛苦养大的女儿,身体里住着别人。 “喝呀,愣着干什么?就算你不记得我,你肯定记得这个味儿,你从小就爱喝我炖的汤,喝吧。”。 言暖接过汤碗,舀起一勺浓香的鸡汤,喝了一口,味道鲜美诱人,她忍不住多喝了好几口。 “慢点儿,别烫着。” 言暖喝完一碗汤,看着单玉珠,轻声说:“阿……妈,你别天天给我送饭了,医院有吃的。” 她醒过来已经三天了,这两天一直在下雨,每次单玉珠进来,她都看到她的裤腿全湿了,这个矮小瘦弱的女人,为了给自己的女儿送一顿热乎的饭菜,要坐半个小时的公交车走十多分钟的路。 她又心酸又感动。 单玉珠感慨道:“送饭怎么了,以前我送你都吃不了。” 从单玉珠和医生口中,言暖断断续续地知道,这个身体两年前从五楼坠下,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她要一辈子当植物人了,没想到她竟然醒了过来。 而言暖也知道,距离她中枪而亡,已经过去了两年。 她看了眼隔壁病床的老人。 这间双人病房就她们两家,这位老人因为中风瘫痪,已经在床上躺了半年多了,据说还有意识,但是跟活死人差不多。 老头儿女工作忙,平时一个星期才能来一两次,单玉珠有时候就帮着护工照顾下老人。 言暖看着单玉珠和护工为了给老人擦身体累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就可以想象这两年来,单玉珠是怎么照顾她的。 这个女人为自己的女儿受了多少苦,她醒过来之后却只字不提。 18.重遇熟人

重遇熟人 这个女人为自己的女儿受了多少苦,她醒过来之后却只字不提。 她想,她以后就是颜暖了。 颜暖在单玉珠的监督下吃完饭,单玉珠用扇子给她扇着风,微笑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慈爱。 颜暖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单玉珠马上说,“女儿,要不要看会儿电视”。 “哦,行。” 单玉珠把电视打开了,但是两人的心思都没放在电视上,颜暖问道:“妈,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她看得出来单玉珠并不富裕,她感觉自己都好了,没必要继续住在医院。 单玉珠道:“不急,这些年大钱都花了,还差这几天吗?妈就希望你健健康康地出去,咱听医生的,给你治病的几个医生人都挺好的,他们说你什么时候出院,你就什么时候出院。” 电视上正在播一个电影的发布会,镜头一转,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颜暖瞪大眼睛。 慕琪! 导播给了这位女影星一个大特写,那无疑是个非常迷人的女人,玲珑剔透,妩媚惑人,一袭深v长裙把她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轻扯的嘴角洋溢着如春风般和熙的笑容,不知道迷惑了多少粉丝的心。 颜暖对这个美丽的女星再熟悉不过,她一进慕家的门,她就把她的书和娃娃从二楼的窗口扔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她,也许她现在还能是慕家的小姐,爸爸的女儿。 还不会被抛弃。 可是,如果不是她,可能她言暖,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吧。 心脏处传来阵阵闷痛。 这颗心不该算作她颜暖的心,却还是会为了那些已经无关紧要的事情而痛,真是要不得。 言暖自嘲地笑了笑,“妈,换个台吧。” “哦。”单玉珠转头看了一眼,“这不是慕琪吗?”。 “你认识?”。 “哎哟,你妈也没老到电视都看不着吧。”单玉珠笑着斜了她一眼,“慕琪谁不认识啊,是个特别有名的大明星。小姑娘刚出道没多久就火了半边天啊,谁说不是呢,长得这么漂亮,还有慕家那么大个家族在后面撑着,要火也很快啊。” 说到这儿,单玉珠声音低了下来:“暖暖,你以前想去当明星,妈妈觉得你心气儿高,那个圈子又乱,妈实在不放心,现在妈想通了,你要是想去你就去吧。正巧,林大爷的儿子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他听我说了你的事,跟妈说你要是醒来就可以跟着他,林大爷的儿子是个好人,你跟着他,妈也比较放心。” 颜暖从单玉珠的眼里看到深沉地慈爱。 “妈,我不进娱乐圈了。” “暖暖,你不用在意妈妈。”单玉珠眼眶红了,显然是不信颜暖现在说的话,“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妈妈再也不会让你为难了。” “妈……”颜暖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想了想,进娱乐圈也许是个好机会。 她们家因为颜暖躺在病床上的这两年已经欠下巨款,单玉珠身体不好,她一个二十出头小女孩,无凭无证的,根本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只有娱乐圈,虽然不是一个只要有长相就能赚大钱的地方,但对现在的她来说,这也是仅有的一个机会了。 在医院又呆了三天,颜暖身体感觉良好,实在不想再医院呆着了,就又一次和单玉珠说了想出院的想法。 单玉珠就去问医生了。 门再次被打开。 颜暖以为是单玉珠回来了,望过去。 林郁推门进来。 没想到才短短不过几天,就碰到前世认识的人。 19.要进娱乐圈

要进娱乐圈 看见颜暖,几步跨到她面前,居然激动得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力气大得颜暖微微蹙起了眉头。 林郁激动地说:“颜暖,你醒了。” 颜暖茫然地望着他。 林郁说:“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指了指对床,“那是我爸。” 他重重拍了拍颜暖的肩膀,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言暖……” 颜暖的脸苍白如纸,她往后缩了缩,心尖都在颤抖,硬是扯出一抹惨败的笑容,礼貌地叫了句:“林哥,你怎么了?” 林郁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 单玉珠推开门进来:“小林,来看你爸了?” 林郁点点头。 单玉珠双手紧张地摩擦着,看着林郁欲言又止。 林郁看出了,问:“单姨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单玉珠看了一眼颜暖,小心翼翼地开口:“小林,单姨听说你在娱乐圈的大公司上班,暖暖之前就想进娱乐圈,你能不能带带她。” 说到这,单玉珠觉得对林郁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连忙又加了一句:“你只要给她个机会就好了,其他的就看暖暖自己了。” 颜暖想要出声制止,她不想去慕家的娱乐公司。 但是看着单玉珠那乞求的眼光,还有前几日对自己说话时妥协的语气,话语就哽在喉咙口,吐也吐不出来。 林郁倒是笑了起来,说:“这事儿简单,刚好我现在稍微有接触这一块,我能帮颜暖。” 单玉珠感激得直对林郁说谢谢,颜暖轻轻垂下眼眸:“谢谢林哥。” 死了也就算了,活着,就还得想办法活下去。 只要她不说,就永远也不会再和慕家有牵扯了。 林郁把单玉珠和颜暖送回家。 在楼下,单玉珠扭捏了半天,才不好意思说:“小林啊,按说单姨是应该请你上去坐坐,但是这房子太简陋了,我也不好意思让你进去,今天谢谢你了。” 林郁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这个老旧的居民区,地方偏,周围环境差,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林郁怕颜暖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看到这样的环境会闹脾气,微微斜眼看了一眼颜暖。 颜暖双手垂放在两侧,微微抬头看着居民楼,神情专注,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漂亮的脸上带着这个年纪的人应有的朝气。 只是她的表情实在太恬淡了,那专注的眼眸亮晶晶的,像透明的黑色玻璃。 这样的颜暖,就像…… 言暖。 林郁心里一悸,跟单玉珠胡乱道别就离开了。 林郁走后,单玉珠带着颜暖上了楼,这个七层楼房已经有二十几年的历史了,楼道昏暗、楼梯狭窄,墙体剥落,已经快被列入危房的标准了。 单玉珠现在的这个小房子四十多平米,只有一个小卧室,她尽量把屋子收拾干净,但仍然掩盖不了主人家的拮据。 颜暖是个南城长大的普通孩子,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个会计,原本生活过得不错,可她爸爸在她上大学的时候过世了,她又在那年出了意外,单玉珠的生活究竟充斥了多少痛苦和辛酸,可想而知。 == 求收藏啊求收藏! 20.再遇慕先生

再遇慕先生 单玉珠拿着相册,对颜暖说以前的事情,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我的命真是不好,我就要撑不下去了,暖暖啊,还好你醒过来了,要不然妈真的撑不下去了。” 两年的时间,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奇迹,一直支撑了两年,这个瘦弱矮小的女人,比她外表看上去坚强无数倍。。 颜暖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在她最重要的女儿怀里,哭了个痛快。 单玉珠发泄完情绪,挺不好意思的,看着颜暖健健康康坐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颜暖问道:“妈,我住院这段时间,花了不少钱吧,我们现在还欠多少?” 一提到这个,单玉珠的脸又黯淡了下去。 单玉珠吸了吸鼻子,“我一个月退休工资才两千多,后来我就到处找人借钱,亲戚、朋友、同事,都让我借遍了,人家一看是我电话,都不接了……” 单玉珠哑声道:“现在一共还欠着五十万。” 五十万…… 要是之前,无论是在言家,还是在慕家,五十万不过是零花钱,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却成了随时可能压垮这个家庭的稻草。 颜暖抿了抿唇,见单玉珠面容愁容,安慰道:“妈妈,不用担心,我们现在都活得好好的,我会努力挣钱的,总有还清的一天。” 单玉珠勉强露出笑容:“暖暖说得对,咱们要积极乐观,暖暖好好的,妈就看了希望了。明天你和小林去工作,妈也去找找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颜暖拿着林郁给的地址,很早就到公司了。 圣辉娱乐。 极其昂贵的地段,雄伟的建筑,四个烫金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昭示着背后靠山的财力和势力。 慕家想要洗白,而经营娱乐公司则是一个很好的渠道。 颜暖用双手狠狠揉了揉脸颊,使自己表情不那么僵硬,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出,抬步往里走去。 颜暖在大厅和前台小姐报了林郁的名字,前台小姐给林郁打了个电话,告诉颜暖从侧边的电梯可以上去。 颜暖站在电梯门口等着。 叮咚! 另一侧电梯的门开了。 那是一扇华丽的电梯,显然是给公司里的特权人物用的。 颜暖下意识地看去。 男人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从电梯门后走出。 就算这是间娱乐公司,里面不乏俊男美女,但是这个男人出现,仍然摄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修长完美的身材包裹在黑色的西装里,霸气内敛。 五官棱角分明,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紧抿的唇线透出不容接近的冷硬气息。 甚至比两年前更加迫人。 == 慕先生终于放出来了 求个收藏么么哒! 21.慕先生,你认错人了

慕先生,你认错人了 甚至比两年前更加迫人。 也让人感觉更加残忍。 南城第一大家族的当家。 她心目中曾经敬仰的男人,宛若神祇一般的存在。 颜暖脸色惨白,连忙偏过头,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陷进肉里。 没事的,颜暖,他现在不认识你,你现在已经不是他女儿了,你不用怕。 人群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颜暖渐渐放松下来。 叮咚。 颜暖面前的楼梯开了,林郁从里面走了出来:“颜暖,来,我先带你去摄影棚看看,你先熟悉熟悉,再决定要做什么……” 林郁的话还没说完,猛然停住了,恭敬叫道:“慕先生。” 脚步声在颜暖身后响起,一步一步,稳健而又致命。 林郁心里有些疑惑,慕先生不是要出去了,怎么又折回来,难道是刚才他听到了自己叫了颜暖的名字? 林郁有些懊恼,谁都知道,在二小姐死后,言暖和暖暖这两个字,已经成了慕先生的禁忌,而他刚才居然犯了禁忌在慕泽深在的地方喊了出来。 “颜暖,这是慕先生。”林郁不想,但又只能硬着头皮又叫了一声颜暖的名字,向颜暖介绍慕泽深。 颜暖略微僵硬地转过身,头低着,轻声跟着林郁喊了声慕先生。 下一刻,她被一只强劲的手捏住下巴,被迫抬起脸,正视慕泽深。 慕泽深倒是好命,与两年前相比,脸庞仿佛瘦了些,衬着脸型更加俊朗,轮廓犹如刀削一般犀利。 此刻,大概是洗白成功,事业得意,神情沉稳,却隐隐可见睥睨的高傲。 慕泽深定定看了颜暖一会。 他的目光太过锐利,颜暖几乎感觉那目光透过这具皮囊,看透里面内在的灵魂。 手心已经紧张得冒汗,颜暖的脸上却仍然是淡然乖巧的表情。 恭顺而娇弱。 慕泽深并不满足,强硬的扳过她的下巴,逼迫她正视他,指节分明的手摩挲着下颚嫩滑的肌肤,犹如砂纸一般令人隐隐生疼。 “暖暖。” 颜暖蓦地瞪大了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 听见男人线条冷峻的薄唇里吐出这个名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痛得简直无法忍受。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会叫出这个名字? 颜暖的嘴动了动,脸色苍白如纸,额前的碎发往下垂,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想往后退,无奈慕泽深禁锢得太紧,她竟动弹不得。 周围的人因为慕先生反常的行为怔住了。 慕泽深似是没察觉到周围的异常,再次开口,声音暗哑,却带着**间甜蜜的轻柔,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暖暖。” 林郁觉得不妥,慕泽深的样子实在太过反常,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慕先生。” “慕先生,您认错人了吧。” 22.好孩子,来当我的女儿

好孩子,来当我的女儿 颜暖慢慢抬起头,眼睛里有种受伤的错觉,一闪而过。 颜暖今天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子翻了起来,柔黑的发梢扫在领子上,露出一点点润白的脖颈,那黑白极其调和又素净,轻轻浅浅的立在那里。 下边套了一条蓝色的牛仔裤,一双简单的白色凉鞋,能看到十个脚趾头精致小巧。 这样弱小、细致和单薄,就这样在他粗暴和禁锢的压制之下,反而让人生出不敢碰触的淡然和精致来。 慕泽深的声音有些异样,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颜暖紧紧抿着唇。 然后,慢慢抬起了头,声音轻得近乎呢喃:“慕先生……” 在场的任何人都在第一时间认定了这是一个生在象牙塔里的学生,没有经过人,温顺,柔软,精致,却弱小而容易受惊。 慕泽深有些失望。 不是他的暖暖。 他的暖暖,总是用大而明亮的眼睛,带着点点笑意望着他,带着崇拜之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软弱而惊惧的目光看着他。 慕泽深低声问:“你叫颜暖。” 林郁说:“慕先生,她是……” “我要你自己告诉我,乖,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慕泽深紧紧盯着颜暖的眼睛:“好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颜暖,我叫颜暖,颜色的颜,温暖的暖。” “颜暖啊,真是好名字。” 慕泽深唇角微微上扬,忽然凑到颜暖耳边,几乎都要贴到她乌黑的发丝了。 慕泽深周围的保镖瞪大了眼睛,他们跟慕泽深近两年,都没有见过他这样轻笑的模样。 颜暖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 耳边传来男人沉稳如大提琴的嗓音:“你想当明星出名?好孩子,来当我的女儿吧,当我的暖暖,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当慕先生的女儿,这可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慕泽深的女儿,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显赫的身份地位,富可敌国的身价财产,一步登天,也不过是这样。 林郁急得不行。 自从两年前二小姐去世,慕先生整个人就变了,以前是淡漠,冰的外壳包裹着火焰,而现在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冷漠,从里到外,都是冷然的冰。 慕先生看到颜暖,怕是想把颜暖当成二小姐的替身了。 颜暖眼神闪烁,就在慕泽深以为她要答应了,伸手要拍她的肩时。 颜暖忽然动了,狠狠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轻轻侧首,避开慕泽深的直视。 “慕先生,我并不想当您的女儿。” “为什么?”慕泽深饶有兴趣地问。 在南城,怎么会有人拒绝他。 颜暖偏过头,视线盯着空气中的某一个点,狠狠含下几乎要吐出口的话:因为我当过一次了,并且,死了。 “因为我已经有自己的爸爸了,爸爸只需要一个就好了。”颜暖轻声解释。 23.贴心乖巧的女儿

贴心乖巧的女儿 “爸爸只需要一个就好了。” 慕泽深盯着她看,表情复杂,过了一会才慢慢开口道:“你说得对,爸爸只需要一个就好了,你知道吗?我也有一个女儿叫言暖,她是个很乖巧、很贴心的女儿。” 颜暖垂眸轻轻说:“慕先生好福气。” 慕泽深眼神幽暗,仿佛一把利剑刺穿在她身上,要看透她灵魂深处的秘密。 颜暖僵硬地站着,小手紧紧捏着衣角,紧张而又惊惧地承受着慕泽深迫人的目光。 终于,慕泽深拍了拍颜暖的肩膀,温和地说,“有什么事情或者要求,你可以告诉林郁,他会帮你。” 一句话,盖棺定论,慕泽深转身离去。 不是他的暖暖,只是名字像而已。 慕泽深,你真的是魔怔了。 望着慕泽深的背影消失在旋转门,颜暖几乎都要站立不住了。 天知道刚才慕泽深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冷汗顺着她的脊背骨流下,就像跗骨的蛆虫,密密麻麻地爬行着,双腿软如面条,几乎都要瘫软在地上。 这边,林郁也抬手擦了擦汗,压低声音解释说:“慕先生的二女儿因为意外去世了,二小姐的名字也叫言暖,先生听到你的名字,可能是想起二小姐了吧。” 颜暖几不可闻的,轻轻应了声嗯。 “说起来,二小姐是两年前去世的,两年前那个时候你受伤住院,你也不知道吧。” 说到这儿,林郁觉得这个时间有点巧,却也不敢再和颜暖多说慕先生的家里事,就没在细想,按了电梯,带颜暖上了楼。 两个人上了楼,颜暖紧紧跟在林郁身后,安静淡然地观察周围的事物。 圣辉娱乐的大楼金碧辉煌,每层楼都有自己的分区,分工合理。 林郁上自己的办公室拿一些材料,一回头,看到颜暖认真观察的样子,似是想起了言暖,又重重叹了口气:“太像了……” 颜暖装作没有听到,问:“林哥,我们接下来要去什么?” “本来想先给你介绍几个平面模特的工作先接触接触这个圈子,现在既然慕先生发话了,事情就好办多了。”林郁带着颜暖往楼外走去。 “公司现在正在培养一些新人,有个新人实习生的班,你就去跟他们练练,练好了就可以安排出道了。” 说到这里,怕颜暖因为没有底子担心紧张,林郁放缓了语气安慰她道:“林哥知道你和你妈妈不容易,为了给你看病花了不少钱,慢慢来,日子总是会越过越好的。” 慢慢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颜暖有些感动。 外人只知道林郁身为慕先生的秘书,狡猾而狠辣,却不知道他也是个重情义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于他有恩的,他涌泉相报,犯了他禁忌的,他就会像冰冷无感情的蛇,毫不犹豫地吞噬对方。 现在,林郁是真心在对她好。 “谢谢林哥。” 24.背后金主

背后金主 两个人驱车来到南城的西边郊外。 林郁把颜暖带到这里一个新建的摄影棚。 慕家在这里建了个大楼,总共有两千多平米,里面改装成了一个大型的摄影基地,每一个层分三个区,每个区的主题都不相同,而且随时可以进行变化。 一进大楼,就看到几个高挑艳丽的模特穿着时尚地走来走去,脸上还画着夸张地大浓妆。 几个人看到林郁,想走上来巴结几句,又看到他对身边的小女孩儿态度热情,想了想,还是作罢,不敢上去怕坏了林郁什么事情。 林郁带着颜暖直往二楼去,他们经过一个正在拍家庭情景喜剧的剧组,然后又经过一个古装特效的功能区,现在正在拍一场武打戏,男主健美的身材包裹在一袭白衣之中,手执纸扇,吊着威压从半空中翩然落下。 林郁带着颜暖在一扇前站定,伸手推开了门,带着颜暖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六个人,其中五个年纪看起来差不多,约二十出头,另外一个年纪看起来有四十几岁的女人,正在一边拍着节拍,指导那四个小姑娘跳舞。 几个人听见门开了,动作顿时停顿了一下,那女人严厉地说:“我让你们停下来了吗?继续跳。” “苏姐。” 林郁招呼苏瑞秋。 “颜暖这是苏瑞秋苏姐,你跟着我喊她苏姐就好了,她是我们公司请过来培训新人的,苏姐经验老道,培训出来新人都很出色,你好好跟着她学。” “苏姐好。”颜暖弯腰九十度,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那一边,苏瑞秋却没有吃这一套,眉头一皱,说:“林秘书这是什么意思?随便叫个什么人就往我这儿塞?” 话是这么说,但林郁带过来的人,她却也是不能不收的。 苏瑞秋仔细地打量颜暖。 颜暖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地任她打量。 白皙如瓷的肌肤,巴掌大的小脸,嫣红的唇,浓而密的睫毛半掩着她的眼睛,却有种看到波斯猫的感觉,琉璃般剔透雅致,漂亮,迷人,充满蛊惑地味道。 非常的有吸引力。 任是被苏瑞秋这样挑剔刻薄的目光审视,她的嘴角却依旧含着一抹仿若春花落水的浅浅笑意,优雅而得体。 长及腰际的乌黑头发,更是为她增色不少。 颜暖躺在病床上,单玉珠没有给她剪过一次头发。 她的暖暖爱美,头发剪短了暖暖一定会不高兴的。 苏瑞秋双手摸上颜暖的肩,顺着两边的曲线滑下,边滑边捏,到了腰际那边,狠狠捏了一下,颜暖吃痛得微微蹙眉。 苏瑞秋却没有停下,手继续往下滑,直到摸到小腿处,才又站起来,语调刻薄地说:“除了脸蛋长得还过得去,其他乏善可陈。身体没有一点柔韧性,全身的肉松软无力,想必是一点功底都没有,林秘书,你可不要为了要走人情,就真的把什么人都往我这里扔,我没有三头六臂,**不了这样的人。” 苏瑞秋这话说得难听,暗讽颜暖走了背后金主的关系。 25.轻松张开大腿会有更好机会

轻松张开大腿会有更好机会 实际上,这个圈子乱,这样的交易多得是,只是平时都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说,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偏偏这苏瑞秋每次从不顾忌这些,想到什么说什么,所以即便她人有才,从年轻到现在三十好几除了演了几次女二号,上过几次舞台剧,再无其他。 但,也因为她有才,就被挖到了圣辉娱乐当培训师。 林郁脸色也阴沉起来,怕颜暖面上过不去,连忙说:“是慕先生介绍来的。” “慕先生?哪个慕先生?”苏瑞秋问,随即反应过来。 能让林郁称为慕先生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不禁又把视线投注在颜暖身上。 说实话,娱乐圈这个圈子,长相漂亮精致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许多人太天真,以为单凭长相就能在这里立足,占有一席之地,殊不知到最后只剩梦想的破灭与现实的无情。 那些最后能成为天王天后的,没有一个不是运气太好。 ——或者……潜规则。 只是,她苏瑞秋进了圣辉娱乐当培训师至今两年,培训的小姑娘虽然很多都是通过潜规则介绍进来的,但是也大都是有些许底子的。 现在这个,是慕先生介绍来的,又完全没有底子。 慕先生洁身自好,从未传出过绯闻,除了慕家小小姐慕琪,也从未有一个是带着慕先生的名头出现在这件摄影棚的。 这个女孩,难道有什么特别? 苏瑞秋眯起眼,双手抱在胸前,过了一会,才慢慢说:“既然是慕先生说的,我就不得不收下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培训师,只负责培训,如果是个大小姐,趁早滚。轻轻松松张开大腿,想必会有更好的机会。” 颜暖平视苏瑞秋,眸光清亮,不卑不亢:“我知道了,苏姐。麻烦苏姐多多指教了。” 颜暖这样的态度终于让苏瑞秋鄙夷的脸色有所缓和,在一旁的林郁也才放下心来,对苏瑞秋说:“颜暖病才刚好不久,训练的强度不能太大。” “林哥。”颜暖打断了林郁的话,对着他摇了摇头,“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林郁想了想,只说:“那你好好加油。” “嗯。”颜暖点了点头,“谢谢林哥。” 林郁一走,颜暖马上就跟着投入紧张的高强度训练之中。 也许是之前的颜暖有点底子,颜暖在做苏瑞秋布置的基础练习的时候,除了体力吃不消以外,一些柔软性较高的动作倒是做得得心应手。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颜暖都在高强度的训练中度过。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七点到训练室,晚上七点回到家已经瘫在床上,单玉珠心疼颜暖,每天都给她准备好吃好喝的,几乎都要心疼得掉眼泪。 这个时候,她总会抱住单玉珠,假装窝在她怀里撒娇:“妈妈,我没事的,我很喜欢现在做得事情。” 26.上来

上来 在实习生的训练期间中,除了舞蹈以外,公司还教她们这些实习生唱歌,表演,化妆,健身……甚至到以后的一些“实战”。 比如,面对记者的刁钻提问如何临危不乱,滴水不漏地回答,上通告节目的时候,怎样制造笑点,有些常用的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可以制造效果。 颜暖自知比别人起步晚,所以得更努力。 训练室里只有五个的实习生,颜暖进去后发现,她的年龄恰巧卡在她们中间。 其他四个或美丽或妩媚或清纯的小女生,年纪小的只有十几岁,年纪比她大的,也不过二十二岁,但为人处事,人情世故都已经相当老练。 偶尔也会看到结束一天的训练之后,名贵的豪车来接送她们,里面依稀可见坐着她们的金主,听到她们用甜甜软软的声音在朝对方撒娇。 “颜暖,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 苏瑞秋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洗了个澡准备回家,路过训练室的时候发现那里还亮着灯光。 推开门,发现颜暖还在那里练习着今天教的舞蹈。 踮脚,旋转,摆臂。 一个个的动作,她做得极缓慢,极认真,练习室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唯美得彷如一副镶嵌了边框的油画。 颜暖停了下来,脸红扑扑的,洁白的额上还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抬起手臂擦了擦汗,朝苏瑞秋鞠了个躬:“是的,老师。” 颜暖换了衣服,随着苏瑞秋往摄影棚外走去。 “颜暖,你很努力。”苏瑞秋这几天看到了颜暖的认真,对她的看法有所改观。 这个女孩子太认真了。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认真的人,不浮躁,很冷静,就算其他另外五个女孩子有联合起来排挤她的举动,她也只是淡淡忍受下来,然后一笑置之。 在这个圈子里不浮躁,能静下心来的人已经不多了。 林郁说这个女孩子是慕先生介绍来的,但迄今为止,除了领进来训练室以外,也没见慕先生有什么动作。 得到苏瑞秋的夸张,颜暖显得非常高兴。 “老师,您有风湿吧。平时住的地方要注意通风,保持室内空气新鲜,被褥轻暖干燥,经常洗晒。晚上洗脸洗手宜用温水,晚上洗脚,热水能以泡到踝关节以上为好,时间大概十五分钟。” 颜暖细细对苏瑞秋说着。 “你怎么知道我有风湿?”苏瑞秋疑惑地问。 自她来圣辉以来,讨好她的人很多,送钱的,送礼的,却从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因为年轻时候的一场跪在雨中的戏份,从此落下风湿的毛病。 “前些天下雨,我见您动作不如平常的利索。”颜暖笑着解释。 苏瑞秋惊叹。 她自问是职业级别的,平时这点小痛还是能忍耐的,做舞蹈动作的时候仍然是力求达到平日的水准,而颜暖还是个外行就能看出来。 这样的人,不是观察能力惊人,就是太有心。 而有心,恰恰是在这个圈子里最缺少的东西。 “好,我记着了。”苏瑞秋看向颜暖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欣赏。 两个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摄影棚的大门口。 “老师再见。” “再见。” 颜暖独自一人往公交车站走去。 身后,伴随着紧迫逼人的目光,车子明亮的灯光照射而来。 颜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车子停在颜暖面前,车窗后,倒映出男人坚硬冷漠的俊美面容。 颜暖微微蹙了蹙眉。 车窗被慢慢摇下来。 里面传出慕泽深命令似的话语,却非常温和:“上来。” 27.哪有人不怕慕先生您呢

哪有人不怕慕先生您呢 “上来。” “慕先生。”颜暖脸上带着清浅地笑容,恭敬柔顺地回道。双手紧紧攥着,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脚却没有挪动半步。 她没想到她还能再见到慕泽深,当初的言暖他都毫不犹豫的舍弃,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她和言暖的名字音相似就把她放在心上。 “好孩子,上来,别让我说第三遍。”慕泽深的话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但细听,已经是很不耐烦了。 “慕先生……”颜暖迟疑了一下,说到了解慕泽深,没有人更甚于她,自然也听出慕泽深语气里的强势,犹豫了一两秒,最终还是坐上了慕泽深的车。 司机早已知道目的地,颜暖一上车,便启动车子。 颜暖僵硬地坐在慕泽深身边,低低垂着头。 慕泽深调整好坐姿,斜靠在车座上,目光宛如化为实质,一寸一寸,扫过颜暖。 颜暖训练的时候头发是扎起来的,高高的一个发包绑在头上,显得俏皮可爱,裸露出来的白嫩的肉粉粉的,身上还有点汗水,却不难闻,带着些许肥皂的清香。 实在太像,不止名字,还有感觉,都太像。 在慕泽深凌厉冷冽的目光下,颜暖不自觉动了动,往另一边移。 “你怕我?为什么?”见颜暖的动作,慕泽深皱眉,问。 听到这句话,颜暖一愣,随即像受了惊的小动物一般抬起头,狠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神略带惊惧地说:“……哪有人,不怕慕先生您呢?” 颜暖的这句话,反倒叫慕泽深愣住了。 “爸爸,我刚来慕家的时候还蛮怕您的,因为您太严厉了,不过后来我就不怕了。” 暖暖的话犹言在耳,那是第一个人,带着灿烂的笑容明确地告诉他慕泽深,她不怕他。 可是,那个人…… 所以,到了现在,哪有人不怕慕先生呢? 这句话,仿佛嘲讽一般的,深深钉进了慕泽深的心里。 慕泽深心里一痛,脸色有些扭曲,颜暖不懂她说了什么错话,又往后缩了一缩。 慕泽深一把抓住颜暖的手,猛力一拉,颜暖猝不及防地跌落在慕泽深的怀里。 她想要挣扎离开,却被慕泽深紧紧禁锢着,如铜墙铁壁一般。 “慕先生,请你放开我。” “暖暖,别怕我,别怕爸爸。”慕泽深仿若未闻,声音嘶哑地开口。 颜暖抬起头,迎面撞上慕泽深幽深似井的双眸。 她从中读出了深深的后悔与难以解脱的痛苦。 后悔,痛苦? 他慕先生会有这样的情绪吗? 或者,会在嘴里念着言暖的名字时,有这样的情绪吗? 颜暖唇角勾起笑,伸手慢慢推开慕泽深,细碎地刘海遮住她漆黑深沉的眼睛。 她语调轻柔地说:“慕先生,据我所知,您家的二小姐,已经在两年前去世了,我是颜暖,但不是慕言暖。” 28.破绽

破绽 “我是颜暖,但不是言暖。” 慕泽深放开颜暖,面上早已恢复他平日冰冷地模样。 他轻飘飘地扫过一眼颜暖,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这样的话,我不希望从你的嘴里听到第二次。” 颜暖眯了眯眼,有些疑惑,敛眸低声说:“……是。” 车子在市里的一家酒店门口停下。 酒店门外一身穿着制服的门童训练有素,一眼就认出来是慕先生的车,连忙小跑过来开车门。 颜暖首先下了车。 门童没想到会从慕先生的车上下来一个衣着简单的小女孩儿,微微一愣。 颜暖朝门童微微一笑。 这家酒店是以顶层的法国餐厅驰名全南城,在颜暖还在慕家的时候,来的最多的就是这里。 慕泽深随后跟着下车。门童连忙领着慕泽深往里走去。 “慕先生,这边请。” 两年过去了,酒店还是旋转木门,进了大堂,大堂屋顶高悬水晶吊灯,光影璀璨,亮堂得宛如白昼。 颜暖神情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觥筹交错,人人都把她当作慕家小姐的时候。 就算时间上是过了两年,可是对她来说,也只是过了一个月而已。 慕泽深这样的男人,走在哪里都带着强大的气场,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曾经她可以以女儿的身份走在他身边,别人都觉得理所当然,而现在以顶着颜暖的身份,别人看起来就多了点不言自明的旖旎意味。 慕泽深径直走在前面,脚步沉稳,颜暖跟在后面,心不在焉地跟着。 她现在的打扮本来就和这里格格不入,再加上是跟着慕泽深身边,周围的目光都投落在她身上,简直让她难以忍受。 侍者带着慕泽深和颜暖到事先定好的包厢,恭敬地递上菜单。 法国的餐厅,菜单全部都是法文。 颜暖翻了翻菜单,随口向侍者报了几个菜名。 慕泽深听到颜暖流利的法语,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诧异。 菜很快就上来了,颜暖默默地吃着自己眼前的东西,只想着这一餐吃完赶快回家。 比起这里的东西,她还是更想念单玉珠给她炖的排骨汤。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一顿饭,颜暖提出要回家:“慕先生,多谢招待,不过我妈妈还在家里等我,我想先回家了。” 慕泽深的黑眸深不见底,看着颜暖的手,那双手柔弱无骨,白嫩得像婴孩的肌肤,拿着西式餐具却用得得心应手。 穷人家的孩子,在医院躺了两年。这是慕泽深调查得来的资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慕泽深突然慢慢说:“你法文讲得很好……” “……” 颜暖心惊,暗恼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果然是因为和慕泽深在一起,总是会乱了方寸。 瞬间,她只得硬着头皮编了个借口,“在学校学的。” 29.乖巧的暖暖,是我害死的

乖巧的暖暖,是我害死的 “学校学的?”慕泽深重复了一遍颜暖的话,脸上带着淡淡地冷笑,“我的暖暖法语也讲得很好啊……” “慕先生,我不是你的……”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慕泽深语调平稳,不急不缓地打断颜暖的话,“你应该知道,我的二女儿叫慕言暖,和你一个名字,两年前去世了,她真的是个很贴心的孩子,玲珑剔透又乖巧,我的喜好全部摸得清清楚楚,你刚才说哪有人不怕我,你错了,我的暖暖就不怕我。” 颜暖沉默地听着。 莫泽深继续说:“我的暖暖,真的非常聪明,又善解人意,有些事情明明看穿了,却从来不说穿,明明很想爸爸陪着她去玩,却也从来不开口,最后开口了,却又因为我的原因,把命搭上了,颜暖,你说,我的暖暖是不是很傻。” 慕泽深微笑地看着颜暖,看着她开始发抖,情绪逐渐失控。 颜暖不敢和慕泽深直视,怕被他看出什么。 她已经在懊悔今天跟着慕泽深过来这里了。 可是,她没有选择。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疼痛换来颜暖的清醒,颜暖勉强撤出一抹笑容,说“慕先生,我不是您家的二小姐,我也不是她,所以,这个问题您不该问我。” “有件事我还忘了说。”慕泽深伸出手,轻轻抚摸上颜暖精致小巧的面容,一字一顿,“我的暖暖,她啊,那么乖巧地孩子,是我害死的。” 空气中流淌的气息压抑又痛苦。 “够了,别说了。”颜暖双手拍桌子,猛地站起来,紧紧咬着毫无血色唇。 “不好意思,慕先生,我想去下厕所。”不等慕泽深的回答,颜暖仓皇逃离包厢。 厕所里。 水哗啦啦流着,颜暖捧起一捧水,狠狠拍了拍脸,冰冷的触感,让她有了些许冷静。 她双手撑在大大的洗手台边,抬起眼,望着镜子里苍白又瘦弱的人影。 眼睛红红的。 听到慕泽深的话,她不是没有任何想法。 慕泽深那样说,是在后悔他当初没有救她吗? 乖巧而又贴心的女儿,呵,这样夸奖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可笑,他要是单凡有半点觉得她好。 又怎么会毫不犹豫地选了慕琪,明明那个时候,她已经要死了啊。 一次又一次的,她的命没有那么硬。 泪,顺着眼角滑落而下。 刹那间,整张脸布满泪水。 “徐总,不要这么急嘛。”厕所门外,传来少女柔腻的声音,仿佛掺了蜜糖的水,一口就让人软了身心。 颜暖飞快地擦干净了眼泪,往厕所外面走去。 厕所的门被推开了。 来人有两个,其中一个是颜暖认识的人。 同一个训练室的实习生,白彩儿。 颜暖和白彩儿均是一愣。 颜暖见过有豪车来摄影棚处接送过白彩儿,讶异只是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 来求个收藏啦,加入书架吧啦啦啦,加入了可爱的男二就会出来啦 30.小妖精

小妖精 白彩儿却是第一次在这种高档的地方看见颜暖。 平时在训练室,她和琳达米芬没少排挤颜暖,据她所知,颜暖这个人身后无权无势的,也没有人【包】养,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难道是跟踪她来,想要爆她的丑闻,把她顶下去? 要知道,实习生有五个人,出道的名额却少于五个,能除掉一个敌人,那么,其他人就多了一分成功的机会。 “站住。” 就在颜暖想要开门跨出厕所的时候,白彩儿傲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颜暖转过身,声音浅淡:“有事?” 白彩儿咬牙切齿,她讨厌颜暖,无非就是她比她长得好看,最让她讨厌的,就是颜暖这种态度。 高高在上,淡然地,仿佛带着内敛的轻蔑,在别人看来没有恶意,在她白彩儿看来,却总觉得自己比她低了一等。 明明除了那张脸好看以为没有其他的资本了,靠后门进来的,居然连苏瑞秋都高看她一眼。 白彩儿恶狠狠地威胁道:“把你看到的忘掉。” 颜暖疑惑地扫了一眼白彩儿身边的男人,瞬间了然:“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说完,转身就要走。 手,却被拉住了。 颜暖想要抽回手,一扭回头,却见是白彩儿身边的那个老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色迷迷的狞笑着。 “这手真滑,彩儿啊,你们实习生有这么漂亮的同期,怎么不介绍给我呢?” 男人摸着颜暖白嫩的小手,极其暧mei地捏了捏,接着顺势便要往脖子那里滑。 白彩儿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上前拉住那男人,勉强笑道:“徐总,不是我不介绍给你,实在是颜暖已经有人了啊。” 虽然心里不爽,可是这是她的金主,她再怎么样也不能表露出不满来。 “徐总难道不喜欢彩儿了么?”白彩儿身段柔软,似柔若无骨的美女蛇一般,贴了上去。 徐总一把推开了白彩儿,整个人扑上去就要抱颜暖,嘴里还念叨着:“喜欢彩儿啊,但是你这个同期也不错,等我上完了这个小妖精,再来好好疼你。” 白彩儿脸色更加难看,想要再劝阻:“徐总啊,你不知道,颜暖是林郁介绍去的,没准她身后的人就是慕先生。” “慕先生?” 徐总打了个大大的酒嗝,显然醉得不清,脑袋迟钝地想了一会,什么都没想到,又要扑上去。 被这种恶心的男人碰到,颜暖简直恶心得无法忍受,但是凭她的力气,根本对付不了醉酒又色yu熏心的男人。 颜暖眼底神色微暗,方才白彩儿和这个徐总要进来的时候把门锁了起来,而徐总怕她逃了,又堵在了门口。 没有出路。 颜暖环视了一周,洗手台上有一个已经喝完的空的红酒瓶。 极力伸长手,够到红酒瓶,狠狠往洗手台一砸。 ** 这个时候必须有人英雄救美咯,可爱的男二要非常英姿飒爽地出现惹! 31.老婆要做了老公的戏码

老婆要做了老公的戏码 哗啦啦。 玻璃的碎片掉落在地。 颜暖一手握着破碎的酒瓶,把尖锐的一边对准徐总,表情狠厉决绝。 这一吓,把徐总的酒惊得醒了一半。 白彩儿也被颜暖的行为吓得尖叫起来。 “阿钰,你不用跑那么急啊……,错了错了,那是女厕所,你别进去啊。”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门就被极大的力道一脚踹开。 一个年轻的男人进了厕所立马就钻进厕所的小隔间,速度极快,外面三个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进去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里面马上传来放水的声音。 静默,再静默! “呼……好舒服。”男人放完了水,舒爽得长叹了一口气。 出来,一见外面这阵仗,不解地挠了挠头。 “这是……在拍戏?” 一个漂亮的女的在旁边哭哭啼啼,一个男人又被另一个漂亮的女的拿着酒瓶子抵着脖子,这怎么看都是老公**和小三儿来厕所办事,被老婆抓到了,老婆扬言要做了老公的戏码啊。 只是,这扮演老婆的角色…… 欧晟钰一下子被惊艳了目光。 颜暖站在那里,白皙的小手握着酒瓶,表情倔强,三个人听到欧晟钰的话,都往他那儿看去。 这一望,欧晟钰毫无防备地颜暖对视上。 浓密纤长的睫毛带着点点泪珠,眼眶红红的,小巧的唇紧紧抿着,脸色苍白无力,仿佛一个精致的洋娃娃,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精致的脆弱和那凶狠冷静的眼神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一瞬间就夺去了欧晟钰的呼吸。 这一瞥,在欧晟钰看来简直极具风情,像猫的小爪子在他心里挠啊挠,挠得他的小心肝直颤抖。 欧二少恨不得这个瞬间被用酒瓶子抵着脖子的是他。 呃…… 被用酒瓶子抵着! 饶是平时欧晟钰被他家大哥说有些脱线,这个时候也看出了现场气氛的古怪来。 这明显就是强迫的戏码啊。 卧槽尼玛! 这被强迫的人还是他欧少爷刚刚看上的人啊。 一见钟情之后马上就有英雄救美的机会。 欧家小公子美滋滋的,觉得自己今天运气真是好到爆棚。 另一边,白彩儿和徐总觉得他们两个简直倒霉透顶。 来人是欧家二少。 一套昂贵的休闲服松垮垮套在身上,染了浅浅的咖啡色头发,左耳带着耳钉,五官十分英俊,优美如樱花的薄唇,细腻如白瓷的肌肤,仿佛有一层淡淡的白雾绕在他的周围。 不,不是英俊,而是一种妖娆地美感,仿佛黑夜盛开的罂粟,有着致命的美丽,蛊惑人心。 颜暖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将妖媚和灵净完全糅合到一起,超越了性别的美丽—— 极致的魅惑。 ** 求个收藏啦! 32.未老先肾亏

未老先肾亏 原本就凭欧家二少这个名头,欧晟钰是怎么也不用去做戏子卖笑,但他跟家里说这是他的爱好,欧家大少又宠着他,欧家无可奈何,便随他去了。 白彩儿看了看肥头大耳的徐总,又看了看美丽到惊为天人的欧晟钰,心里暗暗嫌弃。 若是她攀上欧晟钰这个高枝,不但星途平坦……,不,若嫁入了豪门,谁会愿意去做什么戏子。 只是这欧家二少实在不应该开口,一开口,便坏了那天赐的美感。 “honey,我的小甜心,我叫欧晟钰,小甜心你叫什么名字?”欧晟钰一把抓在颜暖面前的老男人,凑到颜暖面前,露出招牌的万人迷笑容。 攻略必备,邪魅狂狷的笑容啊! 他非常肯定的相信,没有女人能逃过他这样超级无敌迷人可爱的笑容。 “……你。”颜暖有一瞬间的失神,开了口又止了声。 看吧看吧,她也被我迷得神魂颠倒,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事,甜心小宝贝儿,你不用怕,我可以保护你,宝贝儿你想说什么。”欧晟钰一直以为颜暖红着的眼眶是因为被逼迫吓出来的,瞬间心疼得不行。 “你裤裆拉链没拉。”颜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 “……”喂喂喂喂,这是开玩笑的吧。 欧晟钰石化了。 他战战兢兢地低下头。 卧槽,居然真的没拉。 飞快地拉起拉链,欧晟钰伸手挠了挠咖啡色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笑:“宝贝儿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呃,这个是我忘了,头一次。” 颜暖被欧晟钰这样逗笑了,点了点头。 言枫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从欧晟钰进了女厕所,他就在外面等了,过了十分钟了还没出来。 那小子,未老先肾亏啊。 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推门进去。 于是,一副非常诡异的画面呈现在他面前。 厕所里两男两女。 一个漂亮的小女生在哭,而欧晟钰在她面前笑得跟个白痴似的。 这不会,进来十分钟就把人给办了吧。 再加上上厕所的时间,也太快了吧! 言枫扫了一眼欧晟钰的胯下,目光里是满满的同情。 欧晟钰被言枫看得莫名其妙,只觉得一阵阴冷从脊背骨传了出来。 那边,颜暖在看到言枫的一刹那,双唇微启,几不可闻地吐出两个字:“哥哥。” 言枫,她大舅的儿子。 言枫只是扫了一眼厕所,拉着欧晟钰就要往外走,他可没有呆在女厕所聊天的习惯。 欧晟钰被拉着仍然不安分,朝着颜暖直嚷嚷:“甜心小宝贝儿,我叫欧晟钰,你要记得啊,啊,宝贝儿还没告诉我名字呢,甜心,你叫什么?”硬是不让言枫拉他。 33.一双手,不过分吧

一双手,不过分吧 言枫无奈叹:“要说什么也得出去外面说吧。” 自始自终,言枫都没有看颜暖一眼。 颜暖苦笑,她现在这模样,表哥也是记不得了。 她死的时候,表哥应该很伤心吧。 言枫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寄住在言婼家,兄妹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要好,后来言暖回国,执意要回慕家,言枫十分生气,还扬言说如果言暖回去慕家,他就不要她这个妹妹了。 那个时候她太执着,不懂说出口的话会伤了哥哥的心,只是任性地回道:“不要就不要,我要爸爸。” 最珍贵的东西,莫过于得不到和已失去。 她没有爸爸,所以执念太深;她失了生命,失了自己的人生,所以,她已经知道她自己错了。 她应该听言枫的话的。 她多想现在扑上去抱住言枫,光明正大地喊他哥哥。 可是不行,言暖已经死了。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言暖了。 言枫硬是要拉着欧晟钰离开这个厕所,欧晟钰硬是不走,两个人就在那里上演拉锯战。 厕所的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几个人本能地望去。 慕泽深站在门口,他望了颜暖一眼,浑身散发出暴戾之气。 微红的眼眶刺激着他的神经,颜暖手里的酒瓶,脚下的碎片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平静的语调,却让人不寒而栗:“谁?” 欧晟铭和言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白彩儿和叫徐总的又怎么会不知道慕泽深在问什么。 这个时候该怎么做,怎么选择,白彩儿岂会不知,她马上指着徐总:“是他,我一出厕所,就看到这个男人压着颜暖,想要,想要……。” 徐总当时乘着酒意没反应过来慕先生是谁,现在直接看到慕泽深,又见白彩儿这样指认他,心里骂了声贱人,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慕先生,我没有碰颜小姐,我只是拉了她的手而已。” “哪只?”慕泽深问。 “啊……”徐总恐惧地看着慕泽深,磕头求饶,“慕总,我真不知道颜小姐是您的人,您放过我吧。” “颜小姐,刚才是我色yu熏心,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徐总往颜暖那里爬去,苦声哀求。 还没爬到颜暖脚边,手已经被人一脚踩住。 慕泽深踩着徐总的手,用力之大,几乎都要听到骨骼折断的声音。 “既然你不说是哪只,那就两只都废了吧。”慕泽深淡淡地说。 他速度极快的从颜暖手中抽出酒瓶,在所有人都来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地刺了下去。 血,喷涌而出,瞬间,整间厕所只听到徐总杀猪般的哀嚎。 “我的暖暖,你碰了。”慕泽深冷淡地说,“一双手,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徐总忍着痛,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屁滚尿流地跑离了厕所。 34.你讨厌我?

你讨厌我? 慕泽深收回视线,把目光投注在颜暖身上,周围的其他视若无物。 颜暖紧紧抿着唇,不看他。 “以后,你就当我的暖暖吧。”哄劝般地语气,霸道地下了命令。 “我不要!” “真可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言枫冷眼看着慕泽深,唇角是苦涩地笑意,那笑意变成近乎嘲讽的冷笑。 “当你的暖暖,再害死一次吗?你们慕家吃人不吐骨头,害死了我姑姑和小暖还不够,现在还要害死其他人吗?真是恶心。” 随即,他又扭头看颜暖,警告说:“你叫颜暖?你小心点,慕先生现在想让你当她的暖暖,你可别觉得是什么好事,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毕竟,真正的言暖都被他自己给害死,慕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些话,极大地刺激了慕泽深的神经。 慕泽深浑身迸发冰冷的气息,似来自地狱。 若是其他人说这些话,慕泽深一定不会饶过,但是眼前这个人,是暖暖的表哥。 葬礼上,言枫跪在言暖的墓碑前,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不能碰他,不然我的暖暖会生气,会难过。 颜暖心疼地看着言枫面目狰狞的样子,漆黑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 曾经那么阳光灿烂的表哥,现在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知道言枫是为她的死报不平,但是她也知道慕泽深是不能惹的,怕慕泽深对言枫做出什么事。 “我知道了。”颜暖朝言枫点点头,拉着慕泽深往外走。 柔软的小手触摸上莫泽深的那一刹那,不知道为什么,慕泽深觉得自己的心忽然静了下来。 居然任由颜暖拉着往外走。 “阿枫,我好像恋爱了。”欧晟钰望着颜暖单薄纤细的背影,喃喃开口说道。 “她已经有金主了。”言枫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只希望她以后,不要和小暖一样。 欧晟钰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垂头丧气地沮丧道:“阿枫,我在前十分钟前恋爱了,然后又在前一分钟失恋了。” 颜暖拉着慕泽深的手,甚至连包厢都来不及回,按了电梯,下到一楼匆匆穿过大堂,往酒店门外走去。 完全无视了周围惊诧的目光。 慕先生,就那样任由一个小女生儿,拉着走。 这可是惊天奇闻。 来不及和司机打招呼,颜暖拉着慕泽深又往外走了长长的一段路,放开手。 柔弱无骨的白嫩小手放开慕泽深的那刹,他竟然感到有些许的失落。 颜暖微喘,背对着慕泽深,瘦小单薄的身躯因为夜晚的凉意微微颤抖着。 一件西装套在她的身上。 她转过身,扯下身上的西装,硬塞回慕泽深怀里。 慕泽深垂首凝视着颜暖,贪婪地看着神情倔强的她,叹息般地说:“你不是怕我,你是讨厌我,然后,你还很紧张刚才那个男人,对吗?” 35.你没有选择权

你没有选择权 “你不是我的暖暖,可是,你怎么那么像她呢,名字,神态,一举一动。真像。” 慕泽深仿佛魔怔了一般,伸出手,摸上颜暖的头。 啪—— 清脆的拍击声响起,颜暖狠狠拍掉了慕泽深想要触碰她的手。 这一拍,慕泽深和颜暖都停止了动作。 慕泽深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胆敢这样对他,而颜暖,则是觉得无力。 “慕先生。”颜暖首先开口,她觉得她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 她不怕他知道他是言暖,可是她不想。 从前她还是他女儿,他都可以毫不犹豫地看着她去死,现在她不是他女儿了,回去了,难道会有什么更好的下场? 活着,就什么都有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告诉自己,不要再那么执着,不值得,也没必要。 轻轻吸了口气,她直视他,清澈的眼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倒映出慕泽深的身影,也在他的双眸内,看到自己全然不同的一张面孔。 “我想说的是,我不是您那个已经去世的女儿,您的女儿去世了,我很遗憾,可是我除了名字和她相似,其他的都不是她。” 颜暖斟酌着如何说,声音轻缓,“可能是因为我名字的相似,让您觉得我的其他行为很像她,恕我直言,您的女儿去世两年了,您真的还记得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您难道不是因为她去世了,所以心中……想念。” 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颜暖强撑着让自己说下去,“看到一个有些许相同的地方的人,就不自觉的代入吗?您说您的女儿乖巧,贴心,想必那是因为她作为您的女儿对您的尊敬和爱戴,而我跟您没有任何关系,并不会是您心目中乖巧,贴心的那个人。” 颜暖说完,细细观察着慕泽深的表情。 但是没有,慕泽深仍然是一派的冷硬神情。 “说完了?”慕泽深唇角微勾,右手三个指头捏住她的下巴,带着危险的笑意说:“你好像搞错了什么,颜暖。”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慢慢低下头,唇几乎都贴在她的耳朵上,耳边传来灼热的呼吸声。 慕泽深说:“颜暖,我让你做我的暖暖,只是个命令而已。” 夜风轻轻吹来。 夏季的晚上。 颜暖如坠冰窟。 “什么意思?”她艰难地吐出这句话,连指尖都在颤抖。 “意思就是。”慕泽深的声音仿若枷锁,牢牢套在颜暖身上,“你没有选择权,在我还需要暖暖的时候,你便只能做我的暖暖。” “慕泽深,你**!”颜暖连连后退了几步,想要和慕泽深拉开距离,转身就想跑。 却不想,慕泽深动作比她更快,一伸手便拉住了她的手。 挣脱不开。 ** 收藏嘞!呼啦啦,求收藏! 36.回慕家

回慕家 “你放开我,你这个大变【态】,她死了,她死了,我不是她。”颜暖声嘶力竭地喊着,“慕言暖死了,我不要做她。” “不是叫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吗?”慕泽深声音冷冽,眸光阴鸷。 颜暖止了声,一双美眸带着泪珠惊惧地看着他,死死咬着唇,瑟缩着,非常无助,不敢哭出声。 “算了,你现在是我的暖暖,好孩子,要乖乖的,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知道吗?” 颜暖摇了摇头。 “知道吗。”慕泽深握着颜暖的手又重了几分。 颜暖瑟缩了一下,以极其微小的弧度,轻轻点了点头。 慕泽深打了电话叫来司机。 两个人上了车,颜暖仍然是离慕泽深离得远远的。 慕泽深坐在她旁边,总算没有再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 修长健硕的身材,五官如刀削篆刻般立体,淡漠霸气,做事张弛有度,说话不急不缓,以前,在一些杂志的报道之中,哪怕照片上面的他只入了一个小小的背影,她总能一眼把他认出来。 并且对言婼说:“妈妈,看,是爸爸。” 言婼这个时候总是会抢走她手里的照片,撕得粉碎,疯狂大叫:“我不是一直跟你说你爸爸不是个好人吗,为什么你总是记着他。” “可是,妈妈……” “没有可是,言暖,你记着,你爸爸不是个好男人,他抛弃我们母女,他当年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你的,你要牢牢记住这句话,记住,你没有爸爸。” 言暖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 可是,妈妈,您喝醉的时候,总是说爸爸是个好男人,您爱他啊。 颜暖从来没有看过现在这样的慕泽深。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只是静静地靠在车椅背上,双眸紧紧闭着,面无表情,却无端让人觉得心痛。 颜暖抿了抿唇,直觉不能再看,扭头看向窗外,却发现路线不对。 “慕先生,这不是去我家的路线。”颜暖连忙说。 慕泽深眼皮抬都没抬,说:“你今天不回家,我已经让林郁告诉你母亲了,既然你要做我的暖暖,暖暖以前生活的环境你也应该熟悉。” 颜暖没有再说什么,以她对慕泽深的了解,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也讨不了好。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慕家大宅门口,司机把车驶进慕宅。 凌灵在门口迎接。 颜暖看到熟悉的凌管家,心里泛起涟漪。 慕泽深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他的知人善任。 张武是他的保镖,是进攻的武器,也是盾牌;林郁是他的师爷,公事上的事总能办得妥妥帖帖;司机小孟则一直充当双脚的角色,在那一方小小空间里听到的事情绝对不会通过他的嘴传出去;而凌灵,则是慕泽深的心腹,一直打点着整个慕家的里里外外。 37.以后,她就是二小姐

以后,她就是二小姐 看到颜暖,凌灵心里疑惑,面上却一点没有显露出来:“先生,您回来了,这位是?” “颜暖。”慕泽深说,手搭在颜暖的肩膀上,边往里面走,“以后,她就是二小姐,让她住在言暖的房间。” 凌灵大吃一惊,不禁多看了颜暖几眼。 自二小姐去世之后,那个房间除了慕先生和定期打扫的佣人能进以外,其他人再也进不得,慕先生每个礼拜总有一个晚上是在那里度过,小小姐因此大闹,说如果当初死的是她爸爸还不会这么伤心,被慕先生狠狠责备了一番。 说是责备,对平时被纵容得无法无天的慕琪来说,也难受了许久,甚至说出要离家出走,不喜欢爸爸了这种话。 现在,那间房间要给眼前这个小女孩儿,这个小女孩儿要带替代二小姐的位子? 饶是心底有诸多疑问,凌灵一句话也没有问出口,只是恭恭敬敬地弯腰:“是,慕先生,我马上就去准备。” 慕言暖的房间很快就收拾好了,说是收拾,其实也没有必要,两年来一直有人在整理打扫。 凌灵把颜暖带到房间门口:“颜小姐,这是以前二小姐的房间,按照慕总的吩咐,以后就是您的房间了,就请您自己进去吧,没有先生的吩咐,我们是不能进ru这个房间的。” 颜暖点点头,手指触上冰冷的门把,却没有打开的勇气。 “凌小姐。” 凌灵刚要离开,听到颜暖喊她,停下脚步,转身:“颜小姐叫我凌管家就好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颜暖迟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轻轻推开门,房间里的一切一览无余。 依然是米色柔和的窗帘,墙纸是黑白带着点点灰色,墙边的书架摆满了书,一个大衣橱,一张桌子,一个室内浴室。 这是慕言暖的房间。 两年了,一点儿都没有改变,就连那书本摆放的位置,也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颜暖进了房间,倒扣上门,走到床边,坐下。 夜风从窗户吹进来,轻轻撩起窗纱,颜暖疲倦地趴在床上,身体劳累了一天了,慕泽深的行为太过反常,她搞不懂。 脑袋里乱糟糟的。 不知不觉,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门外脚步声响起,慕泽深轻推开门,就看见床上熟睡的颜暖。 她就那样没有安全感的蜷缩在床的一角。 双颊微红,如红霞晕染,绑起来的发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开了,一缕乌发垂下脸旁,越发显得清丽的面容更加精致。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盖在眼睑上,眉眼如画,五官绝美难言。 年轻的女孩儿,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纪,若是他的暖暖还活着,应该也是这般的讨人喜爱。 不知不觉,慕泽深的手摸上颜暖的脸。 38.美梦成真

美梦成真 颜暖在睡梦中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沉沉浮浮,不知道在哪里,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雾气,心口的闷气憋得难受。忽然间前方有个人影在雾中行走。 小小的言暖踉跄着步伐小跑地跟上去:“妈妈……” 那人影回头,正是言婼,言婼怔怔地看着她,埋怨地声音响起:“暖暖,你怎么不听妈妈的话,你爸爸不是个好人,他不会要你的。” 又出现一个人影,仍然是言婼:“暖暖,替妈妈好好爱他。” “暖暖………,不要靠近他” “暖暖,你要爱他……” ……四面八方传来的都是言婼的声音,一声声,一句句,像魔音一样钻入她的耳朵。 “妈妈!”颜暖惊醒过来,惊恐地睁开眼,忽地对上一双幽深似冰的深眸。 颜暖惊叫一声,急忙后退,心口剧跳得是要跳出心脏:“你你……” 颜暖惊醒,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处何处。 “呵呵。”慕泽深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儿,低沉地笑声仿佛是从胸腔中传出来,“暖暖这么想妈妈吗?才一个晚上没见而已,现在没有妈妈,你可以叫一声爸爸来听听看。” 颜暖按住心口,怔松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慕泽深,她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低声道:“慕先生……” “就这样睡着可不行,得先去洗个澡。”慕泽深说着,就像普通的慈爱和蔼的长辈,“洗完澡,然后再睡觉,现在虽然是夏天,被子还是要盖的,感冒了可不好。” 颜暖怔怔地望着慕泽深,微微地蹙眉,眼底带着点点的无助和困惑。 慕泽深被颜暖的这个表情迷住了。 这个模样,和在慕家呆了三年的慕言暖完全重合了起来。 “暖暖。”慕泽深喊她的名字,低醇冷淡的嗓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绪。 “慕先生。”颜暖猛地站起来,慌乱地说,“我先去洗澡了。” 浴室里,热水奔腾而下,白雾一样的水蒸气充斥了整个不大的空间。 颜暖光裸着身体站在水中。 大概是刚才的梦境太过凌乱,以至于心脏和神经都变得麻木起来,现在,又在自己以前的浴室里洗澡。 进ru慕家,呆在爸爸身边,现在的这一刻,反而觉得像是冲击力巨大的、猝不及防的美梦成真。 她以前所求的,也不过是这样而已。 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 浴室里的水到很久以后才慢慢停了下来,慕泽深就坐在言暖的床上,他知道,在颜暖洗澡的时候,他是很不应该呆在这里的。 毕竟里面那个女孩儿是被当作他的暖暖带回来的。 一个父亲,在女儿洗澡的时候,呆在她的房间里,怎么样都是不妥的。 脑袋里清楚的知道,身体却一动也不想移动。 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慕泽深抬起头。 39.蹬鼻子上脸

蹬鼻子上脸 慕泽深抬起头。 首先看到的是一只光裸的脚小心翼翼地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被热气蒸出一点薄薄的粉色,还带着没有擦拭干净的细碎的小水滴,一走就留下一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足印。 颜暖身上穿着的睡衣是言暖的,十八岁的言暖的衣服套在二十岁的颜暖身上,竟然极其合身,简直就像是特地为她准备的。 慕泽深笑了起来,抽了一张纸巾,俯身去帮颜暖把她脚踝上还残留的水渍擦干净。 颜暖条件反射的退去半步,但是被慕泽深一抓,紧紧按在了原地:“乖,别动。” 看似轻柔,实则用了大力。 颜暖就那样站着,看着慕泽深半蹲着,认真而又细致地给她擦脚。 这一刻,时间仿佛在这个空间里停止了流动。 过了一会,房间的门被推开。 从颜暖的位置是可以看到慕泽深身后的门被推开了。 于诗踏进一步,正抬起头。 慕泽深没有听到声响,颜暖微微勾唇,轻声说:“原来除了慕先生,还是有其他人可以进这个房间的。” 她就想,慕言暖在慕泽深的心里,哪里有什么位置呢? 只是痴人说梦。 不过她倒是很奇怪,于环的妹妹,慕琪的姑姑怎么好像个女主人一样,进ru这个家如入无人之境。 慕泽深一愣,这时候高跟鞋走进室内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他一回头看到于诗,这个一贯强调妆容精致得体的女人有刹那间脸色异常难堪。 慕泽深皱眉,不悦,冷冽道:“你进来这里干什么?” 于诗眼底闪过哀怨:“深哥,你说不能进,为什么她能进来?” “这里以后就是暖暖的房间了。” “什么!”于诗不可思议地大叫起来,“深哥,这个房间言暖死后你让谁都不让进,现在怎么就让这么个人进来,你把言暖当什么了。” 慕泽深语气淡淡:“所以,她就是言暖,以后,你就把她当言暖来看就好了。” 方才她一进门,听到佣人说深哥带了个小女孩儿回来,就直觉不好,没想到还带到言暖的房间里来了。 于诗后退了两步,摇了摇头:“深哥,言暖都死了两年了,小琪也才从言暖去世的阴影走出来,你现在这样做,是要让小琪每天都想着当初死的怎么不是她吗?” 听到这儿,慕泽深冷笑起来:“于诗,别拿慕琪来说事,慕琪至少还活着,我是平日太宠她了,连带着你这个姑姑也都蹬鼻子上脸了吗?” 慕泽深话说狠了,于诗便没了刚才的气势。 她之所以敢现在这般对慕泽深说话,也不过是当初仗着哥哥于环救了慕泽深一命,而现在能住在慕宅,也是两年前慕琪心脏病发作,她借口照顾慕琪之名住了进来,便再也没有搬出去。 期间存了什么心思,慕宅的人都心知肚明。 40.她不要脸

她不要脸 于诗放软了语气,劝道:“深哥,我知道言暖死了你很难过,但你也不能随便就拉一个人进来啊,你这样,让慕琛慕珂和小琪怎么想,让他们这些小孩一直想起当日的事情,真的好吗?” 言语之前,情感灼灼,皆是为慕泽深的三个孩子考虑。 慕泽深静静地没有说话。 于诗见慕泽深似有动摇,趁热打铁:“更何况,深哥你带这个小孩子回来,真的就只是把她当言暖,没有其他?” 慕泽深在两年后带回个小女孩儿回来,实在不能不让于诗想到其他地方去,特别是这个小女孩看起来还颇有几分姿色。 颜暖大半张脸埋在慕泽深身侧,于诗忍不住哼了一声:“跟言暖是有多像,抬起头来我看看,就跟你还知道要脸似的。” 慕泽深低喝:“于诗,她还是一个孩子,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深哥你不懂吗?”于诗有个脾气就是说一不二,没人敢反驳,仗着是于环的妹妹,也是在慕家有点分量。 就是这唯一怕的慕泽深,真到现在带了个小情儿回来,都住到这间被慕泽深视为禁地的房间了,竟然还亲自蹲下给她擦脚,怕是分量不轻。 她也是不得不豁出去了。 再顾着脸面,当家主母的位置可就要没了。 慕泽深安抚似地拍了拍颜暖地肩,对于诗冷冷说:“我们出去说。” “我不走!深哥,你必须得把话说清楚了,当年死的人是言暖,不是小琪,你是不是后悔了,要不是我哥救了你,你是不是直接就放弃小琪了。” 慕泽深厉声喝道:“张武。” 很快,张武就从楼下上来,出现在门口。 慕泽深一指于诗:“把她给我带出去。” 张武一向只听慕泽深的命令,方才又在下面听于诗在言暖的房间里大吵大闹,早就心生反感,恭恭敬敬又不容拒绝地站到于诗身边:“于姐,请。” 于诗脸上勃然变色,精致的妆容都有些扭曲:“张武,你敢?你忘了我哥了吗?” 张武不为所动:“于哥要是还在,也不敢这样对慕先生说话。” 颜暖站在慕泽深身后冷冷地看着这一场戏,眼底冰凉,满心厌烦。 这些人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围绕着“言暖,言暖”两个字说个不停的,好像她有多么重要。 实际上不就是把她当一颗棋子,当一个诱饵,现在人死了一个个都拿着慕言暖来说事,简直恶心到想吐。 “慕先生,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在这里,我很不受欢迎啊。”颜暖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这话更是刺激了于诗的神经,一瞥了冷眼看着他们的颜暖,再加上那对慕家全然不屑的话语,好像在嘲讽于诗一般。 ** 弱弱求个收藏,这两天的收藏真的要让小白心碎了 41.你真的只把她当作言暖,没有其他?

你真的只把她当作言暖,没有其他? 于诗又一时怒从心头起,硬是生生压着这股怒火,僵硬道:“深哥,你现在是什么地位这个女的又是什么货色,这人你不能要,从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最多给她点钱打发走,这个样子一看就不像是正经人,你想要个小情儿,也不能带家里来啊,孩子们看到会怎么说呢。” “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深哥,我都是为孩子们好啊。” “慕先生,我觉得于小姐说得很有道理,为了您们家庭和睦,我应该不适合出现在这里。”颜暖静静地说。 慕泽深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从颜暖的声音里听出了这个孩子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 “想都别想。”慕泽深扭头对颜暖说,又对张武说,“把这个女人带出去,于诗,想留在慕家就安分呆着,不然就滚。” “深哥……。”于诗还想再说什么,被张武强硬地带出房间。 于诗出去了,房间里又剩慕泽深和颜暖两个,霎时又安静了下来。 慕泽深想要对颜暖说不用在意刚才于诗的话,以后她就住在这里,把自己当这个家的主人,除了他,没有其他人能对她做什么,伤害她。 只是这些话,在看到她的表情后,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颜暖只是安静恬淡地站在刚才的位置,一步都没有动过,漆黑的双眸清澈明亮,仿佛一见就可以看到深处,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表情淡得几乎只剩下些许疲惫。 “慕先生,如果没事,我先睡了,明天早上还要训练。”颜暖下了逐客令,没办法,再不休息,她怕是没法撑过明天的训练。 “哦,好!”慕泽深应了声,往门外走去,临出去前还轻轻给她带上了门,有种落荒而逃的狼狈。 脑袋里想的,是刚才于诗的话。 你带这个小孩子回来,就真的只是把她当作言暖,没有其他? 怎么会有其他! 他想的,他需要的,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他的暖暖。 但,刚才在厕所看到她通红的眼眶,知道那个男人碰了她手时候的滔天【怒】火。 这样的心情。 又是什么? 因为生物钟的缘故,第二天一大早颜暖就醒了。 洗簌完毕到了楼下,凌灵告诉颜暖慕泽深已经去到公司,司机会送她去摄影棚。 颜暖没有多问,甚至连好奇都没有。 对她而言,趁早离开了慕宅,便是好事。 到了训练室,另外的五个人也早早就来了。 颜暖一踏进训练室,便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如实物一般投注在她身上。 不屑,轻蔑,嘲讽。 白彩儿眼眶红红的,委屈地站在一边,偷偷瞄了一眼颜暖。 颜暖皱眉。 白彩儿仿佛受惊了一般马上把视线调往别处。 “颜暖。”一个独自呆在一边的角落的女孩儿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颜暖有些迟疑地叫出她的名字:“裴云。” ** 美妞儿们,动动小指头收藏下吧 42.瞎子都知道选谁

瞎子都知道选谁 “我还以为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呢?”裴云松了一口气,随即爽朗地大笑起来,“平时都看你板着一张脸,想来找你搭话都不敢,话说,你昨天是不是去了‘玫瑰色人生’。” 颜暖点了点头,她对这个爽朗的短发女生很有好感。 “那你是碰到了白彩儿了?”裴云朝着白彩儿的方向撇了撇嘴。 颜暖又点了点头。 裴云瞬间明了地打量颜暖:“难怪,白彩儿昨天带她金主上那儿了吧,啧啧,一大早就来这里哭诉说你抢了她男人。明明就是出去卖的,还她男人,要不要脸。不过,是男人看到你和白彩儿,瞎子都知道选谁。” 说到这儿,裴云又笑了起来,笑容阳光明媚,补了一句:“当然,我也是。” 颜暖一听,知道裴云说的是什么,也跟着笑起来,轻轻浅浅,仿佛春花轻飘飘地落在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哇,颜暖,你笑起来好可爱。”裴云惊叹道。 颜暖不好意思地又笑了笑:“谢谢。” “哼,可爱?”白彩儿身边的琳达冷哼,“狐狸精一个,只会【勾】引别人的男人。” “喂,你怎么说话的。”裴云听了炸毛,撸起袖子摆出干架的姿态,“就白彩儿搭上的那种货色也需要颜暖去【勾】引?笑话,我随便介绍一个都比那些肥头大脑的恶心男人好上百倍千倍好不好。” 琳达还要反驳,被白彩儿拉住,白彩儿红着眼眶,楚楚可怜地摇了摇头:“琳达,不要说了,我长得没颜暖好看,他会喜欢颜暖也是正常的。” “彩儿,你就是太好心肠,才会被这种狐狸精下了套子。”米芬见白彩儿那委屈的样子,连忙也跟着安慰。 颜暖眯了眯眼。 她不确定白彩儿一大早对她们说了什么,但是看这个样子,无非就是说她【勾】引了白彩儿的男人。 那个猪头猪脑的老男人。 颜暖想起来一阵恶心 这边,裴云还在替颜暖打抱不平:“喂,白彩儿你别演了好吗,我看你和别人进出酒店都好几回了,回回都是那个老到掉牙的男人,就那么欲求不满吗?” “你,你胡说!”白彩儿脸色涨的通红。 这个裴云,她也是极讨厌,经常也是看到有豪车接送,却从来没有见过车里的人是谁,她背后的金主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嚣张,肆无忌惮,简直可恨。 “胡说!”裴云勾唇,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我们来算算碰到几次吧,上个礼拜星期三,蓝色泪珠,上个礼拜周六,欢唱娱乐,这个礼拜……” “住口,你污蔑我!”白彩儿几乎又要哭出来了,歇斯底里的大喊。 智商为零的女人。 裴云默默地鄙视了一下:“啧啧,偏偏每次都被我碰到,真的是‘很巧’啊。” 43.高岭之花二表哥

高岭之花二表哥 颜暖静默地看着白彩儿两人的争执,直到空气中只听到白彩儿的啜泣声,才轻声开口:“我说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过,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我也不介意帮你记着。” 声音极其舒缓,却带着一股令人畏惧的魄力。 白彩儿停止了啜泣,怔怔地看着颜暖,就好像昨天这个女人拿着酒瓶子顶着徐总的脖子,决绝又狠戾。 莫名的,白彩儿哆嗦了一下。 裴云听不懂颜暖说的什么,但觉得这个时候的她酷毙了。 拍了拍颜暖的肩,裴云说:“嗨,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好。”颜暖微笑着答应了。 晚上训练一结束,在训练室旁边的澡堂洗了澡,裴云就兴致冲冲地拉着颜暖往请客的地方跑。 裴云把颜暖拉到南城大学的学生街,钻进一条小破巷子,在一间牛肉拉面店停下。 招呼颜暖坐好,裴云点了两碗牛肉拉面:“老板娘,蒜头,香菜,辣椒都要,辣椒多加点。” 点完了,裴云一拍脑袋:“对哦,都忘了问你吃不吃辣椒。” “我吃。” 裴云边帮颜暖拿筷子边说:“我最喜欢这家店的牛肉面了,面特别有劲道,汤非常醇香,牛肉好吃到爆,再拌上辣酱,简直是好吃到想要迎**泪啊。” “迎**泪?”颜暖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形容词? “是啊,这是我二表哥的形容吃啊,那家伙,整个就是一个吃货,每次来这里都要吃掉两碗牛肉面,明明和大表哥一起出生的,怎么两个人就差那么多,逗比得要死,公司还给他定位高岭之花,差点没笑死我。” 老板娘把面端来,裴云招呼着颜暖,先把面端给她:“来,趁热吃,你试试。” “谢谢。”颜暖先吃了几口,“确实很好吃。” “对吧。”裴云露出“我介绍的一点不会有错的”笑容,“说起来,这还是我二表哥先发现的呢,对了,我们出道选拔,公司好像是说要请二表哥来为我们造势,头疼了啊。” “怎么会。”颜暖笑,“听起来,你二表哥人很不错啊。” “哪有。”裴云无意识地用筷子搅拌着面条,“真要说,大表哥还比较好,不过大表哥总是笑眯眯的,一点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点恐怖,二表哥就好懂多了,逗比青年欢乐多嘛。”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表哥的。”颜暖轻笑出声。 对她来说,真的是很少这样和朋友聊着天。 两个人坐在面店里开心的聊着。 “叮铃铃——” 包包里传来手机短信铃声。 颜暖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短信显示,眼神一暗。 “怎么了?”裴云见颜暖脸色不太好,关心地问。 “没什么。”颜暖摇摇头,把手机收回包包里,歉然地对裴云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44.咬他

咬他 “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好。”裴云跟着颜暖站起来,“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你请的晚餐。” 走出小巷口,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威龙静静地停在那儿,低调奢华。 颜暖走过去,犹豫了一会,开了车门坐进去。 “今天很开心?”慕泽深微微侧着头看她,略带笑意地问。 “原本是很开心的,慕先生。”颜暖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是一贯地轻柔,但今天,此时此刻却带着锋利的刺,“但是做什么事情都会被人知道,没有丝毫*的话,那是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的,您觉得呢?” “哦,我的暖暖不喜欢这样吗?”慕泽深不怒反笑,“我这是关心你啊。” “有这样关心人的吗?” 颜暖抬起头,一双美眸倔强瞪着慕泽深,冷笑:“慕先生你让我当你的暖暖,好,没得选的事情我认了,但是能不能给我留点*。” 才一天就被这样跟踪着,简直是无法忍受。 当初对着慕言暖也没有这样吧,慕泽深到底想怎么样? “暖暖。” 慕泽深的声线富有磁性,像极了一个对着成长叛逆期的女儿,极其和蔼,“好孩子,你乖乖地训练,乖乖的回家,你就发现,在慕家,你还是有很多*的。” “你**。”颜暖咬牙切齿地骂。 乖乖训练乖乖回家,那还有人身自由吗?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慕泽深是个这样的人。 这样恶劣的性格,她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就差没当神来膜拜了。 “乖乖,这样是不行的。” 慕泽深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抵住了颜暖的唇,淡淡地警告,“我的暖暖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你的暖暖!你的暖暖! 口口声声都是慕言暖,真是讽刺。 慕言暖当初不会做的事情,现在她来做。 小嘴一张,狠狠一咬。 用力之大,口腔里顿时充斥着铁锈般的腥味。 颜暖斜眼瞟慕泽深,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憋屈了这两天,总算能扳回一城了吧。 却见慕泽深只是紧紧地抿着线条流畅的薄唇,眼底是一片冷冽的冰凉。 “你不喜欢去慕家,今天就先送你回家吧。”良久,慕泽深淡淡开口。 颜暖疑惑地看着慕泽深,仿佛像是要从他的脸色看出这句话的可信度。 不会真的咬了这一下就转性子了吧。 这可不像她印象中的慕泽深。 修长的手指上牙印不浅,血一丝丝地渗出来,鲜红地血刺痛着慕泽深的神经。 脑袋里一突一突的,每一条神经都在颤抖。 就像那时,满地的鲜血,浸湿了地毯,她就那样倒在血泊之中。 颜暖顺着他的目光看。 顿时有些心虚。 45.不做言暖就好

不做言暖就好 她该知道慕泽深的脾性的。 也知道慕泽深想要让她扮演慕言暖,而刚才的行为,绝对是以前的她不会做的。 于是。 这种方法有效? 只要不做慕言暖就好了。 只要不做她自己就好了。 心里,却无端的酸涩起来,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慕言暖那个人太失败,三年的时光,用她所有的细心与体贴,都没有换来爸爸的心软与关注。 她现在,只要是颜暖就好了。 车子很快就把颜暖送回了家,颜暖下了车,头也不回地钻进楼梯,往家里奔去。 单玉珠在楼上看到颜暖从豪车上下来,不禁有些担心,问:“暖暖啊,刚才是谁送你来的。” 颜暖一愣,知道单玉珠是担心她为了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扯出淡淡的笑容,颜暖说:“妈,刚才是林哥的老板送我回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单玉珠松了口气,不是像电视报纸上报道的找什么【包】养的,干爹那些事情就好。 “昨天你林哥说你们最近训练安排得比较密集,不能回来了,今天老板就送你回来,你们老板人真好。”单玉珠单纯地以为老板只是在员工加班之后送人回来。 “嗯。”颜暖笑了笑,不打算解释,“就是这样。” 这个被称为母亲的女人已经做了够多的事情了,没有必要让她再因为这种事情而替女儿烦恼。 ** 慕家。 嘭—— 哐当—— 慕琪暴怒的在自己的房间里扔东西。 于诗、凌灵在外面敲着门。 “小琪,你别生气,深哥他只是心血来潮,不是对言暖的死后悔了。”于诗使劲儿地拍着门,苦声哀求劝解,“你千万别动怒,你身体不好,万一出点什么事,姑姑怎么向你爸爸交代啊……” 门内,慕琪没有回话,持续地传出来砸东西的声音。 凌灵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声音,果断对站立一边的佣人下了命令:“去把备用钥匙拿来。” “不去拿!”里面忽然传出慕琪尖锐骄纵的声音,“谁也不许开我的门,都不许进来。” 佣人本欲迈步的脚硬生生停了下来,犹豫地看着凌管家。 慕家上下都知道小小姐是先生的心头肉,这小小姐心脏还有问题。 当初慕琪说要入娱乐圈,慕泽深本来是不答应的,硬是拗不过小小姐的在家绝食好几天。 最后只得退了一步。 进演艺圈可以,但是接的工作得让慕泽深钦点的医生说了可以才可以接。 故,慕琪进ru演艺圈以来,接的角色都是柔柔弱弱的可人儿角色。 原本她就长得极精致好看,再加上有慕家在背后支持,两年下来大奖小奖不断,粉丝人数众多,也混出了个天后的名头。 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慕琪在慕家的受宠程度。 要是这小小姐出了什么事,慕先生还不扒了他们的皮。 ** 求个收藏,这两天实在太虐心了! 46.活下来的是你

活下来的是你 “怎么回事?”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低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深哥。” 于诗见到慕泽深,眼睛一亮,抬头抹了眼眶微微溢出的泪,哽咽道,“小琪在里面不肯出来,我好怕她会出什么事情。” 慕泽深视线落在紧紧关闭的房门上:“你说。” 丝毫没有理会于诗说了什么。 于诗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非常精彩。 凌灵眼角余光瞥过脸色难看的于诗,平静地陈述发生的事情:“今天下午小小姐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直到现在,小小姐说,如果先生硬要带颜暖小姐回来,她就绝食。” 慕泽深冷冷地看了一眼于诗,表情阴鸷。 于诗瑟缩地后退:“深哥,我不是……。” “张武,把门砸开。” 慕泽深冷冽地下了命令。 咔哒—— 房门开了,慕琪从门后走了出来,身后,是一房间的狼藉。 她眼眶通红,美丽精致的脸上满满的泪痕,带着哭腔的嗓音娇柔入骨,质问道:“爸爸,你为什么要带那个女人当言暖带回来。” 慕琪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杀手,她的柔弱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即便嚣张任性,肆意张扬,仍然掩盖不了外表带来的优势。 这么柔弱,就应该好好呵护,本来二小姐死了也过去两年了,现在先生带回一个小女孩儿说要当二小姐养,小小姐就算脾气好也会心里不痛快。 周围的佣人都这般想着,从方才觉得慕琪是无理取闹转变为开始觉得小小姐这般行为也是理所应当的。 慕泽深不为所动,淡淡说:“带回来就是带回来。” “爸爸。” 慕琪听了这话,求助般地望向于诗,却发现于诗站在慕泽深身后,根本看不到。 她急得提高了音量:“爸爸,您把她带回来,是不是您心里还在想着言暖。” 慕泽深眉头紧锁,清冷的眉峰拧成一个骇人的“川”字,脸上的神情冷肃得叫人不寒而栗。 偏偏慕琪眼都给急红了,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度,哭喊着。 “我就知道爸爸还想着言暖,爸爸你是不是后悔救我了,是不是想着当初要是死掉的是我不是言暖就好了?早知道这样,我那个时候干脆心脏病发死掉好了。” 慕琪的话,让慕泽深的眼神,越发的冰冷,阴鸷。 他神色冰冷地听慕琪说完,眸色瞬间幽冷了些,一字一句,凉声说:“慕琪,活下来的,——是——你。” 他的声音太过冰冷,就像是冰棱子,一字一顿地从他紧咬的牙关里吐出来的,吓得慕琪瞬间不敢再言语,面色惨白如纸,连啜泣声都停了。 空气中弥漫着低气压。 慕泽深转身,声音浅淡地吩咐:“慕琪这一个月,都不得离开这里,好好反省。” 47.冷艳贵公子

冷艳贵公子 慕言暖的房间里。 房间的灯是关着的。 香烟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烟头的灯光忽明忽暗。 慕泽深静静坐在言暖的小床上,月光照射进来,拉长了他的影子。 显得寂寥又孤独。 香烟在手里渐渐燃尽。 慕泽深从床头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装裱好的小相框。 里面没有任何的相片。 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曾经被汗水和血水浸湿,如今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上面的字勉强还看得清楚。 【爸爸,请一定记得今天下午的约定啊,我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给您,希望您能喜欢。下午见。——言暖】 恬淡的话语,带着雀跃的心情,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出言暖在写这句话时的表情。 一定是唇角微微上扬,眉毛弯弯,带着清浅的笑意,满怀期待。 慕泽深闭了闭眼睛,把相框放回原处,离开了言暖的房间。 ** “啪啪——集合了。”苏瑞秋拍了两下手,把训练室里的训练生都集合到一起。 “你们已经训练了近两个月了,公司安排了个机会,让你们和欧晟钰一起出演一支mv……” “天呐,欧晟钰!”激动的声音响起,几个小姑娘的声音几乎都快穿透训练室的天花板,直冲云霄。 “欧晟钰,是那个欧晟钰吧?欧氏集团的二少爷欧晟钰吧,冷艳的贵公子。”米芬不可置信的掩住嘴巴,连续发问。 琳达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点了点头,兴奋得直跳脚,握着白彩儿的手:“肯定是,除了欧二少,谁还敢叫那个名字,彩儿,欧晟钰啊。” 白彩儿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勉强笑了笑:“是啊,真好。” 欧晟钰,真是最糟糕了,她那个时候和徐总在“玫瑰色人生”,遇到的偏偏是欧晟钰。 一边的裴云看着她们几个犯花痴的样子,嫌弃地撇了撇嘴,转头不想再看。 却见颜暖一脸淡然地站在一边。 裴云好奇地凑过去,问:“颜暖,听到欧晟钰要来,你不激动?” “激动?”颜暖不明所以地反问了一句。 “喏,就像她们几个那样。”裴云用手指了指一边已经快乐疯了的几个。 “还是说你不认识欧晟钰。”裴云做惊恐状,“天呐,不要告诉我说你要混这个圈子还不认识欧晟钰……虽然那个家伙也没什么值得认识的啦。” 颜暖被裴云的表情逗笑了:“我知道啊,欧晟钰,欧氏集团的二少爷,身高一米八三,体重70千克,自两年前出道至今,他的演技出神入化,长相倾国倾城,不食人间烟火,最喜欢的食物是荷兰的一种郁金香,犹如天上的仙人神圣不可侵犯,被粉丝称为‘冷艳的贵公子’。”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嘛。”裴云憋住笑,“我在百度百科上每次看到这段话都想笑,可是颜暖你这样一本正经的念出来,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我不行了,冷艳的贵公子,当初到底是谁想出这么搞喜的称谓。” ** 这么搞喜的称谓是愚笨的小白想出来的orz 48.饥渴外露

饥渴外露 裴云疯狂大笑,惹得周围的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好了,别笑了。”颜暖拉了拉裴云的手,“我念出来真有这么好笑。” “不是你好笑,是……”裴云凑过去在颜暖耳边嘀咕了几句。 颜暖黑线。 ** “王妃,我想回去睡觉了。” 摄影棚外,欧晟钰在保姆车里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扭着小身板儿:“昨儿个玩太晚了,好累。” 经纪人面孔扭曲,咆哮道:“别叫我王妃,我叫戴安,戴安,离戴安娜还少了个娜,女字旁的娜。” “爱妃,我好困,好想睡觉。” 经纪人被他气得想笑:“叫你别撸那么晚,还不听。” “那有什么办法。”欧晟钰一脸气愤,“谁叫他们那些人一直说我小学生,还说小学生就别玩lol,还是赶快回去写作业,我特么都二十几岁了,不就是比他们多死了几次吗?什么叫小学生。” 这称呼可是网游界的最高耻辱。 “好了好了,等下见了圣辉的实习生,今天的工作就完了。”戴安安抚道,“你回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成博士后都没人阻止你,记着啊,自己人看着怎么样都无所谓,出去千万别丢人,知道不知道?” “那必须是。”欧晟钰顺手用手揉了揉干涩地眼眶,“我什么时候给你丢过人。冷艳贵公子的名头不是白来的。” “上个月就有。”提及黑历史,王妃经纪人怨念滔天。 欧晟钰眼珠儿转了转,呵呵干笑了两声,心虚望天。 上个月欧晟钰应好友言枫的邀请出席一家法国餐厅的周年庆,活动结束后按照惯例在那家餐厅吃饭。 当时欧晟钰感冒刚好,已经吃了整整两个星期的白粥,所以乍一看到那么多美食,两眼放光,活像好几天没看到老相好的【青】楼姑娘,眼睛都直了。 当然,作为一个专业的明星,而且还是在他家大哥面前打了包票的明星,欧晟钰还是很懂得收敛的,所以并没有太[饥]渴外露。 虽然吃的多,但是在旁人看来还是很优雅的,直赞不愧是“冷艳的贵公子”。 坏就坏在一道清蒸龙虾上,端上来后红彤彤的一大盘,看着就知道味道鲜美无比! 贵公子和小吃货两个小人儿瞬间在欧晟钰的脑袋里开始决斗。 贵公子恨铁不成钢: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还有没有职业操守,说好的高贵冷艳,说好的高岭之花呢? 小吃货蹲在墙角画圈圈:那可是清蒸龙虾啊……龙虾啊! 贵公子犹豫了一会,毫无节操:既然是龙虾,那就吃吧。 小吃货成功上位,兴奋的拿着小叉子直奔重点! 然后,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侍者为了上新菜,把龙虾端走了。 于是欧晟钰叉子刹车不及,直直捅到红木桌上,手离了叉子,那叉子还在桌面上笔直地屹立着。 整个场面瞬间就安静了。 49.高贵出场

高贵出场 整个场面瞬间就安静了。 …… 于是,欧晟钰就跑了,还跑进了女厕所,遇见了他心目中的女神。 欧晟钰自顾自地陶醉着,那边戴安简直想哭。 伺候祖宗容易么他。 “之前那些幺蛾子就不说了,反正你等等要记得,公子范儿,冷艳,高贵,知道吗?”戴安苦口婆心。 欧晟钰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冷艳,高贵,懂了!” 戴安叹气。 欧二少这样子要是被狗仔拍到,说得好听叫天真无邪,萌萌哒,说得不好听,简直就是一蠢样儿。 “准备好了?”经济人问。 欧晟钰眼神微敛,樱花般的薄唇微抿,拢了拢额前碎发,朝戴安微微点了点头,浑身散发出一股忧郁神圣的光环。 特别的高贵冷艳! “准备好了。” 一踏出保姆车,欧晟钰打量了一下圣辉的摄影场地:“哇哦,圣辉果然很有钱,难怪老哥说要我认真点。” “老天,你怎么能说钱这种庸俗的字眼。”经纪人大惊失色,“快小声点。” 欧晟钰闻言身体一僵,瞬间优雅站立,然后迈着修长的腿,脚步沉稳地往里走。 宛如漫步在云端,优雅,闲适,又散发出高贵不容侵犯的气息。 训练室内。 众人都在等待着“冷艳贵公子”的到来。 忽然。 “来了!” 从训练室敞开的大门处传来一阵兴奋的呼喊,女孩子们诧异地望过去,赫然发现公司的几个高层竟然在外面! 甚至连林郁也在。 米芬和琳达瞬间站得笔直,忙着整理头发和衣服,慌乱地不晓得刚才自己刚跳完舞,样子会不会十分狼狈。 颜暖和裴云站在一起,也望过去。 只听得外面的走廊里响起热烈的说话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人来了,苏瑞秋赶去迎接。 紧接着,很多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大约有六、七个人的模样。 首先进来的是林郁。 浅灰色的西装,林郁走在前面带路,推开训练室的门,热情地介绍说:“这就是我们公司的训练室!新人们就在这里训练!今天她们有机会得到你百忙中抽空来亲自指导,真是天大的荣幸!” 没有任何声音响应林郁的介绍。 脚步声渐渐传来。 然后。 练功房里所有的女孩子都仿佛被惊雷劈中了! 当欧晟钰走进来的那一刻。 窗外的阳光忽然不再灿烂,四周的一切忽然黯淡失色,因为世间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那光芒恍如是从他的体内迸射而出,明亮而温暖,美丽刺眼得令人眩晕。 他的周围好像有一层淡淡的白雾,虚无缥缈,只能看到他完美的下巴弧度。 整个人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光晕之中,看不真切。 优美如樱花的嘴唇,微微弯起的弧度,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仿佛上古神话里最飘逸俊美的神。 他的美,已经让人看不出这是怎样的美丽。 ** 欧小公子出现啦,高贵冷艳有木有! 50.宝贝儿,终于找到你了

宝贝儿,终于找到你了 米芬和琳达尖叫,高音险些将天花板震裂,两个人又急忙捂住嘴,身子不停地颤抖。 白彩儿脸色泛白地看着走进来的人。 颜暖微微一怔。 裴云仍是忍着笑。 在场的所有人,竟似都被欧晟钰的容貌惊呆了。 “她们都很优秀。”欧晟钰唇角微勾,绽放出一个魅惑一般的诱人笑容,轻笑着对苏瑞秋说。 这是苏瑞秋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跟欧晟钰接触。 虽然曾经在某些场合远远地见过欧家二少,在电影、电视和报纸上见过他,知道他的美丽属于惊心动魄的那种类型。 可是,当欧晟钰真真切切地对她轻笑的时候,苏瑞秋就像当头被狠狠揍了一拳,眼前金星乱冒,胸口有血气喷涌,窒息得半天都说不出话。 曾有评论家这般评论过,若是有个天下第一美人的头衔,当属欧家二公子所属。 美女只是指女性,而美人这个词,已经是超越了性别的存在。 戴安十分满意现场的效果。 看吧,这就是他带出来的“冷艳贵公子”,男女老少通杀,虽然本质上是个二货加吃货,真要装那啥起来,可不输任何人,萌萌哒地点个赞! “是,是。”林郁赶忙接话,心里暗自诧异苏瑞秋怎会如此失态。 “她们都是公司经过层层选拔精挑细选出来的,希望在您的提携下她们能有好的成绩出来。” “嗯。”欧晟钰轻轻点头,双眸含笑,用不紧不慢地速度在女孩子们身上逐一扫过。 拿捏得特别有范儿。 戴安拿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觉得很满意。 “那个。”一道戏谑地声音突兀地响起。 众人看去,是裴云。 戴安一瞬间就凌乱了,觉得简直是灾星罩顶,这小祖宗怎么会在这儿。 裴云拉着颜暖的手走到欧晟钰几个人面前,两颊酡红,两眼放光的盯着欧晟钰,问:“二少爷,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诶,那个你最喜欢吃的东西,是荷兰的郁金香吗?” 众人都不知道裴云问这话有什么意思,在欧晟钰的资料上写得很清楚,最喜欢的食物,荷兰的郁金香。 单纯地以为是小女生对偶像喜好的探究。 只有颜暖和戴安知道,这是裴云的恶趣味。 不过这次,欧晟钰完全没有听进去裴云的话。 他的视线落在颜暖身上。 他望着她梳起来的长发,望着她漆黑清亮如玉的眼睛,望着她淡然无奈望着裴云的表情。 忽然的。 和一个多月前在“玫瑰色人生”,那个倔强地,红着眼眶又带着点冷冽的小女孩儿的面孔叠加起来。 欧晟钰静静望着,眼神深沉而灼热。 小宝贝儿,终于找到你了! ===== 酷爱来看看我们邪魅狂狷的欧小公子 51.销魂的小眼神儿

*的小眼神儿 小宝贝儿,终于找到你了! 啊,这种酷帅狂霸拽的表情简直只有电视剧才有的好吗,也许我等等可以来个壁咚,完全俘虏甜心宝贝儿的心! 好主意,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气氛渐渐有些不对。 戴安一瞥。 见自己祖宗用瞥着美食的眼光直直瞪着面前的女孩,暗道不好。 拜托,可别犯蠢啊! 一记眼刀杀过去。 欧晟钰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冷风袭来。 戴安替欧晟钰接话,非常流利:“二少对食物不是很感兴趣,这是他唯一喜欢的一道沙拉。” 这样才符合不食人间烟火的逼格好吗! “是吗?”裴云反问,目光直逼欧晟钰。 欧晟钰终于回过神来,目光浅淡,点头:“那种花的味道很干净,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冬天洁白无暇的雪花。”特别特别的忧郁高冷王子范儿。 卧槽,那就是干啃小黄瓜的味道好吗,一点肉末都没还敢取什么一大串的英文名,鬼才记得住。 “除了花之外,苏先生对别的食物有没有兴趣?比如说牛肉面之类。”裴云存心想逗他,略略恶趣味。 卧槽那当然感兴趣啊! 牛肉面加卤蛋和辣油简直好吃到想要迎【风】流泪! 欧晟钰在心里强烈点头疯狂附和,然后微微一笑道,“我不怎么吃肉类。” 虚伪到不忍直视。 “好的,我没有问题了。”裴云抿着嘴笑,特别乖巧地赞美,“二少爷果然是很亲切呢,不愧是‘贵公子’。” 边说话的时候,裴云小眼神儿朝颜暖一抛:你看吧,这就是高贵冷艳的高岭之花——二表哥。 颜暖闻言,不由在心里惊讶此人的脸皮厚度。 如果裴云说的是真的,现在这个欧二少爷就说自己不吃肉只吃花,未免也精分的太厉害了! 如果欧晟钰知道裴云已经把他的底泄露给他的女神,估计会哭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都是经纪人王妃在和林郁洽谈。 欧晟钰则是全心全意装王子,基本上没怎么说过话——因为公司给他的定位就是这样,沉默寡言超凡脱俗高岭之冷艳贵公子。 一听就特别高端大气上档次! 欧晟钰一动不动地看着女神她们练舞。 啊,好想冲去勾搭。 女神宝贝儿,甜心小宝贝儿。 戴安一直注意着欧晟钰的动向,随时向他射出一记记冷飕飕的眼刀子——注意形象。 欧晟钰沉稳地微颔首:我知道。 特别特别的有贵公子范儿。 只是,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 冷艳贵公子风情万种,媚眼如丝地朝颜暖抛去一个个销hun的小眼神儿。 小暖儿,快看我深情的眼神!然后,爱上我吧么么哒(づ ̄3 ̄)づ╭?~ ** 看欧小少爷的小眼神,你们有木有爱上他呢 52.老公你又调皮了

老公你又调皮了 爱上我吧么么哒(づ ̄3 ̄)づ╭?~ 颜暖:“……”这是,做什么? 专心看她二表哥装13的裴云:“……”卧槽,二表哥你是眼角抽了呢还是抽了呢? 装13遭雷劈啊! 不时瞥着自己小祖宗监督的王妃:“……”卧槽,小祖宗你是面部抽了呢还是抽了呢? 洽谈结束后,欧晟钰兴致冲冲地要去找颜暖,被戴安拉住,直接拖走,连林郁说要请他们吃饭都顾不上了。 这个小祖宗,从刚才到现在,总觉得小宇宙要爆发,还是赶快闪人得了。 不得不说,“冷艳贵公子”的魅力是强大的,就连到了第二天,整个摄影棚都还在讨论昨天见到欧晟钰的惊喜。 那样的美人,简直如天上的皎月一般,触碰不得,远远的那么一望,便甘心为他疯狂。 颜暖进了摄影棚,一路听着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讨论昨天见到欧晟钰的场景。 见到的欣喜异常,没有见到的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进了训练室,琳达和米芬两个人拿着手机在那边刷微博,不时惊呼。 “贵公子的微博居然发了昨天来我们这儿的内容。” “哪里哪里,我看看。”琳达抢过米芬的手机,争着看微博。 …… 看着看着,两个人的脸色就变得,同时抬头,嫉妒地望向颜暖。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张她单独的照片。” 手机屏幕上,欧晟钰的最新的一条微博,上面po出了颜暖的侧面照片。 清晰得能看清楚每个细微的细节。 宽敞明亮的训练室内,女孩笔直的站着,白皙如玉的肌肤,直直修长的眉,清澈如水的眼珠子,包括额前散落下来一点碎发的弧度,她仿佛在看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神情专注而淡然。 拍得非常好的照片! 二少旁边附了话:今天去了圣辉,女孩子们都很优秀。 女孩子们——用了“们”字,照片上却只有一个人。 不得不让人联想到,照片上的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 毕竟,欧晟钰出道这么多年以来,从未给其他前辈或者新人造过势。 更何况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女人。 不得不让人联想到那些旖旎的情丨事。 微博下的留言,粉丝们讨论得热火朝天。 “这个女的谁啊,公子怎么会发她的照片,难道是真爱?” “绝逼不是真爱,哪里来的小婊丨砸,居然勾[引]我老公……” “长得是还不错,可是配上二少就弱爆了好吗。” “二少这么超凡脱俗,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人能配得上二少。” “贵公子是属于大家的。” “老公,我知道你又调皮了,不过我不会介意的,么么哒。” “公子是大家的,哪个来敢抢,来战!” 53.可是,那就是我喜欢的人啊

可是,那就是我喜欢的人啊 一时间,这条微博被炒上头条。 “是是,昨天去圣辉那边指导他们的新人训练,阿钰觉得那张照片不错就发了……没有,阿钰现在忙于工作,暂时不会谈感情。” 那边戴安接完公司打来的电话,脱力地倒在沙发上,看着在一边和食物奋战的欧晟钰,简直想怒吼咆哮好吗。 卧槽尼玛经纪人也是人啊,给我省省心好吗? “祖宗啊,你想发微博就去自己私人的小号玩玩,官微的微博是你能随便发的吗?” “为什么不行?”欧晟钰嘴巴里塞着满满的小糕点,两颊鼓鼓的,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 “为什么不行?”戴安简直想炸毛,苦口婆心,“你知道你女粉丝有多少吗?你知道你以前从来没和什么女人有牵扯,现在突然发了一张女人的照片,别人会怎么想?” “知道人知道那是圣辉娱乐的训练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喜欢的人,你一个偶像,现在就谈恋爱,粉丝数会直线下降啊。” “可是……”欧晟钰终于吞下了嘴巴里的东西,笑得有些傻气,“那就是我喜欢的人啊,我今天连花都送了。” 女神接到花和我爱的小贺卡一定会很感动吧,感动了然后会爱上我,爱上我后就给我个爱的么么哒。 帅哥加鲜花攻略,屡试不爽,务必一击即中。 “你说什么!”戴安惊声尖叫,“祖宗啊,你恋爱了?大少会杀了我的。” 这个时候,粉丝数什么的已经不重要的,想起欧大少知道自家弟弟谈了恋爱后的反应…… 戴安整个人都不好了。 ** 圣辉娱乐在南城市中心的大楼里。 “好帅啊!” “不是帅,二少这是美腻好不好,好想舔屏啊。” “哎,你说今天早上二少微博里发的那个女生照片是谁啊?” “哪个女生?” “就是这个啊。” …… “咳咳……”主管在两个小女生身后干咳了两声,提醒。 两个人惊慌地收起手机,转身,身后站着一干的人。 为首的是她们公司的老总——慕先生。 五官如刀削一般立体,俊美得仿佛古希腊神话里的神祇,虽然已经三十七岁,可是保养得极好,不但不显老,反而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韵味。 那是曾经在枪弹雨林里浸染出来的杀伐之气。 完美霸气得好似中世纪古老城堡里执掌大权的王。 同样的,让她们这些小女生脸红心跳。 两个小女生在工作时间玩手机,还被巡视的领导看到,简直不能再更倒霉了。 空气中的气压越来越低。 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慕泽深神色冰冷,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乎都被吓哭的两个小女生:“手机。” == 喜欢的话就加入书架吧!这个对小白很重要啊么么哒 54.谁送的花?

谁送的花? “啊。”拿着手机的小女生瑟缩了一下,一时间大脑对慕泽深的话理解不能,等反应过来后,唯唯诺诺地把手机递给慕泽深,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慕先生,虽然您很帅,但这是我新买的肾六啊,求别收走啊,嘤嘤嘤! 里面有好多你的照片,看到了怎么办? 暗恋神马的被发现真的好羞涩啊。 慕泽深接过手机,微博内容映入他的眼,眉头渐锁,眸色幽深。 嘤嘤嘤,慕先生的样子好可怕。 小女生都不明白她手机里有什么东西让慕先生的气势突然变得这么骇人,不就是几张偷丨拍的照片嘛,她觉得她还拍的挺好看的。 都可以直接拿回家做等身抱枕,啪啪啪再啪啪啪了好吗! 不对,慕先生拿过手机,好像没按键啊,唯一能看到的,是那条微博? 小女生咽下一口唾沫,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慕泽深的视线终于从手机上移开,把手机扔还给原主人,转身就走。 高档的皮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居然有些骇人。 “吓死我了。”两个小女生长吁一口气,“慕先生真的太可怕了。” “慕先生长得这么好看,可是每次都这样冷冷的,真的好吓人,虽然现在流行冷酷型男,可是对上了真的好恐怖啊……” ……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钻入慕泽深的耳朵里。 他可怕? 他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又继续往前走。 ** 花,一大堆的花堆满了训练的室的角落,送花的几个小哥还在往里面搬花束。 郁金香,风信子,百合,各种颜色的玫瑰,各种各样的花。 整个训练室简直成了花的海洋。 众人面面相觑,连路过训练室门口的在其他各区正在拍摄的明星、助理们,都会不自觉地往里面瞟几眼。 送花来这里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这么大手笔,又是送给一个还是训练生的人就很少了,几乎没有见过。 训练室里的女孩子又惊又喜。 难道有谁暗恋自己,看这送花的手笔,对方非富即贵。 不管怎么样,女孩子总是喜欢花的。 苏瑞秋皱眉地看着一大堆的花,又看围在外面观看的人。 这样子,今天早上是没法再训练了。 “谁这么傻丨逼,这年头追人谁还用花啊。”裴云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哥往里死命的搬花,说,“一点与时俱进的想法都没有,啧啧,也不知道是送给谁的。” 颜暖静静地听着裴云碎碎念,微笑对裴云说:“总归是别人送的花,一片心意,也没有你说的这样吧。” 就在众人都纷纷猜测着谁是幸运儿的时候。 有一个小哥拿着最大的一束花,站在训练室的门口问:“请问,谁是颜暖颜小姐?” 55.霸道总裁爱上我

霸道总裁爱上我 颜暖表情错愕,望过去,惊讶地问:“这些花,是给我的?” 小哥快步走到颜暖面前,又确认:“您是颜暖颜小姐?” 颜暖点头:“我是。” “那就没错了,这是送给您的花,你查看一下,麻烦签收。” 颜暖签了字,小哥把花塞到颜暖怀里,眼角一瞥。 颜暖抱着花,怔怔地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漆黑如玉的眼睛在花的映衬下竟少了几分平时的冷淡,有种柔和的错觉。 长得真好看,难怪有人愿意送花。 “啊,原来是送给你的啊。”裴云凑到颜暖身边,用手肘顶了顶颜暖,“别人送的花,总归一片心意,怎么样,有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好羡慕好浪漫啊。”陶醉样。 颜暖被裴云唱演俱佳的表情逗乐了,无奈笑了笑:“别打趣我了,我连谁送的都不知道啊。” “诶。”裴云惊呼起来,“你不知道?哇哦,暗恋哦。” “哼,真是笑死人了。”琳达刻薄尖锐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不过是收到一次花而已,还真以为自己麻雀变凤凰了?” 米芬跟着附和,语气凉凉的:“没准是什么糟老头子送的,有什么好羡慕的。是吧,彩儿。” 裴云听了,又要暴走。 颜暖适时拉住裴云。 裴云冷静了许久,反唇相讥:“总比你们连送花的糟老头子都没有,哼,我来看看是谁送的,一定是个超级大帅哥,让你们羡慕死。” 说着,一把扯过颜暖怀里花束上的小贺卡,摊开! “暖暖小宝贝儿,我的女神,我的天使,我的小甜心,自从我一见到你,每分每秒都在想你,想到食不能安,夜不能寐,暖暖宝贝儿,你就是我的女神——by” 裴云大声的念着,一边得瑟地蔑视白彩儿三人组,一边起鸡皮疙瘩。 卧槽,这是谁啊,送花这么恶俗的招式也就算了,好歹以量抵质,但这贺卡写的也太没水准了吧。 ——by by—— 裴云瞪大了眼睛,眨了眨,眨了又眨。 没看错吧。 这么没品的人。 居然是—— ——欧晟钰。 众人见裴云不再念,顿时更是来了兴趣。 琳达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美艳的脸上满是嘲笑,冷哼讥讽:“就说了是糟老头吧,没准连糟老头都不是,这花不会是她自己买自己送的吧,呵,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谁都能勾搭上吗?……” “谁说的。”裴云怒火滔天,扬了扬手里的贺卡,大声说,“我要是告诉你是谁送的,保管你会羡慕嫉妒恨到死。” “笑话,那是谁你说啊。” “……”我要是能说这二货是谁我还会这么纠结吗? 卧槽,二表哥虽然本质是二货,但是定位是酷帅狂霸拽的高岭之花啊,这就是活脱脱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啊。 平时开开玩笑,逗逗乐还行,真拆了二表哥的台,目测大表哥会把她挫骨扬灰。 56.暖暖,你喜欢这个人?

暖暖,你喜欢这个人? 颜暖眼尖地看到贺卡上的落款,表情微怔。 ——by欧晟钰。 都说字如其人。 欧晟钰三个字写得张扬有力,肆意飞扬,一看就知道充满青春与活力。 欧晟钰,见过两次,那个美得不似真人的“冷艳贵公子”。 这是告白? 米芬推了推白彩儿:“彩儿,你也说点什么啊。”这么好的机会她们可不能放过。 “啊,哦。”白彩儿脸色苍白,看样子是在发呆,米芬推了她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嘴巴开开合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这些花极有可能是某个大人物送的。 联想到那日在厕所里出现的慕泽深,言枫,欧晟钰,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她看着颜暖,眼神顿时变得怨毒。 都是这个女人,要不是这个女人,她早就通过徐总上位了,徐总下一部投资的电视剧的女主角就是她的了。 但那一晚过去,徐总公司破产,人不人,鬼不鬼。 **之间,她失了原本的靠山,又得去寻找新的依靠了。 但,也因为如此,她知道了,颜暖这个人是她碰不得的,至少现在不行。 白彩儿沉默着。 琳达和米芬有些奇怪。 白彩儿不是很讨厌颜暖和裴云么?怎么最近碰到她们两个的事情都沉默不语,硬是让她们骑到自己的头上。 不过,想归想,她们也不敢问出口。 在她们三个人当中,数白彩儿手段最为厉害,要是问了得罪了她可没什么好处。 还是继续攻击颜暖和裴云好了。 米芬勾唇冷笑,面带讥讽:“说不出来了吧,不会根本就是小贱人去勾丨引了谁家的老男人吧,小心别被抓到……” “你特么嘴巴放干净一点。”裴云和她们对骂。 突然,米芬、琳达和白彩儿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带着明显的惊惧。 声音戛然而止。 “呃,我背后是不是有东西。”察觉到不对劲儿,裴云呵呵干笑了两声,肢体僵硬地要扭头去看。 背对着的训练室入口处,响起脚步声。 颜暖和裴云同时扭头。 慕泽深的身影出现在她们面前。 他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地笑,一步一步,缓缓朝颜暖的方向走来。 慕泽深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满训练室的花,最后视线落在她怀里火红的玫瑰上。 九九朵玫瑰,很大一束,还带着点点晶莹剔透的水珠,散发着七彩的光芒。 被她稳稳地抱在怀里。 娇艳的玫瑰映红了颜暖的脸,竟让她的脸看起来有种奇异的美感。 温暖又让人想靠近。 慕泽深缓步走近。 眼神如刀子一般颜暖身上,颜暖本能的瑟缩地后退了一步。 慕泽深伸手,抽出已经石化了的裴云手里的贺卡,视线随意一扫。 胸腔发出低沉的笑声。 他扬了扬手里的贺卡。 “暖暖,你喜欢这个人?”语调温柔如水,眸色寒冷如冰。 57.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我帮你找!

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我帮你找! “暖暖,你喜欢这个人?”语调温柔如水,眸色寒冷如冰。 颜暖轻轻地摇了摇头,觉得慕泽深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冷静了一下,补了一句:“我不认识他。” 确实不认识,只不过偶尔碰到过一次,然后昨天又在训练室见过一次而已。 慕泽深眼底冰稍稍融化:“暖暖,你今年几岁?” “二十。” “二十么。”慕泽深语调轻柔地重复了一句,唇微微弯起一个弧度,轻声道,“原来我的暖暖也到了找男朋友的时候了。” 话是这样说,手却,一把扯开颜暖怀里的玫瑰,像扔垃圾一般,随意抛在地上。 训练室里的人都被慕泽深的举动给惊到了。 林郁微微眯眼看着。 慕先生这样的行为,不像是宠着女儿的父亲,反而像是…… 慕泽深的眸对着颜暖的眸,单方面霸道地宣布说:“暖暖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我帮你找。” “这样太奇怪了吧。”裴云出声打断了慕泽深的话,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玫瑰花,“为什么颜暖的男朋友要你帮她找,她应该有自己找男朋友的自由吧。慕先生,就算你现在是颜暖的老板,也无权做出这种强权的决定吧。” “你是谁?”慕泽深淡淡地瞥了一眼裴云,视线仍是没有从颜暖身上离开。 颜暖低头站着,露出白皙幼嫩的脖颈,身体轻微颤抖着,精致脆弱得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反而,更想是让人无端生出一股想要凌丨虐,破坏的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每一个毛孔,都在胞叫嚣着:破坏她。 “我叫裴云,这些花是我表哥送的。”在慕泽深的巨大威压下,裴云心里没来由的生出恐惧,但,她硬是咬牙忍住了。 不能害怕,不能再这里后退。 且不说颜暖是我的朋友,现在被人这样欺负,就说要是二表哥真的喜欢颜暖,她就绝对不能在这里退缩。 “裴云,欧晟钰。”慕泽深把这两个名字过了一遍,在脑袋搜索了一番,轻笑,“原来是裴家的人。” 他上下打量了裴云几眼,声音轻轻地冷了下来:“知道吗?就算你爷爷和你爸爸都在这里,他们也不敢这样对我说话。” 这就是在慕家浸染出来的当家人,就算轻蔑和威胁,也能做到内敛而具有强大的杀伤力。 裴云秀气的眉紧紧拧起来,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什么。 “还有,我不是她的老板,我是她爸爸。你记住了。”慕泽深唇角微勾,露出浅淡的笑容。 颜暖猛地抬头,直直地盯着慕泽深的脸,仿佛在探究他话语的真实性。 她的眼仿佛天山上的雪水,纯洁透明得彻底,却也冰寒得彻底。 爸爸! 慕泽深,你还真是玷污了这个词。 想要再反驳,却无力。 反驳了能怎么样呢? 她本来就没得选择。 == 我知道慕先生要是不吃醋乃们是不会收藏的→_→ 58.阴魂不散

阴魂不散 “暖暖,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慕泽深看到颜暖的表情,放柔了声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俨然一副和蔼长辈的模样,“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我会帮你找,知道了吗?” 颜暖张了张嘴,声音几不可闻:“……知道了。” “好孩子,这样才乖。”慕泽深满意地点了点头,“晚上训练完我来接你。” “嗯。” 慕泽深的身影淡出训练室众人的视线。 训练室里又归于平静。 琳达,米芬狠狠松了一口气,望向颜暖。 没想到她居然是慕先生的人。 不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被慕先生听到,要是听到…… 两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暗暗懊悔刚才为什么要逞口舌之快。 琳达忽然想到了什么:“彩儿,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白彩儿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站着,苍白着脸面无表情。 慕泽深的背影消失在训练室后,颜暖浑身瘫软,站立不住,整个人跌坐在地面。 “颜暖。”裴云吓了一跳,伸手要去拉她。 触到她的手。 好冰。 简直就像冰块一样。 “我没事。” 颜暖抬头,惨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无力的笑容,看起来虚弱得让人心疼。 裴云索性蹲下身,在她身边,问:“他真的是你的……长辈?唔,我是说慕先生。” 颜暖闭了闭眼,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浅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笑。 “曾经……当然不是,只是他有一个女儿死了,而我又恰巧和他女儿一个名字,所以对我比较……照顾。” “哦。”裴云看着这样的颜暖,不懂为什么觉得很悲伤。 明明颜暖就是在笑,可是这笑容出现在这张漂亮精致的脸上,她感受到的就是浓重的悲伤。 不是被强迫的不甘和委屈。 只是无边无际,陷在黑暗里铺天盖地的悲伤。 而且。 回想起刚才慕先生的表现。 那个模样,哪里像是对一个像自己女儿的晚辈。 反而好像,对自己小情儿找了个外丨遇怒不可遏的模样。 只不过那滔天的怒火被硬生生压了下来而已。 但这样说不通,如果慕先生要包丨养颜暖还好说,不过颜暖说了慕先生是把她当晚辈看。 慕先生对颜暖…… 这样的想法实在太过可怕。 裴云狠狠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 叮铃铃—— 电话铃声催命一般地响起。 黑暗中,有人接起手机,对面传来说话声:“慕先生今日又去见颜暖了。” 简短的一句话,让握着手机的人眼底迸发出仇恨的光芒。 手指渐渐收拢,用力之大,连指尖都开始泛白。 “颜(言)暖,你真是阴魂不散。” 59.向慕泽深复仇

向慕泽深复仇 潮湿阴暗的居民房内,一个老男人醉醺醺地抱着酒瓶子躺在地上喝酒。 整个房间小且脏乱,垃圾满地,连衣服都破破烂烂。 一个月之前,他还是人前风光的徐总。 一个月之后,他公司破产,负债累累,被债主追债,落魄得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 “慕泽深,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让你尝尝锥心之痛。”男人喃喃自语,又狠狠灌了一口酒,酒从嘴巴里溢出来,随即,吐得整个房间里都是肮脏的秽物。 臭气熏天。 叮铃铃。 身边的手机铃声响起。醉鬼凭声音摸索着手机,摸到,按键,接听:“喂,谁找老子。” “徐自达。”对方的声音很年轻,出其的好听,准确而清晰的叫出他的名字。 “你是谁,怎么知道老子的名字。” “我是谁你不用管。”带着点点笑意,对方丝毫没有理会徐自达的粗鲁,“我只是给你提供个机会,向慕泽深报复的机会。” 这话,彻底让徐自达清醒了过来,一张老了十几年的脸瞬间焕发出精光,浑浊的眼珠子射出猥琐而狂烈的恶毒。 不过,他到底之前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并不会这么轻易就信了对方的话。 徐自达咬牙切齿地说:“我想向慕泽深复仇,但我也不傻,向他复仇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有什么办法。” 确实,在南城,还没有人动得了慕泽深。 对方似乎猜出了徐自达的心思,说:“我没有办法动他。” “你耍老子玩呢?”徐自达一气,就要挂电话。 “不过可以动他身边的人。”对方不紧不慢地地说着,“比如,把你害到如此境地的另一个罪魁祸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因为她变得现在这样落魄,你不想真办了她吗?” 听到对方提到那个她。 徐自达的脑海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张美好如含苞欲放的花颜。 想到那个人。 徐自达浑身颤抖了一下,连胯下的东西都开始蠢蠢欲动,叫嚣着,沸腾着。 徐自达声音嘶哑地说:“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对方仿佛笃定了徐自达不会拒绝,很快交代了事情,“明天晚上八点,皇冠大酒楼8层809号房间,你去那儿等着就好,到时候,礼物自然给你送过去。” 语毕,电话被挂,一切又归于一片沉寂,徐自达望着手机,仿佛刚才从来没有给人打过电话。 身体开始兴奋得发抖。 那般you物,凌丨虐起来,一定很有快感。 ** 晚上,慕泽深准时接了颜暖。 餐厅的一角,靠着大大的玻璃窗,灯光璀璨。 绿色的植物包围着。 两个人单独坐在角落。 颜暖安静而专心地吃着东西。 慕泽深凝视着颜暖。 专心致志。 两人无话。 60.你根本不可能会对言暖好

你根本不可能会对言暖好 颜暖吃完东西,抬头:“谢谢招待,慕先生,我可以回去了么?” 慕泽深背靠椅子,修长有力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子,发出沉闷地声响。 他不答反问:“你喜欢花?” 颜暖微蹙眉,响起早上那满地的花朵,脸上微微绽放出笑意。 花不错,有人送自然是好的。 可是,这关他什么事。 她轻轻地答:“女孩子都喜欢花。” “那我送你好不好。” 颜暖错愕。 他送她花,有没有搞错。 如果是她在父亲节的时候送他慕先生花还正常。 他送她花,太奇怪了。 倏地,颜暖轻笑出声,凝视着慕泽深:“您以前,也送您的女儿花吗?” 敲击桌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送言暖花,怎么可能? 连慕琛、慕珂和慕琪他都从来没有送过东西。 一开始笃定要放弃的女儿,连她的邀约都爽约了好几次。 更是不可能送花了。 慕泽深渐渐阴沉的脸映入颜暖的眼帘,颜暖眼神微暗,唇角泛起奇异的弧度:“或者,送过其他的东西吗?” 两个多月了,她至今仍是不懂慕泽深为何因为她的一个名字和言暖一样就这样强硬霸道地纠缠着。 不说言暖已经死了,还是她放弃的。 就算言暖现在还活着,他难道就会高看一眼。 因为愧疚而衍生出来的感情,虚伪且缥缈,廉价得就像被别人丢弃的垃圾。 她也不稀罕。 但,若是因为言暖死后,他会因为愧疚而心痛,她也会不留余力地来踩他的痛处。 以前不能在他心里留下点痕迹。 现在这样,好像也很有趣。 果然,慕泽深仍是不答,浑身隐隐散发冰冷的气息,沉默地看着颜暖。 颜暖继续说:“若是您把我当您的二女儿,那么,就请你以前怎么对她,现在就怎么对我吧,花的话,如您所见,我今天已经收得够多了。” 慕泽深忽然抽出桌上的面纸,伸过手,不顾颜暖错愕的目光,轻轻擦拭她的嘴角:“酱汁。” 语调轻柔,动作和缓得简直不像是在战场里厮杀过的人,反而好像是尽职合格的侍者一般,力度把握得十分恰到好处。 颜暖终于从被慕泽深惊得石化的行为中回过神来,偏过头,逃离慕泽深宽大厚实的手。 那双手,关节健美有力,手指修长,掌心有微微的薄茧,那是以前长年握抢留下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仿佛散发着灼人的热度。 微微一靠近,让她浑身都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颜暖咬唇:“你根本不可能会对言暖这么好。”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好似她现在仍是慕言暖,坐在她所执着的人的面前,委屈地控诉。 如果你早对我好一点。 一切根本不会是现在这样。 61.摘了你这朵小白花

摘了你这朵小白花 “是。”慕泽深眸色转深,“所以,我后悔了。” 后悔? 颜暖茫然了,她以为慕泽深的字典里永远不会有后悔两个字。 看出她的迷惑。 慕泽深继续开口,惋惜般地:“后悔没有在她活着的时候对她好一点。” 颜暖轻轻垂眸,声音极轻:“是吗?” 原来,就算是后悔,也只是这样吗? 后悔言暖活着的时候没有对她好。 根本不是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她,不是吗? 落地窗外灯火璀璨,外面的灯光和餐厅的灯光交融在一起,落在颜暖身上。 微垂的眸,掩盖了她的情绪,坐在慕泽深对面,细碎的发,露出脖子处一点粉嫩的肉,看起来安静恬淡得就像个乖巧精致的娃娃。 慕泽深说:“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送的东西你就不要收了,你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 这话在颜暖听来仿佛就像帝王对一个贱民高高在上的施舍一般。 激起她心中无限的反感。 我曾经要的,你不给。 我现在要的,你给不起了。 纵然如此,颜暖还是以极其微小的弧度,轻轻点了点头。 她想,但不能忤逆他的意思。 因为曾经是慕言暖,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个男人,危险而冰冷。 就算他对你微笑,对你和蔼可亲,也很可能在下一秒,就毫不犹豫地抛弃你。 无法反抗。 纵然就那样悲惨绝望的死掉。 也是她自己活该。 怨不得别人。 ** 翌日。 一天的训练结束。 几个女孩子换好衣服,准备离开。 裴云犹豫着要不要上去问颜暖昨天慕先生接走她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不过一整天训练下来,都没有觉得颜暖有什么不对劲的,应该没什么事吧。 “云,你有话要说?”她还没开口,颜暖反而走过来开了口。 “唔,你怎么知道。”裴云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颜暖笑:“你已经扭捏地看了我一整天了。”裴云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脸上根本藏不住事情。 裴云抓了抓她的短发,扭捏了一阵,终于开口问:“昨天,慕先生接走你后,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事情。” “对我做什么?”颜暖奇怪裴云的问法。 “就是……就是……。”裴云脸红得都快滴出水了,犹犹豫豫,结巴着开口,“这圈子里干爹干女儿名分的,还能做什么?” 更何况,昨天慕先生看你的眼神,根本就不是一个长辈的和蔼眼神啊。 简直就是要把你这朵小白花儿摘了,蹂【躏】糟蹋,糟蹋再蹂【躏】好吗,你好歹有点儿自觉啊。 颜暖一愣,才反应过来裴云说了什么,心里黑线,断然否认:“你想多了。” 她就算现在不是言暖了,但,以前也是他……,慕言暖,冠着慕家的姓。 真有点什么,不就是违背人伦了么。 62.陪酒

陪酒 “吁——。”裴云长长吐了口气,爽朗地哈哈大笑,“还好,还好是我想错了。 说着,裴云压低了声音,附耳在颜暖耳边说:“哎,我听说啊,虽然慕先生是长得很帅啦,可是他那种以前混黑的人,心狠手辣,别看他现在把你当他二女儿,宠得跟什么似的,他真正的二女儿,可是被他自己放弃才死了,为了救那个慕琪,慕琪你知道吧。” 颜暖眸光闪烁:“慕天后么。” “什么天后啊,就是那个矫情得要死的慕琪,明明二女儿才是他亲生女儿,慕琪只是领养的,亲生的都能放弃,什么时候再在你身上来这一茬,那你不就玩完了。” 裴云顺势拍了拍颜暖的肩膀,“记住,凡事要为自己考虑,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虽然我家不如慕家家大势大,不过一些小忙还是可以的。” 颜暖点头,握住裴云拍她肩膀的手,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裴云,谢谢你。” “什么啊。”裴云的脸可疑的红了,嘟囔道,“喂,我这样可不是要你谢谢我的。” “我知道,不过,真的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 让我这辈子有个这么好的朋友,如果上辈子也能有这么好的朋友,想必到最后的时候,不会那么遗憾。 但,现在也不迟。 “你们几个先留下,等一下有场聚会,需要你们陪酒。” 门口,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苏瑞秋皱眉,她认得这个人,是圣辉总部那边的一个助理。 叫还没出道的新人陪酒是惯例。 一方面是为了经纪公司的利益,另一方面,也是为还没有出道的新人创造“机会”。 但,这里有慕先生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叫去陪酒。 苏瑞秋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来人,问:“谁吩咐的。” 那人在苏瑞秋眼神的扫视下流利对答:“慕先生昨天晚上吩咐的,今晚七点,在万豪酒楼。” 苏瑞秋还有些怀疑,但一想,昨天慕先生都来这边接颜暖了,可能今天仍是有事找她,而且,整个南城,怕也没人敢在慕先生的手下动手脚。 更遑论直接到这里来带人。 苏瑞秋朝颜暖几个人点点头:“你们就跟他去吧。”扭头,对那西装男冷冷说,“这些训练生,陪酒可以,要是做了其他的事情,你就直接拿命去和慕先生交代吧。” “这是自然。”那人额上冒出冷汗,“就是慕先生吩咐我来带她们的。” 几个人跟着西装男来到摄影棚外,外面停着两辆车。 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一辆兰博基尼。 “你们四个,坐商务车。”西装男指着商务车,又对颜暖说,“颜小姐,您坐这辆。” “哼,果然是麻雀变凤凰了,连车子都要和我们分开坐了。”琳达又开始讥讽。 知道颜暖是慕先生的人,就算不能对她做什么,还是忍不住说些话来嘲讽。 63.出事

出事 裴云冷嗤:“要是可以,谁愿意和逮人就咬的疯狗坐一起。” “裴云,你!” 裴云无辜地眨眨眼,火上浇油:“我怎么了,有种你咬我啊!” 那边,西装男恭恭敬敬地请颜暖上车:“颜小姐,请上车,不要让慕先生等急了。” 颜暖看了一下车,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慕泽深,好像从来没有让别人来接过她。 但,这个人又是苏瑞秋认识的人,应该没事吧。 进了车,西装男跟着坐在后座,两辆车同时启动,奔驰在前,兰博基尼在后。 车子在路上飞快的行驶。 车里是一阵沉寂的压抑。 司机一声不吭的开着车,西装男笔直地坐在一边。 和前车的距离渐渐拉远。 颜暖打破了沉寂:“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司机和西装男都没有回答。 “慕泽深不会让别人来接我,就算会,也不该是你们。” 张武,林郁,或者小孟都有可能,但绝对不可能是她完全不熟悉的人。 慕泽深其人,但凡上了心的东西,就不会让不信任的人去碰。 现在他把她当做言暖,也绝对不可能让这些人来接她。 太大意了,刚才明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还会上车。 果然,这样有些安逸的日子过久了,连感觉都变得有些迟钝了。 “唔……” 猝不及防的,鼻腔被捂上手帕,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发软,颜暖整个人瘫软在后车座。 裴云百无聊赖地坐在奔驰里。 跟这三个女人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连空气都变得浑浊了,简直恶心的想吐。 哎,刚才就应该跟颜暖一起坐那辆车的。本来嘛,反正都是要去一个地方,同坐一辆车又没有关系。 再忍忍吧,过一会就到了。 裴云往车后望去。 奔驰车后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但。 颜暖坐的兰博基尼呢? 不会是开得比较慢吧。 车子停在万豪酒店门口,有人在门口迎接,要带她们到包厢去。 “等一下。”裴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我还有个朋友没来。” 那人听了确认了一下:“四个人,没错啊。” “不是五个人吗?”裴云秀气的眉拧了起来,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那人笃定地说:“我接到的通知是四个人。” “该死的。” 颜暖乘的车还没来,这边又说原本就只有四个人要来。 白彩儿、琳达和米芬听到裴云和迎接的人两个人的对话,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 颜暖,难道是被慕先生单独接走? “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裴云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 64.这个是大表哥

这个是大表哥 ……裴云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 甜美的女声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让人不安的话语。 颜暖出事了。 如果她是被慕先生接走,那么至少也会接电话啊。 而且,现在这个迎接人说的话也和刚才接她们的那个西装男说的话不一样。 她们安全到达了,颜暖不见了。 西装男在撒谎。 裴云握住手机,指尖抑制不住的颤抖。 该死的! 裴云熟练地按了一串电话号码。 过了几秒,电话接通,对面传来轻曼懒散的声音,十分优雅动听:“小云儿,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你不是一向最怕我?” 声音慵懒如三月春风轻拂,又如潺潺流水敲击着鹅卵石,清脆悦耳。 裴云的心头仿佛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现在还是很怕你好不好,只是没有办法,如果可以我才不想给你打电话。 裴云深深吸了口气,一口气不间断说完:“大表哥我想知道慕先生的联系方式我朋友可能出事了那个朋友就是之前二表哥一直在你耳边念叨的女神。” “阿钰念叨的女神?”对方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温和的声音轻轻一笑,“阿钰年龄还太小,哪儿懂什么是喜欢,不过,连你也这么说,倒是有点意思了。” 卧槽,大表哥你这么说真的好吗,你也只比二表哥早出生了五分钟好吗? 你们两个怎么画风完全不一样啊卧槽。 “表哥,我真的有急事,你到底知不知道慕先生的联系电话。”裴云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对着手机直接咆哮道,“你要是不知道就直接说。” 对方仍是云淡风轻;“小云儿,你这样,小心以后可嫁不出去。” “大表哥,算我求你!”裴云急切而又庄重的声音透过电波传到那人的耳朵里。 笑意停顿,半饷,那人清风朗月般的声音才又响起:“慕先生的联系电话是……”随即报出一串数字。 挂机前仍不忘柔声叮嘱:“记得啊,和慕先生说话要客气,不然,表哥也保不住你。” 似玩笑又似认真。 啪—— 裴云急切的挂了电话。 ** 慕宅。 慕泽深刚从浴室出来。 腰间随意地系着一条围巾,古铜色的肤色看起来十分有质感,六块健硕的腹肌整齐地排列着,肌理分明,让人热血喷张。 胸前和后背有大大小小的疤痕,那是在夺权岁月里留下的痕迹。 尤其是后背一条痕,从右肩胛骨直接划到左腰下,看起来就像盘踞着一条狰狞的蜈蚣,十分恐怖。 手机从刚才就一直不安分地在响。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陌生的号码。 按理说,他的私人号码没有什么人会知道,就是知道的,也是几个比较相熟的。 “谁。” 简短的话语一如男人冰冷淡漠的性格。 ** 大表哥的声音,有木有很销hun,哈哈哈! 65.看看你多会伺候慕先生

看看你多会伺候慕先生 终于接电话了。 裴云感动得简直想泪流满面。 “慕先生,我是裴云,颜暖不见了。”裴云一句话直切要害。 慕泽深听到裴云的话,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语气无波无澜,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叫我们训练生来陪酒,那人说是您吩咐的,但载颜暖的车和载我们的车是不同的,颜暖没有来到指定地点,带她的车不见了。”裴云快速的把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慕泽深淡淡地回:“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 这样就完了? 裴云诧异地听着手机里传来得忙音,慕先生一点表示都没有?他不是颜暖的长辈吗? 可是,颜暖怎么办?他都没有回答是不是他叫的颜暖。 此刻,慕泽深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听到裴云说的第二句话。 他就知道确实出事情了。 居然有人胆敢用他的名义动暖暖。找死! 慕泽深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按着手机键盘:“林郁,现在定位颜暖的手机位置,我要知道她在哪里。立刻,马上!” ** 皇冠大酒楼8层809号房间。 kingsize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女。 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的眉眼,笔挺的鼻,嫣红的唇。 夏季,一身简单的白t加短裤,整个肩膀、手臂、大腿到脚踝的部位全都暴露在房间里暧mei的灯光下,白皙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躺在床上,微微露出侧脸的线条,就仿佛尽了整个春夜的绮丽。 这样一个妙人儿,害的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徐自达简直恨得牙痒痒的。 但,也是这样的一个人,是鼎鼎有名的慕先生的人。 这么想着,徐自达的胯下简直胀得发痛。 恨不得马上就压上去,一逞兽丨欲。 但,还不行。 好不容易到手的玩具,没有这么便宜就玩坏的。 徐自达探手摸颜暖的脸,贪婪而又急切。 年轻女孩的皮肤,触手光滑软腻,触感让他心痒难耐。 呼吸马上就粗重起来。 “果然是极品,难怪慕泽深那个冰块会想上你……”徐自达感叹,“我不喜欢碰别人用过的东西,但是你……” 颜暖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要睁开眼睛,无奈眼皮厚重的连睁开一丝细缝都办不到。 她知道有人在碰她。 非常的恶心。 想要挣扎,浑身无力。 心里的恐惧渐渐扩大。 不要—— 在心里疯狂的大喊着,到唇边,却只剩无力的**。 “哈,你也等不及了吧,我马上就来满足你。” 徐自达口干舌燥的开始解自己的衣服,猴急地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让我看看你这伺候慕先生的本事有多么高超。” ** 各位妞,加入书架呗,大餐要来了的说! 66.慕泽深来了

慕泽深来了 转眼。 衬衫已经被脱下,随意的仍在床一侧的地上。 徐自达的双手撑在颜暖的两侧,俯身,慢慢逼近。 察觉到越靠越近的身影,躲避危险的本能叫嚣着。 颜暖的眉渐渐皱了起来。 徐自达首先吻住她的眉,猥琐的话语跟着吐出:“放心,我徐自达阅人无数,不会痛的,一定会让你舒服的。” 手指跟着摸上她的眉,眼,接着滑落到娇嫩柔软的唇,再往下,是精致漂亮的锁骨,还有仍然隐藏在衣服内的旖旎风光。 颜暖不安的动。 心里的恐惧不断加大,仿佛黑洞一般,这样的惊恐,仿佛溺水的人,无依无靠,连呼吸都是痛苦的,只有在两年前感受过。 绝望而无助。 徐自达用双手按住她的双手,缓缓低下头,嗅着她散发出来的青草般的馨香…… 唇越落越近,就要落到她的唇上…… ** 皇家酒店的正门突然被人从外边撞开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堂里来来往往的人喧闹起来,继而突然静了一下。 一队黑衣便装从正门口一拥而入,几个荷枪实弹的保镖把守住门。这帮人在大厅里逡巡了一圈。 大堂经理倒抽了一口凉气,突然有个非常不妙的预感。 他的预感没有错,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慕泽深高大而阴沉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厅门口。 大堂经理赶紧迎了上来,战战兢兢:“慕先生,您今天怎么有空来?”还这么大排场。 “在哪?”慕泽深语气冷冰冰的,目光森冷地盯着前方。 林郁跟在慕泽深身后,回答自己调查所得:“有客人说看颜小姐被带到了809号房间。” “809号房间,带路。”慕泽深这次给了个正眼给大堂经理,但是那神态,看了就让人冒冷汗。 按规矩,这有客人订了的房是不能再让其他客人进的。 但。 慕先生来了,还荷枪实弹。 到底酒店里来了什么客人,发生了什么事! * 徐自达的唇越落越近,就要落到颜暖的唇上…… “砰!” 门外,枪声响起,门被一脚踹开。 徐自达皱眉,下意识的往门口望去。 只见慕泽深出现在门口。 空气中仿佛结了冰。 彻骨的寒意。 如同暴风雪般从门口席卷而来。 慕泽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望着床上那一幕,一步一步,极其缓慢,走着。 眸底猩红,宛如地狱而来的修罗,踏在地上的脚步声都透着死神到来的宣告。 徐自达心中大骇,被慕泽深的样子吓得后退,猝不及防,从床上跌落下去。 上次是一双手,这次呢? 徐自达不用想也知道他自己这次完了。 挣扎着,继续往后退。 67.稀世珍宝

稀世珍宝 挣扎着,继续往后退。 咚! 身后已是墙壁,退无可退。 徐自达脸色发白,浑身的肥肉哆嗦颤抖着。 慕泽深的手握着一把勃朗宁,拉保险,抬起,稳稳当当地指着徐自达的眉心,淡淡说:“我之前饶你一条命,看起来是太好心了。” 清冷的声音甚至夹杂着些许柔和。 徐自达脸色惨白得像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嘴巴如缺氧濒死的鱼开开合合,硬是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 角落忽然传来恶臭。 原来是徐自达吓得失jin了。 慕泽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面容冷峻更甚,只是抵住徐自达眉心的枪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往下移。 鼻尖,嘴巴,下巴,胸腔,肚子……一路来到他的kua下。 那慑人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砰! 声音响起,伴随着徐自达鬼哭狼嚎的哭喊声。 大量的血从徐自达的身下流出。 那话儿,被废了。 慕泽深收起勃朗宁,转身,走到床边。 深深凝视沉睡中的颜暖。 似乎能够意识到所处处境得危险,颜暖虽然闭着眼睛,眉心仍紧紧蹙着,小巧嫣红的唇不安地紧紧抿着。 很不安稳。 慕泽深伸手,探上她的眉心,轻轻抚摸。 奇异地,在慕泽深的抚摸下,颜暖的眉心渐开,面容变得恬淡起来。 随即,慕泽深抱起颜暖,大步离kai房间。 门外。 是一干保镖等着。 慕泽深淡淡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徐自达,声音浅淡地对林郁吩咐道:“送医院,别让他死了。” “是。”身后,林郁弯腰恭敬答道。 这个人,真的触碰到到慕先生的底线了。 死,其实是最仁慈的。 这个世界上,有的是手段生不如死。 慕泽深抱着颜暖出了酒店。 坐上车。 车子往慕宅驶去。 宋医生是伺候了慕家两代了的医术精湛的老医生。 接到电话匆匆赶到了慕宅。 电话里,对方语气急促,直言慕先生急需医生。 他以为是慕家的小小姐病又犯了,没想到一进慕宅没等多久,就看到慕先生抱着个女孩儿从门外走进来。 宋医生十分诧异。 慕先生的小情儿? 也无怪宋医生会那般想,慕泽深抱着颜暖,虽然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但,那般轻柔地动作,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而凌灵管家,对慕先生抱着个小姑娘出现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丝毫的惊讶。 只是,这小女孩儿若作为慕先生的小情儿,未免太年轻了些。 “跟我来。”慕泽深对宋医生说,抱着颜暖往慕言暖的房间走去。 宋医生连忙跟上去。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 68.他可以疼她,爱她,所以她应该属于他 “爸爸!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 慕琪响起,她突然出现在楼梯处上方,望着慕泽深抱着颜暖从楼下走上来,精致绝美的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诧异。 “爸爸。”见慕泽深的脚步没有停,慕琪提高了音量,声音中带了鼻音,眼眶通红,“您一定要把这个人当做言暖带回来吗?” 慕泽深抱着颜暖的双臂紧了紧,淡淡道:“回房间去。” “我不,爸爸。”慕琪蹭蹭下了几步楼梯,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拉出刺耳的声音。 她在慕泽深面前站定,白皙如浅葱的手指指着颜暖,强忍着要流出来的泪,哀求说:“爸爸,我不要你带她回来,言暖已经死了,我们忘了这件事情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不三不四的人回家来,爸爸,你不爱我了么。踝” 慕泽深丝毫没有动摇,淡声说:“把小小姐给请回房间。” “爸爸!你们谁敢碰我!” 保镖近身,慕琪疯狂地大叫起来,对保镖厉声喝道:“我是慕家的小姐,你们谁敢动我。” 慕泽深今天带到皇冠酒店的那一队保镖,是老爷子当初在世的时候专门成立的,只听命与慕家家主一个人,在他们心里,只有慕泽深的命令是命令,其他的人,管他是太子爷,还是大小姐小小姐,一概不理。 保镖接了命令,走到慕琪两侧,说:“小小姐,请!” “我不走。”慕琪使劲地摇头,甚至伸手要去抓在慕泽深怀里的颜暖,“爸爸,您居然为了这个小贱人这样对我,爸爸,她就是来勾丨引您的,根本就是故意叫颜暖这个名字来引起您的注意,爸爸。” 慕泽深眼神冷了下来:“直接拖进去。” “爸爸。” “深哥。” 慕琛和于诗同时出现在大门口,见慕泽深的专属保镖要去拉慕琪,大惊失色。 慕琛加快脚下的步伐,小跑到慕琪面前,伸手挡住两个保镖。 “父亲,小琪做了什么,您为什么要……” 慕琛的视线落在颜暖身上,止了声,半响,有些艰难地开口:“父亲,为了这个人,您要这样对小琪吗?” 颜暖的存在他自然是听过的,被父亲当做慕言暖准备带回家的二小姐,不,已经带回来了。 慕言暖的死,在小琪的心里一直是个疙瘩,无怪小琪会这么抗拒。 甚至于,在整个慕家都是个禁忌,从那时到现在的两年,根本没有人胆敢在慕泽深面前提“言暖”两个字。 “哥哥,爸爸不喜欢我了,不爱我了。” 慕琪的泪适时地流了下来,漂亮精致的脸上布满泪水,柔弱得仿佛风中扶柳,再轻轻一碰,就会倒下。 她的柔弱,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慕琛自然舍不得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受委屈,在慕泽深温度越来越低的注视中,他仍是硬着头皮说道:“父亲,如果您一定要把她当做言暖,您可以……不把她带回慕宅吗?” 慕泽深问:“都说完了吗?” 一片死寂,无人敢答。 慕泽深线条流畅的薄唇吐出冷淡的话语:“把小小姐关在房间里,没我的允许不准离开丨房间一步。” “父亲!” “深哥,小琪心脏不好,你不能这样对她啊。”于诗声音颤抖,几乎都变了调。 她不想惹慕泽深不快,所以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可若是把慕琪关起来,那可万万使不得。 慕琪从小金贵地娇养着,身体又不好,要是有个万一,她怎么向她大哥交代。 慕泽深神情冷硬,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既然身体不好,就要多休息,这几天宋医生会留在这里,她若有什么事情,宋医生马上就能看,你要是关系慕琪,就进去好好陪着她。” 言语之间,冷酷尽显。 “深哥。” 于诗还想说什么,在看到慕泽深的眼神后,噤声。 慕泽深的眼神太过恐怖,简直就像锋利的刀子,只一眼,便要把人剜心蚀骨。 慕琪被保镖请回房间,于诗跟着进去安慰。 慕琛就那么站在楼梯看,看着慕泽深抱着颜暖进了慕言暖的房间,薄唇,紧紧抿着。 宋医生跟着进了慕言暖的房间,给颜暖仔细检查了身体。 检查过程中,慕泽深站在一边,凝视着颜暖昏睡的容颜。 他心里气极。 气徐自达无疑。 气慕琪的不省心。 还气颜暖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酒店的那张床上,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他接她,哪次不是亲自去? 这次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宋医生检查完,报告检查结果:“这位小姐只是吸入少量的乙醚,会昏睡一段时间,身体并 没有什么大问题。” “嗯。”慕泽深没有情绪地应了一声。 “那,慕先生,我先出去了。” “嗯。” 房间里的气氛太奇怪,宋医生手脚极快地收拾完器械,退出了房间。 颜暖仍然是毫无意识地,安静地躺在床上。 慕泽深并没有离开丨房间,他走了过去,替她掖好了被角 然后,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上。 点烟! 烟头一点一点燃烧殆尽,暗红色的光点在黑暗中渐渐泯灭。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下微弱的明灭,慕泽深线条坚硬的侧脸在这样的阴影中,格外晦暗不清。 颜暖的呼吸很不匀称,听起来她睡得并不安稳。 人越早慧就越容易早夭,就像花盛开的时候越秾艳,就凋零得越迅速。 有时候你根本来不及去仔细的看它,你只记得它曾经多么艳丽慑人,但是转眼它就死亡了,连一点点香气都不给你留下。 你只能在脑海中保留那曾经惊艳的概念,而那美丽到底是怎样一个具体的模样,你是已经完全无法描述出来了。 就像当初的言暖,把他的心思揣摩得近乎透明。 他想什么,她似乎完全都知道。 他并不讨厌那种感觉,在上位久了,太过孤独。 然后,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出现了。带着狡黠的目光看着他,带着崇拜的情感出现在他身后。 每一次回头,都会看到她站立在身后,恬淡温和的笑着。 明亮的眼睛一眨,仿佛在说:看啊,爸爸,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那般模样,就像一道暖流,注入他曾经无人窥视到的内心。 玄妙,且满足。 慕泽深扭头看颜暖。 朦胧的月光晕染在颜暖平静的睡脸上。 单看这张脸,其实还不如慕琪。 但。 她眼睛生的很漂亮,眼睫长而疏朗,一根根弯曲分明,投下一片沉静的阴影。眼梢有些飞白的感觉,淡淡的向鬓角上斜飞,如果她从侧面这样看别人,应该是非常妩媚甚至是勾人的吧。 她会用这样的眼光去看别人吗? ——在并不久远的将来,去看一个同样美丽的男孩子,并且全心全意的爱上他? 被他这样看着的人,也一定会不由自主的爱上她吧。 然后,她为他奉献所有! 慕泽深动了。 颜暖似乎他的动作惊了一下,翻了个身,但是还没有醒。 慕泽深抓住抓手腕,半跪在床头。 沉默、安静地凝视着她。 均匀而缓慢地呼吸声,在沉寂的房间里格外的明显。 每一次的呼吸,似乎都伴随着慕泽深每一下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慕泽深知道自己应该现在就离开,但是他仍然半跪在那里,完全无法移动。 为什么她会这么像言暖呢,为什么一开始他是把她当女儿领回家的呢……他想。 我可以疼她,爱她,照顾她;为此付出心血,付出感情,付出时间;哪怕是她是个石头做的人,也该可以是他的吧。 慕泽深闭上眼睛,有一个声音在心里质问他:是呀,这个孩子跟你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关系,你把她养起来,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的吧! …… 把她豢养起来,他还要求什么呢? 慕泽深的呼吸粗重起来。 颜暖沉睡的脸在月光下显得那样平静甚至无辜,薄薄的、嫣红的唇微微张开着,在药物的作用下,似乎不论做了什么她都完全不会醒过来一样。 美丽沉静得就像童话里的睡美人。 慕泽深着了魔一样俯身,抓住了颜暖一只手腕,在细嫩的皮肤上摩挲着。 男人粗糙的指腹在小臂肌肤上留下一道红痕,那细腻而光滑的触感似乎刺激了慕泽深更迷醉的***, 他低下头,亲吻着颜暖的眉心和脸颊。 他的整个上半身几乎都压在了颜暖身上。 少女纯净的身体在暗夜里萦绕着某种不知名的芬芳。 男人能感觉到自己***坚硬到疼痛的地步,终于他认输一般低低的叹了口气,吻住了少女的唇。 两个人之间先前所定义的,长辈和晚辈的关系之间,绝对不应该出现的,带着激烈***和强占欲的吻。 唇舌激烈的侵犯和纠缠,吮丨吸时甜腻的水声,一切都被迫强加于少女身上,禁忌而刺激得让人欲罢不能。 ——我可以非常喜欢她,非常宠爱她,把她要的,我有的,都给她,她可以属于我吧。 更加彻底的,全身全心的,完完全全只属于他慕泽深一个人。 男人紧紧捏住少女尖细的下巴,用力大到几乎把口腔完全板开。 带着烟草味的舌头在颜暖口腔里肆意扫荡,甚至在分开的时候都带出一丝透明的唾液。 颜暖躺在床上,被子落下去一半,露出纤秀白皙的肩膀。 被蹂躏过的唇有些红肿,手腕留下了清晰的掌印,这个样子看起来非常容易让人丧失理智而变得疯狂。 但是这些痕迹也许明天早上就会消失,她什么都不会知道。 慕泽深粗重的喘息着。 他还想要更多,想要得更加彻底。 ***冲击着他的大脑,他眼底血丝密布,看起来颇为扭曲恐怖。 他就这样盯着熟睡的颜暖,那一刻慕泽深的眼神像个兽类多过于像个人,浑身周围散发着恐怖的戾气。 但是最终,他强迫自己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倒退着,慢慢走出房间。 下 身的***还胀痛不已,狰狞而隐秘的提醒着他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慕泽深靠在门外的墙壁上,一动不动的盯着黑暗的空气。 ……为什么会对这个这么像言暖的人产生这种……混杂着暴虐和情 欲的***? 甚至忍不住想得到她,弄坏她,甚至毁掉她? 慕泽深手指深深插囗 进自己的头发里,把脸埋在掌中,看不清表情。 是的,他曾经这样得到过很多人。 不论多美丽多可爱的形形色 色的男女,只要他想得到,他就总有办法弄到手。 更多时候他甚至不用自己开口,那些人会自己扑过来,不用费一点儿心思或者是被别人送到他的床上。 但是这个叫颜暖的少女这般抗拒她,便是干女儿的身份已经让她非常厌恶,若是当他的女人。 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出,当他开口说出那样的话。 少女会用轻蔑甚至鄙夷的表情看他。 那么恬淡的面容,那么云淡风轻的人。 对着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只是稍稍的设想一下,就让人难以忍受。 他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为这样的事情烦心,也更不会被什么人的存在所影响。 太容易得到的,得到之后也很容易就忘了。 然而直到在他生命中的某一天,他不知不觉的对一个和他曾经放弃过的二女儿相像的少女产生了这种***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错的。 这个世界上还就真的有这样一个人,让他隐秘而疯狂的思慕着,强烈而冲动的渴望着,却注定了要一生一世,求而不得。 慕泽深一夜未睡,那般狼狈的逃到了书房,在房间里坐了一夜。 ** 第二天一早,颜暖躺在床上,不安地动了动。 睁眼,入目是天花板,一片雪白。 脑袋浑浑噩噩,甚至还有些晕眩。 她慢慢坐直身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茫然地望向四周。 环视一圈,才迟钝地辨认出自己所处的地方。 慕言暖的房间。 记忆渐渐回笼。 从吸入乙醚开始,她就有些模模糊糊的记忆。 让人晕眩的灯光,柔软的大床,脑袋的沉重,浑身的无力感,还有后来老男人在自己身上摩挲时那让人恶心的触感。 以及,最后的最后,慕泽深突然出现的朦胧身影。 眸光倏地转深。 所以,昨天是他救了她。 打开丨房间的门,颜暖走了出去。 碰到佣人,颜暖礼貌地问:“慕先生呢?” 佣人见是颜暖,连忙答:“慕先生在书房。” “知道了,谢谢。” 颜暖下楼,径直往书房走去,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没有人的带领下,就往她本应从来没有去过的慕家书房走去。 “颜暖!”慕琛从楼梯的拐角出现,和颜暖打了个照面。 慕琛的五官十分俊朗,和慕泽深看起来有五六分相似,包裹在黑色西装下的身材堪比衣架子,脸上面无表情,语调冰冷,竟已有当年慕泽深的些许气势。 不过还是太年轻。 “你是?”眼睛微微眯起,颜暖问。她有些好奇慕琛找她做什么? 当初慕言暖和慕琛并无深交,或者说,她当初和慕家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过多的交流,除了慕珂可能还多说了几次话。 而现在颜暖这个身份,更是第一次见到慕家大少。 慕琛眼神锐利地在颜暖身上扫过,细细打量着她。 似要看穿她。 颜暖就那么直直地站着,任由慕琛打量,脸上甚至于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唇角挂着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笑容。 非常的恬淡。 但你仍可以感觉到她在笑,浅浅的,就像小猫的爪子挠着你的心。 太像了! 他和言暖没有深交,但三年里同住一个屋檐下,对她的一瞥一笑,也有所记忆。 这个女孩子,除了名字,几乎神态都和慕言暖重叠在了一起。 明明是不同的面容,只这几分钟,单靠这神态,如果不是明确知道言暖已经死了,他都要以为是慕言暖回来了,站在他的面前。 难怪,父亲会把她当言暖带回家。 慕琛回答,说:“我是慕琛。” 颜暖微微点头:“原来是慕大少爷。”声音不卑不亢,没有一丝讨好或者畏惧的情绪在里面。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慕琛似乎并不介意颜暖的态度,直接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的,把二妹的神韵拿捏得这么准,父亲把你当做我二妹带回家,但你并不是我二妹,况且,二妹已经死了,你会在父亲心中占据多少地位呢?别做多余的事情。” 拿捏? 颜暖听了简直想笑。 原来每个人都以为她不怀好意的接近慕泽深。 若真是如此,又有谁会蠢到用一个慕泽深曾经放弃过的人的身份来接近。 慕琛这样的话,自讨没趣,又似在往慕泽深脸上打巴掌。 慕琛以为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听到这样的话早该受不了地反驳,或者哭哭啼啼。 但出乎意料地,颜暖只是淡淡地反问:“大少是在威胁我?” 慕琛冷笑:“哪里敢,父亲现在为了你的事连小琪都关了起来,我怎么敢威胁你?” 原来是慕琪被慕泽深关了起来,难怪慕琛会这么生气。 毕竟他从以前就那么护着慕琪。 “那是我理解错了?”颜暖轻轻垂眸,移步,绕过慕琛,少女清朗而柔和的声音从慕琛身后传来。 “我想大少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如果可能,我不想跟慕家有任何牵扯,只是,谁能反抗慕泽深呢?大少要是敢,现在还会来这里对我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示威么。” 居然直呼父亲的名讳。 慕琛听了这话猛地转过身。 颜暖也正好扭头回来,两个人的视线对上,她轻轻一笑:“您别介意,大少,我只是觉得,我没有办法明白慕先生现在在想什么了而已,也许您是他儿子,可以猜出他在想什么,若大少知道了慕先生在想什么,请务必告知,没准我就能不这么惹人厌的出现在大少面前。” 曾几何时,她最擅长的就是揣度慕泽深的想法,但,这几次,她完全不懂他在想什么。 慕家的书房在另一栋宅子。 颜暖出了主宅,顺着走廊往书房走去。 宅子在雾霭中显得有些模糊。 一些佣人沉默的在花园里打扫着,清扫落花的扫帚发出单调的沙沙声。天气十分阴霾并且潮湿,不知道是不是太闷的关系,颜暖走进大厅的时候,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看到慕泽深的时候她有点惊讶。 慕泽深在所有人面前都一向是绝对权威,永远严苛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连发怒都是冷冷的,让人窒息的。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这么焦躁过。 他坐在书房里抽烟,衣袖卷到手肘上,露出肌肉结实的古铜色手臂;似乎一晚上都没有睡,眼底血丝密布,神色弥漫着不加掩饰的烦躁和恼火。 这样的精神状态让颜暖相信现在慕泽深现在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慕先生。”颜暖后退了一步,轻声喊道。 慕泽深抬眼看了一下颜暖,随即移开视线:“你来干什么。” 颜暖轻轻吸了一口气:“我来谢谢慕先生昨天救了我。” “谢谢我?”慕泽深随手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来,大步走到颜暖身边,低头俯身,问:“你要怎么谢我?” 这话声音压得极低又极轻,男人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颜暖的脖颈处,痒痒的,颜暖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步。 肩膀一痛。 慕泽深的双手如钢铁一般钳住颜暖的双肩,让她不能移动半分。 “慕先生,您放开我。” 从慕泽深的角度看颜暖, 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及腰,一边的头发被撩到耳朵后面去,露出粉嫩的肉,皮肤白皙光滑,像上好的羊脂白玉。 这个少女,他一开始把她当暖暖看的少女。 其实已经是一个生长成熟的水蜜桃,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所以,才会有徐自达那样的人在觊觎。 也许,这样的人还会出现得越来越多。 娇嫩花朵已经要在最美的年龄绽放,谁会是那个能够采摘到的人? 想到那个陌生的,还未出现的人 。 慕泽深的心里不可抑制的,疯狂地涌起一股嫉妒之情。 不管是谁,那个人都不该出现。 好想…… 就这样破坏掉她。 更别说,让她出道进入那个圈子,让那么多人都看到他的暖暖。 肩膀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颜暖吃痛的低呼:“慕先生。” 慕泽深被唤回过神,扭曲地面容在颜暖还没有看到时又恢复了平常的冷峻坚毅。 “嗯。”慕泽深捏住颜暖的力道松了松,却没有放过刚才那个话题,“你说谢谢,要怎么谢?” 怎么谢? 请他吃顿饭。 或者…… 好像想不出来。 慕先生在南城财大势大,要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要什么,是她给的起的。 想了想,她说:“我会做饭。” “做饭。” “对。”有些羞愧地低下头,那么大的事儿,用一顿自己亲手做得饭来谢,好像有些上不了台面。 他的胃口那么刁,慕家的厨子都是百里挑一的。 她做得饭菜,充其量也只是一般。 但,她也只能这样感谢了。 就在她以为慕泽深会拒绝的时候:“不然,不然……” 慕泽深的手指压上她的唇,灼热而暧昧,低沉的笑声从他的胸口发出,说:“好,我就试试暖暖的手艺。” 对的,她只是他的暖暖。 既然一开始是当做暖暖带回来的,那些暧昧而旖旎的想法。 自然也是不该有的。 忽然。 似是想到什么,颜暖对慕泽深说:“慕先生,我希望你把那天那个男人交给我。”这话从颜暖的嘴里一字字迸出来,带着丝丝寒意。 那个男人,自然是徐自达。 少女的语调太过平缓,细听,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 她要亲手,解决徐自达。 这层意思,慕泽深听出来了。 ** 南城郊区。 废弃的仓库。 空气中漂浮着肉眼不可辩的颗粒,推开仓库的大门。 里面站着一排的黑衣便装的保镖。 仓库很大,只有在最顶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天窗,些许的光线从那方小口照射进来,整个仓库仍然显得有些阴暗。 像阴郁的天。 徐自达被五花大绑,躺在一块冰冷的铁板上。 他的面前有一套桌椅。 慕泽深坐在椅子上,半靠着椅背,双腿优雅地交叠,有些怜爱地说:“如果暖暖不敢动手,我可以帮你” “我自己可以来。”颜暖目不转睛地望着徐自达,果断拒绝。 “可以。”慕泽深略带笑意地说,“既然他碰了你,你有这个权利亲自处决他。” 枪,慕泽深亲自递到颜暖面前。 有趣。 本来以为这是朵洁白到无垢的小花儿,忽然发现,这原来是朵带刺的红玫瑰。 这个时候,一个才二十岁的小女孩会怎么做呢? 他的暖暖,握着枪的样子,简直美好得让人晕眩。 颜暖平稳地握着枪。 她的手很好看,一双手莹白如玉,关节处玲珑剔透,指尖带着春花的粉,配合着漆黑的枪,竟意外的协调。 颜暖缓步走到徐自达面前。 徐自达嘴巴被堵住,颜暖的枪抵在徐自达的眉心。 “害怕吗?”她问。 徐自达自然是不可能回答的。 事实上,他在这之前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但,即便如此,现在再次被一把枪指着头,内心的恐惧仍然是如藤蔓一般,从绝望处滋长。 身上开始冒鸡皮疙瘩。 仿佛一条冰冷而又残酷的蛇,从脚下蜿蜒爬上来,每滑过一处,只感觉到无尽的寒冷和黑暗。 徐自达惊恐到扭曲地表情让颜暖轻轻笑了起来。 这笑容仿佛初升的太阳照射着清晨的露珠,散发出七彩的晶莹;又像傍晚的潭水,仿佛一瞬间就倒影了满潭的彩霞。 侧边,在颜暖看不到的地方,慕泽深目光深沉地凝视着,以他自己察觉到,又没察觉的灼热深深凝视着。 眨也不眨,舍不得错过一瞬。 “那个时候,你压着我的时候,我也这样害怕。” 颜暖,凝视着徐自达,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初恋情人。 砰! 扣下扳机。 咔哒—— 清脆的一声空响。 是空弹夹。 颜暖静静地看着手里的枪,仿佛那不是 一把枪,而是一束美丽娇艳的玫瑰,散发魅惑的妖娆和馨香。 脸上的表情平平淡淡,甚至连为什么里面不是实弹的疑问都没有。 忽然。 她不自觉地扭过头看慕泽深。 视线对上他的目光。 脆弱而又无力,还带着些许地恐惧。 您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救我? 慕泽深对上她的目光,似无声的控诉,莫名地有些心虚,又有些心疼。 只当她是因为刚开了枪,所以害怕。 也是,一个才满二十的少女,就让她做这种事,自然会害怕。 他真是把她当言暖了。 言暖,无论是在美国或者是在慕家,枪这东西,从没少见。 只是,手上从来没有沾染过鲜血。 而慕泽深,自然也不会让她的手上沾上鲜血。 慕泽深起身,走到颜暖身边,一把把她揽进怀里,颜暖的头贴在慕泽深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慕泽深摸着颜暖的头,轻轻地:“别怕,暖暖别怕,我在这里。” 接过颜暖的手里得枪,慕泽深对身边的保镖摆了摆手。 他的姿势非常的优雅,是没有经过长时间的家庭教养训练不出来的优雅。 徐自达被旁边的保镖像死猪一样地拖了下去,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砰! 远处,在颜暖看不到的地方,枪响。 枪声几乎都要震破耳膜。 子弹射进徐自达的眉心。 却也仿佛同时。 射进了颜暖背后的腰。 那么疼。 徐自达可以就这样干干脆脆地死。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留了那么多的血,浸湿了地毯。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明白。 原来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的血还没有死掉。 颜暖透过徐自达,仿佛看到那个时候,无助的绝望的自己。 可怜又可悲。 颜暖的脸色渐渐发白,白得近乎一张白纸,她笔直而又僵硬地站着,头靠在慕泽深健壮的胸膛上,听着从中传出来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整个人忽然就静了下了。 觉得无比的安心。 眼睛渐渐闭上,鼻尖充斥着空气中漂浮的血腥味,身体仿佛还在抑制不住的颤抖,心里却没有一点恐惧的感觉。 慕泽深紧紧抱着颜暖,力道之大,简直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收拾好。” 他对旁边的保镖下了命令,搂着颜暖,往仓库外走去。 他想,他是故意的。 不管颜暖当他的女儿,或者他现在疯狂而又变态的想法,想让她当他的女人,她都不该怕这些事情。 这是他的世界。 她也应该知道。 然后接触。 这一次,她做得很好。 虽然他非常的卑鄙,根本不管她会不会害怕,或者抗拒。 当晚,颜暖仍然是跟着慕泽深回到慕宅。 慕琛看着颜暖,眼神平淡,似乎早就意料到了她会回来。 慕琪仍然被关在房间里,于诗从慕琪房间出来,看到颜暖的表情,简直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这一切,都和颜暖无关。 她只是勉强自己吃了几口饭,然后就回到言暖的房间躺着。 身下接触的地方传来床柔软的触感。 她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却做起了噩梦。 梦里,她徒步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 接着,前方出现了一个女人。 她只能看到女人的后背,依稀可见她身材姣好。 “妈妈……别丢下我。”她赤足跑过去,就要靠近的时候,那个人转过头来。 却是徐自达的脸。 徐自达脸色泛青,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步履僵硬地向颜暖靠近。 颜暖硬生生停住脚步,想要往回跑。 脚却像被两枚巨大的钉子钉住,动也动不了。 四周一片白茫茫,无限地放大了人心里的恐惧。 张了张嘴要喊,喉咙像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道紧紧扼住,发不出半点声响。 …… 宋医生给颜暖做了检查,取下听诊器,对慕泽深说:“颜小姐应该是昨天受了风寒,所以才会感冒,现在有点发烧,我开些药,身体用酒精擦拭,很快就能退烧了。” 69.小暖儿,能请你嫁给我吗 颜暖两颊潮红,呼吸急促,额上,鼻尖渗出细密的汗,两层鸭绒被盖在她身上,热得她一直想要用手去推开。 她觉得她难过得快要死掉耘。 真的好难受。 宋医生见慕泽深没有答话,对慕泽深说:“慕先生,我先出去了,就在外面侯着,您有事再叫我,酒精,就放在这儿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感觉,替颜小姐擦拭酒精这件事,慕先生会亲自来做,根本不会假手于他人。 宋医生退到门外,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慕泽深望着颜暖泛红的面容,眸色转深,带着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极其缓慢地在颜暖的身上扫视。 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拿过柔软的毛巾,用酒精沾湿。 夏天实在太过热,为了给颜暖退烧,空调的温度也调得很高踝。 慕泽深甚至有种错觉,他流的汗都比颜暖多,温度更是烫得吓人。 其实,该降温的人,是他自己吧。 也许,该换一个人来做这件事情,这样他就可以避开这种非人的折磨。 掀开两床的棉被。 露出颜暖纯棉的睡衣。 伸手,动作轻柔地擦拭脸,脖子,双臂,甚至露在外面的小腿和脚。 瘦弱的手和脚,在灯光下,甚至能看清楚白皙细腻皮肤下面的毛细血管。 娇嫩得不可思议。 如果,解开这件衣服的话。 如果,解开这件衣服的话,是不是能看见更加旖旎的风光? 慕泽深觉得他的脑袋一突一突的,颜暖身上的热度仿佛会传染一般。 蒸得他全身发烫,就像被不知名的火烧灼着一样。一股隐秘的兴奋从神经末梢迅速燃起,瞬间吞没了他整个人。 魔怔的,他修长有力的手摸上颜暖睡衣的第一颗扣子。 轻轻一解。 开了。 接着是,第二颗。 第三颗…… 黑色的xiong罩映入慕泽深的眼中,和少女白皙的皮肤映衬着,白皙的更加白皙,黑色的更加魅惑,更是在挑战他的自制力。 急切的催促他的动作。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少女白皙而匀称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刚刚显露腰肢又带着少女青涩的身形,散发出干净的味道。 “爸爸……救我。”第四颗扣子的时候,颜暖忽然呢喃了一声,急促而又脆弱,仿佛新生的小兽,失去了庇护。 这一声,如惊天响雷一般,在慕泽深的耳边如响雷一般爆炸。 慕泽深的手硬生生停住了,像偷窃珍宝突然被抓到的小偷,几乎狼狈得想要落荒而逃。 颜暖并没有醒。 她仍然沉睡在她绝望又吓人的梦境之中。 情不自禁地,叫出心底的那个名字。 救我—— 泪水迅速在颜暖的眼睛处凝结,挂在她长长的,微翘的睫毛上,晶莹欲滴。 那些泪水,在慕泽深看来极其的刺目。 仿佛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尽管他清清楚楚地知道颜暖这时是不会知道他在对她做什么。 可是,这是他口口声声说的名义上的女儿啊。 ——但,为什么不行呢?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也没有走法律程序收养她。 颜暖自己也说她没有把他当爸爸。 他是慕先生,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所以,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 心里有个声音轻轻响起:你看到她,不会想到慕言暖吗? ** 颜暖连着几天没有回到家,一回家单玉珠就鸡鸭鱼肉伺候着,搞得她有些哭笑不得。 “妈,你也吃。” 颜暖把单玉珠夹到自己碗里的肉又给夹到单玉珠碗里去。 单玉珠脸一下子就板了起来,有些责备又有些心疼地说:“看看,你才去了多久啊,瘦这么多,不多补补怎么行,训练辛苦吗?一定很辛苦,连着这几天小林都帮你请假啊,哎,都怪妈没用,要是妈能多赚些钱……。”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红了起来。 颜暖轻声打断了她:“妈,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她朝单玉珠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很喜欢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啊,对了,明天苏姐说给我们安排了个综艺节目,就当是实战演练啊,好想让妈妈看看我的样子,不过十二点好像太晚了。” 单玉珠抹了一把眼泪,慈爱地笑了,说:“暖暖头一次上节目,再晚妈也得捧场瞅瞅。” ** 翌日傍晚。 圣辉摄影棚。 颜 暖,裴云,白彩儿,琳达和米芬几个人挤在一个化妆间,正在休息。 为了晚上十二点的综艺节目,她们已经彩排一个下午了。 午夜十二点她们要上的那档节目叫“情man转!转!转!” 邀请的都是一些准备出道,或者出道不久还是二三线的小明星。 设计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游戏,看这些长相精致漂亮的新人出出小丑,问一些时下年轻人可能会感兴趣的问题。 是圣辉专门给这些小明星做个实战练习,以后若有机会成名不至于在一些大的场合太怯场。 故设在午夜十二点,没有什么观众的时候,连主持人都名不见经传。 收视率一直都是垫底的。 颜暖安静地坐在角落,打印着流程的本子被她摊开放在膝盖上,她闭着眼睛,默记晚上节目的流程和台词。 ** 欧晟钰自从送了花之后,连着两天都在等女神给他答复。 左等右等,黄花菜都凉了,没见女神有什么表示。 没办法,只好自己到圣辉那儿转悠。 大夏天的,愣是把一代男神包裹成一个顶级的变丨态跟踪犯,连着到圣辉那儿守了两天。 被保安赶,被王妃催,最难受的是,忍着饥肠辘辘,矢志不渝的蹲点。 连专业狗仔都没有他那么敬业好吗? 啊。 他简直都想吟诗了。 我是 在大海里自由徜徉的 糖醋鱼 你是 在天空肆意翱翔的 麻辣翅根 那天午后 你飞到水面问我 你我之间究竟是谁 比较下饭 眼前甚至开始出现幻觉。 他简直都要被自己的痴情感动哭了,默默给自己点赞。 跟欧晟钰不同,戴安简直要为他的任性而哭了。 最后,在工作堆了一堆实在没法再推的情况下。 戴安通过手机定位找到这个娱乐圈的“冷艳贵公子。” 戴安看到欧晟钰的第一眼,简直没有昏死过去。 这还是他带出来的冷艳无双高贵典雅的高岭之花吗? 整个一朵蛇精病啊。 欧晟钰穿着黑色的长衣长裤,口罩把脸捂得严严实实,头上带着鸭舌帽,只露出一双极具风情的丹凤眼。 好吧,这个样子要是被狗仔拍到,第二天的头条分分钟就有了。 《贵公子艳阳天穿冬装,疑为神经出问题》 《欧家二少脸捂实,整容失败!》 《二少新电影角色是变态杀人狂?》 …… 马上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戴安拼命的想把这丢脸的货往回拉,好生劝着:“二少,我们先回去,你这么守着也不是办法啊,你要想见颜暖,那好办,她今天晚上要上个综艺节目,你回家开着电视看着啊。” “真的?”欧晟钰眼前一亮,问。 戴安使劲儿点头:“真的,不过你得先把歌给录了,晚上回去再看。” 欧晟钰立马上了车,吩咐司机:“回家。” 戴安跟着上了车:“小祖宗,你怎么要回家啊。” “回家打扮啊。”欧晟钰一挑眉,说,“王妃,赶快帮朕预约美容师,还有造型师化妆师,对了对了,最重要的是帮朕联系那个栏目的监制。” “联系监制干嘛。”戴安心里开始不安,好像,这祖宗又要做什么事了。 “当然朕要亲自上节目了。”欧晟钰理所当然地说。 若他没记错,这是颜暖第一次上节目。 女神第一次上节目他能不去捧场吗? 哇哦,和女神同台,想想有点小激动啊。 戴安黑线,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当下反对:“不行,你今天下午要去录新专辑,晚上要去见魏千鸿导演,哪里有时间去参加什么综艺节目,再说,那种小成本收视率又低的节目,你怎么可以去。” “王妃。”欧晟钰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仿佛缠绕着若有似无的雾气,极其的魅惑人的心神。 他抬眸,漂亮韵致地丹凤眼深深望入戴安的眼,如一潭潋滟的湖水,一下子就摄住了戴安的心神。 “干……干吗。”戴安结结巴巴地说,往后退,“我告……告诉你啊,老子对男的……不感兴趣,就算对象是你也一样。” 卧槽,用这种妖媚的脸来se诱,简直是犯规啊。 卧槽,大少要是知道二少用这张脸做这种表情,一定会揍他的吧。 卧槽,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长长地睫毛微颤,像蝴蝶的翅膀,欧晟钰雾气一 般的声音带着哀求委屈:“我要是不能去,就会吃不下东西,吃不下东西爷爷就会心疼,爷爷一心疼,哥哥就会生气,戴安,你知道哥哥生气意味着什么吧。” 戴安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脑补大少生气的场景。 非常没骨气地飞快答:“我知道了,你去吧。” “bingo!”欧晟钰马上眉飞色舞起来,打了个响指,“早这样不就好了,浪费我se相。” 戴安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喷出来。 ** 晚上。 十一点三十分。 情man转!转!转!的许监制接到电话。 “喂,你好,……我是。”说着,许监制握着手机的手忽然颤抖起来,声音亢奋,“您说的是真的吗?……好,我知道了,完全没问题,真的是非常感谢,谢谢你们给我们这个机会。” 主持人柯雅在一旁默背主持稿,看到许监制兴奋的样子,有些奇怪,问:“监制,谁打来的电话,这么高兴。” 许监制合上手机,脸上都发着红光,难掩激动:“你知道我刚才接到谁的电话了吗?” “谁?”能让您这么高兴,难道还能是欧晟钰或者慕琪。 “是欧晟钰的经纪人啊。”许监制激动得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伸手大力拍着柯雅的肩膀。 柯雅早已愣住了,回过神来,尖叫声几乎要穿破顶棚。 “监制,是真的吗?真的是欧晟钰吗?是真的吗?”柯雅兴奋得不自觉地跺脚。 欧晟钰啊,有“冷艳贵公子”之称的欧晟钰啊。 几乎从来不上节目,每年只录制一张专辑,拍两部电影和五支广告的欧晟钰。 居然,要来上他们这样场次排在午夜,几乎没有人看的节目。 简直就像天上砸下馅饼,让柯雅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也许,这是次机会。 “流程得改一下。”许监制冷静下来,对柯雅说,“他那边提了些要求,现在马上改一下。” 许监制把对方提的要求简单的跟柯雅复述了一遍。 柯雅下意识地望向那个面容恬淡的少女的方向。 难怪。 这个女孩很特别,下午的时候见她在化妆室默背流程本的时候,她还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娱乐圈漂亮精致的人很多。 但她那般淡然恬静的模样,却不自觉地吸引人想要继续看下去。 ** 作为综艺节目,现在的噱头更多,但是潜在的规则依旧不会变,这次节目录制几个新人凑在一起,还请了两个外形俊朗的男二线明星。 颜暖几个人笑容甜蜜地和他们打招呼。 在这种场合,哪怕是对着新人,也没有人会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 两人都面带笑意回了几句。准备上台。 作为一个新人,也许连镜头都没有几个,这些游戏环节的主角也不会是她,颜暖心里很明白这一点。 颜暖五个人最后一起上场,听到主持人介绍她是什么***和台下明显是早就安排好的掌声时。 她对观众挥了挥手,微笑着站在最角落,然后听着主持人柯雅重点先介绍一些大牌明星近期的新片或者新专辑。 然后说以后这些新人也会有同样的成绩云云。 大屏幕上精美的vcr让台下的粉丝们尖叫不断,她看着大屏幕上的图像,笑容不变。 到节目第一部分的最后,颜暖只说了一句话,欧晟钰的歌很好听,我很喜欢。 节目的第二部分,是惩罚小游戏,成语接龙,谁接不上谁就接受惩罚。 她记得台本上有写明,让白彩儿出错,出错受惩罚,也是出镜的机会。 看着玻璃柜中早被拔掉牙齿的小蛇被白彩儿挽在臂间,白彩儿装出害怕的样子,还有台上观众的抽气声, 颜暖收回之前的微笑,带上担忧之色。 节目第三部分,是互动时间。 所有的明星被分为三组,然后抽签,谁抽到红签,就可以让其他两组随意一人回答自己的问题或者是做一件事情。 颜暖安静地坐在一边,这些都是安排好的,她不过是片不起眼的绿叶而已。 “哦,这次是我们可爱的白彩儿抽到红签,不知道白彩儿会向谁提问还是提要求呢?”主持人一副好奇的表情道,“不管是谁,白彩儿可不要太为难对方哦。”。 “雅姐真是会开玩笑,”白彩儿露出清纯的笑容,眼睛调皮地眨了眨,这是公司接下来对她出道的定位,清纯的玉女,“我怎么会为难大家,恩,我要找你们谁呢?” 言罢,眨了眨杏眼,青葱般的食指在虚空中打了个转,指向了面带微笑的颜暖。 “就找暖暖 好了,我跟暖暖同是训练生这么久了,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她呢。”白彩儿清纯的笑容中带着期待,“你之前从五楼坠楼,当了两年的植物人,听说你是为了男朋友才跳楼的,是真的吗?” 这样的问题,对一个即将出道的少女无疑是致命的。 主持人笑容微微一僵,但是很快恢复如常,看了眼颜暖,干巴巴笑,“呵呵,原来颜暖还曾经出过意外啊,现在身体好了,真是恭喜。” 准备把这个问题混过去。 这根本不是个能在这种场合回答的问题。 颜暖看了眼微笑的白彩儿,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接过手中的话筒。 她看到这个主持人眼中的不悦。 她心底冷笑,接过话筒,露出羞涩的笑容,台下,是一群没有什么期待之意的观众。 这条星光大道,似乎就要开始了。 侧首看向巧笑倩兮的白彩儿,她状似为难的耸拉下肩,“我不知道彩儿从哪里听来的这种消息,我之前确实坠过楼,但是以前事情都忘了,准备想要一个全新的开始,让彩儿费心帮我记得这么牢?” 颜暖言辞之间带着淡淡地委屈和质问。 只承认了坠楼的事实,并未承认为了什么而坠楼,同时,暗指白彩儿故意揭人伤疤。 坠楼的事情,没有必要否认,娱记们要是愿意,可以把你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查的清清楚楚。 白彩儿脸色微僵,下一秒又换上甜美的笑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样会让你想起伤心事。” “没有关系。”颜暖微笑。 若说要戴着面具,她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呵呵。”白彩儿僵硬地笑了两声。 在她没有看到的角落,许监制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随意打乱节目组的计划,这个艺人连圈内基本规矩都不懂吗? “哇喔,原来暖暖想要一个全新的开始啊。”柯雅走到场中央,一脸的感慨,“正好,我们今天有个大惊喜,刚好很适合暖暖想要的新开始呢。” 柯雅说到这,故意做出一个十分神秘的表情:“绝对是情man转转转有史以来最大的惊喜哦。” “我们可不可以问一下,暖暖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呢?”柯雅捂着嘴,“啊呀,啊呀,我怎么就问出来了,我应该去后台问才对,真是的,”说完,便作后悔状。 下面观众立刻起哄,场面一时间热闹到极点。 颜暖看了眼无论是语言还是做戏都极其自然的柯雅,脸上浮现羞涩的笑意,就仿佛是一个被人撞破恋情的羞涩小女孩。 “现在还没有。” “那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也还没有。” “那心目中理想的对象是什么样的呢?” “理想的对象啊……”颜暖做认真冥思状,过了几秒,轻声说,“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实际上很贴心,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会陪伴在我身边,然后,绝对绝对不会抛弃我。” “哇,原来暖暖想要个暖男啊。”柯雅大笑起来,随即压低了声音,“那我这边刚好有个符合你条件的男人哦,有请——” “——欧晟钰。” 整个摄影棚的人都安静下来,直觉这只是一个玩笑话。 这样的节目,怎么可能请得到“冷艳贵公子”。 但,下一秒。 欧晟钰的身影出现在摄影棚的一端,摄影师马上就捕捉他的身影。 漂亮韵致的丹凤眼,一身做工考究的白色西装,隐隐掩盖了他妖娆的气质,反而显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白色的西装在他身上是如此的优雅干净,恍若淡淡的白雾。 他眼角含笑,性感又魅惑,有种浪荡少年的邪气,偏偏美若樱花的唇角又微微抿着,竟是有种高贵冷艳的感觉。 就连金碧辉煌的璀璨灯光也抵不过他的一个眼神。 短暂的安静过后,是一大片的尖叫声,几乎冲破了屋顶。 “好帅啊……” “好漂亮啊……” “那个是欧晟钰吧……是本人吧……” “真的是本人啊,比电视上看到的更漂亮啊……。” “天,我居然在这个节目看到二少了……” “快,打电话发短信叫朋友看直播,欧晟钰啊! 现场一些观众再次尖叫起来。 台上的人都怔住了。 整个舞台的俊男美女,抵不过欧晟钰的万丈光芒。 裴云黑线:卧槽不是吧,二表哥怎么出现在这里。整个画风都不对了好吗。 欧晟钰缓步朝颜暖走去,一步一步恰到好处,仿佛漫步在云端,又不会给人漫不经心的的感觉。 他凝视着颜暖,唇角含笑,优美如三月的桃花,优美如柔风催生出的淡雅春色,走到她的面前。 颜暖 怔然,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缓缓地,欧晟钰单膝跪地。 仰起头,漂亮韵致地丹凤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映进他的心里。 颜暖这次上节目穿着一件米色的及膝裙,裙子很素朴,上面没有任何的花饰,如瀑布般的黑发直垂腰际,白皙细腻的皮肤,几缕清丽的发丝垂了下来,让她的身上多了种恬静的气质。 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做……什么?”下意识地,话问出口。 “能请你,嫁给我吗?” 全场的气氛凝固了。 这是求婚呢求婚呢还是求婚呢。 台下,戴安一听这话差点没昏死过去。这跟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话说,小祖宗你才见了人家几次有多喜欢人家就跟人家求婚。 完全不用跟家里人报备的吗? 脑洞开得太大了好吗? 戴安已经预见大少挥舞着死神的镰刀在向他靠近了。 “如果你同意的话,就把手放上来。”如夜雾般魅惑的声音有种深情的错觉。 欧晟钰伸出手,定在半空中。 那双玲珑剔透的手,仿佛是最上等的美玉雕琢而成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这样的手,就连那些职业的手模都会惊叹——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手。 被这样出色的人求婚,被这样深深的凝视,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动心。 可是,这是节目,并且,这一幕根本不在流程上。 颜暖求助似地用余光瞥下面的许监制。 许监制点了点头。 那边,欧晟钰的内心的草泥马已经开始奔腾了。 咦,她怎么还不把手伸过来。 嫌弃我? 这和想好的不一样啊。 不是应该非常激动地把手伸过来,然后抱着我狠狠么么哒,说老公,我好感动好高兴好欣喜我们赶快领证结婚的吗? 难道是嫌弃我没准备戒指? 还是跪的姿势太难看? 不会吧,这个高贵冷艳的半蹲姿势我都背着王妃在厕所里对着镜子练习了那么久,没道理啊。 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僵硬。 终于,颜暖轻轻抬手,白嫩的小手,轻轻放在欧晟钰的手上。 颜暖垂眸,轻声说:“我愿意。” 欧晟钰握紧颜暖的手,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扣,他站起来,低头,眼神变得幽深,慢慢地俯身,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台上,灯光璀璨。 美丽的少年亲吻着少女,映着大厅金碧辉煌的灯光,刹那间,仿佛进入一副美丽的镶嵌着金边的油画里。 时间仿佛停止定格了。 ……台下,戴安拿着大大的写字板——模拟求婚。 对着主持人死命晃。 戴安简直被自己蠢哭了,一定是他自己太蠢,才会相信欧晟钰不会出幺儿子。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会儿。 柯雅终于注意到把手晃得快断了的戴安,想起自己的职责,打圆场:“这就是今天的惊喜哦,够大吧,我们请来了贵公子给我们进行了一场模拟求婚,好浪漫啊,暖暖运气真好,我也好想被贵公子亲吻啊。” 听到主持人的声音,众人才渐渐回过神来,又羡慕又嫉妒地看着颜暖。 暗叹她的好运气,为什么那个被欧晟钰求婚的人不是自己呢? 就算是模拟的,也死而无憾了。 欧晟钰轻轻放开颜暖,脸上的笑还未褪去。 颜暖有些恍惚,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向欧晟钰鞠躬:“谢谢欧前辈指教。” 被亲吻的地方好烫,火辣辣的,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欧晟钰听到这话一张俊脸差点垮了下来:我是认真的好吗? 但,他也知道这是节目,脸上仍然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高冷表情,前辈范儿拿捏得十足:“不用客气,你很出色,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成为耀眼的明星。” 不用假以时日了,甜心儿,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明星了么么哒。 颜暖再次道谢。 节目就在“欧晟钰模拟求婚”的压轴节目中结束了。 观众们都意犹未尽,想冲上去和他合影,但都被保安挡住了。 颜暖到了后台,进了化妆间,开始卸妆。 今天的妆虽然清浅,但是对她来说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从以前到现在,她都喜欢素面朝天。 化妆的脸,就像裹了一层厚厚的油脂,几乎都无法呼吸。 卸妆的时候,欧晟钰跟着进了化妆间,到颜暖身后。 化妆间的门被裴云和戴安默契的关上了,两个人在门外当门神 把守着。 欧晟钰看着颜暖的动作有些笨拙。 走过去,拿过卸妆油,倒带卸妆棉上,蹲下。 欧晟钰身材修长,他蹲着,颜暖坐着,也仍然高出她些许。 欧晟钰的突然出现,让颜暖有些不知所措。 “别动。”欧晟钰望着她,眼神专注,“我帮你。” 颜暖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且不说刚才模拟求婚他亲吻她的额头。 就说前些日子,送了满训练室鲜花的人,是他吧。 如果不是说今天不是愚人节,她都要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了。 不,包括现在,她也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颜暖自己已经卸了一只眼睛,欧晟钰动作轻柔地帮她卸另外一只眼睛。 专心致志,小心翼翼地。 从颜暖的角度看过去,这个男人肌肤清透无暇,完美的五官无可挑剔。 俊美又妖娆,仿佛上帝亲吻过这张脸。 他的神情专注,每一下的动作似乎都注入了无限地深情。 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女,中间的两年还是从十八岁的时候直接就到了二十。 颜暖脸有些发烫,她的呼吸放得很轻。 卸完了眼睛的妆,欧晟钰帮她卸双颊的妆,玲珑剔透如上好羊脂玉的手指不经意地碰触颜暖的脸。 心跳忽然慢了半拍。 两个人呼吸纠缠在一起。 温度似乎开始上升。 欧晟钰帮颜暖卸好妆,抬起头,双眸和她的视线对上。 颜暖漆黑的瞳孔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他的面容,似乎带着一丝儿傻气的笑。 “好了。”欧晟钰顿了顿,表情有些纠结,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伸手握住颜暖的手,说,“我喜欢你。” 一字一句,非常认真,仿佛要把他此刻吐出来的话刻进颜暖的心里。 颜暖微微张了张嘴,不知道在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面前该说些什么。 欧晟钰笑了,这一刻,他没有伪装成高冷男神的样子,是他本来的自己:“我知道你也许不信,戴安也觉得我是开玩笑的,但是我是很认真的,我一直觉得喜欢是可以一见钟情的,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这么觉得了,我想要保护你。” 说着,他不好意思的揪了揪自己染成咖啡色的头发,笑容纯情:“你可以试试跟我交往看看。”说到这儿,欧晟钰的脸可疑地红了,扭捏道“,小暖儿,我……我还是处nan呢。” 颜暖:“……。” 化妆室门外,裴云和戴安两个人耳朵紧紧贴在门上:“……。” 好像知道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 所以,小祖宗(二表哥)你原来还是处nan啊。 卧槽,追女孩子的时候你说自己还是处nan是想表明什么? 两个人在内心疯狂地吐槽着,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等到人靠近,裴云没有回头的一挥手,边挥手边说:“现在这个化妆间暂时禁止进入,里面正精彩呢。”也许可以把二表哥给嫁出去了。 “颜暖在里面么。”男人低沉淡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毛骨悚然。 戴安和裴云两个人战战兢兢地回头,入目,慕泽深正站在他们身后。 慕泽深淡淡地看着裴云和戴安,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完全无视了他们两个石化的表情。 他抬手,穿过戴安和裴云,推开化妆室的门。 门开。 欧晟钰和颜暖同时朝门边望过来。 靠得太近了。 两个人的脸距离不过五公分。 颜暖身子微微前倾,两颊微红,似乎有些害羞、慌乱,欧晟钰的一只手放在颜暖的手上,另一只手非常靠近颜暖的脸颊,似乎想要把她揽过来亲吻。 美丽的少年和美丽的少女,两个人独处一室,还这般姿势。 很容易就会联想到两个人要亲吻,或者,还有更多。 这一幕,成功地让慕泽深的脸黑了下来。 刚才在家里看她第一次上综艺节目,她被安排了什么他都知道。 只是,后面怎么又蹦出了个模拟求婚。而求婚的男人,居然还是前几天不知死活给暖暖送花的那个男人。 这种乱七八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男人高攀得起他的暖暖吗? 慕泽深表情冷鸷,开口,十分强势:“暖暖,过来。” 慕泽深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让暖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今天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了么。 没有多去考虑,颜暖站起来,往慕泽深那边走去。 忽然,欧晟钰拉住她的手,少年用特有的魅惑人心的嗓音,期待地说:“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 颜暖扭头, 朝着欧晟钰轻轻点了点头。 慕泽深看着欧晟钰握着颜暖的手,两只同样漂亮修长的手交叠在一起,突然觉得无比的刺眼。 70.岳父,你好 他紧紧抿唇,走上前去,一把拉过颜暖的手,力道之大,让颜暖微微有些皱眉。 慕泽深冷冽说:“不管你让她考虑什么,她都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欧晟钰疑惑,心直口快地反问,“你又不知道我让她考虑什么,你也不是她的谁啊。耘” 门外,裴云一直朝欧晟钰做口型:慕先生,他是颜暖长辈啊,长辈,干爹啊…… 欧晟钰居然看懂了。 卧槽,他是暖暖的干爹,那必须是他欧小少爷的亲爸啊。 那,刚才真是太失礼了。 欧二少立正站好,九十度鞠躬:“刚才是我太不懂事了,爸爸。” 在场的所有人:“……踝” 慕泽深的脸乌云密布,手紧紧握拳,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就会杀人。 诶,不是么? 爸爸怎么好像不高兴?不满意这个称谓? 那是…… “岳父……”欧晟钰再次鞠躬,小心翼翼地叫,然后说,“我喜欢您女儿,请您把她嫁给我吧。” 语气十二万分的真诚,真情流露啊,为自己默默点赞! 颜暖:“……。” “噗……。”戴安和裴云同时喷了。 “想都别想。” 慕泽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牙切齿地留下这句话,拉着颜暖往外走。 ** 车里。 气氛十分地低沉,弥漫着低气压! 慕泽深的脸上依然阴沉。 什么爸爸,那个该死的野男人,勾丨引他的暖暖还不够,居然还叫他爸爸。 他有那么老吗? 但,再怎么否认,他也忘不了刚才那一幕。 他的暖暖和那个人站在一起,确实很美好。 二十岁和三十七岁,十七年的差距,找的对象,确实不应该是他这样的老男人,她应该找个年轻的。 颜暖有些疲倦地靠在车座椅上,闭目养神。 两人一路无话,最后,是慕泽深打破了沉寂。 “你喜欢那个人?”他压抑着自己的语调,尽量平淡地问。 颜暖睁眸,想了想,说:“说不上喜欢,只能说有好感吧。” 毕竟对方说对自己一见钟情,怎么都不靠谱。 但,女孩子都喜欢美丽的东西,她也不例外。 而且,这两次的见面,再加上裴云的叙述,颜暖并不讨厌欧晟钰这样的人。 她觉得他虽然人前装作被称为“冷艳贵公子,”但其实很透明,,干净,单纯,让她心生向往。 听了颜暖的话,慕泽深的眸色倏地转深,仿佛在刹那间就盛满了冰渣。 他隐忍着不悦,冷淡地说:“不许!” 颜暖诧异,问:“不许什么。” “不许喜欢他。” 颜暖突然来了气,她几乎都要因为慕泽深的霸道笑了起来:“凭什么?连我喜欢谁这么*的事情也管,再这样下去,慕先生是不是打算掌控我的人生?” 这话一出,车内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坐在前面的司机小孟更是明显的感觉到,平日坐在身后的先生浑身开始散发暴戾之气。 颜暖也知道,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下去:“慕先生,我本来就不是你女儿,我不欠你什么,我为什么要什么都听你的话,就算我会喜欢上他,也是我自由,再说,欧二少那么优秀,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慕泽深强忍着怒气。 你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当然是因为…… 因为…… 能说吗? 说他对她有那种隐秘而又变丨态的想法。 说她除了他以外,不能有其他的男人。 没有办法开口。 慕泽深看着她气鼓鼓,反唇相讥的样子,两颊红红鼓鼓地,像只炸毛的小猫,莫名地,气就消了。 大手摸上她的头,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慕泽深勾唇,冰冷的唇角弯起一个浅浅地弧度,放柔了声音,像在教导一个闹别扭的小孩,淡淡说:“因为我的暖暖还小,还不能现在找男朋友。” 颜暖头一偏,有些咬牙切齿地想:还不知道谁十七岁就生了慕言暖呢。 ** 第二天,不出所料的,贵公子欧晟钰上了“情man转!转!转!”的新闻果然占据了各大头条。 各个媒体杂志的报道都在标题上下功夫,以吸引读者观众。 《贵公子心有所属,深夜节目跪地求婚》 《欧家二少已订婚,全国少女伤心夜》 《欧晟钰疑奉旨成婚》 …… 诸如此类的标题党,越写越夸张,捕风捉影,甚至没有考究是否真有其事。

只是,看着那段跪地求婚的视频。 身着白色西装的少年,亚麻色的碎发,银色的耳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那层银光下,少年面如芙蓉,平日里冷淡的面容居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地柔情,似从神光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那眼底的深情,实在不能不让人联想到,这也许不只是节目,而是真的,他在对心爱的人表白。 而被贵公子幸运表白的少女。 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一双如黑水银般的眼瞳灿若星辰,小巧的鼻尖,粉红的樱唇,瓷白的肌肤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烁着莹润的光泽,眉宇间透着一股淡然,却又带着点点羞涩,仿佛高高雪山上的晶莹雪花,剔透却不寒冷。 竟然没有被那层光芒锁掩盖,反而让人不自觉地想要继续看下去。 “这女孩是谁啊……” “好像长得还不错……” “这个,不是上次二少微博发的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儿吗?” ……渐渐的。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颜暖,并把她和上次欧晟钰发的照片上的那个人联系起来。 街头巷尾,颜暖的名字开始被人所熟知。 电视屏幕上正播着昨天夜里的节目,最后一幕播完。 魏千鸿把电视关掉,轻啜了一口茶水,说:“这就是你昨天没有来试镜的理由?” “对啊。”欧晟钰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这是人生大事。” “你这是人生大事,我这里就不重要。”魏千鸿挑眉,“别以为我这里的男主角只能非你不可。” 欧晟钰微微一笑:“可你还真是非我不可,其他人来演,能看吗?” 这一笑,极具风情,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眸光潋滟,语气中又带着点懒洋洋的意味,举手投足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自信十足。 娱乐圈的贵公子,除了皮相好看,被粉丝认为高贵冷艳以外,还跟他从小培养起来的气质不无关系。 要知道,一个完全没有贵族之气的人,就算想要刻意模仿,也只会是东施效颦,弄巧成拙。 欧晟钰虽然平时跳脱了一点,但重要场合该是怎么样,他从来都不落人后。 演技亦然,否则,怎么能精分得那么自然。 魏千鸿苦笑:“好好,这部戏本来在写剧本的时候就是以你为男主角,自然也是非你不可。” “那是。”欧晟钰点点头,一点也不谦虚,他坐起身来,双手撑住自己的下巴,一动不动看着魏千鸿,“我记得女二号还没有找到吧。” “怎么,你有推荐的人选。” “你刚才不是看了么。” 魏千鸿皱眉:“你是认真的?” 欧晟钰眨了眨眼,笑眯眯道:“我除了吃以外,很少对什么事情认真,但,这次是认真的。” 魏千鸿犹豫了一会,最后才说:“好吧,那个新人看起来还不错,但我只是给她一次机会,让她来试镜,如果她表现太差,那我也不会用她的。” “bingo!”欧晟钰打了个响指,“能给个机会就好。” ** 昨天的节目播出后,摄影棚里众人看颜暖的目光就变了。 以前这是个连出道机会都不知道有没有的小女孩,现在,跟欧晟钰沾上点关系,基本已经确定了她起步的基础比别人高了那么一大截。 在这种情况下,跟这个人打好交情总是比较好的。 从摄影棚的大门走到训练室的路上,不时都有人在和颜暖说恭喜。 颜暖一路微笑着,礼貌地说着谢谢,态度如平时一般温和淡然。 一进训练室,脚刚踏进训练室的大门,白彩儿冲了过来,扬起手,狠狠往颜暖脸上扇:“贱人!” 啪—— 清脆一声响,颜暖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 脸迅速红肿起来,白皙的脸上清晰地出现一个五指痕,看得人胆战心惊。 裴云过去一把推开白彩儿:“白彩儿,你疯了啊,你自己作死关颜暖什么事情,别像疯狗一样逮住人就乱咬。” 白彩儿踉跄了两步,站定,双目发红地看着颜暖,咬牙切齿地恨骂:“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丨人,要不是你,徐总怎么会抛弃我,要不是你,公司怎么会要封杀我,我不就是问了那个问题吗?哼,真以为你是什么货色,先是勾搭慕先生然后是欧晟钰,你比我清高到那里去,不过也是被人玩的烂丨货。” 脸上火辣辣地疼,颜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白彩儿说什么,脑袋嗡嗡地响。 “够了。”裴云气愤地大叫,为颜暖报不平:“明明是你昨天没有按照流程来,连做艺人最基本的规则都不懂,活该被封杀,你再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说着,张牙舞爪作势就要扑上去。 白彩儿平时强势惯了,这个时候哪里会退缩,听裴云这么说就扑了过去 ,两个人扭打起来。 琳达和米芬两个人在一旁冷眼旁观。 既然白彩儿被公司放弃了,她们也就没有必要跟她站统一战线了。 裴云和白彩儿两个人打斗引来了训练室外的人。 人群越聚越多。 颜暖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去拉裴云,挡在裴云的面前。 “颜暖,你别拦着我,让我撕烂她,卧槽,老娘在家里还没人敢这么对我,就连大表哥也就小时候打过我屁股好吗。” 不得不说,裴云的战斗力实在是彪悍,平时柔弱的白彩儿只有被压着一边打的份。 等颜暖拉开裴云,白彩儿已经被裴云撕得上衣的扣子掉了几颗,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跟个泼妇儿没两样。 颜暖拉着裴云,轻声说:“狗咬了你,你难道还咬回去么。” 成功让暴走的裴云瞬间从狂怒的母狮子华丽丽地变身成淑女:卧槽,好有道理,我干嘛要咬回去,不过还是好想揍回去。 白彩儿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往颜暖那儿扑过去,却看到对着她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的裴云,顿时不敢再动作。 一双美眸蹦出恶毒的光,白彩儿恶狠狠地瞪着颜暖:“装什么清高,你也不过是张开大腿被男人操的货,你现在怎么对我,我一定会报复回来的,颜暖。” “颜暖”两个字她念得咬牙切齿,仿佛是颜暖的肉,她把那些肉一块块的从颜暖身上咬下来,狠狠地咀嚼。 颜暖静静地盯着白彩儿疯狂的样子,漆黑的眼珠微微动了动,很是轻微。 半响,她轻轻地笑了:“我不记得我曾经做过什么事让你这么恨我,如果你是我厕所那次,我记得我说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而这次你被封杀,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针对我吗,而且,苏姐说的,做艺人,最基本的就是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你这样,已经失格了啊。”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透过玻璃的折射,整间训练室光线明亮,这一刻,所有的光线仿佛都聚焦在颜暖身上。 她的身上仿若有光,淡然的,耀眼的。 又是这个模样,白彩儿简直要气疯了。 对。 颜暖是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可是她就是讨厌她这个模样,仿佛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以一副蔑视的表情看着她们。 她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慕泽深和欧晟钰,她颜暖还什么都不是。 凭容貌,她比颜暖漂亮;凭努力,她连她自己的rou体都出卖了,为什么最后会落得这个下场。 白彩儿忽然痛哭了出来,瘫软在地上,清纯的脸上满是泪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甘心,为什么我付出这么多什么都没有得到,你这么轻轻松松却什么都有了。” 什么都有了? 这句话让颜暖浑身一颤,当即呆立在那里。 什么都有了! 什么时候,她居然给人这种感觉。 她想要妈妈,可是妈妈去世了。 她想要爸爸,可是爸爸抛弃了她。 她现在以颜暖的身份重生,可是家里还负债五十万。 她不想跟慕泽深再有牵扯,可是不得不,没有选择。 而这一切,在别人看来,居然是什么都有了。 她忽然觉得这一切有些荒谬,这么多年下来,她就像在看一部黑白默片,而她就是里面演小丑的角色。 深深吸气,颜暖蹲下身,平视白彩儿,说:“如果可以,我还真想跟你换换人生。” 至少,你有个美满的家庭,有爸爸妈妈。 而徐总的事情,是你自己选择的,本不该。 “你,要不要来做我的助理。”颜暖轻声问,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当然,这得我能出道,如果我不能出道,就没有办法了。” 白彩儿一愣,有些吃惊,过了几秒,扭头别扭地说:“我才不用你施舍。” “谁要施舍你啊!”裴云也跟着反对,“颜暖你疯了啊,你怎么可以让这种人来做你的助理,喂喂,她刚才才打了你啊。” “什么叫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怎么了,又不杀人放火,长得比你漂亮,舞跳得比你好,身材比你丰满,手段比你厉害,你浑身上下除了比我像个男人,哪点比得过我?男人婆!” 裴云气得浑身发抖,她这辈子最痛恨别人说她男人婆了。 但,却又一句话都没法反驳,只能对颜暖说:“不管,反正我就不同意,颜暖,你让这么个妖精呆你身边,怎么想都不安全。” 颜暖脸上绽放笑容:“没有关系,云,你不是帮我打回去了吗?你就同意了吧。”她可以拉长了声音,撒娇似的。 这种小事对她来说,根本就无足轻重。 裴云听得心一软,但仍是不肯低头,只说:“哼,反正是你自己要助理,又不是我助理,我瞎操的什么心啊 ,随便你自己啦。” 颜暖笑容黯淡了下来,轻声说:“人都会犯错,应该被给予机会。” 她很幸运,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训练室门外的人见没有戏可看,又三三两两的散了。 门外,苏瑞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人,两个人走到颜暖几个人面前,站定。 苏瑞秋眼神锐利地扫过头发散乱,衣服被撕扯开的白彩儿,视线落在颜暖红肿的脸上,语气严厉:“你们怎么回事?” “还不是……”裴云嚷嚷起来。 颜暖打断了裴云的话:“只是闹着玩儿,苏老师。” 苏瑞秋眼神微微眯起,却没有再问,转而向她们介绍她带来的人。 “这位是慕珂慕小姐,是慕先生的女儿,她准备回来担任经纪人,因为是新人,就先让慕小姐担任颜暖的经纪人。” 来人同裴云一样一头短发,比裴云微长一点,皮肤白皙,五官较为平凡,但组合起来却看起来异常舒服,她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带着银白色的半框眼镜,显得干脆又利落。 “你好,我是慕珂。”慕珂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你好,我是颜暖(琳达)(裴云)(白彩儿)(米芬)。” 打过招呼,裴云几个人继续跟着苏瑞秋练舞,白彩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训练室。 临走时,她整理了一下衣着,如骄傲地孔雀一般,走到颜暖身边,说:“你自己说的话,可不能食言。”她还想要呆在娱乐圈,就算是助理。 颜暖一愣,随即笑开了。 点头,认真保证:“我不会的。” 慕珂若有所思地看着浅笑着的颜暖。 如春花一般轻轻飘落在水面上,缓缓荡起一层层的涟漪。 这般相似,难怪。 颜暖回过头,把视线投注在慕珂身上。 慕珂再次伸出手,说:“我们两个再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慕珂,慕家的大女儿,听慕琛说,你就是那个像言暖的人吧。” 颜暖有些迟疑,她不明白慕珂现在出现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慕泽深想要专门派个人来监视她? 慕珂看出了颜暖的迟疑,唇微翘,解释:“你不用担心,虽然有你想的那么一层意思,但也是我自己想来的,我接近你是有其他更重要的目的的,我想通过接近你来,来靠近一个人。” “谁?”颜暖问。 71.有没有人对你很重要,求而不得 慕珂好看的唇一张,吐出两个字:“言枫。” 表哥? 颜暖心里一咯噔,脸上不动声色:“我不认识什么言枫。” “哦,我忘记了。”慕珂歉然地笑了笑,“她是言暖的表哥,是之前那个言暖,如果你真的像爸爸和慕琛说的那么像她,言枫一定会来找你的。” 颜暖了然地点了点头,可是她还是不理解:“你找言枫要干什么。” 慕珂眼底有痛苦一闪而逝,速度极快,几乎让颜暖以为是错觉踝. 咬了咬唇,慕珂眼皮微敛,视线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她淡淡地说:“我不能告诉你,但我有必须见到他的理由。” 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气氛马上就尴尬起来。 颜暖沉默。 “对了。”慕珂转了话题:“因为昨天晚上的节目,你今天接到魏千鸿导演《武魂》的试镜了。” 颜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魏千鸿?” “对。”慕珂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就是你想的那个,近几年年年票房大卖的新锐导演魏千鸿,男主角和女主角都敲定了,分别是欧晟钰和慕琪,你试镜的角色是女二号,慕琪角色的妹妹。” 演慕琪的妹妹…… 颜暖有些无语,不过她还是表现出激动兴奋的样子。 不管演什么,这都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明天试镜,你今天可以先把剧本熟悉一下。”说着,慕珂从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剧本,“好好加油。” “好,我会的。”颜暖重重点头。 ** 试镜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下午,慕珂去接颜暖。 颜暖已经事先把剧本看过几遍,还把她要试镜的角色的台词都背了下来。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武侠故事。 北宋年间,东厂时代,姐妹两个都爱上了隔壁府邸一起长大的少年,少年爱着姐姐,妹妹一开始为了破坏姐姐和少年的爱情,做了很多恶毒的事情,后来少年家惨遭陷害,全家被灭门,妹妹为了救姐姐和少年而死,少年发誓报灭门深仇,刻苦学艺,成少年蜕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最后终于大仇得报,和姐姐成亲。 很普通的一个爱情故事,但重在宣扬除了爱情之外的对恶势力不屈不挠地抗争。 颜暖看完整个剧本,觉得妹妹的行为有些可笑。 既然得不到,何必争呢? 到了剧组,颜暖坐在一边安静地继续看剧本。 她还什么都不是,现在没有必要和别人有太多的交集,只会让人觉得肤浅又没有实力。 不过,她没有演过戏,对等一下的试镜确实心里没底。 只能尽量把台词记熟了。 魏千鸿到了现场时,一眼就看到安静坐在角落里默读剧本的少女,微怔。 五官甜美,皮肤白皙,但在这圈子里美女一抓一大把,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那专心致志的淡然模样,有种迷人的气息。 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欧二少会看上她了。 魏千鸿收敛起情绪,走到颜暖身边,问:“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颜暖放下手中的剧本,抬起头便让对方看到脸上的笑:“还好,不过还是很紧张。” “怎么,以前没有学过表演?” “没有。”颜暖摇了摇头,“只是看过一些表演的书。”她低下头,很快又抬起来,漆黑晶亮的眸带着让人不容忽视地决心,“不过,我会努力的。” 魏千鸿被她的情绪感染了,又聊了几句,鼓励说:“只要肯努力就好。” “魏导,小暖儿,下午好。”慵懒魅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欧晟钰出现在他们两个面前。 白衫飘飘,一双漂亮狭长的丹凤眼,线条清晰而流畅,飘逸得好似东方水墨画勾勒出来的,层层渲染,风韵到了极致。 男人飘飘若仙,温柔似水,儒雅中透着琉璃,仿佛千山寂寞雪。 那张妖娆美丽的面容,似乎在此刻焕出如玉般的温泽。 就仿佛剧本里的那位少年……祁连! 刹那间惊艳了所有人的目光。 祁连笑意淡淡,仿佛是一个不知世间疾苦的贵公子哥儿。 魏千鸿心里暗赞了声好,叫颜暖先去换戏服。 待颜暖进了更衣室,魏千鸿对欧晟钰说:“看来你真的挺重视她的,这种试镜都亲自来。” 欧晟钰脸上仍是带着和煦的笑,摇着自己手中的扇子,说:“我说了我是认真的。” 魏千鸿边叫工作人员摆好走位,做好准备工作,嗤笑:“这个圈子里我还真没见过真心,你欧二少这架势是要捧红她吧,若是捧红了她把你踹了怎么办。” “绝对不会。”欧晟钰信誓旦旦。 魏千鸿来了兴趣:“哦?你这么有信心?” 欧晟钰一撇嘴,颇有些可怜地说:“因为我连追都还没追到啊。” 魏千鸿:“……。” 这下魏千鸿可觉得稀奇了,那女孩子的心是什么做的,居然连欧晟钰这样的男人都没有拿下她。 欧晟钰瞥了魏千鸿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慢慢来,既然我是认真的,就不怕费时间。” 手中的扇子又摇了两下,长衫飘飘,三年青丝如黛,眉目如画,唇角含着一抹仿若春花的笑,一时间连魏千鸿都看呆了。 “咳咳……”魏千鸿重重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那就好那就好。”被这种妖孽看上,拿下是分分钟的事情啊。 那边,颜暖去更衣室,工作人员给她拿戏服,态度十分客气。 既然是导演指名的,保不准有什么后台,客气总比不客气好。 颜暖换完了衣服。 她的戏份不多,戏服就三套。 一套粉色的罗裙,娇俏可爱,那是还没有发现对祁连的感情,少女不知情滋味。 一套大红色的罗裙,妩媚妖艳,云罗萌发了对祁连爱意,知道祁连喜欢姐姐,穿的衣服火红而张扬,想要吸引俊美少年的注意力,开始做着违背本心的事情。 最后一套,素白罗裙,被抓捕官兵的箭射中,鲜血染红了白色,在衣服在绽放出一大片妖冶的花。 颜暖试镜的是云罗刚发现自己喜欢祁连不久,少女情窦初开,想要表白祁连的心,却被祁连告知,他喜欢云莹。 这个时候,云罗仍然是那个单纯无邪的少女,穿着粉色的罗裙,梳着两条小马尾辫,看起来十分的清纯可爱。 颜暖化好妆,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 削肩细腰,长挑身材,她俊眼修眉,顾盼神飞,一袭粉红色的素罗衣裙,没有任何繁复的点缀,腰间束着一条红色腰带,越发显得她的身材纤细如柔柳。 她有些羞涩地笑着,有一种淡雅而清新的自然之美,眼睑处粉红色的眼影给她添了几分纯真。 颜暖朝慕珂看去,慕珂向她点了点头:不错! 魏千鸿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叹:“好眼光。” 欧晟钰有些得意,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夸奖了:“自然,我看上的人,哪里会差。” “接下来,就看演得怎么样了。” 准备开始。 一、二、三! action! 画面里。 祁连看着两颊微红的云罗,笑容有些漫不经心:“小云罗,你这是做什么?” 云罗双手放在背后,紧紧握着自己连夜秀的鸳鸯荷包,紧张得几乎说出话来:“祁连哥哥,我……我……” 少年的笑容越发的慵懒,他自然知道这个少女想要做什么,只是他喜欢的人是云莹,不过,逗逗她,看着她脸红的样子也有趣得紧:“我猜猜,小云罗是不是……喜欢祁连哥哥呢?” 顺势,如玉一般的手指抵住她的下巴,吐气如兰:“小云罗不说,祁连哥哥可不知道哦。” 被猜中心事的少女的脸涨的通红,过了许久,才说:“我……我喜欢祁连……哥哥。” 卡—— 魏千鸿喊了“卡”,皱眉,对颜暖说:“不行,面部表情太平淡了,你对着的是你喜欢的人,不是对着一个陌生人,少女怀春对着自己喜欢人应该是娇羞羞涩的,你这样就跟对着个路人甲路人乙没有两样。” 颜暖脑袋有些懵,站在镜头之下,望着欧晟钰的脸,她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她能听到他在和她对台词,也知道她应该表现对一个刚发现自己原来喜欢这个人的心情。 可是,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人,不懂那是一种什么情感。 但。 她不能在这里放弃。 转身,朝魏千鸿鞠躬,颜暖道歉:“对不起,导演。” 魏千鸿一挥手:“算了,再来一次,各就各位……” “等一下。”欧晟钰打断了魏千鸿,“等我们一下。” “我给她指导指导。”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欧晟钰把颜暖拉到一边。 握住她的手。 一片冰凉。 “这么紧张啊。”欧晟钰笑。 颜暖仍然有些发懵,点点头:“有点。” “不要紧张。”欧晟钰压低了声音,靠近了颜暖,他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奇异的,让颜暖的心跳忽然放慢了下来。 “你觉得这幕戏的重点是什么?” 颜暖有些迟疑:“是表白?” “对,是表白。”欧晟钰赞赏地点了点头,“那么,你觉得,一个小女孩发现了她喜欢从小一起长大的祁连,去表白,心情是 怎么样的?” “应该是紧张,不安,有期待,会欣喜。”颜暖眉心拧了起来,把自己能想到的,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地情感说了出来,“可是,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谁,不知道这种感情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 最后这些话简直让欧晟钰想当众跳脱衣舞了,小暖儿还没有交过男朋友啊,哇哦,他可以做第一个诶,当然,也必须是最后一个。 欧二少又开始犯二了,还好这次很快就恢复正常,他继续引导:“你可以尝试想想其他的,比如,有没有什么人曾经对你很重要,求而不得……” 欧小少爷满怀期待看着颜暖,喂,你面前这个就可以啦。 颜暖微微一怔,完全没有看欧晟钰。 很重要,求而不得。 脑袋里第一个浮现出的人。 五官坚毅俊朗,如刀削一般,身上散发着淡漠冷然的气息。 总是以一副神祇之姿出现在她面前。 霸道而又强势。 ——慕泽深! 颜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颜暖轻声说:“我知道了,我们再试试吧,麻烦您了。” 欧晟钰沉浸了自己美好的幻想了,忽视了颜暖的苍白脸色。 第二次试镜。 祁连看着两颊微红的云罗,笑容有些漫不经心:“小云罗,你这是做什么?” 云罗双手放在背后,紧紧握着自己连夜秀的鸳鸯荷包,她抬眸,偷偷瞥了一眼祁连,少年如玉的面容映进她漆黑的瞳,又飞快地垂眸,有些紧张地低声轻语:“祁连哥哥,我……我……” 少年的笑容越发的慵懒,他自然知道这个少女想要做什么,只是他喜欢的人是云莹,不过,逗逗她,看着她脸红的样子也有趣得紧:“我猜猜,小云罗是不是……喜欢祁连哥哥呢?” 顺势,如玉一般的手指抵住她的下巴,吐气如兰:“小云罗不说,祁连哥哥可不知道哦。” 少女的脸微红,她抬起头,瞳孔散发着亮晶晶的光,带着些许羞涩之意,别扭地移开视线,才说:“我……我喜欢祁连……哥哥。” “这样啊。”祁连笑弯了眼,手松开,有些为难地抿了抿薄唇,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小云罗,你还太小了,我喜欢的是云莹啊。” 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这是少年时候的祁连,张狂任性,也不会在意他的举动是否会伤到别人。 云罗手中的荷包应声而落,她痴痴地望着少年身长玉立的背影,视线渐渐拉长,眼眶渐渐盈满泪水,伸手一擦,泪水再次盈眶。 渐渐地,伤心的表情渐渐变了,她的眸中仿若有光,渐渐变得坚定,变得不再单纯。 “祁连哥哥,莹姐姐,你们两个要抛弃我了么。”她喃喃说着,近乎耳语般地,“那怎么行,云罗很怕寂寞啊,祁连哥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也别想和姐姐在一起。” 剧组的所有人几乎都沉醉在少女伤心而又近似疯狂的表情当中。 明明她的表情还是很平淡,但若看她的双眼,你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受到她的绝望,伤心,以及发下要摧毁两个人誓言的坚定。 演戏,眼睛是灵魂。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情感如何,眼睛最能表达出来;戏演的好不好,通过演的人的眼睛就可以知道了,只会用面部表情来表演的人,没有灵魂,只会让人觉得是为了演而演,常常会太过浮夸,失了生机。 没有人有反应,颜暖有些奇怪。 这是,又演砸了么? 但,她试镜的这一幕已经完了啊。 导演怎么还没有喊“卡”。 旁边,慕珂轻咳了一声,魏千鸿才回过神来,大喊“卡——”,一锤定音:“这次表现得非常好,云罗就你了。” 颜暖收敛了表情,恢复了平时淡然浅笑的模样,站得笔直,对魏千鸿鞠了个躬:“谢谢魏导。” 魏千鸿目露赞许,点了点头:“好好努力。” 慕珂离开布景中心,慕珂应了上去,给她递了瓶水。 颜暖接过水,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 慕珂说:“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等下我要约小暖儿去吃饭。”欧晟钰从后面走过来,仍是白衣飘飘,邪魅美丽的面容让人不敢直视。 慕珂完全不受影响:“二少,这是我们圣辉的艺人,我有义务保证她每一天的行程。” 欧晟钰一挑眉,狭长地丹凤眼微微眯起,忽然莞尔一笑,柔声问:“圣辉什么时候管艺人管得这么严厉了。” 他轻佻地挑起颜暖的一缕乌发,在她耳边低语:“小暖儿,要不要来我们品优。” 来吧来吧,来了我就能每天和你约会啦。 小宇宙开始兴奋起 来,为自己机智的提议点赞。 颜暖稍微侧了侧身,回眸朝欧晟钰笑,客客气气:“谢谢二少的提议,不过,我现在在圣辉还不错,暂时不会换经济公司。” 就算她想换,也没有办法,合同在圣辉那儿。 欧晟钰用手揉了揉颜暖的头,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身为一个疼爱喜欢的人的好男人,必须女神说什么就是什么! 南城好老公,点赞! 慕珂把颜暖送到老城区,颜暖下了车。 在车上,慕珂对颜暖说了接下来的行程,临上去前,颜暖把白彩儿的手机号码给了慕珂:“我答应要让她来做我的助理。” 慕珂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会做好这件事。 既然《武魂》女二号的试镜过了,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安排就会非常紧凑了。 明天要拍定妆照,一个礼拜要召开开机新闻发布会,接下来,就是连续几个月的紧锣密鼓的拍摄过程了。 …… 慕珂送完颜暖,回到慕家。 一到家,泡了杯茶,端着,就径直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仿佛一直在等待似的,慕珂一进去,把茶杯放在慕泽深面前的大理石桌上。 慕泽深喝了一口茶,淡淡开口问:“试镜,怎么样?” 茶水青烟袅袅,仿佛柔和了慕泽深冷峻的面容,让慕珂觉得慕泽深在讲这句话的时候有种柔和的错觉。 “效果很好,虽然第一遍她还是有些紧张,但欧晟钰给她讲了一遍戏之后,很顺利的就过下来了。”慕珂报告着今天的事。 慕泽深敏锐地抓到“欧晟钰”三个字。 这三个字,现在在他心里就是要抢走他暖暖的代表。 “还有呢?他们两个……”慕泽深眼神幽暗,想要再问什么,却作罢,把茶水一饮而尽,“算了,你出去吧,以后她做什么事情,你照实汇报就好了。” 慕珂有些迟疑,端起空了的茶杯,脚踏出了几步,又停下来,站着。 “还有事?” 慕珂转身走回了几步,问:“爸爸,这个问题也许是我不该问的,但,真像慕琛和慕琪说的,你要把颜暖当做二妹带回来吗?” 慕泽深抬眸,眸光锐利如剑,直直刺进慕珂的眼中。 慕珂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 慕泽深的声音轻轻冷了下来,问:“如果把她带回来,你怎么想?” 不等慕珂说话,慕泽深又继续说下去,“当初暖暖还在的时候,慕琛和慕珂就不喜欢她,倒是你,还能和她聊上几句,把现在这个人当做言暖带回来,你也一样那么反感吗?” 72.慕琪,你太自以为是了 慕珂不懂慕泽深的意思,端着茶杯的手稳了稳,只是轻声说:“我只是觉得爸爸这两年好像一直在想着二妹,如果颜暖的到来能让爸爸忘掉二妹,不那么伤心,那也是一件好事。” 慕泽深笑了,笑声低沉:“原来是这样,几个孩子中,还是你最省心,但,若我说,我现在不是把颜暖当成你二妹带回来呢?耘” “什么意思!”慕珂一惊,疑惑。不是二妹,那,当成什么。 “你们泡的茶没有一个比得上暖暖啊。”慕泽深没有回答,过了许久,只是再度挥了挥手:“你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慕珂起了大早,要去接颜暖。 一到一楼的餐厅,慕琪已经坐在那儿用餐。 一份牛奶,两小片烤好的全麦面包就是她的早餐,为了保持曼妙的身材。 看到慕珂,慕琪好看的眉毛微蹙,随即露出一个清纯可爱的笑容:“姐,早上好。” “早上好。”慕珂同她打招呼,拉开椅子坐下。佣人马上就端上慕珂的早餐。 “姐,爸爸让你去当那个小贱人的经纪人是不是?”慕琪问踝。 慕珂皱眉,她反感慕琪的措辞:“什么小贱人,这也是该从你口中出来的词吗?” “可是她就是嘛。”慕琪一嘟嘴,有些委屈,“她一来爸爸就不爱我了,把我禁足,还把我关在房间里,你看,现在连你都在教训我。” 慕珂不答,慢条斯理地吃自己的早餐,直到吞下最后一口,才看向慕琪,慢慢说:“慕琪,你太自以为是了。” 慕琪脸色一变,提高音量问:“什么意思。” 慕珂笑了笑:“有些事情,做过了爸爸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他宠着你,那是因为爸爸年轻的时候受过你亲生父亲的情,他欠你父亲一条命,可是,那条命,爸爸已经用他亲生女儿的命来偿还了,还不够?你以为爸爸现在是宠着你?也对,他现在是宠着你。” 慕珂顿了顿,浅浅喝了一口牛奶,缓慢下咽,才又继续说:“但是,你真以为就只有这样吗?也许,现在也就慕琛那个笨蛋,还以为你是单纯无害的小白兔了吧,竟还妄想把你护在他的羽翼下,也不看看他自己是否有能力护得住你。” 慕珂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但眼神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鄙夷。 说完,慕珂起身,往外走去。 她得去接颜暖,再不动车,就要迟了。 慕琪脸色大变,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嘴唇张张合合,脸色苍白,竟像生了重病一样。 慕琪冲着慕珂的背影大喊:“你知道了什么,你到底知道了什么,我知道了,你也是嫉妒爸爸疼爱我,才这样说的对不对,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一定是被人骗了。” 说到最后,声音尖锐得几乎变了调。 慕珂冷冷一笑,头也不回,干脆利索地往外走。 车上,白彩儿坐在副驾驶座,一见颜暖还有些不太自在,有些别扭地朝她嗨了一声。 颜暖唇角微勾,朝她点了点头,然后钻进车里,和慕珂同坐在后座。 慕珂再次向颜暖交代今天要做得事情,颜暖一一默记了一边,忽然说:“慕珂,你现在好像很高兴。” 慕珂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有啊。”颜暖点头,对着慕珂的脸比了个手势,“感觉嘴角都要笑咧了。” “也许吧。”慕珂轻笑。 ** 车子停在品优娱乐的公司前。 作为《武魂》的最大投资方的品优娱乐,定妆照自然也是在他们的场地拍摄。 颜暖走在后头,慕珂带着她,两个人匆匆走上台阶,慕珂提前半步给颜暖打开门,两个人穿过大厅,在很多人诧异的目光下走进化妆间。 吹弹可破,白如冰雪的肌肤,一张青春活力的美丽面容,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温宁的气质,吸引了很多人目光。 却是被慕家的大小姐慕珂带着的。 在这里,几乎谁也不知道颜暖是谁,对他们来说,也许曾经在欧晟钰的微博上和那次的午夜综艺节目看过颜暖,但也只是惊鸿一瞥,欧晟钰才是他们关注的对象,而那个女孩儿是谁,对也身处娱乐圈,知道是炒作的他们来说,完全没有记忆的必要。 只是好奇地看着她们步入了《武魂》的化妆间。 颜暖坐在化妆间镜子前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昨天试镜是穿的粉色罗裙,今天的定妆,她得把三套罗裙都换上。 化妆师动作流畅地给颜暖化完妆,赞赏地点了点头:“perfect!啊,这个眼影要不要再化得粉红一点,会比较可爱。” 白彩儿站在颜暖身后,透过镜子看颜暖的脸,说:“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颜暖的剧本她也看了,若是粉色的眼影再加深,就显得太刻意了。 化妆师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听白彩儿的话,在他看来, 现在发话的这个人就是个助理,助理来干涉定妆照,好像越俎代庖了。 颜暖看了看自己的妆,对化妆师说:“就按彩儿说的吧。” 白彩儿为了在这个圈子立足,说实话,付出了很多努力,化妆造型这方面,比她这半路出家的懂多了,既然她这么说了,她就信她。 白彩儿刚才出声提建议就有些后悔了,她现在的身份无论如何是没资格插手这些事情的,但马上,颜暖的话就让她精神一震。 她感激地朝颜暖笑了笑,颜暖也回以一笑。 化妆师没有再说话,又去替其他的演员化妆。 忽然,化妆室的门被推开了。 门口,是慕琪。 她已经化好妆。 一袭鹅黄色的淡雅罗裙,半挽云髻,额前流着几缕碎发,半掩着她精致美丽的面容。她盈盈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仿佛掺了糖的蜜水,恍然间,三魂七魄就被勾去了一半。 里面正在化妆的演员,化妆师,服装师等人都惊喜万分,慕琪的化妆间是单独一间的,极其奢华,御用的化妆师也都是国际顶级的,不像他们这里,虽然比起其他剧组已经算是大手笔了,但比起慕琪和欧晟钰的,仍是差得极远。 众人膜拜似地看着慕琪,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搭话。 慕琪莲步轻移,身姿曼妙,走到颜暖面前,透过镜子,盯着她看了一会,才笑眯眯地问:“你就是演我妹妹的颜暖吗?” 表情自然,仿佛她真的是第一次看到颜暖。 颜暖沉默地听着慕琪说话。 果然,慕琪顿了顿,纯真的眸带着恰到好处的蔑视:“你也就电影里演演我妹妹就好了,其他的……。” 她轻轻摇了摇头,止了声。 慕琪优雅地转身,猝不及防地和慕珂对上视线。 慕珂用手推了推眼镜,唇角弯起一个奇异的弧度,眼里警告的意味,再加上早上的事情,几乎让慕琪想要落荒而逃。 但。 她不能! 她是来示威的,怎么能反倒被吓走。 慕琪强稳了心神,咬紧了嫣红的唇瓣,冷冷哼了一声,踩着垫高的鞋子,拖着罗裙,离开了化妆室的门,离开时,非常大力的拉上门。 砰——的一声,在狭小的空间似乎仍有余音回响。 她根本不用怕爆甩大牌的丑闻,顶着慕家的名头,没有媒体会不怕死的报道她的负面新闻。 定妆照的拍摄进行的很顺利,原本欧晟钰和慕琪就是非常习惯镁光灯的人,一瞥一笑都非常自然。 两个人拍完了个人定妆照照,开始拍祁连和云莹的合照。 少年祁连白衣飘飘,漂亮韵致地丹凤眼微挑,握着云莹柔弱无骨的手,云莹娇羞地低头浅笑,轻轻靠在祁连的胸膛上,淡黄色的罗裙剪裁合理,勾勒出她纤细柔弱的腰身。 他从上而下,深深凝视着她,仿佛他的全世界,就是她。 周围观看的人被眼前绝美的画面震撼了。 “天啊,居然能看到欧晟钰和慕琪拍定妆照。” “好漂亮,听说后期会p梨花上去,想想就觉得美得窒息。” “好想被欧二少搂着……” ……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钻入欧晟钰的耳朵。 他内牛满面。 天啦撸,他根本不想抱这个女人好不好,小暖儿在旁边看着呢,卧槽,魏千鸿,你是要我保持这个狗血的姿势多久。 ……魏千鸿似乎终于听到欧晟钰的呐喊,在摄影师连续拍了几组照片之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不错,今天这些就可以了,接下来,加上云罗,拍你们三个的定妆合照。” 颜暖走出来,步履轻盈,站到白色幕布前。 她一身淡粉色的罗裙,粉红色的眼影,粉红色的腮红,眉眼精致如画,表情却是淡淡地,发型在白彩儿的建议下作了改动,没了两个小马尾辫,反而是整个散开来,然后再发尾编了几缕小辫子,及腰的长发如瀑布一般,飘逸动人,而小辫子,则增加了些俏皮可爱,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亮泽的光芒。 比昨天更加的动人。 “别紧张,你昨天的表现很好,继续保持就好。”欧晟钰仍是站在慕琪身边,待颜暖走近,他轻声说道。 慕琪听了,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仍带着柔弱的笑容,虚弱得就像剧本里的云莹,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却又散发着致命惑人的美丽。 欧家的二少爷这是,在提点颜暖? 不自觉地,慕琪冰冷蔑视地目光扫过颜暖,就听到她轻轻的应了声“嗯。” 慕琪心里不屑冷笑。 原来除了爸爸以外,还攀上了贵公子这高枝,果然是同一个名字的,跟言暖那个贱人一样,好手段。 三个人的定妆照。 祁连站在中间,下方,他的手温柔地握着云莹青葱般的手。 云莹和云罗面对面站着,相视而望,云莹表情哀戚,欲语还休;云罗紧紧抿着粉嫩的唇,黑玉般的眸迸出仇恨的光芒,双手握着匕首,匕首泛着银白而冰冷的光。 两个姐妹,为了一个男人而决裂。 画面美丽,却暗藏杀机,仿佛黑夜盛开的罂粟,妖娆美丽,却致命。 一黄一粉,再加上白衣翩然的祁连,仿佛一副写意的山水墨画,深深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怎么办,刚才那个定妆照都觉得是最最好看的了,现在这个……哦,我要把持不住了。” “我也是,才看定妆照就觉得好辛酸哦,要是到时候电影拍出来,那我不就要哭死了。” “为什么要两个姐妹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呢。” “可是,祁连要真的像欧二少这样,不喜欢上真的很难啊。” …… 各种各样的话语,像魔咒一样不可挡地直直传入颜暖的耳中,仇恨的眼神变得微暗,仿佛有痛苦在里面。 她在挣扎。 那些话,以及对面的人。 站在中间的欧晟钰仿佛在刹那间变成了慕泽深。 不管是云莹还是云罗,好像也和慕琪没有什么两样。 紧咬的嫩唇微微松开了些,白皙秀气的手握着匕首仿佛在颤抖,一瞬间,仿佛有浓重的哀伤笼罩颜暖全身。 “等一下,就现在这样,再拍……继续拍。”本来,魏千鸿都要叫停了,刚才那些照片就可以用了,但现在云罗…… 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魏千鸿问站在她身边的慕珂:“颜暖也是慕先生的干女儿?” 慕珂同样注视着颜暖,答:“也许会是。” 模棱两可的答案,魏千鸿也没有再追问,只说:“她会很适合这个角色。”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引起这个叫颜暖的人表现出这种情感,但,这是一件好事。 他是导演,别人家的家事,不是他关心的。 …… 训练室训练,准备开机的新闻发布会,背剧本台词,很快一个礼拜就过去了。 开机新闻发布会。 几个主要演员都带妆参加新闻发布会,欧晟钰和慕琪是一线天王天后,位置自然是在最中间,接下来的是导演。 颜暖虽然是女二号,但因为是新人,反倒位子被安排在比较角落。 她很清楚,这部电影,有些就算是客串的,也是一线演员,没有她说话的份。 整场发布会下来,问问题几乎都围绕在欧晟钰和慕琪身上,再加上问问其他几个演员。 台下,镁光灯不停的闪烁着。 台上,颜暖安静而又淡然地坐在一边,唇边含着一抹优雅而又得体的浅笑。 就算没有问题问她,或者说,只有那么一两秒的镜头会有她,她也必须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公众的面前。 ……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一开始都是和电影有关的。 忽然,一个娱记提问。 “欧二少,这是你第一次和慕天后合作,在电影里,她扮演你的恋人,现实生活中,你们有没有可能假戏真做呢?” 原本,艺人的感情生活就是最想要知道八卦的,娱记最喜欢挖的也是这些,尤其当对象是欧晟钰和慕琪两个人的时候,但今天新闻发布会召开之前,就已经和入场的记者打过招呼了。 只谈戏不谈艺人感情。 这还是戴安特别交代的。 千万不能问,问了谁知道小祖宗会怎么答。 咣当—— 听到那个愚蠢记者问出那个问题后,戴安只听到自己的玻璃心碎了一地成渣渣,他哀怨而又露骨地死死盯着那个记者,想要把那张该死的脸记在脑海里。 老子画个圈圈诅咒你! 同样的,主持人脸马上就阴沉了下来,但也只是一瞬,快得没有人察觉。 但,已经问了,答不答,怎么答的决定权却在欧晟钰和慕琪身上。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欧晟钰身上。 欧晟钰目光淡淡,眼神特别清冷忧郁,听到这个问题,他颇为装13的轻轻挑眉,眸光波澜不惊,停顿了几秒,才微微启唇,缓声道:“我不是,已经求过婚了吗?未婚妻还在现场呢。” 卧槽,这个语气,这个表情特别有范儿有木有,逼格特别高有木有。 小暖儿,你快点爱上我。 这一答可不得了,台下的记者们***动起来。 欧二少求婚了,向谁求婚,什么时候,是谁? 场面几乎都要失控了。 欧晟钰往颜暖的方向望去,勾唇,邪魅地笑。 颜暖一愣,他这是帮自己出镜? 很快,记者马上就注意到欧晟钰的动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坐在角落的少女皮肤白皙,长相精致,好像,之前介绍说是女二号。 她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儿,面容带着淡淡的笑容,望着下面的记者,仿佛在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在膝盖上,作出一个新人应有的姿态。 安静淡然地样子仿佛一朵即将盛开的雪莲花。 “颜暖!”有记者叫出她的名字。 这个少女,是最近才冒出来的新人,虽然是新人,但是每一次的关注度都非常高,连续两次都被炒上头条。 而,连续两次,都和欧二少有关。 众人看向颜暖和欧晟钰的表情,就带上了那么点了然的色彩。 戴安已经要晕厥过去了。 他的爪子抓住站在他身边的慕珂的手,几乎要痛哭流涕:“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养个女儿也没这么难啊。” 慕珂:“……。”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继续看着台上。 欧家二少要捧颜暖,对她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记者们马上把注意力集中到颜暖身上。 “请问,你跟欧二少认识多久了。” “你们是恋人关系吗?” “欧二少说的求婚是真的吗?还是指之前节目那一次。” “欧二少出道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公开这么承认一个女星,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几乎让人应接不暇。除了颜暖,似乎所有人都被冷落了。 颜暖握着话筒,启唇,只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单音:“我……。” “你什么你,这些问题又不难回答,照实说就好了嘛,二少肯定不会介意的。” 颜暖的迟疑让一开始问问题的记者有些不耐烦,本以为是个新人,肯定很快就能突破,回答他的问题,但又这么拖拖拉拉。 颜暖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她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她在要回答的那一瞬间迟疑了。 似乎,怎么样的回答都不好。 毕竟她自己是新人,这种问题,应该由欧晟钰来回答,她答了,在别人看起来,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记者的话欧晟钰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话筒,话筒刺耳的忙音充斥整个会场。 73.慕先生为了谁改变主意? 欧晟钰望着那个记者,似笑非笑,柔声道:“这些问题是不难回答,我来就好了啊,何必为难一个新人呢?” 是他考虑不周,太过心急想帮她出境,反而让她陷入这般境地。 即使传传绯闻炒作也没什么,但,应该先等她熟悉一下这种场合的耘。 记者被看得浑身发憷。 这个时候,欧晟钰的冰冷气息才真的,不自觉地散发出来,强势如帝王。 桌子下,慕琪的拳头已经握紧。 欧晟钰避开和她的问题已经很打她的脸了,作为女一号,这场开机发布会的风头又几乎都被颜暖抢去了。 她死死咬着牙关,美丽精致脸上仍然保持着清纯的笑容,甜蜜蜜地开口替颜暖解围:“你们这样问会吓到我妹妹的,暖暖还是个新人,不太懂事,大家要多多包涵啊。” 说完,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作出拜托的姿态踝。 颜暖眼神微暗。 欧晟钰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慕琪。 看慕琪主动出来替颜暖打圆场,慕珂冷冷笑了笑。 这话说得。 表面上看起来慕琪好像真的在替颜暖说话,但一句不懂事,马上就坐实了颜暖身为新人的不礼貌,这样的行为,是现在的娱记最反感也是最喜欢的。 随便一些,就是《xxx耍大牌!》 果然,有些记者开口了,不满:“既然还是新人不懂事也没办法了……” 注意力又回到了欧晟钰和慕琪身上。 欧二少看起来已经火了,再追着那个女二号问也没什么意思了。 而且,到目前为止,二少也就仅仅在微博上发了一张女的照片,还有在节目上模拟求婚,算不得什么。 今天原本就是《武魂》的开机新闻发布会,主要还是问关于电影的问题。 “《武魂》原本最大的投资商是品优,之前圣辉拒绝投资,而我听说前几日,圣辉娱乐也对这部电影进行了投资,慕天后,是因为您在里面参演,所以慕先生才愿意投资《武魂》的吗?” 一个记者抛出问题。 慕琪一愣。圣辉投资了《武魂》? 爸爸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脸上完美的清纯表情有一丝的龟裂,僵硬万分。 之前她要出演女一号,圣辉娱乐没有投资《武魂》,现在却投资了。 慕泽深并不是一个容易改变主意的人,甚至于可以说,他作出的决定从来没有改变过。 这次为什么改变,答案呼之欲出,不言而喻。 竭力维持住笑容,慕琪的声音仍然是甜美到腻人,她作出一个惊喜万分的表情:“我不知道诶,爸爸真的为了我投资了《武魂》了吗?”有些羞涩地一笑,“我会好好努力演好云莹的,希望大家能喜欢这部戏。” 她既是凭借着自己的容貌出名,也是凭借慕家的财势出名,这点,她从来不否认,反而引以为荣。 这样的新闻发出去,只会让人知道她在慕先生心里的地位极其重要。 慕珂轻轻叹了气,有些失望。 她原本以为慕琪听了这个消息应该会有所失态,没想到就那么一瞬间。 看来,这娱乐圈的两年,她也成长了不少。 开机新闻发布会结束后。 欧晟钰找颜暖道歉。 他局促地站在颜暖面前,耷拉着脑袋,仿佛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大型忠犬,就差没扑上去舔颜暖摇尾巴了。 “小暖儿,刚才是我不好,我本来是想帮你出镜的,可是,好像弄巧成拙了。”欧晟钰愧疚得直用手抓自己的头发,原本发胶定型好的头发被他抓得有些凌乱,却更显性感魅惑。 颜暖对来自这位欧家二少的,无论是表白,还是现在的道歉,都十分的不擅长处理。 只是。 他是想要帮助自己的。 颜暖唇角的弧度微微翘起,清丽的眉梢染上笑意:“我才应该谢谢你,你是想帮我的,不是吗?” 颜暖淡淡地笑容映入欧晟钰的眼,欧晟钰瞬间看呆了,开始不淡定了。 哇哦,小暖儿对我笑了,那就是说她没有生气咯,所以说,她是因为喜欢我才没有生气的咯,诶,她爱上我了! 推理的逻辑这么严密,没错,她一定是爱上我了! 怎么办,好羞涩,我都还没有准备好! 欧晟钰久久没有回神,漂亮的脸上表情变幻得很精彩。 颜暖有些迟疑地叫:“欧二少。” 这个二少,这么单纯的人,公司居然定位高冷男神,难怪当初裴云会那样狂笑。 不过,感觉真的很不错。 颜暖的轻唤终于让欧晟钰回过神来,漂亮雅致地丹凤眼微微一扬,眸光潋滟,带着期待问:“小暖儿,你今晚能和我共进晚餐吗?”

必须趁热打铁啊!一垒二垒三垒,直接登记结婚,妥妥的。 “不能!”身后,慕珂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欧晟钰的话,她走过来,镜片反射着光,看不清楚表情。 “喂,女人,你要不要老是这样针对我。”欧晟钰咬牙切齿地瞪着慕珂,“你一定是羡慕嫉妒小暖儿有我约,才一直三番四次的阻挠对不对,你这么不懂看时间气氛的女人,肯定没人爱。” 啊,这般阻挠,就像那可恶的王母娘娘,在我和小暖儿之间划出一条银河。 爱情。 果然是不能一番风顺。 没人爱。 听到欧晟钰的这句话,慕珂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暗,自嘲一笑,她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说:“今天爸爸说颜暖要回慕家吃饭。” “哈哈,原来是爸爸想要见颜暖啊,早说啊。”欧晟钰变脸速度堪比翻书,哥俩好的拍拍慕珂的肩,“既然是爸爸吩咐的,那就没办法了。” 颜暖:“……。” “……。”慕珂,“谁是你爸爸,我可没有你这种弟弟。” “别这么说嘛。”欧晟钰压低了声音,凑近慕珂耳边低语,套近乎,“其实我不介意入赘你们家当上门女婿的,真的,多在小暖儿面前帮我说些好话啊。” 欧家二少原来这么……单纯吗? 慕珂突然间明白了刚才站她身边的那个经纪人为什么会那么想撞墙。 看着笑得有些傻气的欧晟钰。 原来。 传闻欧家二少被欧家大少保护得极好是真的。 不过,这跟她无关。 慕珂让白彩儿自己打的回去,自己和颜暖让司机载回慕家。 保姆车在路上稳稳当当地行驶着,已经是晚上,干爽的凉风吹来,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今天的工作量有些大。 “慕琪,你不要和她正面冲突。” 车内很安静,霓虹灯光流光溢彩,飞快地向后退。 忽然,慕珂清冷的声音响起,让本来双眸已经要合上的颜暖瞬间精神了起来。 “为什么?”颜暖淡淡问。 她知道自己和慕琪一向合不来,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但,慕珂怎么会突然来提醒她这个。 她不是和慕琪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慕珂眼神微暗,停顿了几秒,扭头看向窗外,霓虹的灯光映照在她脸上,变幻着各种色彩。 她的声音清冷,毫无起伏:“她不如你想的复杂,但也不单纯。做事任意妄为,不考虑后果,这样的人才是最麻烦的。” “好,我知道了。” 颜暖答应得这么爽快,让慕珂有些诧异。 她转回头看颜暖,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但颜暖只是淡然笑着。 “不用吃惊,你是在关心我不是吗?而且,我本来也没有自不量力的高估自己,我拿什么和慕先生心尖上的女儿比呢?”颜暖轻轻地笑,微带着些苦涩。 已经验证过的事情,没有必要再次验证。 车子缓缓驶进慕宅。 慕宅灯火通明,庭院里的花草已经修剪过,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佣人迎了上来,替慕珂和颜暖开门。 慕珂一下车,刚站稳看清楚来人,一愣,恭敬叫道:“爸爸。” 爸爸居然亲自出来接她们! 慕泽深随意地应了一声,下一秒,颜暖也从车里出来,纤细清丽的身影映入慕泽深的眼。 慕泽深高大伟岸的身躯刚好挡在车门前,仿佛铜墙铁壁一般。 颜暖一下车,猝不及防,差点就撞上慕泽深的胸。 74.暖暖的味道,还不错 “慕先生。”她连忙后退一步,却差点撞到后面的车门,她轻呼,“啊……!” 纤细的腰上,被男人的手臂强有力的箍住,透过薄薄的布料,男人身上的温度好像传达到她的身上,灼热。 颜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慕泽深的声音已经传来:“小心点。”似有淡淡的关心。 随即,他松开颜暖的腰,转身往里走,背影修长完美,堪比杂志上的模特,两年前是,两年后也是耘。 颜暖敛眸,跟了上去。 慕珂看了看颜暖,又把目光投在慕泽深身上。 前方,两个人背影交叠在一起,意外的和谐。 似乎,有什么她不明白的事情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踝。 进了餐厅,餐桌上已经摆满精致美味的食物。 慕琛,慕琪,于诗三人都在。 慕琛坐在慕琪的旁边,慕琪正笑着仰着对慕琛说着什么,小脸上笑容纯真璀璨,慕琛微微低下头,认真地听着慕琪说话,不时点点头。 好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看见慕泽深进来,三个人都连忙起身。 “爸爸。”慕琪和慕琛喊道。 “深哥。”于诗妆容精致,笑容满面地喊。 慕泽深点了点头,往自己的位子上走去,佣人替他拉开椅子。 落座。 三个人看到慕泽深身后的颜暖,脸上的笑容马上僵住了。 慕琪马上就控制不住地喊了出来:“爸爸,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慕琛拉了拉她的手,慕琪猛力甩开,不管不顾地继续喊:“爸爸,你说话啊。”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了,慕琪。”慕泽深微抬头,整个人背靠着椅子,神态悠闲自在,他朝颜暖招了招手,语气极其柔和:“暖暖,过来,坐我这边。” 颜暖站在原处,沉默,她望着慕泽深,漆黑的瞳带着迷惑,这又是哪一出?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步,慢慢走到慕泽深身边。 明明是几步的路,她却走得极其缓慢,仿佛这几步路,布满荆棘,而她,光着脚踩在上面,只能感觉到痛。 慕琪慌了,拉开身后的椅子,椅子在光滑的大理石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几步走到慕泽深和颜暖中间,挡在颜暖面前,带着命令的语气,盛气凌人:“你,站住。别再过来了,爸爸是我的。” 灯光打在慕琪年轻漂亮的脸上,像娇艳的花儿一样,连高高在上的样子都那么好看。 颜暖唇微微一勾,若有似无。 慕琪转身,眼眶微红,“爸爸,你有我和姐姐还不够吗?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把她带回来。” 颜暖停住了脚步,她对这一幕简直想笑,但,还是想看看慕泽深会怎么回答。 结果会不一样吗? 慕泽深微眯起眼睛,看慕琪,眸光内敛深沉,深邃得近乎可怕。 慕琪浑身一颤,哆嗦着嘴唇,还想再说什么。 于诗见势不好,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移到慕琪身边,拽过慕琪,朝慕泽深赔笑:“深哥,小琪只是心情有点不好,您不要放在心上。”她又对站在旁边的颜暖说,“你是暖暖吧,快坐快坐。” 说着,硬是把慕琪拉到她原来的位子上。 慕琪的大小姐脾气却这个时候上来了,被于诗拉着动也不动,死命挣扎:“姑姑,你别拉我,你不是也讨厌她吗,为什么现在要这样说,我讨厌颜暖这个贱人,不管是以前那个还是现在这个,不要让她进来慕家,姑姑。” “慕琪!”于诗急了,一巴掌打在慕琪脸上。这些话是能在这样的场合拿出来说的吗? 啪—— 清脆的掌声,让整个餐厅安静下来。 慕琪的脸迅速红肿,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于诗,回过神来,,大声哭喊道:“姑姑,你打我!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我,你今天居然为了这个贱人打我。” 慕琛见慕琪雪白的脸上出现红痕,非常明显,心疼得不行。 他吩咐佣人:“去拿医药箱。” 走到慕琪身边,心疼地看着她白皙脸上的五指印。 咬了咬牙,慕琛对慕泽深说:“爸爸,您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该来我们家,姑姑不喜欢她,慕琪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她,您到底有什么理由非得坚持让她留下来呢,真的言暖您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为什么现在……。” 慕琛每多说一句,颜暖的脸就苍白一分。仿佛一只塑料袋套在她的头上,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她真是可笑,刚才才和慕珂说她不会自不量力,现在就想留在这里看戏,不过是再次听到别人说事实而已。 她,曾经的言暖,是被慕泽深抛弃的。 “闭嘴。” 停顿两秒,慕泽深才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 /p> 提到言暖,他整个人笼罩在黑色的戾气之中,带着股难以言喻的逼迫感,骇得慕琛无法抑制地后退了两步。 不等爸爸有所动作,慕琛便一闪身挡在了慕琪面前,手臂撑开,将哭泣着的慕琪环护在身后。 作为慕家唯一成年的儿子,他早已具备了健硕的脊背与厚实的胸膛,体型几乎可以与慕泽深比肩。只是慑于爸爸的威压,心理上无端软了几分,公然对抗起来,未免有些色厉内荏。 对于慕琛的无礼举动,慕泽深不怒反笑:“慕琛,好样的!我给你人手,给你地位,给你权力,悉心栽培你,难道是让你拿这些来跟我作对的吗?” 他的皮肤在笑,肌肉在笑,骨骼在笑,眼神却是冷冰冰的。声音不大,难以听出背后的情绪,更令人毛骨悚然。 带着这样恐怖的笑容,慕泽深不断逼近。 “爸、爸爸,您要怪就怪我!小琪还小,她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我的错,您不要冲她发火,她还小啊,爸爸……”慕琛的声音渐渐小去,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了脖颈。 慕泽深语气淡淡,却无端地让人毛骨悚然:“你的错不在于维护慕琪,而是,你不该提到暖暖。” 话音刚落,抬起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在了慕琛肚子上。 鞋底与*碰撞出一声闷响,慕琛倒退出去好几步,终究无法站稳,噗通跪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好半天没爬起来。 “阿琛!阿琛!””于诗尖叫着扑了上去,扶住慕琛,转头面向慕琛形象全无地大吼道:“深哥你疯了,阿琛是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你就为了一个死掉的言暖这么对他。” 于诗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像只发了疯的母鸡护在慕琪面前:“是,言暖是死了,可是这两年小琪好过吗,你心心念念死掉的言暖的,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想着说要是死掉的是小琪就好了,你后悔了是不是,现在小琪会这么大反应,还不是怕你这个做爸爸的不再疼她,深哥,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哥的。你说要好好替他照顾小琪,结果呢?” “结果?”慕泽深忽然冷笑起来,笑容意味不明,“你们现在才来跟我说这些,结果不是养了只白眼狼吗?” 这话一出,于诗,慕珂和慕琪都愣了。 慕琪脸色苍白,躲在慕琛和于诗身后,身子像筛子一样,剧烈颤抖着。 慕珂把这一幕尽收眼底,清冷的眸尽是嘲讽。 于诗浑身一抖,上了浓妆的脸成熟妩媚,因为泪水,妆已花,她不明所以地问:“深哥,你在说什么?” 慕泽深神色如寒潭里的冰,淡漠道:“既然过去了,再追究也没有意思,我今天叫颜暖过来,是想告诉你们,我准备向外界宣布她是我慕泽深的干女儿。” 他眼中似有厌烦,视线冰冷地扫过他们三个:“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谁有异议,就直接滚出慕家。” 这话说得绝了,直接盖棺定论。 慕琪瘫软地跌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小声地哭泣着。 另一边,于诗的话,让颜暖沉浸在巨大的惊骇当中。 什么叫心心念念的言暖死掉了。 心心念念…… 是什么意思。 …… “暖暖,跟我过来。”还未回过神来,眼前,灯光被人影挡住,慕泽深已经站在她面前。 决定要宣布收养颜暖,慕泽深连自称都改了。 颜暖脑袋懵懵懂懂,下意识地跟在慕泽深的身后。 慕珂走到慕琪前面,看着浑身发抖的慕琪,轻轻笑了起来,仿佛早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慕琪,早上我已经好心提醒过你了,真的,不要太自以为是。” 她又侧首看慕琛,说:“弟弟,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多想想,爸爸花了那么多心血在你身上,不是让你当一个见到漂亮女人就转不动脑子的蠢货。” 慕琛握紧拳头,根本听不进去慕珂的话,愤怒地问:“你什么意思,也已经被颜暖收买了吗?” “她,收买我?”慕珂仿佛听到极其好笑的事情,居然笑了起来,过了一会,止了笑容,才对慕琛说,“你还是天真得可爱。”顿了顿,又道:“这一桌子东西,你们三个吃吧,我今天没胃口。” 慕泽深把颜暖带到厨房。 踏进厨房,颜暖才回过神来。 宽敞的厨房,甚至比颜暖和单玉珠现在住的地方还大,简约的风格,现代化的厨具摆得整整齐齐,一角是一个巨大的冰箱,颜暖甚至可以知道里面一定是满满的食材。 颜暖眨了眨眼睛,清丽的小脸上满是迷惑的表情。 “做吧。”慕泽深望着她茫然不解的表情,心情转好。 “做……什么?” “你还欠我一顿饭,忘了?”慕泽深低沉的嗓音带上淡淡的笑意,善意地提醒,“之前,我帮你,你说要做一顿饭来感谢我,不对,是感谢爸爸。” “爸爸。”颜暖垂眸,两字轻轻在含在嘴里咀嚼。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慕泽深却以为颜暖是在叫他,听到这两个字,眼神幽暗,隐忍而压抑。 一向坚无不催的心脏,剧烈地收缩,仿佛有一把锐利的剑,刺穿重重盔甲,终于,狠狠刺进那最柔软的地方。 这个少女,是他不能碰的人,索性,就真的变成女儿吧。 这样,她也是自己的,不是吗? 所以才最终做了收养她,并打算向外公开。 这样,也才能强迫他自己断了那些本不该有的旖旎想法。 “嗯。”慕泽深淡淡地应,心里却无半分的喜悦之情,反而觉得像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胸口处。 非常闷! “我可以不叫你爸爸吗?”颜暖问,不等慕泽深回答,她就径直走到冰箱前,挑选她需要的食材。 慕泽深在旁边看着,目光胶着在她身上。 颜暖专心致志地挑着蔬菜和肉。 清丽脱俗的五官,乌黑的秀发自然散落,纤细清瘦的小身子骨,贴身的衣服勾勒出她胸前不是很丰满却浑圆的美好,挺翘的臀,白皙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仿若会发光。 如果目光能化为实质的话,慕泽深想,她就已经是自己的了。 她不想叫他爸爸,他心里是高兴的。 颜暖挑好了菜,开始动手。 慕泽深在一边,看颜暖动作不甚利索的洗菜,切菜。 “我来帮忙吧。”慕泽深忽然出声说。 颜暖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慕泽深,眨了眨眼睛:“您会吗?” 慕泽深自然不会,慕家的当家,从小会学习拿枪,拿刀,却从没有学过拿菜刀。 不过,应该差不到哪去吧。 慕泽深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慕泽深双手两边的袖子挽了起来,颜暖给他系了围裙。 男人身材挺拔,还穿着西装,配上一条米白色的围裙,简直和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偏偏他仍然是淡漠着一张线条冷峻的脸,怎么看怎么奇怪。 颜暖噗呲一声,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慕泽深眉心微蹙,不动声色地问:“暖暖觉得我这样好笑。” “好笑啊。”颜暖的笑没有停止,非常自然地接着慕泽深的话,“慕先生应该去照照镜子看看您现在的样子。” 话一说完,她自己就愣住了,她,刚才,不自觉地就以为自己还是言暖,防备心,卸下了? 这样绝对不行。 顿了顿,颜暖拿了一个削好皮的马铃薯递给慕泽深:“那就麻烦您把这个马铃薯切成丝。” “嗯。”慕泽深接过马铃薯,十分听从命令地开始切马铃薯。 要是被他手下的人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的。 南城曾经的黑道教父,居然拿着菜刀,在切马铃薯。 事实证明,拿枪的手来拿菜刀也是很合适的,慕泽深切出来的马铃薯丝,每一根几乎都一样大小一样长短。 颜暖看慕泽深切马铃薯。 修长有力的手,稳稳当当地握着菜刀,快速切着,令人眼花缭乱。 慕泽深边切着马铃薯边说:“比起马铃薯,我还是比较喜欢土豆。” “……”颜暖轻声解释说,“马铃薯就是土豆。” 慕泽深:“……” “咳咳……”慕泽深重重干咳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别扭地解释,“是吗?我以前,都不知道,这是第一次进厨房。” 颜暖一边注意着慕泽深切马铃薯丝,一边自己切着肉片。 忽然,一不留神,锋利的刀割到左手食指指尖,颜暖轻呼一声,血珠马上就渗了出来,血淋淋的。 白皙的皮肤,更是显得鲜红地血有些扎眼。 慕泽深见状,连忙放下手里的刀,抓过颜暖的手,没有丝毫迟疑地含住她流血的指尖。 颜暖怔然。待到反应慕泽深做了什么的时候,瞪大了眼睛。 漆黑如墨玉般的瞳,盛满了不开思议。 指尖处能感受到口腔的温热,还有男人略带着点粗糙的舌头,她想要缩回手,却被慕泽深强有力的禁锢着。动弹不得。 两个人靠得极尽,灼热的呼吸仿佛纠缠在一起。 慕泽深细细舔舐着颜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极其轻柔。 口腔顿时溢满血腥味,有点腥,却也带着点点馨香,察觉到颜暖手往后退缩的力道,他加大力度捏住她细嫩的手腕。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间,慕泽深没有放开颜暖,颜暖仿佛也忘了挣扎。 可是,她和他现在靠得这么近。 好像,太过暧昧了。 颜暖的呼吸,有点儿,乱了。 切到的口子本来不大,血早就止住了,慕泽深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爸爸。”慕琪的声音突兀的出现,伴随着脚步声。 慕泽深握着颜暖手的力道微微放松,颜暖触电般的迅速收回手,神情慌乱。 慕泽深舔了舔嘴唇,面上没有表情,双眸却带着深深的笑意,凝视着惊慌失措却又强装镇定的颜暖。 暖暖的味道,还不错。 慕琪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她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茶,于诗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笑容。 “什么事。”慕泽深眉心微皱,淡声问。 慕琪低着头站着没动,于诗在她身后催促:“去啊,小琪。”带着刻意迎合的笑容,于诗对慕泽深说:“小琪知道自己刚才错了,来向暖暖赔罪呢。”说完,又用手再慕琪身后推了推。 慕琪端着茶,不情不愿地走到颜暖面前,把茶递给颜暖:“刚才是我错了,对不起,欢迎你来到慕家。” 声音刻板僵硬,听不出一点欢迎的意思,倒是咬牙切齿听出了那么几分。 颜暖没有伸手接。 慕泽深淡淡说:“既然是道歉,也得暖暖接受才行。” 于诗的笑有些僵,赶紧打圆场:“暖暖啊,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慕琪计较了。怎么说慕琪还小你两岁,懂事些。” 颜暖冷笑。不愧是慕琪的姑姑,连暗讽也和慕琪一模一样。 早上是没礼貌,现在是不懂事。 他们颜家的教养就比不得慕家? 颜暖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过于诗,然后伸手,接过慕琪手里的茶,轻轻一嗅,浅笑:“那就谢谢慕小小姐亲自泡的茶了。” 一饮而尽。 慕琪恨得咬牙切齿,从小到大,她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哪件事情爸爸不都惯着她,就连当初她和言暖两个人处于生死一线之间,爸爸选择的也是她。 颜暖,你就得意吧,看你能得意多久。 颜暖喝完,白皙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摩挲,然后,把茶杯递还给慕琪,脸上笑意不变:“还请小小姐把杯子带回去,毕竟,你比较有礼貌,也懂事。” “你……!”慕琪咬牙。 “别生气。”颜暖声音浅淡,“有心脏病,如果不想病发的话,情绪还是平和一点的好。” “颜暖,你怎么说话的。”于诗也沉不住气了,“小琪她好好来向你道歉,你这是什么态度,深哥,你看看她。贫民窟出来的人,已经这么大了,怎么教都是教不好了,出去只会丢我们慕家的脸。” 75.他大概现在就后悔了 于诗向慕泽深抱怨,大喊冤枉委屈。 慕琪不接茶杯,颜暖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扭头看着慕泽深,眉眼含笑:“慕先生,我就是这么没教养,天生的,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她们说的话,我真的不适合慕家。” 她又转向于诗,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于诗暗感不好。 果然,颜暖接下来的话让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说到贫民窟出来的孩子教养不好,于小姐,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二十岁的时候,才和您的哥哥一起离开那里的吧。” 颜暖这话说的没错,于诗和于环原本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后来于环跟着慕泽深混,为了供于诗读书,把命都豁出去了踝。 华丽的衣服,精致的妆容,优雅的举止,这些,都是后来于环死后,慕泽深照顾她和慕琪,才一点一点学会的,可以说,于诗能有今天,那是踩在于环的尸体上得来的。 颜暖说这些话,简直就是让于诗自己打自己的脸。 于诗的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地变换着,十分精彩。 慕泽深眼神幽暗,深沉得看不出情绪,忽然,他笑了,大步走到颜暖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温和说:“我说适合就适合。”他压低了声音,用只颜暖听得到的声音轻轻说:“好孩子,别老是想惹怒我,在我没有同意之前,你就必须是慕家的人,明白了吗?” 颜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极轻极轻,缥缈而无力:“我知道,可是,慕先生,也许你以后会后悔认我当干女儿。” 他大概现在就后悔了。慕泽深想。 他笑了笑,加大手上的力气揉了揉颜暖的头发,对着慕琪于诗说:“道歉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爸爸。”慕琪委屈地咬唇,神情颇为可怜。见慕泽深表情深沉,丝毫没有刚刚对颜暖的柔和,一跺脚,快步离开了厨房。 于诗紧随在慕琪的身后,也离开了厨房。 碍事的两个人离开了。 饭还是要吃的。 两个人合力做这一顿饭。 颜暖做饭的水平实在也不怎么样,两个人在厨房折腾了近一个半小时,早已饥肠辘辘,才勉强做出还能吃的两菜一汤和白米饭。 饭端上餐桌,慕泽深遣了佣人,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 颜暖给慕泽深盛了汤,米饭放在他面前,然后给自己盛,坐定。 慕泽深慢条斯理地夹菜,吃。 “怎么样?好吃吗?” 颜暖望着他,漆黑的眸亮晶晶地,满是期待。 慕泽深吃了一口,面无表情,筷子却又伸了出去,动作缓慢而优雅,让人相信,他吃的不是颜暖做出来的家常菜,而是世界上顶级大厨做出来的顶级食物。 “怎么样嘛。”见慕泽深不答,颜暖忽然没了信心,难道真的是太难吃了。 可是难吃干吗又夹第二口。 “不好吃就别吃了。”她垂头丧气地,伸手就要去端菜,“我去叫王叔给您重做。” 手,刚伸过去。 啪! 一筷子轻轻打在颜暖白嫩的手背上。 颜暖倏地收回手。 这是在闹哪样? 望向慕泽深的黑眸,带了点委屈。 “还不错。”终于,慕泽深开口评价了,低沉的嗓音华丽如大提琴的低音,“用来道谢,勉强算是及格了。”比起她淡然地模样,他更喜欢她那张清丽的小脸露出其他表情,比如现在这样。 算是恶趣味吧。 颜暖撇了撇嘴。 反正她做得再好也比不过王叔,能吃就可以了咯。 提起筷子,她也给自己夹了菜,入口,咀嚼。 “呸……”刚嚼了两口,立马就吐了出来,小脸儿皱成一团,“这么咸您怎么还能吃得下。” 一定是刚才把盐重复放了两遍。 慕泽深的眼染上深深的笑意,望着颜暖苦着一张脸的样子,心情大好。 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着,继续夹着菜。 “别吃了。”颜暖伸手阻止。 她的手伸过去,握住了慕泽深的手腕,两个人均是一愣,动作停了下来。 颜暖触电般地放开慕泽深的手,脸发红,低声说:“别吃了,这个,根本就不能吃。” 当她的手碰到他的手腕的时候,他只感觉她的体温,还有掌心柔嫩地触感。 眼神倏地暗了下来,慕泽深淡淡地说:“只不过是咸了点,还是能吃的。” “可是……”您根本没有必要吃这个。 是的,他是慕泽深,想吃什么没有。 哪里需要在这里,吃她做的这些堪比猪食的东西。 颜暖抿了抿唇,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白开水,摆好,一口一口就着白开水,和慕泽深一起把这段咸 得不行的饭吃得干干净净。 ** 开机新闻发布会结束后。 《武魂》正式开始拍摄。 颜暖女二号的戏份不多,连续好几天都是在片场看别人拍戏,站在旁边听魏千鸿给演员讲戏学习,认真揣摩云罗这个角色的情感。 现在,拍的是祁连和云莹的场景,两个人执手游湖,少年白衣胜雪,风流倜傥,卓尔不凡,少女淡黄晃眼,温柔娇羞,清丽动人。 祁连凝视云莹的样子深情而专注,云莹自是有所知,红晕飞上双颊,娇羞垂眸,人比花娇。 “莹儿。”祁连的眼中似有火,他忽然执住她的手,满腔柔情蜜意:“我娶你可好。” 不好不好不好! 卧槽,本少爷不想演这个戏了行了吗?小暖儿在旁边看呢,魏千鸿你是更年期了还是欲求不满,哪里整这么恶心的台词啊。 欧二少完全完了他自己写给颜暖贺卡上的话了。 云莹一怔,一双水眸氤氲了水汽,看起来美艳动人,她含着泪,似是因这突然其来的惊喜不知作何反应。 欧晟钰望着面前的慕琪,脸都快笑僵了。 内心疯狂吐槽:卧槽,你倒是说话啊,快点说好,pass掉这一幕啊。 “你看到这一幕,有什么感想。”颜暖站在魏千鸿旁边,魏千鸿突然开口问。 颜暖说:“欧二少和慕天后都演得很好。”标准的客套回答。 魏千鸿仍是盯着镜头,沉默了一会,又暗示性地问:“没有觉得嫉妒或者吃醋的想法?” 颜暖有些奇怪,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些茫然,迟疑了一会,反问:“为什么要吃醋嫉妒?” “呵呵。”魏千鸿笑了笑,开始胡编乱造,“你的角色是云罗嘛,你喜欢祁连,看到祁连和云莹这么亲密的在一起当然会吃醋嫉妒了。” 尼玛这叫还没追到手?人家根本连你周围有没有女人都不关心好不好? 这一瞬间,魏千鸿对欧晟钰生出了深深的同情之心。 颜暖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隔天,有颜暖的戏份。 此时,云罗已经知道她心目中喜欢的,那个总是会朝她戏谑地笑,逗弄她的,却又翩然飘逸如谪仙的讨厌少年祁连,喜欢云莹。 想起表白时少年的决然离去,又想起少年对姐姐云莹的柔声蜜语,青葱五指,握紧了手中的药包。 这是一个老男人给她的,男人告诉她:“只要把这个药下到你姐姐喝汤药里,从此就再没有人跟你抢那俊俏少年郎啦。” 药,下在了甜汤里,云罗端着药,往大厅走去。她在犹豫,男人的话像诱人的毒,使她渐渐堕落,可,那是姐姐啊,怎么能下得了手。 祁连,祁连……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漆黑如墨玉的眸渐暗,端着甜汤的手渐渐收拢,看起来稳稳当当,但,细嫩的指尖却颤抖得厉害。 魏千鸿盯着屏幕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旁边的戴安和慕珂说:“她演得不错,表情和肢体语言在细节上处理得都很好。” 戴安点了点头,慕珂的心思却没有在这里,她的目光,从刚才就一直落在一处角落。 那个人,好像是爸爸。 不过,应该是错觉,爸爸怎么可能会来摄影棚这里。 云罗端着甜汤走到大堂处,她还在犹豫不决。 不应该这么做,心里的一个声音这样告诉她。 可是,你不想祁连属于你吗?没有了云莹,祁连就是你的了啊。另一个声音冒出来,像诱惑人的魔鬼一般,魅惑的声音诱惑着,让人难以抗拒。 深深吸了口气,想往回走,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祁连清风朗月一般的笑声,和云莹温柔的低语。 嫉妒的情绪瞬间掩盖云罗的全身,就像一把燃烧的火,理智的弦瞬间被烧断。 已经往回转的步伐再度回转,莲步轻移,云罗的身影出现在大厅之中。 祁连和云莹对云罗的出现有些意外。 两个人止了声,见她一步步走过来。 少女一身红衣,火红如火,额间一点红色朱砂,平素粉嫩的唇也因为角色需要涂得嫣红,衬得她的脸更显白皙,妆容魅惑而妖艳,这是一个与平时淡然的颜暖不同的她,像暗夜里盛开的美丽罂粟,让人不自觉想要沉沦。 欧晟钰的眼瞬间闪过惊艳。 云罗嫣红的唇角慢慢勾起来,她垂着眸,眸底沉淀着黑暗,一步一步往祁连和云莹走去,别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祁连的语调仍是懒洋洋的:“小云罗,你这是给哥哥我送东西来了么。” 云罗抬起头,轻摇:“不是,这是给姐姐的。”径直走到云莹旁边,把甜汤递到她面前,笑容甜美,“姐姐,这是我亲手做的甜汤。” < p>按照接下来的剧本,应该是云莹接过,毫不设防地将要喝下,祁连却在这个时候夺过碗,要喝了甜汤,云罗见最心爱的少年要喝下甜汤,反而冲过去打破了碗。 “姐姐,您喝。”云罗把青花瓷的碗递到云莹面前,眼神决绝而又疯狂。 但,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 云莹接过碗的刹那,云罗刚松开手,碗被打翻了。 为了让拍摄效果看起来更好,甜汤有水蒸气飘起,用的是刚煮好的甜汤。 “小心。”慕琪惊呼。 话音未落,仿佛慢镜头一般的,一整碗汤倒在颜暖的手上。 整个摄影棚瞬间安静了下来。 颜暖本身皮肤就嫩,热汤接触到皮肤表层的瞬间,两只小手就红了起来,对应着没有被烫到的白皙皮肤,看起来十分恐怖。 皮肤像暴露在一个满是玻璃碎片的空间,被一下接着一下地割着,仿佛剥皮一般的剧痛。 疼痛使颜暖难耐地轻叫了起来,声音低哑。 霎时间,她的唇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紧紧咬着牙关,嘴唇都快被咬破了,手却是像火烧一样。 欧晟钰眼睁睁地看着颜暖的手被烫伤,反应过来,就像一只被剁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以火箭都望尘莫及的速度跑到戴安面前:“医药箱,王妃快点,给我医药箱。” 戴安欲哭无泪,我又不是哆啦a梦,哪里给你变出个医药箱。 那边,正巧有个场务拿着医药箱跑过来,欧晟钰一把抢过他怀里的医药箱,往回跑。 场务傻眼了,这欧二少没受伤的怎么感觉比受伤的还着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 慕琪心满意足地望着颜暖红肿的手,眼底闪过明显地得意之色。 她道歉的茶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颜暖正好抬头,望见慕琪眸底的光,瞬间了然。 慕琪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再次朝颜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她就是要让颜暖知道,跟她作对会有什么下场。 颜暖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她上齿咬着下唇,轻轻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忽视这剧痛,但,疼痛并没有减轻,仿佛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她并没有说什么,对慕琪的示威无视得彻底。 慕琪却觉得有些气愤了,这被无视的感觉,就像她狠狠地砸出一个重拳,却打在一大团松软的棉花上,没有半分的成就感。 但,戏还是要演的。 她站在颜暖面前,变脸一般的,心疼地看着颜暖的手,紧紧咬着唇,慌乱而又不知所措,眸中几乎有泪要顺着那张漂亮精致的脸滴下,楚楚可怜:“颜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吧。都是我不好,没有拿稳。” 颜暖仍是紧紧抿着唇,手上传来的痛觉让她此刻也根本无法顾及慕琪的自导自演。 光洁饱满的额头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香汗。 白彩儿端了一大盆凉水出现在颜暖面前,着急地说:“颜暖,你先把手放进去泡一泡。” 颜暖依言把手放进去,冰凉的水稍微缓解了疼痛,她放松了牙关,对白彩儿微微一笑:“谢谢。” 这边,欧晟钰和慕珂也围到了颜暖身边。 慕珂目光冷冽如刀刃,剜了慕琪一眼。 慕琪被看得心虚,身子不自觉地一颤。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慕珂到底知道了什么。 慕珂若是再留在慕家,对她来说,实在太危险。 也许,得想个办法。 手在冰凉地水里泡了一会,感觉没那么疼了,颜暖朝白彩儿点点头,说:“可以了。”说着,手抬起来,示意白彩儿把水端走。 欧晟钰心疼不已地看着颜暖的手,扬了扬手中的医药箱,不由分说的抓住颜暖的手,要帮她上药:“小暖儿,先上个药吧。”凤眸狭长妖冶,眸中是显而易见的关心。 颜暖有些犹豫:“可是,还要继续拍摄。”手现在这样没有什么大碍,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耽误了拍摄的进程。 慕珂淡淡开口:“还是搽一下伤药,好得快,不差这么点时间。” “对,不耽误这么一点时间的。”欧晟钰顺着慕珂的话说着,一边朝魏千鸿发射威胁的光波。 敢说继续拍摄小爷就扒了你的皮。 远处的魏大导演:“……。”他招谁惹谁了? 颜暖点了点头。 欧晟钰从医药箱里找到了一支烧伤药,他低着头,轻轻托起颜暖的其中一只手。 这只手跟主人一样优雅消瘦,肌肤的颜色莹白得近乎透明,隐隐可见暧昧的青色脉络。手形优美小巧,指尖处白里透粉,像是玉石雕凿出的,莹润得令人心动。 本该是那样完美的一只手,现在却因为浓汤的烫伤冒起了狰狞的水泡。 如果说刚才 慕琪的那声小心让摄影棚的人安静了一会,那欧晟钰现在的行为则是让大厅的人彻底寂静下来。 所有人都诧异看着,平素高高在上,有“冷艳贵公子”之称的欧家二少欧晟钰,半跪在少女的面前,轻轻托着她的手,心痛却又爱怜万分。 欧晟钰轻轻托着颜暖的手。修长的手指剜了一点膏药小心轻柔的涂在颜暖的手上。 修长白皙的手指,像玉石一样莹润优雅,缓缓的,轻柔的给颜暖涂着药膏。 戴安头疼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他实在是不知道如果这一幕传了出去,会被炒作成什么样。 之前欧晟钰已经和这个叫颜暖的女孩有太多的牵扯了,再继续下去,说没点什么都不可能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看着欧晟钰的认真细致的模样,却没了像以前那样去提醒他的念头。 他说他爱她。 戴安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可是,现在亲眼见这小祖宗能单膝跪地给这个女孩儿搽药,他已经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 也许,二少这次是认真的了。 如果是认真的,那就必须向大少报备一下了。 一只手搽完,欧晟钰准备去搽颜暖的另外一只手。 刚要伸手去拉颜暖的另外一只手,却有人比他更快。 宽厚的大手拉住颜暖的另一只手。 颜暖下意识地望去。 这只手,指节分明,矫健有力,手上传来的力道强势而不能拒绝。 所有人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男人身材高大健硕,一身黑色的西装,俊朗如刀削地脸上淡漠得没有任何表情。他拉起颜暖还没涂药的那只手,看了看,眉心微拧。 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尊贵如帝王。 现场更加安静了,所有人几乎连呼吸声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慕先生是什么时候来的? 慕珂望着慕泽深,心道原来她刚才没有看错,可是不过是投资的戏在拍而已,爸爸有必要亲自来看吗? 慕琪脸色微变,她不知道爸爸居然来了现场,否则她一定不会那么做的,爸爸会认为她是故意的吧,虽然她确实是故意的。 手指紧张的捏了捏罗裙的一角,慕琪决定先发制人。 “爸——。” “爸爸您来了啊。”慕琪薄唇刚启,还未出声,已经有人比她更快了。 76.是她不自量力 欧晟钰一见慕泽深,二货机制马上启动,樱花般优美的唇一张,“爸爸”二字自然而然的便流泻出来。自动转化为好女婿模式。 现在众人:“……。” 卧槽,二少你这样轻易叫别人爸爸,对得起你欧家的列祖列宗吗? 慕泽深额前青筋凸起,脑袋一抽一抽的犬。 他刚才看到这个欧家的野小子胆敢把手放在暖暖小手上的时候,已经是十分不悦。 现在又听到他叫他爸爸,简直萌生了想要杀人了冲动。 欧家小子这样叫,便是在提醒他,他和颜暖的年龄差距,不管是不是父女。 他们之间相差了十七年的岁月,就像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那是不可改变的踺。 若其他人知道他对这个足以做他女儿的小女孩儿动了那般心思,又会怎么想。 他不怕其他人的想法,但,暖暖的想法,他非常介意。 慕泽深的冷冷地眸子沉了下来,对欧晟钰的话没有一点儿回应,只是任何人都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慕先生现在非常的不悦。 偏偏欧晟钰又是个在这方面非常非常缺根筋的,又要说些什么,被戴安赶紧拉到一边,同时把他手里的烧伤药拿走递给慕泽深:“慕先生,您请用。” 张武替慕泽深接过药膏。 欧晟钰见药被戴安拿走,顿时不高兴了:“王妃,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那是我讨好未来媳妇的机会啊,嘤嘤嘤嘤。” 小祖宗啊,你这学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戴安一听这话恨不得破开欧晟钰的脑袋,看看他脑袋的构造是不是和别人不同。 明明和大少一母同胞,怎么智商和情商差那么多,两个人在娘胎的时候脑浆的营养都被大少吸收走了吧。 “我的祖宗呦。”戴安压低声音,给欧晟钰分析利弊,“在颜小姐面前表现的机会还很多,但是在岳父那儿表现的机会可不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说是不是?” 表情特别特别的真诚。 于是,欧晟钰居然信了,还认真的点点了头,表示同意戴安的话。 在岳父面前刷好感度什么的,也是很必要的,为王妃的机智点赞! 豪爽一挥手,欧晟钰豪迈地说:“回去请你吃清蒸蟹。” 卧槽,为什么是清蒸蟹不是加薪,来个高大上的才能对得起我这么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地替你处理各种二货事情好吗? 戴安的声音虚软无力:“谢主荣恩。” ** 慕泽深接过药膏,细细给颜暖涂药,他没有欧晟钰那么细致,很快就涂好了,只是,看着那双原本白嫩的小手被烫成这样。 仍然觉得刺目无比。 目光淡淡地扫过慕琪,慕琪心一惊,辩解的话语自动说出口:“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一双美目含泪,楚楚可怜,无端让在场的人心一软。 颜暖的手还被慕泽深握着,她微微用力,想要抽回手,慕泽深怕弄疼了她,也不敢用力。 这次,颜暖很顺利的就从慕泽深的禁锢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看了看自己涂着药膏的手,颜暖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她是故意的。” 她这么说着,周围的人大吃一惊,有些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诧异颜暖居然敢这么说,连慕琪轻微的哭音都掩盖了。 “我说,她是故意的。”颜暖漆黑的眸直直对视慕泽深,语气似有逼问,虽然浅淡,但可以让人轻而易举地知道,她想要让眼前的人回答,“您信吗?” 颜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突然说这句话,也许只是潜意识的本能,想要看看慕泽深会不会信她。 或者,信他宠爱万分的慕家小小姐。 慕泽深还没有说话,那边慕琪倒是不依不饶起来,她断断续续哭着:“爸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情颜暖不太喜欢,所以她就以为我故意的,可是爸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漂亮的小脸布满泪痕,连化妆师精心化的妆都花了,让人看起来十分不忍。 周围一些人已经在替慕琪抱不平了。 “慕小小姐不是故意的吧。”一个工作人员小声说着。 “对啊,她平时那么和善,而且又天真善良,怎么可能会故意弄伤颜暖。” “她也没有理由啊。” “不会是颜暖故意诬陷吧。” …… 片场的讨论声悉悉索索,窃窃私语。 虽然听得不真切,不过还是多多少少钻入了颜暖的耳朵。 慕琪娇柔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不管是荧幕上的,还是现实中的。 云莹人比花娇,用在慕琪身上,也是一样。 慕琪越哭越惨,都抑制不住的开始打嗝。 颜暖全然不顾,执拗的望着慕泽深,漆黑的眸 眼神坚定,似乎一定要从他那里得出个回答。 慕泽深和她对视。 良久。 他终于开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非常地淡,声音也非常浅淡:“我相信小琪不是故意的。” 颜暖的指尖微微一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心,却无端地痛了起来。 她想测试什么? 愚蠢又可笑。 颜暖表情不变,没有失望,也没有难过,一张精致的小脸,脸上的浅笑十分的恰到好处。 慕泽深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她的眼,深沉得就像掩盖了她真实的自己。 慕泽深心一动,想要说着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继续沉默而又冰冷地站着她面前。 慕琪微微笑了,虽然面上还是在柔弱地哭泣,但唇角的弧度微微勾了起来。 爸爸果然还是爱她的。 “她是故意的。”忽然,嚣张而又邪魅的声音响起,仿佛天籁一般的响起。 众人望去,是欧晟钰。 欧晟钰挣脱开戴安使劲拉他的手,走到颜暖身边,和慕泽深直视:“她是故意的。” 欧晟钰的突然出声,让慕琪心里一惊,狂喜的心情又跌落了。 爸爸都说了相信她,是她赢了,这个人却又出来搅局。 手紧紧握紧,目光有些愤恨地盯着欧晟钰看。 颜暖也盯着欧晟钰看,仿佛有些迷惑他什么会在此时此刻站出来。 少年美丽的侧脸此刻仿若有光。 白衣翩然,乌发飘飘,细长的柳眉,狭长而又韵致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樱花般优美的唇,巧夺天工到完美的侧脸。 就那么直直撞入颜暖的瞳孔中,越来越清晰。 颜暖忽然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加速了。 慕泽深唇角牵了牵,盯着少年的眸光仿佛一只正在狩猎的野兽一般,他就那般刻骨而又冰冷的看着他,露出淡淡的笑容:“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小暖儿说的,所以我信。” 欧晟钰的话一出口,全场哗然。 本来欧晟钰出来替颜暖说话,他们以为因为拍摄的时候他离她们两个近看到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理由。 所以,欧二少这么挺颜暖,是因为喜欢她? 这样的推测,好像合情合理,再加上之前一些报道,一切都明朗起来。 戴安在一边泪流满面,默默撞墙:大少,我辜负了你的期待,实在是没法阻止二少犯二,我只能以死向你谢罪了。 慕泽深脸上的笑容加大,却显得十分的阴鸷狠戾,看得旁边的人有些心惊肉跳。 他扭过头,语调非常温和地问颜暖:“他说相信你,暖暖,你觉得怎么样,高兴吗?” 他的眼神太过危险,颜暖不自觉地踉跄后退了一步,但只有那一步,很快,她就稳住步子,她走到欧晟钰旁边。 抬眸和慕泽深对视:“开心,他信我。” 她说着,视线移到欧晟钰身上,朝他笑:“谢谢你刚才帮我搽药,还有,谢谢你相信我。” 她的这个笑容太过灿烂,先是微微牵起唇角的弧度,然后,笑越扩越大,染上了漆黑的瞳,染上了清丽的眉梢,整张脸仿佛都鲜活明艳起来。 连唇的血色都恢复了。 欧晟钰看得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些纯情有些害羞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虽然很高兴小暖儿这么对我笑对我说,可是,岳父大人好像很不高兴诶,诶诶诶!他不会是得罪了岳父大人了吧。 可是,对欧晟钰来说,就算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 有他在的地方,绝对绝对不会给小暖儿难堪。 心里的小人默默握拳发誓中:绝对! 慕泽深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寒地气息,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们两个。 很好。 居然胆敢在他面前眉来眼去。 恨不得就这样把她带回慕家,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让她只属于他。 她和慕琪不合,没事,若她是慕琪的后母,那么,什么事请就都解决了,不是吗? 疯狂的想法蓦地冒出,几乎无法克制。 五指渐渐握成拳头,青筋暴起,隐忍而又抑制。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颜暖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倏地暗了下来。 没有关系,她已经不会伤心了。 戏,还是要继续拍的。 颜暖向魏千鸿表示她的手没事,可以继续。 欧晟钰虽然不忍心,但在颜暖的坚持下,也没有再反对。 但是,经过那一幕,整个片场的气氛就变了。 颜暖得罪 了慕琪,两个人不和;欧二少挺的却是颜暖。 可是,祁连喜欢的是云莹啊。 对魏千鸿来说,他们几个的弯弯绕绕他完全没有兴趣,既然都是演员,就得把戏演好,其余的,不是他该管的范围。 《武魂》的拍摄,仍然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 隔天,没有颜暖的戏份,颜暖仍然是回到训练室和她们一起训练。 裴云已经确定出唱片出道。她的街舞跳得极好,动感十足,嗓音属于比较低沉的女音,唱得歌也都是节奏快的歌曲,朗朗上口,再加上有裴家和欧家的娱乐公司在替她造势,唱片一发行就取得不俗的成绩,虏获了许多年轻的男女粉丝。 米芬和琳达组合成一个团体出道,目前在拍偶像剧。 当初是训练生的五个人,到了最后反而是当初最有可能的白彩儿没有出道。 颜暖练完舞,坐在地板上休息。 训练室四面都是玻璃,整间看起来宽敞而明亮。 她缓慢地喝水,补充水分。 训练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颜暖下意识看过去。 “嘘。”裴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迅速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走到颜暖旁边。 走到颜暖身边,她整个人马上就像瘫痪了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累死姐了,录专辑拍mv简直不是人做的,我要死了,颜暖,求你救救我。” 颜暖被她逗笑了,笑了一会,停了下来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来了。”裴云一脸哀怨,“而是最近压根就没怎么回去过好吗?每天十几个小时超负荷工作,真的要受不了了啊。” “那证明你红了啊。”颜暖笑笑,“别人想这么忙都没机会。” 比如她,虽然现在是魏千鸿新片的女二号,但戏份却不多,相比起来,她确实轻松很多。 “我不想这么忙啊。”裴云觉得她自己累得跟狗似的,不,比狗还累。 “诶。”裴云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坐到颜暖旁边,压低了声音,“你昨天跟那个慕琪对上了?怎么样?谁输谁赢?” “你从哪里听到的。”颜暖问。她没记错的话,昨天的事儿,再场的人已经被下了命令封口了,不可能传出去。 裴云耸肩:“戴安说的。” 虽然戴安千交代万交代叫裴云千万不能再说出去,但裴云专业出卖戴安一百年。 再说,颜暖也是当事人,算不得出卖吧。 “你真的在慕琪说了她不是故意的之后,又对慕先生说她是故意的?” “嗯。” “颜暖,我真的太佩服你了。”裴云星星眼。颜暖居然真的敢在慕先生面前这么说,想起慕泽深,裴云现在还一阵后怕,那个男人,恐怖指数简直堪比大表哥。 “有什么好佩服的,是我自不量力。”颜暖自嘲一笑。慕泽深根本不相信她。 裴云显然也听了后面的是,有些挫败:“好吧。慕琪那个样子,只要是个男人都会被她骗到,慕先生也不例外。” 她安慰地拍拍颜暖的肩,“没事儿,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实在不行,还有大表哥呢,话说,昨天二表哥表现也很英勇啊,我可是听说了,简直就是酷帅狂霸拽,没想到二表哥也能有这一面,不过二表哥不会被慕琪蒙蔽也是很正常的,他一直都自诩他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整天风***地在家里照镜子……” 颜暖:“……”欧晟钰再次被裴云出卖。 裴云提到欧晟钰,颜暖的脑海浮现出少年的面容。 初见时忘了拉裤裆头的拉链。 再见时装出来的高贵冷艳范儿。 再后来,每一次见面,都是带着傻气和单纯,像个纯真无邪的孩童。 还有,昨天他站出来帮她的时候。 美丽优雅的完美面孔,仿佛有光从他体内破体而出,亮堂而又温暖。 让她想要靠近。 这个人,全心全意地信任她,她一定不会被抛弃吧。 颜暖笑容清浅,忽然对裴云说:“他很不错。” 裴云一愣,跟着点了点头:“虽然二了一点,不过二表哥确实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他。” 颜暖凝视着裴云,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 再次见到慕琪,是颜暖和她的对手戏。 走到指定位置之前,慕琪朝颜暖微微一笑,暗含得意,是胜利的骄傲。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一起,往指定的位置走去。 “颜暖,你斗不过我的。”慕琪在她耳边轻声地说,声音柔弱无骨,像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毒。 颜暖笑了笑。 斗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从前世到现在,她已经忍了慕琪这么 久了啊。 为了慕泽深对她的看法能好点,忍到神经都麻木了,连她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几乎快忘了。 反而现在,想到等下要做的事情,有种猝不及防地突然。 青楼的高台上,云罗红衣似血,红唇猩红,娥眉粉黛,她眉眼上挑,居高临下地望着台下缓步走上来的云莹。 云莹神情哀戚,一步一步爬着台阶,她望着云罗,满是恳求:“云罗,跟姐姐回去,跟姐姐回去好不好?” “回去?”云罗疯狂大笑,似在嘲讽云莹地天真,“我怎么回去,嗯?我的好姐姐,在你们都知道我做的丑陋的事情之后,我还能回去吗?你回去吧,这里本来就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 周围,青楼的客人目光刻骨猥【琐】,下【流】地看着云莹。 云莹心痛不已,她颤抖着继续靠近云罗,美艳绝伦地脸上是显而易见地心痛。 她不忍见她唯一的妹妹在这种地方堕落,纵然她曾经伤害过她,可是,她还是她妹妹啊。 终于,走到她身边,她抓住她的手,哭泣着说:“云罗,姐姐没有怪你,你跟姐姐回去吧。” 云罗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祁连,少年满心都只有眼前这个柔若无骨的少女。 心,尖锐的痛,面上的神情却越发的冷冽。 本应甩袖而去。 但颜暖却忽然靠近了慕琪,她声音带着笑意,非常温柔:“慕琪,你知道吗?我以前很怕疼,真的,可心理上的疼比生理上的疼更难以忍受。” 慕琪瞪大了一双美眸。 她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颜暖似是被人推了一下,整个人从楼梯上跌了下去。 楼梯并不高,十几阶,但她从上面摔下来,也足够旁边的人看得心惊肉跳了。 离颜暖最近的欧晟钰反应最快,几乎是颜暖跌下的时候,他就跟着动了。 颜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欧晟钰,看得他脸上明显的恐惧表情,心里泛苦。 对不起,欧晟钰。 其实,真实的她很任性,也不值得人喜欢。 从楼梯上摔下也只消几秒,欧晟钰根本来不及接住颜暖。 颜暖整个人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因为坠落的时候在颜暖刻意调整下,是身体先着地,并没有跌到头,但她仍然昏迷过去。 片场的人都围了过来,有的打120,有的赶快拿急救箱,叫蹲守片场的医生。 还有一些人,视线都集中在慕琪身上。看着她的目光,多了那么层意思。 刚才颜暖跌下楼梯的时候,很明显就是被推的,而那儿,除了颜暖,就只有慕琪了。 77.我们……交往吧 看到颜暖跌下楼梯的那一刹那,慕琪就知道她自己完了,她苍白着脸跌坐在楼梯上,仿佛失了魂似的喃喃自语:“不是我做的,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 哪里能想得到,颜暖对自己都那么狠。 楼梯下,欧晟钰怀抱着颜暖,美丽的脸上也是面色惨白,仿佛受了伤的人不是颜暖,而是他自己犬。 他抱着颜暖,身上迸发出骇人的寒意。 周围忽然无人敢接近,仿佛空气都饱和了,再前进靠近他们一分走办不到。 欧晟钰抬眸,狭长的丹凤眼充斥着愤怒的血色,他死死盯着慕琪,一字一句地说:“慕琪,她若是出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带着无比的恨意,仿佛要将慕琪挫骨扬灰。 “不是我,不是我……”慕琪仍是机械的重复着这两句话。 欧晟钰的话她根本没有听进去踺。 昨天,她故意用热汤烫颜暖的手,虽然爸爸不说,但她后来想想,她一定是看出来的,只是,爸爸当众说相信她。就足以让她欣喜万分。 可是,今天这样要怎么辩解…… 真的不是她做的啊。 慕珂清冷的目光落在慕琪狼狈的身影上,嘲讽的勾起嘴角:自作孽不可活!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颜暖被送上救护车,送到医院。 那边,慕泽深正在开会。 诺达的会议室,财务部长正在做报告,忽然,手里的铃声响了起来。 突兀而又刺耳。 管理层的人面面相觑,额头冒汗,暗想哪个倒霉鬼开会居然忘了关机调振动。 却不想,是慕泽深的手机在响。 财务部长停止了报告,等慕泽深接完电话。 男人拿过桌上的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是慕珂。 “喂。”修长的手指按了通话键,他的声音清冷,只发了一个单音,让慕珂讲话。 那边,慕珂向慕泽深说颜暖出事了,她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遍。 会议室的人不知道和慕泽深对讲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对方讲了什么。 只看到慕泽深的脸一下沉了下来,越来越恐怖,仿佛一条黑暗的河在他周边流淌,压抑而冰冷,连骨骼都在战栗,昭示着他的怒火。 会议室的气压变得极低极低。 没有人敢有动作,生怕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就会引起慕先生注意,惹火烧身。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手机还没挂上,慕泽深离开座位起身,朝林郁说了句,“会议取消。” 大步往外走去,连披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都没来得及拿,十分匆忙。 林郁随即吩咐散会。眉却皱了起来。 若他没听错,刚才是大小姐打来的电话,说是颜暖出了事。 他担心颜暖,但更让他介意的是慕先生的态度。 听到颜暖的消息,那样烦躁和急切。 他呆在慕先生身边十几年,敢说就算是慕家的其他三个少爷小姐出事,慕先生也未必会那么紧张。 可怕的想法再次冒出来。 慕先生对颜暖,存的是什么心思。 ** “你说你是小暖儿的爸爸,你就这么对她?”熟悉的声音像破开浓雾的灯光,妖娆邪魅的声音,忽然传入颜暖的耳中。 另一道声音低醇的嗓音冰冷淡漠:“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 颜暖睁开眼睛,看见的首先是高挂的输液袋,里面的液体缓慢地滴下来,颜暖身子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冰冷一点一滴流入体内的感觉。 偌大的房间里,除了她,还有另外两个人。 欧晟钰和慕泽深,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分别坐在颜暖两边。 欧晟钰僵直地坐在椅子上,美丽妖娆的人,周围仿佛有淡淡的雾气,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坐在那里,那黑暗的地方仿佛就被照亮了。 但是此刻,漂亮的俊脸疲态微露,线条优美的丹凤眼下有淡淡的轻痕。 慕泽深则是他万年不变的表情,神情冷峻,气场强大。那是经过时间和岁月的洗礼积淀而成的。 欧晟钰在他面前,仍然是不够看,仿佛一个幼稚的孩童。 气氛非常的压抑。 颜暖微微动了动身体。 很好,除了有些疼痛,脚踝好像扭了,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她的动作引起了旁边两个人的注意。 欧晟钰率先做出反应,离了椅子,蹲在她的床头,紧张兮兮地看着颜暖:“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会不会觉得痛啊小暖儿?”边说着,边又起身按床头那边的按铃。 见欧晟钰那么紧张,颜暖心中的愧疚不可抑制地 感加大,她对着欧晟钰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听到颜暖这么说,欧晟钰长吁了一口气,脑海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松开来,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 “你没事就好。”他望着她有些发白的小脸,喃喃说。 颜暖轻轻别开眼睛,几缕发丝垂下,遮住了她白净的脸庞。 她不敢去看这个样子的欧晟钰,恐怕,他还以为她真的是被慕琪推下来的。 若是,他知道她现在会躺在这里,是她自己造成的,他会怎么想。 “欧晟钰。”颜暖还是有些虚弱无力,她轻咬唇瓣,犹豫着。 欧晟钰握住颜暖裸露在白色床单外的一只小手,漂亮韵致的丹凤眼里有晶亮的光,回答:“怎么?” “我们,我是说……”她迟疑地说着,从始至终,却一眼都没有看向坐在另一边的慕泽深。 慕泽深眸色沉了下来,似一片黑色的海,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涌动。 他一直看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见她清丽的小脸现在忽然露出小女孩儿娇羞的表情,这是,对欧家的小子动心了? “我们……”交往吧! 对言暖好的人不多,但也不少,除了言婼,还有言家的一大家子人,但也仅此而已。 再有就是以颜暖的身份,单玉珠对她的好。 对此,她心怀深深的感激。 而现在,欧晟钰对她这么好,她怎么会感受不到。 一个人真的爱你,把你放在心上,不单单是嘴巴上说说,行动上,更是重要,欧晟钰做的,也足够了。 颜暖微笑地凝视着欧晟钰美丽的面容,眼底有一抹不自觉的温柔。 “欧晟钰,我们……” 正当她要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时,欧晟钰的手机响了。 “啊……”欧晟钰满眼期待地看着颜暖,雅致的丹凤眼眸光潋滟,简直要让人溺毙其中。 手机却在这时破坏气氛地响起响起,欧晟钰伸手就要按掉,却在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时,顿住了。 他有些憋屈地对颜暖说:“小暖儿,我接下电话。” 颜暖一愣,随即微笑着点头。 慕泽深眸深似井,那目光仿佛冰冷的刀片,切割着颜暖身上的每一寸。 欧晟钰出了病房,到走廊去接电话,隐约还能听到他极具魅惑力的嗓音:“老哥,……你这样真的很像老妈子诶,我才差了你不到五分钟而已……” 缓缓关上的门阻隔了走廊外的声音,就像两个世界。 颜暖收敛了笑意,面容恬淡安静,从另一侧投射进来的阳光照她身上,淡淡地,暖暖的,仿若有光。 她仍旧没有看慕泽深,就好像他不在房间里。 时间,没有过多久,却仿佛过了很久,慕泽深终于开口:“慕琪心脏病病发。” 浅淡的声音仿佛从雪上吹下来的寒风,寒冷得直渗心脾。 颜暖不动声色,低低垂着头,敛眸,轻声说:“是吗?” 慕泽深眉心紧锁:“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颜暖终于抬头看他,漆黑的眸仿佛盛满了星辰的碎片,亮得惊人:“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慕泽深说,“但是为什么?” “之前我说慕琪是故意的,您不信,现在我说我是故意的,您就信了。真是差别对待。” 颜暖的声音很轻很轻,叹息一般的,轻飘飘地在病房里响着,却足以让慕泽深听得清楚明白。 慕泽深眼神一沉,他站起身,走到病床边,神情冰冷地凝视着颜暖。 颜暖输着液的手搁在床单上,床单雪白,她的手如象牙一般,泛着莹白的光,指尖有淡淡的粉嫩,竟然极其的和谐。 望着她的眼越来越深沉。 78.乖,顺了我的意就好【重要,必看】 颜暖没有注意到慕泽深注视她的目光,继续轻声说着:“您说要收我当女儿,可是慕琪那么不喜欢我,您又那么宠爱慕琪,我若是进了您慕家,只怕到时候连命怎么没的都不知道啊,难道您会疼我超过慕琪?犬” 说完上面的话,慕泽深没有任何表示,颜暖倒自嘲地低低笑了起来:“我说过,您会后悔让我进入慕家的。” 她平铺直叙,心平气和的说这句话,尾音处的语气词还有种珠圆碧润的柔和。 两厢静默,许久。 慕泽深似在缓和情绪。 “说完了?” 男人的声音低醇而又危险,目光像猎豹一般,打量着他的猎物。 “你根本不用跟慕琪比,你和她在我心目中的角色定位本来就不同。”慕泽深缓缓说着。 “当然不同,我怎么敢和她比……唔……” 话,还没有说完,唇已经被人堵住。 慕泽深用一直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温热的薄唇覆上来,四片唇瓣相贴,鼻息间是他身上呼吸的味道,过于霸道的啃吻,让颜暖无力抵挡踺。 颜暖被慕泽深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脑袋一片空白。 牙关被男人强硬地顶开,他的唇有些干燥,却火热,舌头探入她的唇,唇齿交缠,汲取着她的甜美。 男人用力咬噬她的嘴唇,进而搅动她的舌根,蛮横的力道令她的呼吸不畅。 疼! 这是颜暖的第一个反应。 第二个反应是:慕泽深疯了。 “你……”舌尖被他的舌头包围着,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 她想要推开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慕泽深纹丝不动。 他的手强有力的禁锢着她白嫩的小手,随着吻越来越深入,颜暖越往后退,身子抵着身后冰凉的墙壁。 慕泽深几乎整个人都要压在她的身上了。 娇小的身体被男人健硕的身躯完全覆盖。 唾沫交融,这样的吻,急切而又霸道,仿佛是为了证明些什么。 证明颜暖确实是和慕琪在他慕泽深心目中是不同,又或者,是他慕泽深禁丨忌又隐晦得无法开口的情感。 剧烈的动作,拉扯到输液的手,扎针处传来痛感,颜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慕泽深显然也注意到了,霸道的吻,渐渐缓和下来,他的舌头退出了她的唇,意犹未尽地,还轻轻地在她被蹂【躏】得嫣红得要滴出水的唇轻轻舔了舔。 颜暖的脸涨得通红,她完全被慕泽深的行为惊呆了,等回过神来,冲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我是……” 声音戛然而止,她死死抿着唇,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她是谁呢? 难道,她真的能告诉慕泽深,她是慕言暖吗? 可是,就算身体不是慕言暖了,就算她跟他现在没有任何地血缘关系。 这样的行为,简直就像是…… 简直都乱了套了。 “慕泽深,你这个大变丨态。”最后,冲口而出的话,只能是这一句。 听到颜暖这样话,慕泽深不怒反笑,喉咙发出笑声,轻轻地,断断续续笑了许久。 他望着她的视线从她涨得通红的小脸,移到输液的手上,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血液顺着输液管倒流了出来,顺手按了护士铃,边说:“你跟慕琪不一样,是这个意思。” “你变丨态!”憋了又憋,粉嫩的唇瓣还是只能吐出这样的话。 慕泽深怎么会对她抱有这种情感,这个世界是要疯了吗? 粉嫩润泽的唇开开合合,该死的,简直是在诱惑他继续。 手紧紧握着,他凝视着她,隐忍而又压抑,话语却轻飘飘的:“我要你,就这么简单,别想着欧家的那个小子,明白吗。” 霸道得像主宰她人生的帝王,强势、无法反抗。 “你说要我当你的干女儿的,你对你的干女儿会抱着这样的情感吗?真恶心。”颜暖愤恨的质问,眸中似乎有厌恶和反感。 终于还是看到这样的表情。 慕泽深心一痛,表情却没有任何的改变。 忽然,他的手再次捏住她的下颚,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犹如砂纸一般,隐隐作痛。 这一幕,似曾相似。 “不了,那件事情,我改主意了,我想要换个方式来定义我们的关系。”他低低的笑,嗓音低醇,反问她,“再说,干爹干爹,你以为是什么意思?” 颜暖娇小的身躯一僵,惨白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莫泽深轻柔着摸着净白如玉她的侧脸,微微俯身,唇几乎都要贴到红得几乎要滴出水的耳根,语调轻柔地说:“干爹,就是你乖乖张 开大腿让我干。” “你……变丨态。”颜暖惨白着脸,哆嗦着嘴唇,还是只能挤出这几个字。 看。 她永远都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她以为她那样对了慕琪,来证明她自己并不是软弱可欺。 她实在是不想再像前世那样憋屈地过下去。 可是,有什么变化呢? 这个男人,居然说要上她。 简直……简直…… 除了大变丨态,颜暖甚至都想不到其他形容词! 慕泽深会喜欢言暖?或者说是类似言暖的人? 这样变态又恶心的事情,怎么会发生的。 “你……是只想上我,还是……爱我?”眼眶泛红,她哆哆嗦嗦地问出这句话。 她必须知道,慕泽深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诡异的举动,说出那样她完全理解不了的话。 完完全全的,让她理解不了。 颜暖惊恐的表情,颤抖的身体映在慕泽深的眼里,格外的刺眼,想要把她狠狠拥入怀中的冲动越来越大。 狠狠压抑下来,他勾起唇,淡淡笑,眸中有温情,话语却与之全然相反:“暖暖,你觉得我会爱谁吗?” 颜暖并没有和他对视。 是了,是了。 她了解慕泽深这么多年,哪个女人得到过他的爱情。 包括她那年轻美丽优雅的母亲言婼,临死前心心念念慕先生,哪里能得到他多看一眼? 所以南城人人皆说慕先生洁身自好,那只是因为他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长久的女人。 没有人能入得了慕先生的眼。 她发出如蚊子一般细微的声音:“你能不能放过我。” “放过你?“ 这样的措辞让他怒不可遏,柔情退去,双眸染上寒冰。 她就这么不想当他的女人吗? “放了你,让你跟欧家的小子双宿双飞?”慕泽深语调冰冷,但,语气里浓浓的醋意,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 颜暖更不可能注意到,她的脑海已经被慕泽深这样惊世骇俗的行为给骇得一片空白,整个脑袋里空空荡荡的。 只是下意识反问:“什么意思?” “你刚才,不是想向那个小子表白吗?”想到刚才她娇羞的模样,怒(妒)火中烧。 欧晟钰的电话讲了很久,颜暖只能在心里祈祷他赶快回来,她现在根本脑袋乱成一个锅粥,没有办法理清楚任何事情。 也没有办法在继续跟慕泽深讲任何事情。 口腔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唇齿交缠的温热。 她闭上了眼睛,扭过头,在逃避。似乎只要不看到慕泽深的脸,就能让她好受些。 浑身战栗着,脸色惨白得几乎和身后雪白的墙是一个颜色,仿佛受了极大惊吓的幼兽。 无助而又脆弱。 让慕泽深心生不忍。 今天这样已经够了。 不能再刺激了。 最后,他伸手,轻柔地抚摸颜暖乌黑柔亮的长发,低低一叹:“好孩子,乖,顺了我的意就好。” 颜暖没有再说话,沉默不语。 慕泽深收回手。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颜暖,往病房外走去。 门打开,外面是欧晟钰,他刚讲完电话回来。 淡淡的,慕泽深瞥了这个美到不似真人的少年一眼。 欧家的……人吗? 欧晟钰迈着修长的腿大步跨到颜暖面前,漂亮韵致的丹凤眼斜瞥了一眼站在颜暖床另一边的慕泽深,把注意力放在颜暖身上。 欧晟钰眉飞色舞,完美的脸旁更是闪闪发光,妖娆动人,他半蹲下来,期待地问:“小暖儿,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颜暖凝视着他。 忽然觉得有些心痛,还有些疲惫。 她朝他笑了笑,十分僵硬:“只是想谢谢你,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哦。”欧晟钰凤眸黯淡了下来。 小暖儿刚发出要说的肯定不是这个,开头不对,刚才的开头是“我们”。 表情也不对,现在的小暖儿,怎么说呢?现在的她,虽然仍是恬淡平静的表情,却仿佛是被一块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得不说,欧晟钰在对待某些事情,或者说在对待颜暖的事情上是十分敏锐的。 可恨的老哥,没准刚才小暖儿是要向我表白,都怪你,弟妹没了啊,你怎么赔我,回去我一定要扎你的小人。 欧晟钰开始腹诽起他的大哥。 面上,却已经朝颜暖露出可爱的笑容:“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能保护小暖儿,让小暖儿开心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颜暖也跟着他的表情露出淡淡的笑 意:“谢谢你。” ** 欧晟钰离开了医院,去到品优娱乐的公司,径直到公关部。 公关部的部长见小少爷居尊降贵来到他们部门,整个部门诚惶诚恐地迎接。 欧晟钰没有多说废话,把一个u盘给公关部的部长,说:“明天,我要看到我们旗下的媒体杂志都登出这些新闻。“声音仿佛有淡淡的雾气,魅惑诱人。 公关部长从欧晟钰修长白净的手中接过u盘,连连点头:“是,是,小少爷,一定给您办好。” 看都不敢看欧晟钰,这般靠近,就算他自己是男人,也难保不会喷鼻血。 欧晟钰淡淡地笑,仿佛黑夜盛开的昙花,纯真而又诱惑,他的声音非常地迷人:“我要每版,每一条新闻的头条。” “是,是。”部长的头低得更厉害。 心道是哪个艺人得罪了这位小公子,还是要捧对方,这么大手笔! 欧晟钰得到想要的回答,转身离开。 公关部的所有人望着欧晟钰纤长清瘦的背影。 集体犯花痴:“小少爷居然亲自来我们公关部了,好幸福。” “真的好美丽啊,妖娆美丽。” “他的眼睛好漂亮,有没有,天呐,我居然能这么近距离看公子,果然来品优工作室对的,好幸福。” “啊,女王大人!” …… 那边,部长也在犯花痴。 若是人能长成这样,超越性别的极致美丽,他为小少爷弯了都是值得的。 但,问题是小少爷肯定是看不上他的。 还是先看看小少爷要发的新闻是什么吧。 u盘插进电脑。 打开文件夹。 浏览。 部长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冷汗涔涔。 呵呵! 小少爷这是开玩笑呢还是开玩笑呢还是开玩笑呢! 卧槽,这是能发的新闻吗? 卧槽,我明天得辞职了吗? 这不科学啊,这种新闻,谁敢发? 小少爷,难道您是暗恋我,用这种为难我的办法让我来注意到您。 少爷您要暗恋我就直说,我真的不会拒绝您的,真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部长风中凌乱了。 他已经脑洞大开,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握着鼠标的手抖了抖。 拿起旁边的座机,打到秘书部:“喂,我是公关部的部长杜伟生,麻烦帮我连线到大少爷那里……对,有急事,跟小少爷有关。” “……请稍等。”座机对面传来甜甜的女声,声音静了下来,过来好一会儿,才又接通。 “喂,我是欧晟凌。”那头,懒洋洋地声音响起,带着柔和的笑意。 “大少爷,我是公关部的杜伟生,刚才小少爷来找我,让我发新闻。”杜伟生小心翼翼地禀告着。 “哦,阿钰去找你发新闻?“声音如清风朗月,让人听起来觉得非常的舒服,”既然他让你发,那你就发啊。” “是有关慕家小小姐慕琪的新闻。” 那头沉默了下来。 杜伟生这边,冷汗也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这样啊。”再度响起的声音,仍然是轻柔得宛如天上皎月的光,又像潺潺流水撞击着鹅卵石,清脆而优雅,”既然是阿钰让你们做的,那就做。” 欧晟凌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十分的温柔:“小少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慕家的小小姐定是得罪了阿钰,既然得罪了阿钰,那么,就该付出代价。……啊,对了,去联系其他家的媒体,要是他们愿意发,也跟着发,就说是我吩咐的。” “是,是,大少爷,我知道了。”杜伟生连连点头,明知道欧晟凌看不到他的表情和动作,身体也不自觉地跟着弯腰应着。 “既然没事,那我就先挂了。” “是,是,您请便。” 那头终于挂了电话。 杜伟生大大松了一口气。 每次给大少爷打一次电话,就像是经历一场战争。 明明大少爷每次讲话都云淡风轻,从来不对他们说任何重话。可是那种压迫而又紧张的感觉,却像是在他轻吐言语的时候悄悄渗入他们的五脏六腑。 可怕得紧。 “今晚加班!”杜伟生又给他的秘书打了电话。 ** 《天后慕琪仗势欺人,在片场欺负新人》 《慕天后蛇蝎心肠,拍摄中推新人下楼梯》 《武魂开拍,慕琪嫉妒新人用热水故意烫伤新人手》 …… 不仅报纸杂志,网络上,慕琪没有接好甜汤,烫了颜暖一双手的一幕,还有,颜暖从楼梯上坠落的一 幕的视频,都开始流传。 视频中,第一次,慕琪不小心打翻甜汤,新人莹白如玉的手被烫得红肿恐怖;第二次,高高的楼梯上,只有慕琪和颜暖两个人,可以清楚的看到慕琪一推,新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从楼上跌落下来。 触目惊心。 如果只是打翻热甜汤,大家都还不会认为慕琪是故意的,但,在加上颜暖从楼梯上跌落的那一幕。 …… 这些新闻,就像一滴水滴到整锅烧烈的热油里,瞬间炸开了锅。 报导的言辞本身很具有引导性。 两两相加,很多人都开始相信了。 慕琪一向以清纯,天真,柔顺,善良,娇滴滴示人。 而,报纸上的她,视频上的她,烫伤新人时委屈说她不是故意的被说成虚伪掩饰,推新人下楼时的毫不犹豫更是看得人里发凉。 完全颠覆了粉丝对她清纯柔弱的看法。 另外,新闻还列出了慕琪以前种种耍大牌,欺压其他人的事实。 不仅是对新人,仗着慕家的财势,甚至连一些娱乐圈的前辈,她也曾骑到她们头上去。 不可一世,盛气凌人! …… 病房里,慕琪拿着报纸,翻着上面的新闻,手捏着报纸,气得浑身发抖。 控制不住自己,她把报纸撕得粉碎,扔到一边,声音异常尖锐:“谁干的,谁敢这么干?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气得都开始语无伦次。 于诗见慕琪气成那样,赶紧用脚把报纸踢到角落,顺着慕琪的气儿,说:“小琪,快别气,小心真的心脏病犯了。” 没错,慕泽深对颜暖说慕琪被她吓得心脏病犯了,其实是慕琪装的,以此来逃避慕泽深对她的可能的惩罚。 就像现在看新闻的粉丝,第一次可以认为她不是故意的,但第二次呢。 明明真的不是她做的,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姑姑,我能不气吗?”慕琪拔高了音量,指甲涂的红艳艳的手摸上自己的太阳穴,她现在真的气得想杀人。 而那个人…… 她的脑海浮现出颜暖的脸。 “从那个小贱人出现了我就没舒心过,姑姑,以前是言家的慕言暖,那个死了就算了,现在又蹦出来这个,叫颜暖的就一个个都不让我好过。” 说着说着,慕琪的美眸迸发出强烈的恨意:“要是这个也死了就好了,活着真碍事。姑姑,要不我把她也解决了吧。” “嘘!”于诗大惊失色,连忙上去用手捂住慕琪的嘴,喝道,“小琪,这种话怎么可以在这里说。” 79.先生说,这次的事情让小小姐自己解决 “姑姑。”慕琪委屈地拨开于诗的手,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声音也压了下来,“行不行啊,再像两年前那样……” 她的声音越压越低,也知道刚才那么大吼着说那件事是不明智的,到最后几乎是用哼唧的了。 于诗脸色十分难看,她用手点了点慕琪的脑袋,冷声说道:“不行,现在不能动颜暖。犬” 说着,她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带着莫名的冷意:“小琪,你记得,凡事要冷静,不能再这么咋咋呼呼的,这次的事情还能装病发蒙混过去,下次呢?你爸爸不会每次都这么宠着你。” 说到慕泽深,慕琪一下子倒着坐在病床上,面色发黑,颇有些失落道:“爸爸最近根本就不关心我了,不过就是烫了颜暖一下而已,居然要我退出剧组,另外选女一号,姑姑,你说爸爸到底对慕言暖的死抱的什么心态,竟连带着对现在这个小贱人也没么好。” 说着说着,脾气上来了,手一把扯过身后的枕头就往墙上摔。 于诗赶紧给慕琪顺气,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深哥对她不会比对你上心的,好歹他养了你这么多年,情分摆在那儿呢,她颜暖算是个什么东西,怕是借着慕言暖的名字,来勾丨引深哥吧。” 于诗一脸愤恨,这么说着,好像觉得煞有其事。 颜暖就是个专门来勾丨引男人的狐狸精踺。 若是,那么漂亮的少女在深哥面前晃,难保深哥不会起什么念头。 而她自己,再怎么打扮,妆化得再怎么精致,毕竟是过了三十的人了,哪里能和年轻的小姑娘比? 手,下意识摸上涂满浓妆的脸。 也许,应该采取点行动了。 “对了,姑姑。”慕琪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脸一白,求助似地看向于诗,“我总觉得慕珂好像知道了什么?” “什么?”于诗心一惊,低声问,“小琪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说,她好像知道两年前的事情是我们做的。” “怎么可能。”于诗失声道,“这事情深哥也没查出来,慕珂那个小妮子怎么会知道。” “可是……”想到慕珂这几次对她说的话,还有那意味深长的冰冷表情,慕琪身子就止不住哆嗦,泛凉,“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也是,爸爸都没有查出来的事情,慕珂又怎么会知道,应该是她在故弄玄虚。 这边,被她们讨论的慕珂和颜暖,正在另外一间病房里。 因为脚踝扭了,颜暖必须在医院住院。 她出事,一开始没有人通知单玉珠,她也就让他们不要告诉单玉珠。 不能让那么疼颜暖的母亲的担心。 住院的时候,都是慕珂和白彩儿轮流来照顾颜暖。欧晟钰是《武魂》的男主,戏份多,没法来,还有其他一些杂事,没法一直呆在病房里,但一有空他还是就往颜暖这里蹿。 慕泽深倒是从昨天到现在没有再来。 颜暖松了一个口气。 现在的她,非常的怕见到慕泽深,那种感觉,就像幼小的兽,被猎人盯上,毫无反手之力。 她却没有办法做什么,一点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可怜而又无助。 如果再真的这样下去,她就得开始考虑是否把她是言暖的事实说出来。 毕竟,他们不能真乱【伦】。 “颜暖,你有心事?”慕珂给颜暖削了一个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递了一块到她面前,轻喊了她几声,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好几次了。 慕珂本来就是个心细的人,这么多天下来,察觉到颜暖非常的不对劲。 她总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一看就是一整个下午。 或者看书,却一个小时都没有翻过去一页。 听到慕珂的话,颜暖回过神来。 她朝慕珂笑了笑,笑容非常飘渺,不真实。 “没事,只是想到一些觉得……奇怪的事情。”她认真想了想措辞,最后才用了奇怪这个词。 毕竟,慕泽深想“上”她这件事情,除了变态,恶心,实在让她没法用其他词来形容。 “奇怪”这个词,比较中性吗。 “奇怪?”慕珂疑惑,自己咬了一块苹果问,“怎么个奇怪法,你可以和我说说,我替你参谋参谋。” 颜暖有些迟疑,这种事儿根本没法说出口。 慕珂慢条斯理咀嚼苹果,待咽了下去才说,声音平稳:“别看我现在做的是你的经纪人这个职业,我在美国主修的是心理学,也许可以给你拿个主意。” 颜暖抿了抿唇,又迟疑了一会,才慢慢开口说,断断续续的:“就是……如果有一个人……说……说……” 她的脸憋得通红。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起昨天的那个粗暴浓烈, 带着明显的占有欲的吻。 男人嗓音低醇如同大提琴的低音:“干爹干爹,就是张开大腿让我干。” 强势而又霸道。 心,仿佛乱成一团麻线;脑袋涨涨的,想要忘掉那恐怖的场景。 颜暖粉嫩的樱唇开开合合,再是讲不出话来。 倒是慕珂看着颜暖酡红的双颊有些心忧,冰凉的手探上颜暖的额头,担忧道:“不会是发烧了吧。”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热。”颜暖脸红红的,轻声说。 慕珂见颜暖这样子,轻轻笑了起来,笑容越漾越大,染上了她的眉梢,平凡的脸明媚动人,看得颜暖有些移不开目光。 但,同时,她也有些诧异。 如果说她自己为人比较淡,那慕珂就是比较冷,她基本很少见她笑。 公事公办,办事效率极高。 慕珂止了笑,径直又用牙签查了一块苹果,说:“你要不想说也没关系,以后你要是愿意说再说吧。” “嗯。”颜暖轻轻点头。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是在快步小跑着。 “让一让,让一让。”白彩儿的声音跟着传了进来。 下一秒,门就猛地被推开了,“砰”的一声砸在墙壁上。 发出极大的声响。 白彩儿气喘吁吁地站在病房门口,一手扶着门框,气都还没喘顺,整张脸因为急剧的奔跑红彤彤的。 “你们……,你们看没看今天的娱乐新闻。”边说着,她边摇了摇另一只手。 手里拿着一大叠报纸,足足有七八分。 慕珂微微蹙眉,说:“这里是医院,跑这么快做什么?” 白彩儿平时怕没什么表情的慕珂,总觉得她身上的气场跟慕泽深极其相似。 都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缩了缩脑袋,白彩儿走到病床边,把报纸放在床上,小声说:“这个是今天出来的新闻。”虽然刚才被慕珂那么说让她有点儿怕。 可是现在报纸上的这些新闻,让她兴奋起来。 “你们看。” 她把每份报纸都翻到娱乐版本的。 颜暖和慕珂望去。 无一例外的,娱乐版的头条,报道的全部都是慕琪的负面新闻。 “怎么样怎么样。”白彩儿的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兴奋,“被报出来了吧,还以为是慕家的小姐就没人敢惹,这样欺负颜暖,总有人收拾她,这下看她怎么翻身……” 说着说着,她才突然意识到:慕珂,好像是慕琪的姐姐,也是慕家的人。 小心翼翼地瞥了慕珂一眼。 慕珂仿佛什么听见似的,继续翻着报纸,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颜暖也看了报纸,随意翻了翻。 报纸的配图大部分都是慕琪把她推下楼梯的画面。 因为那个时候她时机把握得极好,看起来,真的就是慕琪把她推下了楼梯。 报道的内容则不一样,有些事慕琪以前打压新人,欺负到其他前辈的新闻。 把慕琪这个靠着清纯善良的天后,黑成了一个心肠歹毒的蛇蝎美女。 白彩儿见慕珂没有什么生气的反应,松了口气,又继续说:“这些都是对慕琪不利的报导,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不过不管是谁做的,哈哈,这下子就好了。” 既然慕珂没有生气,证明她也对慕琪没怎么有好感吧。 好像,两个人都是慕先生的干女儿,慕先生又比较疼慕琪。 慕珂看完了报道,说:“欧家的人做的。” “欧家?”颜暖微微一怔,正在翻报纸的手停了下来,指尖微微颤抖,极其轻微。 “对。”慕珂肯定的说,“这些媒体都是品优娱乐公司旗下的,另外,可能言家也参与其中。” 说到言家。 颜暖和慕珂的眼神同时闪烁了一下,黯淡了下来。 言枫! 想起这个名字,慕珂的心刺痛,好像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暴露在空气中,被那个男人拿着刀一刀一刀割着,毫不留情。 可是,无论如何,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放弃啊。 颜暖轻轻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慕珂说是欧家做的,那自然,便是欧晟钰了。 那个像小孩子一样的美丽少年,用他的方法,在保护她。 不知不觉的,颜暖清浅地笑了起来。 有个人能这么对她,她还求什么呢? 她决定了,不管慕泽深怎么做,她都想要和欧晟钰试试看交往。 原本,慕泽深说的事情,就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 她和他? 可笑的关系! 慕珂和白彩儿两个人见颜暖笑了起来,一瞬间有些怔愣。 颜暖虽然常常笑,但那笑容都是淡淡的,虽然会让人感受到她的笑意,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 温暖动人,仿佛冬日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射开来。 整个人变得光彩照人,有种清透和明媚的神彩。 光芒四射。 “颜暖,你不会是看到慕琪倒霉高兴傻了吧。”这是白彩儿的第一个反应。 慕珂透过她的表情,似乎明白了,问:“颜暖,你……现在是想到欧家二少爷?” “对。”颜暖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笑意仍然十分动人,“我想,我可以和他交往试试看,他……很可爱。” 对,确实很可爱,那样的一个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的人,怎么会不招人喜欢呢? 想通了,慕泽深慕先生就见鬼去吧。 根本没有必有必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心里负担。 大不了,她可以直白的告诉他,她是慕言暖。 白彩儿停了颜暖的话,惊呼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颜暖,你要和贵公子交往,贵公子啊,最后得到贵公子的人居然是你。” 她当然不用担心欧晟钰会不要颜暖,在片场的时候,欧晟钰的表现每个人都看到了,要不是进片场拍摄的时候拍了保密协议,估计现在满大街都知道“冷艳贵公子”心有所属。 “而且还是他追的你诶,太好了太好了……”白彩儿双手捂住嘴巴,激动得不能自己,“说出去肯定不会有人信的吧,真的是太好了。” 她不会嫉妒颜暖,颜暖在她行差踏错的时候帮了她,她希望颜暖能得到最好的。 真心的替颜暖觉得开心。 再说,她现在也有人追呢。 白彩儿笑得贼兮兮的,颜暖被她调侃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慕珂瞬间冰封起来的眸光。 ** 慕琪的负面报导持续发酵着,爆出这些新闻的仿佛铁了心要毁了慕琪,完全无视了慕家的势力。 慕琪这几日在医院坐立难安,食不下咽,她想通过慕家的公关来解决这件事情,电话打过去,却被告知说:“先生希望这次的事情小小姐能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听到这句话,慕琪握着手机的手紧了起来,用力之大,隐约可见白皙细腻肌肤下凸起的血管,她的语气仍然是盛气凌人,“我现在要是能自己出面还用得着你们吗?你们这群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那边的公关部长仍是无动于衷:“小小姐,这是慕先生的吩咐,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违抗。如果小小姐能说服慕先生改变主意,我们自然会出面。” 那边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慕琪简直要抓狂,她气得浑身发抖,十指豆蔻仿佛因她的怒火失了颜色。 “你给我记着,等我告诉爸爸,一定让你直接滚蛋。”撂下狠话,她狠狠地把手机往地上砸。 吧啦—— 方才还在用的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要是她能联系得上爸爸,她早就联系了,哪里还会在这受一个小小公关部长的气。 早上连续给爸爸打了两通电话,都没有接通。 一个个的,都以为她失势了吗,爸爸不疼她了吗?竟然都敢欺负到她头上了,当她是好欺负的! 她可是慕琪,慕家的小小姐,——慕琪。 美眸里迸出毒辣的光。 颜暖,我要你不得好死! 门被推开。 慕琪没有回头,听脚步声,她就知道来人是谁。 瞬间,眼眶就红了。 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哭声小小的,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竭尽全力才克制住她自己的情绪,没有崩溃地痛哭。 纤细柔弱的身躯一抖一抖的,肩膀幅度特别大,从慕琛的角度看过去,显得特别的柔弱可怜。 慕琛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慕琪面前,心疼地把慕琪搂近怀里,轻声说:“小琪,怎么了?” 声音非常非常的轻柔,小心翼翼地,像是在对待他的无价珍宝。 “哥哥。”慕琪哭得抽抽搭搭,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一张美丽清纯的脸上布满泪痕,她死死咬着唇,竭力压抑着,试图让自己的冷静下来。 身体却在颤抖着。 慕琛心疼万分,连声问道:“小琪,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慕琪抓着慕琛的手,连指尖都在颤抖:“哥哥,他们都欺负我,颜暖,报导的人,公关部的人,……连,连爸爸也不帮我。” 她哭泣着,头低低的,楚楚可怜。 她知道,她这个柔弱无助的模样,最能勾起慕琛的保护欲。 果然如慕琪所料,她这么一说,慕琛气血上涌,不说自己喜欢的人被这么欺负,就算慕琪在他心里只是他妹妹,他也绝对不能允许别人欺负到他慕家头上。 那些报纸和网络上的视频报道他也看了,居然把单纯善良的小琪描写成那般模样。 颜暖被烫伤,从楼上坠下来,在慕琛看来,要不是其中有什么内幕,就是颜暖陷害慕琪。 他对颜暖,一直都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还在公司的时候一看到那些报导,马上就放下手里头的工作,匆匆赶来医院,安慰慕琪。 这么柔弱单纯的小琪,怎么能承受得住这种恶毒的诋毁和伤害。 慕琪又在慕琛的怀里哭了一会,才离开慕琛的怀抱。 她哭得有些累了,顺势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双眸还氤氲着水汽,可怜地哀求慕琛:“哥哥,你一定要帮帮我,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依靠谁?” 来自一个美丽女人的依靠一向都是让一个男人招架不住的,更何况这个美丽的女人这般精致孱弱,还是他慕琛喜欢了这么久的小琪。 肾上激素上升,气血上涌,慕琛郑重的点了点头,大手摸上慕琪的乌黑的发丝,温柔地说:“你不用担心,哥哥会尽自己全部力量帮你的。” 就算他再怎么想帮慕琪,哪怕愿意为了慕琪付出生命,但就像公关部长说的,若是慕泽深不改变想法,任谁也没有办法。 慕琪甜甜地朝慕琛笑,她终于可以稍稍放下心了。 慕琛出了慕琪的病房门,于诗正在外面等着。 于诗这个女人精明得很,回来听到里面慕琛的声音,一直没有进去打扰,她知道她的侄女会明白如何利用她自己的美丽,来牢牢抓住这个男人的心,乖乖让他为自己办事。 “于姑姑。”慕琛一见于诗,打了声招呼。 于诗微微颔首,推门就要进去,临进去前,她对慕琛说了句:“小琪这次就靠你了。” “是,于姑姑。”慕琛眉宇间有些像慕泽深,五官线条十分流畅,只是轮廓还不如慕泽深那般立体,但走在人群之中,也已经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了。 于诗一进了病房,门刚关上。慕琛就伸手从他黑色的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 深深吸了口气,微带着凉意的空气钻入肺里,让他感觉没有那么紧张和沉重。 对于慕泽深,慕琛总是带着种说不清楚的害怕。 就像幼小的狮子,总是不敢违抗他的父亲。 对他,亦是如此。 但,慕琛更舍不得慕琪这般受委屈。 终于,还是按下了键。 一连串的数字。 手机接通。 80.想要得到点什么,就得付出点什么 慕琛还没有说话,慕泽深低醇冰冷的话语率先传了过来:“我希望你能有个好的理由,来解释你今天的无故旷工,慕琛。” “慕琛”二字,微微加大了音量,冷得像会冻伤人的冰棱子。 “父亲,我……”慕琛紧张得手的冒汗,“我来医院看小琪。” 慕泽深那边沉默了一会,继而淡淡地问:“然后呢?犬” 无言的压迫力仿佛通过某种看不到的介质,传递到慕琛身上。 让他感受到极大的压迫力。 明明,都没有直接面对父亲。 他还是太嫩踺。 慕琛又再次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让自己尽量冷静地说:“父亲,您看到关于小琪的那些报导了吧,有人针对小琪,您为什么让公关部的人不要处理这件事情。” “你没有必要知道。” 接通的通话被突兀地挂断,慕琛拿着手机,呆呆的,想了想,却没有再打过去。 明亮宽敞的办公室里。 慕泽深背靠在老板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阳光投射在他身上,深邃刀削的轮廓更加俊毅。 也更加冰冷。 他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叠报纸,翻开其中一页,眸深似井,凝视着上面刊登的照片。 照片上,是颜暖被“推下”楼梯的一瞬间。 慕琪的手刚伸出去碰到颜暖,她顺势往后仰。 娇小玲珑的身子瞬间像断了线了风筝。 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的纸张,就那么直直坠落。 就算没有在现场,他也能想象得出她重重跌倒在楼梯下的场景。 十几层的楼梯。 她也勇气就那样坠下去。 太过决然了。 若是言暖……若是暖暖。 慕泽深此刻不可抑止的想起言暖,若是她,一定会用更柔软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吧。 毕竟,他的暖暖,一直都那么听话,便是当年慕琪扔了她的书和玩丨偶,她也只是一笑置之。 不像现在这个,平时看起来乖巧恭顺,却处处要逆他的意。 处处,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娇贵精致,简直让他无从下手。 却又不自觉,一点一点的被吸引。 慕琪说得对,慕言暖死后,他确实不止一次的会想起。 如果当初首先选择的是言暖,那么情况会怎么样? 但,没有如果。 这样卑劣又龌【龊】的心思,对不起言暖,也对不起慕琪。 他慕先生的字典里,就不能有“后悔”两个字。 叩叩! 敲门声响起。 “进来。” 来人是林郁,他走到慕泽深面前,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慕泽深,说:“慕先生,小小姐要找您。” 慕泽深烦躁的一皱眉,把报纸倒扣在光滑的桌面上,淡淡说:“挂掉。” “可是……”林郁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恭敬答道,“是,慕先生。” 他退了出去,电话还在通话中,对着那头的慕琪,林郁说:“小小姐,您也听到了,慕先生不想接您的电话。” 那头慕琪不知道说了什么,林郁听着,顿了顿,才又说:“小小姐,我不过是先生的秘书,哪里来的权利不让慕先生他不接您的电话?” “你会不敢?”那边慕琪往日轻柔的嗓音全无,高亢的声音十分尖锐,简直就像上街和人吵架的泼妇。 她冷笑着说,“林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颜暖那个小贱人就是带到圣辉的,你真以为爸爸有多喜欢她?她能让你靠让你在我面前得意?我告诉你,等哪一天爸爸不喜欢她了,我一定弄死她,还有……你。” 林郁面不改色,平平淡淡地说:“谢谢小小姐的提点,我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那头,慕琪气得心肝脾肺都要炸了,却没想林郁也是软硬不吃,只得气愤的挂了电话。 林郁听着话筒传来的忙音,脸上泛起冷笑。 这慕琪,怎么成了如今这个性格。 想起当年好兄弟于环,爽朗敢为兄弟豁出性命的那股对自己、对敌人的狠劲。 实在是很难想象,现在这个天真到让他觉得智商有问题,看不清楚形势的慕琪,会是于环的女儿。 收起手机,林郁也不再想,慕先生的家事,也轮不到他插手。 倒是小暖,确实是他带进来的,他应该得帮点忙,不然单姨那里说不过去。 ** 欧家。 灯火通明。 家庭影院里,一片黑暗,只有巨大屏幕上发出的光亮,是里面唯一的光源。 欧晟钰正坐在猩红色的沙发上,翘着两直修长的小腿儿,交叠在一起,心情极好地看着他放出去的新闻。 啊,小暖儿看到这些一定会感动的。 然后他再“不小心”让她知道这是他做的,说不定还会有法式热吻呢。 春心荡漾了。 小天使欧晟钰,义正言辞地:做好事应该不留名的。 小恶魔欧晟钰,语气慵懒地:不留名小暖儿怎么会知道呢? 好纠结啊,法式热吻什么的,想想就很萌萌哒啊。 正当欧家二少脑洞脑补各种颜暖知道他做的“英雄救美”的义举后的举动时,家庭影院的门被推开了。 欧天麟铁青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 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许音晴和她的女儿欧曲欢。 欧晟钰斜斜地瞟了他们几个人一眼,视线继续落在巨大屏幕上的报道。 地面还散落着许多的报纸,有关今天娱乐版的报道全部都被欧晟钰抽了出来,铺得满地都是。 “畜生!” 欧天麟见欧晟钰没有看他,青着的脸转黑,他大步走到欧晟钰面前,一把揪住欧晟钰的衣领,力道之大,把他硬生生从沙发上拽了起来,“你看看你干了什么事?” “不就是发了一些新闻吗?老头子,你什么有这闲心来管我这些事情了,老婆和女儿不用管了吗。” “就发了一些新闻?”欧晟钰的话让欧天麟大为恼火,一只手揪着欧晟钰的衣领,一只手指着地上的报纸,“这些新闻是你能发的吗?慕家是你能得罪的吗?” 那边,许音晴跟着帮腔:“是啊,小钰,这慕家哪里是我们能得罪的呢,你看你,这么不懂事,这下子,让你爸爸怎么办?” “闭嘴!”听到许音晴的话,欧晟钰眼神冷了下来,“什么时候允许你叫我的名字了?” 许音晴心一骇,脸上讪讪地,朝欧天麟看了一眼:“天麟,我这也是为了咱们欧家好,你看看他……” “爸……”欧曲欢也替她妈委屈,“妈妈又没有说什么不对的事情,哥哥就这么凶她。” 欧晟钰对许音晴的不客气,让欧天麟怒火中烧,当场呵斥道:“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吗?快点向你妈道歉。” 欧晟钰听了,笑,笑容妖冶,修长玲珑的手轻轻拨开欧天麟的手:“我对长辈一向很恭敬。” 对自己未来岳父都叫了好几声“爸爸”了。 除了看不惯慕先生那么偏心慕琪对岳父有点不敬之外,他什么礼仪可都是做得极好。 南城好女婿,为萌萌哒的自己点赞! “不过老头子,这也得看你们配不配。”美丽面容上的笑变成冷笑,“我妈妈已经死了,被你和这个女人气死了,老头子,你今天来跟我说这些事情,不觉得可笑吗?” 欧晟钰不想再讲他妈妈的事情,他觉得有些疲惫,揉了揉太阳穴,说:“再说,我只是为自己喜欢的人做点事情,老头子,你要是没事了,就不要来烦我。” 许音晴说:“你爸爸这是关心你,为你好,怎么是烦你呢?”她故意要挑起欧天麟对欧晟钰的反感。 欧天麟的注意力却没有在许音晴身上,他只听到了欧晟钰的话,一愣:“什么意思?” “喏……”欧晟钰那出自己的手机,手机上有一个小挂饰,上面是颜暖的照片。 “这个可能看不太清楚,这就是小暖儿啊,我还打算去做个等身抱枕。” 每天抱着小暖儿睡觉什么的,实在太带感了有木有。 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欧天麟气得浑身发抖:“你就为了这种女人去得罪慕家的人?” 欧晟钰本来还美滋滋的,听到欧天麟这话,眼神都冷了下来,漂亮韵致的丹凤眼染上了阴霾:“什么叫这种女人,老头子,嘴巴放干净点,你呢,又为了这种女人,做了什么好事?” 丹凤眼扫了许音晴一眼。 许音晴被欧晟钰带着凉意的眸光一瞥,有些心虚,但同时面上功夫做得足足的,委屈的哭了起来。 “天麟,我就知道小钰不待见我们母女两个,天,天麟,我爱你啊,当初要不是怀了曲欢,我也不会……我就只会默默祝福你们,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自己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单独抚养一个小孩啊。” “妈,别哭了。”欧曲欢安慰着许音晴,咬着唇,似乎也要跟她妈妈一样哭了起来。 欧天麟本来就对许音晴母女二人心怀愧疚,当年虽然娶了欧晟钰的生母,后来才碰到的许音晴。 许音晴长相出众,又懂得讨他欢心,很快就爬上了他的床,后来还生了个女儿,无名无份地跟了他几年。 直到后来欧晟钰的母亲去世了,许音晴母女二人才被接进了欧家。 “你……”欧天麟被气得浑身发抖,拿手指着欧晟钰,整个手指都颤抖得厉害,“逆子……逆子,居然这么跟你父亲讲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 p>欧晟钰眨了眨眼睛,非常干脆:“没有!。”简直就是红果果地往欧天麟的膝盖上射了一箭。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从你,和妈妈结婚后,再和这个女人搞在一起的那一天,就没有了。” 欧天麟可不管这些,在他眼里,他之前再怎么不是,再怎么混账,那都是男人会犯的错误,不过是出去玩玩,哪里想到妻子性子会那么偏执看不开,一下子就去了。 现在说的是儿子对老子的孝道。 他是欧晟钰的老子,现在欧晟钰这样对他说话,简直就要无法无天了。 许音晴非常擅长观察欧天麟的情绪,她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知道他被欧晟钰给气到了,给欧曲欢使了个眼色。 欧曲欢心领神会,走到欧天麟身边:“爸爸,您消消气,消消气,别被气坏了身体,哥哥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不是故意的?”欧天麟拔高了声音,气愤地说,“他都多大了,你都比他懂事多了,他这个逆子,整天就会做些事来气我,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欧晟钰撇了撇嘴。他没有功夫陪这群人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简直比让他装高贵冷艳范儿还累。 抬步,就要直接穿过欧天麟、许音晴和欧曲欢三人。 欧天麟越说越气愤,耳朵听着屏幕上媒体的报道,目光充斥着地上报纸的新闻。 又见欧晟钰漫不经心地要离开,一激动,扬起手,就要往欧晟钰的脸庞扇去。 许音晴暗含得意的看着,她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欧晟钰越是和欧天麟作对,欧天麟就越会对欧晟钰不满,这样,更能体现出她们母女二人的好来。 “对了,老头子。”在欧天麟的巴掌要落下来的时候,欧晟钰突然扭头,一点儿也不诧异他举起来的手,只是狭长的凤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我发这些新闻,是大哥同意的哦。” 欧天麟要挥下来的手仿佛一下子僵硬住了,定格在半空中,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终于,还是不敢打下去。 许音晴也跟着愣住了。 她本来以为是欧晟钰自己在胡乱搞这件事,毕竟欧晟钰在他哥哥的宠溺下,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章法。 所以才敢唆使欧天麟来这里“教训”欧晟钰。 没想到居然是经过欧晟凌同意的。 以欧晟凌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放纵着欧晟钰做这种事。 疼爱弟弟,和慕家对上,这也太过了点了。 在欧家,只要你还想在欧家呆着,牢记一点,千万千万,绝对绝对,不能去得罪欧家大少爷。 欧晟钰也不去管石化的几个人,他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开启电脑,打开某宝,找张小暖儿的照片,定做等身抱枕。 话说,不知道能不在找张小暖儿“露得”比较多的,毕竟要抱着睡觉嘛! 抱着小暖儿。 躺在床上滚来滚去什么的,实在是太害羞了。 呵呵,他真机智,为自己点赞! ** 娱乐新闻不同于其他新闻,本身娱记的撰稿就具有很强的引导性。 一则娱乐新闻娱记的措辞,舆【论】导向非常重要。 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几天下来。 清纯玉女掌门人慕琪耍大牌,欺压新人,打压前辈的事件一直发酵,没有人压下来。 一时之间,慕琪的形象跌至谷底。 广告商想换代言人,电视剧电影投资商想换人来顶替慕琪的角色,却又怕得罪慕家,迟迟没有动作。 但粉丝可没有这层顾虑。 很多粉丝开始发起了抵制慕琪的帖子和行动。 “慕琪,滚出娱乐圈。” “慕贱人,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就欺负别人,滚出娱乐圈。” “去死吧慕琪,不要再出现在大家面前恶心人了。” “以前就看出慕琪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清纯了,居然推新人下楼梯,太过分了。” “这是谋杀,应该判刑!” …… 事件就像雪球一样,有越滚越大的趋势,势头停不下来。 “妈妈,我没事,真的。你要相信我嘛,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啦?”颜暖对电话那头的单玉珠柔声说着。 她本来没打算让单玉珠知道,但是新闻报出来了,她想瞒也瞒不了,第一时间马上就联系了单玉珠,告诉单玉珠她没事,很好。 单玉珠自然是不放心的,只是颜暖告诉她现在她最好不要来医院,可能会有狗仔。 单玉珠就让颜暖以后每日都得给她打电话报平安,颜暖答应了。 裴云站在窗户边,透过百叶窗,朝楼下张望着。 住院部的大门口 站满了扛着长枪短炮的狗仔,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慕琪和颜暖住院住在这儿,每日每夜地守在门口。 就像一群烦人的苍蝇一样,不对,比苍蝇还厉害,就算蛋无缝,他们也总能找到个孔出来。 还好她们所在的这一层楼,被慕家和欧家的人把守着,狗仔才进不来。 见颜暖打完电话,裴云才从窗户那边离开:“诶,你说这些记者怎么这么烦,天天抓着挖人家*不累啊。” 慕珂坐在一边,背靠着墙壁:“那是他们的工作,而你们的工作,就是负责制造出一个完美虚假的人格资料,然后等着被挖*。” 裴云撇了撇嘴。 这个慕珂真是无趣,冷冰冰的,做事一板一眼的,感觉开不起玩笑,很难相处。 让她这等欢脱少女怎么破? “诶,颜暖。”裴云坐在颜暖旁边,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的手,“听书这次的炒作是二表哥授意的哦,他为了你可是被我姨丈骂了哦。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这是裴云从戴安那里听说的,虽然想也知道二表哥不可能乖乖被姨丈骂,没准还会把姨丈气得半死,不过她可不介意小小转换一个事实,替欧晟钰在颜暖面前刷好感度。 果然,颜暖一听这话眉心微拧,担心地问:“那他有没有怎么样?” 本来,在南城,等罪慕家,怎么想就是不值得的,更何况是为了她颜暖。 她现在什么都不是。 但,欧晟钰却做了。 想起欧晟钰的俊美面容,想起从认识到现在他做的那些带着些许傻气的事情。 心里暖暖的。 “哪会怎么样。”颜暖担心,裴云有点小愧疚,连忙改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那二表哥神经粗得跟什么似的,你不用担心他,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脚怎么样,快好了吧。不过你也真敢做啊,从那么高地方自己摔下来。” 裴云星星眼看着颜暖,眼底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要换成她裴云可不敢,想想浑身都疼得厉害。 颜暖侧首,微微笑:“有什么不敢的呢。” 想要得到点什么,就得付出点什么?这点,她一直都很明白。 “裴云说得没错,你确实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慕珂忽然也接了话,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淡淡说,“以我对慕琪的了解,她差不多也该沉不住气了。” 81.慕珂不会是慕琪派来的卧底吧 “怕什么,你不是说慕先生不打算插手这次的事情吗?只要没有慕先生帮她,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慕珂笑,笑裴云的天真:“她确实可能还有其他的手段,再说,女人之间的斗争,总少不了有旁人出谋划策。” 裴云被笑得有些气呼呼的,撅起嘴反问:“你厉害,那你说她们会做什么?” 慕珂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说着,起身去上厕所。 等慕珂进来厕所,病房里就剩颜暖和裴云两个人犬。 裴云压低了声音,附耳在颜暖耳朵边提醒说:“颜暖,这个慕珂冷冰冰的,亏你能和她相处这么久,要我说,她怎么样也是慕家的人,还是慕琪的姐姐,不会是来替慕琪卧底的吧,你可别一股脑就相信她啊,凡事多留点心眼,知道吗?” 颜暖点点头踺。 裴云说的话她当然考虑过。 慕珂确实是替别人在她身边监视她,不过那个人不是慕琪,而是慕泽深,但这件事慕珂头一天见到她就说清楚了。 除此之外,慕珂每件事情有关她的事情都尽心尽力,甚至还提醒她要注意慕琪。 她说要透过她来见言枫。 但她现在自己都见不到言枫啊,她又是从哪里做出这样的判断。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慕珂应该对她没有抱有恶意。这点从她和慕珂相处的这一段日子来看,她还是可以感受出来的。 厕所里传来冲水声,洗手声。 接着,慕珂出来,随手抽了张纸巾,眼神轻飘飘地看了裴云一眼:“下次要说我的什么不是,可以当着我面说。” 扭过头,慕珂对颜暖淡淡说:“不过她脑袋虽然不好使,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颜暖,你不要对一个见面没多久的放下防备,该有的警戒心还是要有的。” 裴云,石化了! 浑身毛骨悚然,使劲儿摇着颜暖:“喂,她是妖怪吧,我讲这么小声了她居然还听得见,耳朵构造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 颜暖被裴云的猛力摇晃晃得有些晕眩,赶紧喊了停:“她不是听到了,我猜她是猜的。” “猜的?”裴云不信,看慕珂。 慕珂一副“你就是很好懂”的表情。 裴云觉得慕珂不好相处,慕珂对着裴云也有些头疼,这么容易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怎么能演绎好明星这个角色。 还有欧家的二少爷,这两个家族尽出二货吗? 裴云又在医院这里和颜暖哈拉了一会,又以一副非常惨烈的样子和颜暖道别,她得回去录专辑拍mv。 临走前,那表情如同壮士断腕。 颜暖被她逗得有些乐:“裴云,你要是不愿意就别做这一行啊。”南城裴家,肯定养得起她啊。 “我也不想啊。”裴云蹲在墙角画圈圈,“可是,我想离我喜欢的人近一点啊。” “你喜欢的人?” “啊,没有,没有……什么,你听错了,那就是个讨厌鬼。”惊觉说错了话,裴云捂住嘴,逃也似的离开了颜暖的病房。 颜暖和慕珂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 原来,这么大大咧咧,假小子似的裴云,进娱乐圈居然是为了她喜欢的人。 倒是有点儿好奇这人是谁了。 ** 慕珂猜的没错,慕琪果然是沉不住气了。 慕泽深没打算帮她,事情越闹越大。 网上全是她的负面新闻,再不采取点什么行动,她这两年积攒起来的名气,事业就会全毁了。 毁在颜暖那个贱人的手里。 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 虽然还是有些她的死忠粉铁了心一样地支持她。不过,人心难测,在继续下去谁知道会怎么样。 三人成虎,她再不做点什么,真的会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一刻,慕琪和于诗才发现,如果没有慕泽深,她们在慕家,仍然是什么都不是。 这次,是慕泽深一次无声的警告。 正在慕琪和她姑姑于诗心急如焚想对策的时候。 又过了几天,有人找上门来了。 来人是欧曲欢。 欧晟钰同父异母的妹妹欧曲欢。 慕琪的病房里,欧曲欢一见到慕琪,便开门见山:“慕小小姐,我能帮你化解这次危机。”脸上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容。 她是来谈条件的,没有必要太低声下气。 慕琪躺在床上,她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被这几日娱记报道的新闻搞得心烦意乱,脸色有些苍白,但长相气势上,仍然还是那个美丽清纯的慕家小小姐。 慕琪斜睨了一眼欧曲欢,淡淡道:“你说吧。” 欧曲欢自己一屁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答非所问地说:“你知道是谁在炒这些新闻吗?是欧晟钰,你知道他喜欢那个 新人吧。” 听到这句话,慕琪脸色一变,沉了下来,一双美眸迸出毒辣的光芒。 她就想是谁这样不留余地地打压她,在南城,敢和她叫板的人还真没几个。 那日,欧晟钰那样凶恶地对她说:若颜暖有事,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虽然她也猜到可能是欧晟钰做的,但却没有真的确认下来。 果然又是因为那个贱人! 这笔账,慕琪算在了欧晟钰身上,但,更多地,却是更加的记恨颜暖了。 于诗听到欧曲欢有办法解决危机,眼睛一亮,连忙问:“你有什么办法?” 欧曲欢却没再说话了,她一双美眸盯着慕琪,不急不慢地说:“我是来谈条件的,我提供一个解决危机的方案,你们,给我钱。” 慕琪这时才拿正眼看欧曲欢。 欧曲欢今天要来慕琪这,精心打扮过了。 慕大天后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来和她谈条件,外貌和气势上可不能落了下风。 欧曲欢的父亲是欧天麟,能生出欧晟钰容貌似仙似妖的人,本来也就是基因良好,而许音晴,若没有点美貌,如何能爬得上欧天麟的床? 欧曲欢的容貌也不差。 一袭淡蓝色的小洋装,妆容精致,眉目清纯,只是唇角那微翘的弧度,让慕琪怎么看怎么碍眼。 恨不得撕裂她这副嘴脸。 趁她不好过的时候来跟她谈条件,无异于落井下石。 不过,钱能解决的事情,对慕琪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难事。 “你要多少?”慕琪冷冷地问。 欧曲欢狮子大开口:“二百万。” 听到这数字,慕琪在心底冷笑。 连欧家一个小小的庶出的女儿都欺负到她头上了,真是好极了。 “二百万。”于诗尖叫起来,比慕琪还激动,“你疯了吗?一开口就要二百万,你以为你是谁?” “可以。”慕琪却丝毫没有动怒,她点点头,非常干脆,“只要你能帮我解决了这件事情,我可以再加一百万。” 于诗想要劝阻:“小琪,她这是敲丨诈勒丨索……” 慕琪无所谓的挥挥手:“没事,这个时候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她又对欧曲欢说,语含警告,“钱我一定会给你,不过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金,先给你一百万,等事情解决了,剩下的两百万再打给你,不过,你最好能提出一条可行的建议。” 欧曲欢唇角勾了起来:“成交!”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外面传闻的慕先生宠溺到极致的小小姐,也不过如此,她这样一来一回就赚了三百万,怎么样都很划算。 “你只要这样做……”欧曲欢眉开眼笑地向慕琪说出她的想法。 慕琪和于诗听了,沉默。 过了一会,慕琪才说:“就这么办吧。” 慕琪拿过手机,打电话给她的经纪人,说:“晚上,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把各大媒体都叫过来……对,欧家旗下的媒体,全部邀请,最好,欧晟钰能够邀请得到的话,也给我请过来。” 慕琪一有所动作,慕珂这边就收到消息。 挂了手机,慕珂对颜暖说:“慕琪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估计是想要对这次的负面新闻做一个挽回。” 但是,究竟要怎么做呢,她实在是想不出来。 这种事情,公关没有做好,单靠一场发布会哪儿能那么简单就解决? 难道还靠她那些哭哭啼啼的戏码?虽然有些粉丝会买账,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估计买账的人也没有多少吧。 颜暖听了慕珂的话,心神微动,面上却半点儿也没有表露出来。 她脚踝的伤快好了,也该回去继续开工了,想想魏导演愿意把女二号的角色给她,没想到却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魏导演觉得有些愧疚。 “你不担心?”慕珂问颜暖。 颜暖的手指正摸着自己的脚踝,轻柔地揉着:“担心。” 她苦笑说:“可是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只能见招拆招了。” 继续专心致志地给自己的脚按摩。 慕珂耸耸肩,想想也是,也就没再说话。 开门,要离开。 一开门,却见一人立在门口,长身而立,身后一群保镖簇拥着,气势惊人。 82.你的信任,我已经不稀罕了【精彩5000+一更】 “爸爸……”慕珂一见慕泽深,下意识地站直,“爸爸”两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了。 看到慕泽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慕珂硬生生把两个字含了下去。 慕珂退开到一边,慕泽深进了病房,伸手,门被轻轻扣上。 颜暖没有抬头,她以为是慕珂出去又回来了。 仍然是专心的替自己受伤的脚踝细细捏着犬。 她低着头,乌黑的发丝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小半张面容,指节优美的五指轻柔又灵活的捏着脚踝。 为了方便,颜暖把裤脚挽到膝盖上,露出大腿一大片白皙细腻的皮肤踺。 十分的诱人。 慕泽深的呼吸有些不稳。 颜暖十分的专注,她做任何事情一向都非常非常的认真,好像就沉浸在她自己的小世界,眸光闪亮,漆黑如玉的眼珠,仿佛就只能承载得下她注意的东西。 慕泽深曾经想过,若有一天,她用那双眼,专注而又诚恳的盯着一个人。 恐怕,根本无人能逃脱。 颜暖太过专心,到慕泽深站到她面前了还没有察觉,只是有些奇怪,慕珂怎么站在光源处。 房间有些暗。 颜暖边揉边说:“慕珂,你挡到光了。” 语气神态十分的随意和自然。 慕泽深一双眼似幽潭,沉得望不见底。 这小东西在他面前不是战战兢兢就是张牙舞爪,什么时候用过这种态度来对待他。 慕先生心里有些不舒服。 颜暖觉得有些不对劲,抬眸。 下一瞬间,便撞上了慕泽深幽深冷冽的眸。 “啊……”轻呼一声,她的小手被慕泽深的大手握住,接下来,慕泽深的另一只手摸上她的脚踝。 轻轻揉着。 颜暖瑟缩的僵硬了一下,本能的想要把脚往回缩。 慕泽深的五指有些粗糙,摸在颜暖的脚上,娇嫩的皮肤似被蹭除了红色的痕迹。 一只手被抓着,一只脚被禁锢着,动弹不得,两个人靠得极近极近。 鼻尖充斥着男人的味道,淡淡的古龙香水混合着淡淡地烟草味,极淡,却不难闻。 “慕先生,请你放开我。”这样的姿势十分暧昧,脑袋里不可抑止的想起那个粗暴狂热的吻。 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颜暖有些恼羞成怒,对慕泽深的称呼,也从一向恭恭敬敬地慕先生,变成了:“慕泽深,大变丨态,我叫你放开我,听到了没有。” 慕泽深仿若未闻,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继续揉着颜暖的精致小巧脚踝。 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轻,原本的按摩,变成了饱含暧昧旖旎的动作。 极富有种莫名让人觉得脸红心跳的气氛。 仿佛在做什么坏事儿,随时可能被抓包。 颜暖气急败坏,又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只能一张嘴,朝慕泽深抓着自己的一只手咬了下去。 慕泽深终于起了点反应,视线从她小巧的脚移开,落在她的面容上。 她倔强地望着他,没有丝毫地退缩。 除非你放开我,不然我是不会放开的。 她用眼神这样警告他。 慕泽深没有动怒,反而低低地笑出了声音:“暖暖,你是属狗的吗?” 颜暖不干了,牙齿松开,怒视慕泽深:“你才是属狗的。” “不是属狗的,怎么那么喜欢咬人呢?”慕泽深带着调侃的笑意,“之前有一晚,你也咬了我,忘了?” 他在提醒她,还故意用非常暧昧的叙述方式。 颜暖脸一红,好像确实是这样,她碰到慕泽深,每次一遇到这种情况,好像就只会用咬的。 不过,每次造成这种情况的,都是他啊。 张大眼睛,使劲瞪着慕泽深,颜暖恶狠狠地说:“这都是你自己的错,如果你不这样,我会咬你吗?” 慕泽深被颜暖的嘴硬逗笑了,他爱极了这个模样的颜暖。 像炸毛的小兽,对他怒目而视,一双水眸清亮明澈,仿佛可以倒映出他来。 看起来好像对他诸多防备。 但,实则,只有在这种时候,颜暖才是卸了心防。 慕泽深深深凝视着颜暖,眼底似有柔情。 颜暖被他突如其来的凝视给看得不习惯。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假装干咳了两声,拿过旁边轻薄的棉被,把自己的头蒙了起来。 只要看不到,就什么都不用想。 典型的鸵鸟行为。 静默,再静默。 时间仿佛定格住了。 颜暖憋在棉被里,一动不动。 外面,慕泽深也没有动作,只是气定神闲地坐在床的一侧,看着她能坚持多久。

颜暖心里恼慕泽深:怎么还不离开。 被子里的空气太闷,她都想出去透透气了。 偷偷掀开一点点,与此同时。 慕泽深低醇的话语在她上方响起:“这次的事情,我没有帮慕琪。” 颜暖一愣。 她知道他没有帮慕琪,要是他出面了,市面上根本不可能会有一星半点儿慕琪的负面新闻。 只是,他告诉她这个干吗? 慕琪怎么样,说实话,跟她无关,只要慕琪别再来惹她就是了。 见颜暖没反应,慕泽深又继续说:“我之前说过,你和她在我心目中的定位不同,就是这样。”低醇的嗓音又压低了几分,声音暗哑而有磁性。 定位不同。 定位不同! 该死的定位不同! 每次见到慕泽深,她的心都乱得不行,居然把他上次说要“上”她的话给忘了。 每次见到慕泽深,她都会自动代入她是他女儿的定位。 一溜烟的从被子里探出头,她看着他,眸光闪烁,晦暗不明,一字一顿地问:“你是认真的吗?慕、泽、深。” 这种话,连要问出口都让她觉得很抗拒,粉嫩的唇,勾起一抹近乎嘲讽地冷笑:“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很不喜欢你。” 慕泽深望着颜暖的神色似一潭幽深的泉水,先是平淡,接着慢慢转冷,似乎冷得会冻伤人。 “暖暖。”他叹息般地说,“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颜暖笑了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不是这一次,慕先生。” 是的,不是这一次,因为,她是慕言暖。 可惜慕先生还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精彩吧。 慕泽深却没有在意颜暖说的话,他只是凝视着她,眸底泛起奇异的波澜。 “今天晚上,慕琪开记者招待会,你要不要去看看?”低醇的嗓音,在颜暖耳边响起,仿佛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明明是在说着非常正常的事情,却靠得极近。 温热的气息喷在颜暖的白嫩的脖颈处,像轻柔地羽毛扫过,痒痒的。 颜暖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 慕泽深的眸又深了几分。 “不去。” 颜暖抿了抿唇,视线移开,看向外面,强忍下心里的惊惧,平淡地说:“慕琪她做什么,跟我没有关系了。” “你,不是想要我相信你吗?”伸手,捏住颜暖的下颚,抬起,强迫她看着自己。 他无法容忍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无视他。 是啊,她确实,曾经这么想过,想着要他信她。 可是他不信。 眸微阖,颜暖抿了抿唇,有些颤抖:“我……我已经,不稀罕了。” “怎么可以呢,暖暖,我才决定要相信你呢。” 说着,捏着颜暖尖细下巴的手又把她的脸往上抬了抬。 这个角度,颜暖因为不想看他,闭着眼睛,清丽纯真的面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完全暴露在慕泽深面前。 她却不知道,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非常让人想深吻下去。 颜暖的睫毛浓密纤长,一根根的,慕泽深看得分明。 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着。 诱惑一般的。 粉嫩的唇泛着润泽的光,像水蜜桃一样,引人想要去品尝。 慕泽深的眸光牢牢锁在颜暖的面容上。 病房里,非常的安静。 仿佛,就只有她的呼吸声,和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隐忍而又压抑。 这个样子的她,太没有防备了,简直就是故意在诱惑他犯罪。 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慕泽深认输似的,线条流畅的薄唇,覆盖上她的粉嫩的唇。 唇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颜暖惊诧地睁开双眸。 再次和慕泽深对视上。 他的眸似有热度,灼热得仿佛要将她融化。 颜暖又气又急。 这都第二次了。 慕泽深这个大变丨态不会是要来真的吧。 她死命地挣扎着,浑身就像一条泥鳅不安分地扭动着,想要挣脱慕泽深的禁锢。 但,岂是这么容易就让她得逞。 慕泽深牢牢禁锢着她,她动得越厉害,他就越想破坏掉她。 这么精致,娇嫩的少女,应该被他豢养起来。 很早很早以前,慕泽深还未继承慕家的时候,在上流社会的晚宴中,他总是能看到贵族少女们经常会有漂亮精美的芭比娃娃,打理得精美万分,摆在玻璃橱窗里,收藏在卧室,连半点灰尘都沾染不了。 现在,他觉得他也想做这样的事情。 吻 ,逐渐加深。 先是含,接着含变为允丨吸,允丨吸变成深吻。 舌头探入她的口腔,汲取她甜美的津液,绑架她的丁香小舌,与之共舞。 颜暖扭动得更加厉害,她的脸也红得厉害,感觉都要缺氧了。 突然,她的大腿,似有硬硬的东西顶了上来。 颜暖红得滴血的小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顶在她白嫩大腿处的东西是什么,就算她没有经历过,也通过其他途径知道了。 那东西越来越热,她甚至都能感受到形状和大小。 十分的骇人。 这个时候,颜暖才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明白。 慕泽深说想要上她,是认真的。 浓烈的吻还在继续,并越来越激烈,似乎随时有擦枪走火的危险。 慕泽深的手开始不安分,他一边狂乱地吻着颜暖,另一边,大手开始不安分地探入她宽大的病服。 粗糙的手指摸到她白嫩细滑的后背。 甚至都摸到了后背xiong衣的盘扣,冰凉凉的。 只要再轻轻一动,那碍事的布料就不会再阻挡他的动作。 颜暖身体一僵,她明显感受到男人的抚摸。 男人手的温度,烫得有些吓人,但是颜暖的感觉却全然相反,那手在她后背的轻柔抚摸,就像一条阴冷的蛇慢慢地滑到她的背上,冰冷得瘆人。 恐惧渐渐充满她的心,她的眼眶开始泛红。 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 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她的身体也开不可抑止的颤抖。 泪水,夺眶而出。 晶莹剔透的泪水挂在她的眼睫毛上,分外的让人觉得可怜。 慕泽深近乎粗暴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整个人几乎都压在她的身上。 凝视着一脸屈辱,隐忍着没有哭出声来的颜暖,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暗哑:“你就这么讨厌我碰你,嗯?” 颜暖低头抽泣着,极力压抑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哭声,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的明显。 慕泽深有些心烦意乱。 他第一个看上的人,也许也是最后一个,竟对他如此抗拒。 “不许哭了。”他霸道地命令。 “我不,我偏要哭。”颜暖继续哭,这一刻,她就是想哭,在慕泽深这里受了的委屈,她都想要发泄出来。 她不知道她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好。 在慕泽深面前,她总是会丢脸的变得很软弱,明明都给自己做了很多次的心里建设。 明明在其他人面前,她可以泰然处之,可是只要一在她面前。 她就觉得她所做的一切,在逐渐崩溃。 明明已经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明明慕言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在他面前忍受这样的屈辱。 哈,对她有这样的***? 真的真的是非常的可笑。 可笑到比她死了又重生了这件事情更加的荒谬。 “你滚!”咬着牙,颜暖硬撑着从牙关挤出两个字。 “什么?”慕泽深没有听清楚,他耳朵出毛病了么?她叫他滚? “滚,我叫你滚啊!”她崩溃似地朝他大喊,也不管慕泽深的脸色忽然变得比烧黑的锅底还难看,不管不顾地喊着,“我叫你滚啊,你听不懂啊,你滚!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她的情绪极度激动亢奋,大声叫着。 手,指着门,浑身剧烈颤抖着:“我叫你滚啊。”眼泪却越流越多,根本停不下来。 门被猛地推开,等候在外面的保镖推开门,恭敬地问:“慕先生,有事吗?” “没事。”慕泽深轻描淡写,随意地朝保镖挥了挥手,示意保镖把门关上。 同样站在门口处的慕琪,透过保镖魁梧的身躯往里面瞥了一眼。 慕泽深和颜暖,两人此刻的姿势让她有些胆战心惊。 再加上刚才隐约听到颜暖让慕泽深“滚”的话语,一个恐怖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爸爸不会是对颜暖…… 门再度被关上。 慕泽深眼神幽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镶金边的白色手帕,擦拭她脸上的泪水,边擦边问:“不想见我,那暖暖想见谁,欧家的小子?嗯?” 轻柔地语调,暗含着危险的气息,虽然表面上听起来似乎一点不介意颜暖对他的无礼。 颜暖无声地哭泣着,隐忍着,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清丽的脸上布满泪水。 却死死咬着牙关,浑身都在颤抖,似乎有绝望的气息笼罩在她的周围。 她想要不管不顾地抬头告诉他。 而他慕 泽深,南城人人尊敬,惧怕的慕先生,居然对曾经的慕言暖产生了这种异样的***。 也许说了,他就不会再对她有这种旖旎的想法。 83.我无法谅她,想要抢走阿钰【精彩5000+二更】 颜暖抬起头,紧咬的牙关慢慢松开,她要把这一切都告诉他。 她不要再受他的掌控,这一次的人生,她要自己过。 不管是在娱乐圈,或者是交男朋友,和谁上丨床,她都不要他来干预。 她已经在他面前乖巧了很多年了。结果得到了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犬! 慕泽深却在颜暖抬头的一瞬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动作十分轻柔。 如果颜暖这个时候有看到他的表情,就会发现一向强势冷漠的慕先生脸上踺。 出现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只是极快的一瞬,很快,慕泽深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面无表情地说:“没事,暖暖,你现在只是还不适应而已,我们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觉得呢?” 就像一只危险的猎豹,在捕猎的时候,总是能耐心地埋伏很久,务求一击即中。 而他慕泽深,一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特别是这个让他上了心的,精致又容易受惊,张牙舞爪的小东西。 慕泽深低低地叹了口气,十分无奈,他轻轻地说:“暖暖,你得习惯。” 颜暖浑身一僵,像失了灵魂的木偶,怔怔地,没有半点儿反应。 ** 慕琪的新闻发布会预计在八点召开。 选在了皇家酒店的会场里。 明亮的灯光,宽敞的场地,偌大的会议室摆满了红色的座椅。 台上摆满了一整排的椅子,桌上铺着红色的布料,看起来显得喜庆。 娇艳欲滴的花,绚烂的灯光,华美的礼服。 说是一张澄清负面新闻的记者招待会,倒不如说是一场明星的走秀节目。 就算现在绯闻缠身,她慕琪的气场和档次,也绝对不能输给别人。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 早已到场的记者们严阵以待,目光灼灼地盯着台上,等待着主角慕琪慕天后的出现。 这次慕家没有出面,对他们娱记是次好机会,逮着慕琪的新闻,可以大写特写,销量一下子就上去了。 粉丝最喜欢的,永远是明星们的八卦。 尤其是正当红的,美丽清纯的玉女掌门人慕琪。 晚上八点的时候。 招待会的主持人先出现了。 主持人请的是圈里很有名望的一个大哥,跟记者关系打得都不错,慕琪请他来,也是希望他能镇得住场。不要让那些记者蹬鼻子上脸,什么问题都敢抛出来问。 主持人一身黑色西装,剪裁得体,照例讲了一些客套话后,宣布:“现在,请我们今天的主角,慕琪出场。” 颜暖,慕珂,白彩儿,裴云四个人守在病房的电视机前,看着记者招待会的实况直播。 裴云神经紧绷,紧张兮兮地说:“诶,你们说白彩儿会不会出什么损招啊。” 白彩儿盯着电视屏幕,目光都没有移开,回答说:“难说,她的手段一向都比较狠,不过这次,她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吧。” 慕珂微微阖着眼睛,没有参加她们的讨论。 她感觉有点儿难受,想吐。 脸色有点苍白。 颜暖本来也是盯着电视看的,眼角的余光见慕珂疲倦地半靠在椅子上,脸上满是疲惫,不禁有些担心,担忧地问:“慕珂,你没事吧。” 慕珂身为她的经纪人,这次的事情,她也做了很多。 虽然她说她所做的这些是为了见言枫,可是,好像太拼命了。 慕珂头轻轻摇了摇,仿佛这样就耗尽了她极大的心力,她笑了笑,有些无力地说:“没事。” 这话一说完,强烈的呕吐意传来,她猛地站起来。 迅速地往厕所跑去。 “呕……呕……”干呕的声音从厕所里传来,十分痛苦。 颜暖连忙跟在她身后尾随到厕所. 只见慕珂半趴马桶上,双腿跪在厕所手,白皙的手紧紧抓住马桶的两侧,身体似乎在颤抖痉丨挛。 浑身散发出十分痛苦的气息。 白彩儿和裴云也尾随而至。 白彩儿大惊失色,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慌乱地抓着裴云的手,六神无主:“医生,叫医生啊。” “对对。”裴云也被吓到了,跟着附和,然后发现白彩儿抓着她的手,一把撇开,皱眉,“喂喂喂,你干嘛抓着我的手啊,讨厌死了。” 白彩儿触电似的放开裴云的手,秀眉也皱了起来,“你以为我想抓你的手,白痴粗线条是会传染的,我可不想像你一样做个没人喜欢的女汉子。” 说着,赶紧用手蹭了蹭衣服,动作还故意做得十分秀气淑女。 “你!”裴云简直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又要和白彩儿开战。 “够了!”颜暖轻喝一声, “什么时候了,还不快按铃叫医生。” “不用叫医生。”这个时候,慕珂已经缓过来了,听到颜暖说要叫医生,阻止了她。 她用尽浑身力气勉强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似乎下一秒就会倒地,颜暖赶紧上前扶住她。 慕珂无力地靠在颜暖身上,脸色苍白得就像天花板的颜色,一丝血色都没有。 颜暖要把慕珂扶到床上,白彩儿和裴云也赶紧上前来帮忙。 几个人让慕珂平躺在床上,帮她掖上被子。 慕珂紧紧闭着眼睛,毫无血色的唇也紧紧抿着,似乎隔绝了对外界的一切。 颜暖盯着慕珂看,她深深吸了口气,把脑袋里的想法问出口:“慕珂……你是不是……” 话,被打断了。 电视里,传来主持人高亢的声音:“现在,请我们今天的主角,慕琪出场。” 几个人的视线,都往电视上聚焦。 电视上,会场台上一侧暗红色的幕帘被拉开,慕琪从后面款款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两名护士。 于诗也跟在旁边,神情紧张。 慕琪落座,医生护士都在一边随时等候着。 瞬间,会场内的镁光灯都打在她的身上,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堆到她面前。 一股脑儿的开始发问。 “慕天后,请问你对最近炒的沸沸扬扬的,你的负面新闻有什么看法?” “有人说你把新片的女二号从楼梯上推下来,是真的吗?” “听说你还故意打翻热水烫伤了那名新人,有这回事吗?” “慕小姐,现在爆出来的你在刚出道的时候就耍大牌,欺压新人,打压前辈,确有其事吗?” “你是不是特别针对这位新人,嫉妒她?” …… 各种各样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了出来,根本不给慕琪反驳的机会。 慕琪有点儿招架不住。 她今天穿了一件纯白色的长裙,乌黑秀丽的头发披散下来,脸上化了浓浓的妆,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似乎在遮盖什么,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样,气色十分差。 眼底是明显的黑眼圈,嘴唇干瘪,甚至微微有些起皮。 但,就是这样,仍然掩盖不住她的绝美风华,就像一朵空谷幽兰,清新而又纯美。 被记者这样追问,她仿佛觉得非常难堪,浑身颤抖着。 于诗连忙走过来打圆场,浓艳的妆遮住了她的不悦,握着慕琪前面的话筒,于诗十分心疼慕琪:“你们慢点问,慢慢来,小琪一个个问题都会解答的,她身体不太好,你们被太逼着她。” 于诗的话让记者们不那么迫切了,他们都坐回原位,看了看在旁边待定的医生护士,再看看脸色惨白的慕琪。 似乎身体真的非常不好。 “不是的,我没有针对她……”慕琪的眼眶似乎开始有水雾凝聚,她轻咬唇边,有些绝望地摇了摇头。 记者继续发问:“您要是没有针对她,怎么会做出那样恶毒的事情,把人从楼梯上推下来,要是那位新人有个万一,完全可以告你蓄意谋杀。” 听见记者这样说,慕琪条件反射地抬头去看记者。 她的眼神惊恐万分,死死咬着惨白的唇瓣,拼命地摇头,喃喃道:“我不想的,我不想的?都怪她,都是……她不好。” 两行清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楚楚可怜,让人止不住心疼起来。 言语神态之间,几乎就要崩溃。 电视机前的裴云重重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承认道:“哎,这才是影后啊,眼泪就跟装了水龙头似的,说开就开,说关就关,我算是服了。” 白彩儿斜睨了裴云一眼,嗤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拍个mv还会被ng那么多次,活该只能当歌手。” 裴云当场炸毛:“白彩儿我说你一天不跟我撕【逼】你心里就不痛快是不是?”所以她才一直看这个女人不爽。 “好了,别吵了。”颜暖眉心都拧了起来,她看着在床上沉睡的慕珂,对裴云和白彩儿幼稚的行为有些无奈。 这两个人简直就不能呆在同一个空间。 天生八字不合。 两个人都用鼻孔冷哼了一声,各自扭头,继续看电视的直播。 慕琪哭得梨花带雨,不得不说,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小脸上满是泪痕,整张脸的妆容都花了,仍然是赏心悦目。 在场的记者听了她的话:都怪她? 娱记们对视了一眼。 她是谁?那个新人颜暖? 如果是那个新人,那么新人做了什么?让慕天后这么气愤,竟然把人从楼梯上推下。 慕琪哭得抽抽搭搭,上气不接下气,委屈至极。 有记者终于发问了:“请 问您说的她是谁?她做了什么,您要把她从楼上推下去。” 慕珂勉力止住哭声,一双凝白纤细的手握着话筒,情绪仍然很激动,她对着话筒,带着浓浓地鼻音:“我没有,我不想这么做的,可是……可是……那个新人,颜暖,她……我实在是无法原谅她。” 整个招待会场瞬间静默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镁光灯在闪烁,还有相机快门的声音。 床上的慕珂突然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对颜暖说:“扶我坐起来。”她必须得知道,慕琪在玩什么把戏。 颜暖连忙把慕珂扶起来,让她靠在病床后面的墙壁上,把柔软的枕头垫在她身后,动作十分轻柔。 不经意的,颜暖的眼神扫过慕珂平坦的小腹,漆黑的眸光沉了下来。 希望,她的猜测是错的。 提到颜暖,慕琪在媒体面前一向柔弱而纯真的眸突然迸出毒怨的光芒,明星在公共场合会出现这种表情,简直是大忌。 但这是却没有人打断她,只是都静默地听她讲。 慕琪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些许,但,仍带着痛哭过后的沙哑:“我之所以会推她下楼是因为……” 颜暖和慕珂同时皱眉。 慕琪居然会承认颜暖坠楼是她推的,今天是要世界末日了吧。 但,接下来才是重点。 “……是因为,她破坏我和阿钰的感情,想要抢走阿钰。” 这句话一出来。 全场都***动了。 慕天后说:她抢了阿钰,是什么意思。 “阿钰,是‘冷艳贵公子’欧晟钰吗?” “请问,您说颜暖抢了阿钰,是您之前和欧晟钰在交往吗?” “您的意思是,您之前其实和欧家二少在交往,而颜暖当了第三者介入您和欧晟钰之间吗?” …… 气氛越来越紧张,疯狂。 这是多大的新闻啊! 冷艳贵公子欧晟钰原来是慕琪在交往,而慕琪推颜暖下楼是因为颜暖当了小三介入两人之间。 这样一想,好像慕琪会推颜暖下楼梯也就情有可原了。 毕竟,那个男人是欧晟钰啊。 美得惊为天人,是所有女人,甚至一些男人梦想的欧晟钰啊! 裴云惊得下巴都掉了,狠狠捏了一旁白彩儿的手臂:“我不是在做梦吧,这疯女人在说什么?” 白彩儿白嫩的手臂被捏得一痛,痛呼:“裴云你又抽风了啊。”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裴云竖起耳朵,游魂一般地指着电视屏幕,“我刚才是不是听见慕琪说她和二表哥在交往。” 颜暖点了点头。 她凝视着屏幕上慕琪受委屈的美丽面容,清清浅浅地笑了起来。 果然是高明,这下,恶人成了她颜暖了。 台上,慕琪还在诉说着她和欧晟钰如何相识,相知,相恋。 在慕琪的编造下,成了一段唯美的纯爱故事。 到最后,她隐晦地暗示:欧晟钰只是一时被颜暖迷了心窍,一时做错了事情,她不会介意的,她仍然愿意等待欧晟钰回头。 “我们都已经打算结婚了,这几次阿钰见到我爸爸,也都改口跟着叫爸爸了。”说道这儿,慕琪苍白的两颊微微泛红,娇媚羞涩,似染上了胭脂,美得不可方物。 她示意现场工作人员打开ppt,开了视频。 视频有两段内容,全部都是欧晟钰恭恭敬敬对着慕泽深叫“爸爸”的画面。 那是欧家二少的犯二,为了讨好未来岳父的画面,不知怎么的被慕琪拿到,被用来在此处大作文章。 画面上,可以清楚得看到欧晟钰美丽得惊为天人的妖冶面容,也可以看到背对着镜头的高大男人的背影。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显出男人极为健硕完美的身材。肩宽,腰窄,霸气内敛。 只一个背影,这些媒体都嗅着南城娱乐新闻的资深记者们,马上就能认出里面的人。 ——慕先生。 看起来,欧小公子和慕天后确实是在交往,这贵公子都改口叫慕先生爸爸了。 那么,照慕琪说的,就是颜暖不知廉耻,从中作梗,横刀夺爱地去勾丨引欧晟钰了? 难怪,前些日子欧公子与有关的新闻里,有不少都和那个叫颜暖的扯上关系。 好一出精彩的大反转。 记者们恍然大悟。 “他还送了我信物,说是他妈妈小时候给他的,让他送给未来的儿媳妇。” 84.此时此刻,这是我能为她做的【5000+一更】 慕琪娇羞地低下头,就跟一个热恋中的小女孩儿无异,伸出纤纤玉手。 凝白纤细的雪腕上,赫然戴着一条紫水晶做成的手链,在会场的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紫色华贵的光芒。 十分的华美耀眼,一看就不是凡品。 那条项链,欧晟钰的死忠粉一定会记得,那是她们的贵公子出道时就戴在手上的,和他左耳上的银色耳钉似乎是一套,虽然颜色不同,但听说都是他母亲给的。 后来一段时间,欧晟钰就不再戴这手链了,但耳钉一直戴着犬。 原来是送给慕琪慕天后了。 粉丝们愤怒了踺。 为颜暖的恬不知耻。 为她们曾经冤枉过慕琪而羞愧。 虽然,在她们心目中,“冷艳贵公子”是高不可攀的,但,如果要找一个女人和他相配,陪他们心目中最爱的欧家二少过一辈子,无疑慕琪是最好的选择。 出身良好,清纯温柔,长相精致甜美。 可是她们做了什么,居然听信了几篇报道就冤枉了这么纯真善良的慕琪。 刹那间。 慕琪和颜暖的官v上都充斥着粉丝的留言。 给慕琪的留言。 都是: “对不起,小琪,我们错怪你了,我们不该只看表面,让你这么被欺负。” “我们错了,原谅我们吧。” “我一直就知道我们的慕琪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相信琪琪是最纯真善良的。” “琪琪最美!颜暖贱丨人去死吧。” …… 与慕琪相反的,颜暖的微博下面则是充满了各种咒骂。 “当小三的贱丨人,你不得好死。” “滚出娱乐圈,去死吧,贱丨人,居然跟我们家琪琪抢贵公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去死吧,怎么从楼梯上摔下来摔不死你,摔死了,我替琪琪顶罪。“ …… 粉丝们已经失了理智,颜暖的官v留言是满满的恶毒咒骂。 仿佛她这样恶心做了小三,破坏人家感情的人,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到最后,整个微博,除了这句话,似乎再没有其他言语。 粉丝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了。 同样被怒火冲昏头脑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就是慕琪口中的“冷艳贵公子”——欧晟钰。 他今天接到慕琪的邀请,便来到招待会现场。 戴安原本是不让他来的,谁知道慕琪会在招待会上做什么,更难以预料的是慕琪做了什么之后,这小祖宗会做什么。 故而强力阻止。 但欧晟钰坚持要到现场,他说,这是他引起的,他必须到。 但,听到慕琪的话,欧晟钰觉得他自己简直是要疯了。 不是他疯了,就是慕琪疯了。 他跟她在交往,谈婚论嫁? 哈? 愚人节玩笑吗? 特么他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会看上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好吗? 漂亮,有他漂亮吗? 清纯,有他家小暖儿清纯吗? 马丹,简直是侮辱他的眼光,连带侮辱他的智商加情商。 一着急,他就要蹦出去澄清。往前走了两步。手被戴安拉住。 “放开!”他不悦地皱眉。 今天要来会场,应戴安的要求,他穿了一身简约的黑色衣服,戴了口罩,隐在记者后面,为了就是不让记者们发现。 现在慕琪爆出这种***,戴安不可能让他出现在这种公共场合。 戴安给欧晟钰分析利弊:“你现在不能出去,你现在要是出去,会被记者围攻的,这件事我们过后再想办法。” 虽然是假的,慕琪的证据却摆得足足的。 他们应该做的是先撤,然后再商量对策,而不是没头没脑地往外冲。 欧晟钰很坚持:“放开,戴安。” 戴安警告他:“你现在不理智,晟钰,你出去,可能会把你营造的形象给毁了。” “理智?”欧晟钰好看的薄唇一掀,薄唇轻启,低低地笑出声,“你告诉我什么叫理智?你们那一套吗?可惜,这从来对我都不适用。” 戴安的眉皱了起来,张了张嘴,还要再劝。 欧晟钰却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说,如果我现在不出现解释,那么明天的新闻头条会变成什么样子?别人,会怎么看小暖儿。” 戴安清楚得很:当然是人见人骂的小三。 “王妃,别阻止我。”他回首,看向戴安抓住他的手,轻柔地声音仿佛缠绕着朦胧飘渺的雾气,却无比地认真。 “戴安,你有没有喜 欢过谁?有没有想过为喜欢的人做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为颜暖做些什么,但是此时此刻,我知道,这是我能为她做的。” 欧晟钰提到颜暖,他整个人的神色柔和了下来,眸光潋滟,风华无双。 纵然他现在还是带着口罩,戴安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他却奇异地可以感觉得到现在的欧晟钰。 优雅,强大,自信,为了保护他喜欢的人在奋斗。 褪去了幼稚。 变成了“冷艳的贵公子。” 戴安的手,渐渐松开。 望着欧晟钰的背影。 戴安苦笑:他真的快要从一个王牌经纪人变成一个三流经纪人了。 哎。 欧家二少的工资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 台上,慕琪还在演苦情戏,述说着她和欧晟钰的恋爱时光。 她越说,粉丝就对她越同情。 同时,对颜暖的痛恨也更深。 “我没有在和她谈恋爱。”忽然,一道魅惑的声音,仿佛天上的洁白的皎月月光,破开了阴云,投射出来,截断了慕琪的话。 那声音有些冷淡,带着隐隐地性感,又仿佛缠绕着夜雾,朦胧又虚无。 让听的人心尖一颤。 记者们都扭头看去。 只见今天话题的另一个主角——“冷艳贵公子”欧晟钰,从后面缓缓走来。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修身毛衣,贴身的服装设计勾勒出他性感的腰线。 咖啡色的头发,美丽的面容,左耳的耳钉泛着冰冷到没有任何温度的光芒。 他一步一步地往慕琪的方向走去。脚步闲适,就像漫步在云端。 漂亮韵致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嘴角擎着一抹几乎淡到看不到的冷笑。 到了台前,他凝视着慕琪,笑容妖冶。 然后,飞身上台。 走到慕琪面前,欧晟钰低声问:“我什么时候,跟你在交往?” 此刻的欧晟钰,神情冰冷,问话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在无形之中,竟给了慕琪极大的压迫感。 慕琪心一颤,脸色有些发白。 欧晟钰跟她印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不应该这么有气势,居然让她有些畏惧起来。 但已经开场的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慕琪定了定神,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又惊又喜上。 她突然哭了起来,一把抓住欧晟钰的胳膊,开始流泪:“阿钰,阿钰,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就知道你今天晚上会来支持我的,只要你放弃颜暖,我还是愿意跟你在一起的,阿钰,我们好好的,重新开始好不好。” 欧晟钰从以前到现在,压根就没有见过女人这种架势啊。 好不容易装出来的酷帅狂霸拽的范儿破功了。 卧槽尼玛! 这女人疯了吧。 卧槽,别拽住本少爷的胳膊啊,卧槽卧槽卧槽,眼泪鼻涕都蹭劳资身上了。 欧小公子内心疯狂吐槽,使劲儿甩着胳膊,想要把慕琪这疯女人甩掉:“你放手啊,你特么给劳资放手。” 厌恶的程度,让他不顾形象的开始爆粗口。 卧槽,他的胳膊要烂掉了,这女人真恶心,眼泪鼻涕还来? 欧晟钰简直惊悚得无以复加好吗? 他这辈子除了小时候和他哥干架哭了,怎么时候还接触过这些东西。 简直恶心得他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偏偏慕琪抓得极紧,整个人就像个牛皮糖粘在他身上了,边粘边哭喊道:“阿钰,你不要不要我,我知道你只是一时被诱惑了,不过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你回来吧,我们在一起好好过。” 整个把自己装成一个圣母范儿。 台下,戴安看着台上的闹剧,简直想买块豆腐直接撞死得了。 他刚从一定是脑袋头发抽了才会在那么一瞬间,就那么一小瞬间,觉得欧晟钰也很可靠。 去他么的可靠,欧晟钰要是能可靠,那裴云那个女汉子也能变淑女了。 神啊,派个天使下来拯救一下欧小祖宗的智商情商各种商吧。 欧晟钰一边要挣脱慕琪,一边朝下面的记者重复喊着他重来没有和慕琪交往过,他自始自终喜欢的人是颜暖。 慕琪则是使劲拉着欧晟钰的手,哭哭啼啼地说她不介意他曾经出【轨】,他一定是被颜暖那个小妖精给迷惑了才会现在言不由衷。 …… 场面变得无法控制。 记者们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该相信哪一边。 戴安见事情走势越来越糟糕,赶紧叫了会场负责人开始清场。 趁着场面混乱不注意的时候把欧晟钰拉到后台,坐上保姆车,离开是非之地。

慕琪看着欧晟钰被戴安拉着仓皇逃窜的背影冷笑。 她虽然不确定今天这样一场记者招待会一搞,到底能给她挽回多少名声,不过也差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还得感谢欧曲欢给她的欧晟钰的手链。 还有欧晟钰两次见到爸爸,就没头没脑喊爸爸的蠢事。 这一下子,娱记们会怎么写呢? 会把欧晟钰的话听进去呢,还是,她就是那个娇娇柔柔,可怜的受害者。 呵! 颜暖,接下来,换你有得受了。 记者招待会以一个非常混乱的情形结束了。 白彩儿关了电视机。 裴云还在一边目瞪口呆地回忆着她二表哥刚才出现在电视上的高(犯)冷(蠢)脱(逗)俗(比)姿态。 简直不忍直视。 被搞砸了。 颜暖从欧晟钰出现的那一刹那,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的面容。 看到他从容淡定地走出来为她辩驳,看到他在镜头前努力地替她解释。 漆黑如玉的眸子沉静了下来。 一动不动地凝视着。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动得非常快,不由她自己控制。 如果。 她想,有个人能对她这样,她还有什么求的呢? 欧晟钰。 欧晟钰! 晟钰! 她在心里低低地默念他的名字,内心深处涌起一阵阵甜意。 那甜意,仿佛又化成一股暖流,流向她的四肢百骸,浑身就像浸泡在热水里,暖洋洋的。 ** “妈妈,你最近就不要回家了,先去亲戚那里住一段时间,或者找间旅馆住几天……您放心,我没事,……过几天就能好的,……我知道了,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挂上电话,颜暖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事态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但还是让单玉珠离开家几天比较好。 谁也不知道狗仔会不会冲到那老旧的房区去,或者,疯狂的粉丝。 白彩儿在一边帮颜暖收拾东西。 她们打算今天就出院。颜暖的脚踝既然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也没有必要呆在医院里,公共场合,狗仔太容易钻空子进来了。 慕珂给一些媒体发了几条短信,发完了,抬头对颜暖说:“等一下我会载你到我的公寓,那个地方人比较少,你就住那儿吧。这几天你最好就不要出门了,慕琪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 颜暖一怔,她望着慕珂有些苍白的脸,利落干练的短发,戴着眼镜的镜片反着光,她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慕珂,谢谢你。”颜暖真诚地说,“不过,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慕珂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听颜暖这样对她说,她有点儿尴尬:“我是你的经纪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白彩儿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好了,三个人从医院的后门离开,一辆出租车正等在那儿。 车子很快驶到了慕珂所说的公寓。 在南城一处新开发建成的小区。刚开盘没有多久,入住的人不是很多。 小区绿茵环绕,小道纵横,配套设施很不错。 保安设施也很完善。 记者们不能轻易进去。 慕珂的公寓在七楼,搭了电梯上七楼,开门,把东西搬进房间。 慕珂拿了两双室内拖鞋给颜暖和白彩儿,自己也换了一双。 “你们随意。”说着,她开门进了一间房间。 颜暖环顾了一下这件小公寓。 坐北朝南,光线十分充足,整间公寓看起来大而明亮。 三室两厅一厨房。 不大。 但对慕珂自己来说却有点儿大了。 特别是,在南城,慕珂明明可以住在慕家,怎么会在这里买房? 颜暖心存疑惑,她觉得慕珂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了。 白彩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躺在软软的床垫上,舒服得直喊:“慕珂真有钱,真好,以后我赚钱了也要自己买一套这样的房子。” 颜暖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 慕珂从房间出来,她对颜暖说:“你就住这一间吧,我稍微整理了一下。” “嗯,好的,谢谢你。”颜暖点头道谢。 三个人在慕珂这里叫餐吃了晚餐,白彩儿就先离开了。 慕珂在洗澡,水流哗哗地响。 颜暖坐在客厅的一角,这儿放了个书柜,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 颜暖抽出一本推理的书来看。 85.这根本就是一段无望的爱恋【表白5000+二更】 翻了几页。 啪嗒—— 带出了另外一本书,掉在了地上。 颜暖伸手要去捡,指尖还没有触到书本,人先愣住了。 那是一本相册,掉下来,摊开了踺。 里面满满的是一个男人的照片。 这个男人颜暖很熟悉犬。 不仅熟悉,还从小一起共同生活了好几年。 照片上的言枫显然比现在年轻了许多。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 柔软的的碎发,干净的白衬衫,言枫正坐在一张书桌前,面前是一大堆的书,他带着耳麦,在听歌,又在认真看书。 似乎发现有人在拍他,唇角微微弯起一个邪肆的弧度。 那是多年以前的言枫,悠闲自在,没有一丝轻愁。 和之前颜暖记忆中冰冷痛苦的言枫,全然不同。 指尖颤抖着,她把相册从地板上拾起。 翻着相册。 看书的言枫,打球的言枫,抽烟的言枫,吃饭时的言枫,穿着校服的言枫,西装革履的言枫。 满满的一整本相册,都是言枫。 颜暖突然有点明白慕珂为什么,就单单为了见言枫一面,就呆在她身边替她做这么多事情。 慕珂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在书架旁边的颜暖正在专心的看着什么,给自己和颜暖倒了杯白开水,走了过去。 靠近,看到颜暖看的东西,慕珂脸色微变,放下手中的水杯,速度极快地抽走她面前的相册。 相册突然被抽走,颜暖抬眸看慕珂,慕珂双手抱着那本相册,神情十分紧张。 颜暖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起身,歉然地对慕珂说:“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随意动了你的私人物品。” “没事。”慕珂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淡,仿佛刚从她的失态只是颜暖的错觉,她冷淡地把相册放回原处,“是我说了你可以随意的。” 相册放回书架原处,慕珂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淡淡的声音传来,她对颜暖说:“你也早点休息吧。” 颜暖怔怔地望着慕珂消瘦的背影,忽然又想起她在厕所的呕吐,迟疑地开口问出之前没有问出口的问题:“慕珂,你是不是……,是不是怀孕了?” 声音极其的细微,说是问,但语气里包含着肯定。 慕珂的步伐停了下来,浑身僵直地站着,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 偌大的客厅,十分的安静。 “孩子,是……言枫的?”看到那些照片,再联系慕珂一直想要见到言枫的执着,忽然什么都清晰起来。 慕珂,怕是喜欢言枫吧。 可是言枫呢? 那么痛恨慕家的言枫,怎么会和慕珂扯上关系?而慕珂,为什么又一直想要见言枫? 如果不是言枫特意对慕珂避而不见,以慕珂的能力,要见言枫一面当真会那么难? “孩子,是言枫的,对不对。”颜暖轻轻地问。 她实在不想问出口,如果她的想法是对的,那对慕珂,太残忍了。 慕珂仍然是僵直地站着,像一个呆板的木头人一样,但细看,肩膀隐隐地在颤抖。 良久,颜暖终于听到慕珂轻飘飘的回答。 “是!” 她转过身,回头看颜暖,脸色十分的惨白,有种被人拆穿心里最隐晦事情的狼狈。 “孩子,是言枫的。”慕珂坚定的说着,手不自觉地摸上平坦的小肚子,“所以我一定要见到他,我必须……见到他。” 然后告诉他,她有了他的孩子。 慕珂微微笑了起来,身上的气息柔和了下来,和平时干练的她完全不同,不再冷淡。 而只是一个单纯的,即将做母亲的女人。 “可是我没有办法见到他。”慕珂的眸光黯淡了下来,痛苦和悲伤的空气在她身边流淌,“他根本不想见到我。” “他恨慕家所有的人,包括我,也许还包括我肚子里的孩子。”她的唇角泛着苦涩地笑容,声音酸涩地说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我们慕家欠他们言家的,言暖,你知道的,就是本来言枫的妹妹,就是因为慕家才死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慕珂越说越激动,心也越来越痛。 这根本就是一段无望的爱恋。 从言暖死的那个时候开始,她慕珂的爱情也就到头。 可是她不甘心,她喜欢言枫喜欢了那么多年,从最初的年少,到她长大成人。 那个少年,那个男人,一直就是她心里最爱最爱的人。 无论如何,她都想要和他在一起。 慕珂唇角牵了牵,扯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容,她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轻声说:“这件事情,你就当作不知道吧,好好忙你自己的事情,接下来可能会有些辛苦。” 已然恢复了平日里,那个淡漠干练的慕珂。 任何事情,她都可以自己一个人抗下来。 看着慕珂的背影。 颜暖忽然觉得很心痛。 门,被轻轻关上。 阻隔了颜暖的视线。 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出,慕珂自己一个人呆在这冰冷的公寓里。 多么寂寞,多么孤单。 ——言枫! 第二天天一亮,颜暖就起床了。 慕珂的公寓里该有的东西都有,备得很齐全,感觉她是把这里当成她自己的另外一个家。 也许在她的想法里,她还想着把这里布置成她和言枫的家,很多东西都是成套的。 颜暖煮了一锅白米粥,又热了一袋牛奶,烤了几片面包。 一切都做好后,慕珂还没有起床。 她给慕珂留了一张纸条交代了一下,换了衣服,戴上口罩,出门。 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 今天的早报已经发行。 行人匆匆,很多人买了报纸。 颜暖站在一个小报摊前,随手翻了几份报纸。 昨天新闻招待会的报导都已经出来了。 《大反转,慕天后推新人为捍卫爱情》 《另有隐情:慕天后和贵公子唯美爱情曝光》 《贵公子否认恋情,慕琪所言是真是假》 …… 各种各样的标题,各种各样的噱头。 但明显的,都是偏向于慕琪所言的,她原本和欧晟钰在交往,而颜暖的出现,横刀夺爱。 而欧晟钰在会场的极力否认,则被认为是吃抹干净之后的变心。 一时之间。 ”冷艳贵公子”成了渣男。 颜暖成了小三。 而最大赢家——慕琪。则变成了人人同情的弱者。 发布会上那样的楚楚可怜,青春靓丽的她被人逼成那个样子,甚至不惜做出歹毒的事情,都只是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 粉丝们被慕琪的宽容所感动,纷纷祝福慕琪和欧晟钰的感情,希望欧晟钰能回心转意,不要被小三蒙蔽了双眼,放弃纯真的琪琪。 颜暖没有再看报道上的内容,她得先回去确认一下单玉珠是否真的听从她的话先离家几天。 搭上公交车,早晨公交车上人少,只有一些早起上学的学生。 颜暖挑了个最后座的位子坐下。 她的前面坐了两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女孩子,两个人刷着手机,小声讨论着。 “慕琪好可怜啊,之前被人家那样冤枉。” “对啊,虽然把那个新人推下楼有点残忍,但是要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小三就不应该姑息,那个人太不要脸了,……可是这样一来,贵公子就有女朋友了。”语气有点沮丧。 “好讨厌,贵公子明明是大家的,不想他属于谁……” “贵公子那么美丽啊,我觉得慕琪也配不上他啊。” “啊,虽然现在知道实情了,可是还是好喜欢贵公子啊,花花的浪荡少年,感觉更有魅力了。” “对啊对啊,我也这样觉得……” …… 细细碎碎的声音,一字不落的钻入颜暖的耳朵。 她微微闭着眼睛,阳光透过车窗的玻璃,洒在她的脸上,似氤氲着一层淡淡地光圈。 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着。 叮咚! 有短信的声音。 颜暖瞥了一眼。 是裴云发来的短信。 “你现在在哪儿?” 颜暖快速给裴云回了条短信。 “我在回家的路上,我去看看我妈。”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公交车倒二站的时候,颜暖下了车。 巷子很小,清晨的小巷,烟雾朦胧,小巷里的店面很多都早早开张了,颜暖穿过小巷,往自己家里走去。 这里实在太破旧了。 要是在前世,她肯定连出现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但重生后,这里是她的避风港,和单玉珠在这里,她觉得很安心,有个全心全意疼爱她的妈妈,即使物质生活条件和前世差距巨大,她也觉得幸福。 视线已经隐约可以看到她家所处的那栋楼。 果不其然,楼下围着好一些狗仔。 不过看他们没有上去的样子,妈妈应该是真的有好好听她的话先离开几天了。 颜暖松了口气,她想要往回走,一转身,撞上了一个纤瘦但结实的胸膛。 “小暖儿。”夜雾般的声音响起,短短的三个字,从他唇中逸出,好似天籁。 来人在她面前投射下阴影。 她抬头。 来人背对着光,金色的光芒似环绕在他的周围,她只看到他完美的下巴弧度,还有左耳泛着银色光芒的耳钉,面容妖冶,看不真切。 “对不起。”欧晟钰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又是道歉,“我又搞砸了,对不起。” 欧晟钰挠了挠头,他明明是想帮助她的,可是每次每次都搞砸。 颜暖看得有些晃神,回过神来,她凝视着他,平复了一下被突然吓到的心跳频率。 欧晟钰紧张兮兮地看着颜暖。 小暖儿要是怪他怎么破,都怪他太不理智了。 嘤嘤嘤,王妃的话还是得多听听的。 欧二少现在的心里活动要是被戴安知道,估计戴安会觉得他家祖坟冒青烟,得去多上几柱香。 保姆车里的戴安,忽然打了个喷嚏,浑身上下被一股阴冷之气包围起来。 戴安自言自语:“不会是犯小人了吧。”哎,最近流年不利啊! 颜暖看着欧晟钰像个犯错的小学生站在她面前,耷拉着脑袋。 他比她高许多,可是这颓然的样子,真的跟个做错事的小孩儿没有什么两样。 颜暖轻声问:“你是想帮助我的,对吗?” “对。”欧晟钰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像一条大型忠犬,就差没朝颜暖摇尾巴了。 “那么,你就没有必要道歉。”颜暖轻轻笑了起来,清丽的眉梢染上笑意,漆黑的眼珠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墨玉,清亮得惊人。 欧晟钰一下子就看呆了,有些局促:“可是我还是搞砸了。” 言语之间十分沮丧,大有颜暖责怪他,他就要以死谢罪的意思。 这时,巷子一边忽然传来脚步声。 一个拿着话筒的记者走了过来,睡眼惺忪的。 眼看欧晟钰和颜暖两个人就要被发现了。 忽然。 电光火石之间。 欧晟钰的眸变得深不可测,变得,灼热。 他凝视着颜暖。 在颜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双臂环绕着颜暖,把颜暖抵靠在墙壁上。 微微低头,樱花般的唇,吻上了颜暖粉嫩的唇。 颜暖微怔,一下子定住了。 毫不设防。 欧晟钰本来只是想要伪装的吻一下,但是在碰到颜暖唇的时候。 那柔软的触感简直欲罢不能。 好想,撬开这两片唇。 然后,更加深入…… 但是他不敢。 他怕她生气,心生退怯。 所以欧晟钰只是用他的唇瓣,轻轻摩挲着她粉嫩的唇瓣。 那个记者是走到这里来放水的,蹲点蹲了一个晚上,十分困倦。 一扭头,看到另一角有两个人再接吻,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骂了句:“操,一大早就看到野鸳鸯!” 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记者离开了,欧晟钰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颜暖的唇,虽然他还很想继续下去。 但是,必须在小暖儿面前刷好感度啊。 欧晟钰结结巴巴地解释:“那个,小暖儿,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刚才,怕被发现,所以才……”解释得乱七八糟。 俊美的面容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 第一次见面裤裆拉链没拉,现在又强吻了小暖儿。 已经被判死刑了吧,在小暖儿心里已经是个红果果地流丨氓了吧。 颜暖觉得这个样子的欧晟钰十分可爱。 她伸出她的手,轻轻地,仿佛不经意,又像是刻意地,牵住了欧晟钰的手。 欧晟钰浑身一僵,漂亮韵致的丹凤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有些结结巴巴地问:“小暖儿……小暖儿,你这是……” 啊啊啊,拜托,老天玉皇大帝耶稣圣母玛利亚,一定要是我想的那样啊! 小暖儿这是要表白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情绪激动得简直不能自己,脸涨得通红。 耳钉闪烁着耀眼的银白! “冷艳贵公子”纯情得不可思议。 “我之前就想跟你说了。”颜暖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看着她牵着欧晟钰的手。 欧晟钰的手极其漂亮,像是用最上好的玉石,由最出色的玉雕家雕刻而成的,没有丝毫的瑕疵。 但即便如此,那仍然是一双男人的手,颜暖的手在他的掌心里,显得纤细漂亮。 十分协调。 “不过现在也不晚。”颜暖的眸凝视着局促不安的欧晟钰,十分的认真,“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那么,我们交往吧。” 我们交往吧。 交往吧。 往吧。 吧。

此时此刻,欧二少的脑袋里,就像开了循环放映,颜暖的“我们交往吧。”在他脑袋里循环不断重复播着。 “呵呵呵呵呵……”欧晟钰傻傻地笑了起来,非常的二。 这感觉就好像和他老哥打架,第一次揍赢他老哥。 不过,欧二少从来没有打赢过欧大少,那种揍赢他哥的极致快感,他也只是在脑补的时候想想而已。 但小暖儿要和他交往,确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听到的啊。 欧晟钰傻傻的笑,脸可疑的红了。 颜暖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是打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笑意,就像璀璨的阳光破开了乌云云层,整个人散发着明媚灿烂的气息。 手,悄悄握紧了欧晟钰的手。 远处,一辆布加迪威龙远远停着。 86.来我家小钰这么值钱 车上的人,眸光阴鸷,脸色沉郁。 浑身散发冰冷的气息。 他的手机还在通话中。 “慕先生,是要把这些关于颜暖小姐的负面新闻撤掉吗?”那边,公关部的部长再次向慕泽深确认。 慕泽深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的两人,从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到她带笑的恬淡面容犬。 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耀眼。 不用想,也知道,她对他说了什么踺。 “把颜暖的负面新闻撤掉,其他的新闻照发,按着欧晟钰是慕琪的未婚夫那样发。” 公关部长有些奇怪怎么才几分钟的功夫,慕先生的命令就转了一百八十度,冷汗滴下来,想着要不要再确认一遍。 慕泽深握着手机的大手渐渐握紧,眸光渐渐冰冷,似结了一层冰。 他看着他们亲吻。 看着欧家小公子红着脸,轻轻地在他的暖暖光洁的额上落下一个浅吻。 看着她柔情蜜意地笑。 慕泽深的眸又幽暗了些许,对着那头的部长补了一句,声音似冻结成冰,充满了无言的压迫感:“就说,欧家二少爷和慕琪的婚事,已经经过我的允许了。” “是,是,慕先生,我马上就发。”部长在那边亚历山大地拼命点头。 领导的心思就是难以揣摩。 欧晟钰扭扭捏捏地在颜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脸涨得通红。 纯情的欧家小公子,对着自己心仪的少女紧张得连该怎么站怎么表现都忘了。 欧晟钰局促地挠了挠自己咖啡色头发,结结巴巴地:“呃,我们先离开这里,找戴安吧,得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好。”颜暖点点头。 目光尾随着欧晟钰和颜暖离开的背影,慕泽深又拨了另一个电话。 “您好,我是欧晟凌,请问您哪位?”电话那头,传来轻曼慵懒的声音,十分的高贵优雅。 “慕泽深。”慕泽深冰冷地报上他的名字。 欧晟凌正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听到慕泽深的名字,微微一愣,无意识地转动手中的笔,凝神,轻笑道:“原来是慕先生,真是我的荣幸。不知,慕先生找我有何事?” 他开门见山,原本他们欧家就和慕家不熟,南城第一家族的当家慕先生找,定是有什么大事。 那边,慕泽深语气冷淡地说:“我要欧晟钰和慕琪订婚的事情成为事实。” “阿钰订婚?”欧晟凌再一愣,但优雅依然,待反应过来,不急不缓地说,“慕先生指的是那些新闻报道么,那些不就是假新闻吗?” 慕泽深语气淡淡:“很快就不是假的了?” “慕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欧晟凌敛了脸上的笑意,淡淡地问。 慕泽深用手拧了拧自己的眉心,平淡地说:“让欧二少,你的弟弟和我女儿慕琪订婚,新建的影视基地我可以让利百分之三十的点。” “原来我家小钰这么值钱。”欧晟凌轻轻笑了笑,轻柔的声音似微风轻轻拂过树梢,让听的人觉得十分舒服。 他手上转动着的笔停了下来,温声道:“但是这件事情,恕我无法同意。” 慕泽深没有接话,眸色晦暗不明,沉默地听欧晟钰继续说。 他言语中带着轻柔地笑意,语气十分的温柔:“慕先生您该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弟弟,不能让他受了委屈,他对您家的慕小小姐,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亲,我们是高攀不起了。” 慕泽深听了,也不恼欧晟凌说的话,只是淡淡地说:“你以为,令弟现在喜欢的女孩儿,就能配得上令弟么?” 欧晟凌沉默了几秒,清朗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个女孩儿是不是配得上阿钰,我自然会做判断,只是慕先生这么想把您最宠爱的小小姐嫁给我家阿钰,到底图的什么,我真的是挺好奇的。” 欧晟凌顿了顿,不管慕泽深是为了什么想让欧晟钰和慕琪的订婚成真,他确实也不愿意和慕家对上。 欧晟凌做了个折衷的妥协:“不然这样吧,过几日是家父五十寿辰,慕先生若是肯赏脸光临,到时候我们再谈此事如何?” 图的什么? 图的,不过是她的一颗心。 纵容她现在的心思不在他身上,甚至半分也没有,但他也绝不允许,她对除了他以外的任何其他人起了心思。 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都不行。 慕泽深应下了:“好。” 挂掉电话,欧晟凌缓缓吐了一口气,有点儿头疼。 小钰惹什么不好,偏偏跟慕家的人扯上关系。 他最讨厌处理这种麻烦事情了。 不过,他就这么一个弟弟,有什么办法呢? 叹了口气,欧晟凌给戴安发了条短信。 **< /p> 欧晟钰和颜暖绕过狗仔多的地方,匆匆离开了旧城区的小巷。 保姆车等在外面。 欧晟钰拉着颜暖的手上了保姆车。 戴安一见欧晟钰回来了,忍不住又开始念:“小祖宗啊,你到底有完没完啊,你懂不懂现在是风口浪尖啊,你是不是非得气死我才甘心,我前世肯定是你爹……” “好了,王妃,别说了!”欧晟钰傻笑着,好心情的没有反驳。 戴安狐疑:“你今天怎么……” 碎碎念的声音,戛然而止。 颜暖跟在欧晟钰的身后钻进了车里,朝戴安微微一笑。 “这这这……这不是……颜小姐吗?”戴安惊呆了。 这是,拿下了? 天拉鲁,小祖宗今天是人品爆发了吗?情商升高了? “您好。”颜暖朝戴安伸出手。 戴安怔愣了几秒,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他还沉浸在欧晟钰居然能把颜暖带过来的巨大震惊中。 卧槽,这简直就不科学好吗? 欧晟钰拿胳膊肘捅了捅戴安。 “痛痛痛!”戴安痛呼,狠狠瞪了欧晟钰一眼,赶紧也朝颜暖伸出手,“颜小姐,您好。” 手要碰到颜暖的手的时候,“啪”的一声,戴安的手被欧晟钰打掉了。 欧晟钰用他那双丹凤眼无声地警告:小暖儿是我,不许碰。 戴安:“……。” 这醋劲也太大了吧。 不过就是表示一下友好,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和友爱呢? 但就是想想而已,也放弃了他再向颜暖表示友好的握手行为。 三个人在保姆车里讨论如何应对这次的事情。 饶是戴安身为金牌经纪人,对这次的事情也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欧晟钰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我又没有跟那个女人交往过,直接开个招待会澄清一下就好了啊。” “笨死你得了。”戴安狠狠赏了他一个栗子,“你要是没有作死的叫慕先生那两声爸爸岳父还好,现在那样叫了,粉丝们会怎么认为。” 欧晟钰十分委屈:“可是我是非常认真的啊,他不是小暖儿的爸爸嘛,小暖儿的爸爸就是我的爸爸啊,不是岳父吗?” 不管怎么样,小暖儿娶回来了,慕先生就是他岳父了啊。 “慕先生不是我爸爸。”颜暖的忽然插了话,声调柔软,只是在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 一瞬间,欧晟钰和戴安两个人目光都投在她身上。 颜暖端坐在宽敞保姆车的一角,对于欧晟钰的戴安有些疑惑地视线,没有再继续说话。 “说起来。”戴安的记忆隐隐约约有些跟两年前有关的事情,“慕先生以前好像确实有个女儿叫慕言暖,……后来出来绑架案去世了。” 颜暖清亮的眸色黯淡了下来,轻轻应了声“嗯。” “我也记起来了。”欧晟钰一敲自己的脑袋,抿了抿薄唇,“那女孩儿是阿枫的表妹,阿枫还因此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 酗酒,泡夜店,飙车。 要是不是他大哥的阻止,没准连毒品那玩意儿也碰了。 欧晟钰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那小暖儿,慕先生是把你当他那个去世的女儿养?” 颜暖低垂着头,敛眉。 细碎地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过了许久许久,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三个人继续讨论该怎么澄清欧晟钰渣男形象,对欧晟钰来说,他是不是渣男根本无所谓。 他本来就不单单靠艺人这碗饭过活,就算不做人气偶像,他仍然可以靠他自己小金库的投资过得很好。 但是他无法容忍小暖儿被污蔑成那个样子,更何况,现在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他也应该负责。 讨论来讨论去,最终还是决定还再一次记者招待会,澄清一次事实。 戴安说:“其实这次的新闻发布会对晟钰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他感叹道:“现在的小女生啊,好像都喜欢浪荡少年,居然声援他的人更多了,让他早早踹了慕琪,然后继续属于大家……” 他一个男人,根本就不懂现在的女粉丝在想什么? 男神得到幸福不是好事吗?怎么留言都是要死要活的,说是老公没了! 戴安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发信人,看到手机的内容,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怎么了,王妃?”欧晟钰察觉到了,问。 戴安把手机收进口袋里,若无其事笑了笑:“没事,不过,记者招待会还是延后几天再开吧。” 短信是欧晟凌发来的。 ——“停止小钰的一切活动。” ** 欧晟钰把颜暖送回裴云的小区住处,临离开 前,他还特意在小区外面绕了几圈,确保这小区是安全的。 车上,戴安一脸严肃,他看着在一旁美滋滋的欧晟钰,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欧家小公子,实在太单纯了。 一方面和他原本天生的粗神经有关,另一方面,却也和欧家大少的过度保护不无关系。 “晟钰。”戴安喊了他一句。 欧晟钰美滋滋地回:“干嘛,要我把今晚的晚餐分你一份吗?” 他已经在想今天吃什么了,啊,亲吻到小暖儿诶,必须得海皇盛宴才能配得上今天小暖儿的吻好吗。 啊,好软的嘴唇啊,香香的。 戴安的眼神晦暗不明,他实在有点儿不忍心打破欧晟钰现在的美梦,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戴安开口:“你一定非要和那个叫颜暖的女孩儿交往吗?不是玩玩?” 这句话,让保姆车的空气冷了下来,零度以下。 “戴安,我不喜欢你拿我的感情来开玩笑。”欧晟钰丹凤眼微微一挑,冷冽的眸光流转,邪肆的笑容也没有了温度,他睨了戴安一眼,“刚才的短信,是老哥发来的。” 被欧晟钰猜穿,戴安表示压力很大。 虽然二少平时一副很二的样子,但,真的高冷起来,气势魄人,竟让戴安有种大少就在他面前的感觉。 “……是。” 欧晟钰笑了笑:“我知道大哥是为我好,所以才把你安排在我身边,但是,既然你在我身边了,就该知道你跟的是谁。”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戴安却听得毛骨悚然,冷汗,顺着背脊留下。 “……是,我明白了,二少。” “明白了就好啦。”欧晟钰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笑眯眯的,哥俩好的拍了拍戴安的肩膀,“今天晚上,我请客啊,随便你吃。” 带你吃鱼。 带你吃虾。 带你吃海皇盛宴。 最后。 胖的是你。 我,还是苗条的我。 恶意满满。 反正他欧二少就是个吃不胖的体质,萌萌哒! * 颜暖回到小公寓,慕珂已经起床了,正坐在餐桌旁边吃着那些白粥,一看见颜暖回来,放下手里的碗,说:“刚才爸爸打电话问我你在哪里,我告诉了他。” 颜暖一怔。 慕珂告诉了慕泽深她的行踪,这么说,刚才在巷子里她觉得有冰冷的视线在看她,不是错觉。 颜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没有去问慕珂为什么要把她的行踪泄露给慕泽深,慕珂一开始就说了,她当她的经纪人,有一半原因也是替慕泽深“看着”她。 慕珂又瞥了颜暖一眼,神情有些冷淡,她站起身来收拾碗筷。 颜暖连忙去帮她收拾:“我来吧,你现在有孩子。” 慕珂拿着碗筷的手一顿,身体一僵,没有听颜暖的话,把碗筷拿到厨房的水槽里。 边走,边对颜暖冷淡地说:“我说过了,你就把我怀孕的事情给忘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让我爸爸知道,你知道吗?” 清冷的眸有一丝脆弱,她不敢想象,如果慕泽深知道她怀了言家的孩子,会怎么样。 “我知道。”颜暖也跟着走到水槽边,轻轻地把慕珂手里的碗接过,打开水龙头。 水流哗啦啦的。 颜暖开始洗碗,动作熟练,慕珂站在一旁呆呆的看。 “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但是你的肚子……会大起来,你能瞒多久?” 慕珂下意识地去看她平坦的小腹,手抚上,轻柔万分的抚摸,语气酸涩,像是在喉咙里梗了一块东西,沙哑:“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至少,先见到言枫。 颜暖把碗筷摆放整齐,看着站在一边的慕珂,她衣着单薄,身形消瘦,眼底有淡淡的乌青。 明显的睡眠不足,精神压力还很大。 她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喜欢和恋爱,会让利索干练的慕珂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慕珂,我会帮你的。”她上前握住慕珂的手,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你不要太担心,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多笑笑,孩子以后才会健康快乐,你也不想以后孩子生出来是个苦瓜脸吧。” 颜暖故作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朝慕珂露出开心的笑容,十分亮眼璀璨。 慕珂心里还是杜得慌,但看颜暖的表情,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 翌日,天刚蒙蒙亮。 砰!砰!砰! 急促,没有停顿。 有人拼命地敲着公寓的门。 “谁啊。”颜暖睡眠比较轻,一听到马上就套了拖鞋下来查看是谁在敲门。 慕珂有身孕,得保证充足 的睡眠。 她快步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是白彩儿。 白彩儿神情十分急切,小脸上布满汗水,门没开,她持续地用力敲着。 颜暖赶紧给白彩儿开了门。 白彩儿一进门,就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边说着,慌慌张张地把今天买的一些报纸铺在客厅的桌子上。 她今天出门,按照习惯先到报刊亭买了两份报纸,没想到看到了更加惊天的新闻。 冲冲忙忙把报纸买了下来,叫了辆出租车,到了小区,在门口填了来访表,一刻不停地跑到七楼这里。 白彩儿的动作太大,把慕珂也吵醒了。 慕珂从房间里出来,精神还有些不济,皱了皱眉,冷淡地问:“怎么了?” “这个啊。”白彩儿把一张报纸摊到慕珂面前,几乎都快碰到慕珂的鼻尖:“今天的新闻报道,慕先生说慕琪和欧晟钰订婚确有其事,他同意了。” 颜暖拿起另外一份报纸,上面的头版头条也大概是同样的内容。 她的手捏着报纸的一角,力气之大,仿佛要把那张报纸捏碎。 白皙细嫩的手背冒起青筋,仔细看的话,手在颤抖。 “这次的事情,我没有帮慕琪。” 他低沉的话语犹言在耳,她不懂那是陈述,还是对她的保证。 可是,现在这个是怎么回事。 没有他的允许,南城是绝对不会有哪家媒体敢这样报道。 慕珂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她一目十行地把新闻内容扫视了一遍,渐渐地,她心里的猜想越来越清晰。 爸爸对颜暖…… 慕珂把视线从报纸上移开,目光落在颜暖身上。 颜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手里拿着报纸,似乎摇摇欲坠。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白彩儿急得团团转,“本来可能还有回击的机会,可是这慕先生都承认了贵公子和慕琪的恋情了,不管我们说什么,肯定没有人信来吧,这下子,颜暖不就完了吗?” 白彩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颜暖帮过她那么多,她不想颜暖的演艺生涯就这样被毁掉,而且还背着小三的骂名。 慕珂走到自己房间拿了手机又出来,边按键边说:“我给爸爸打个电话问看看,可能有什么误会。” “不用了,慕珂。”颜暖说,她慢慢地,把手中的报纸整整齐齐的折叠好,漆黑如玉的眸带着森然。 看得慕珂心尖一颤:“颜暖,你……” 87.你不用担心我那方面不行 “没有用的。”颜暖轻轻摇了摇头,微微牵了牵唇角,笑容有些苦涩,仿佛她刚才眸中的冷意只是慕珂的错觉,“他做的决定,你应该了解的,不是吗?犬” 慕珂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 颜暖说得没有错。 爸爸做了决定的事情,根本无人能改。 更何况,若是她猜的没错,爸爸若是对颜暖抱着旖旎暧昧的心思,那么,这个决定就更不可能更改了。 颜暖,言暖,爸爸到底是因为言暖才喜欢了颜暖,还是,就真的是喜欢颜暖? 慕珂和颜暖两个人猜哑谜一样的话白彩儿根本听不懂,她只知道再继续放任下去,她们这边就会非常的被动:“我们不做点什么事情吗?就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慕珂说:“现在只能先静观其变了。”等过一段时间舆丨论比较平复了,再来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跟爸爸对上的话,她是真的没有办法。 不止她,应该说,在南城,谁都没有办法。 *踺* 出租车停在圣辉的大楼前。 颜暖下了车,结账。 她戴着口罩,把大半的面容遮挡起来,虽然现在很多粉丝未必会认得出她。但还是需要小心为上。 纯白色的贴砖,烫金色的大字,整栋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颜暖眯了眯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抬步往大楼大厅里走去。 到前台,颜暖礼貌地问:“小姐,请问能帮我联系一下慕先生么?” 前台小姐抬起眼皮,斜睨了颜暖一眼,见来人穿着打扮极其普通,还带着口罩掩人耳目,语气有些不屑的问:“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有。”颜暖说,“但是,希望您能帮我联系一下慕先生。” 前台小姐这下连眼神也充满了鄙夷,有些冷嘲热讽:“这可没办法,慕先生是你能随便见的吗?” 想要爬上慕先生的床的女人太多了,她来圣辉当前台,每天都得见到好几个。 但哪有谁能入得了慕先生的眼。 简直就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颜暖咬了咬唇,退到大厅的一边。掏出手机。 犹豫了许久,纤细白嫩的手指终于还是按下了男人的号码。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慕泽深没有讲话,颜暖也没有讲话。 那头,好像是在开会,颜暖可以听到一些声音,不真切,好像是在做什么报告。 “暖暖。”慕泽深率先开口,伸手,对着满会议室的人打了个手势,起身,推开门出了会议室,往安静的地方走去。 留下满会议室面面相觑的管理层。 这个月慕先生无故会议离席,第二次了啊。 但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今天怎么会想要打电话给我。”无故离席的慕先生心情极好,薄唇弯起一个弧度,问。 颜暖气,明知故问。 颜暖深深吸了口气,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她说:“我想知道,今天的新闻是什么意思。” “呵呵。”慕泽深笑了,他就该知道她会主动来找她,肯定不是因为他。 为了欧家的小子吗? 慕泽深反问,声音低沉:“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问题又抛回给了颜暖,颜暖呼吸一滞,过了一会,才轻声说:“我现在在楼下的大厅,我想当面和慕先生您……说清楚。” “等我。”简洁有力的两个字,慕泽深迈开修长的双腿,往电梯走去。 叮咚! 专用电梯的门开了,男人视线在大厅里逡巡了一圈,马上就认出了在角落的颜暖,走过去。 前台小姐看到总裁,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先生一步一步往她刚才傲慢对待的那个少女走过去。 沉亮的高档皮鞋在大理石上敲出清脆有力的声响,更是有种沉稳与霸气混合的独特气质。 慕先生心情似乎,还挺好的。 “暖暖。”男人在她面前站定。 首先映入颜暖眼帘的,是慕泽深的皮鞋,她抬头望他。 看到慕泽深俊美无俦的脸,刚刚积攒起来的勇气,仿佛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颜暖又低下头,没有和慕泽深对视,质问,气势却弱了半截,完全没有在电话里的硬气:“为什么?你不是说不帮慕琪的吗?” 慕泽深的眸色转深,她低着头,露出脖颈一截白皙的粉嫩肌肤,如青葱一般水嫩。 慕泽深没有回答颜暖的问题,他转身往来的路线走去:“换个地方说吧,暖暖。” 颜暖一愣,抬头,周围有好些人,虽然因为慕泽深的缘故不敢光明正大地把视线投往他们的地方。 但探究,好奇的目光却是不时地瞥过来。 进了专用电梯 ,电梯的门,繁复美丽的花朵再次合成一朵。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慕泽深和颜暖两个人。 颜暖局促地站在慕泽深身后,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手不安地捏着一角。 对这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觉得很紧张。 似乎是那一次被放弃之后的后遗症,没有办法改变。 慕泽深电梯门的倒影不动声色地看着身后的颜暖。 看着她低垂着头,紧张不安的摆弄手指。 想起昨天,她被另外一个男人亲吻时,脸上浮现的青涩的,害羞的神情,漆黑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 电梯很快就到了慕泽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慕泽深率先走进他的办公室,颜暖跟在后面也进去了。 “送杯热牛奶进来。”慕泽深按了内线电话,声音冷淡地吩咐道。 他坐在他的老板椅上,背靠着,似猎豹打量猎物一般的目光落在颜暖身上。 过了一会儿,慕泽深才慢慢开口:“你是想通了?” “想通什么?”颜暖一愣,反应过来,“你这个大变丨态。” 慕泽深眸光浅淡,没有动怒:“除了那件事情,其他的,我都不想听你说。” 颜暖上前一步,两只白嫩小手搭在桌子上,身子前倾,压抑着自己的愤怒,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晟钰明明没有跟慕琪在交往,你为什么要说他和慕琪订婚了。” “晟钰?”慕泽深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眸底泛起说不明道不清的波澜,“这么快就这么亲密了?他亲得你很爽吗?” “什么?”颜暖不可思议地瞪大一双美眸,眼底倒映出慕泽深伸过来的大手。 慕泽深的手指摸上她娇嫩的唇瓣,轻轻摩挲着:“昨天,他亲吻你这里,你觉得味道怎么样?比我好吗?” 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薄唇却含着一抹淡到几乎看不到的笑容。 颜暖被他的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硬生生逼退了两步。 慕泽深饶过桌子,随手抽了两张纸巾,走到颜暖面前。 高大的身子投下来的阴影,几乎要把颜暖娇小的身子都遮挡住了。 手上的纸巾碰触到颜暖的唇,他缓慢擦拭着,动作轻柔和缓:“暖暖,不要让别人碰你,我非常讨厌。” 颜暖踉跄了一步,一巴掌拍掉慕泽深的手,抬起头,神情古怪地望着慕泽深:“你真的是疯了。你不是把我当慕言暖带回来的吗?为什么会想和我发生关系,你完全没有乱lun的负罪感吗?” 慕泽深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暖暖,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如果我们有呢?”颜暖笑了笑,轻轻说。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慕泽深逼近颜暖的步子停了下来。 他眉心皱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的迷惑不解:“什么意思。” “我说,如果我们有血缘关系呢?”颜暖一字一顿地,咬字清晰。 慕泽深笑了起来,他凝视着颜暖巴掌大的小脸:“暖暖,我这辈子就一个亲生女儿,她已经去世了,你和我,怎么会有血缘关系,记住,想要和我撇清关系,得换个好一点的借口。” 他深深凝视着她,双眸直像是会吸人魂魄的磁石,仿佛所有的星光都会沉醉其中,没有一个人能够招架。 颜暖听了,瞬间脸色苍白如纸。 他步步紧逼,颜暖步步退,猝不及防的,她的脚被绊倒,跌落在身后的沙发上。 慕泽深的瞳孔里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 跌落在沙发上的颜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子,眸光氤氲着水雾,她死死咬着唇,粉嫩的唇都快咬出血了,才强忍着把要吐出来的话咽下去。 浑身发抖,轻轻颤抖着。 每次每次,都在被慕泽深提醒她曾经被抛弃的事实。 深深吸了口气,颜暖抬起头,直视慕泽深,眼神执拗:“我不会让你操控我的人生,我自己想要做什么,不用你管。” 慕泽深的眸子轻轻冷了下来,笑:“你要做什么?你以为你能做什么?和欧家的那个小鬼头在一起吗?你以为你是真的喜欢他吗?不过是对偶像的迷恋而已。” “那你呢?”颜暖也冷笑起来,一双美眸布满嘲讽,“你又为什么想上我,37岁的变态大叔,你慕先生要谁不行,非得找我?我喜欢欧晟钰,至少他年轻,漂亮,还是大众偶像,为我做了那么事情,我会喜欢他,是理所当然的。” 慕泽深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37岁的变态大叔。 南城的顶级钻石王老五。 今天居然被他自己喜欢的人说变态大叔。 没有什么,比这种话能更伤慕先生了。 虽然,确实比起欧家小公子,他年纪确实是大了一点。 但是…… 慕泽深蹲下身子来,和颜暖平视,他拉起颜暖的手,吻上她的指尖,语气一本正经:“暖暖,四十的男人一朵花,何况我还没有四十,你不用担心我‘那方面’不行。” 刻意压低的嗓音低醇,暧昧缱绻。 “……。”颜暖触电般地把手抽回,小脸涨得通红,猛力站起身,身形有些不稳。 慕泽深若无其事地笑,继续说:“另外,只要你在我身边,他能为你做了什么事情,我也都可以为你做到,鲜花,还是片约,或者当众的跟你求一次婚。” 低醇磁性的嗓音充满了蛊惑。 颜暖看着他的眼神十分陌生,仿佛这人根本就不是慕泽深。 慕泽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简直疯了。”颜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他跟她之间根本就不是因为这种事情的阻隔,“你是恋丨tong丨癖吗?随便找谁给你暖床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颜暖气急败坏地大喊着,掩饰她的恐惧。 慕泽深看着她的白皙的侧脸,靠得极近,似乎连她耳朵处的细碎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不是恋丨tong丨癖。”他慢条斯理地说,漆黑眼眸眸底隐隐有灼热的光,“到目前为止,我就对你有这种感觉。” 这样的话,实在是太类似于表白的话。 就如惊天响雷一般,在颜暖的耳边炸开。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脑袋迟钝地转动着。 明明慕泽深的话组合起来也不过那么几个字,她却好像从中理解了什么奇怪而又禁丨忌的意思。 慕泽深的话,她可以理解为,他是喜欢她吗? 不敢再深入下去的讨论这个问题,颜暖觉得她今天来到这里根本就是个错误。 “我不会再受你摆布的,慕先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绝不。”回过神来,宣誓般地话从她的樱唇逸出,恶狠狠地。 颜暖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件封闭的办公室,拉开门,秘书正端着牛奶要进门,差点被颜暖撞到。 “不好意思。”颜暖匆匆向秘书道了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非常狼狈,就像战败的士兵,丢盔弃甲而逃。 秘书有些狐疑,却没有多问,端着牛奶的手稳了稳,恭敬道:“慕先生,您要的牛奶。” “不用了,拿下去吧。”他淡淡地答,朝秘书挥了挥手。 慕泽深走到落地窗前,透过窗户,目光一动不动地望着大楼门口。 看着她步履匆匆地走出大楼门口,拦了辆的士,飞快地离开了圣辉。 慕泽深眼神幽暗,轻轻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 37岁的变态大叔。 20岁的花季少女。 好像代沟还是挺大的。 不懂这个小孩儿在想什么,好像一直对他抱着很大的敌意。 害怕他,恐惧他,抗拒他。跟每一个见到他,费尽心思想爬上他床的女人不同。 要是她对他有所求,就好了。 毕竟,37岁年龄的人了,实在是没有办法揣摩现在小女孩儿在想什么。 * 从那天亲吻过颜暖,自然而然的,欧小公子每天都和颜暖有联系,每天说些小小的琐碎事情,也许是他看到的一则笑话,想要逗她一笑,也许只是一条小小的短信,天气变凉了,小暖儿你要多穿一件衣服。 有时,他还会驱车来到慕珂的公寓,然后再打电话给颜暖,告诉他正在楼下,颜暖会下楼去见他,两个人就在小区里散步。 他会轻柔地亲吻她的额头,牵着她的手,颜暖没有拒绝。 几天里,两个人越来越相熟,越来越亲密。就像太阳东升西落般自然。 跟欧晟钰在一起,她觉得非常非常的放松。 颜暖回到公寓里,手里提着一个纸袋。 里面,是欧晟钰给她带来的礼服,让她明天去参加宴会的时候换上。 慕珂站在阳台上,见颜暖回来,视线扫过一眼她手上的袋子,淡淡说:“你和欧晟钰,在交往?” 颜暖迟疑了一下,点头。 慕珂用手把自己的头发捋到耳后根去,意有所指地说:“颜暖,你知道他不会同意的。” 那日颜暖回来,慕珂早就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端倪了,她和颜暖两个人,本质上其实挺像的,都能冷眼旁观,在一边默默地揣度人心。 同样的,碰到自己招架不了的人,也会方寸大乱。 她现在只是在提醒一下颜暖。 颜暖拎着纸袋的手紧了紧,轻轻答:“他只能同意。” 只能? 慕珂敏锐地察觉到颜暖的用词,但也聪明的没有问下去。 颜暖和慕泽深,还有欧家二少爷的事情,不是她插手得了的。 她想的是明天,欧家欧天麟的生日宴会。 言枫,应该也会去吧。 心里,不可抑止的涌起期待。 “宝宝,妈妈明天带你见爸爸哦。”慕珂的笑意柔和,手摸上肚子,眼神亮晶晶的,一扫之前的颓然,容光焕发。 ** 隔天晚上,颜暖和慕珂一起到欧家开宴会的会场。 两个人下了车,门口的侍者赶忙来开门。 颜暖站定,担忧地看着唇色有些泛白的慕珂:“你没事吧。” 慕珂缓缓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没事。”她就要见到言枫了。 两个人向门口的侍者递了请柬,进去。 穿过金属探测器。 磨砂的烫金大门优雅敞开。 放眼望去,是盈亮逼人的玄色泛金大理石,精致典雅的壁画,华光耀目的豪华吊灯,晶莹剔透高高叠起的香槟塔。 侍者穿着笔挺制服,白金的银亮袖扣和镶有水钻的领带夹,在悠扬的音乐中来回穿梭。 颜暖和慕珂进了宴会会场。两个人的视线在整个亮堂得大厅里认认真真逡巡了一番,没有发现言枫。 慕珂抿了抿唇,清冷的眸透出毫不掩饰地失望。他没有来。 颜暖安慰她说:“没事的,可能言枫有事情来得比较晚,我们再等等。” “嗯。”慕珂唇角扯出一抹微笑,“再等等。” “小暖儿。”夜雾般的声音在颜暖的身后响起。还未反应过来,欧晟钰俊美的脸忽然在颜暖面前放大。 周围众人的视线都投注了过来。 咖啡色的碎发,细腻如瓷的肌肤,左耳的耳钉泛着银色的光芒。灯光下,少年唇角噙着一抹慵懒如贵族的笑意,漂亮韵致的丹凤眼愉快地上挑。 他专注地看着颜暖,眼神亮晶晶的。微笑:“你来了。” 颜暖也朝他笑。 看着欧家二少心情愉快地跟着旁边的少女在说着什么,众人也忍不住把视线移到颜暖身上。 欧二少旁边的少女,穿着一件水蓝色的及膝小洋装,上半身的肩膀处是系带式的,露出纤细秀美的香肩,剪裁得体的裙子把她的腰衬得不盈一握,笔直白皙的大腿在璀璨的灯光下泛着象牙白。 一头柔亮乌黑的及腰长发,显得她的脸更加精致小巧。 她微微笑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松间月林中泉的淡雅与悠然。 这样的气质,站在欧二少旁边,竟然不落下乘。 88.爱情本来就不该用概率来推算【大少首次出场】 有眼尖的人认出了颜暖。 “那个,是欧少出【轨】的对象吧。” “没错,就是她啊,真是厚脸皮,狐狸精居然还敢出现在这种场合。” “你说等一下慕琪会不会也来这里。” “很有可能。踺” “哈……那等下不就有好戏看了。” …犬… 窸窸窣窣地八卦声在一边窃窃私语着。 颜暖微微笑着,恍若未闻。 欧晟钰变魔法似端出两杯香槟酒,递给颜暖和慕珂:“小暖儿,你试试这个,我很喜欢的。” 就像小孩子,碰到喜欢的东西也想跟喜欢的人分享。 “慕珂不能喝。”颜暖说,接过高脚玻璃杯,摇了摇,轻轻抿了一口。 她的动作非常的优雅流畅,是那种没有长期的家庭教养所锻炼不出来的优雅。 欧晟钰期待地看着颜暖,希望她也能喜欢。 香槟的醇香在舌尖溢开,她轻轻咽下,微笑:“很好喝。” “对吧。”欧晟钰非常开心,“我也很喜欢这个香槟。” “对了,晟钰。”颜暖看了一眼慕珂,替她询问,“言枫,来了吗?” “阿枫?”欧晟钰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他还没有来,我有请他来啦,但是他不一定会来吧,听说最近他跟一个嫩模打得火热,现在没准还在床上呢。” 空气,瞬间凝固。 慕珂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脑袋嗡嗡作响,无法消化刚才欧晟钰说了什么话。 待脑袋迟钝地反应过来,突然觉得她今天来到这儿相见言枫有些可笑。 颜暖暗道不好,赶忙对欧晟钰说:“我知道了。”这个时候,欧晟钰要是再说出什么刺激了慕珂可不妙。 欧晟钰虽然平时粗线条,这会也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呵呵干笑了两声,对颜暖说:“小暖儿,那边有些糕点还不错,我去帮你拿一点。”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欧小公子有种类似于女人第六感的直觉。 气氛不对的时候,得遁掉啊! “好,麻烦你了。”颜暖向他道谢。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如果非要谢谢的话,那……”欧晟钰幽幽拉长了尾音,暧昧暗哑,眸中闪烁着小孩子恶作剧般地光芒。 颜暖不明所以:“嗯?” “这样!”欧晟钰说着,轻轻地在她的粉唇上飞快地轻啄了一下。 颜暖还没有反应过来,欧晟钰却先红着脸跑了。 实在太过纯情。 颜暖笑了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 感觉不赖。 “颜暖,他不会来了吧。”慕珂说,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大门口,想要在言枫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他。 可是刚才听到欧晟钰说的话,那简直就成了痴心妄想。 颜暖收回了指尖,去拉慕珂的手,慕珂的手非常的冰,让她的指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晟钰不是说了么,他们有邀请言枫,我们先到一边坐着,等等看好吗?” 慕珂没有说话,任由颜暖把她拉到宴会一角,坐定。 远处,一道温和的目光,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慕小姐,颜小姐。两位玩得还愉快吗?”一道清浅的声音在慕珂和颜暖身后响起。 两人同时转过头。 “欧少。” “晟钰。” 同时出口的称谓,却全然不同。 很快,颜暖发现她认错人了。 被慕珂称为欧少的男人长相阴柔,身穿armani细纹双排扣休闲西装,里面是件敞胸深v字领的白色衬衫,锁骨清晰细致,流畅柔韧的腰线更是收得恰到好处,精致而奢华。 他的头发很长,一直到腰部。 发质非常好,乌黑如流墨,柔亮光滑得仿佛丝绸缎子一般。 细细长长的一双眼睛,瞳仁犹如一潭潋滟的湖水,将真正的情绪藏得极深。 右眼角下方有一点泪痣,透着一种勾魂夺魄的魅力。 这样阴柔艳丽的五官,配上齐腰的乌黑长发,却不显得一丝女气。虽然看上去妖冶而性感,但是这种妖冶中却带着一种隐隐的凌厉,令人不可小觑。 长相和欧晟钰一模一样,气质,却完全迥异。 那人听到颜暖这样叫他,温温和和地笑了起来:“真吃惊,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把我和小钰认错。”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我们是双生子,但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吧,啊,让我自我介绍一下,颜小姐,我是欧晟凌,欧晟钰的大哥。”说完,伸出优美修长的手。 颜暖也伸出手:“您好,我是颜暖。” “颜小姐不必这么客气。”欧晟凌优雅地笑,轻轻地抽回手,又 向慕珂打招呼,“慕家大小姐今日也来参加家父的寿宴,真是令我们倍感荣幸。” 慕珂仍是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冷淡地颔首:“是我谢谢大少的邀请。” 颜暖在一边看着,发现欧晟凌确实全然和欧晟钰不同。 如果说欧晟钰是一把带着锋利刀刃的剑,只做他自己,单纯而肆意,那么欧晟凌就像一块温润的美玉,没有丝毫的菱角,给人感觉十分的舒服和圆润。 双生子,完全不同的两种个性。 “慕小姐,我有些话想对颜小姐说,能借用一下她吗?”欧晟凌浅笑着说。声音缓慢而优雅,像流动的泛着微光的蜜色细沙。 话语间的征求意味非常浓,他在征求慕珂的意见,是真的在问,而不只是客套话。 慕珂抬头看着欧晟凌。 欧晟凌优美的唇角仍是挂在柔和的笑意:“可以吗?慕小姐。” “可以。”慕珂冷淡地点了点头,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欧少,我劝你,还是别太欺负我们家颜暖得好。” 欧家大少,怎么可能真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无害? “我怎么会欺负她,慕大小姐还真是爱开玩笑。”欧晟凌微笑。 他朝颜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净白如玉的手在灯光下更是好看,仿佛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欧家的两兄弟,颜值如此,简直逆天。 颜暖朝慕珂看了看,慕珂朝她点了点头,眸光有些沉,暗示她要小心。 颜暖懂,欧家的当家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角色。 他这样找自己,一定是有事。 应该是欧晟钰的事情吧。 欧晟凌在前面带路,他迈着修长的腿,走得不缓不慢,期间在宴会上碰到的人向他敬酒打招呼,他也非常大方得体地回绝掉。 做得滴水不漏。 颜暖跟着欧晟凌来到二楼的一处角落,从他们的角度,可以看到金碧辉煌的大厅的每一处,清清楚楚。 欧晟凌从一边的推车拿了个玻璃高脚杯,又拿了一杯香槟。倒,递给颜暖:“这酒已经醒好了。口感十分不错,颜小姐来一杯?” 颜暖礼貌地婉拒:“不了,我不太会喝酒。” “是么,真是可惜,这可是难得的好酒,我特意拿出来招待颜小姐的。” 欧晟凌抿了一口香槟,琥珀色的液体倒映着他的瞳孔颜色,十分的梦幻魅惑。 颜暖直直的和他面对面站着。 等着欧晟凌开口,说真正要说的事情。 总不能来了这里,就真的是只会为了请她喝酒吧。 “颜小姐,和我家小钰认识多久了?”欧晟凌忽然语调轻柔的问。 颜暖眯起了眼睛,迟疑了一下,说:“两个多月。” “两个多月啊。”欧晟凌靠在他身后的雕花栏杆上,视线看着楼下的大厅,温和地说:“颜小姐还真是好手段。” 颜暖皱眉:“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欧晟凌仍然没有看颜暖,仿佛楼下有什么东西引起他的极大兴趣,让他的目光舍不得移开。 “两个月就让小钰对你死心塌地,难道我不该夸奖一下吗?颜小姐,恕我直言,您这种出身的人,接近阿钰,我实在是很难想象,您是因为喜欢小钰才跟她交往,难道,不是因为钱吗?据我所知,您家里还欠债五十万,连这身礼服,也是小钰给你买的吧。想要一步登天,爬上欧家小公子的床,是很好的途径不是吗?” 他语调轻柔,温文尔雅,好听的嗓音如山间流水,纵然是说着这样的话,也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恶意。 欧晟凌是对的。 颜暖想,她确实忘了,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不是言家的大小姐,也不是慕家的二小姐。 现在的她在别人看去,确实就只是爱慕虚荣,贪图富贵想要攀欧晟钰的高枝。 身份不同,云泥之别,连想要拥有一段爱情,也会被人冠以恶意。 连礼服也是欧晟钰买的。 没有错,她无法反驳。就好像被剥光了衣服,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寒冷得彻骨。 颜暖的唇开始泛白:“您是想说,我欺骗他么?” “不不不,颜小姐您怎么会这样想。” 欧晟凌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错愕,他的视线终于看向颜暖。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虽然我不觉得小钰以后娶的老婆一定要门当户对,但若门不当户不对,以后你们会有什么共同言语呢?你们都还太年轻,小钰才23岁,未来还有漫长的岁月,你们怎么能确定你们一定能一直在一起呢。现在的爱情,难道不是因为男女荷尔蒙引起的热血激情吗?等热恋期过了,那么还剩下什么呢?” 颜暖静默地站着,没有回答。 欧 晟凌笑眯眯的,“颜小姐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看着身形有些不稳,脸色微白的颜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觉得他自己现在就好像国产三流电视连续剧里的恶婆婆,欺压纯良好媳妇什么的。 哎,二十四孝好哥哥不好当啊。 “如果,我不明白呢?”颜暖声音轻轻地说。 “那还真是遗憾。”欧晟凌惋惜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颜小姐是个聪明人。” 颜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轻声说:“我一向都不聪明,而这次,想更笨一点。” “是吗?”欧晟凌似笑非笑,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颜小姐,你看,那是我认为的合适小钰的对象,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颜暖顺着欧晟凌手指的方向看去。 欧晟钰手里拿着一碟精致美味的糕点,旁边站着个少女。 少女穿着白色的拖地晚礼服,勾勒出纤细柔美的身材,五官小巧精致,两边有小酒窝,一笑十分可爱,甜甜的。 她的妆容也是甜美系的,青春可人。 酒红色的头发更显娇嫩,仿佛一朵摇曳生香的娇嫩花朵儿。 欧晟凌问,薄唇含着的笑容又浅又软:“颜小姐,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很般配。” 过了许久许久,颜暖才听到自己的的声音飘荡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是。” 欧晟凌又在心底暗叹,他这个样子,和逼迫小白兔的大灰狼完全没有两样啊。 那边,施恒恒挽着欧晟钰的手臂,撒娇道:“钰哥哥,这些给我吃嘛,你再去拿又有什么关系。” “不行,你要吃自己去拿。”欧晟钰一口回绝,继续寻找颜暖的身影,眼尖的发现颜暖和他哥站在二楼,“我拿的这些都是为小暖儿准备的。” 施恒恒黑线的看着碟子里一大堆的食物,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二少充分发挥了他身经百战练就下来的特殊技能。 把碟子装得满满的,充分利用每一点空间。 欧晟凌也看到欧晟钰在看他们,朝他们挥了挥手。 欧晟钰朝着颜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抬步往二楼走去。 颜暖也冲他笑。 施恒恒看向颜暖。 入目所及,是一个白皙漂亮的女孩子,长相清纯,身上的气质十分恬淡。 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欧晟钰小时候曾经发过誓,以后要找老婆,就得找个比他自己漂亮的,不然还不如对着镜子看自己zi慰。 现在这个女的,容貌甚至连和他传出订婚绯闻慕琪都不如。 “钰哥哥,你的眼光是不是下降了。”忽然的,施恒恒脱口而出,冲欧晟钰问道,“你是开玩笑的吧。” 欧晟钰走出了几步,回头,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而又认真的笑容,一字一顿:“我这辈子,还没有做过这么认真的决定。” 施恒恒被他眼底的认真惊到了。 钰哥哥真的,对那个女孩儿上心了? 眼神,顿时变得幽暗。 欧晟凌看着欧晟钰和施恒恒上楼来。 “虽然还想和颜小姐多聊聊,不过好像时机不太对。”欧晟凌微笑着对颜暖说:“哦,对了,还有,颜小姐,你和小钰最后在一起的概率,我的判断是,慕先生百分之五十的阻力,我百分之二十的阻力,小钰他那里,百分之三十的动力。如果小钰够坚持的话,也许你们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在一起,不过,那也只会达到一半而已。” 欧晟凌笑意盈盈,说完了话,不等颜暖的回答,穿过她,直直走向上了楼的欧晟钰和施恒恒。 颜暖眸光微微颤动。 望着和欧晟钰别无二致的欧晟凌的背影,慢慢地,抿紧了唇瓣。 用概率来推算爱情吗? 人心,本来就不是像数学那样一是一,二是二的,可以推断的逻辑。 她不会放弃的。 施恒恒一见到欧晟凌,立马扑了上去抱了个满怀,她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凌哥哥,你有没有想恒恒。” 欧晟凌温和笑,用手捏了捏施恒恒小巧的鼻尖:“当然想了。” 施恒恒露出一个明媚地笑容,随即又控诉般地说:“还是凌哥哥好,钰哥哥都不想我,交了女朋友之后就重色轻恒恒了。” “……胡说。”欧晟钰连忙义正言辞地为他自己辩解,“我就是没交女朋友之前也从没有想过你。” 施恒恒:“……” 欧晟钰不想再和施恒恒讨论这种没营养的话题,他献宝似把装糕点装得满满当当的小碟子递给颜暖,期待地说:“小暖儿,你吃吃看。” 施恒恒调侃:“钰哥哥,你以为谁都是你啊,吃那么多,小心变成大胖子。” “你才吃得多。”欧晟钰恼,他吃得多,但又不 喜欢被人说,“你才胖,你没看我这性感妖娆地身材多标准吗?倒是你,这件白色的裙子让你肚子上的游泳圈都露出来了啊。” 卧槽,他那是标准身材,蝉联各大投票男神榜单上第一名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冷艳贵公子”好吗!凸! “才没有,这是特地定做的,怎么可能会有游泳圈,钰哥哥你别得意,你再这样吃下去,总有一天会胖成小肥猪的。” “小肥猪在说谁?” “小肥猪在说你。” “哦,小肥猪在说我啊……” 两个人吵吵闹闹,却又意外的和谐。 颜暖端着盘子站在一边看着斗嘴的两个人,忽然觉得她的存在显得那么的多余。 她微微撇开头,想不去看,却对上欧晟凌似笑非笑的深眸。 他不喜欢欧晟钰和颜暖在一起,除了慕先生的施压,更重要的是,他的判断是,欧晟钰和颜暖确实不合适。 他觉得小钰和这个女的不合适,并不是说小钰最后会心生厌烦抛弃这个女的。 相反的,可能是这个女的先撑不下去,提出分手。 做为欧晟钰的哥哥,还是双生子,他十分了解他弟弟的性格。 神经太大条,没有办法敏锐的察觉到其他的情绪,甚至是最最亲密的人情绪。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懂在恋人和朋友之间划出恰到好处的界限。肆意妄为后仍会不懂错在哪里。 大众情人,是最难当的。 而这个女的,如果他没有看错,反而是太过细腻的一类。 宴会门口忽然传来了嘈杂声,欧晟凌好看的眉峰微拧,对他们几个人说:“我先去看看,你们好好玩,颜小姐,我说的事情,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颜暖看着欧晟凌离开的背影,手指,捏紧了手上的叉子。 “小暖儿,我哥对你说了什么?”欧晟钰疑惑地问。 颜暖笑笑:“没什么。” 欧晟钰看到颜暖手上的糕点都没有动,问:“小暖儿,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些啊,你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我下次再做。” 身为一个合格甚至优秀的吃货,也必须自己会做东西,二少的厨艺杠杠的。 “钰哥哥,凌哥哥去了,我们也去看看吧。”门口的***动似乎越扩越大,施恒恒起了兴趣,抓着欧晟钰的手就要往楼下走。 89.要论持久,怎么想也应该是他慕先生 “放开我啊,肥女,我才不想去看,我要跟小暖儿在一起啊。”欧晟钰猝不及防地被抓住,拉下楼梯。 “别这样嘛,钰哥哥。”施恒恒不管不顾,拖着他就要往下走。 欧晟钰不敢真正用大力气甩开施恒恒,只能任由她拉着往下走,回头,朝颜暖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委屈表情犬。 颜暖微微笑了笑,漂亮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线。 心里,却酸涩起来。 欧晟凌赶到大厅门口。 引起***动的是言枫和慕泽深。 金属探测器前,两人呈对峙之势。 如欧晟钰所说,言枫最近正和一个小嫩模打得火热,甚至今天这种场合还把这个嫩模带了过来踺。 他一手搂着嫩模,神情吊儿郎当,眸底却像万年不化的冰:“我当是谁,原来是恶心的慕家狗。” 周围的人听了他这句话,倒抽了口冷气。 当着慕先生说这样的话,真的是不要命了啊。 他怀里的嫩模更是肢体僵硬,从绕指柔变成了百炼钢,心里叫苦不迭。 最近她刚攀上言少,被很多姐妹羡慕嫉妒着,可这不包括在这里叫板慕先生啊。 要是慕先生一个火了,迁怒到她身上来,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你说什么呢?”慕琪站在一边,按捺不住了,嚣张跋扈地反呛回去,“你们言家又是什么好东西!” “慕琪!”慕泽深低低冷喝了一声,面无表情,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言枫说的话,反而还后退了一步,让开了路,让言枫先过。 言枫冷冷一瞥:“假惺惺。” 穿过金属探测器,慕珂正站在那头,看着言枫的手暧昧缱绻地搭在嫩模的腰际。 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强迫她自己视线从皮肉胶着的地方移开,看着言枫俊朗的脸,发出如蚊子一般几不可闻的声音:“言枫……” 言枫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无视般地,擦肩而过。 欧晟凌,欧晟钰几人匆匆赶来,一来就见现场气氛不对。 欧晟凌一见慕泽深,连忙上前去寒暄,伸出手,客套而礼貌:“慕先生。” 施恒恒仍然是紧紧抓住欧晟钰的手臂,一脸甜蜜的依偎在欧晟钰的手臂上。 欧晟钰一直要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看到慕琪,整个俊俏的脸都黑了下来,连还在做的动作都忘了。 慕琪微微眯了眯眼,神情冷傲。 颜暖也紧随其后,匆匆赶到,一看到慕琪摇摇欲坠的身影,连忙上前扶住她。 慕泽深和欧晟凌聊了几句,视线落在颜暖身上。 “暖暖。”颜暖正扶着慕珂,忽然听到慕泽深低醇的嗓音。 颜暖就像被施了定身术,瞬间僵住,转身:“慕先生。”客套生疏得两个人就像是陌生人。 她的手还牢牢搀扶着慕珂,一刻也不敢放松。 慕泽深也看到慕珂煞白的脸色,淡淡问了一句:“慕珂,你怎么了。” “我没事,爸爸。”慕珂听到慕泽深问话,连忙挣开颜暖的手,强忍着头脑的晕眩和吐意,努力站得笔挺。 慕泽深目光如炬,灼灼的落在慕珂身上,慕珂努力让她自己与平时看起来无异。手心,已经被汗打湿。 颜暖忽然站定慕珂面前,微微一笑:“慕先生,宴会已经开始了,您还不进去吗?” 深沉的眸再次落在颜暖身上,冷冽似寒冰,却又夹杂着让颜暖心惊的灼热。 就在颜暖想要避开慕泽深的目光时。 “没事就好。”慕泽深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带着慕琪就往大厅里面走去。 擦肩而过时,慕琪仇恨的目光,狠狠地剜在颜暖身上。 待慕泽深和慕琪走远,只剩一个背影。 慕珂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下子就要瘫软在地上。 颜暖连忙扶住她。 慕珂紧紧捏着颜暖的手,力气之大,让颜暖忍不住皱眉。 “颜暖,他……他有了别人了,他不会原谅我的,颜暖。”慕珂喃喃着,声音越说越低,透出一股让人心惊的绝望。 颜暖安抚地拍着慕珂的背:“不会的,慕珂,他不会不要你的,你等等,我带你去找他。” “真的吗?”慕珂眼前一亮,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样。 “对。” 颜暖和慕珂在大厅扫视了一圈,又绕了一圈,没有看到言枫。 她们上了二楼,二楼有一个阳台,玻璃门独立隔开。 白色的轻纱后面,似有人影。楼下是一大片的玫瑰,清香四溢,远处是海滩,海浪拍打着沙滩的声音,轻柔而惬意。 “言少,刚才上来的时候,有个女的一直看着你诶。”小嫩模的柔软身躯紧紧贴在言枫的身上,柔若无骨的手慢慢滑入他 的衣衫内。 “是吗。”言枫无谓的笑,“我没有注意,有你这小美人儿在身边,我哪里还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那嫩模见言枫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越发大胆,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慢慢地解开,手,已经摸上金属制的拉链。 “言枫,你个混蛋。”怒火冲天的声音使嫩模受到惊吓,她的手硬生生停住了。 纱帘后,颜暖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在她身后,站着摇摇欲坠,脸色苍白的慕珂。 慕珂怔怔地看着言枫,不发一言。 言枫手里夹着烟,火光明明灭灭,在阳台这个光线昏暗的地方,照亮他的指尖。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胸口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大片麦色的精壮胸膛,性感颓废。 颜暖语气凌厉:“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慕珂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言枫见是颜暖,吸了一口烟,吞了下去,又缓缓吐出,烟雾喷在颜暖脸上,轻佻地说:“我不认识什么姓慕的人,倒是你,颜暖是吗?要一起来玩双丨飞吗?” 颜暖被呛得猛的咳嗽起来,烟味呛得她十分难受。 言枫好整以暇,忽然凑近了颜暖,仔细端详她被呛到的难受表情:“啧啧,你,勉强算是我喜欢的类型吧,要不要一起来玩一玩。” 言语浪荡放肆,完全没了以前言枫的影子。 颜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言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我以前是哪样的。”言枫不甚在意地笑,“颜小姐好像对以前的我很了解,我真是受宠若惊。” 言枫和颜暖在说话,嫩模却按捺不住了。 刚才本来是个好机会,没准今天就能把言少拿下,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 嫩模放柔了声音,嗲声嗲气道:“言少,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好冷哦。”说着,把酥白的巨丨乳往言枫身上顶了顶,雪白软腻。 示威似地看了颜暖一眼。对方那种飞机场似的身材,言少是绝对不会喜欢的。 “好啊。”言枫的手顺势在嫩模的*上摸了一把,搂了她的腰就要往外走。 “言枫。”慕珂站在玻璃门后,定定地看着言枫,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视线一动不动。 全然没了日常精明利索的气质。 言枫眯起眼睛冷冷笑了笑,就要径直穿过去。 好看修长的腿刚迈开。 另一只手被人狠狠拉住。 言枫诧异的回头。 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掌声,一巴掌,把三个人都打懵了。 脸上的痛感似乎有些迟钝,言枫望着颜暖,诧异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还没明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暖……”慕珂倒是反应过来,她知道颜暖是在为她报不平,可是颜暖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你,先下去。”颜暖冰冷的对言枫怀里的嫩模发出了命令。 嫩模不服气,想要反驳:“我是跟着言少……” “我叫你下去,听不懂么?”颜暖的声音轻轻的,无形中却透着巨大的威压。 她已经愤怒到极点,为言枫的堕落行为,为慕珂的苍白无力。 言枫这小子,不教训都要造反了。 嫩模被颜暖冰冷的神色吓呆了,不敢再说话,脱离了言枫的怀抱,逃也似地离开了。 言枫勾了勾薄唇,唇角是一抹浪荡的笑:“你把我的小美人吓走了,这下得拿你自己来赔了啊。” “赔,赔你个大头鬼。”颜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现在拿着小皮鞭把言枫鞭笞三百鞭,再翻个面,再鞭笞三百遍。 “言枫。”慕珂走了过来,在言枫面前站定,她抬头,静静凝视着他,平时清冷的眸此刻仿佛融化了,满是暖意。 言枫的眸却瞬间结了冰,冷笑:“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慕家大小姐。” “言枫,我……”他的冷漠和不屑让慕珂心里一阵刺痛,慕珂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扯住笑容,她微笑,“言枫,我……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她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期待地看着言枫的反应。 “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言枫吊儿郎当地笑,眼底仍似千年寒冰般漠然,残忍的话逸出他的唇,“我上过的女人那么多,哪里记得谁会怀了我的孩子,再说,慕家的种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就算真是我的,那么,我建议你赶快去流掉吧,慕家的贱种,留下来了简直让人恶心。” 他每说一句,她的笑容就凝固一分,到最后,慕珂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彷徨而又无助。 言语的暴力杀伤力是巨大的,慕珂怔怔地看着眼前眉目俊朗的言枫,根本不能相信这种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你这个混蛋,上了多少女人,很得意吗?”颜暖要被这个模样的言枫气疯了。 她那个温柔的表哥哪儿去了,怎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一抬脚,狠狠往他的胯部踹过去,毫不留情:“我让你上其他女人,废了你这里,看你以后还怎么有其他小孩,你就只能有慕珂这个小孩,其他想也别想。可恶的【变】态大混蛋。” 慕珂连忙去拉颜暖。 男人最重要的部位受了重创,可想而知,下一秒言枫就弯着腰捂着胯部,直不起身。 他痛得惨,咬着牙不让自己丢脸的喊出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臭女人,你疯了啊。” “疯的人是你。”颜暖居高临下地看着痛得脸色发白的言枫,“你现在这样作践自己,作践别人有用吗?慕珂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对她,你要是个男人,把她搞怀孕了就得负责。” 言枫冷笑:“我绝对不会和慕家的人有任何交集。” “你他么找死。”不得不说,言枫从小被言暖“虐待”到大,就算现在她换了个皮囊,言枫碰到他也跟小白兔碰到大灰狼一样。 他被颜暖的气势惊骇到了,直觉不好。 颜暖一抬脚,又要往言枫身上踹:“我踹死你个负心的陈世美。” 言枫:“……”我压根就没有结婚好吗。 “你根本不懂。”言枫的声音却突然轻了下来,寂寥虚无,“你根本不懂,小暖死了。”忧伤得让人心疼。 颜暖的脚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我怎么可能会原谅慕家。”他抬眸,轻轻地瞥了颜暖一眼,视线又落在了慕珂身上,冷淡地说,“如果孩子是我,你还是流了吧,我一定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慕家的种,我一个都不想要。” 他缓缓站起身,小言枫传来的疼痛还是让他有些站立不直,咬牙切齿地看了颜暖一眼,他放下狠话:“要是我不能人道,一定要你好看。” 色厉内荏,这个女孩的狠劲,不懂为什么,他完全无招架之力。 “等一下。”言枫走出了几步,颜暖忽然追了上去。 言枫惊骇得倒退了两步,甚至下意识地想要用手护住小言枫。这可禁不起再来一下。 颜暖走到言枫面前,把一张小纸条递给言枫,抿了抿唇,她说:“这个,你看完烧掉,不要告诉任何人,非常非常重要,知道吗?” 言枫虽然不信,但看颜暖这么认真的表情,还是收起了纸条。 “好了,你可以走了。”颜暖随意挥了挥手。 她可不想现在再让慕珂看到言枫,徒增伤心。 言枫:“……”这跟打发叫花子没两样啊。 唯一的差别是,叫花子还能拿到钱,他就拿到一张不知道写了什么乱七八糟东西的纸条。 ** 慕泽深一进到宴会会场,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欧天麟一见慕泽深,诚惶诚恐的迎了上来,打招呼:“慕先生,您好,您能来参加我的寿宴,我真是太荣幸了。” 慕泽深冷淡地瞥了欧天麟一眼,并没有搭话。 欧天麟并不知道,若不是他要来这里和欧晟凌谈欧晟钰和慕琪的事情,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慕泽深的冷淡让欧天麟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但面上仍然维持着笑容,他转而看向慕琪,熟络道:“这是慕小小姐吧,果然出落得很水灵,晟钰真是好福气,能够得到慕小小姐的青睐。” 慕琪用鼻孔哼了个单音:“嗯。” “小钰呢?”欧天麟左看右看没有看到欧晟钰,面上有些不好看,他转头压低声音对一边的许音晴小声说:“快去把他给我找过来。” 许音晴有些不愿意,面上讪讪:“我就是去找了他也不一定愿意过来啊。” “快去。”欧天麟低喝,许音晴没办法,只得去找。 欧天麟又带着谄媚的笑巴结慕泽深:“慕先生,小钰现在人不知道在哪儿,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我们很快就成亲家了……” “父亲,您那边不是还有客人要招待吗?”欧晟凌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清风朗月一般,十分柔和。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欧天麟,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眸光潋滟,笑眯眯道:“父亲还不赶快过去,慕先生我来招待就好了。” 欧天麟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欧晟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朝慕泽深弯腰鞠了个躬:“我先失陪了,慕先生。”犹豫着转身走掉。 欧晟凌收回了目光,微笑:“不好意思,让慕先生和慕小姐见笑了。” 慕琪率先开口,直接了当道:“我是不会和欧晟钰结婚的。” “哦?”欧晟凌看了一眼慕泽深,笑意盈盈,“这和慕先生之前说的好像不符啊。” 侍者从一边路过,欧晟凌顺手端了两杯香槟,分别递给 慕泽深和慕琪:“慕先生和慕小小姐,来一杯?” 慕泽深接过香槟,慕琪把脸扭到一边,看也不看。 她对这张和欧晟钰一模一样的脸,同样厌恶至极。 欧晟凌也不恼,只是把手伸了回来,轻轻抿了一口。 那边,许音晴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带来了欧晟钰。 欧晟钰一见慕琪,脸上的厌恶之情一闪而过,但仍然是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 “老哥。”他迈着步伐,走到他们这儿,施恒恒跟在后面,距离和他们不远不近。 欧晟钰看到慕泽深,眼前一亮,“岳父”两个字又是信口拈来,又要叫出口。但一看到慕琪的脸,又狠狠把那两个字咽了下去。 在这种场合叫慕泽深岳父,岂不是会让他误以为他真的和慕琪订婚了。 欧小公子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误会和委屈。 他半点儿都不想和慕琪这个女人扯上关系。 欧晟凌微笑地看了欧晟钰一眼,对慕泽深说:“慕先生,现在当事人都到了,可以开始说了。” “说什么。”欧晟钰一脸迷糊。 欧晟凌轻描淡写:“你,和慕琪的婚事。” “老哥,你在看玩笑吗?”欧晟钰惊悚了,浑身马上就起了鸡皮疙瘩,声音也提高了一个度,“让我娶这个丑女。” 慕琪听了气急败坏:“你说谁是丑女。” “说的就是你。”欧晟钰挑眉,“难道,你长得比我好看么?” 嚣张而又自信的声音仿佛朦胧的夜雾,魅惑诱人。 美丽的少年,眉眼精致如画,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唇角笑容邪魅,耳钉泛着银白色冷硬的光芒,美艳不可方物。 这是娱乐圈“冷艳贵公子”的自信,也是不可超越的神话。 慕琪被堵得止了声。 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没有人胆敢说谁能在容貌上超过欧晟钰。 慕泽深视线却一直都落在欧晟钰身上,眸子寒冷得像化不开的冰。 暖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长得跟白斩鸡似的,身体一看就非常瘦弱,年轻有什么用?这副小身板一看也是中看不中用的。 要论持久,怎么想也应该是他慕先生! 90.慕先生,我想要和他结婚【精彩万更求收藏】 纵然慕泽深的心底已经波涛汹涌,想些有的没的,但今天来的目的还是要实现的。 慕泽深的脸线条冷峻,淡漠:“欧小公子,不喜欢慕琪吗?” “爸爸。”慕琪一听慕泽深这问话像是要把她嫁给欧晟钰,一下子慌了,“爸爸,我又不喜欢他,我不要嫁给他。” “那么,记者招待会是怎么回事?”慕泽深淡淡地问。 “那是……那是……。”她忽然想不出好的借口和理由,总不能直接说是为了让颜暖变成人见人骂的小三吧犬。 “我不会娶她的。”欧晟钰也反对,但气势就没有像慕琪那般足。毕竟对着可能是自己未来岳父的人,刷好感度还是很必要的。 慕泽深冷淡地问:“欧小公子两次叫我爸爸,是什么意思。”平淡的陈述句,视线冷到极致,瞥欧晟钰踺。 卧槽,那不是以为您真的是小暖儿的爸爸吗? 要是知道后来会因为想当南城好女婿被人拿来做文章,让他瘦成竹竿他也不会屈服的好吗? 欧晟钰简直想拿一块豆腐撞死他自己得了。 一边,欧晟凌也为他这个弟弟的情商默哀。 拉低了整个南城情商的平均水平。 “那个……”欧晟钰犹犹豫豫,扭扭捏捏,“慕先生,我不是以为小暖儿是您女儿嘛,然后,……然后我又喜欢她,所以……” “所以你想娶的是暖暖。” 卧槽,岳父你简直太懂我了,不愧是我看上的岳父,萌萌哒,点赞! 欧晟钰亮眼放光,就差没扑到慕泽深身上给他个爱的抱抱,小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对对,我想结婚的对象是小暖儿。” 慕泽深盯着欧晟钰的美丽面容,眸光越来越黯淡,越来越阴鸷,眉峰拧成一个骇人的“川”字。 “如果我不同意呢?” 呃? 岳父说了什么? 不同意他和小暖儿,没道理啊,他这么美丽动人的好女婿,上得了厅堂,入得厨房,打得过流氓,就差斗个小三了。 因为不会有小三嘛。 为什么会不同意啊。 欧晟钰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欧晟凌叹了口气,想要中断这场谈话:“慕先生,我看这件事情我们还是改天再说吧。” 颜暖扶着慕珂下了楼,刚走到楼梯口,便被欧晟钰看到了,他朝颜暖挥了挥手,颜暖看到了,朝他笑。 笑容,在看到欧晟钰旁边的慕泽深时僵住。 慕泽深的视线牢牢锁在她的身上,看着颜暖冲欧晟钰笑,眸光变得幽深寒冷。 欧晟钰几步跨过去,走到颜暖身边,略带兴奋地对她说:“小暖儿,慕先生过来了,我在跟他说我想和你结婚。” 颜暖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在听了欧晟凌的话,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说她仗着因为她是慕言暖,能无视慕泽深对她的异样感情。 那么欧晟凌的话呢。 现在的她,跟欧晟钰根本一点儿都没有相配的地方。 而且——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施恒恒,施恒恒对颜暖回以一个浅浅的笑容,露出酒窝,十分俏丽可爱,然后,施恒恒的目光又放在欧晟钰的身上。 这段感情,是不是开始得太仓促了,她忽然这样问自己。 只是,抬眸对上欧晟钰认真诚挚的双眸,她心底的怀疑又放下了。 没有关系,颜暖告诉自己。不过是谈一场恋爱而已,没有关系,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而欧晟钰,值得她付出感情。 颜暖笑开了来,唇角的笑容清清浅浅,十分的赏心悦目。 “虽然还没有到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我们可以试试。”她这么对欧晟钰说。 这边,慕泽深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鸷冰寒的气息,深邃的瞳孔仿佛望不见底的黑暗深潭,瞳底波涛暗涌。 他已经忍受不了欧晟钰和颜暖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亲亲密密地说着话。 特别是她脸上的清浅笑容,十分的碍眼刺目。 为什么每次面对他都是摆着一张臭脸,面对欧家小子就笑得那样开心。 差别对待。 慕先生心肝肺气得都疼,只觉得怒火中烧。慕先生还不知道,这种感觉,放在爱情里,有一个专业名词,称之为吃醋。 大踏步的迈开修长的腿,皮鞋在地面踩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他缓步走到颜暖面前,轻轻揽过颜暖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喊她的名字:“暖暖。” 颜暖这会仍是扶着慕珂,慕泽深的一个动作,让她被迫地松了扶着慕珂的手。 慕珂看着慕泽深表现出来的对颜暖霸道姿态,心里十分复杂。 颜暖浑身一僵。 欧晟钰却仍没有觉得不妥,脑袋消 化了颜暖刚才说的话,喜滋滋地对慕泽深说:“慕先生,小暖儿说愿意和我结婚。” 试试等于愿意和他结婚,欧小公子的逻辑转换也太快了。 慕泽深搂着颜暖肩膀的力道仍然没有松开,薄唇却弯起一个奇异的弧度,看起来像是心情极好的在笑,但看那眸,却充满寒冰。 他微微俯了身,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颜暖白皙小巧的耳垂处,沉沉的声音十分温和:“是吗,暖暖是这么打算的吗?” 非常温柔的声音,就算这个人不是平时淡漠如冰的慕先生,而是其他人来讲这句话,未必会这么轻柔。 “是啊。”欧晟钰还在一边附和。 颜暖僵硬地站着,她能感觉得到慕泽深施加在她肩膀处的压力越来越大,那温柔浅淡语气,在她听来,无异于惊天响雷。 下意识的,她想要退怯。 却。 没有! 颜暖紧紧的,把小手握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良久,她轻轻说:“是啊,慕先生,我是这么说的,我想要和他结婚。” 灯光打在她白净的脸上,柔和且恬淡。 她微微低头,额前一缕碎发散落,遮住她的眸。 轻轻地,她挣扎慕泽深的压制,意外的,慕泽深居然松开了她的肩膀。 颜暖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欧晟钰面前,点起脚尖,闭上眼睛,轻柔地,在欧晟钰薄而柔软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她的身体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惧怕慕泽深还是因为当众向一个美丽的少年献吻。 那颤抖仿佛传递到了她的樱唇上,根本不受意志的控制。 欧晟钰先是一愣,而后欣喜异常,这巨大的惊喜来得猝不及防。 让他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呃…… 他当众被吻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小暖儿。 不自觉的,他的手握上她的手,唇微微张开,含住颜暖的唇,轻柔的吻着,非常的认真,倾注了他的深情。 美丽妖冶的少年,清新淡雅的少女在宴会大厅上拥吻。 璀璨的灯光仿佛更加璀璨。 唯美得像一副镶了金边的油画。 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凝望着这边的这一幕。 慕泽深唇角的笑意加深,眸里冰愈发的化不开。 很好,暖暖! 很勇敢,也很有主见,这才是他喜欢的暖暖! 一吻结束,欧晟钰的气息有些不稳,一张俊脸红得都快滴出水了。 欧晟凌在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唇角还是优雅得体的笑容。 “晟钰。”颜暖低低地说,“我想回家了,你能送我和慕珂回家吗?” 欧少爷这会正沉浸在美妙的一吻中,那必须小暖儿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啊,傻傻地笑:“当然可以。” 说着,吩咐一边的侍者去把他的车开到大门口。 “慕珂,我们走吧。”颜暖对慕珂说,仍旧上前去站到慕珂旁边,却没有扶着她。如果今天一直扶着慕珂,那也太奇怪了。 慕珂点了点头,对慕泽深说:“爸爸,……我和颜暖就先离开了。” 慕泽深未答,一双冷冽的眸子锁在颜暖身上,淡漠的气息更胜以往。 颜暖不敢去看慕泽深,也没有再说什么,匆匆拉着慕珂离开宴会大厅。 今天晚上,发生太多事情了。她觉得有些累。 颜暖离开后,欧晟凌还想好好招待下慕先生。 怎么说今天都是他父亲的寿宴。 欧晟凌微笑着问:“慕先生。关于慕小小姐和小钰的事情,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慕琪急了:“爸爸,我不要和欧晟钰结婚。” 慕泽深一直看着颜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回眸,淡淡道:“既然两个人都没有这个意思,就算了吧。” 慕琪松了口气,美艳的小脸上是胜利的骄傲。她就知道爸爸最疼她了。 欧晟凌笑眯眯的:“这样是最好了。”他瞥了一眼慕琪,“毕竟,小钰是配不上慕小小姐啊。” 慕琪不屑冷哼一声,傲慢地笑:“他当然配不上我。” 欧晟凌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起来,慕家小小姐受宠,严重的名不副实啊。 若真受宠,怎么会教养成现在这个模样。 几个人正站在一起说话,言枫步履匆匆径直走到欧晟凌面前。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十分激动。 “颜暖呢!颜暖呢?”甚至用手抓过欧晟凌的领口。 “颜暖?”欧晟凌莫名其妙,虽然还是带着招牌笑意,“她刚走啊,小钰送她回去的。” 听到欧晟凌的话,言枫仿佛脱力一般的瘫倒在地 上。 “哼,勾丨引完那个又来勾丨搭这个。”慕琪看不过去,冷嘲热讽,“这是连言家的言少也逃不出她的手心了吗?” “女人,你闭嘴!”言枫语气冰冷,站起身,眼神阴鸷地盯着慕琪,“你这么嚣张,早晚会死得很难看。” 慕琪被言枫的表情吓得心尖一颤,却仍然不想在这个时候退缩,她挺了挺胸,语气强硬地说:“我才不会死,其他人死了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其他人”是谁,心知肚明。 言枫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一下,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痛得脸色惨白。 下一秒,言枫一抬脚,就要往慕琪身上踹去。 欧晟凌见势不好,连忙从身后把言枫的两只手倒扣住,足尖把握着恰到好处得力度,顺势往他的膝盖处一顶,动作十分流畅,一气呵成。 言枫被逼得半跪在地上。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女人,欧晟凌,你放开我。” 言枫双目赤红,仿佛地狱而来的厉鬼,拼命挣扎着,他恶狠狠地盯着慕琪,那模样,似乎要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才甘心。 慕琪真的被这个模样的言枫吓到了,连忙躲到慕泽深后面,瑟瑟发抖,清眸带泪:“爸爸。” 言枫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挣扎得太厉害,欧晟凌几乎都要抓不住他了,他劝言枫:“阿枫,你冷静点,一个男人,哪能动手打什么女人。” “慕家的人,都是肮丨脏下丨作的东西,哪里有什么人。”言枫唇角的鄙夷和嘲讽十分明显,恶狠狠地盯着慕泽深。 慕泽深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言枫,然后,蹲下身,捡起掉落在言枫旁边的纸条。 “你别拿你的脏手碰那张纸,慕泽深,你放下那张纸。”言枫瞪大了眼睛,暴怒地狂吼着。 那上面—— ——那上面是…… 慕泽深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不知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他对那张纸完全没有任何看法。冷淡的表情仍然没有一丝动容。 他慢条斯理地把纸张折好,再次蹲下身,把纸条放在言枫面前,对躲在身后的慕琪淡淡说:“回去了。” 转身离开! 慕琪惊惧地看了一眼言枫,提裙跟在慕泽深后面,一刻也不敢逗留。 言枫说要杀了她,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慕泽深和慕琪往外走的时候,到了门外,慕泽深顿住了脚步。 他的声音薄凉,深邃的瞳孔里没有任何的温度,淡淡道:“慕琪,有些话该说不该说,有些事情该做不该做,你已经成年了,自己也该掂量掂量。最近你的身体不太好,《武魂》的拍摄就别继续了。” “爸爸!”慕琪一张小脸顿时变得惨白,惊慌失措地看着慕泽深留给他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却被保镖拦在车外,“小小姐,先生让我们送您回去。” 望着绝尘而去的布加迪威龙,慕琪觉得有一股冰寒的冷气渐渐缠上她的身,从皮肤大片大片渗透到血液里。 骨骼里,甚至是骨髓。 爸爸这样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身体,明明现在就没有问题…… ** 小区门口,慕珂先下了车,颜暖也要跟着下车。 “小暖儿。”欧晟钰叫住了颜暖。 颜暖回头看欧晟钰:“嗯?” 欧晟钰的脸仍是红红的,双眸亮晶晶的:“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 生日? 颜暖恍恍惚惚地想起,好像颜暖的生日也和言暖的生日是一样的。 但,言暖的生日,不也是忌日吗? 心底泛起一阵悲凉,颜暖咬紧了唇,粉嫩的唇几乎都快要出血。 “小暖儿?” 被欧晟钰的声音喊回神,颜暖轻轻松开了唇,露出一抹浅笑:“我希望那天能和你呆在一起。” 欧小公子瞬间被感动到了。 小暖儿说生日的时候一天都想和他呆在一起诶,那是不是可以啪啪啪啪再啪啪啪啪,不对不对,不是应该反过来吗? 小暖儿的生日应该是他把自己包成一个生日礼物,让小暖儿拆嘛,然后,然后……把chu男之身送给小暖儿,想想就觉得好机智好羞涩! “这样不好吧。”欧晟钰笑得一脸羞涩。 颜暖疑惑地问:“什么不好?” 她这时才注意到欧晟钰的表情有点奇怪,说是沉思又露出点笑意,可说是笑呢,那味道又不太自然,邪魅的唇角微微上扬,两颊泛红眸子清亮,怎么瞧都有些……浪荡。 揉了揉眼睛,再看,欧晟钰已经恢复了一本正经。 “没拉,我没有说什么,那就这样定了,小暖儿,你快进去吧,现在天有点儿凉了,晚礼服穿着又冷。” 颜暖点了点头:“嗯。那再见!” 欧晟钰朝着颜暖笑眯眯地挥手:“再见!”下巴抵在车窗户上,开始认真思考把他自己打包成礼物的包装纸该用什么颜色比较好。 红的?不行,太艳俗了,还是结婚时候用比较喜庆吧。 白的?感觉像丧礼诶。 黄的?一点都不高端大气上档次。 …… 颜暖和慕珂回到小公寓,颜暖给慕珂拿了软拖鞋,让她换上。 慕珂静静地看着颜暖,忽然问:“颜暖,你……以前是不是认识言枫。” 颜暖动作一滞。 呼吸微轻。 她抬起头淡淡一笑:“是。”她不想瞒着慕珂。 慕珂下意识地推了推她的眼镜镜框,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那么,我可以问一下那张纸条上面写了什么吗?” 颜暖沉默,过了一会,才轻声地说:“现在不行,也许以后可以,但是现在我还……没有准备好,慕珂,你相信我,我是在帮你。不对,说是帮你,倒不如说想让言枫好过一点。” 慕珂仔细凝视着颜暖白净的脸庞,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我相信你。” ** “先生,您回来了!”凌灵在门口恭敬地迎慕泽深。 “嗯。”慕泽深应了一声,步履匆匆,往二楼言暖的房间快步走去。 那张纸条。 那张纸条上的那两个字,无比的熟悉。 走到言暖房间门口,他猛地一推门,动作却不自觉放轻下来。 走到床头,清冷的月光透过米色的纱帘照射进来,拉长了他高大俊毅的身影。 慕泽深弯下腰,他想去拿那个床头柜里的那个相框,大手却不可抑止的开始颤抖起来。 从他看到那两个字,到现在,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抑制全身的战栗。 手,触到冰凉的相框。 他拿起相册,粗糙有力的手指摩挲着相框。 【爸爸,请一定记得今天下午的约定啊,我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给您,希望您能喜欢。下午见。——言暖】 暖字的最后一竖拉得长且舒展,力道苍劲,如同那写字的少女般,看去平和内敛,骨子里却无比的骄傲、倔强。 也如同,他晚上看到的那张纸条上面的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言暖。 一向冷硬无比地心脏,仿佛被一把巨大的铁锤重重敲击了一下,出现皲裂。细碎地裂纹密密麻麻的,开始布满整个心脏。 “张武,你去盯着言枫,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都要向我报告。” 黑暗中,男人的身影仿佛更加的寂寥和落寞。 也许还有……深深的后悔。 ** 翌日。 咖啡厅。 轻柔的音乐静静地流淌,七月底的天气仍然很是燥热,咖啡厅里的空调开得很大。 言枫坐在咖啡厅的一个角落,心情非常焦虑和烦躁。 言暖! 纸条上的那个简单的签名,让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那是什么意思?和小暖一模一样的笔迹。 可是,小暖已经去世了啊,难道是谁故意模仿小暖的笔迹恶作剧。 那个可恶的暴力女。 一想起颜暖昨天的那一脚,小言枫忽然又隐隐作痛。 言枫突然开始觉得他今天约颜暖出来不是个好主意,虽然他很想问清楚那张纸条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的小言枫啊…… 约好的时间快到了。 颜暖推开咖啡厅的门,门口的风铃叮咚作响,发出悦耳的声音。 一眼,她就看到了角落里的言枫。 不是她眼力好,实在是言枫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坐在角落里,也足以把咖啡厅的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纯黑色的碎发,浅褐色的眼珠像琥珀一般,俊朗的外形,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简单衬衣,一条牛仔裤,显出他健美的身材,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已经成为焦点。 颜暖走到言枫面前:“喂。”态度非常的不客气。 言枫被颜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眸,看到突然出现的颜暖。 颜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短裙,只到大腿处,一双美腿纤细笔直,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清新又美丽。 俊男美女,本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要是在昨天之前,言枫可能还会去搭讪。但此刻在言枫看来,颜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无异于恶魔。 颜暖在言枫对面落座,服务生过来,礼貌地问:“小姐,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卡布奇诺加四块糖。” “好的。 ” 卡布奇诺加四块糖!言枫望着颜暖的表情有些异样。这种喝法,是小暖以前喜欢的。他还曾经警告她,小心蛀牙。 言暖那个时候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用食指敲了敲她自己的牙齿,得意地瞥了言枫一眼。意思是:她的牙齿好着呢。 可是现在呢,小暖她…… 想起言暖,言枫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颜暖看着颓然的言枫,有些心疼,在桌子低下用脚踹了踹言枫:“喂,言枫,怎么摆着个臭脸给我看,还想尝尝断子绝孙脚?” 言枫咬牙切齿:“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颜暖笑眯眯的,耸耸肩,“我还觉得自己昨天晚上脚下留情了呢?”一脸无赖相。 言枫差点没气晕过去,他有种很诡异的感觉,仿佛他现在就是个良家妇女,正在被一个流【氓】大老爷调戏。 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话题切到他约颜暖来的目的,言枫凝视着颜暖,直接了当地问:“那张纸条,上面的两个字,是谁写的。” 颜暖也看着言枫,沉默一会,轻轻说:“我说,是我写的,你信么?” “你写的?”言枫一脸狐疑,“你见过小暖的字?模仿她的字想要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小暖已经死了,他不想让任何人冒充小暖,哪怕只是字迹相同的她的名字。 一连串的提问,让颜暖的眼眶有些泛红。 言枫奇怪颜暖这种暴力女怎么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 “您好,小姐,您的咖啡好了。”服务员出现,把咖啡端到颜暖面前,“请慢用!” “谢谢。”颜暖客气地向服务员道谢,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用手揉了揉眼眶。 她喝了一口咖啡,视线落在咖啡厅外面来来往往的车流人群,不敢去看言枫俊朗的脸。 言枫却是不耐烦了,他的语气有些冷:“如果是慕珂玩得这种把戏,想让我接受她,还是趁早死了心吧。我都忘了,你现在也算是半个慕家的人。”起身,就要离开。 “哥哥!”言枫刚离开自己的位子,迈开修长的腿要离开。 这一声,让他的步伐硬生生停住。 瞳孔急剧的收缩,然后又急剧的放大,他不可置信地扭头去看颜暖。 “你叫我什么?” “哥哥,言枫哥哥。”颜暖仍然没有看言枫,她低垂着头,不安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仿佛里面有什么没有溶解的物质,需要她一直搅拌。 言枫只觉得浑身气血往上涌,七晕八素的,脑袋里根本反应不过来颜暖为什么会突然叫他哥哥。 “小暖?”良久,良久,他才听到自己问出的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怎么可能? 颜暖搅拌的动作停下了,白嫩的小手握着汤匙,过了一会,她点了点头,动作弧度极其轻微,但言枫看得清清楚楚。 “开什么玩笑。”言枫双手忽然在桌子上狠狠一锤,一只手揪住颜暖的领子,把她整个人拉起来。 颜暖被拉得猝不及防,言枫身高比她高的多,她甚至要点起脚尖才能让自己在这种姿势下好受一点。 言枫神情冰冷,俊朗的脸已经完全被冰霜所涵盖。 咖啡厅里的客人被言枫突然起来的动作惊吓到了,服务员连忙赶快上去劝解:“这位先生,请不要使用暴力。” “滚。”言枫从嘴里迸出一个冰冷的单音,视线迫人地逼视着颜暖,“你们慕家的人果然是恶心。连这种花招也在用吗?” 嫩白的脖颈被衣领卡住,已经勒出一条红痕,颜暖觉得她的呼吸从困难已经变成不顺畅。 她微微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清澈的眸子凝视着暴怒的言枫,她觉得很心疼。 “对不起!”她说,“我以前……就很想跟你说,你送的那个吉祥娃娃,我真的没有……故意丢掉,只是……把你送的东西不小心……丢掉,我觉得我自己……很没用……。” 随着她讲的每一个字,言枫揪着颜暖领子的手,渐渐松开。 颜暖的呼吸渐渐顺畅:“……所以,才故意跟你说,那个东西很幼稚难看,没有女孩子会喜欢。” 言枫屛住呼吸,定定地看着颜暖。 他记得,他曾经在小暖生日的时候,送给她一个晴天小红猪的手机挂饰。他送给她的时候说,你看看这个小猪跟你多像。 言暖气鼓鼓的,两颊鼓成小包子:“哥哥笨蛋,现在的女孩子都不喜欢这种东西了。” 当时的言暖这么说着收下了,还挂在手机上,过了几天,他却发现那个挂饰没了。 问言暖,她说:“那么难看的东西,去学校都被嘲笑了,所以我就扔掉了。” 言枫气恼,却又无可奈何,他没有告诉言暖,那是他亲手做的。 巨大的惊喜 猝不及防地冲击言枫的神经。 脑袋嗡嗡的,眼里只剩下站在他面前的颜暖。 她就那样站着他面前,微笑地看着他,薄唇微启,缓慢而又清晰地开口:“哥哥,是我。” “小暖,真的是你吗?”言枫浑身颤抖着,琥珀般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颜暖,眼底是巨大的狂喜。 这种情况太过诡异,他实在无法相信,可是,她说的事情,是只有他和小暖才知道的事情啊。 太过诡异的事情,在事实面前,不得不信。 言枫想笑,但眼眶却开始变得干涩,他的语气在颤抖,线条优美的唇瓣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喉咙在战栗,想要叫颜暖的名字,却怎么样也喊不出来。 这个大男孩,居然哭了。 颜暖被言枫的眼泪吓住了。 在她的记忆中,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言枫哭,就算是当初在学校里,他一个人被二十几个高年级生围殴得肋骨断裂,他也从未掉过一滴眼泪,只是平静得跟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一样。 男子汉,哭了多丢脸。 那个时候的言枫,肆意张扬,充满青春的朝气。 咖啡厅里的人傻眼了,怎么那个好看的男人一下子暴怒,一下子又哭又笑的,该不是神经病吧。 服务员站在一边,要继续劝架也不是,要离开也不是,十分的纠结。 真是可怜,明明长得这么帅,怎么脑袋就有问题呢。 颜暖上前一步,轻轻抱住言枫。 怀抱里的言枫在颤抖。 她用力,将他抱得更紧:“哥哥,我没死,我回来了。” 咖啡厅外,相机的光闪烁,一闪而过。 咖啡厅里投来的目光越来越诡异。 这不会是在拍偶像剧吧,说起来,这两个人的长相好像在哪儿看过啊。 特别是那个女的,最近绯闻缠身—— “颜暖!”一道声音在咖啡厅里响起,有人认出了颜暖。 颜暖一愣,下意识地朝声音地来源处望去。 热咖啡迎面被泼了过来。 言枫一转身,挡住了泼过来的咖啡,滚烫的咖啡泼在他的后背,湿了一大片。 泼咖啡的是慕琪的一个小粉丝,认出颜暖后,气愤难当,她要替善良单纯的琪琪报仇。 如果连她们粉丝都不挺琪琪,那琪琪多可怜。 颜暖抢了琪琪的贵公子,还在这种地方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亲亲热热,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贱的人。 被言枫挡掉咖啡之后,小粉丝更加疯狂,换了个角度,直接往颜暖的额头砸去。 “颜暖你去死吧,下三滥的婊丨子。” 仍然没有砸中,装咖啡的玻璃杯子再次被言枫挡了下来。 他轻轻推开颜暖走到那个粉丝面前。 女粉丝被言枫惊得不自觉后退了两部。 这个男人,长相俊美,气势魄人,一双浅褐色的眸十分的好看,但此刻,十分骇人。 空气中弥漫着低气压,小女粉丝一句话都骂不出来,怔怔地看着言枫冷若冰霜的脸。 言枫牵起小粉丝的手,把杯子放在她的手上,淡声警告:“别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任何侮辱她的话,知道么。” “知……知道了。”小粉丝被吓到了,唯唯诺诺的回答。 “我们走吧。”颜暖也跟着走了上来,这里已经不适合讲话了。 * 言枫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两个人坐上车,启动。 车后跟着一辆车,两个人都没有发觉。 言枫到现在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开车的时候都不自觉往颜暖那里望过去。 心存疑虑:这个人真的是小暖吗?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借尸还魂,这么不科学的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可是如果不是,那她怎么会知道只有他和小暖知道的事情。 侧首看颜暖。 颜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路面,漆黑的眼珠清亮如刚从水中捞起的黑色玻璃,皮肤白皙细腻,表情淡然。 这个模样,比以前的言暖更加精致漂亮,但,却有一种陌生之感。 她,真的是小暖吗? 91.极品亲戚【5000+二更】 察觉到言枫在看她,颜暖微微蹙眉:“好好开车,你是想要两个人一起死吗?” “能和美女死同穴,是我的荣幸。”这段时间泡妞时的甜言蜜语,信口拈来。 颜暖一下子黑线了。 车子狭小的空间里,静默,再静默! 颜暖的脸变得有点苍白,呼吸不稳犬。 良久良久,她轻轻地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颜暖的声音极浅也极淡,仿佛苍凉之后只剩下一抹寂寥,而后看开了一般。眼底一丝凄凉,转瞬即逝踺。 瞬间,言枫就相信了她真的是小暖。 车里,颜暖慢慢地,把她死去,到重生之后的事情跟言枫大概说了一遍。 “小暖!”他低低地唤她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庆幸,小暖又回来了。 颜暖却笑了起来,笑容清浅:“我们现在去哪儿好呢?”转移话题。相认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需要这样压抑沉闷。 言枫想了想:“去你现在住的地方吧。” 颜暖皱眉:“不太好,那里现在可以会有记者。” “没事,我们就去看看。”他想看看小暖现在住的地方。 颜暖自然不敢把言枫带到慕珂的小公寓,她带言枫到了南城的老旧城区那儿。 言枫下了车,看着一排破败的房子,眉峰拧成一条平直的线。 小暖现在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她从小到大在言家,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就算是去了慕家,慕家也从未在物质上亏待过她啊。 见言枫站着没动,颜暖拉了拉他的衣角:“走了。” 七拐八拐的,颜暖在拐角处观察了一会,可能是这两天绯闻势头渐渐过去了,也可能是颜暖家一直都没有人出入,那些记者们居然都没有在这里蹲点了。 颜暖领着言枫往他家走去。 爬楼梯。楼道昏暗,楼梯狭窄,墙体剥落。 这样的居住环境,让言枫的眉峰越拧越紧。 这种地方,能住人吗? 好不容易爬上了七楼,言枫发誓,这一定是他走过的最艰难的一段路。 颜家门口,围了几个人,正在吵吵闹闹的说着什么。 颜暖定睛一眼,单玉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正被那两个人围着,推搡着。 “还钱啊,你女儿现在都勾丨搭上了那些贵族少爷,还会没有钱还吗?”尖锐刻薄地女声,颜暖的婶婶董明华。 “不想还钱吗?还是说颜暖勾上了那些豪门公子哥就不愿意搭理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啊!”另一道声音也十分尖酸,是颜明华的女儿颜晓。 “没有这回事?”单玉珠陪着笑脸,“孩子她婶婶,小暖没有去做那些事情,实在是没有钱,这是我们最近刚攒的一万块,先还给你。” “一万块哪里够,你当初可是向我们接了五万块,这点钱最多就是利息。”说着,董明华毫不客气地单玉珠的那一万块塞到兜里。 “玉珠,你也别觉得我们这样子怎么样,当初要不是我们借你钱,你家颜暖现在就成骨灰了,我们是你的恩人,知道吗?” “是是,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定记得。”单玉珠带着笑脸,一句话也没有反驳,不住地道谢,头越来越低。 “妈妈!”清亮柔和的声音响起。 单玉珠诧异,抬头:“暖暖,你怎么回来了?” “呦,大明星舍得回来了啊。”董明华上下打量颜暖,尖酸刻薄地说:“还以为你好了就放你妈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了呢,既然你回来了,我们是不是把欠的钱算一算,那些钱可是晓晓的彩礼钱啊。” 颜暖没有理会董明华,她走到单玉珠旁边,关心地问:“妈妈,你还好吗?” “妈妈没事。”单玉珠看着颜暖平安无事,放下心,“你这几天去哪儿了,让妈妈担心死了。” “对不起,妈妈。”颜暖有点儿愧疚,她确实在叫单玉珠外出住几天之后就没有怎么联系她,难怪单玉珠会担心。 “你没事就好,就好。妈什么都不图。” “诶,你们母女叙旧够了啊,颜暖,既然你回来了,就把钱算算吧,之前借给你们家的钱是五万,利息一年,算个十万吧,你妈妈刚才给了我一万,还差九万。” “九万?”颜暖皱眉,这个样子计算的话是一年五分利吧,跟强盗抢劫的性质根本没有两样。 单玉珠手一抖:“十万,这不是这不是坑人吗?” “坑人?”董明华冷哼一声,“嫂子你可别这么说,当初这五万要不是借给你家颜暖治病,我们拿去投资没准现在百八十万的,哪里会就这么点钱?” 实际上,那是不可能的,这钱要不是借给颜暖家,早就让董明华那个嗜赌成性的老公拿去赌掉了。 单玉珠颤抖着嘴唇,吐不出一句话来。 颜晓帮腔 :“伯母,你也要体谅体谅我们啊,那可都是我的彩礼钱啊,我要嫁人用的。” 颜暖握着单玉珠冰凉的手,安抚她:“妈妈,没事的。”她今天找到了个移动钱包,不怕还不起这笔钱。 “言枫。”她的视线落在言枫身上,微笑。 言枫看着颜暖的笑容,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妙的感觉。 言枫抬步从黑暗中走出来。 几个人这时才发现,楼道口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俊朗刀削的五官,唇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痞气,但仍挡不了他的邪肆魅力。 颜晓一下子便被言枫给迷住了,喃喃道:“好帅!” “付钱!”颜暖淡淡地吩咐。 言枫盯着颜暖。喂,感情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替他还钱。 颜暖温柔地笑,笑啊笑。 言枫悚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认命。 他问董明华:“银行账号是多少?我转给你。” 董明华一愣,颜晓用手撞了一下她妈。 董明华才反应过来:“没有银行卡。” 她家的钱大部分都被她老公拿去赌了,哪里还有什么钱存银行,这五万也是当初她老公良心发现,想要救他哥哥的女儿,才得以保留至今。 “没有银行卡?”言枫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那你把家庭住址给我,我明天给你送过去。” “不行。你要是骗人的怎么办?”董明华不干。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好看,但一副痞子样,谁知道是不是颜暖带回来要骗她的,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有钱,必须趁这个时候拿到钱。 言枫似笑非笑地盯着董明华:“大妈,这点钱我还不至于拿不出来。”也就是他泡夜店一晚的钱而已。 颜晓觉得在言枫面前这样有些丢脸,小小声的叫了一句:“妈!” 董明华寸步不让。 言枫无奈,打了个电话:“……我需要九万的现金,送到老城区这里来,地址是……对,马上。” 挂上电话,言枫厌恶地说:“等一下钱就会给你们送过来了,你们自己去楼下等着拿吧,别再来***扰小暖。” 董明华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她真的能拿到剩下的九万块。五万块借出去一年,就翻了一倍。 “妈,我们进屋去吧。”颜暖拉着单玉珠进了屋子,言枫也跟着进去。 门外,颜晓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言枫身上,直到铁门阻隔了视线。 言枫环视这间四十多平方米的小房子,脸色难看至极。 这真的能住人吗?电视机破破烂烂的,电冰箱看起来也快要罢工,这么热的天气,居然没有空调。 这是在挑战人类生存极限吗? 对于言枫刚才替她们还了九万的欠款,单玉珠十分不安,赶紧叫颜暖烧水给言枫泡茶,招呼他:“我们这儿没有什么好东西,您请喝,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小少爷。” 刚才言枫打电话的时候,单玉珠隐隐约约听到接电话的对方叫他什么少爷。 言枫和单玉珠面对面坐在老旧的沙发上。 沙发非常的破旧低矮,言枫坐上去十分不舒服,腿根本没法伸直,还得规规矩矩的坐着。他甚至都怀疑这个沙发在下一秒就会寿终正寝。 “叫我言枫就好,伯母您不用客气。”言枫客客气气的。敢对小暖现在的妈妈不客气,那他小言枫是不想要了。 言枫不能理解,怎么小暖换了个壳子,变得比以前更加暴力了,居然用断子绝孙脚这么惨无人道的卑丨鄙招数。 “哦……哦。”单玉珠对着言枫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十分紧张,“您也姓颜啊。” 言枫微笑,收敛了痞性,十分纯良:“不是颜色的颜,是言语的言。” “……哦。”单玉珠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您和我家暖暖,是什么关系?”怎么替暖暖还了这么多钱。 听到单玉珠的话,言枫自觉地往颜暖那里看去。 颜暖站在四十平米的一角处用电热水壶烧水,她蹲在地上,等着水沸腾。 专心致志。 似乎是察觉到言枫在看她,颜暖转过头,朝言枫微微一笑,笑意清浅。 言枫一愣,狼狈地收回目光,视线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淡淡说:“我和她是朋友。” “朋友?”单玉珠显然有些不信,暖暖什么时候交了这么富贵的朋友,“朋友的话,那可不能拿您那些钱,言少爷,九万块我们一时半会拿不出来,能多宽限些日子吗?” 单玉珠的声音压得很低,身为一个母亲,她没有办法给自己的女儿一个富足的生活,还要让她吃苦,实在是很不够格。 “小暖她,以前也这样吗?”单玉珠陷入沉思,言枫忽然问。 单玉珠疑惑:“言少爷是指什么?” “性格。她的性格,以 前也这样吗?” “不是。”单玉珠摇了摇头,“暖暖这次醒过来,变了很多,变得乖巧、懂事、听话多了。”不似以前,回来家里就是要钱,十分骄纵。 让单玉珠十分的欣慰。 言枫浅褐色的眸子再次定定地落在颜暖,半响,才低声说:“她一向都乖巧。” 一向?单玉珠奇怪于言枫的措辞,却没有发问。 “好了,喝茶吧。”颜暖等水开了,拿了三个一次性杯子,从柜子里找出一袋小茶叶,冲泡。 端了两杯,一杯给单玉珠,一杯给言枫,一杯给自己。 茶水青烟袅袅,蒸腾的雾气模糊了颜暖的脸。 “言枫,你喝啊。”颜暖喝了一口,一次性杯子握在手里,见言枫只是看着茶水,有点儿奇怪,“不合胃口吗?” 是了,就算泡茶的水温多么刚刚好,但是这种次等的茶叶,言枫也喝不下口吧。 听到颜暖的问话,言枫心生酸涩,修长的手指端起一次性茶杯,动作慵懒优雅,却有点僵硬,他把茶水一饮而尽,笑了笑说:“不错。” 叩叩! 铁门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恭恭敬敬:“少爷,您在里面吗?” 言枫要起身,单玉珠阻止了:“让暖暖去开门就好了,言少爷您坐着就成。”单玉珠对着言枫还是很拘谨。 上流社会的人,她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接触过一个。 颜暖去开了门,门外,是言家的向管家。 “向管家。”颜暖后退了一步,让他进来,后面,跟着董明华和颜晓。 一进屋子,颜晓的视线便牢牢黏在言枫身上。 向管家提着一个小小的手提包,递给言枫:“少爷,这是您要的九万块现金。” 言枫接过:“向管家,你怎么自己来了。” “我听少爷似乎很急。”一般来说,九万块的小数目少爷刷卡就行了,但是却要现金,又要让人送过来,向管家怕有什么事情,就亲自送过来了。 言枫点了点头,没有再问说什么,把手提包扔给董明华:“九万块,你点点。” 董明华接过手提包,两眼放光,拉开拉链,看到九叠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脸上笑开了花:“这暖暖真的是发达了,有这么有钱的对象早说啊,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向婶婶说啊,哎呀,看我说的,暖暖有了这么有钱的对象,还怕以后会没钱嘛。” 开口闭口都离不了一个“钱”字。 颜暖在一边听着,没有做任何的表示。 “明华,言少爷,不是暖暖的男朋友。”单玉珠局促地澄清误会。 她不想让言少爷以为她家暖暖是为了攀高枝,是拜金女。为人父母的,都不想别人这么误会自己的家的女儿。 “妈。”颜暖轻声叫单玉珠,对她摇了摇头。 董明华喜滋滋地点完现钞,转身就要离开,她跨出门口,却见颜晓还留在破旧的房间里,恋恋不舍。 “晓晓,走了!”董明华板着脸喊了一声,钱拿到手了,赶快离开得好,毕竟五万一年变十万,坑了单玉珠那么多,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反悔。 “哦。”颜晓听出董明华语气有些不耐,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她后面离开。 向管家事情办妥,对言枫说:“少爷,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先回去了。” 言枫微微颔首,向管家也跟着离开了,临离开前,他朝颜暖看了一眼。 少爷特地要他送钱来,是为了这个少女? 向管家刚离开不久,颜暖也开始下逐客令了:“也来坐了,茶也喝了,言枫,你该离开了。” 言枫:“……”感情他的作用就真的只是个移动钱包? 没等言枫说话,颜暖就扭头朝正在准备做晚饭的单玉珠说:“妈,言少爷说他要告辞了,您不用准备他的晚饭。” “啊!那怎么行。”单玉珠放下手里的青菜,手胡乱在围裙上抹了两下,走过来说,“言少爷您不留下来吃晚餐吗?” “呵呵,不用了,阿姨客气了,我家里还有些事。” 他留得下来吗他,单玉珠后面的颜暖已经用一个微妙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了。 92.慕先生的公主抱【继续万更,求收藏】 “哦,这样啊。”单玉珠十分遗憾,“那阿姨就不留言少爷了,暖暖,你去送送言少爷。” “知道了,妈妈。”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去门口,再次从昏暗的楼梯下了七楼犬。 出了大楼,言枫走在前面,颜暖跟在后面。 言枫停了步伐,颜暖一时没有注意,撞了上去。 “喂,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啊。”颜暖摸了摸被撞到的鼻尖,这家伙,身上的肌肉更结实了啊。 言枫忽然转过身,深深凝视着她。 “小暖。” “嗯?踺” “小暖。” “嗯!” “小暖……” 颜暖怒了:“你叫魂啊……” 话没有说完,下一秒,她就被拥入他的怀抱里。 言枫的力气非常的大,抱着颜暖,简直就像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想要把颜暖杂糅进他的身体里。 藏起来就好了! 藏起来,她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藏起来,她就会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一辈子。 “言枫,我痛……”言枫的力道太大,让颜暖有些受不住的轻呼,只是,她还没有表达完她的感受,忽然,觉得肩膀处传来一阵湿意。 言枫,在哭! 意识到这一点的颜暖,忽然止了声音,抬起双臂,圈住言枫结实的腰身:“哥哥,我回来了,对不起,那个时候,我错了。” 她终于,可以认认真真地对言枫说这句话了。 她错了,不该不听他的话,执意要去慕家的。 言枫没有回答,仍是用极大的力气抱着颜暖,很久很久,颜暖才在耳边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小暖,你回来了就好。” “哥哥。”颜暖有些犹豫地启唇,话语在舌尖绕了一圈,她说,“慕珂的事情,你能换个处理的方式吗?不要对她那么……”残忍。 最后的词汇她没有说话口。 言枫猛地松开颜暖,目光刻骨地盯着她,仿佛不认识一般,声音异常冷漠:“你觉得我残忍?”他很轻而易举地就猜出颜暖的心思。 恐怕,若不是为了帮慕珂,她也许也不会告诉他,她是谁。 颜暖沉默,咬了咬唇:“有点!” “呵!”言枫冷笑,“暖暖,你不懂的,你不懂得我知道你死了之后有多……”那种天塌下来,整个世界都崩溃了的感觉,人生一瞬间仿佛就失去了意义,了无生趣。 痛到极致,也不过是那般的痛楚。 “我知道。”颜暖轻声打断了言枫的话,也许痛的原因不同,但是都非常痛,“可是慕珂有了你的孩子,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不在意。”言枫毫不犹豫的冷漠出口,浅褐色的瞳孔深处燃烧着刻骨的仇恨“我说过了吧,慕家的种,我是绝对不会要的,我觉得恶心,你明白么小暖。” 颜暖凝视着被仇恨所包裹起来的言枫,心痛不已,喃喃道:“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 “慕先生,这是今天言枫做的事情,见的人。”大块头张武把他今天跟着言枫一天的收获成果报告给慕泽深。 “早上他都呆在言家,到了下午去到这家咖啡厅,然后见了颜小姐。”张武把拍摄到的照片递给慕泽深。 照片厚厚一叠,慕泽深随意翻了几张,全部都是言枫的照片。 刚从言家出门,上了车,到咖啡厅坐着。 然后,他的手停顿住了。 颜暖的身影也出现在照片上。 扎得高高的马尾,白色的连衣短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露出雪白的肌肤。她正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手握上门把,低着头,照片上只有一个姣好的背影。 再下一张,她坐在言枫的对方,专注而淡然地看着言枫。 再一张…… 慕泽深的瞳孔急剧的收缩。 照片上,言枫抱着颜暖,紧紧抱着,而暖暖的手,也该死的放在言枫的腰上,而且从言枫衣服的褶皱程度看,可以看出女孩的手搂得极紧。 手指捏着照片渐渐用力,甚至,手背上都泛起青筋。 “他今天,就见了颜暖么?”慕泽深淡淡地问,视线没有从照片移开。 “是的。”张武点头,“后来他们就去了颜小姐的家,然后言少爷就回家了。” 再后来的照片张武没有拍,也就是言少爷又抱了一次颜小姐而已,在张武看来,没有必要汇报。 “慕先生,还有一件事,今天在咖啡厅旁边,好像除了我,还有人在拍颜小姐和言枫。”张武忽然想起他拍照时旁边一闪而过的闪光灯。 “能知道是谁吗?” 张武想了想:“那辆车,没记错的话,是《南城周报》的媒体车,应该是碰巧发现颜小姐和言枫在那里,拍 下来的。” 慕泽深把桌上手里的相片倒扣在桌上:“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先生,不处理一下吗?如果那些照片被《南城周报》发出去,会对颜小姐很不利。” 张武对颜暖很有好感,觉得她跟言暖很像,忍不住想要帮她解决麻烦。 慕泽深薄唇一角微微勾起,笑了:“她既然不注意这些,想必也是不介意,既然不介意,你替她急什么。” “知道了,先生。” 张武退下了。 慕泽深又忍不住把最上面的那张照片翻过来。 深深地凝视着上面的少女。 照片上,他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她湛黑幽深的瞳眸中流露出的心疼。对言枫的心疼。 “暖暖,你到底是喜欢欧家那小子,还是这言枫?”慕泽深自言自语,眸底却渐渐结起寒冰。 没有关系,不管她心里的是谁,最后她的男人,只能是他一个。 过程无所谓,只要结果! 照片,被从中撕成两半。 ** 颜暖回了家,单玉珠已经把饭菜准备好。 两菜一汤,热腾腾的。 看见颜暖回来,单玉珠边摘了围裙,边对颜暖说:“小暖,去洗洗手来吃饭了。” “好的,妈妈。”颜暖应着,洗了手,盛了两碗米饭摆在桌上,等单玉珠坐定,开始吃饭。 单玉珠不住地给颜暖夹菜:“暖暖,你多吃点啊。” “妈,您也吃。”颜暖也替单玉珠夹菜,“您多吃点,最近工作还好吗?” “还行吧。”单玉珠笑开来,“也是会计的工作,妈妈做了这么多年,早就熟悉了,暖暖呢,最近工作……还顺利吧,之前那些事情……” 颜暖微笑:“都结束了。” 单玉珠心有余悸:“吓死妈妈了,接到你电话的时候妈妈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暖暖,那慕琪说的话,到底是真的是假的,你是不是真的去抢了她男朋友?” 单玉珠说着,语气有些凝重:“你可千万别去做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我们家现在虽然穷,但也绝对不会出一个去做人家小三的人,暖暖,你懂妈妈说的话吧。” 颜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轻声开口解释:“妈妈,那个新闻,一半真一般假。” 单玉珠狐疑:“什么叫一半真一半假。” 颜暖说:“就是我确实和欧晟钰在交往,但他从来没有和慕琪在一起过。” 单玉珠看着自己的女儿,说:“可是慕琪都那样说了啊。” 颜暖咬了咬唇。 单玉珠接着说:“暖暖,你不会是被骗了吧,你还年轻,喜欢漂亮有钱的人很正常,可是你不能去做那些事啊,这事儿在妈妈看来不妥,你赶紧和那个欧晟钰分了吧,有钱人家的小孩,哪里真会看上我们这种穷人家的孩子。” 是啊,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会看得上穷人家的孩子。 这似乎是亘古不变的定理。 门当户对有一定的道理。 可是。她想要爱他。 “妈,他对我很好……。”颜暖轻轻叫了一声。 “哎,不说了不说了。”单玉珠看颜暖眼眶微红,重重叹了口气,“都是妈不好,没法让你过个更好的生活,暖暖,你要是觉得他好,就先试着处处看,但可得机灵点,别傻傻被骗了。” 在所有妈妈的心中,自己家的孩子永远都是最好的。 “嗯,我知道了妈妈。” ** 第二天一大早,颜暖还在睡梦中,就接到慕珂的电话。 “颜暖,你起床了吗?” 慕珂清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有些急切,但慕珂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话,事情就是十分紧急了。 颜暖睡眼惺忪:“还没,怎么了,有事吗?” “《南城周报》拍了一些你和……言枫的照片,正在和我们交涉,我在试试看能不能把照片买下来。” 颜暖有些迷糊:“我和言枫的照片?什么照片?” “你昨天,在咖啡厅和言枫拥抱在一起的照片。”慕珂的声音似乎停顿了一下,非常艰难地才吐出后面的话。 颜暖彻底从睡眠中清醒过来,昨天她和言枫见面。 被偷丨拍了? 慕珂不会是误会了吧。 “慕珂,你听我说,那个拥抱只是……”只是什么? 颜暖忽然止了声,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说那个拥抱只是哥哥妹妹阴阳相隔之后,感人重逢下的拥抱吗? 怎么说出口? “你不用解释。”慕珂的声线仍然很平稳,“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真的是想要帮我和言枫,好了,先不说这个,你现在马上到圣辉大门口来, 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在门口接你。” “好,我马上来。” ** “慕小姐,您现在叫颜小姐过来也没有用啊,这个价格已经是最优惠了,不可能再降了,您知道吧,现在的颜小姐再爆出这种新闻的话,她的演艺生涯可就真的毁了。” 慕珂瞥了一眼桌面上的照片,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就算是这样,开价两百万也太多了,颜暖她不过是个还没有正式出道的新人,卓先生以为我们会为了个星途不明的新人花这么多钱吗?” 《南方周末》的记者卓响笑了笑,笑容笃定:“你会的慕小姐。颜小姐可不是一般的新人啊,那可是跟欧小少爷沾亲带故的新人,她现在是《武魂》的女二号,还是欧小少爷的正牌女友吧,有些事情圈外的人看不清楚,我们这些整天跟在明星屁股后面跑的狗仔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慕珂丝毫没有动容:“既然卓先生知道颜暖是欧晟钰的女朋友,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些照片根本威胁不到我们,颜暖不管怎么样,只要和欧晟钰有了关系,她都会火起来的。” 慕珂喝了口牛奶,不紧不慢地下咽:“退一步说,就算她不当明星了,嫁入欧家,也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为什么要付钱来买这个照片。” 卓响的手指压在照片上:“早就听说慕小姐伶牙俐齿,你这样说也对。只是,既然慕小姐认为这些照片没有影响,又为什么还会来和我谈判。” 慕珂的脸微微泛白。 卓响好整以暇地看着慕珂,笑:“所以其实还是有影响的不是吗?我看看,颜小姐最近上了好多次头条,如果这些照片发出去,那她可就真的坐实了小三的罪名了,不仅勾丨引欧晟钰,还勾丨引了言家的大少爷,女人的公敌啊!单单那些疯狂的粉丝,也能让她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原来卓响以为她是因为颜暖的原因才想要买下这些照片的吗? 确实,颜暖是一部分原因,但其他的…… 慕珂的视线又落在了那些照片上面。 一开始,言枫在喝着咖啡,然后颜暖到了,他对她发火,再然后,他抱住了她。 白色的休闲衬衣,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健美的身材一览无遗,这是言枫最喜欢的打扮。 也是在她心里,她最喜欢的他的模样。 但是他从来不会对她慕珂露出这种表情。 柔情万千,缱绻缠绵。 在任何时候,慕珂都有把握把他认出来。 言枫肆意张扬的模样,早就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 深到任何时候,不管能不能见到他,只要想起他,她的心都在颤抖。 是,她好奇言枫和颜暖发生了什么,或者颜暖对言枫说了什么,让言枫的情绪有那么大的转变。 她有点儿嫉妒颜暖能影响言枫的情绪,可是颜暖是在帮她不是吗? 慕珂伸出手,往那些照片伸去。 铃铃铃! 手机响了。 她回神,手指划过屏幕,接起电话:“你到了?好,我马上过来,你等一下,……嗯。” 慕珂挂掉手机,对卓响说:“我去接一下颜暖。” 卓响说:“慕小姐请便。” 颜暖要来了。 慕珂不关心这些照片的事情,不愿意出钱来买,但这是颜暖自己的事情,她总该出钱来买吧。 毕竟,关系的是她自己的星途。 卓响的算盘打得很响。 颜暖下了车就站在圣辉的大楼门口等慕珂。 她不太喜欢来圣辉娱乐,想到慕泽深有可能就在这栋大楼里,她就压根都不想踏足。 好像猎物进了他的捕猎范围,危险且无处可逃。 “颜暖。”慕珂从圣辉大楼的一侧匆匆走来,看到颜暖,喊了她一声。 颜暖见慕珂走得有些快,连忙迎了上去:“慕珂,你走慢点,别这么快,小心啊。” 慕珂透过镜片看了一眼颜暖。 颜暖也正看着她。 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皙透亮,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子,樱桃小嘴粉粉嫩嫩的。 一双清澈的眸眼中布满担忧。 颜暖,确实长得很漂亮。 慕珂心里略过一丝失意。言枫喜欢的人,大概就是这样吧,就是之前在宴会上看到的嫩模,也是长相精致,身材火辣。 而她自己的长相,充其量就是清秀。 而且,她是慕家的人,这一个身份,就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可是,为什么还要执着呢? 慕珂唇角扯了扯,见颜暖眼中的担忧不似有假,淡淡说:“没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我们走吧,这边。” 说着,把颜暖往她来的方向领。 慕珂和卓响谈事情的咖啡厅在圣辉大楼 旁边,拐个弯很快就到了。 推开门走进去,卓响还是在原来的位置坐着等。 见慕珂和颜暖走进来,他站起身,朝颜暖伸出手:“颜小姐。” 卓响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入行当娱记狗仔已经好几个年头了,很多明星都躲着他走。 他要是要挖谁的新闻,只要有点影子,他就能不屈不挠地追着那个明星好几个月,然后,挖出! 迄今为止,好几个明星的恋情,丑闻都是被他挖出来的,堪称娱记届的最高前辈。 挖明星的*,可以说是他的事业,也可以说是他的兴趣。 比如现在,颜暖的新闻在他看来其实发出去没有多大的影响力,言枫不是娱乐圈的人,而且花花公子每天换女伴的新闻早就被报烂了,而颜暖又是个新人,还不如换点钱。 颜暖看了看卓响。 卓响西装革履,长相普通,是让人过目即忘的那种长相。 非常适合狗仔这个行业。 视线移到那只手上,颜暖没有伸出手,反而看向了桌子上的照片。 卓响讪讪地收回手,但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但,心里十分不悦,每一次,只要他拍了照片用来交易,那些明星哪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的,现在这个新人,是胆大呢?还是根本认不清楚形势? 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的,摊开放在桌子上,每一张上面的内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得出来,是摆的人刻意为之。 慕珂也看向那一桌的照片,心知他是想给颜暖一个下马威,让颜暖自乱阵脚。 颜暖眸光微敛,以及其缓慢地速度在那些照片上扫过。 面上的表情,一点没有改变。 颜暖的无动于衷让卓响有些心急,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颜小姐,这些照片,两百万,怎么样?” “两百万?”颜暖侧首看卓响,“我和言枫被拍了照片,为什么要给你两百万,想要这种照片的话,我再找他拍不就好了。” 卓响哈哈笑了起来:“颜小姐还真是风趣,你我都知道这不是指照片本身的问题,而是如果我把这些照片发到报纸上的话……” “那你发吧。” “什么?”卓响觉得他肯定是听错了,这个新人说的什么?让他把照片发布出去。 慕珂皱了皱眉,提醒颜暖,”颜暖,这些照片发出去你就……” “我知道事情后果的。”颜暖打断了慕珂的话,朝慕珂笑了笑,“没有关系。” 听到颜暖这样说,卓响连忙说道:“颜小姐,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些照片发出去,对你的名声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你的演艺生涯也会毁了,想要再当万众瞩目的明星,可是没有办法了。” 颜暖沉默不语,她抿着唇,似乎被卓响的话吓到了。 颜暖的表情映入卓响的眼帘,卓响心里泛起嘲讽。一开始装什么淡定,说到星途会尽毁,也是得乖乖就范掏钱。 颜暖往前走了一步,身子前倾,拿起桌子上离她最近的一张照片,青葱一般的手指捏住照片的一角,认真看着。 照片上,她抱着言枫,双手紧紧抓着言枫的衣衫两侧,大半个头都埋在他的胸口中,但还是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她的面容。 言枫也抱着她,锋利的薄唇紧紧抿着,神情激动得不能自己。 原来那个时候,哥哥是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颜暖把照片递给卓响。 卓响接过,不明白颜暖举动的意义。以为颜暖是妥协了,卓响说:“颜小姐果然是个明白人,这样我们就好说话了。” “发照片的话,可以发这一张吗?” 卓响愣住了,慕珂也愣住了。 两个人似乎一时之间都听不明白颜暖讲什么? “不好意思,颜小姐你说的是什么?” 颜暖微微一笑:“我是说,卓先生要把这些照片曝光没有关系,但是能发这一张么,我觉得这一张拍得比较漂亮,您也知道,我是要当艺人的,照片上不上镜很重要,如果您可以答应我发的是这一张,那么我可以付钱,不过我没有什么钱,两百万只能降成两百块,可以么?” 慕珂淡淡地笑了出来,看来,卓响的威胁完全没有用啊。 卓响被气得浑身发抖,颜暖的一番话对他来说,简直无异于侮辱,胡乱的把桌子上的照片上收拾一通。 一整叠的照片拿在手上,手伸到颜暖面前,几乎都要贴上她的脸。 他提高了音量:“颜小姐,你到底懂不懂,这些照片发出去会对你有多大影响,粉丝会觉得你水性杨花,到处勾丨搭男星和有钱公子哥,你以为欧家的人会接受一个这样行为举止不检点的女人吗?” “我已经勾丨搭上了。”颜暖脸上带笑,声音已经冷了下来,她后退了一步,太过靠近的照片让她觉得不舒服,“其他的 就不劳烦卓记者操心了,至于我以后会因为这些照片怎么样,也不用劳烦卓记者关心,再说,卓记者这样的行为,是敲诈勒索吧。” 卓伟听了,有点慌了:“敲诈勒索?你胡说什么?” “敲诈勒索罪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对被害人使用威胁或要挟的方法,强行索要公私财物的行为。我想想,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敲诈勒索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颜暖微微笑着,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卓响的声音便从中流泻而出。 “颜小姐,这些照片,两百万,怎么样?” 十分清楚明了。 颜暖关了录音笔,看着卓响冷汗涔涔的脸,笑了:“卓先生,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这些照片你还是可以收着,我觉得拍得挺不错的,同样的,这支录音笔我也自己收着了,卓先生的声音真的十分悦耳动听。” 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录音笔。 暗红色的金属制录音笔,明晃晃的反射着光芒,看得卓响眼睛发红。 颜暖的这些照片充其量就是一些绯闻,而他的行为。 确实是敲诈勒索。以前他都吃准了那些明星不敢吭声,没想到这个新人。 双目,渐渐变得猩红。 卓响咬着牙,从牙关里蹦出声音:“颜暖,算你狠。” “礼尚往来而已。”颜暖眸光浅淡,淡淡道,“如果卓响先生没有来威胁我,我也不用做这种事不是吗。” 录音笔还拿在颜暖的手上,卓响盯着那只笔,突然整个人猛的向颜暖扑过去,伸手就要抢她手上的录音笔。 颜暖一惊,急速地后退了一步。 但已来不及。 卓响扑过去,压到颜暖,颜暖被压制的力道扑倒,腰际重重磕到旁边的另一张桌子。 “唔……”疼痛使颜暖承受不住的呻吟了一声。 手,紧紧攥着录音笔。 慕珂被卓响突然起来的行为吓了一跳,连忙要上去拉卓响,咖啡厅里的服务员也赶紧过来帮忙拉卓响。 哪知,卓响就像发了疯一样,拼命的往颜暖身上扑,死命地掰着颜暖紧握的右手五指,想要拿走那只录音笔。 “给我!给我!把录音笔给我,你这个贱丨人!” 握着的手渐渐被掰开,撞到的地方疼得火辣辣的,颜暖看慕珂来拉卓响,心里一惊,手松开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大喊道:“慕珂,你别管,小心你自己。” 这一松,就让卓响得逞了,录音笔被他从颜暖手里掰了过去。 “哈哈哈……”卓响疯狂大笑,他握着录音笔,把在桌子上的一叠照片往半空中一撒,照片像雪花一样飘落下来。 “颜暖,你给我记着,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恶毒的话从卓响的口中吐出,他恶狠狠地对颜暖放下狠话。 颜暖却没有管卓响,她紧张地问慕珂:“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慕珂的脸有些白,她被卓响刚才的举动吓到了;“没事,我没事,卓响要走了,录音笔得拿回来。” 正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卓响已经拿着录音笔匆匆走到咖啡厅门口了。 砰! 非常大的响声。 颜暖和慕珂齐齐看去。 男人从咖啡厅外走了进来,一步一步的,步履沉稳。 浅灰色的定制西装,非常完美的显出男人的身材,宽肩,窄腰,修长的腿。 面容淡漠俊毅,气场强大。 一众的保镖簇拥着身材高大的男人! 卓响要走出咖啡厅的时候,男人的脚踹了过来,皮鞋鞋底和他的腹部接触,力道之大,让卓响几乎整个五脏六腑都痛成一团。 卓响被踹得连连后退了几米,整个人瘫倒在咖啡厅的木质地板上。视线往上看,听着脚步声,一张俊美坚毅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慕泽深一脚踩上卓响的胸,脚微微用力,冷淡地问:“谁让你来做交易的,我昨天不是让人买下照片了么?” 卓响只觉胸口闷痛一阵一阵传来,随着男人脚上力道的加大,剧痛更深,他的嘴巴开开合合,像濒死缺氧的鱼,张了嘴要说什么,喉咙里涌起一阵腥甜。 慕泽深微微蹲下身子,从卓响的手里抽出那支暗红色的金属录音笔,按下。 卓响威胁颜暖的话一句一句的钻入他的耳。 听着听着,慕泽深唇角扯起一抹奇异的弧度:“很有胆量,拿了我的钱然后又出来做生意的人,你是第一个。” 慕泽深的笑容让卓响心中的恐惧上升到一个最顶峰。 强撑着一口气,卓响结结巴巴地说:“慕先 生,我……我不是……”胸口处传来的剧痛让他连话都说不完整。 慕泽深却没有耐心再听他说下去,他的视线早已转移到颜暖身上。 颜暖着急地询问慕珂身体情况,连她自己身上的痛都顾不得了。 他刚才明明透过玻璃窗户看到她的腰撞在了桌角上。 咖啡厅的服务员战战兢兢地来到慕泽深旁边,小声开口:“先生,请……请不要在……本店内使用暴力。” 在圣辉旁边开咖啡厅,服务员自然是识得慕泽深的,但慕泽深强大的气场让她们根本不敢直截了当的去劝。 慕泽深收回了脚,朝跟在后面的保镖一挥手,保镖心领神会,走过来,把卓响往咖啡厅外面拖去,像拖一件大型垃圾一般,没有丝毫的手软。 慕泽深向颜暖走去。 慕珂和颜暖都望着他。 “爸爸。”慕珂叫他,礼貌而恭敬。 “嗯。”慕泽深看着颜暖,温和地问,“痛吗?” 颜暖不明所以:“痛?” “这里!”慕泽深说着,嗓音低醇,在颜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手摸上她的纤腰。 颜暖倒吸了一口冷气。 刚才磕到的地方,剧痛传来。 跟着剧痛传来的,是男人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了皮肤表层,甚至,更深处。 慕泽深看着颜暖的视线变得幽深,两个人接触的地方,就算还隔着一层布料,他还是能感受到她滑腻的肌肤。 “走,去医院。”他说着,在颜暖还没有回答的时候,一个打横,把颜暖抱起来。 周围的人惊呼起来。 慕先生对一个少女公主抱!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颜暖的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道:“慕泽深,你在做什么?放我下来。” 慕泽深双臂有力地抱着颜暖,他低头,轻而易举地就能看得她羞得通红的脸,白皙小脸蛋染上红晕,清丽动人。 “去医院。”他尽量让自己若无其事地说出这句话,但,紊乱的呼吸声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从来,没有这样子抱过她。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 颜暖在他怀里挣扎着,只是她的力量对慕泽深来说小得可怜。 无异于蚂蚁对上大象。 颜暖急了:“等一下,该去医院的不是我,是慕珂,我要送她去医院看一下医生。” 慕泽深这时才停了下来,扭头,看慕珂:“慕珂,你怎么了?” 慕珂的脸色有些白,她推了推眼镜,手有些抖。 颜暖皱眉,替慕珂回答:“她刚才撞到了,该去看一看医生。” “张武。” “慕先生。”张武出现在咖啡厅的门口,慕泽深浅淡地吩咐到:“送大小姐去医院看一下医生。” “是,慕先生。”张武走到慕珂旁边,恭恭敬敬,“大小姐,走吧。” 慕珂看着抱着颜暖的慕泽深,清冷的眸色转深。 爸爸他果然是对颜暖,起了情丨爱的心思了。 “等一下。”慕泽深喊住慕珂,“把我手上的录音笔拿去,慕珂,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我不想再看到卓响。这次的事情,是你办事不力,所以由你来解决。你既然是颜暖的经纪人,任何时候都该护她周全,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么。” “……”慕珂张了张嘴,垂眸,低低地应:“我知道了,爸爸。” 慕泽深对慕珂的态度让颜暖十分不悦:“慕泽深,你太过分了,我又不是洋娃娃,不需要别人的照顾,而且慕珂是你的女儿,又不是佣人,你这样……。” 不是洋娃娃么? 他倒是希望她是洋娃娃,只属于他一个人,他可以打造一个玻璃屋,然后,把她关在里面,就他一个人可以看到她,碰到她,占有她。 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 “暖暖,在慕家,不需要无用的人,特别是以后有可能做继承人的人。” 93.暖暖?凭你也配和她相提并论 慕泽深的话让颜暖瞪大了眼睛,一双灵动的眸盛满了不可思议。 不需要无用的人。 现在这是慕珂的作用。 那么,她颜暖呢? 是了。 之前的言暖的作用,是诱饵蹂! 心里渐渐被酸痛的感觉填满,再没了耀武扬威的质问气势,颜暖轻轻地说:“慕泽深,你真是个恶魔。” “我很高兴你这么认为,暖暖。”慕泽深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没有生气。 她觉得他是恶魔么,也好,恶魔对于抢占东西,向来是不折手段的。 “你有这样的认知,很好!”他微微低下头,双眸和她的双眸凝视,把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都收入眼底,抱着颜暖走出咖啡厅。 这一抱,就抱到了圣辉娱乐的大楼。 慕泽深走到大楼门口,自动玻璃门打开,里面的人看过来,全部石化。 慕泽深仿佛没有看到那些视线,脚步稳健地往楼梯那里走,路过前台,对前台魂已经被惊到不知道飞到哪个次元的小姐说:“买些跌打损伤的药,送到我办公室。” “哦,……好的,知道了,慕先生。”听到慕泽深冰冷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前台小姐终于魂兮归来,连忙答应道。 颜暖羞得整张脸都埋在慕泽深的胸膛中。 就这么一路从咖啡厅抱到这里,简直是太丢人了。 她根本就不是个洋娃娃,居然被这样公主抱,没有刚才卓响的那些照片,现在他慕先生抱着她的照片,恐怕是更劲爆。 当天,慕先生公主抱一个少女上了他自己办公司的八卦,就像电流一样,在整栋大楼四通八达地传递开来。 那个淡漠如冰,从来都是冷漠不苟言笑的慕先生。 居然,会公主抱一个女人。 慕泽深一直把颜暖抱到他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分两侧。 外面是办公的地方,里侧则是一间布置舒适的小隔间,里面有床,让他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休息。 小隔间的窗帘是深色的,拉着。阻隔了外面的视线,慕泽深把颜暖抱进小隔间,光线昏暗。 慕泽深轻柔地把颜暖放在床上。 纤细的身躯接触到身后柔软的床,颜暖才意识到慕泽深把她放了下来。 这里是…… 光线十分的昏暗,她一时有些晃神,不知道身处何方。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慕泽深拉开窗帘,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照着他高大的身躯,长身而立。 她愣愣地看着慕泽深的背影,十分的宽阔。 慕泽深转过头,颜暖来不及收回视线,猝不及防的,两人视线对视。 颜暖狼狈地移开眸光。 慕泽深低低地笑出声,笑声低沉,他走到床边,坐在床的一角,男人的重量使大床微微下陷。 慕泽深略带笑意地问:“暖暖,你是在害羞吗?” 颜暖闷声闷气地:“没有。” 慕泽深身子微微前倾,颜暖整个人像受了惊的小动物往后缩了缩:“你别在过来了,慕泽深。” 她可没有忘记他说过要上她的事情。 慕泽深身形一顿,却没有像颜暖说的停止,反而,又更近一步,颜暖只得又继续退:“你别在过来了,我警告你,慕泽深,否则我就……” “否则?” “否则我就用鞋踩脏你的床单。” 确实,刚才慕泽深把她放床上,她的鞋子根本没有脱。 如果慕泽深再逼近,她再退,她确实会把床单弄脏。 可是这种威胁,简直是就像是小孩子说的,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好了,一样没有水平。 话一出口,颜暖就后悔了,简直都要为自己蠢哭了。 果然,慕泽深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接着笑出声,声音断断续续,悦耳低醇。 “暖暖。”笑够了,慕泽深又逼近颜暖,同时,一只大手按住颜暖的脚,慢条斯理地帮她脱鞋。 一双款式简单的帆布鞋,脱下! 再来是脚底袜,脱下! 露出足形优美的双脚。 十只小指头暴露在空气中,颜暖不安地动了动脚,脚指尖处有淡淡地粉色,昏暗的光线中,双足处的肌肤似乎都泛着淡淡的莹光,一种近乎瓷器的白色。 颜暖又往后缩,慕泽深这次倒是没有用力压住她的脚,她很轻易地就往后退了。 只是,小巧玲珑的身子都抵住了墙壁,退无可退。 慕泽深再次欺身上前,附耳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暖暖,我不介意弄脏床单,如果是用另一种方法的话。” 温热的气息喷在颜暖的小巧的耳垂处,她甚至都有种错觉,慕泽深的唇已经触到了她的耳垂。 < p>身体僵直着,一动也不敢动。 颜暖的脸再次涨红,这次红得简直快滴出水了,粉嫩的唇憋了又憋,吐出两个字:“流丨氓!” “暖暖,恭喜你,你的词汇库升级了。”慕泽深笑,那笑好像是从他的胸膛中发出的,低沉却悦耳。 颜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慕泽深指的是什么。 她以前骂他,来来去去都是变丨态,大变丨态。 好像确实没有其他。 慕泽深唇角含笑,凝视着她,那目光深情灼热,似乎要把她灼伤。 颜暖的小脑袋却在这个时候转了过去:“慕泽深,够了吧,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真的很没有意思,我不喜欢你,我喜欢欧晟钰,不管你是单纯的想要睡我,还是对我抱有可笑的心思,都到此为止了。” 男人唇角的笑凝固,但也只是一瞬,那笑意又浮现在他的脸上,有些毛骨悚然。 “暖暖好像少说了一个人。” 她猛地又扭回头看慕泽深,漆黑晶亮的眸满是错愕,根本不明白慕泽深在说什么。 慕泽深起身,大手从床头上拿来一叠照片,他把照片放在她面前,最上面的照片,被撕裂成了两半。 赫然是颜暖和言枫,并且照片的数量比卓响的照片还多。 “你跟踪我!”颜暖看着照片,失声问出口。 “不是跟踪,如果你换个词的话,可以称之为保护。”慕泽深丝毫没有被颜暖拆穿的任何不安,冷峻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游刃有余地回答,“我说过,如果你愿意乖乖的,在我这儿,你可以有任何属于你自己的*。” 颜暖咬着红唇,几乎都快咬出血了,愤恨地瞪着慕泽深。 她低声道:“慕泽深,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牵扯,我想要好好跟欧晟钰在一起,我这一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结婚生子,然后平平淡淡的过完。”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么,我能给你这样的生活。” 慕泽深能给? 真是笑话,他慕先生的世界枪弹雨林,充满黑暗。 平淡,是最奢侈的事情。 颜暖撇过脸,不去看慕泽深,只是说:“可是我爱欧晟钰,跟爱的人在一起,那样想想,不是很美好吗?” 慕泽深黑眸寒芒一闪而过,他伸手,灼热的指尖勾住颜暖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声音冰冷得像被寒风冻起来的冰渣,他的眼底似有燃烧的怒火:“你做梦!暖暖,你怎么就不懂呢?你这辈子,再怎么样,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望着慕泽深的脸,听着他霸道的话语。 颜暖几乎想要笑出声,白嫩的手,捏住慕泽深的手腕,恶狠狠地想要把它掰开。 慕泽深的手禁锢得极紧,纹丝不动。 颜暖放弃了,任由自己和慕泽深对视,一双漆黑的眸却渐渐染上了嘲讽:“你不过是活在死人的世界里罢了。把对慕言暖的愧疚之情转嫁到我身上,会让你比较心安么?真是好笑,慕先生手上染过多少的鲜血,居然会对慕言暖的死这么念念不忘。” 慕泽深的眸子寒冰更深。 捏着颜暖下巴的手渐渐失了控制好的力道。 “不要惹怒我,暖暖。”他的声音嘶哑,情绪开始有些不稳。 颜暖全然不理,纵然下巴的疼痛已经远远超过腰部传来的痛,她讥诮的话语仍是没有停,但声音却轻柔了下来,蛊惑一般的:“你知道吗,慕言暖被你那样放弃了。” “闭嘴!” “……她肯定恨你啊,她不会原谅你的,就算你把我当成她来赎罪,也是于事无补的,你想想,如果是你慕先生在生死关头之际被抛弃了,是不是……是不是会……恨那个人一辈子!” “闭嘴!我叫你闭嘴!”他狂怒地低吼。 慕泽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移到她白嫩幼细的脖颈上,渐渐用力的大手,五指渐渐收拢。 颜暖的呼吸渐渐开始不顺畅,她快意且恶意地欣赏着慕泽深逐渐扭曲的英俊面容,唇角勾起魅惑的笑容。 她的心里,却在哭泣。 好像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紧紧攥住。 说这样的话,不过是伤人伤己罢了。 “死了,埋在……咳,……墓地里,冷冷冰冰的,多冷啊,到处都是黑暗,只有她……自己……咳……一个人,你现在,又想把我当成她吗?” 慕泽深双目猩红,神情扭曲的盯着颜暖,看着脸色渐渐惨白的颜暖,阴狠嗜血道:“暖暖?凭你也配和她相提并论。” 颜暖忽然不再笑,只是定定地看着慕泽深,然后,整个身体仿佛放松了一般,软软地倒了下来。 看吧,这个男人就是这样。 前一刻能对你柔情蜜意,下一刻,他就能捅你一刀。 她是言暖,也 是颜暖,她已经用命去验证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了。 双眸渐渐阖上。 她真的,觉得好累,就这样再次死在他手里的话,她一定会彻底死心的。 真的,彻彻底底的死心。 忽然,颜暖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慕泽深的手却还是箍在颜暖的脖颈上。 “慕先生,您要的药膏我买过来了,慕先生?” 里间门卫,传来敲门声。 前台小姐买了药膏之后立马赶来总裁的办公室,在外面敲了敲门,没有回音,又等了一会,秘书说慕先生可能会在隔间里听不见敲门,前台小姐觉得慕先生觉得慕先生可能会急着用药膏,就擅自推门进来了。 然后,走到里间的门,战战兢兢地轻敲门。 叩叩叩! 有节奏的敲门声让慕泽深的理智渐渐回笼。 他松了手,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做了什么? 他对他的暖暖做了什么? 颜暖白嫩的脖颈上,鲜红的五指印十分明显,也十分的刺眼。 那鲜红的五指痕,就像耀武扬威的敌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向她慕泽深宣告,他方才对着他心爱的颜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慕泽深松手,空气中的氧气再次进入颜暖,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剧烈的咳嗽。 脸色十分惨白。 慕泽深一言不发,站起身,走到门口,开门。 “慕先生,您需要的药膏。”前台小姐被慕泽深此刻散发出来压迫气息骇得心惊。 明明刚才慕先生从大厅要上来的时候心情还不错,怎么一会儿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想不明白,但也不敢问。 慕泽深接过药膏,没有说任何话,“砰”的一声,再次猛力关上门。 颜暖仍是喘着粗气,她的呼吸不顺畅,眼角甚至因为窒息的痛苦微微渗出泪水。 生理的自然反应,她没有办法控制,不然的话,早在那个时候,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抬手,把眼角的泪花擦掉。她抬眸,看着慕泽深又朝她走过来。 慕泽深走到颜暖面前,把药膏递给她,淡淡地说:“你走吧!” 颜暖看着他手里的药膏,又把视线移到慕泽深脸上,探究他的表情,仿佛在确认他说的话是不是真实的。 他这是打算放过她了么? 但这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颜暖迅速地起身,没有去接那药膏,连鞋子都忘了穿,光脚跑出了里间。 跟慕泽深多呆一秒钟,她都觉得难受。 身后,传来门开了又关的声音。 她仓皇离开的身影,他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得出来。 头一次,慕泽深退却了。 他开始怀疑他自己。 若是他还被言暖的死亡困着,他是否能够真的像他心里想的,爱颜暖! 有个声音在他的心底深处想起,宛如魔鬼的低声浅笑:不行的,你不行的,慕泽深!言暖死了,那个少女说的对,你这辈子,只能活在死人之中。 慕泽深整个人脱力一般的躺在床上,手臂横在眼睛上。 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忽然不再灿烂。 迎面扑来的,是浓重而窒息的黑暗,紧紧包裹着他。 吞噬着他。 他逃不出死人的世界。 ** 颜暖仓皇逃离慕泽深的办公室。 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甚至不顾周围人的探究的目光,一路跑进电梯。 叮咚,电梯开了又关。 颜暖整个人瘫软在在电梯里,呼吸急促。 她的脸惨白,望着电梯开合的铁门,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的影子,还有手脖子上的五指红痕。 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脖颈,颜暖露出苦涩的笑。 很快,电梯到达一楼,再次打开。 颜暖站起身,狼狈地穿过大厅,跑到圣辉娱乐的大门口,站定。 她忽然不知道该去哪儿? 这幅模样,能去哪里?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原本颜暖光着脚站在圣辉的大门口已经非常引人注目了,更遑论她的脖子上还有明显的被人掐过的痕迹。 周围人的目光越来越异样。 颜暖越来越惊慌。 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般,她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跑。 跑到大楼的一角,躲了起来。 起码,不要让她自己那么狼狈地完完全全暴露在人前。 颜暖拿出手机,拨了号码,指尖都在颤抖。 似乎很快,又似乎很漫长。 那边被人接起了电话,一个年轻的女声:“喂 ,您好!” 颜暖微微一愣,轻声说:“你好,我找欧晟钰。” “钰哥哥啊,你等一下啊。”施恒恒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面的备注是甜心小宝贝,是那个女孩吗? 欧晟钰端着一盘子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边走边抱怨:“你这个肥女,要是看完了房子就赶紧回去吧,再说男人住的公寓有什么好参观的,你要是想看,改天让我哥邀请你回家去参观好了。” 施恒恒甜蜜地笑,撒娇:“不要,我就想看钰哥哥住的地方。” 手机那头,颜暖沉默地听着,眸光闪烁。 欧晟钰走到施恒恒旁边,看她拿着自己的手机,随口问:“你拿我的手机干什么?” “哦。”施恒恒仿佛才记起来,还有人正在等着欧晟钰接电话,唇角掀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意,“这个,是你的甜心小宝贝打电话给你。” 卧槽尼玛! 欧晟钰一听,立马放下手里的水果,咽下满嘴的食物,以火箭都望尘莫及的速度夺过施恒恒手里的手机,冲着那头喊:“小暖儿。” ……良久。 才传来颜暖回复的一个单音。 “嗯!” 欧晟钰兴高采烈地:“小暖儿,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我可是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还为你特别设置一个爱的铃声么么哒。 颜暖轻轻吸了口气,轻声问:“晟钰,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有空啊!”欧晟钰猛点头附和。 不管是去民政局登记结婚,还是去挑选婚戒,或者直接去床上啪啪啪啪,他时刻都准备着!只等小暖儿一声令下。 欧小少爷满心期待。 颜暖自是不知道欧晟钰的脑洞已经开得不能再大了,现在的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去到一个安静,没有人的地方。 她握紧手机,继续轻声说:“那你现在能来接我吗?我在圣辉娱乐的大门口。” 欧晟钰总算察觉到颜暖的不对劲,表情也凝重起来,说:“小暖儿,你等我,二十分钟,不,十五分钟,我马上到。” “嗯,我等你。” 手机挂断了,颜暖蹲在大楼的一角,无助地蜷缩着。 欧晟钰拿了车钥匙就要往外走,施恒恒还在想着刚在欧晟钰讲电话时眉飞色舞的模样。 眉角上扬,漂亮韵致的丹凤眼带着柔和的笑意,连左耳耳钉的光芒也似乎比平时亮上那么几分。 魅惑的面容,实在是很难让人移开目光。 “钰哥哥,你现在要出去了?”施恒恒看着欧晟钰挂掉电话拿着车钥匙就要往外走,视线随着他移动。 94.就像小孩子偷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对。”欧晟钰没有时间跟她多扯,站在玄关处把室内拖鞋换掉,“施肥女你也赶快回家去吧,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施恒恒不悦地嘟起小嘴巴:“不嘛,今天钰哥哥亲自下厨请我一顿嘛。” “我只做给我自己和我老婆吃,现在是做给我自己和小暖儿吃。唔,其他几个人,偶尔吧。”毕竟,让他欧大厨下次厨是非常难得的。 欧晟钰换好鞋子,瞥了施恒恒一眼,开门就要出去:“你自己叫出租车回家。该” 别等一下他带小暖儿回来,耽误他和小暖儿啪啪啪啪。 好吧,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一呢! ** 颜暖半蹲着蜷缩在圣辉大厦的角落,她头低低地,尽量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蹂。 忽然,身上传来湿意,一点一滴的,像是有东西打落在她身上。 她下意识地抬头。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阳光明媚,变成了阴天。 雨窸窸窣窣地开始下了起来。 猝不及防地,雨水打在她白净的小脸上,打湿了她的脸,乌黑柔顺的发,衣服。 很快,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交织成一片雨幕,路上行人步履匆匆,很快,人少了很多,便是有,也是遮着伞。 颜暖伸手一把抹了脸,继续蹲在原地,世界上这么大的地方,竟然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小暖儿。”颜暖的头埋在双腿处,恍惚之间,仿佛听到了欧晟钰的声音。 焦急而又担忧。 她抬头。 一抹欣长俊秀的身影朝她跑过来。 大雨模糊了她的视线。 他越来越近,她也看得越来越清楚。 越来越清晰! 欧晟钰因为走得急,裤脚处溅上了雨水泥渍,一双白色的鞋子也脏得不成样子。 颜暖试图站起身,无奈蹲得太久,脚发麻,站起来,一个踉跄,又差点跌倒在地。 欧晟钰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猛地靠近,及时扶住了她。 颜暖靠在欧晟钰强有力的手臂上,她抬眸看他,凝视。 亚麻色的细碎短发,银色的耳钉,美丽无双的面容,正焦急而又担心地看着她。 真的是太狼狈了,这样子见到他。 可是,却觉得非常安心。 “小暖儿,你没事吧?衣服都湿透了,得赶紧换掉才行,不然会感冒。”欧晟钰一见颜暖浑身湿透的模样,化身成了戴安,开始碎碎念。 十分担心颜暖受凉了。 颜暖听着欧晟钰念叨的声音,整个人,似乎在一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忽然的,欧晟钰的声音顿了顿,目光直愣愣地盯着颜暖脖子看,声音有些嘶哑:“小暖儿,你的脖子,是谁干的?” 魅惑如夜雾一般的声音说不出的寒冷,仿佛这声音是从冰窖里发出的,带着说不尽的寒意。 颜暖脱力地抓着欧晟钰衣服的一角,低头,轻声说:“晟钰,你可以,不问吗?” 声音是说不出的无助和软弱。 这个模样的颜暖,欧晟钰从来没有见过。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小暖儿都是恬静淡然的模样,清清浅浅地微笑着。 现在这样,这样的柔弱,这样的……疲惫。 欧晟钰心一软,声音暗哑:“好,我不问!” 火红色的法拉利在马路上飞驰,溅起水花。 很快,欧晟钰就把颜暖带回他的公寓。 直达户内的电梯“叮咚”开了。 欧晟钰领着颜暖公寓里走。 公寓里一直保持着适宜的温度,颜暖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欧晟钰走在前面,到玄关处,他蹲下身子,给颜暖拿了双室内拖鞋摆放在地上,拿过旁边柔软的毛巾,要替她擦脚。 颜暖被欧晟钰这样的行为惊得后退了一步,低声说:“晟钰,不用了,我自己来。” 欧晟钰不管不顾,装作没有听颜暖的话,伸手按住颜暖的脚,轻柔地擦拭。 颜暖的脚很小巧,足形优美,肤色极白,隐隐可以看到白皙细腻皮肤下的青筋。 颜暖沉默地看着。 从她的角度,她可以看到欧晟钰的脑袋。 染成亚麻色的头发已经长出了些许,隐隐可以看见新长出来的墨黑色的头发。 欧晟钰该有一米八几吧,这么高大的大男孩,这样蹲下来帮她擦脚。 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钰哥哥,你回来啦?”活泼的女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静谧。 施恒恒突然出现在玄关的另一边。 她穿着围裙,看到欧晟钰蹲在地上的刹那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错愕。 钰哥哥,居然愿意为了这 个女的做到如此地步吗? 一时之间,施恒恒呆怔在原地。 欧晟钰不悦地皱眉,站起身:“肥女,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叫你赶快回家吃饭吗?” 施恒恒一嘟小嘴:“不要,我今天就要留在你这里吃饭,你不做给我吃,我自己做。”说着,还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围裙。 施恒恒视线移到颜暖身上。 暗自打量。 皮肤白净细腻,五官勉勉强强过得去,褪去了一袭礼服,更是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唯一的好看的,大概就是那双眼睛吧。但是,现在被大雨浇成这幅模样,清亮的双眸失去往日的神采,连头发都乱七八糟的。 真是搞不懂钰哥哥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 明明就是她比较好啊。 颜暖也正看着施恒恒。这个女孩子,就是上次在宴会上看到的,欧晟凌给欧晟钰挑选的未婚妻么? 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颜暖还是朝施恒恒露齿一笑,笑意柔和。 施恒恒偷瞄颜暖被逮了个正着,轻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欧晟钰懒得理施恒恒,当务之急,就应该先让小暖儿把湿掉的衣服先换掉。 他拉着颜暖的手,径直穿过施恒恒,边走边对她说:“赶紧回家吧,你就是做好了,我也不会留你吃饭的。” 卧槽,他等等还要准备烛光晚餐。她留下了简直就是个三千瓦的电灯泡好吗? 施恒恒看着欧晟钰拉着颜暖的手,觉得异常刺目,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们想要独处?才没门!” 她大声冲着欧晟钰欣长的背影喊道:“我知道了,钰哥哥,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慢慢玩哦!” 解下围裙,放在玄关处的架子上,回到客厅拿起她的包包,离开。 临出门时,往欧晟钰带着颜暖去他的房间。 笑容甜得仿佛加了蜜糖。 欧晟钰的公寓是单层的。简单的三室一厅一厨房一浴室。 不能再大,不然戴安一定会收拾房间收拾哭的。 欧晟钰把颜暖带到房间的浴室前,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小暖儿要换掉湿的衣服,可是,他这里就没有女生的衣服啊。 难道让小暖儿穿他的衣服? 他的宽松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小暖儿身上,刚好遮住小暖儿的小半身,露出雪白笔直的*,然后,上面因为衣领处太过宽大,可能还会“一不小心”露出小香肩什么的。 想想就…… 就咽口水,流鼻血啊! 欧晟钰直直地站在浴室前面,开始傻笑起来。 颜暖站在他后面,迟疑地轻喊:“晟钰!” “啊,哦!小暖儿,你先洗个热水澡,我去帮你拿……衣服!”他说着说着,开始变得结结巴巴,仿佛刚才脑海中的就要成为现实。 “那个……我这里没有女式的衣服,你先穿……我的,可以么。”咽了口口水。 颜暖轻轻点头:“好。” 颜暖进了浴室。 欧晟钰简直激动得不能自己。 诶,刚才幻想的居然成真了,小暖儿要穿着他的衣服。 他以非常快的速度跑到另一间衣帽房,那房间是他专门用来放衣服的,四面的墙壁都是衣橱。 他翻箱倒柜,终于翻出了一件他觉得还不错的白色t恤,纯棉的,没有任何过多的修饰,十分适合小暖儿。 然后。 没有然后了。 他又跑回浴室前,听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简直挠心肝啊。 难道他今天要把他的chu男之身献出去了吗? 想想就好羞涩好激动啊! 不对! 卧槽,他可是正人君子,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想了想,万分不舍地把白t恤放回原处,心不甘情不愿地找了一件还没有穿过的浴袍。 啊! 雪白的*要没了,小香肩也要没了! 欧晟钰把衣服放在门口,隔着浴室的玻璃门,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模糊的人影。 非礼勿视啊! 欧晟钰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浴室的门对颜暖说:“小暖儿,浴袍我就放在门口了,我先出去,你等一下出来直接穿就好了,那个,内……衣和……内丨裤的话……我叫人去买了,等等就送过来。” 水流的声音停止了,随即,传出颜暖轻柔地声音:“好,我知道了。” 欧晟钰非常非常不甘心的退出了他的房间,最后恋恋不舍地关上房门。 哎,当初要是再更自恋一点就好了,在自己的卧室里安装个针孔摄像机什么的,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想想就很萌萌哒啊。 一失足成千古恨! 装那么多镜 子顶毛线用?! 欧晟钰给戴安进了厨房,给戴安打电话,开了免提,然后,一边处理姜。等小暖儿出来了,来碗姜汤驱寒,最好不过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戴安十分的没好气:“干嘛?” 难得的休假一天,他可不想再当保姆。 “我最爱的、万能的王妃啊,现在能不能请你去便利店帮我买一打一次性的女式内丨裤和内丨衣,送到我公寓来。” “不去。”戴安拒绝得十分干脆。别想再剥夺他宝贵的休假时间。 但是下一秒,戴安惊悚地意识到了问题得关键所在。 声音结结巴巴:“女式内丨衣裤,送到你的公寓?” “是,速度快点!” “你确定是女式的而不是男式的!” “你很啰嗦啊,王妃,就是女式的。” 戴安简直要哭了:“那小雨伞要不要?” “小雨伞是什么?”欧晟钰把姜汤放在火上熬,随口一问。 小雨伞是什么鬼! 手机另一头,戴安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他都忘了,这小祖宗还是个处。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人都带公寓去了,还要他帮忙买内丨衣内丨裤,这是要先上车后补票。 然后来个奉旨成婚的节奏吗? “好了,戴安,速度要快,我等着你啊!啊,对了,再买一套小暖儿能穿的衣服。”欧晟钰说着,完全不再给戴安答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手机。 姜汤也熬好了,他盛了一碗,端到客厅,等着颜暖洗好。 到时候,姜汤的温度也刚刚好,可以入口。 颜暖洗好澡,小心翼翼开了浴室的门,探头。 房间里确实是只有她一个人,浴衣整整齐齐地摆在浴室门口的椅子上。 她伸手,把浴衣带进浴室,穿好浴衣,走了出去。 卧室门打开了。 欧晟钰听到声音,望去。 欧晟钰的浴衣对颜暖来说确实太大,只跟欧晟钰刚才脑袋里幻想的差了几分。 除了因为太过长,看不到他心心念念地修长笔直的*,上半身倒真的是松松垮垮,袖子极长,只露出白嫩的指尖。 就像小孩子偷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十分的诱惑。 见欧晟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颜暖的脸有些红,轻轻咳了一声,微笑地,迎上欧晟钰的目光。 “刚才,还有现在,谢谢你!” 欧晟钰被颜暖这样一说,不好意思起来:“不会不会,我们在交往吗?我当然要对你好啊,说什么谢谢,啊,对了对了,这碗姜汤,你先喝了,不然感冒了可不好了。” 说着,把姜汤端起来,递到颜暖面前。 刚刚熬好的姜汤,热气腾腾,水汽漂浮半空中。 欧晟钰的修长精美的手,稳稳当当地端着,十分的赏心悦目。 颜暖咬了咬唇,眼眶开始酸涩起来。 这样贴心对她的人,怕是真的很难再找到第二个了吧。 她何其幸运,能够在再来一次的人生中,碰到他。 “谢谢,晟钰,谢谢你!”颜暖连说了几个谢谢,声音中似带着哭腔。 欧晟钰有些不知所措。 不会是他做错了什么了吧,小暖儿怎么感觉要哭了。 这边,他还在胡思乱想。颜暖却已经把姜汤接过,慢慢喝着。 “啊,对了。等我一下。”颜暖姜汤还没有喝完,欧晟钰又像想起了什么。跑进浴室,又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电吹风。 颜暖喝完了姜汤,他非常自然地从她手里拿过碗,放在桌子,拉着颜暖的手,让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双手按着她的肩膀。 颜暖疑惑,却听到欧晟钰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小暖儿,坐着。我帮你吹干头发。” 全套一套龙服务。 南城好老公,务必让老婆享受到顶级的舒适。 为自己点赞! 颜暖乖巧地坐着,任由欧晟钰帮她吹干头发。 欧晟钰的动作十分的轻柔,小心翼翼。 挽起乌黑半干的长发,颜暖白净脖子上的五指痕刺痛了他的眼。 那些红痕已经开始慢慢变成青紫。 其实他很想问的。为什么会有这些痕迹,到底是谁做的。 可是,既然小暖儿说不要问,那他,就不问了。 头发很快就吹干了,关了电吹风。 偌大的公寓一时之间有些安静。 欧晟钰把电吹风放一边,坐在颜暖旁边。 有些紧张。 除了化妆室的那一次,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和小暖儿在密闭的空间 内独处啊。 但那个时候,他还在追求小暖儿,现在小暖儿已经是她女朋友。 本质上已经不同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欧晟钰扭过头,看颜暖。 颜暖也正偏着头看他。 视线相对! 周围的一切忽然就安静下来。 连空气都仿佛不再流动。 时间,仿佛也静止了。 “小暖儿。”欧晟钰眸光微敛,漂亮韵致的丹凤眼里跳跃着不知名的灼热。 他深深凝视着颜暖,声音低低的,嘶哑:“我,可以吻你吗?” 问着,指节分明的手却已经抚上颜暖的侧脸,轻轻摩挲着。 指尖的表皮摩挲着她白皙细腻的脸颊。 一切,好像将要脱离控制。 颜暖微微垂下了眸,但很快,她又抬起眼皮,漆黑如玉的双眸仿佛刚从清澈的水里捞出来似的。 明亮非常。 她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允许。奇异的,欧晟钰觉得他刚才狂跳的心却静了下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颜暖的脸。 红唇,渐渐贴近。 轻轻,吻上。 接触到颜暖柔软的唇,欧晟钰直觉要控制不住自己。 方才事先征询的姿态已然不见,他霸道地用舌尖顶开颜暖的唇瓣,侵入她的口腔,肆意地扫荡。 怀中抱着的是他喜欢的少女,就算他再怎么喜欢颜暖,再怎么纯情。 男人,在情丨事上一向都是占据着主导的地位,一向都具有极大的侵略性。 更何况,是他喜欢的小暖儿。 欧晟钰近乎狂野地吻着颜暖,两人唇齿交缠,唾沫交融。 他吻得无比认真。 空气中的温度在他们两人的亲吻中逐渐升温。 颜暖轻微地颤抖着。 灼热的温度从两人紧贴的双唇传来,接着,流淌到四肢百骸,直直窜入心脏,整个人似乎都燥热起来。 欧晟钰吻着颜暖,他的手渐渐不安分,顺势把颜暖往沙发上压,整个人随即附身压了上去。 颜暖动情地伸出双臂,环绕住欧晟钰的脖颈。 鼻尖充斥着少女刚洗完澡用过的沐浴露的芬香,似乎还有其他独特的味道。 这样下去,真的很不妙! …… “小暖儿。” 关键的时刻,欧晟钰忽然结束了这个吻。 他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微微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颜暖。 他还在喘着气,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就要脱离了胸腔。 他深深凝视着在自己身下的颜暖。 此时的颜暖,两颊酡红,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半遮住她的眼,精致的小脸白皙细腻,粉嫩的唇因为亲吻水润亮泽,乌黑柔顺的长发扑在她身下,似黑色的绸缎。 95.慕先生心尖上的人,不能同时也是小钰心尖上的人 一身系带式的宽大浴袍微微敞开,精致漂亮的锁骨清晰可见。 这样躺在身下的人儿,对欧晟钰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诱惑。 他没有把握他能控制得住自己。 可是他不想趁人之威。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他很确定他爱她,所以他们的第一次,绝对绝对不能这样草率。 颜暖听到欧晟钰这样叫她,半阖着眼望着他,看着欧晟钰风华若妖的面容,忽然意识到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非常的暧昧蹂。 颜暖的小脸猛然涨红:“那个,我们……” “下次吧。”欧晟钰红唇斜挑,唇角露出一抹诱惑一般的笑容,声音哑得不像话,“下次,就是在我们的新房了。” 颜暖闻言微微一怔,定定地注视上方男人美丽的面容,眉眼弯弯的,笑开来。 “好!” “不过,亲亲的话,还是可以的吧,小暖儿!” 颜暖同意了,二少马上开始讨福利,结婚的事情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虽然说三垒不行,但是一垒二垒什么的应该完全无压力才对。 欧小公子像大型忠犬一样,扑在他的主人身上,就差没有摇尾巴了:“还有抱抱!” “好。”颜暖微笑着,抬起头,在他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我们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啊。”清风朗月的声音,带着盈盈笑意,温和地从玄关处传来。 颜暖和欧晟钰齐齐往玄关处望去。 欧晟凌和戴安两个人站在玄关处。 欧晟凌顶着和欧晟钰一模一样的脸,唇角含着一抹软如春水的笑容,眉眼含笑望着他们。 身后的戴安,两只手提着一袋女式内丨衣内丨裤,还买了大中小号三套衣服,一脸想死的表情。 卧槽,他作为一个经济人,哪里知道颜小姐穿什么衣服,要是他真的知道颜小姐的尺寸号码,包括内丨衣内丨裤的,确定不会被灭口吗? 经纪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危险堪比混黑丨道的职业了? 欧晟钰一记眼刀杀过去:叛徒,居然叫我老哥过来! 戴安无辜苦笑:不关我的事啊,我是在楼下碰到大少的啊。 笑着,戴安眼尖地看到颜暖白嫩脖颈上的五指印,瞬间惊悚了。连带着看向欧晟钰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畏。 卧槽,原来小祖宗你不破丨处则已,一破丨处就玩这么大的,深藏不露啊! 欧晟凌也看到了颜暖脖子上的印子,却视而不见,他明白了欧晟钰的想法,微微一笑,温和道:“小钰,不是戴安叫我来得,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顺道上来看看你而已。” 语气缓慢诚恳,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相信。如果欧晟钰没有和欧晟凌生活了二十三年的话,他肯定也信了。 不过,此情此景,他会信,才有鬼! 欧晟凌装作没有看到欧晟钰哀怨的小眼神,反而上前了几步,好整以暇地欣赏着面前的旖旎风光,温温和和地道:“小钰,你的体力好像好了很多,撑这么久不累么。” 撑这么久?不累? 卧槽,他做什么了。 让老哥今天这样夸奖他! 欧晟钰不明所以的时候,颜暖倒先是反应过来了。 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简直就是让人浮想联翩。 颜暖羞得恨不得有条缝可以钻进去躲起来,她推了推欧晟钰,发出的声音小如蚊呐:“晟钰,你起来!” 欧晟钰这才黑线地后知后觉他老哥说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挑这种关键的时刻出现啊,老哥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咱俩上辈子绝对有仇! 说好的二人世界呢,说好的烛光晚餐呢?马丹,全玩完了! 欧晟钰不情不愿地起身,恶狠狠地朝欧晟凌瞪了一眼。 意思很明白:等你给我找了大嫂,我要做三千万的灯泡,气死你! 欧晟凌如妖的面容上还是温和得体的笑容,面不改色。 欧晟钰的怒视他照单全收,笑得越发的柔和,看的欧晟钰心里直发毛。 欧晟钰蔫了,反正他就从来没有在他老哥脸上看过除了笑以外的表情。 真奇怪,就算是一模一样的脸,他对着镜子模仿欧晟凌的笑容,也绝对没有办法笑得让他自己绝对这样毛骨悚然。 简直就是对他拿过影帝实力的一种侮辱。 哎,以后要真能接到变态杀人犯的角色,他完全可以直接叫老哥来客串演啊。绝对杠杠的。 欧晟钰走到戴安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纸袋,递给颜暖:“小暖儿,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小暖儿的*、小香肩、浴袍诱惑什么的,只有他能看!被看了这么多眼已经很吃亏了好吗! 颜暖此时已经站起身了,背对着欧晟凌和戴安,接过袋子,紧张得只能点了 点头。抬步,往欧晟钰的房间走去。 欧晟凌望着颜暖的背影,似笑非笑。 这边,欧晟钰开始赶人了:“老哥,王妃,你们两个没事就回去吧,真是的,今天怎么不该来的都跑来了。”不悦地嘀咕。 欧晟凌却像没有听到欧晟钰的话,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吩咐欧晟钰道:“小钰,去,给我泡壶茶,还有今天晚上的晚餐,我和戴安就在你这里吃了。” 大有一副他今儿个就赖在这不走了的架势。 欧晟钰瞪大了一双丹凤眼,和欧晟凌对视。 卧槽,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不快滚。 欧晟凌调整了个舒适的坐姿,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怎么还不去?说起来,我好久都没有尝尝你亲手做的菜了。”他还挺怀念的。 说起欧小公子的厨艺,就跟他吃货的资格是一样的,童叟无欺。 在欧小公子看来,一个合格吃货,必须也得是个大厨啊,食材新鲜不新鲜,料理的方法对不对,都必须知道啊。 于是,在早些年的时候,向很多大厨拜师学艺,勤学苦练,终于达至大成。 简直就跟苦练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练武功天下第一有得一拼。 跟东方不败一样的,东方教主武功大成后,躲闺房里绣花。 欧小公子在厨艺大成之后,就开始心安理得的做一个吃货了。 戴安本来在欧晟钰的驱赶下,非常没有骨气的要离开,但一听欧晟凌说可以吃欧晟钰亲手做的晚餐。也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 咽口水,坐等晚餐。 欧晟钰简直要绝望了,老哥和王妃的灯泡看样子是坐定了,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问:“老哥,你们吃完就会走吧。” 欧晟凌微笑,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应该。” 欧晟钰彻底绝望,认命地走到厨房先给欧晟凌准备了茶水,又默默回到厨房开始准备今晚的晚餐。 整个一个怨夫。 嘤嘤嘤嘤,他和小暖儿的烛光晚餐,共处一室什么的,还给他啊卧槽! 颜暖换好衣服出来,走到大厅中间。 欧晟凌手上握着茶杯,一见颜暖,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温和地说:“颜小姐,做。来一杯?” 话问着,手却已经动了,替颜暖斟了一杯茶。 他的动作十分的优雅得体,和欧晟钰一样完美无瑕的手,做起这种事情,却别有一番风味。 欧晟凌倒着茶,他专注地看着倾倒而下地茶水,笑着说:“颜小姐这样看着我,莫非是还认不出我和小钰。” 没有看着颜暖,却知道她在看他。 颜暖沉默着,没有收回目光,也没有回答。 欧晟凌和欧晟钰两个人的气质实在大不相同,就算欧晟凌减掉这如瀑的长发,打扮都和欧晟钰一模一样,恐怕别人也不会把他们认错吧。 欧晟凌倒好了茶,轻轻推到颜暖面前:“上次颜小姐说不能喝酒,这次茶总该能喝了吧,请喝,颜小姐。” “……。”颜暖敛眸,望着自己面前的茶杯,轻声道:“谢谢大少。” “颜小姐客气了,叫大少是别人抬举我,您是慕先生的人,我担不起这一声大少,叫我晟凌就好。” 颜暖猛地抬头看着欧晟凌,紧紧咬着唇。 坐在沙发一边的戴安坐立难安。 呵呵,大少和颜暖这是在干什么?这真的是喝茶不是战场?真的是好危险啊! “呵呵,那个,我去看看晟钰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去给他打打下手。”戴安起身,说完,飞快地往厨房窜去。 一进厨房,戴安就看到欧晟钰动作利落的在剁着肉沫,速度极快,刀光剑影,嘴里还念叨着:“死老哥,死戴安,看我不剁碎你们!” 呵呵! 戴安彻底跪了!地球什么时候这么危险了。马丹,他压根就不该过来好吗?或者刚才直接把衣服给大少带上来就好了! 欲哭无泪! 客厅中。 颜暖和欧晟凌相对无言。 欧晟凌仿佛一点也不介意颜暖的沉默不语,脸上是化不开的笑意。 他又喝了一口茶,笑道:“我之前称赞颜小姐好手段,果真是没有白称赞,不仅把我家阿钰迷得神魂颠倒,连一向身边没有女人的慕先生,好像也拜倒在颜小姐的石榴裙下了啊。” 颜暖眸光落在茶杯上,沉默了半响,才开口:“没有的事,大少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我误会了?”欧晟凌侧首,凝视着颜暖,“怎么会?颜小姐不是慕先生的人吗?若不是?他怎么会为你费了那么多的心,别说什么长辈晚辈的关系,慕先生对他的那几个儿子女儿从来就不会这般上心。” 若是会,两年前他的二女儿又怎么会死? 而且 他对颜暖的那种态度,只要稍微留心观察一下,便能轻而易举地发现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赤丨裸丨裸的占有欲。 他虽然对南城第一大家族当家的慕先生的感情生活有些兴趣,毕竟以后还要合作,知道他喜欢谁,必要时可以让他心尖上的人吹吹枕边风也是个好主意。 但这个慕先生心尖上的人,不能同时也是小钰心尖上的人。 欧晟凌看着颜暖的脸渐渐泛白,唇也渐渐变得惨白,身子似乎僵直起来。 他有些不忍心,又有些来了兴趣。 欧晟凌忽然欺身上前,优美修长的手摸上颜暖脖子上淤青的痕迹,轻缓而又柔和地摩挲着,温柔地问:“真可怜,这些痕迹,是谁弄的呢?总不能是小钰吧。” 颜暖闻言,惊慌,缩了缩脖子,做着无用功,试图遮掩那些痕迹。 欧晟凌也没有要颜暖来回答他,他又退回了原位,玩味地打量颜暖。 这个女孩儿,到底是什么吸了慕先生和小钰? 容貌? 实在太过普通! 因为贫富差距而一时产生的兴趣? 这又不是在拍偶像剧! 更何况,就算是那样,吸引到阿钰这种单细胞也就罢了。慕先生那种男人,哪里会被这种把戏给吸引。 颜暖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飘落了几缕,半掩住她的眸,欧晟凌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我不会放弃的。”过了一会,颜暖轻启唇,发出声音。 欧晟凌脸上笑容一凝。 颜暖抬起头,漆黑的眼瞳眼底一片冰凉,却又隐隐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不会放弃晟钰的。他说过他爱我,我也爱他,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这样啊,ok,那我就承认你和小钰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性吧。”欧晟凌唇角凝固的表情很快又被笑意所代替,他打了个响指,“让我们拭目以待,小钰是不是非你不可!” 颜暖咬了咬唇,往厨房欧晟钰的方向望去。 她想说好,可是说不出来。 曾经被抛弃过一次的痛苦,让她心生退却。 欧晟钰对她很好,她看得到,也感受得出来。 可是欧晟凌是他的双胞胎哥哥,他这样笃定。是不是到最后,欧晟钰真的会抛弃她。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如果没有及时补救,很快就会生根发芽,变成黑暗的藤蔓,在心里层层缠绕,最后腐烂,溃败。 欧晟凌望着颜暖,望着她眼底露出的茫然的表情,唇角的弧度上扬,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泪痣仿佛也妩媚起来,笑容温和却妖冶。 欧晟钰速度极快的做好了三菜一汤,想让欧晟凌和戴安趁早滚蛋。 四个人在餐桌坐定。 欧晟凌拿着筷子拨了拨菜,有些疑惑地问:“今天的肉好像剁得特别碎啊。” 颇为有深意地看了欧晟钰一眼。 戴安内流满面:大少真是明察秋毫! 欧晟钰心虚地缩了缩脑袋,解释说:“这样会比较入味。”呵呵,这理由听着连他自己都不信。 欧晟凌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四个人吃饭,一顿饭就在欧晟钰一直给颜暖夹菜,拼命显示他做菜棒棒哒的过程中度过了。 吃完饭,欧晟凌和戴安就要告辞。 “明天下午两点,你和颜小姐还有慕家的小小姐一起开场记者招待会,把最近这些事情给解决了,一直顶着负面新闻对你的形象影响很不好,慕小小姐那边,我已经和慕先生说过了,他会让慕琪出席的。” “哦!”欧晟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终于可以摆脱他是慕琪那个丑女未婚夫的头衔了。 欧晟凌和欧晟钰边说边走,来到玄关处,欧晟凌说:“小钰,我就先回去了。” 欧晟钰特矜持地挽留:“老哥,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啊,怎么不多留一会?” 内心拼命狂点头:赶快走吧赶快走吧,两个三千万的电灯泡赶快滚蛋,他的春天就要来了。 欧晟凌听了,顿住了身形,微笑:“小钰这么舍不得我,那我今晚就留下来吧,和你睡一间就好了。房间也够不是么。”抬步就要往回走。 欧晟钰当场石化!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此时此刻,欧小公子切身体会。 “那个老哥啊,时候其实也不早了,你还是回去睡吧,明天去公司不是会比较方便嘛,那个什么,我明天有工作,很早就得起床,会吵到你的,……对的,对的,会吵到你的。”言语之间,非常地诚恳,非常非常地关心欧晟凌! 他站在玄关口处,作势要拦住欧晟凌前进的步伐。 欧晟凌忍住笑,迟疑了下,才松口:“好吧,既然你这么替我考虑……” “那你就赶快回去吧。” “也是。” 哈哈,老哥终于要回去了!贵公子小人儿和吃货小人儿手拉手齐跳舞。 “不过既然你要早起,可能也会吵到颜小姐,我正好要回去,可以顺道把颜小姐送回家。” 贵公子小人儿和吃货小人儿外加欧小公子本体,齐齐石化! 敢情还有这一手,戴安站在一边看着大少笑意莹然地腹黑,笑里藏刀,默默地同情二少。 二少,你要和大少斗,那可得打回娘胎重新投胎啊! “呵呵呵呵呵,老哥你说什么呢,小暖儿我等下会送她回去的。” “我顺路!” 卧槽,这根本不是顺路不顺路的问题啊,重点是我要和小暖儿过二人世界啊,二人世界懂不懂,老哥你这种单身了二十三年的人一定不懂的,你就直说了吧,你对我是羡慕嫉妒恨对不对。 这真是太可恶了! 欧晟钰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笑得诚恳一点,语气也十分地真诚:“呵呵呵,不用麻烦老哥了,真的,老哥,你累了一天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欧晟凌笑得有些遗憾:“好吧,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我也不能不领情啊,真的不用我帮你送颜小姐回家吗。” “不用。”欧晟钰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终于送走了欧晟凌和戴安。 欧晟钰觉得他简直就是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 敌人的火力实在太生猛,我方差点沦陷。 欧晟钰回去的时候,颜暖正好把餐桌碗筷收拾干净,正从厨房走出来。 欧晟钰问:“那个,小暖儿,你今天晚上是回去还是留在这儿。” 颜暖抿了唇,低头想了想,轻声对欧晟钰说:“今晚就呆在这里吧。” 现在这副模样,脖子上的淤青还没散,妈妈那里自然是不能回去的,而慕珂那里,也不能让她看到她这副模样。 欧晟钰喜从心来,美滋滋地应了声好,就去替颜暖整理床铺。 虽然现在还不能和小暖儿躺在一张床上愉快而热烈的啪啪啪! 但小暖儿愿意留下来,这就是万里长征成功的第一步嘛。 欧晟钰笑了,眉梢上扬,红唇轻佻,邪魅狂狷地笑,有些荡漾。 颜暖给慕珂打了电话,先问了慕珂身体的情况,然后跟她说她今晚不回去。 96.颜暖,你也就只能靠男人而已 电话中,慕珂沉吟了半响,冷淡地问:“所以你现在是准备在欧二少那里过夜?” “对。”颜暖轻声回答。她站在公寓的阳台上,望着外面的阑珊的灯火。 万家灯火。 璀璨地灯光映着她的瞳。 她忽然觉得很疲倦该。 “好吧。”慕珂也没有再说什么,甚至都没有提到上午慕泽深把她带走的事情,只是跟她说了一下明天的行程。 “明日下午两点欧少说要开个记者招待会,澄清一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爸爸也同意了,他会让慕琪出席,地点照样在皇冠酒店顶楼,你今晚在欧小少爷那里,如果不想公开恋情的话,还是分开搭车比较好。蹂” 颜暖轻声问:“如果公开恋情的话呢?” 慕珂愣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公开恋情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可能会影响人气,欧晟钰是没有关系,他再怎么绯闻缠身,那些女粉丝也是会飞蛾扑火,你,就难说了。” 确实,一个无权无势的新人,甚至都没有站稳脚跟,就把娱乐圈里的“冷艳贵公子”给迷住了,到哪里都会被那些粉丝喷死! 配不上她们心目中的男神。 但若从人气考虑的话,欧晟钰女友的身份无疑会为颜暖来带巨大的人气。 慕珂是颜暖的经纪人,她只从是否对颜暖以后的星途有利来分析:“我自己觉得可能是弊大于利。你毕竟是个新人,在别人看来,就是攀髙枝,要和欧晟钰并肩,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得等你站到一个高度,这样,才不会落人口实。” 颜暖静静听着,她的呼吸极浅。 “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慕珂轻轻地叹气,似安慰又似提醒,“颜暖,如果他对你势在必得,那你和欧晟钰的感情,不会长久的,这点,你明白吗?” 她和欧晟钰的感情不会长久。 今天已经是第二个人这样对她说了。 可是,她只是想要找个人来在一起而已。 这有什么错吗? 难道别人怎么说就会怎么样吗? 就算是南城的慕先生,那又怎么样! “我不明白。”颜暖对慕珂说,吐字清晰,“慕珂,这点我不会明白的,也永远都不想明白,慕泽深想要怎么样,那是他的事情,我拒绝他,这是我的事情,他没有办法的,他没有办法的……” 说着说着,颜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到最后,变成喃喃自语。 这样的话,到底是在说给慕珂听,还是在自己安慰自己,她已经分辨不清。 那头,慕珂也跟着苦笑起来。 为颜暖的执着。 也为她自己的执着。 言枫,这个刻在她心尖上的人,她也是没有办法。 明明已经撞得头破血流,已经被伤的体无完肤,可是还是不想放弃。 不过颜暖每次都这么笃定爸爸拿她没办法,她还真是有些好奇。 希望真的是这样吧,不然的话,颜暖的爱情,也是会被毁了的。 “好了,那就先这样吧,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应付那些记者。” “嗯,你也是,宝宝需要充足的睡眠,睡前喝一杯牛奶吧,我记得冰箱里还有。” 慕珂微笑地应着:“好。”手,温柔抚上她的肚子,轻柔、充满慈祥的爱意。 虽然现在肚子还没有显形,但是每天都能觉得宝宝在肚子里生长。 感觉真的很美好,很奇妙。 而且孩子,是她和言枫的! 挂掉电话,颜暖仍然站在阳台处,出神地凝望着远方。 欧晟钰已经替颜暖收拾好了客房,他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颜暖一个人站在阳台处。 单薄瘦弱的身影,十分的纤细! 她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撑在阳台的雕花栏杆上,表情怔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者,其实什么都没有想。 欧晟钰渐渐靠近颜暖。 颜暖没有发觉。 等到身后的人双手从身后环绕着她,鼻尖充斥着男人特有的淡淡香味时,她才反应过来。 两个人皮肤贴着皮肤,身上的温度仿佛会传递。 “晟钰!”她低低地叫他的名字,轻声柔和的尾音带着一点点的颤抖。 “嗯,小暖儿,我在这里。”听到颜暖这样叫他,欧晟钰下意识地就这样回答了。 直觉告诉他,小暖儿现在,需要一个依靠。 颜暖轻轻阖上眼眸,靠在欧晟钰的怀里。 整个人几乎都陷在欧晟钰的怀里。 欧晟钰低头看她。 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粉嫩的樱唇微抿着,乌黑柔顺的长发,十分的淡雅和恬然。 有发丝轻轻撩拨着欧晟钰的手臂。 他凝视着她,忽然希望这一刻就这样停下来吧,他们两个,就这样永永远远在一起,哪怕,就这样死去也无所谓。 阳台上,微风轻轻吹来。 欧晟钰抱着颜暖的双臂紧了紧。 红唇轻扬,漂亮韵致的丹凤眼里是灼热的深情。 此一生,绝不辜负这一刻! **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刚过,戴安便准时来到欧晟钰的公寓,同来的还有另外三个。 慕珂,裴云,白彩儿。 本来是只有慕珂和白彩儿要来的,但裴云知道了,也跟着过来。 万一二表哥再表现出什么犯蠢的行为,她在的话,也许可以帮忙救场。 再说,对着慕琪那个女人,阵势大一点总是没坏处。 戴安身后带着三个女人,苦着一张脸。 任谁一大早被三个彪悍的女人堵在门口,然后红果果地威胁,要他带她们来欧晟钰的公寓,都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其实裴云是知道欧晟钰住哪里的,但是她很喜欢看着戴安被欺负的样子,所以就跟白彩儿和慕珂她俩“同流合污”。 戴安站在电梯里,哭丧着脸说:“等一下要是晟钰发火了,你们可得替我挡着点啊。” 裴云用狠狠戳戴安的脑壳:“笨死你得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不就是让你带我们去二表哥家吗?” 她说这话戴安可来气了。 说他什么不行,居然怀疑他的办事能力。 他可是王牌经纪人好不好! 戴安不服气地反驳:“那你什么事情做得好呢!” 裴云瞪着他:“我做什么事情都做得比你好,我喜欢的男人脾气好,随便我怎么骂都不还嘴,你将来会喜欢的人凶巴巴地整天就会骂人!” 戴安惊悚了:“我都不知道我喜欢的人长什么样,你怎么就知道了。” 还有,哪个男人被你这个暴力女喜欢上了,那他家祖宗得倒十八代的霉吧! 简直作孽,赶快把这女霸王收走吧! 裴云朝戴安露齿一笑,露出白牙,阴测测地笑:“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戴安背后冷风乍起! 苦丨逼地在心里咬手帕! ma呀!地球真的很危险,不仅有大少二少这种生物,还有疯女人啊! 慕珂清冷站在角落,完全没有理会他们两个说什么,白彩儿觉得她好像从裴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打开就是玄关口,戴安认命地弯腰给三个女人拿室内拖鞋,四个人换好鞋子后,走到客厅。 颜暖和欧晟钰也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戴安来之前有给欧晟钰发短信知会一声。 要是来了万一又破坏了欧小少爷的好事,那他真的可以直接从这公寓里自由落体了。 颜暖一见到来人,马上就站了起来。 白彩儿迎了上去,把准备让颜暖在记者招待会穿的礼服带来了。还带来了化妆箱,准备在这里解决掉颜暖等一下出席招待会的穿着打扮问题。 颜暖和欧晟钰不同。 冷艳贵公子的身后有一整个团队在运作。 服装师,发型师,化妆师应有尽有,甚至有时候排场大一点,提东西的助理都五六个。还不包括保镖。 身价不同,待遇也是不同。 白彩儿环视了一下欧晟钰的公寓,动作很拘谨,从她进入娱乐圈以来,她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出现在“冷艳贵公子”的住所里,虽然是因为颜暖才得以进来的。 时间急迫,去记者招待会的会场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颜暖还要化妆做造型。 化妆,换衣服,然后头发简单的扎个马尾就好。这是慕珂建议的。 白彩儿同意慕珂的想法,边从化妆箱里拿出化妆的工具,边说“颜暖走清爽的路线就好了,妆不要太浓,淡淡的就好,呃,再一点腮红就可以了,唇膏的话,选用蜜色的吧,显得清纯一些。” 白彩儿担负起化妆的重任,裴云在一边看着学习,虽然她现在的的化妆也不用她自己动手,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学习学习。 戴安在一旁看着裴云专心致志盯着白彩儿给颜暖化妆的样子,笑了,忍不住调侃:“裴云,算了吧,以你手残的程度,怎么学都学不会了,别糟蹋了。” 裴云抿了抿唇,翻了白眼,递给戴安一个意味深长的小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戴安瞬间后悔了调侃裴云的举动。他这不是在挑衅一头母老虎吗?难道是跟着二少久了情商也下降了? 欧晟钰也是坐在一边看着,凝视着白彩儿的手拿着眼影刷在给颜暖上眼影。 颜暖闭着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白净如玉的面容,光洁饱 满的额头,小巧挺直的鼻尖,一双粉嫩的唇微微抿着。 这个模样的颜暖,他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挠心肝。 索性坐在颜暖对面的沙发上,双手撑着下巴,兴致勃勃地看着。 颜暖感觉得到刷子在她的眼睑上刷着,更感觉到,对面欧晟钰的目光,非常的炙热。 仿佛实质一般,拂过她一寸一寸的肌肤。 欧晟钰看着颜暖,那边慕珂也正不留痕迹地打量着欧晟钰。 俊美的面容风华若妖,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整个人单单坐在对面,姿态慵懒,便散发出令人不可忽视的气场。 就算欧晟钰现在表现出来的行为,有些……呃,脑残!本质上和欧家大少不同,但,也是不能小觑。 戴安看欧晟钰打算等颜暖化完妆准备好再走,不禁有些急了:“晟钰你是不是该出发了,先去准备一下。” 欧晟钰比裴云更过分,连正眼都没有给戴安,仍然是一心一意地看着颜暖,懒洋洋地问:“准备什么。” “化妆,做造型啊。” “不用了,又不是去拍戏,就只是出席一个记者招待会而已,没有必要。” 再说他要跟那个慕琪同台,准备什么啊,要是慕琪看上他了怎么办? 哎,人长得太美也是一种罪过! 戴安还想再劝:“你是明星,好歹注意一下形象啊。” 这话,终于让欧晟钰把眼皮的方向调转向戴安,他微微眯了丹凤眼,红唇微扬,忽然莞尔一笑,那模样,是说不出道不尽的风华无双。 眼角斜挑,欧晟钰轻轻睨了戴安一眼,笑得肆意邪魅:“戴安,你觉得,有人会比我长得美丽么?” 卧槽,小时候他就觉得《白雪公主》里皇后的魔镜是为他准备的啊,每天早上问着魔镜,来一发什么的,那最美丽的人铁定是他啊。 戴安愣了一愣,被惑得失了心神。 白彩儿手上的动作一顿,裴云也望过去,两个都齐齐怔愣住,仿佛被勾了魂夺了魄。 慕珂倒是没有被迷惑住,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言枫。 只是,看到这般模样的欧晟钰,也不禁在心底惊叹他的容貌。 确实,就皮囊而言,欧家小公子当属绝代风华。放眼整个娱乐圈,只要欧晟钰一出现的场合,其他的明星再大牌,也会沦为陪衬。 万丈光芒! 没有人比他长得美丽,这话若是别人来说,只会被嘲笑,欧晟钰来说这话,却是自信的表现。 白彩儿的动作停下了,颜暖睁开了双眸,一双黑瞳清明透亮,十分清澈。 她的视线和他相对,微微一笑。 欧晟钰赶紧问颜暖:“小暖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像个急切邀功的小孩子。 “对!”颜暖点头。所以,她喜欢他的容貌,这点她从来不否认,但她更喜欢他的单纯,还有真正的对她好。 欧晟钰喜滋滋地笑开了花。 戴安和裴云齐齐风中凌乱:小祖宗(二表哥)你是被颜暖训练得有多好啊,这整个一忠犬了好吗? 慕珂倒是被这一幕给逗笑了,清冷的唇角漾着淡淡的浅笑。 真好! 看起来,欧二少是真的喜欢颜暖,这样也好,颜暖就不会像她一样了。 白彩儿熟练地给颜暖化完了妆,颜暖换了衣服,几个人动作迅速地离开公寓,搭上楼下等着的两辆保姆车。 颜暖跟着慕珂进了圣辉的保姆车,欧晟钰却在那边纠结着不想上自己的保姆车。 好想和颜暖一起搭一辆车啊。 好可惜! 可是慕珂说颜暖的恋情还不能曝光。 可恶可恶! 他又不介意,他恨不得全世界所有的人都知道小暖儿是他的。 但是慕珂说这是为了小暖儿好。好吧,暂时妥协! 戴安死命地拽欧晟钰的衣服:“别看了,人家车都走了,我们再过五分钟出发,隔开到达会场的时间。” ** 皇冠酒店顶楼。 慕琪提前半个小时到了会场,呆在酒店给她安排的休息室里。今天就她自己一个人来,带了几个助理,于诗没有陪在她身边。 颜暖和慕珂都还没有来。 想起爸爸对她吩咐,让她来这里和欧晟钰和颜暖开记者招待会澄清之前的负面新闻。 她气得肺都要炸了。 什么叫“没有的事情,向记者说清楚!” 明明都已经要让颜暖身败名裂了,爸爸居然让她来替颜暖那个可恶的贱女人澄清。 手上,十指豆蔻嫣红如血。她的眼底是疯狂的光芒和如血的赤红,整张美丽的面容都扭曲了。 “颜暖!言暖!……” 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仇恨嫉妒。到 最后,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嫉恨现在的颜暖,还是那个明明已经死去了的,却被爸爸记挂了两年的言暖。 ** 两点很快就要到了。 举办记者招待会的会场已经布置好。 台上红毯铺地,灯光璀璨。 台下的记者严阵以待,长枪短炮准备着,就等今天的三个主人公出场。 上次慕琪召开的记者招待会爆的料虽然劲爆,但她本人的说法全被贵公子给否定了。 和贵公子的说法不一样,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呢? 要知道,慕琪的粉丝虽然多,却多不过欧晟钰的粉丝,很多人就算是慕琪的粉丝,也同时是欧晟钰的粉丝。 更何况,很多粉丝都不愿意相信贵公子就这样有女朋友了。 对于自己喜欢的男神明星,宁愿他永远不属于任何人,也不想他被某一个女人独占,就算那个女人也是长相精致的慕天后,也不行。 这场招待会的规模比之前慕琪召开的招待会规模更大。 南城能来的媒体几乎都来了,整个会场围得水泄不通。 很多电视台特意拨出空档,来直播这一次的招待会。网络上,好几家视频媒体也在做直播,还有一些新闻的客户端也做文字直播。 很多粉丝都焦急地坐在电视机前或电脑前。 屏息等着下午两点的到来。 照例还是上次的主持人,先出来暖场。 洋洋洒洒讲了一大段的客套话。 有的记者却有些不耐烦了。 “快让贵公子和慕天后出来吧,讲这些没用的浪费时间。” “还有那位叫颜暖的新人,都赶快出来吧,我们不是来看你的,赶快叫他们出来。” …… 娱记们都急切万分,没了平时的冷静。 一条新闻,牵扯到“冷艳贵公子”欧晟钰和慕家的慕琪,其珍贵性可想而知,比听这位主持界的一哥唠叨重要得多了。 后台中,慕琪从休息室走出来,正好与欧晟钰和颜暖迎面撞到。 颜暖正站在欧晟钰旁边,微侧首听欧晟钰和她说话。 唇角露出一抹甜蜜而娇羞的笑容。 异常的刺眼。 慕琪一双白嫩的手握成拳头,指甲都嵌入了肉里,疼痛不自知。 她走上前,从欧晟钰和颜暖两个人中间穿过,硬生生撞开了两个人。 擦肩而过时,慕琪高傲而又鄙夷地瞥了颜暖一眼,声音说不出的轻蔑:“颜暖,你也就只能靠男人而已,什么东西!” 这话清清楚楚地钻入颜暖的耳中,她朝慕琪看去,只看到慕琪挺得十分笔直的背影,嚣张跋扈。 97.哪有人不爱贵公子呢? 细长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划出刺耳而又聒噪的声音。 就像她的示威。 颜暖半眯着眼睛,脸上神色不变,一派的淡定从容,仿佛慕琪的话对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 靠男人么! 欧晟钰望着慕琪的背影,眼底的光也冷了下来。 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蹂! 难道,还要再忍耐吗? “阿钰,今天的事情可不能搞砸了哦!”脑海里突然盘旋着老哥的声音,就在刚才来会场的路上,欧晟凌特地的欧晟钰打了个电话。 欧晟钰一个激灵!收敛了心思。 老哥,好像不能惹啊! “小暖儿,我们走吧,慕琪那个疯女人的话,别管她。”欧晟钰对颜暖说。他对上次慕琪把眼泪鼻涕蹭他身上还心有余悸。 一点都不想和慕琪同台好吗! 主持人终于念完了冗长的开场白,说到重点,请欧晟钰,慕琪和颜暖登台。 三张椅子摆在台上,上面各放着一个麦克风。 慕琪率先登台,接着是欧晟钰,然后是颜暖。 一出场,镁光灯不停地闪烁着,十分的刺眼。 颜暖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想要抬手遮挡,手一动,又克制住了。 慕琪坐在最左边,中间是欧晟钰,其次是颜暖。 三个人拿起麦克风坐定,记者们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发问。 《八卦小报》的记者首先发问。 “请问,上次慕天后您召开记者招待会,说欧二少和你在交往的事情,是否是属实的。” 慕琪今天穿着打扮十分的精美。一件浅黄色的波西米亚裙,姣好地勾勒出她的腰身,凸显出她的曼妙身材,头发蓬松地梳了个发髻,妆容十分精致,娇柔美艳,楚楚动人。 慕琪握着话筒,抿了抿红唇,有些犹豫地说:“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还是真的?”慕琪的回答听起来很有歧义,记者又问了一遍。 场下的众人和各个蹲守在屏幕前关注的粉丝,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慕琪开合的小嘴。 她的回答,是这次招待会最重要的问题的答案。 窒息一般地,等待着。 这个时候的慕琪,紧紧抿了抿唇,朝欧晟钰那边看了一眼,轻轻深呼吸,然后,轻声说:“我和欧晟钰,没有在交往。” 第一个问题的回答就让现场的记者和电视机前看直播的观众哗然了。 “没有在交往,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您那个时候为什么说是在交往呢?” 慕琪两只手紧握着话筒,精致美丽的小脸忽然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是的,都是假的。这些都是我们事先这次为了《武魂》电影的上映做的炒作,只是,开发布会的时候晟钰……!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不能继续《武魂》的拍摄了……” 她又望了欧晟钰一眼,下一秒又飞快地收回了目光,有些委屈。 欲言又止地把话说到一半,引起了众人的猜测。 新戏开拍,为了票房用里面的男女主来炒作,是常用的手段,娱记们和粉丝们都见怪不怪,若真的是用欧晟钰和慕琪的恋情来炒作,一定会博取更多的关注。 但,慕天后的话说了一半,楚楚可怜的。 只是…… 只是什么? 另一个记者接着前一个记者的问题发问,炮火对准欧晟钰:“欧二少,刚才慕天后说这是替《武魂》做宣传炒作,那为什么在慕天后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您异常激动地当场否认了呢?到底是您们私底下没有商量好,还是您故意的,要给慕琪难堪。” 如果能选的话,那他必须是故意要给慕琪难堪啊,不过上次的发布会摆明了就是慕琪给他难堪好吗? 台下,慕珂和戴安同时皱起眉头。 慕琪居然那样回答,而记者也那样问,摆明了就是要把脏水往欧晟钰身上泼。 如果是为了炒作宣传,私底下没有商量好是不可能的,再加上慕琪刚才的言语和表现,摆明了就是说欧晟钰事后违反约定,故意给慕琪难堪。 但是引起慕琪开上一次招待会的导火索,也就是颜暖被推下楼梯的事情还没有记者问到,到时候,慕琪又会怎么回答? 慕珂从侧边望着台上的慕琪,透明的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寒芒。 戴安则担心地看着欧晟钰,生怕小祖宗对这刁难的问题做出什么既奇葩又自损形象的事情。 却见欧晟钰唇角轻扬,红唇掀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浅淡地眸光落在提问的记者身上,朝那名记者淡淡一笑。 记者当即愣在了那里。 欧晟钰把话筒移到自己唇边,缓声开口,如白雾一般的魅惑声音,响彻整个会场:“这件事情,确实如同慕小姐所说的,是为了《武魂》的炒作,原 本是打算以我和慕小姐的恋情作为噱头,但是其中出了点小差错,我一开始不知道,才会导致后面事情的发生,我很抱歉,让慕小姐难堪了。” 他的声音仿佛充满了魔力,一字一句的,非常的诚恳。 真挚的道歉。 欧晟钰的定位是高冷男神,他很少在公众场合所这么多的话,所以他这样一说,再加上态度这般诚恳,居然没有记者揪着这个问题问下去。 微博上,关于欧晟钰这一番,粉丝们也留下她们的评论。 “虽然说是炒作啦,可是阿钰都这么说了,我觉得没有关系啊,又不是恶意的。” “不管怎么样,都支持少爷。” “只要少爷不属于任何人就好,少爷么么哒,我永远爱你!” “只是炒作而已啊,其他很多明星的炒作更过分,而且他也没有对慕琪做什么啊,根本不用道歉嘛。” “永远支持贵公子!” …… 发生在别的男星身上可能会影响人气的事情,发生在欧晟钰身上,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 他在演艺圈里,已经是一个神话了。 况且,顶着欧家二少的名头,记者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慕琪和欧晟钰不能得罪,那么记者们的矛头,就只能对着颜暖了。 有记者看向颜暖。 颜暖在台上的右侧端坐着。 她安静地听着记者们的提问,和慕琪欧晟钰的回答,脸上带着十分浅淡的微笑。 一双瞳漆黑明亮,像碳黑色的墨玉,仿佛看着台下的每一个人,又仿佛没有在看任何人。 高高扎起的马尾,发尾垂到腰际。 灰色偏白的连衣裙,遮盖到小腿处,只留出一段莹白,像雪白的玉藕。 端端正正地坐着,身姿优美,安静得如同深谷里一株挺拔隽永的清雅幽竹。 非常恬静安然的气质。 就是坐在慕琪和欧晟钰这样两个顶级的美人旁边,居然也不落下层。 不自觉地吸引人想去看。 但,美人归美人,不像欧晟钰那么妖冶出众,也没有像慕琪一样身后有个慕家护着。 可以拿来开刀的,就是她了! 一个记者站起来,直接了当地问颜暖:“颜暖,慕天后和欧二少的这次炒作,你也身处其中了吗?慕天后推你的事情,是真的吗?还有,之前的招待会上,欧二少说他没有和慕天后在交往,却说他喜欢的人是你,你真的没有做什么吗。” 言辞之间,暗指颜暖确实有做了什么勾丨引贵公子的举动。 欧晟钰的脸瞬间就像裂开了缝的玻璃,连面无表情都做不到了,只觉得怒从心头起。 他觉得他自己很没有用,虽然他每次都觉得他是想要帮小暖儿,但是,却又一次一次地把小暖儿置于难堪的境地。 她勾丨引他么! 根本就是他哈她哈得要死。 欧晟钰启唇,想要替颜暖说什么。 颜暖已经先开口了。 “慕天后没有推我,那是我不小心滑倒的,拍戏本来就容易有意外发生,是角度的问题,所以才会看起来我像是被推倒了。至于欧少爷……” 颜暖下意识地往欧晟钰那里看了一眼,欧晟钰也正在看着她。 雅致狭长的丹凤眼线条十分的流畅,全心全意就映出她一个人的身影。 颜暖很快收回了目光,清凉的瞳飞快地闪过一丝暖意,继续说下去:“应该说是我喜欢他。他非常非常的优秀,不仅仅是大家看到的长得好看,也非常的照顾我,从我还是圣辉的训练生的时候,他就帮了我很多忙,我非常的感激他,也非常的喜欢他。” “所以说,颜暖你是爱贵公子咯。”一个记者尖锐的问。 好像颜暖要是敢当众承认她爱贵公子,她就会成为全国粉丝的公敌。 颜暖轻轻地垂下眸。 手,握着话筒,五指渐渐紧缩。 很快,她再次抬起头,黑瞳中,眸光闪烁,轻轻地说:“哪有人,不爱贵公子呢?” ** 圣辉大楼。 总裁办公室。 慕泽深看着电脑上记者招待会的直播。 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修长的手指摇晃着高脚玻璃杯,淡红色的酒映着他冷峻地面容,立体如刀削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的冷漠。 他贪婪地看着出现在视频里的她。 她的镜头很少,更多的时候出现的慕琪和欧晟钰。 现在问到她了,画面上才有她的面容。 高领的裙子,遮住了他昨天的暴行。 慕泽深没有办法面对他自己,昨天对颜暖作出那样无法控制的事情。 伤害了她,让他心声恐惧。 “哪有人,不爱 贵公子呢?” 突然。 少女柔软透亮的嗓音从音响里传出来,一字一句,慕泽深听得十分的清晰。 哪有人不爱贵公子呢? 似曾相识。 他以前似乎也从她的嘴巴里听过类似的话。 那是“哪有人,不怕慕先生您呢?” 薄弱细小的身躯颤抖着,一双美眸惊惧地看着他,跟现在浅笑地说出这句的她,大相庭径。 酒杯,移到薄唇边,一整杯红酒,慕泽深一饮而尽。 烦躁地盖上电脑! ** 记者招待会现场一下子就炸开锅了。 不是没有女星当众承认过喜欢欧晟钰,事实上,就如这个新人说的,“冷艳贵公子”的魅力没有人能逃脱。 但在这种场合下,还是当着欧晟钰本人,这个新人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不自量力。 没有丝毫的根基,也没有显赫的背景。 所有的一切,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都配不上贵公子。 不会以为贵公子向她模拟求婚了一次,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吧。 欧公子连慕天后这样娇媚如花的可人儿都不喜欢的话。 怎么样会喜欢这个新人啊。 微博那边因为颜暖的话又开始刷屏了。 “真是不要脸,居然当着贵公子的面表白。” “是想靠少爷出名吧,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啊,我要是在现场,我也想向贵公子表白啊。” “我觉得颜暖说得没错啊,大家都爱公子嘛,顶她一个!” …… “所以,颜暖你这是承认你喜欢欧少爷了?”记者紧追不放,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根本不能拿来当八卦的材料。 颜暖还要再说什么,欧晟钰却插了进来,截断了记者的话。 他站起身,往台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位记者。 然后,他笑了,笑容妖冶邪魅,深深凝视着台下提问颜暖的女记者,眼底像是有万般的柔情,望进那个女记者的瞳孔深处,语调轻柔地引丨诱道:“你,爱我吗?” 刻意放柔的声音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好像被浓重的夜雾重重包裹,忽然有一束明亮的灯光照射进来。十分地惑人心神。 那记者一下子气血上涌,两颊迅速涨红,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如漂浮在云端。 话也回答得结结巴巴:“爱,我……爱你!”语气中带着不自知的期待,像一个卑微的侍妾,等着期望的垂怜。 欧晟钰的眼神轻轻冷了下来,唇角弯起的弧度也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淡淡地陈述,似有讥讽:“所以颜暖爱我,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就跟你一样,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吧。” 记者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才知道她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不敢再问,默默地坐下。 其他的人也没有再问这种问题,他们都沉浸在欧晟钰放才的笑容里。 平时很少笑的贵公子,露出这样蛊惑人心的笑容。 再一次见证“冷艳贵公子”的魅力。 没有人能逃脱。 欧晟钰往后退了一步,视线非常缓慢地扫过台下的所有记者。 台下的记者都安静了下了。 美丽的面容,表情极其的冷漠,狭长的丹凤眼微微邪气地上挑,声音轻轻地,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度:“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今天的招待会就到此为止了,所有的事情就是为了炒作,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直接来找我就好了,由我全权负责。” 颜暖怔然的望着站在前方欧晟钰的背影。 此时的他,说话掷地有声。 浑身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这是一个和她的认知全然不同的欧晟钰,仿佛一颗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替她遮阴挡雨,保护着她,能够被她所依靠。 原本万众期待的一场记者招待会,就在欧晟钰的强势态度下轻飘飘地落下了帷幕。 记者们心有不甘,但是欧晟钰说完后之后,他们三人就离席了,也没有办法继续发问。 会场的保安也开始让他们疏散离开。 欧晟钰和颜暖回到后台,慕珂,戴安,裴云和白彩儿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慕琪也跟在他们后面。 裴云见到慕琪,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神色,扭过头去。 慕琪看见他们一群人,精美的脸上厌恶也是一闪而过。 随即,慕琪的手摸上她自己的红唇,十指豆蔻,鲜红如血。红唇扬起甜美的笑意,她走到慕珂面前,甜甜地叫到:“姐姐!” 慕珂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慕琪柔柔地笑,声音非常地甜腻,仿佛掺了蜜糖:“姐 姐,你现在做颜暖的经纪人做得怎么样?我觉得爸爸对你非常不公平啊,你在外留学那么多年,拿了心理学博士和mba学位,就来给她当经纪人,你自己不觉得委屈吗?” 她说这些话,故意要挑拨离间。 裴云的脾气最急,听到慕琪挑拨颜暖和慕珂关系的话,马上就冲着慕琪嚷道:“慕琪你是不是看不惯颜暖比你讨人喜欢?颜暖比你好一万倍,慕先生当然会喜欢颜暖胜过喜欢你,所以我二表哥也喜欢颜暖,哪里像你,整天就只会装柔弱,博同情,整个一个绿茶女表。” 这些话,成功地又让慕琪要动怒。 娇媚精致的美丽面容被气得有些扭曲,她高高扬起手,就要往裴云的脸上扇去。 手刚落下,还没有接触到裴云的脸,就被人阻止了。 慕琪顺着握着她手的手臂望去,颜暖一双漆黑的眸也正望着她,深沉得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那目光仿佛一柄锋利的剑,像是要把她硬生生劈成两半。 颜暖的手握着慕琪的手腕,力道十分大,一动不动。 “算了吧,慕琪。”慕珂淡淡地说,“这是我自己选的,我并不觉得委屈,收起你的愚蠢行为,不然总有一天,你会被你自己害死的。” 慕琪恨恨的咬牙,猛力抽回手,颜暖顺势放开。 她一双美眸恶狠狠地等着慕珂和颜暖,冷冷问道:“慕珂,她到底有什么好,你非要为了她一直和我作对。” 慕珂用手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说:“不是她有什么好,而是,你有多恶毒,明白么。” “看吧,恶毒又恶心的女人。”裴云朝慕琪做鬼脸,鄙夷不屑。 慕珂话听在慕琪的眼里,仿佛多了一层深意,她看了看慕珂,雪白的贝齿狠狠咬着红唇,都快要咬出血了。 “你真是不识相,慕珂!”僵硬的话语从慕琪的牙关一字一句的迸出,她转身,踩着极高的高跟鞋,离开。 慕珂望着慕琪摇曳生姿的背影,收回了目光,神情冷淡。 慕琪离开了,裴云有些不满地看着颜暖,埋怨道:“颜暖,你刚才就不应该抓着她的手,应该我自己来阻止,然后反扇她十几个耳光,把她扇成猪头,然后再拔光她的头发。” 裴云说得绘声绘色,还连带着比划,招式虎虎生威。 她身后的戴安听得毛骨悚然,也看得毛骨悚然。 卧槽,这女疯子果然是彪悍得惹不得啊。 98.慕先生说:可以结婚,做慕太太 记者招待会结束后,几个人一起去餐厅吃了顿饭,欧晟钰把慕珂和颜暖送回小区,也回家了。 “小暖儿,晚安。”他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晚安!晟钰!”颜暖微笑,也在他额上轻轻一吻,“回去小心点,到了给我发个短信。” “好!该” ** 慕泽深合上电脑,心情极度的烦躁,点了一根烟,抽了没两口。 又狠狠掐灭,再次打开电脑。 记者招待会的直播已经结束了蹂。 脑海里,萦绕着的,都是颜暖最后说的那一句话。 “哪有人,不喜欢贵公子呢?” 很好,很好,暖暖你喜欢他是吗? ……快到下班的时候,慕泽深把一整天的工作做完。 起身,随手拿起搭在老板椅上的西装,大跨步地去搭电梯。 走到大厅门口,一只脚已经踏出了自动玻璃门。却又顿住。 跟在慕泽深身后的张武有些奇怪,刻板地问:“慕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了拿,我回去帮您取。” 慕泽深没有回答,低着头,表情冷峻严肃,仿佛在思考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张武又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句:“慕先生!” 慕泽深调转了脚步,直直地往前台走去。 今天负责前台的小姐恰巧就是上次颜暖来找慕泽深时候的那位。 她正在高兴今天已经下班了,可以回家看韩剧了。 刚才还看到慕先生宽阔挺拔的背影,简直完爆了那些电视上的明星啊。 前台小姐正犯着花痴,忽然,又见慕先生笔直地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慕泽深的西装随意的披在左手小臂上,身上就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贴身的衬衫完美的显示出了他的好身材,透过衬衫,隐隐可见经过长期锻炼的肌肉十分健美有力。 堪比顶级男模。 而那冰冷迫人的气势。 更是其他人没有办法比拟的。 慕泽深走到前台,前台小姐身高也就一米六八,站在慕泽深面前,简直就像一个小孩子。 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前台小姐身上。 前台小姐欲哭无泪。 慕先生不会是现在才来算她上次阻拦那位小姐的帐吧。她也就是公事公办啊。 虽然态度是不好了点,可是她真没有起什么不好的心思。 “你……”慕泽深开口了。 声音十分的冷淡! “是!”前台小姐立正站好,战战兢兢地回答,不敢和慕泽深对视,“慕先生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我工作出了什么差错!” 问是这么问,可是她上次吓都被吓死了,最近工作也勤勤恳恳,不可能会出什么错吧。 不对,就算出了什么错,也不会劳慕先生大驾,亲自来过问啊。 前台小姐在胡思乱想,慕泽深的眉心皱了起来,眸色似乎冷了几分,但还是把他想要问的话问出口:“今年多少岁?” “啊!”前台小姐脑子转的慢了一拍,慕先生从大门口走回来就是为了问她这个问题? “二十三岁!”小心翼翼地回答。 “年龄倒是差不多。”慕泽深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又语气冷冽地问,“那你有没有男朋友?” 前台小姐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 慕先生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是看上她了吗? 诶,可是…… “我有男朋友。”好可惜……,要是没有男朋友的话…… “你,和你男朋友通常约会都做些什么。”最后,慕泽深锋利的薄唇冷不丁地蹦出这样一句话。 哈,和男朋友约会做什么? 前台小姐飞快地抬了一下眼皮,视线扫过慕泽深俊美坚毅的面容。 他的唇紧紧抿着,好看的眉峰微拧,眸中的光淡漠如冰,面无表情,和平时的慕先生没有任何的差别。 没有差别到前台小姐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 慕先生这是想要知道约会的流程吗? 诶,慕先生有约会对象了! 诡异的,前台小姐的脑海冒出了约会对象的面容……上次那个长相甜美,气质淡然的少女。 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无丨耻之极!没准还是逼迫的。 她也很想被逼迫啊! 不得不说,前台小姐的脑洞开得很大,但也猜得八丨九不离十。 慕泽深却是没有什么耐心,他的耐心只对着颜暖才有。 前台小姐迟迟没有回答,他不耐烦地命令:“快说!” “啊,平时约会的话会去看电影,然后逛街,一起吃一顿晚餐,最后两个人散散步,要是周末时间多的话,也会去游乐园。” “就这些?”慕泽深眉心拧得更厉害。 他有些奇怪,现在小女生的约会就这样简单? 这种事情,她会喜欢吗? “就这些啊,有时候,他也会送我东西,如果慕先生要和那位小姐约会的话,可以挑一下她喜欢的东西送给她,她会很高兴的。” 前台小姐一股脑的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替慕先生追求人出谋划策,想想就很带感啊! 听到这句话,慕泽深的视线骤然凌厉了起来,落在前台小姐身上,冷声问:“谁说是我要约会,我是……替慕琛问的。” “哦!哦!”前台小姐脸色露出一个极其古怪而又尴尬的表情,呵呵地讪笑,“原来是替大少爷问的啊,是我误会了。” 慕泽深淡淡地看了前台小姐一眼,薄唇吐出一个单音:“嗯。” 说完,转身大步往大厅外走去。 留下前台小姐望着慕先生高大的背影在风中凌乱。 前台小姐觉得她今天发现了慕先生除了冰冷以外的一个隐藏的属性——傲娇! ** 叮叮! 颜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手机刚好在震动。 晟钰这么快就回答家了啊! 她拿起手机,准备给欧晟钰回短信,一看到手机上面显示的号码,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明天一整天的时间,空出来】 男人发的短信霸道如斯,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让她把明天的事情都推脱掉! 【我不要】飞快地按键,编辑短信,发回去。 叮叮! 很快短信又发回来了。 颜暖按开短信。 【暖暖,乖乖的,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帮你空出来,明天早上八点,我让慕珂送你回家】 颜暖咬牙切齿,想要再发短信回去抗议,却,放弃了。 说再多,抗议再多,又有什么用! 他慕先生,真的,渐渐地在掌握她的人生。 手机,被她烦躁地仍在床的一角。 颜暖倒头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 七点整,慕珂就来敲颜暖的门。 清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颜暖的耳朵里。 “颜暖,该起床了,等一下七点半出发去慕宅。” 颜暖还迷迷糊糊地睡着。 脑袋上蒙着被子,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七点多,去慕宅! 脑袋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起来。 起身,手摸到床头的手机,触感冰凉。 打开手机,短信里最新的一条是欧晟钰发来的。 【小暖儿,你怎么没有回我短信呢?是不是睡着了?好吧,晚安好梦。(づ ̄3 ̄)づ╭?~】 【小暖儿,我已经安全到家了,亲一个!(⊙v⊙)】 第一条她没有回,所以他才又发了第二条吧。 她也应该给他回条短信的。 【早上好,晟钰,昨天确实是不小心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 欧晟钰的短信很快就回过来了。 【没事没事,小暖儿,你今天有空吗?正好今天我没有事情,《武魂》明天才重新开机,我们今天去约会吧o(n_n)o~~】 这条短信让颜暖迟疑了一下。 她怔愣地看着短信的内容,犹豫了一会,最终发过去的是。 【我今天没有空,晟钰,不好意思!】 欧晟钰收到颜暖的短信,有些失落,但还是没有在短信里表现出来。 【没有关系,小暖儿,你要是有事情,就先去帮吧,么么哒(づ ̄3 ̄)】 颜暖收起了手机,到浴室洗漱完毕,走到客厅的时候,慕珂已经穿着干练地等着她了。 宝宝现在才一个多月,还不显肚子。 黑色的职业套装慕珂穿起来还是十分的合身,干练利落。 慕珂拢了拢自己前额的碎发,对颜暖说:“下楼在小区门口随便买份早餐吃,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我们得在七点五十之前到达慕宅。” 看起来,慕泽深已经把今天要载她去慕宅的事情都跟慕珂交代了。 可是。 “不是八点才到吗?”颜暖问。 要是可以,应该给慕珂热一份牛奶。 慕珂淡淡地解释:“爸爸不喜欢别人迟到,所以我们最好提前一点。” 颜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下了楼,买了早餐,坐上车,在车里吃早餐。 半个小时后。 车子抵达慕宅门口。 慕宅的大门是敞开着的,清晨的空气,飘荡着淡淡的青草香 和花香。 沁人心脾,十分的舒服。 车子到达主宅门口,颜暖和慕珂下了车。 佣人走上来替她们打开车门。 慕珂和颜暖相继下了车。两个人往大厅走去。 走到大厅的时候,碰到了管家凌灵和于诗。 凌灵恭恭敬敬地朝两人鞠了个躬,恭敬地唤道:“大小姐,颜小姐,先生在餐厅。” 慕珂颔首:“知道了。” 于诗化着浓艳的妆,看着慕珂和颜暖,朝她们两个露出一个十分慈爱的笑容:“小珂回来啦,颜小姐跟着小珂过来玩吗?” 一句话,就把颜暖编排成慕家的外人。 慕珂神情冷淡,只说了一句:“颜暖是爸爸请过来的,不是和我来慕家做客的,于诗。” 于诗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非常难看,慈爱的笑容简直要崩不住了。 深哥叫这个贱丨人来的?叫来做什么? 同住一个屋檐下,于诗可以感觉得到慕泽深最近的情绪是越来越好了,虽然有时候会暴怒。 但,他的脾气,从冷漠如冰,变得越来越情绪化。 谁影响了他? 想来,也只有这个叫颜暖的贱丨人。 深哥是对她上心了吗?喜欢她?或者,……爱她! 想到这层,于诗看着颜暖的目光多了层深意。 颜暖目光浅淡地瞥了于诗一眼,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个女人,她没有什么好感,对她来说,无视就好了。 两个人都没有理会于诗,就往餐厅走去。 于诗望着她们两个的背影。 浓妆艳抹的脸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慕珂和颜暖来到餐厅门口前,慕珂顿住了脚步,转身对颜暖说:“你进去吧。” 颜暖疑惑:“你不进去?” “不进去。”慕珂的语气有些微妙,看着颜暖的目光也有些变化,她轻轻地说,“颜暖,爸爸找的是你。” 话说到这里,就足够了。 颜暖瞬间就明白了慕珂想要说什么。 一种难堪而又无力的感觉从心底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 身体变得僵硬。 她看着餐厅的门。 忽然觉得这一道门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颜暖的脸色变得有些白。 她根本,就不想在迈向前一步。 也根本,不想再看到慕泽深。 “颜暖,进去吧。”慕珂轻轻地说,颜暖苍白的脸让她有些于心不忍,好像她就是一个同流合污的侩子手一样,帮着爸爸在毁灭颜暖的爱情。 可是,对方是爸爸,是南城的慕先生,他想要的东西,谁都没有办法。 颜暖那样帮她,她却没有办法帮颜暖。 慕珂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颜暖轻轻深呼吸,又缓缓吐出。 缓步走了进去。 颜暖走进餐厅的时候,慕泽深正在吃早餐。 偌大的餐厅,偌大的餐桌,就慕泽深一个人。 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洒进来,落在慕泽深身上。 他听见脚步声,抬眸,放下手中的刀叉,望向颜暖。 逆着光。 颜暖看不清楚慕泽深的脸,只能看到他线条优美如刀削的下巴,和平时冷峻紧抿的薄唇。 “暖暖,过来。” 颜暖听话的走近慕泽深。 慕泽深带着笑意的俊脸在她的视线里渐渐清晰。 慕泽深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定制衬衫,袖子翻到手臂处,露出强壮有力的小臂。下半身还是西装裤和黑色的皮鞋,看起来衣冠楚楚。 西装,最能衬出这个男人的气质,无论是作为黑dao教父时的慕泽深,还是作为商人时的慕泽深。 就好像他的战衣。是一层伪装。 明明他身上曾经染过的鲜血,根本不适合这种职业人士穿的正装,但他穿出来,却比别人更加贵气,更加浑然天成。 颜暖走进了,慕泽深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拉。 颜暖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拉的不稳,一下子坐倒在了慕泽深的怀里,头撞到慕泽深的胸膛。 非常的硬,撞得有些疼。 颜暖挣扎着想要起身,刚一动,慕泽深低醇的嗓音就从他的胸腔传入她的耳朵。 “别动,让我看看。” 颜暖没来得及动,就感觉到慕泽深粗糙的手指摸上她的脖颈。 轻轻摩挲着。 慕泽深摸着颜暖脖子处白嫩的肌肤,指腹接触的地方触手细腻,看着已经淡了许多的淤痕,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 刹那间,颜暖瞪大了一双美眸,眸中 盛满了不可思议。 她听到了什么? 慕泽深在向她道歉说对不起。 一向在南城呼风唤雨,高高在上的慕先生,居然对她说对不起。 她抬起眸,定定地望着慕泽深,仿佛在确认慕泽深刚才说过的话,是不是只是她的幻听。 “对不起。”慕泽深叹息一般的,又说了一遍。 因为她说了暖暖的事情,他没有克制好他狂怒的脾气,伤了她,是该道歉的。 这下的道歉颜暖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有什么用了,她又不稀罕。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吗?他慕先生的道歉,也没有比别人金贵。 颜暖淡淡地说:“慕先生,您没有必要道歉,我承受不起。” 慕泽深凝视着颜暖倔强的面容,看着她的粉唇吐出抗拒的话语,微微苦笑:“你不接受?” “我不是不接受,而是,我有资格让南城的慕先生道歉吗?”颜暖讥诮地说,“慕先生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哪里能说什么,能做什么,今天接受了您的道歉,您就能保证以后不再做同样的事情吗?” 慕泽深温和地说:“如果你乖乖的,不故意惹我的话,我保证。” 乖乖的。 前提是乖乖的!哈,真讽刺! 颜暖怒视着慕泽深,咬唇,冷声问:“乖乖地做你的宠物吗?” “不是宠物。”慕泽深皱眉,大手从颜暖的细嫩的脖子游弋到她的脸庞,然后,捏住颜暖下巴,“暖暖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呢!” 慕泽深漫不经心地说:“可以结婚,做慕太太!” 面上闲适,神经,却紧绷起来,紧张地等着颜暖的回答。 就像一个刚刚步入爱河的小毛头,等着心爱的女人的回答。 上天堂,或打入地狱。尽管他的暖暖的答案只会有一个。 慕泽深在心里苦笑,什么时候,他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紧张一个人的情绪。 甚至在他平定内乱的时候,他的心也没有这样失序过。 就像不是他自己的,不受控制。 果然,慕泽深意料之中的,颜暖小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扭过头,不看他的脸,冷冷地说:“我不稀罕,再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她嫌恶的表情刺痛了他的眼。 慕泽深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有和颜暖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今天的行程吧。” 慕泽深抱着颜暖站起来。 故意地,要松手。 吓得颜暖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生怕被摔下去。 慕泽深低低地笑。 笑声低沉,富有磁性。 颜暖一下子反应过来她在刚才做了什么事情,环着慕泽深的手连忙松开,垂着他的胸,羞恼:“只是单纯的条件反射。你放我下来,慕泽深!” “嗯,条件反射!”慕泽深淡淡地说,带着明显的笑意。 虽然她还是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不过叫他的名字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整个南城,敢这样一直叫他慕泽深的人,除了她,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 99.慕先生说:我找老婆的标准,就是按照颜暖来的 慕泽深和颜暖两个人走出餐厅,往大门走去。 颜暖跟在他后面。 有些奇怪慕泽深今天说的行程。 走到门口处。 于诗也正站在门口,打扮得雍容华贵,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看着慕泽深,于诗一副小女人的姿态,柔声唤道:“深哥。蹂” 慕泽深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拉着颜暖的手,就要穿过她, 颜暖的手被拉住,秀眉微蹙,动了动,想要抽回手,抽不动。 于诗脸色微变,咬了咬牙,提裙跟着走上去,拦住慕泽深说:“深哥,你现在是要出门吗?我也刚好要出去,你能不能带我一程,只到路口那里就好,我打的。” 她说着,目光落在慕泽深牵着颜暖的手上微微一瞥,又露出盈盈笑意,看着慕泽深。 慕泽深目光浅淡,吩咐把车开过来的小孟,说:“于诗要出门,你载她去,今天一天,你就当她的司机。” “是,先生。”小孟弯腰,回答说。 于诗笑脸僵硬,这时她才发现,小孟现在开过来的车,不是平时的布加迪威龙,而是一辆黑色的奔驰。 慕泽深没有再说什么,拉着颜暖的手走到奔驰车边,打开车门,径直坐了主驾驶座。 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慕泽深微侧身,对颜暖说:“怎么站着,坐上来?” 颜暖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清楚现状。 慕泽深要自己当司机开车?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弯身进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 刚坐定。 慕泽深高大的身躯边覆盖了上来。 颜暖瞬间浑身僵硬。 鼻尖充斥男人独有的淡淡的古龙香水味,专属于男人成熟的气息,并不难闻。 “呵……暖暖,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慕泽深语带笑意地调侃。 大手拉过一边的安全带,动作轻柔地替她系上。 颜暖抿了抿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自己会系,不劳慕先生大驾。” 慕泽深轻笑,笑声低沉,他伸手捏了一下颜暖的鼻尖。 坐回自己的位置,没有再给颜暖对他怒视的机会。 发动车子。 颜暖咬牙切齿地又瞪了慕泽深一眼,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冷峻地侧脸,忽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规规矩矩的坐在副驾驶座上。 于诗望着绝尘而去的奔驰车,一张化了浓妆的脸扭曲起来,手指捏着包包,整个价格不菲的包都快捏得变形了。 “于小姐,您想要去哪儿?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司机小孟询问于诗。 于诗目光毒怨地剜了小孟一眼,涂得猩红的唇一张,冷冷道:“人都没了,去什么去!” 转身,走回慕宅。 ** 奔驰车在道路上飞快地行驶着。 颜暖看着周围的急速向后倒退的人影和建筑物,问:“慕泽深,你到底是要带我去哪里?” 慕泽深说:“应该是先去电影院吧。” “电影院?我跟你去电影院干什么?” 慕泽深简短意赅地答:“看电影。” 她当然知道去电影,问题是,为什么她要和他去看电影。 “我不去!我不想和你一起去看电影。” 慕泽深无视了颜暖的话,过了几分钟,车子停在了一家大型商场前,商场的顶楼,是一个电影院。 “走吧。”停好车子,慕泽深半强迫半哄劝一般的把颜暖从车里拉了出来,“只是陪我看一场电影而已,有那么难吗?” 颜暖被他从车子里拉出来,往四楼地电影院走去。 来到电影院得售票服务柜台,慕泽深看着屏幕上闪动的现在正在上映的电影,问站在一边的颜暖:“暖暖,你想看哪一部?” 颜暖听了他的话,抬眸看屏幕版,刚要说看《锋刃》。 慕泽深目光仍然注视着屏幕版,但却好像知道颜暖想要说什么,淡淡地阻截了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锋刃》不看!” 《锋刃》,是欧晟钰今年主演的一部警匪片,现在片档排片排得最多,上座率非常高。 影片的票房也是一路长虹。 “冷艳贵公子”,一向都是票房的保证。 影院里还有欧晟钰大大的海报张贴着,贵公子一身警察制服,妖娆的魅惑之外,还显得十分英俊潇洒。 很多小女生都被他的制服诱惑迷得神魂颠倒。 颜暖收回视线,淡淡道:“看什么都不能选,那还来电影院干嘛?” 因为不是周末,电影院里来看电影的人很少,售票小姐一大早就起来工作,昏昏欲睡之际,却看到一个长相俊毅的男人来买票要看电影。 一下子清醒过来。< /p> 好像还没有下定决心买票。 售票小姐连忙给慕泽深和颜暖推荐:“如果不看锋刃的话,可以看一下另外这一部刚上映的爱情片,评价也不错,额,里面有……情侣座。” 慕泽深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售票小姐身上,有些冷冽。 售票小姐被他看得心里发憷。 情侣座,推荐错了? 慕泽深却在这时露出了笑意,一锤定音:“就这一部,要情侣座。” 颜暖站在一边,看着慕泽深和售票小姐的对话,小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 静静的,没有说什么。 ……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很快就过去了,虽然两个人是坐在情侣座,慕泽深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握住颜暖的手,其他的,却也没有对她做什么。 黑暗中,颜暖觉得十分紧张,慕泽深坐在他身边,靠得那么近,她的心跳频率仿佛都加快了许多。 出了影院,光线变得明亮起来,明明只有一个半小时,却仿佛过了非常长的时间。 颜暖松了一口气,对慕泽深说:“电影看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慕泽深凝视着颜暖的脸,淡淡道:“这么急着回去,是想和欧家那小子,一起来看《锋刃》吗?” 颜暖一时无语。 有种被慕泽深拆穿了的狼狈,反问:“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们继续吧。” 还继续…… 今天慕泽深实在是太反常了,到底是要做什么? 中午,慕泽深带颜暖去吃了牛排。 下午,带着颜暖去逛街购物。 都是一些非常昂贵的店。 颜暖兴致缺缺,倒是慕泽深,每带着颜暖进一家店,都要先问问她:“暖暖,有没有喜欢的?” “没有。” ……就这样走了两个多小时,店都进了十几家了,慕泽深还不厌其烦。 西装革履,气质出众,长相英俊的男人,带着她一个小女生在逛女式服装店,已经引起了很多人侧目。 “看啊,那个男人好帅啊。” “是明星吧,好像从来没有在电视看到过。” “不过气势好吓人,一直都板着一张脸,你说我们能不能去找他和张照?” “他旁边有女人诶,别去了吧……” “去啦……难得遇到这么养眼的男人,冰山型诶,我的理想型的说……” 慕泽深这两年基本不出现在杂志和新闻报道上,两个小女生没有认出来。 两个小女生怯怯地靠了过来,走到慕泽深面前,小小声地问:“这位先生,我们能和你合张影吗?” 慕泽深英挺的眉峰皱了起来,就在颜暖以为他会拒绝得时候,她听到慕泽深低低地回答:“好。” 颜暖诧异不已。 慕泽深,真的是不正常了。 “不过,你们得先替我和她拍张照片。”慕泽深边说着,大手伸到颜暖的腰侧,一揽,把他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其中一个小女生。 颜暖被拥揽入他的怀。 柔软的身子紧紧贴在慕泽深身上。 两个人的体温,似乎都透过衣服传递着。 颜暖皱眉,不知道慕泽深葫芦里在卖的什么药,有些不悦。 “好啊好啊,你们站好哦!”小女生听见慕泽深愿意和她们拍照,年轻的脸上露出笑容,“啊,女方要笑一笑哦,板着脸不好看。” 说她没有笑,难道慕泽深那个万年面瘫脸就笑了? 颜暖抬眸,想要去看慕泽深表情,猝不及防地和慕泽深的深眸对上。 慕泽深平时抿成一条直线的锋利薄唇,此刻竟然翘起一个十分明显的弧度。 他深深凝视着她,目光仿佛化成了实质,在她白皙小巧的面容上逡巡。 颜暖呆怔地看着慕泽深。 漆黑清凉的瞳孔,清晰地倒映出慕泽深望着她的样子。 那样的表情,让她有些心悸。 两个人对视着。 咔嚓! 那边,小女生快门一按,这张照片就被定格了下来:“拍好了,很不错,很漂亮!” 小女生看了看里面的照片,突然对颜暖说:“诶,你长得很像颜暖啊,你不会就是颜暖吧。” 颜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被认出来了? “我不是……” “她不是颜暖。”慕泽深不慌不忙地从小女生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机,不急不缓地解释说,“但她确实长得很像颜暖。” 顿了顿,慕泽深又补了一句:“我找老婆的标准,就是按照颜暖来的,我很喜欢颜暖。” 带着笑意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看了颜暖一眼。 颜暖听得身子一僵,呆愣 着,连要去解释都忘了。 “哦,这样啊。”两个小女生对视了一眼,有些惋惜这个男人喜欢的不是她们这一型的。 两个小女生笑开了,“我们也很喜欢颜暖,她之前拍的《武魂》定妆照很好看!” 慕泽深淡淡笑了笑。 “那个,我们现在能跟你拍照了吗?”小女生羞红着脸说。 第一次碰到一个这么极品的男人,还靠得这么近讲了这么多话,今天没有宅在家里出来逛街果然没错。 “嗯。” 听到对方同意了,两个人分别和慕泽深合照了一张,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笑容满面地离开了。 慕泽深的视线投注在刚才和颜暖合照的照片上,点开手机,设置为桌面。 颜暖还没有回过神。 慕泽深拉着她,又要进下一家店。 颜暖定在原处,不解地看着慕泽深,没有动。 “慕泽深,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逛街!” “……” 颜暖无奈地说:“不用逛了,我衣服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说,我也没有钱。” 这些店的衣服,动辄上万,最少的也要几千块,她现在这样的家境,买这些衣服做什么用。 而且,再逛下去,难保她不会被认出来,她已经不想再陷入一些无谓的绯闻当中了。 颜暖从自己带出来的包包里翻出一个大大的墨镜,戴上。 慕泽深皱眉,看着墨镜遮住她大半张脸,隐隐有些不悦。 他带她出来逛街,难道会让她付钱,而且,和他逛街,是这么丢脸的事情吗? 这样的话却没有说出来,说出来了,只会让她更反感。 慕泽深抬手,摸了摸颜暖的头,温和地说:“既然暖暖不喜欢衣服的话,我们去看看其他的。” 颜暖语气有些冲:“我说了我不需要,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再这样下去,我又会被爆绯闻了。” 原来是这样! 慕泽深的心情多云转晴。 “和我的绯闻吗?”他浅淡的笑,丝毫没有介意颜暖对他的态度,语气宠溺,“我很期待!” “我一点都不想!” 慕泽深无视颜暖的抗议,继续带着她逛街。 一个下午,逛了服装店,化妆品店,珠宝店,甚至,慕泽深还拉着她进了内丨衣裤的专卖店,颇有兴致地要让她试穿内丨衣。 最后,他看颜暖彻底要爆发了,才作罢。 ** 施恒恒今天约了一些闺蜜出来逛街。 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忽然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得身影。 虽然戴着大大的墨镜,遮住大半张面容,只露出尖翘的下巴,但没有错。 那个人,是钰哥哥的女朋友颜暖。 旁边的男人,居然是慕先生。 上天好像在眷顾她,让她碰到个这么好的机会。 施恒恒微微眯起了眼睛,好看的脸蛋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对其他人说:“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把东西全部推给跟过来的司机,跟了上去。 几个闺蜜面面相觑,不懂施大小姐突然有什么事情。明明是她约她们出来的,也没有见有人打电话找她。 施恒恒踩着高跟鞋,跟在慕泽深和颜暖后面。 慕泽深和颜暖坐到奔驰车上,车子启动了,施恒恒也赶紧拦了辆的士,让的士跟在他们的车后面。 车子在一家高档的餐厅停下了。 这是一家中餐厅,以美味的南城料理著称,餐厅实行会员制,进去必须是会员。 环境清幽,不会有狗仔的拍照,不仅是很多人谈公事的首要选择之地,也是很多明星吃饭会来的地方。 看着慕泽深和颜暖走进中餐厅。 施恒恒掏出手机,笑眯眯地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 “有事快说,肥女,没事我就挂了。”欧晟钰邪魅的声音传了过来,恶声恶气的,非常的不耐烦。 即使欧晟钰的态度十分差,施恒恒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 “钰哥哥,我请你吃晚饭好不好。” “不去。” 普通美食能诱惑得了他吗?***年,简直太天真了好吗! “流年今天新出了一道新菜式,听说很火爆,限量供应,我拜托别人排了很久的队才排到的,很好吃哦——。”施恒恒故意拉成了声音,诱惑欧晟钰。 那边,欧晟钰咽了口口水,犹豫了一下,扭捏地说:“既然你这么热情要请我了,为了不让你再继续胖下去,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请一次吧。” 吃货欧晟钰很没有骨气的妥协了。 ** 慕泽 深和颜暖进了餐厅。 餐厅里,轻柔的音乐悠扬悦耳,飘荡在半空中,柔和的乐曲让人听起来心情平静。 餐厅里也十分安静,只能听到客人小声的交谈声,和不时碰杯的声音。 服务生迎了上来,见是慕泽深,恭恭敬敬地鞠躬,问:“慕先生,还是往常的包厢吗?” 慕泽深微微颔首。 颜暖当即反对:“不去包厢!” 包厢那种密闭的空间,只有她和慕泽深两个人,谁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情。 慕泽深眼带笑意地看了颜暖一眼,随即就对服务生吩咐道:“那就不用包厢了,在大厅里找个比较安静的角落。” 颜暖有种自己的心思被慕泽深拆穿了,但他却故意不说破的感觉。 就像大人对待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一味的包容。 感觉非常无力和糟糕。 服务员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随我来。”在前面带路。 服务员把慕泽深和颜暖带到一处靠窗的位子。 慕泽深和颜暖两个分别坐在餐桌的两边。 餐桌上的小花瓶里插着几只玫瑰,上面还有小水滴,清澈明透,有淡淡地香味。 服务员给他们两个摆好餐具,把菜单递给他们。 慕泽深没有翻菜单,反而问颜暖:“暖暖,你看看吃什么。” 颜暖也没有去动菜单。 她只想说,她现在看着他就吃不下。 慕泽深仿佛又猜出了她的心思,对服务员说:“就照以前我点的,来两份。” 服务员收回菜单,弯腰退下了。 看着颜暖气鼓鼓地板着一张的小模样,慕泽深温和地问:“暖暖今天不开心吗?” 颜暖讥讽:“你要是被迫陪着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出来一整天,你会开心吗?慕泽深?” “不会开心。”慕泽深淡淡地回答说,深邃的眸带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不过,没有人敢逼迫我。” 语气平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颜暖听了先是一愣,随即自嘲地笑了。 “对,哪有人敢逼迫你慕先生!你向来是要什么有什么?何必……” 慕泽深凝视着颜暖,打断了她的话:“包括你?” 颜暖语塞。 “我不是这个意思,慕先生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要什么有什么,难道不应该包括你吗?” “……” 颜暖发现她根本没有办法跟现在的慕泽深沟通。 而且,她总觉得慕泽深变得有点无赖。 以前不都是冷冰冰的吗? 100.慕先生说:暖暖,我们今天是约会 现在怎么像是在和她玩文字游戏。 明明她就不是那个意思。 他硬是要扭曲。 颜暖索性闭嘴,不再说话。 慕泽深好整以暇地看着在他这里吃瘪的颜暖,好心情地笑了笑:“还有,暖暖你的定义错了,我们今天是约会。蹂” “约会?”颜暖失声,瞪大了眼睛,好像慕泽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看着他的表情。幽深似井的眸映射出颜暖的表情,十分的认真该。 慕泽深没有在开玩笑。 不过,仔细想想。 看电影,逛街,吃晚餐。 确实像是一般男女的约会流程。 抿了抿唇,颜暖没有再说什么,她怕慕泽深再说出什么话,让她招架不住。 等了十几分钟,服务生送上他们点的餐:“请慢用!” 颜暖拿起筷子,正要夹菜。 “钰哥哥,就是一家,今天新推出的菜超级好吃的,你等一下一定要试一试!” 甜甜的女声从服务台传来,在这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有些突兀。 紧接着,颜暖非常熟悉的声音也跟着钻入她的耳中:“我知道了,肥女,我等一下会自己吃的,不用你来告诉我。” 他才是美食家好吗? 颜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钰哥哥,别这样嘛。”施恒恒整个人柔如无骨,几乎都靠在了欧晟钰的身上,抱着他的手臂。 撒娇似的摇了摇。 哐当! 颜暖拿着筷子的手不稳,掉了,筷子砸在瓷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幕,尽收施恒恒的眼底,她微微侧首,偏着头,视线和颜暖遥遥相望。 朝颜暖露出一个胜利般的笑容。 钰哥哥是她的。 谁也不能和她抢。 颜暖看到施恒恒看她,瞳孔紧缩,筷子都没有来得及捡,整个人猛然站起身。 看到颜暖如此地失态,施恒恒的笑容越发的明媚,仿佛整个人都环绕着明艳的光芒。 “钰哥哥,走吧,我订的是二楼的包厢,我们去二楼的包厢吧。” 晟钰,你别和她去。 颜暖想这样对着欧晟钰这样喊,喉咙却像被一块酸涩的东西堵塞着,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她过去的话,用什么立场。 原本今天就是晟钰先约了她,她却没有赴约,反而和慕泽深呆了一天。 他也许只是和施恒恒一起吃顿饭而已。 没有什么的。 慕泽深在施恒恒叫欧晟钰名字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两个人的到来。 更是敏锐的注意到颜暖的情绪变化。 一听到施恒恒叫欧家小子的名字,马上就失去了平时的淡定。 甚至。 连脸色都变得如此苍白。 慕泽深微抬眸,颜暖眼底茫然地神色刺痛了他的心。 他有些痛楚地低声问:“你就这么喜欢他么?暖暖。” 慕泽深的话扯回了颜暖的思绪,颜暖已经看不见欧晟钰和施恒恒的背影,她怔怔地看着慕泽深,漆黑的眸子轻微地动了动。 颜暖没有回答,但这样的沉默对慕泽深来说,无异于是默认。 慕泽深怒从心中起,也站起身,走到颜暖身边,拉过她的手,神色冷峻地说:“既然这样,我们这顿饭就和他们一起吃怎么样?” 眸底是化不开的寒冰。 他紧紧捏住她的手腕,大力的拉着她的手,半点都没有放轻力道。 颜暖被动的拉着,一直来到了楼梯口。 服务员见是慕泽深,连忙问:“慕先生,您是想换二楼的包厢吗?还是不是我们的服务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颜暖忽然用力地挣脱了慕泽深的手,转身往餐厅外面走去。 迈开步子…… 越走越快。 越走越快…… 渐渐的。 走变成了跑。 这个时候,去见晟钰。 怎么可能! 见到了,该说什么? 她笑着和他打招呼?还是他来问她为什么会和慕泽深在一起。 她跑得急切,一下子就跑出了餐厅。 慕泽深只来得及看到她仓皇的背影。 “该死的!”被颜暖挣脱了,慕泽深低低地骂了一声,也大跨步地往外追去。 慕泽深步子比较大,又是经过长期的锻炼,很快就要追上了跑在前方的颜暖。 颜暖跑得更急,忽然,一个趔趄。 差点摔倒在地。 慕泽深心急,三步并作两步,及时地拉住了她。 慕泽深气急,说话 不禁带上了责备的语气:“不想上去见就不见。你跑什么?难道我会逼你吗?” “你没逼我?你一直都在逼我!” 颜暖抬起头,映着路旁的灯光,慕泽深才发现,不知何时,她清丽小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眼眶红彤彤的。刺痛了他的眼。 慕泽深嗓音低醇,十分暗哑,他说:“你看到他和其他女人吃顿饭反应就这么大,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吗?他到底有什么好?” 能让你如此失态。 颜暖也不知道她此刻为什么就很想哭。 也许是因为被慕泽深逼迫,也许是因为承受太久。 慕珂说得对,她看不到她和欧晟钰的未来。 欧晟钰和那个叫施恒恒的女生在一起,她居然觉得画面看起来十分的和谐。 “你不懂,你慕先生连爱是什么都不懂,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当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不懂?嗯?”慕泽深被颜暖的这句话成功的挑起了怒火,他逼视着她,冷凝着眸,低沉的声音十分沙哑,夹杂着怒火。 “我每一次看他亲吻你,看你主动亲吻她,看你站在他身边,就连现在,你为了那个小子这个样子,都恨不得杀了他,你说我懂不懂!” 颜暖愣愣地听着。 慕泽深冷峻的面容十分的冰寒,冰寒得有些骇人。 她的唇非常的苍白,剧烈地颤抖着,想要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那话却像堵在嗓子眼,吐也吐不出来。 慕泽深看着颜暖惨白的脸色,心无端地一软,声音渐渐轻了下来:“暖暖,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现在就要了你,但我不想逼你,不想你以后恨我,你明白吗?我耐心有限,不要让我等太久。” 夜风轻轻吹来。 抚过颜暖的头发。 颜暖绝望得想笑。 这就是慕泽深,在对她说着情话,也这么霸道。 从来就只有一个选项,她真的别无选择吗。 慕泽深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条编好的红色幸运绳。 花纹繁复。 绳子上面坠着一颗小钻石。 熠熠生辉。 慕泽深从盒子拿出红绳,动作轻柔地替颜暖戴上。 红绳的长度刚刚好,戴在颜暖的右手的手腕上,映着雪白的皮肤,十分的好看。 慕泽深戴好了红绳,颜暖的手却摸上了那绳子,想要用力把它扯下来。 慕泽深及时握住了颜暖的手,低哑的声音里有恳求的意味:“这是今天行程的最后一项,戴着,好吗?这不是命令,这是我的……请求。” 颜暖让慕泽深觉得无可奈何。 慕泽深何尝又不是让她觉得没有办法。 在她的心目中,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慕泽深这个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仿佛站在一个她触及不到的云端。 可望而不可及地当做神祇仰望着。 所以,即使那个时候她死了,她恨过,但也很快就释然了。 那是她自己选的路,怪不得别人。 可是,她怕他,经过那件事情,她怕他,非常非常的害怕。 生怕接近了他,什么时候又被当做无用的垃圾抛弃掉。 那种绝望地感觉,她再也不想承受。 但是现在,她曾经心目中的神祇。 居然从云端上下来了,在请求她。 让她觉得十分茫然,还有些……可笑! 情感上还没有理清想法,手,却先松开了。 慕泽深轻轻松了口气。 ** 二楼,施恒恒原本要带欧晟钰去她订的包厢。 但,临时要进包厢,又改了主意,施恒恒含笑对服务生说道:“我们要换个地方,不要包厢了,换靠窗户的那个位子吧。” 施恒恒温柔的笑容让服务生受宠若惊:“当然是可以的,施小姐,请这边来。” 服务生在前面带路,把施恒恒和欧晟钰引到座位上。 服务生把施恒恒提前订的新款菜式摆到了他们现在坐的这桌。 施恒恒眉眼含笑,凝视着坐在对面拿起筷子的欧晟钰。 亚麻色细碎的头发,如玉般的面容,樱花般优美的唇,皮肤白皙,细腻如瓷。 不管看多少次,她都是这般喜欢他。 一如,五岁那年见到他的第一眼。虽然把钰哥哥错认为女孩子,但是,却一眼就喜欢上了。 “呐,钰哥哥,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施恒恒身子微微前倾,出声,“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叫颜暖的女生呢?” “喜欢就喜欢了,哪有为什么?”欧晟钰忙着和食物奋战,口齿含糊不清地说。 “没有具体一点的理由?” “具体的理由?”欧晟钰努力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想了想,认真说,“我第一次见到小暖儿,她就冲击了我的心脏。” “冲击了你的心脏。”施恒恒虽然已经很了解欧晟钰了,也对欧晟钰用一些奇怪的字眼来形容一些事情习以为常了,但是用来形容那个女生给他的感觉。 她还是有些不解。 “对啊对啊。”欧晟钰点了点头,眉飞色舞地解释“就是那种,一看到,感觉整个人都亮堂起来,就喜欢上了!脑袋里有个声音在对你说:对了,这辈子就是她了!你能懂吧!” 一见钟情吗! 施恒恒苦笑。 她怎么不懂? 她对他的一见钟情持续了十八年! 可是,这还抵不上他对另外一个女人一见钟情,还不到两个月。 原来,她是输在这种地方,输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但她绝对不认输。 施恒恒举起筷子也准备吃饭。 忽然,在欧晟钰的身后,楼下的餐厅大门,她看得颜暖匆匆跑出,接着高大俊毅的男人也跟着追了出来。 施恒恒怔了一怔。两个人跑出去没有多远,就看到慕泽深拉住了颜暖的手。 然后她看得慕泽深拿了什么东西戴在颜暖的脖颈上。 两个人之间流转的气氛,十分的暧昧。 施恒恒笑了起来,笑容可爱:“钰哥哥,我看到你的小暖儿了呢。” “在哪?”欧晟钰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欧晟钰的反应让施恒恒的笑容淡了几分,但她还是笑着说:“你身后!” 欧晟钰一愣,反应过来,扭过腰身,顺着施恒恒的视线轨迹看过去。 他看到。 慕泽深的手正握着颜暖的手,然后,拉着她的手,两个人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绝尘而去。 小暖儿今天,不是没有空吗? 欧晟钰怔愣的看着,漂亮韵致的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眸底闪过一丝的疑惑。 施恒恒敏锐而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那一抹失落。 她今天本来只是想来向那个叫颜暖的人示威。并没有想要让钰哥哥看到颜暖。 她可以伤害别人,但,不想钰哥哥伤心。 没想到却有了意外的惊喜。 “颜小姐旁边那位是慕先生,钰哥哥你知道吧。” “知道。”欧晟钰作正了身子,以毫不在意的模样,继续吃东西,“小暖儿的干爹。” “就只有这样吗?钰哥哥,他可是我们南城的慕先生。”施恒恒十指交叉在一起,两手手肘撑在桌子上,抵住下巴,笑容满面地凝视着欧晟钰,轻轻问,“钰哥哥,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你真的,不知道干爹代表什么吗?” 欧晟钰手中的动作停下了。 “钰哥哥,你的小暖儿没准在欺骗你呢,表面上跟你说她是慕先生的干女儿,实际上,很可能是被慕先生包丨养了的……” “你说完了吗?”欧晟钰平静地打断了施恒恒的话。 施恒恒的声音顿住了。 欧晟钰那张完美的脸上浮现了她从没有见过的冰寒表情。 夜雾般的声音褪去了朦胧感,显出一种冰冷的压迫感。 钰哥哥就算平时态度对她不耐,也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欧晟钰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呈半呆滞状态的施恒恒,眸光浅淡:“恒恒!如果你是要请我吃东西,那么谢谢;如果你是要说这种无聊的事情,那么我也已经听到了。” 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 施恒恒明媚的笑容,终于还是暗淡了下来。 她贪恋地看着欧晟钰欣长玉立的背影,唇角的弧度又往上勾了勾。 他现在不喜欢她,没有关系! 只要他看到了,也听到了,这样就好! 总有一天,欧晟钰这个人会是她施恒恒的。 ** 黑色的奔驰车停在小区门口,颜暖打开车门要下车。 “暖暖。”慕泽深叫住了颜暖。 颜暖动作顿住,没有回头看慕泽深。 慕泽深看着背对着他,清瘦纤细的背影,顿了顿,才说:“没事。回去好好休息。” “嗯。”颜暖应了声单音,下了车。 慕泽深眸光浅淡,一踩油门。奔驰车绝尘而去,只是透过后视镜,看着仍然站在小区大门口前的颜暖。 颜暖正准备往小区里走去。 远处黑暗中的一角。 有一个黑影,安静的蛰伏着,一动不动,就像凶猛的野兽,在黑夜里伺机而动。 有脚步声。 颜暖 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微微一皱眉。 那边,黑影脱离了黑暗,渐渐的,一个欣长的身影轮廓出现在她的面前。 “哥哥!”颜暖诧异。 言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言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颜暖面前,俊美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你刚才跟慕泽深在一起是不是?” 他都看到了? 颜暖轻轻深呼吸,没有试图隐瞒:“是,确实是慕泽深。” 言枫一把抓住颜暖的手,捏着她的手腕,强忍着怒火斥责:“言暖你是不是脑袋又坏掉了,为什么还是学不乖,还要眼巴巴地呆在他的身边,啊!你对他是有多执着,连命都不想再要了吗?你看看你现在,有哪一点还像以前的那个你。” 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腕,颜暖低声反驳:“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你会跟他出去到这么晚才回来吗?你没有的话,为什么还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言枫一声声地逼问着,眸底是化不开的寒冰和痛。 “那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啊。”颜暖也开始有些失控。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要是可以,她根本就不想再见到慕泽深任何一面。 “难道要我告诉他我是慕言暖吗?然后,再回去当他的女儿?我现在是颜暖你懂不懂,颜色的颜,不是言语的言,哥哥,我甚至叫你这一声哥哥,都不是名正言顺的了,你知道吗?” 颜暖说着说着,眼眶渐渐红了,恶狠狠的甩开言枫的手:“对,现在这个样子,是没有任何一点像以前那个我。” 她的指尖触摸上她自己的脸,轻轻摸着自己的脸,喃喃低语:“我有时候照着镜子,都会觉得自己的像个怪物,死去了却又活过来了,真是,不懂这样有什么意义,要是当初没有活过来,也许也就不会再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荡的黑夜里听得分明。 言枫的一巴掌,打在了颜暖的摸着脸的手上,他控制了力道,打得不重,却足以让颜暖停止了说这种混账话。 颜暖手上传来痛感,她止了声,呆怔地看着言枫。 漆黑的眸子愣愣地看着言枫,十分的迷惑不解。 言枫冷冷地笑了起来,是那种冰冷到骇人的冷笑,他的眼底是浓重的伤。 打了颜暖一巴掌,他很痛,可是更让他痛的,是颜暖说的话。 “什么叫做死掉就好了,言暖,你真的很过分,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是你想过活着的人吗?对,你死之前是姓慕,可是你别忘了后面还有个言字,慕家的人不伤心,你也当言家的人也不会伤心吗?你知道活着的人有多痛苦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言枫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冰寒,一字一句,嗜血般地从牙关狠声挤出。 他的眸光似眼刀,一刀一刀地剜在颜暖的脸上,身上,还有心上。 101.那当初,你们谁给言暖机会? 颜暖嘴唇颤抖着张了张,“对不起”三个字,想要道歉的话语在喉咙里滚了一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言枫在她面前,近在咫尺。 她甚至都可以看到言枫因为情绪激动剧烈起伏的胸膛,以及微红的眼眶。 “慕言暖就算姓慕,她仍然是言家的人。该” 男人好听如大提琴的声音犹言在耳。 低醇且充满磁性的嗓音,说出的话让她彻骨的心寒。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她。 你之前是姓慕,可你别忘了后面还有个言字蹂。 再也抑制不住的。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眶滚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眼泪。 不受她自己的指挥。非常任性的,争先恐后地流出来。 颜暖轻声低喃,啜泣:“哥哥,我想要回去,我想要回去……” 言枫心疼地把接近崩溃的颜暖拥入怀中。 颜暖小脑袋贴在言枫的胸膛,一抽一搭地哭泣。 情绪渐渐地平复下来。 “言枫!” 有车驶来! 在小区门口停下了,慕珂远远的就看到小区门口有人影,开近了,发现是言枫。 一向平静无波的声音泛起了欣喜。 不过,言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肯定不会是来找她的。 这时,慕珂才发现言枫怀里抱着的人,是颜暖。 慕珂的所有视线都在言枫的身上。 言枫动作非常轻柔地抚摸着颜暖的头,那神态和动作,是慕珂从未在言枫身上见到过的万般柔情。 颜暖不是简单的认识言枫而已。 除了认识,他们的关系甚至更加亲密。 可是,颜暖说言枫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那么,有可能是言枫在单恋颜暖吗? 慕珂的脑袋飞快地把这几次颜暖和言枫见面的情形过了一遍。 得出了结论。 但这样的结论,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心口一阵阵的闷疼。 车子开到言枫和颜暖的身边,停下了。 慕珂按下车窗。 颜暖和言枫同时看过去。 言枫看到车窗后慕珂的脸。 面部本来柔和的线条瞬间变得冷酷。 颜暖看到慕珂,飞快地用手背擦干了眼泪,弯下腰探到车窗前问:“慕珂,你出门了?” “嗯。”慕珂微微点了点头,“出去买了一些育婴书。” 颜暖听了微微一笑,说:“嗯,我之前也在网上买了几本,过几天应该会送到了,到时候一起看,学习怎么照顾小宝宝。” 慕珂又嗯了一声,目光越过颜暖,落在颜暖身后的言枫身上。 言枫双手插在随意地牛仔裤的裤兜里,身姿挺拔。 深邃黑亮的眸。 笔挺的鼻梁。 锋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微上挑,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目光却是紧紧胶着在颜暖身上的。 他的模样,慕珂哪怕是闭着眼睛,整个人陷在黑暗里,也能非常清晰而准确地勾勒出他的眉眼和轮廓。 他现在的这个表情,很开心。 却不是因为她。 颜暖察觉到了慕珂在看言枫,压低了声音,对慕珂低声说:“车我帮你开到车库,你和他谈谈吧。” 慕珂看了颜暖一眼,点头。 从车上下来了。 颜暖扭头对言枫说:“你好好和慕珂谈一谈吧。” 言枫的眉拧成一个“川”字,冰冷的面容摆明了他根本就不想和慕珂说话。 颜暖放软了声音,低声劝言枫:“言枫,你就听我一下啊,和慕珂好好把这件事情说开了,不然的话,你以后想让你的孩子……” 言枫不耐烦地打断了颜暖的话,露出厌恶的表情:“我说了我不想要慕家的种。” “言枫,我命令你,留下来,和慕珂好好谈一谈!”颜暖怒了。 这个人,真是怎么讲都讲不听,非得逼她教训他吗? 这种语气的话一出,言枫虽然不甘心,但还是马上就认怂了:“知道了知道了,谈一谈对吧,那你先上去吧,我会和她谈的。” 颜暖还有些不放心:“你态度好点。” 言枫朝颜暖挥了挥手:“知道了,好好谈,态度好点。回去用毛巾沾点热水敷一下眼睛,小心明天肿成熊猫眼。“ 随意且不耐烦的语气,里面却饱含着十足的关心。 慕珂隔着车身,看着言枫的颜暖的互动,眼神暗淡了下来。 颜暖走到慕珂身边,拍了拍慕珂的肩膀,眼神示意她加油。 钻进驾驶 座,要把车子开去地下车库停车。 小区的大门口,寂静一片。 大门口灯光昏暗。 慕珂静静地站在远处,没有移动半步。 出去买个东西而已,慕珂没有穿平时的正装,而是穿了一件略微有些宽松长及脚踝的裙子。 风轻轻吹来,裙摆被吹动。 显得平时清冷强势的她有些柔和和脆弱。 言枫也没有说话,反而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烟,抽出了一根,点上。 狠狠吸了一口。 看着慕珂,言枫语含不耐:“要说什么赶紧说,我要回去了。” 对她的态度,和刚才对颜暖的态度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慕珂双肩轻微地耸动,在颤抖,话语终于从喉咙里挤出来,她问:“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言枫!” “一定要我回答这个问题吗?” 言枫右手中指和食指夹着烟,抽了一口,大步走到慕珂面前,吐气,把烟雾喷在慕珂的脸上,轻佻地笑,“我不是不想看到你,只是每一次看到你,都当你不存在而已!在我的世界里不存在的人,又哪里来的想不想看到。” 慕珂浑身发凉。 夏夜里,她穿的原本就单薄,这样的情况下,身体更是冷得止不住的发颤。 艰难地,慕珂又问出另外一个问题,也是她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愿意……和我上丨床。” 这个问题对慕珂来说,就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言枫那个时候愿意和她关系,她宁愿相信他对她还是有点感情的。 “为什么?” 好像听到一个十分可笑的问题,言枫低低地笑出声。 “当然是因为你看起来十分需要男人啊,我恨你们慕家恨得要死,慕家的大小姐自动送上门来,我怎么会拒之门外,上了你,你说慕泽深慕先生知道了会怎么想。南城人人惧怕的慕先生的大女儿被我上了,说出去应该很好听吧。不过是一种复仇的手段而已。” “啊,你应该还没有让慕泽深知道吧,他还要是知道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是吧,你不愿意打胎,我替你去告诉慕先生好不好?就说我们言家的人上了慕家的人。” 言枫的话越说越残忍。 就像一个个狠绝的敌人,精准的把刀子捅进慕珂的心脏,每一刀都不留余力,并且没有丝毫地误差。 她每听一句,就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冷凝了一分。 渗入骨髓的寒冷,让她几乎要失控地尖叫出声:“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言枫,这明明也是你的宝宝。” “我的种?那还真是肮脏。”言枫收敛了笑容,居高临下地盯着慕珂发抖得身子,眼底是一阵快意,心脏却渐渐紧缩,“你知道除了因为你是慕家人,我还讨厌你什么吗?” “什么?”慕珂现在的脑袋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了,呆滞,只是顺着言枫的话问出口。 言枫把手里的烟蒂丢掉,伸手捏住慕珂的下巴,冰冷的视线在慕珂脸色轻佻而放肆地扫视着。 他冷笑着说:“明明长得这么普通,上丨床的时候也跟个木头没两样,其他的女人随便一个在床上都比你有味道,不过是和你上过一次床而已,有了孩子像牛皮膏药一样粘着,倒贴的女人真的是恶心得不行。” 慕珂终于抬着起双眸,敢和言枫对视,透过玻璃镜片凝视着言枫的眼睛。 五官俊朗分明。 好看的双眼皮。 眼角微微上挑。 显得轻佻而又邪气。 却原来,也可以这么残忍。 “原来在你心目中,我是这样的啊。”慕珂极力想要扯出一抹笑。却失败了。 比哭还难看。 她本来就长得很一般。 她自己一向都清楚得很。 比不得慕琪和颜暖,可是现在被言枫这样说,心脏还是一阵阵的发麻。 再忍忍就好了。 慕珂对自己说,再忍忍,她应该要对言枫的这些话百毒不侵了才对。 不然的话,她觉得她总有一天会退怯,然后彻底的和言枫没有任何的交集。 可是,他已经这么讨厌你了,觉得你恶心,还要继续下去吗?慕珂! 心里有一个声音轻声在诘问她。 言枫的瞳孔映出慕珂惨白如纸的面容,他突然觉得心烦意乱,捏着慕珂下巴的手指松开,咬牙,从薄唇里吐出最后的话语:“慕珂,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孩子去打掉吧。” 转身离开。 慕珂却在这个时候动了,她向言枫跑过去,抓住言枫的手臂,哑着声音哀求:“言枫,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 言枫深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 p>慕珂以为他有所动容了,继续软声恳求:“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和你在一起,还有,为了我们的宝宝,好吗?” 言枫闭了闭眼睛,隐藏掉眼底浓重的痛处,他的声音也哑得不行:“慕珂,我给你机会?那当初,谁给小暖机会呢?你们慕家,就那样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小暖,小暖的机会谁来给?” 慕珂一时哑然,半响说不出半句话来。 对,他们慕家对不起言家。 言暖死了。 而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也没有办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言枫一抬手臂,狠狠地甩开了慕珂拽着他的手。 慕珂一个站立不稳,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手肘首先触地,马上就蹭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眼镜飞到了一旁,传来破碎的声音。 言枫听到身后跌倒的声音,马上转身,伸手就要去扶慕珂。 就在手伸出去的一刹那,忽然又定住了,已经伸出的大手,指节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指头,僵硬弯曲着收回。 仿佛用了他全身的力气。 言枫居高临下地望着慕珂。 望着她苍白的小脸。 望着她狼狈的模样。 看到她手肘被蹭破的皮。 慕家的人,在他面前出现这样狼狈不堪的模样,他该觉得高兴的。 可是没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悦。 反而难受得紧。 如果当初,有人愿意向小暖伸出手。 那么现在大概是另外一个结局吧。 言枫紧紧抿着薄唇,抿成了一条紧闭地直线,狠下了心。 转身头也不回,大步的离开。 ** 慕珂回到公寓的时候,颜暖正坐在客厅的桌子旁,认真翻阅慕珂新买回来的育婴书。 听见开门的声音,颜暖冲慕珂喊:“慕珂,我都不知道生孩子有这么多讲究,上面说生完孩子一个月里最好不要洗头,以后会头痛,还有啊,多喝鱼汤,会催乳……” “颜暖!”慕珂打断了颜暖的话,语气有些发虚。 颜暖放下书,看向慕珂。 慕珂失魂落魄地样子让她猛地站起身,颜暖小跑过去扶住她:“慕珂,你怎么了?是不是言枫说了什么?啊,你手这里怎么收伤了,等一下,我马上去拿医药箱。” 说完,就往放医药箱的橱柜走去。 “颜暖!”慕珂叫住了颜暖,声音微冷,“你跟言枫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还不能说吗?” 她必须得问。 不问的话,她只会胡思乱想。 不想要在被丑陋的嫉妒心给淹没,然后做出什么伤害颜暖的事情。 颜暖的脚步定住,转身,望着慕珂。 慕珂看着颜暖,表情有些冷,唇紧紧抿着,她没有戴眼镜,五官出奇地清秀。 不是长得很惊艳的那种,却很耐看。 颜暖望着她,漆黑的眸子微微地动了动,叹了口气,说:“好,我告诉你,不过,你得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也不等慕珂回答,颜暖就去拿了医药箱。 回到客厅,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颜暖先用双氧水替慕珂消了毒,然后又给伤口上了点红药水,动作十分轻柔,认真又细致。 “这样就好了,这几天伤口最好不要碰水,洗澡的话擦一擦就可以了,唔,或者用保鲜膜包起来,防止进水。”颜暖对慕珂说。 慕珂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刚才的话题,问:“你现在可以说了吗?你跟言枫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会那么听你的话。 会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你。 为什么你一出现,他整个人都变了。 静默,再静默。 空气中流转的气息很是压抑。 颜暖苦笑:“慕珂,你现在这样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她背靠在沙发上,视线盯着空气中的某一个点:“先来说说言枫吧,他刚才,应该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吧,你甚至还受了伤,可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非常非常的温柔,对任何人都爽朗地笑,喜欢打篮球,喜欢听歌,虽然偶尔会跟人打架,但是,那个时候的他,真的阳光!” “对!”慕珂赞同。 颜暖的话,让她想到了她第一次看到言枫,慕珂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柔和的笑容。 第一次见,她正狼狈地被推倒在地上。 言枫指尖转着篮球,一手把耳朵上的耳机线扯掉,对她伸出手,笑着问她:“喂,你没事吧?”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的光点落在他的身上。 白色干净的t恤,破破烂烂的牛仔裤。 少年笑得嚣张 又邪气。 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迷人又帅气。 拉起慕珂,言枫对三个旁边猥琐看着慕珂的人说:“喂,我们一起来活络活络筋骨吧。” 她站在身后,看着言枫干净利落地身手,一个接一个得把那三个小流丨氓打趴了。 言枫把三个小流丨氓打趴了,摸了摸被揍得肿了的嘴角,朝慕珂灿烂地笑,手比出v字形,露出胜利的笑容。 明明他也被揍得像一个猪头。 慕珂也跟着言枫笑了。 她的生活一向都围绕着慕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肆意洒脱的模样。 她被言枫的笑容吸引了, 从那一瞬间起,她的心就被言枫占据了。 直到现在,甚至会是更遥远的以后。 “是吧,你也这样认为的吧。”颜暖说。 慕珂轻轻嗯了一声,低低地说:“不过,慕言暖死了以后,他就变了。” 变得看到她,会露出厌恶鄙视的目光,到最后,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但是,颜暖怎么会知道以前的言枫是什么样子。 以她对颜暖的调查所得,不过是一个一直生活在南城最普通家庭的孩子,不可能会接触的言枫的。 而言枫第一次见到颜暖的模样,也不像是认识她。 静静地,慕珂在等待颜暖的下文。 “慕言暖死了!”颜暖轻声一笑,“所以我才觉得我对不起他。” “什么意思。”慕珂不解。 “跟你说这个你可能不信,慕珂,不过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真的,我其实不是真正的颜暖,我是慕言暖。” 颜暖作正了身子,直视着慕珂。 慕珂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颜暖!你不是颜暖,你是慕颜暖,到底是哪个颜暖?” 隐隐地知道颜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不敢再猜想下去。 这样玄幻般的事情,可能吗? 颜暖苦涩地笑:“慕言暖,还能是哪个慕言暖,当然是那个已经死掉了的言暖了。” 接着,颜暖把她死掉又重生的事情大概地跟慕珂讲了一遍。 慕珂也沉默地听着。 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相信。 颜暖讲完了。 慕珂沉默了半响,淡淡地问:“那言枫,也知道你是言暖吗?知道你没有死吗。” 颜暖说:“他知道。” 这样就说得通了。 难怪! 言枫对颜暖的态度这样不同。 还有颜暖曾经说的。 爸爸就算想怎么做的,也都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她根本就是言暖。 慕珂问她:“爸爸还不知道你是言暖,对吗?” “我不想告诉他。” 102.真相:言暖也不是我的亲生女儿【重要,必看】 “可是他对你……”好像有点乱了套了。如果颜暖是言暖,爸爸对她存在这种心思,那不是…… “我不想告诉他,可是到最后可能不得不告诉她。”颜暖疲倦地闭上眼睛,再次靠在了沙发上。 她闭着眼,整个身子都陷在柔软的沙发上,面容清新恬淡。 撇开长相不说,整个人和言暖简直如出一辙。 难怪最开始的时候,她被当成了言暖带回了慕家该。 因为那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 慕珂又想到言枫蹂。 “言枫说,慕家没有给你一次机会,所以他也不会给我机会。现在你还活着,他知道,但是他也没打算给我机会吧,颜暖,你说,我是不是该放弃比较好。” 慕珂觉得她也很累,不想再这样下去。 重点是,如果言枫真的那么讨厌他,她不想出现在言枫面前给他造成困扰。 “慕珂,你不能放弃!”颜暖突然伸手过去,在闭着眼睛的情况下,准确地握住慕珂的手。 “哥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要付很大的责任。如果有人能改变他的话,我觉得那个人会是你,他的心其实还是很软的,现在可能会说着言不由衷的伤人话语,那是因为他的伤口痛的腐烂了,但他却不敢把腐烂的地方剜掉。可是人总要向前看,伤口也不能一直留着化脓,他需要有人帮他,把那些腐肉挖掉。” 颜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郑重:“慕珂,哥哥需要你帮他!” 慕珂苦笑:他需要的人,更可能是你。 但她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嗯。” 颜暖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点开手机,慕珂看到上面的名字,是言枫。 忍不住好奇,她问:“是言枫么?” “是。”颜暖看着屏幕,淡淡地说,“他问我,那天要不要去墓园看一看慕言暖。” 颜暖的语气十分的平淡。脸色平静得仿佛说着一件和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慕珂这时才想起来。 过两天,就是言暖的忌日了。 “那你去吗?” 颜暖给言枫回了短信,露出一个清浅动人的笑容:“不去,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已经和晟钰约好要一起过了。” 慕珂隐约记得。 慕言暖的生日,确实,也是她的忌日。 ** 第二天。 摄影棚里。 欧晟钰拍完了一天的电影,和魏千鸿打着商量:“我明天请假!” “请假?”魏千鸿欲哭无泪,《武魂》的拍摄之路简直坎坷至极,拍了没两个礼拜,男一女一女二的绯闻一直被爆出来。 女一号甚至还在开拍了三分之一进度的时候被换掉了。 虽然能吸引眼球,但是严重拖后了进度。 场地和各个人工的费用一天花费高达二十万。还好后面圣辉娱乐和品优娱乐又追加了投资金额,才没有陷入绝境。 只是现在才开拍了几天,男一号又要请假。 “你要干什么?”魏千鸿恶声恶气了,不是什么丧嫁婚娶的事情,他坚决不同意。 欧晟钰笑眯眯地说:“明天是她生日啊,我要跟她一起过。” 得,这假还是非批不可了! 魏千鸿无奈地批准了。 欧晟钰刚要走,魏千鸿叫住了他,露出一个彼此心领神会的笑容:“记得好好‘表现’啊。” 欧晟钰先是一愣,明白过来意思,脸一红,朝魏千鸿竖了个中指:“老太太喝粥!” “什么意思?”魏千鸿摸不着头脑。 旁边的助理好心地提醒:“二少是说您无耻(齿)下 流。” “好啊!”魏千鸿笑骂,“你贵公子是正人君子,就憋着吧,可别憋到最后憋萎了。” “要你管!”欧晟钰才不管魏千鸿说什么,他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明天如何完美的给小暖儿一个难忘的生日。 如何在元旦节,情人节,愚人节,劳动节,国庆节,圣诞节,以及各种纪念日给制造惊喜,是南城好老公必备技能,点赞! 看着欧晟钰离开的背影,魏千鸿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还是把颜暖的戏份都先集中在一起拍了吧,在同一个地方,只怕他连拍戏都静不下心。” 还好颜暖的戏份少,也差不多快拍完了。 不过,那个新人真是不简单。 居然俘虏了欧晟钰的心,还让一向眼高于顶的慕琪都硬生生吞下了这口气。 慕琪表明是朵白莲花,但他们这个圈子里的老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心肝都黑到里头了。 ** 颜暖的生日,也是慕言暖的忌日这天。 上午十点,慕珂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对颜暖说:“你 真的不一起去看看吗?” “不去了。”颜暖笑了笑,“去了也不过是个冰冷的墓碑,没有什么好看的。” 慕珂犹豫了一下,低声说:“言枫会去。” 颜暖一愣。 明白慕珂要说什么。 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慕珂和颜暖说过了。 她想过言枫可能会对慕珂说一些很过分的话,可是没有想到居然说不想再看到她。 慕珂萌生了退意。 而她要慕珂坚持下去。 “害怕吗”颜暖问。 慕珂推了推新换的黑框眼镜。 她之前的银白色半框眼镜在那天晚上摔坏了。 “我不知道,他不喜欢我我能理解,可是他连带着肚子里的宝宝也恨上了的话,那该什么办?”慕珂清冷的脸色有一丝的龟裂,眼底染上了茫然的神色。 不被自己亲生父亲期待的宝宝。 到底该怎么办? 颜暖想了想,改了主意:“那,我陪你去吧。我看能不能再说说他。” 慕珂反而迟疑了:“颜暖,你去了,可能会碰到爸爸。” 她知道现在的颜暖有多不想碰到爸爸。 “没有关系。”颜暖自嘲一笑,“就算今天没有碰到,他想要,总归是会碰到的,我先给晟钰打个电话,告诉他一下。” 颜暖给欧晟钰打了电话。 欧晟钰昨天拍戏加班加点,十点了还没有起床。原本他和颜暖约的就是下午和晚上。 专门设定的手机铃声响,欧晟钰接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暖儿。” “嗯,是我,晟钰,我下午有点事,会比较晚才能过去你那里。”颜暖清亮的嗓音透过听筒,柔柔地传了过来。 欧晟钰脑海里浮现出颜暖和慕泽深在一起的画面。 上一次,小暖儿也说她有事! “能问……”欧晟钰的呼吸有些乱,及时截住了要问出口的话,然后哈哈一笑:“没事没事,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准备好大餐等你。不是我自夸,我做的东西老哥他们都说很好吃。” “嗯!上次那些也很好吃。”颜暖轻柔地说,带着笑意。 “嘿嘿,那我等你过来。” 挂上电话,欧晟钰登的一下就起床了,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洗漱完毕,开始准备今天晚上他自己说的大餐。 需要一个大大的,超级美味的蛋糕! ** 下午,颜暖穿着一身整齐肃穆的黑色礼服,站在两家人队伍的最后。 她戴着口罩,将身形隐在人群后,倒是没有人特别注意到她。 她看着自己的墓碑。 整个墓建造得颇为华丽,连墓前雕刻的两个小天使,古典大气,风格很像南欧乡间作坊的手工制品。 石料雕工都属上乘,造价不菲。 南城的达官贵人对民间仍颇为迷信,商界更是讲究风水格局。 偏偏南城却寸土寸金,陵墓位置,贵得吓人,死人住处的价格比之活人公寓,毫不逊色。 而这个墓的朝向方位,都相当不错。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埋葬她前世的地方,她的脑子开始很不适合时宜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她死的时候才十八岁。 如果将她如果将十七年不甚美好的过往种植进花盆,那经历过风吹日晒、雨露冰霜,等到来年春天,会长出怎样的枝叶?结下怎样的果实? 十八岁,花样年华。 在这之前,颜暖从没对遥远的死亡有过一丁点预想。 此刻猛然间面对对自己的祭奠,竟有种尚未来得及化妆、彩排就被推上台表演的感觉,紧张、尴尬之余,更多的,是无所适从。 言暖生前喜静,所以当时的葬礼一切从简,现在的祭奠也是。 左边是以慕泽深为首的慕家人。 右边是以言暖舅舅言秦为首的言家人。 他们并肩而立,却又泾渭分明。 命运将两个势同水火的家族牵扯到一起,斗来斗去,分分合合。融洽过,也决裂过。 因为言暖认祖归宗的原因,也曾经合作过。 只是那唯一纽带的消失,两家再次决裂。 每年言暖的忌日,都是他们一年当中唯一的一次站在同样的地方,做着同样的事情。 颜暖站在人群后,视线从一个又一个言家人身上看过去。 大舅舅言秦,二舅舅言争,阿姨言语。 没有看到爷爷和奶奶! 这么久了,两个老人仍然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对于两个年近七旬的老人来说,女儿去世了,连着可以寄托思念的外孙女也没了。 还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痛 苦。 颜暖连想要走上去叫他们一声,却都不能。 言秦表现得很克制,面孔严肃地板着,微微扭过头,不肯直视那坟墓。 他活了四十几年,也算看透人间沧桑了。 妹妹言婼的死和外甥女言暖的死,他与其说是难过,倒不如说是不平。 替她们不甘心。 两家人无言地对视站立着,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上香、祭拜。 慕琪见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小声对她姑姑说:“姑姑我们先走了吧,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 要不是爸爸硬要她来,她怎么可能会来给言暖这个贱人祭拜,言暖死了她都不知道有多高兴。 这话被言语听到,当即厉声反击:“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想来就别来,平白脏了我们家暖暖的轮回路。” “本来就是,我事情这么多,每年都要浪费这一天来这里,有什么意义吗?人都死了,再做这些事情,她又看不到!”慕琪无所谓地反驳说。 于诗见不得慕琪被斥责,更何况是因为言暖被说,也加入了战局:“小琪哪里说错了,你们姓言的总是这样,不是自己的东西总是肖想着,言婼要是不想入主慕家,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三个尖锐的女高音吵了起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甚至开始推搡。 …… 最后,场面在言秦的大声喝止下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挥挥手,向自己人训斥道:“你们听着,今后看到姓慕的,都给我躲远一点!这家人个个阴险狠毒,谁招惹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慕珂脸色煞白地听着言秦的话,下意识地望向言枫。 言枫专注地看着墓碑。 英俊的面容严肃冷峻。 言秦又转头恶狠狠瞥向慕泽深:“慕泽深,你毁了我妹妹的名声,你毁了我妹妹的名声,连累她有家不能回,孤苦伶仃十几年,如今又害死了她唯一的女儿,这笔账就算老天不和你算,我言秦早晚也要讨回来!” 慕泽深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眼皮,抽出支烟点燃,深吸两口:“秦哥,我慕泽深固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你们姓言的却没资格指责我,尤其是言婼!别说得好像我对不起她一样,言婼的下场,全是自作自受!是她拼了命要挤进慕家门,是她拼了命要爬上我的床!” “你到底长没长良心!我妹妹连女儿都给你生了,一个人辛辛苦苦养大,难道就只换来句自作自受?”言秦抬手指点着慕泽深,因为激动,竟有些颤抖。 “当年你为了甩掉她,四处散播她和别的男人有染!她是个多骄傲的人呐,就这样忍着世人的指责和议论,心里得有多苦!阿婼她真是瞎了眼,南城的男人几千万,怎么偏偏就看上了你!” 慕泽深霍地绷起脸孔,冷漠俊毅的脸上微微冷笑:“瞎了眼的是我才对!当年同生会联手警方围剿,使慕家腹背受敌,是她主动找到我说,只要结了姻亲,爷叔们自然会出面支持大元帮。” “我还以为她是真爱上我,才会这样做,没想到,那场洗劫的始作俑者,就是她!偷走情报的人也是她!若说这个女人孤苦伶仃,说她可怜,那我慕家几十号冤死的兄弟呢?那些兄弟的妻儿又该找谁算账?” “可……”言秦有些语塞,“可言暖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这总没错吧!你可以怪阿婼算计你,怪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不该怀疑她作为女人和母亲的品格!” “说起暖暖,暖暖她……”慕泽深望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言暖露出淡然恬静的笑容,眉眼笑得弯弯的,抱着一个大布偶,十分的开心。 慕泽深眼神不易察觉地柔软了几分,声音微微低下来,“秦哥,你以为我慕泽深这辈子没见过女人吗?实话对你说,从认识言婼,到订婚,甚至她在慕家那三个月,我连一根指头都没碰过她!唯一碰了她的一次,是因为她在我的茶水里下药。” 慕泽深闭上眼睛摇摇头,不屑地评断道:“她从来看不到自己的问题,从不觉得欺骗有错,也不觉得害死无辜的兄弟有错,她认为那都是所谓的爱我!打着爱的旗号,就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当成是天经地义!她以为我不选择她,就只是因为孩子而已,所以她也要制造个筹码出来!简直就是疯子……” 言秦被气得浑身发抖:“阿婼是瞎了眼了!” 说到这里,慕泽深看着照片上的言暖,忽然说了一句。 “再说,言暖也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这话一出,全场的人都震惊了。 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颜暖听到的刹那之间,觉得她整个脑袋轰地一下就炸开了。 没有办法思考。 她不是慕泽深的女儿。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言秦厉声问道:“慕泽深,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慕泽深淡淡道:“五年前的dna检测,其实,我和这个孩子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你是说阿婼有其他男人,然后故意要把暖暖塞到你们慕家吗?” “谁知道呢?”于诗震惊之余,听到言秦这句话,又开始反驳起来了,“谁知道言婼那个女人存了什么心思啊,都说她想进慕家想疯了,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随便塞一个小女孩过来就想糊弄我们。” “既然dna检测不符合,那为什么你会把小暖带回慕家。”一直静默地言枫忽然也开口了,完全无视于诗尖锐的女高音,逼视着慕泽深。 “你当初带她回家,存的什么心思,慕泽深。” 慕泽深沉默着没有回答。 站在最后面的颜暖忽然就明白了。 棋子! 诱饵! 没有长时间相处的情分,又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才被那么干脆的放弃了。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是错的,什么都是假的。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慕言暖,从始至终都不是。 可笑她还一直以为她是,还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为什么慕泽深会那么狠心的放弃她这个亲生女儿。 是不是她哪里做的不好。 她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她可以改,真的! 却原来,完完全全都是一场她自己编织的可笑的笑话! 慕泽深当初,看着她在讨好他,心里在笑她吧。 颜暖没有听完全部对话,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两步,再后退两步,仿佛前方有只吃人的怪兽。 为了逃命,为了不被吃掉,她战战兢兢后退着,直到退出一段距离,才转身,飞奔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慕珂心里一咯噔,想到颜暖还站在最后面,也听到了这些话。 赶忙回头去寻找颜暖的身影。 她转头,只看到颜暖仓皇逃离的背影。 “颜暖!”慕珂不敢高声喊她的名字,匆匆追了上去。 听到这些话的颜暖,也不知道会不会作出什么事情。 言枫却捕捉到了慕珂喊颜暖的名字声音,几步跨追上去,心急之下伸手狠捏住前方慕珂的肩膀,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小暖也来了,她不是说她不来的吗?” 慕珂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是我让她来的,她就来了。” “fuck!”言枫低低叫骂了一声,迈开修长的腿,追了上去。 两家的其他人没有发现离开的言枫和慕珂,仍然在争吵。 103.慕泽深,我恨你【重要】 颜暖跑到墓园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急切地将车门车窗全部锁死,大口喘着粗气。 她眼眶有些发热,涨涨的。 怕被司机看到失态,赶紧将脸孔低垂下去,假装疲惫地伏在膝盖上。 墓园到城里只有一条路,司机开到最近的分叉口,问:“小姐,你还没说你要去哪里呢?该” 颜暖没有回答,整个人仍然是蜷缩着的。 司机有些失了耐心:“小姐,你不说目的地,我可没办法再载了啊。” 过了一会儿,颜暖的声音才轻飘飘地传了出来:“去慕宅,在……。”她报出了地址。 没有再说话蹂。 ** 言枫追到墓园门口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颜暖的人影了,他打她的手机,一次又一次的被按掉,换成了改发短信。 “小暖,看到短信马上给我回个电话!” “小暖,你不要在意慕泽深说的话,你还有我啊!” “小暖……” 这时,慕珂也追了上来,担心地问:“有找到颜暖吗?” 言枫握着手机,指尖绷得发白。 他冰寒着一张俊脸,冷冷地盯着慕珂的脸,撂下狠话:“这次如果小暖出了什么事,我定要你们慕家付出代价。” 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发出的,淬了毒。 慕珂呼吸一滞,随即苦笑起来,低声喃喃:“那样的话,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 短信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响起,颜暖没有看,也没有理。 前座的司机觉得这个客人很奇怪,提醒了句:“小姐,你手机一直在响,不用看一下吗?” “不用!” 又过了十几分钟。 中间,车子在一个加油站停下过一次。 车子停在了慕宅前面。 司机见颜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叫了叫她:“小姐,慕宅到了。” 司机看了一下眼前占地面积极大的古老宅子,很是怀疑。 这个小女孩儿会住在这里。 可是,想到她刚才买的东西。 司机觉得有些不妙。 颜暖终于把头抬起来。茫茫然地望了一眼司机。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已经到了。 她把钱递给司机。 手里拿着一个饮料瓶子,径直下车。 司机在后面喊:“小姐,我还没找你钱啊。” 颜暖头也不回:“不用找了。” 颜暖刚走到慕宅的大门口,佣人就看到了她,看她一脸苍白,连忙上去问:“颜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颜暖也只是这样回答。 就像一个失了魂的木偶娃娃,机械地住宅走去。 凌灵正在主宅指挥佣人打扫屋子。 今天是言暖的忌日,也是她的生日。 按照前两年的做法,是慕先生他们下午去给言暖扫墓。 晚上回来给她过生日。 虽然每一年的生日。也只是把整个慕宅布置了一番,再摆一个大蛋糕。 然后,先生一个人会在言暖的房间里呆一整晚。 颜暖走到了客厅。 凌灵一见颜暖,十分的吃惊,迎了上去,恭敬地说:“颜小姐,你是要找先生吗?先生今天下午去给二小姐扫墓了不在,你要不要等一下,看时间,再过一个小时先生应该会回来了。” 颜暖未答。 她看了满屋子的彩带,气球,毛绒布偶,布置得非常热闹。看起来像是要举办什么party。 客厅的一角还有包装得花花绿绿的好几十个礼品盒。 “凌管家,这是干什么?”颜暖低声问。 “这些啊。”凌灵轻轻叹了口气,“今天是二小姐的生日,这些是给她庆祝生日的。” “她不是死了吗?死了那么久了,给一个死人庆祝有什么用。” 凌灵脸色一变,阻止了颜暖:“颜小姐,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让慕先生听到了。” “要是他听到了,会怎么样?”颜暖轻声笑,笑容有些悲凉,不过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是又往满屋子的布置扫了一眼。 便往楼上慕言暖的房间走去。 凌灵见颜暖是往楼上走去,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先生吩咐过了,那间房间已经是颜暖的房间了,她要回去休息也是很正常的。 楼上,颜暖推开慕言暖的房间。 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 米色柔和的窗帘,墙纸是黑白带着点点灰色,墙边的书架摆满了书,一个大衣橱,一张桌子,床上是一个非常大的玩偶熊。 是她第一次来慕家的时候带过来的。 曾经被慕琪从窗户扔下去过,又被她捡回来的。 现在看来,慕琪做的是对的,省得她现在还要自己来做一次。 颜暖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 现在已经接近黄昏,阳光是橘黄色的,照在颜暖身上,带着微微的暖意。 颜暖打开了窗户,然后,走到床边,拿过那个玩偶熊,就往窗户外扔。 正在楼下修建草坪的佣人被从天而降的玩偶熊吓了一大跳。 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着。 衣服。 书籍。 鞋子。 被子。 小女生的饰品。 …… 一样一样的东西,接连不断地从窗户被扔下来。 佣人想了一想。等意识到那间房间是哪一间的时候,吓得肝胆俱裂。 那是二小姐的房间啊。 慕先生明令禁止任何人进去的房间。怎么现在东西都像垃圾一样的往外扔了。 佣人放下手里的割草机,连滚带爬地跑到客厅向凌灵报告这件事。 凌灵听完了,大惊失色。 匆匆地往二楼跑去。 推开慕言暖的房间。 颜暖正站在窗户前。 手里拿着一个相框。 准备往楼下扔。 那是慕泽深爱若珍宝的相框。 里面装裱着一张纸条,那是慕言暖最后的遗言。 【爸爸,请一定记得今天下午的约定啊,我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给您,希望您能喜欢。下午见。——言暖】 浸染了汗水和血渍。 “颜暖,你在干什么。”凌灵急了,也顾不得用敬语来尊称颜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就要抢过她手里的相框。 颜暖松手,相框直直坠落。在二楼仿佛还能听到沉闷的声响。 凌灵赶忙扒着窗户往楼下看,相框的玻璃表面被摔裂了,里面的字条倒是没有出什么事情。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收回探出去的身子,扭过头,目光凌厉地直视颜暖:“颜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样子先生要是知道了……” “那你告诉他好了。”颜暖留下这么一句话,拿起刚才带进慕宅的饮料瓶子,往楼下走去。 凌灵诧异地跟在颜暖的身后。 作为慕家的管家,是慕家家里的一把手。慕泽深信任她,可能更甚于诗。 她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各种事情。 可是现在碰到颜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女孩是先生现在宠着的人。 她也不能对她怎么样,还是先打个电话告诉先生吧。 凌灵想着,跟在颜暖后面已经走到了房子外面的草坪。 只见颜暖站着那一堆被她扔下来的东西前,怔愣地看着。 她的眼底,有凌灵活了这么多年仍然看不出来的情绪。 漆黑的眸色十分的深沉。仿佛墨染了一般,漆黑的一片冰凉,死一般的沉寂。 像是要哭,却又哭不出来。 她身上那种浓重的悲伤,一下子就摄住了凌灵。 凌灵呆在原地,看着颜暖打开了饮料瓶,把瓶子里的液体倒在那堆杂物上。 凌灵的鼻子马上就闻到了刺鼻的味道。 ——汽油。 凌灵大骇:“颜小姐!你是要做什么?”还没有来得及阻止。颜暖已经用打火机点燃了汽油。 火,碰到汽油很快就燃烧了起来。 再加上原本扔下来的东西有很多都是书和棉质类的衣物。 一下子,火光冲天。 几个佣人也赶了过来,见到这么大的火,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着火了,着火了……!” “快点来人救火” “打119啊!” …… 凌灵不愧是慕家训练有素的管家,很快就先冷静了下来,冷声喊道:“慌什么,你们几个,去屋子里拿灭火器,储物间里也存了一下,剩下的其他人,把草坪的喷洒系统打开,用水管把水龙头的水引过来,立刻,马上!” 在凌灵的指挥下,佣人们马上就各自行动,有条不紊。 颜暖一动不动地看着火光。 火光映红了她白皙的面容。 火焰在她的瞳孔中跳跃着。 她看着曾经属于慕言暖的东西一点一点的被大火吞噬,心底一片冰凉。 她不想要慕家再留有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这些痕迹,仿佛就像是在嘲笑她,明明就不是慕家的人,硬是要来鸠占鹊巢插一脚。 最后死了,也是活该。 一边, 凌灵给慕泽深打电话,电话里,她把情况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 慕泽深握着手机,沉默地听着,眸中冷光乍现,握着手机的手指指尖泛白。 “我马上回去,再过十分钟就会到。”通话挂断,慕泽深淡淡地吩咐小孟,“现在马上赶回慕宅。” 语气十分冰冷。 小孟听出了不对劲,回了声是,用力踩了油门。 于诗、慕琪和慕琛坐的车在慕泽深后面跟着,突然见慕泽深的车子加快了速度,心中诧异。 于诗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深哥怎么好像突然赶着要回去?” 慕琪也伸长了脖子看慕泽深的布加迪威龙猛地加快了车速,催促慕琛:“哥哥,你开快点。” 爸爸会突然急着回家,能让她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颜暖那个贱人。 她不能再让那个贱人一直出现在爸爸面前,那样爸爸只会越来越被她迷惑,被她所勾丨引。 慕琛听了慕琪的话,也用力踩下了油门。 ** “谁敢灭这个火,再靠近一步,我就踏进去。”颜暖站在燃烧的杂物前。 挡着要来灭火的佣人。 她面色沉静,平淡地说着这样的话,甚至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精致的眉眼淡然如水。 却没有一个人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 如果他们要灭火,她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投身火舌之中。 凌灵十分为难。 那些东西是二小姐的遗物。 可颜小姐又是现在的二小姐。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颜小姐适用暴力的话,要是伤了她,先生怪罪下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吃不了兜着走。 凌灵现在只能软言相劝:“颜小姐,您要是跟先生闹了什么矛盾,等先生回来了您再和他说,您现在烧了的这些二小姐的遗物,都是先生最重视的,先生会发火的。” 她希望能劝动颜暖,还能做点补救。 “最重视的?” 哪知,听了凌灵的话,颜暖却笑了,这样一笑,她的眉眼就有了一种明亮甚至是透彻的神彩来。 “他留着这些东西,不过是想看着那个叫言暖的人有多笨,被当个垃圾一样的利用,然后随意的丢掉,重视?呵,难道不是当做他一次胜利的战利品吗?你真以为他慕泽深会把这些东西当宝贝?我不过是在替他清理垃圾而已。” 颜暖这话说得极其难听又残忍,凌灵听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是没有见过慕先生和颜小姐的相处,可是无论什么时候,颜小姐至少都对先生带着点恐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仿佛什么都豁出去了,就算真的惹怒了先生,她也毫不在意。 是的,毫不在意! 颜暖的话,刚好被赶回慕家,又赶到这里的慕泽深,全部听入耳。 慕泽深迈着步伐,阴沉着脸,大步走了过来。 冷漠俊毅的脸崩得极紧,他面容扭曲地扫了一眼她身后的东西,视线落在颜暖身上,从牙缝里逼出来几个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颜暖!” 颜暖笑容未敛,仍然是在笑。 笑容极其的温柔和甜美。甚至于,就像带着浓烈颜色的妖冶的罂粟花。 “如你所见。我在替慕先生清理慕言暖那个棋子的垃圾。” 这句话,让跟在慕泽深身后赶过来的于诗,慕琪和慕琛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敢在慕泽深面前这样说那个言暖,就算是颜暖,怕也是不想活了。 慕泽深不怒反笑,温和地问:“暖暖,你在说什么?” 颜暖偏了偏头,柔和着声音缓缓地说:“哦,我说错了,她根本就不是慕先生您的亲生女儿,哪里能冠上慕姓,所以应该说是,在替慕先生清理言暖那个棋子的垃圾。” 慕琪张了张嘴,语调尖锐:“言暖本来就不是……唔……” 话,没有说出口,被慕琛大力捂住口鼻。慕琛及时制止了她要说出口的话。 小琪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单纯了,总是会口无遮拦。 于诗也惊骇地看了一眼,又去看慕泽深的反应。 慕泽深盯着颜暖的笑颜,阴霾入眼。 他盯着颜暖,就像一只野兽在进食之前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猎物的目光。 颜暖坦然地和慕泽深对视,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漆黑如玉的眼瞳更加的清亮。 眼底的笑意没有褪去,仿佛一点也没有在意慕泽深现在打量她的森冷目光。 “慕言暖不是我的亲生女儿,那又关你什么事情。颜暖,你以为你做了这样的事情,我还是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不敢,我从来没有认为我在慕先生心里有这么高的分量。” 凌灵心惊胆战地看着颜暖。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颜暖在说这句类似服软的话,但她其实在笑。 轻蔑的,鄙夷的,自嘲的笑。 慕泽深目光刻骨的盯着颜暖,一动不动,半响,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上前了几步。 他伸出手,指节分明地手拎着颜暖的下巴,用力之大把她整个上半身都拉了过来,几乎要倾入自己的怀里去。 低下头,他的眸对着颜暖的眸。 颜暖愤恨地看着他,语气终于变得冰冷,嘲讽:“慕泽深,你做这么多事情给谁看?慕言暖的东西为什么留了这么多年,你在愧疚吗?啊!她也真是贱,当年眼巴巴地赶着来慕家送死,真是活该!活该她要死!” 颜暖每说一句话,慕泽深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就大了一分。 下巴传来的剧痛让颜暖无法再说话出口,她只是冷冷地盯着慕泽深。 “说完了吗?”慕泽深箍着颜暖下巴手的力道没有办法放松,反而用另外一只手摸上颜暖的脸庞,暧昧地摩挲着:“你跟暖暖是什么关系,这么关心她的事情。” 他低低地笑出了声音,没有等颜暖的回答,又说:“不过,这也没有关系,现在是想让你知道,做错了事情就该接受惩罚,就算是我想宠着你,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松了手,颜暖可以说话了,声音恨恨:“不用你假惺惺。” “很快你就不会觉得我是假惺惺了。” 慕泽深虽然松开了禁锢颜暖下巴的手,却又很快地捞起颜暖。 活活地把她往二楼慕言暖的房间里拖。 穿过满屋子的彩带和气球,慕泽深甚至还一脚踢开了挡在他面前的礼物盒子。 “慕泽深,你放开我!慕泽深……”颜暖大声叫着,颤抖的声音几乎变了调。 她努力想要摆脱慕泽深的手,却徒劳。 于诗、慕琪和慕琛三个人疾步跟了上前。 但慕泽深拖着颜暖径自走进了慕言暖的房间,随即把门面前重重一关,砰的一声巨响,随即传开“咔呲”的反锁声。 三个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于诗走上前,用力的敲打着门。 砰!砰! “深哥,你先开门啊,深哥,有什么话好好说。”于诗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不能让慕泽深和颜暖共处一室。 慕泽深充耳不闻。 他把颜暖扛起来摔到言暖的床上。 哐的一声闷响。 颜暖被他摔在柔软的大床上。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不是愧疚吗?”慕泽深伏在她的耳边,低声地说,“我慢慢告诉你。” 颜暖直觉不好。 她猛地翻身要起来。 被慕泽深一手掐着脖颈一手刺啦一声扯开了黑色小西装的扣子。 里面白色的衬衫就露出来。 慕泽深再一扯。 遮挡物全无。 里边露出胸前大片的皮肤,黑色的蕾丝xiong罩,带着少女细腻而又白皙的肌肤,温软如玉,沾手***。 颜暖尖声叫着:“慕泽深,我恨你……” 104.疯狂的一夜【吃掉了】 言枫和慕珂开着车朝着回南城的大道追了过去,没有找到颜暖。 两个人心急如焚。 慕珂坐在副驾驶座,看着言枫。 言枫锋薄的唇抿得极紧,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眉峰紧锁,虽然面容冰冷,可是眼底那抹焦急担忧的神色,慕珂看得分明。 “联系一下欧晟钰吧。”慕珂出声说,“颜暖可能会去他那里,她今天本来约好了和欧晟钰一起过生日的。你有欧晟钰的电话号码吗?蹂” “阿钰?” “对,颜暖和他在交往。” 言枫的眸,飞快的略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他把自己的手机扔给慕珂:“打给他。” …… 客厅里手机响了。 欧晟钰从厨房里走出来,边走边解开身上的围裙。 完美修长的手划过接听键,心情极好:“阿枫,我今天晚上没空,你要玩就自己去吧!” “我是慕珂。” “诶,慕珂?哦,是小暖儿的经济人啊,你怎么用阿枫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欧晟钰很奇怪。 慕家和言家不是一直都不和吗? 特别是言枫,每次提起慕家的人,都恨得咬牙切齿。 虽然他是不知道他们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不管怎么想,慕珂和言枫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同一个空间吧。 所以他和颜暖交往,都不敢告诉言枫。 慕珂没有时间和欧晟钰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问:“颜暖在你那里吗?” “没有啊,不过……”欧晟钰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现在也过了和小暖儿约好的时间了。” “你现在要是有时间的话,帮忙找一下颜暖,她现在不见了,我担心她可能会出事。” 欧晟钰脸色马上就凝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时半会很难说清楚,要是颜暖有去找你,记得联系我们……” “我们去阿钰那里。”言枫忽然说,“现在胡乱找也没有用,我们去阿钰那里等。” 没有关系,小暖她很坚强,所以,就算知道了慕泽深跟她没有关系,她也不会傻傻地去做什么事情的。 她只是,需要点时间。 车子飞快地朝欧晟钰的公寓疾驰而去。 很快。 慕珂和言枫就出现在欧晟钰的公寓里。 欧晟钰看着言枫和慕珂的这个组合,很是诧异了一会。 不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对言枫说:“我给小暖儿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 言枫抿着唇,目光淡淡,在欧晟钰俊美魅惑的脸上扫过,眼神微暗。 “你手机给我,我再打一次。” 欧晟钰把他的手机递给言枫。 言枫按键,拨出…… 接通了! ** 慕泽深的手在她后腰上肆意揉捏着,一路往下,带着明显的侵犯的意图。 指尖十分的粗糙,摸在颜暖的细腻的肌肤上,一下就留下一条红痕。 “慕泽深!” 慕泽深重重的在她纤腰上一拧:“怎么?” “放开我!” 慕泽深把颜暖整个翻过去。 一手抓着颜暖的腰,一手顺着手下那漂亮的脖颈往下,毫不留情的揉捏出或青或红的痕迹。 许久没有感受到的饥渴,肿胀的yu望。 让这个年富力强的慕先生就像个性急的毛头小伙子一样迫不及待。 慕泽深轻轻咬着颜暖的耳朵,嘶哑的说:“做梦。暖暖,我说过了,这是惩罚!惩罚哪里有停下来的。” 颜暖极力的避开在自己后背上噬咬的男人:“……慕泽深,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滚!滚开!滚开!……我是言暖,你知不知知道,我是慕言暖。” 那声音因为恐惧而有点颤抖的低哑。 尖厉的、恐惧的、带着喉咙里震出的血腥,在已经完全亢奋的男人耳朵里听来,格外让人想……摧残。 “慕言暖,嗯?你刚才不是说她不姓慕吗?就算你是她也没有关系,她本来就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慕泽深边温和说着,边喘着粗气。 他的大手在颜暖身上游弋着。 几乎都快压抑不住自己暴虐的情感。 这个女孩儿,现在躺在他的身下,很快,她就会变成他的了。 颜暖拼命挣扎着,甚至踢了慕泽深一脚,声音已经哑得变了调,完全听不出原本那总是平淡的讽刺的音调来:“慕泽深,你他 ma的别在这种地方对我发情,慕泽深你这个大变丨态!你这个王八蛋!我一定要杀了你!你给我等着!……” “等你能杀我的时候,”慕泽深吻着她的眉角,“暖暖,我一定让你杀。” 这是什么地方? 是言暖的房间,见证她可笑而悲惨的三年时光。 那种深切的屈辱感让颜暖全身发抖,几乎止不住。 她全身赤丨裸着落到那个男人手里去肆意侵犯。 那个大变丨态那样强势而不可阻挡。 没有任何人能够把她从这个深不见底的黑暗和压迫里救出来。 没有任何人,因为没有人敢反抗这个南城的慕先生。 有手机的铃声在响。 铃声持续不断地响着。 从刚才到现在,手机铃声已经响了好几次,但是慕泽深都没有去管。 刚才两个人的动作,让原本压在被子下面的手机跑了出来。 在昏暗的房间里,手机屏幕发着盈盈的光芒。 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 慕泽深游弋的手顿住了。 他朝声响处看去。 颜暖手机屏幕上跳跃着晟钰两个字。 慕泽深眼神幽深,灼热,盯着身下惊慌失措的颜暖,他低声问:“和他,做过爱吗?” 颜暖蓦地瞪大了眼睛。 “那就是没有了!”慕泽深低低的笑,他轻轻啃噬颜暖漂亮精致的耳垂,吐出灼热的气息,“年轻的未必比较好,我们来教教他,顺便让他知道,你到底是属于谁的。” 伸手,按下接听键! “喂,小暖,你现在在哪,听到了,告诉我一声。” 言枫的声音清晰的钻入颜暖的耳朵。 她太过恐惧和慌张,居然没有辨别出这是言枫的声音,而不是欧晟钰的声音。 心脏在这一刻猛然紧缩,然后剧痛,痛得颜暖几乎都无法呼吸。 “欧晟钰,你赶快把电话挂断,快点挂断,什么都不要听……” 颜暖声嘶力竭地大声喊,期待欧晟钰能听她的话,挂断手机。 绝望一般的。 慕泽深却在这个时候重重掐了她的腰。 “啊!——” 她疼痛难忍地呻吟了一声。 那边,听到颜暖吃痛呻吟的言枫也急了:“小暖,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你旁边是不是有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欧晟钰和慕珂看着言枫俊朗的脸,猛地脸色大变。 就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浅褐色的瞳变得猩红。 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指尖崩得发白。 他嘴唇哆嗦地听着那头传来的颜暖的,还有慕泽深的声音。 小暖叫得那么凄厉,那么绝望,跟两年前一样,他又没有在她身边。 …… 时间仿佛静止了。明明只通话了不到一分钟,言枫却仿佛经过了整个严寒的冬天。 彻骨的寒冷。 欧晟钰和慕珂只能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的模模糊糊的声音,却不真切。 欧晟钰走近了言枫。 言枫却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来,冷不防地对他喝道:“别过来。”按断通话。 欧晟钰被喝得顿住了一步。 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个样子的阿枫。 脸部的线条崩得僵直,眸底一片赤红的血色,怒火滔天,还有……绝望! 瞥了一眼他自己的手机,再看看脸色难看至极的言枫,欧晟钰抿了抿唇,开口问:“小暖儿,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言枫紧咬着牙关,半响,几不可闻的声音才从他的唇轻飘飘地吐出。 他把手机还给欧晟钰,看了欧晟钰身后一大桌子准备好的美味食物,还有一个精致的大蛋糕。 上面两个奶油做成的小天使,表情恬淡地依偎在一起。 言枫想,如果小暖今天能来阿钰这里,看到阿钰为她费了这么多的心,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可是现在…… 慕!泽!深! 言枫转身,大步就要往公寓的电梯走去。 跨出去了几步,慕珂赶紧跟着他身后跟了上去。 言枫跨出去了几步,却又顿住了身形。他的声音清清冷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他低声说:“阿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以后,一定都要对她好!” 欧晟钰一愣,随即,俊美的脸上就笑开了,红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当然,我不对小暖儿好,对谁好。” “记着你现在说的话就好。”言枫抿紧了唇,又往蛋糕看了一眼,才说,“颜暖她今天不会来了,你不用再等了。”< /p> “不会来了?”欧晟钰不解地挠了挠脑袋,“小暖儿是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吗?她去哪儿了,怎么又突然不来了……” 回答他的,是电梯开了又关的声音。 欧晟钰怔愣地看着又闭合起来的电梯铁门。 微微,苦笑起来。 啊,又被爽约了啊。 小暖儿不来了,那么他今天做的这些东西,该怎么办呢? 连阿枫都知道她在哪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欧晟钰忽然觉得,他虽然是小暖儿的男朋友,可是好像对还不是非常的了解。 上次施恒恒带他去餐厅看到的。 慕先生和小暖儿的关系…… 干爹!干爹! 他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不在意。 可是…… 没有可是。 他要相信小暖儿。 欧晟钰坐在玄关处,灯光拉长了他的影子,背影十分的落寞。 客厅里空荡荡的,精心准备好的美味食物勾不起他任何的食欲。 颓然地,他靠着墙壁,坐了一整晚。 …… ** 慕珂跟着言枫出了欧晟钰的公寓,言枫步伐极大,迈着匆匆步伐,一下子就甩开了慕珂。 慕珂在后面小步跟着跑了上去,拦住言枫面前,问:“言枫,你刚才到底听到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失态! 言枫低垂着头,眸微敛。 听到慕珂这么问他。一双浅褐色的眼仿佛有雷电划过,明亮,充满了惊天的杀气。 “慕珂,带我进慕宅!”言枫盯着慕珂的脸,一向对她冷言冷语,此刻语气突然变得无比的温柔。 “我求你,带我进慕宅,现在!” 言枫的温柔是慕珂一直苦苦追求的。现在他这样对她说话,慕珂应该觉得高兴的。 可是,很明显,现在的言枫反常得厉害。 不是不可以带他去慕宅,但慕、言两家不和,想也知道,言枫去了哪里,绝对不是带着善意的。 她不想要言枫出事。 既然言枫要去慕宅,那就是说—— “颜暖回慕宅了?”慕珂问。只要颜暖回了慕宅,就不会出事了啊,言枫还担心什么? 言枫锋薄的唇抿着,眼底发出的光,是让慕珂心惊的绝望。 慕珂抓住言枫的手,急急地问:“言枫,颜暖到底什么了?你刚才到底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言枫轻飘飘地瞥了慕珂一眼,“他在对小暖施bao,小暖在害怕,现在知道了,能带我去慕宅吗?” 他的眼神说不出的寒冷,那眸光仿佛成了一道道冰冷做成了的刀子,成了实体,一刀刀剜在慕珂身上。 语气却平静无波,没有一丝地起伏:“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那个畜生。” 慕珂闻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踉跄:“不会的,不会的,爸爸怎么会对颜暖动粗,他不会舍得的。” 言枫冷冰冰地问:“你知道慕泽深对小暖存了那种心思?” 慕珂别过头,不敢看言枫,她的镜片反了一下光。半响,她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很好,很好!”言枫连说了两个很好,唇角露出一丝近乎嘲讽的冷笑,“你们慕家人,果然是恶心得很,那个时候能那么干脆的抛弃小暖,现在又来这样糟蹋她,你说说,你们慕家的人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言枫说着,没有等慕珂回答,拉过慕珂的手,把她往车子的方向拖:“现在,带我进慕宅。” 慕珂毫无反抗之力。 ** 车子很快就开到慕宅前。 慕珂走在前面,她先进了大门。 言枫也要跟着进去…… “拦住他,不要让他进来一步。”慕珂忽然对旁边几个看守的魁梧保镖吩咐道。 “是,大小姐。”保镖们听了慕珂的吩咐,一拥上前,团团围住了言枫。 言枫被保镖围着,透过人墙,看着后面的慕珂,恨得咬牙切齿:“慕珂,你竟敢!竟敢……” “言枫,对不起。”慕珂的脸色十分的白,仿佛再轻轻一碰就会破碎,她轻轻笑了笑,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我不能让你进去,你会死的。” 言枫打架很厉害。这是慕珂见识过的。 可是慕家的保镖也各个都是练家子的。 言枫一开始动作非常干净利索,一下子就撂倒了两个离他最近的保镖。 但,一个人对上五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还是太吃力。 终于。 场面变成了言枫单方面被保镖围殴。 慕珂看着被打的言枫。 眼角青紫,嘴角破裂。< /p> 有血丝顺着他的唇角流出。 慕珂心痛得不能自己,目光却未离开过言枫任何一瞬。 在保镖重重的一拳打在言枫柔软的腹部时,言枫吃痛地重重跪倒在地上。 他伸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努力还要爬起来,站起来。 他不能在这里倒下。 小暖。 小暖她现在还在里面等着他去救她。 那一次,他没有办法,可是这一次,他绝对不要再放她一个人。 眼睁睁的看着最爱的人陷入危险,自己却只能徒劳的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她身边。 那种后悔和无力感。 他再也不要尝试第二次。 看着言枫在地上痛苦挣扎着,仍然想要站起来。 慕珂终是忍不住了,她对保镖喊:“别打了,别打了!” 发疯似的拉开保镖,扑身过去,紧紧抱住言枫。 慕珂泪流满面:“言枫,言枫,我们别进去好不好,爸爸不会对颜暖怎么样的,爸爸那么爱她,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我……一定要……进去,小暖……小暖……在等我。”言枫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仍然没有放弃。 只是,身体却不允许了。 他在慕珂的怀里。倒下了。 …… 于诗,慕琪和慕琛几个人在门外一动不动的站着。 于诗离门最近。 那些门里的呻吟和惨叫的声音都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朵里。 一开始只是慕泽深粗重的喘息和发狠的声音,后来就是颜暖的惨叫和呻吟,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觉得。 颜暖甚至可能已经被折磨死了。 房间里的惨呼渐渐的断断续续,中间有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但是后来就变成了颜暖嘶哑仿佛在砂纸上磨过的求饶。 那求饶已经是颜暖神志不大清楚了,夹在种种yin靡而暧昧的呻吟里。 就好像一只落到陷阱里去的幼小的小兽的哀求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 那一夜各种折腾的声音就没断过。 颜暖的哀求声音细软而娇弱,完全没了平时的清亮柔和,让人联想起被人玩弄在掌心里的小动物。 充满了惊恐和害怕,让人想用力的揉在怀里去恣意的揉拧,让它完全的归属于自己,完全任凭自己的处置。 没有人见过这个样子的慕泽深,甚至没有人想象过,有一天,南城一向以冷漠著称,甚至被说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慕先生。 竟然会失控到这样的地步。 原来这样的折磨和侵犯并不是恨和厌恶,而竟然是被关在慕先生的心里喜爱到了极致了。 第二天。 天刚亮。 门开了。 慕泽深抱着颜暖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 于诗、慕琪、慕琛还呆怔在房间门口。 三个人在门口站了一整夜,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慕泽深抱着颜暖,他已经给他自己和颜暖洗过澡了。 给颜暖清洗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昨夜,一整夜有多疯狂。 105.已经连碰她都不行了吗 慕泽深下半身穿了一件西装裤,连皮带都没有系。 上半身还在滴着细细的小水滴。 古铜色的皮肤,健硕完美的身材,六块腹肌如雕刻的一般,十分漂亮。 身后除了那条从右肩胛骨拉长到左腰际的狰狞疤痕,还有很多细碎的,类似女人指甲划出的红痕。 痕迹还很新,十分的暧昧缱绻。 被慕泽深抱在怀里的颜暖,两颊潮红,呼吸非常的轻,脸色十分的苍白躏。 慕泽深用一条小床单把她裹了起来,昨天房间里,言暖的衣服和被子,都被她扔到楼下烧了。 被子微微下滑了一角,露出颜暖精致漂亮的锁骨。 白皙细腻的肌肤上面是青青紫紫的红痕,有些地方的红痕甚至肿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狰狞恐怖。 慕泽深抱着颜暖,完全无视了站在门口的于诗三个人,大步穿过他们三个人,抱着颜暖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深哥!”于诗的声音在颤抖,她看着慕泽深宽阔高大的背影,想到昨夜听到一整夜的缠绵,猩红的唇开开合合,喉咙直发颤,“你现在这是,这是还要把她当女儿来看吗?” 颜暖进入慕家来当慕泽深的干女儿,她于诗难以接受。 但是,比起颜暖霸占慕太太的位置,入主慕家,那么,前一件事情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慕琛和慕琪屏住呼吸听慕泽深的回答。 慕泽深脚步未停,只淡淡地说了三个字:“不是了。” 于诗,慕琪两个女人,瞬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微微低头,颜暖闭紧着眸,惨白的小脸映入他的眼。 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从很久以前就不是了。也许就是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眼。 又或者看到徐自达压着她。 总之,不管是哪一个时候,他对她的心思,早就不是那个什么该死的干女儿了。 他把她,完完全全当成一个女人来看。 而且,是他慕泽深的女人。 慕泽深把颜暖带到他的卧室,让凌灵去找宋医生过来。 凌灵昨夜也是一夜没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连休息都不敢。 凌灵得了慕泽深的吩咐,退了下去,准备去联系宋医生。 “等一下。”慕泽深喊住了凌灵。 凌灵转身,疑惑地看着慕泽深:“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把慕珂也叫回来。”慕泽深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陷入半昏迷的颜暖,一直凝视着她。 凌灵站在慕泽深的身后。 清晨还只是微亮,房间里有些昏暗。 凌灵看不清楚慕泽深的表情,也看不清楚整个人躺在床上的颜暖的状况。 只是,想起昨天的那一夜,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她到现在开始对颜暖心存好奇。在她当管家的这十几年里,这是第一个让先生失控至此的人。 在昨天说了那么多对已逝二小姐大不敬的话,先生也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事情。 暴虐的情事,看似惩罚,却,是疼到了骨髓里。 平时,若不是疼爱的人,先生连看都不会去多看一眼啊。更别说带到了床上。 就连于诗,在慕家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先生看到她,也都是淡淡地一瞥罢了。 “是,先生。”凌灵弯腰,恭恭敬敬地应了声,退下去联系宋医生和慕珂。 凌灵走出了慕泽深的房间。 于诗和慕琪很快就围了过来。慕琛只是站在后面看着她们。 “凌管家,深哥现在和那个贱……颜暖在干什么?”于诗急急忙忙地问,生怕慕泽深又和颜暖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琪精致美艳的小脸上流露出不屑:“我就知道她是来勾丨引爸爸的。” 凌灵无心和她们多说,只是淡淡恭敬的回:“先生的事情我不好多说,我现在还要联系宋医生,于小姐和小小姐可以等先生有时间了,亲自问先生。” 两个女人都噤了声。 她们要是敢去问慕泽深,哪里还需要向凌灵打听。 凌灵先联系了宋医生,又给慕珂打了电话。 昨天言枫受伤昏迷之后,她把言枫带到酒店里开了间房,又买了些药膏给他擦拭了伤口。 一整晚看着言枫,都没有休息。 电话里,慕珂的声音似乎很疲倦,接到凌灵的电话也没有任何的诧异,只是淡淡回了句:“知道了,告诉爸爸,我马上回来。” 她怔怔地凝视着言枫。 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慕珂神色温柔地凝视着言枫,手,轻轻摸上言枫的脸。 轻抚着眉峰,眼睛,鼻子,嘴唇,下巴。 她轻轻笑了起来,眼泪却掉了下来,一滴一滴地 ,不可抑制地落在下来,有些甚至打在了言枫的脸上。 满脸的泪水,连笑容都变得透明起来。 慕珂微微俯身,额头靠着言枫的额头,喃喃道:“言枫!言枫!我真的好喜欢你。” 她的唇,轻轻印上言枫薄而柔软的唇。 像个小偷一般,小心翼翼,见不得光。 她和言枫是越走越远了。 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接近两条平行线了,恐怕以后,永远都不可能会相交了。 现在的言枫,这么乖巧地躺在这里,不会对她说冰冷而残忍地话语。 这样平静温和的时光,就好像是她偷来的,就像仙度瑞拉的魔法,时间一到,便不会再拥有。 “言枫,你恨我也没有关系,总比你无视我得好,你说是不是?”慕珂起身,温柔的神色仍未褪去。 她该回去慕家了。临离开前,她提笔给言枫留了张纸条。 ** 宋医生这是第一次进到慕先生的房间。 以前来慕家,最多就是给小小姐慕琪检察身体,还有之前两次给一个颜小姐看发烧。 那一次,他也进到了慕家的禁地。 房间昏暗。 他一进去,就感受到无言的压迫力,空气好像饱和了一般。 他看到慕先生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来了。 “慕先生!”宋医生小声的叫了一下慕泽深。 慕泽深仿若未闻。 “慕先生……”过了几秒,宋医生又小声叫了一下慕泽深,音量更低。像是不敢打扰慕泽深,还有床上的人。 “……你来了啊。”过了半响,慕泽深好像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淡淡地对宋医生说,“你过来看看她。” “是。”宋医生走了过去。 看到床上的人儿。 床上的人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大床里,被单拉到鼻尖处,只露出上小半张脸。 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床上铺开,刘海往两边分开,留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秀眉微微拧着,一双美眸紧闭。昏迷的睡梦中,她睡得极不安稳。 宋医生诧异。 这不是上一次慕先生让他看的那个小女孩儿吗?是身体太差了吗?看起来,好像又是发烧了。 上次,还是在其他房间,这一次,已经进到了慕先生的房间了吗? 不过,他毕竟是慕家的老人了,看到了,脸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 常规的看诊完毕。 宋医生刚要对慕泽深说只是发烧。 这时,颜暖却微微动了动。 被子微微往下滑了一角。 锁骨以上的皮肤都裸露了出来。 手伸到了被子之外。 雪白的玉臂,上面青青紫紫,看起来很是狰狞恐怖。 精致漂亮的锁骨,白皙幼嫩的脖颈,也是一样,都是恐怖而暧昧的痕迹。 就像那些精致漂亮的洋娃娃,因为太过被自己的主人喜爱,日夜的玩弄,反而过早的坏掉了。 不难想象,这个少女,在不久之前的时间里,经历一场怎样残忍而又火辣的酷刑。 “慕先生,这……”宋医生心里大惊。 是谁这么残忍,把这个女孩儿弄成这样,这是xing虐啊! 是谁? 还能有谁? 宋医生当即反应过来,不敢转过头看向慕先生。要说出口的话也像鱼刺一样哽在了喉咙里。 慕泽深倒是没有在意宋医生的失态,只是问:“她怎么样?” 宋医生吸了口气,问:“慕先生,这位小姐,她其他的地方,也这样吗?” 沉默。 空气似乎在刹那间就凝固了。 过了一会,宋医生才听到慕泽深冰冷而浅淡的声音:“……是。”声音里似乎带了点懊悔。 宋医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给颜暖打了一针退烧针,又递给慕泽深一支软膏,劝告说:“先生,这些涂在身上她会好受些,情事的话,下次请不要这么粗暴,这位小姐,之前身体应该是常年没有移动过,肌肉原本就有些萎缩,虽然外表看起来没有怎么样,但体质大不如常人,先生,你要是疼爱她的话,就多……小心着点吧。” 慕泽深接过软膏,没有回答。 宋医生收拾了医药箱,退出了房间。 房间的门被关上,独立的空间里又只剩下慕泽深和颜暖。 慕泽深走到床头前,屈腿,半跪在床头前。 静静地凝视着颜暖。 他薄唇紧抿,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地看着颜暖。过了好一会儿,才动手掀开被子,开始替颜暖涂药。 这样的上药,简直就是再一 次挑战他的自制力,摸遍他昨天疼爱,索求了一夜的娇躯。 颜暖却在他摸上她的那一刻,浑身颤抖起来,粉嫩红肿的唇先是抿了起来,接着,牙关咬着唇瓣,几乎都快咬出血了。 就算是无意识的。 但昨夜的痛苦和恐怖已经深入记忆了。 甚至深入骨髓。 她身上散发出非常痛苦的气息。 浑身的颤抖,甚至变成了痉丨挛。 整个人无意识地就要蜷缩起来,蜷缩成一个让她觉得安全的姿势。 她下意识的举动,让慕泽深碰她的手触电般地缩回。 慕泽深苦笑,唇角一扯,露出一抹近乎自嘲的浅笑:“暖暖,已经连碰你都不行了吗?” ** 慕珂回到慕宅,回到大厅的时候,宋医生正在房间里给颜暖看诊。 慕琛要去公司上班,早就离开了,没有慕泽深的命令,他不敢无故旷工。 碰到的是于诗和慕琪。 慕琪一见到慕珂,一双美眸就露出毒怨的目光,她站起身,走到慕珂面前,拦住她:“姐姐,你昨天不在,要是在,你就会知道颜暖那个贱人多过分,把之前言暖的遗物都烧掉了,爸爸还……她勾丨引了爸爸,这下子,你该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吧,你说我恶毒,真正恶毒的人是她啊。” 她一直以为慕琪是被颜暖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现在抓到颜暖的把柄,迫不及待地就要来告状。 慕珂毕竟名义上还是她的姐姐,又抓不到机会动她,打好关系就很有必要了。 何况,她一直认为,她跟慕珂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会比不过颜暖未到两个月的情分? 哪知道,慕珂只是眼神冰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生死仇人。 通过慕琪的话,慕珂总算知道了为什么颜暖会在离开了墓园之后,转而回来慕家。 原来,是为了把言暖曾经在这里生活的痕迹毁掉。 任谁,知道了这么残酷的事实,都会受不了的吧。 曾经执着,曾经追逐的。竟然全部都是假的。 到最后,还以棋子的身份悲惨地死去。 言枫这么恨他们慕家,这么恨她。 是应该的。 慕琪被吓了浑身一颤,脱口而出道:“怎么了,我又没有说错,昨天颜暖和爸爸,和爸爸在言暖的房间里做丨爱,肯定就是颜暖勾丨引爸爸的,不然爸爸怎么会看得上她?明明爸爸的身边,从来都没有长久的女人的。” 慕珂终于是忍不住了,她上前逼近了慕琪,冷凝着眸,刻骨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慕琪,以后,别让我知道你再对颜暖做了什么?不然,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记住我现在的话。” 慕珂的话,让慕琪美艳的脸褪去了血色,她喉咙滚动着,胸口起起伏伏,脸上呈现出恐惧的神色。 她看出来了,慕珂,说的是真的! 于诗赶忙上去拦在慕琪面前,激动道:“慕珂,你这是做什么?颜暖跟你认识才多久,你搞清楚,小琪才是你的妹妹,你发的什么疯,对她说这样的话。” “我要是发疯了,也是你们逼的!”慕珂的神情十分的冷淡,对这两个人,她连摆脸色都懒得了,刚才是她太激动了。 完全没有必要! ……三个人呈对峙之势。 事实上,是于诗和慕珂在对峙,慕琪已经完全被慕珂吓呆了。 这个时候。 宋医生拎着医药箱出来了。 慕珂一听到声响,放弃了和于诗无意义的争斗,她转身迎上宋医生。 “宋医生,你怎么来了?”慕珂诧异,连忙快步走上楼梯。 宋医生被叫了过来,从爸爸的房间出来,爸爸不可能会出事。 言枫说了,爸爸对颜暖用了强,而颜暖肯定是不愿意。 那就代表,颜暖出事了? 慕珂的心骤然一动,失声问:“宋医生,是颜暖出事了吗?” 宋医生看着脸色大变的大小姐,推了推老花镜,安慰道:“没事,只是发了高烧,还有其他一些小伤,很快就会好的。” 他说得极其的含糊。 毕竟,慕先生的房事,本就不该是他来评论。 在床上,慕先生玩死了,玩残了,他作为一个家庭医生,也只负责替人看诊。 哪里敢对这些事多加深入评判。 慕珂松了一口气,脑袋里一直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松了一点。 如果颜暖再出点什么事情。 她就更加没有脸去见言枫了。 宋医生又和慕珂聊了几句,就告辞要离开了,临走时,他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忍,在慕珂耳边轻声叮嘱:“那位小姐,大小姐你要是和她关系不错,就多注意着点她,多和她聊聊,开解 开解她。” 慕珂听得十分认真,朝宋医生点了点头。 宋医生轻叹着摇了摇头:“先生这次,实在是有些过分。” 他要不是看大小姐表情担忧不似作假,也不敢多嘴说这些。 那位小姐,看起来明明是慕先生心尖上的人,怎么又遭受了这样的对待。 实在是可怜。 宋医生离开了。 没有慕泽深的吩咐,慕珂也不敢擅自去打扰他,更别说进他的房间去看颜暖。 她只是沉默地站在慕泽深的房间门口。 小腹传来隐隐的痛感。 慕珂冰冷而担忧的神色刹那间柔和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动作轻柔,在心里默念。 “宝宝,乖乖的,妈妈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哦,我们今天早上不是有见过爸爸吗?有没有觉得很开心……” 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 也许很短,又好像很长。 总之,在慕珂觉得她的双腿已经麻掉的时候,终于,耳边传来开门的的“咔呲”声。 慕泽深一脸疲倦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看到慕珂,眸色微微一沉,过了一会,才想起来是他吩咐凌灵叫慕珂回来的。 “你进去吧。”慕泽深只对慕珂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极淡极淡。 淡到,慕珂几乎都要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十分的疲惫。 慕泽深往慕言暖的房间走去。 慕珂回望了一下慕泽深的背影。 宽阔高大的背影。 肩宽,腰窄,比例十分的协调完美,堪比杂志上的超级模特,气势慑人。 这是她的爸爸,也曾经是,言暖的爸爸。 她们对他,都是憧憬而又崇拜的。 宛若神祇。 但是如今呢…… 对颜暖来说。 爸爸变成了什么? 慕珂推开丨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来慕泽深的房间。 慕言暖的房间是明令禁止不能进,慕泽深的房间在慕家,却是约定俗成的禁地。 窗帘都拉着,光线十分的昏暗。 她看到颜暖躺在床上,头顶床单罩着,一动不动。 听到门开了又关的声响,颜暖也仍然是一动不动。 慕珂步子轻移,走到床边。 颜暖以为是慕泽深回来了,蜷缩着的身子又蜷紧了几分,轻微地颤抖着。 “颜暖!”有熟悉的声音传来,不是慕泽深。 106.慕泽深,你欠我一条命 颜暖脑袋迟钝地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慕珂的声音,但是,被单没有因此掀开,仍然是盖着。 裹得很紧。 现在的她,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幼兽,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勾起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崾。 “颜暖。”慕珂又轻轻喊了她一声,手隔着被单,轻柔的碰上颜暖的头,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她。 “言枫昨天想要来找你,我让保镖拦着他,他受了伤。” 颜暖没有动,慕珂继续说:“他说他要来找你,要杀了爸爸,他说爸爸在强……暴你,说你在害怕,然后,整个人就发了疯一样的,一定要闯慕宅。” “我不敢让他进来。他怎么可能伤得了爸爸半分,所以我就把他拦在了外面,五个保镖打他一个,他一开始就撂倒了两个保镖,十分帅气……后来,他眼角都肿了,嘴角也破了,可是他仍然都没有放弃进来找你……昨天那个时候打电话的,不是欧晟钰,是言枫,他都听到了……” “慕珂,你别说了。”被单下面,颜暖轻声说,声音十分的痛苦。 她不知道是应该庆幸那个时候打电话的人不是欧晟钰,还是应该难过又让哥哥替她担心了躏。 她的脑袋现在很乱。 昨天的一切一切,在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 最黑暗的恐惧。 最深入骨髓的痛。 也不过是那样。 她以后,该怎么去见欧晟钰? 她要这么跟欧晟钰说这件事情。 她要怎么跟哥哥说。明明哥哥那么讨厌她和慕家的人来往。他明明曾经警告过她的。 “慕珂,我累了!”颜暖一句话,中止了最后的谈话,“我求你件事情,帮我……” ** 言枫在酒店里醒来,昨天被揍到的地方还痛得厉害。 他坐起来,摸了摸嘴角,痛感更甚。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他一个。 想了想。肯定是慕珂把他送来这里的。 回想起昨天慕珂吩咐保镖把他拦下来的一幕。 他的眸底瞬间凝结成冰,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慕珂!” 该死的慕家女人,敢这样对他,他一定不会……原谅她的。 绝对! 一扭头,言枫看到床边的桌子上压着一张纸条,拿起来,随意地扫了一眼。 丢弃在一边。言枫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脚毫不留情地踏过纸条,像垃圾一般。 纸条上的字线条流畅,娟秀飘逸。 【言枫,对不起,我爱你。】 ** 慕泽深的房间里,昏暗。 佣人把给颜暖的饭菜端到床头的桌子。 颜暖整个人躺在大床上昏睡,被子拉到鼻尖处,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半阖的美眸。 佣人见颜暖没动,轻声细语地说:“颜小姐,这里有大小姐叫我给您带进来的东西,在饭里面。” 颜暖张开眼睛。 视线直直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半响,轻轻的“嗯”了一声。 佣人来了,又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门轻轻被关上,在沉闷的房间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颜暖强撑着起身,定定地看着桌上上精美的食物。 颤抖地伸出手,拿起筷子,扒开上面一层的米饭。 米饭下面,是一粒胶囊药丸。 颜暖颤抖着手,把药丸拿在手里,细细凝视着。 然后,就要放入嘴巴里。 心里泛着悲凉。 这是她叫慕珂帮她带进来的避孕药。 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怀孕,可是她不想要怀上慕泽深的孩子,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行。 可笑那个时候她还对言枫说教,既然有了孩子,就该好好珍惜。 她还觉得言枫残忍。 比起言枫,她现在的行为,不也是一样吗? 门却在这个时候被大力的踹开了。 慕泽深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一只手捏着慕珂的手腕,把她往房间里拖,看到颜暖手里的白色药丸。 慕泽深面沉如水,周身散发骇人的气息。 仿佛在那一刻,周遭一切,均冰封三尺,无法动弹。 他的眼神可怕,仿佛内藏利刃寒光,闪烁之间,几可无声无息,切入血肉,剖心拉肠,片刻便能令人血溅当场,痛不欲生。 “那是什么,暖暖?”慕泽深轻声问,他的声音低醇,非常的悦耳动听。 但是却听得颜暖和慕珂的心都齐齐一颤。 颜暖下意识地握着手里的药丸,瞳孔清清冷冷,盯着慕泽深:“关你什么事,慕泽深!” “好!好 !不关我的事。”慕泽深抓着慕珂的手登时松开,大手把慕珂往前一推,“那就让慕珂来说,这次是她做错的事情,让她来承担!暖暖,你说说看,在慕家吃里爬外,应该怎么算。” 慕珂被推得猝不及防,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颜暖眸中一惊,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到慕珂身边扶住她,担忧地问:“慕珂,你有没有事?肚子怎么样,会不会痛?” 慕珂苍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小声说:“我没事。” 慕珂的回答让颜暖松了一口气,她抬头,恶狠狠瞪着慕泽深,质问道:“慕泽深,你疯了吗?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迁怒慕珂!” “冲你去!”慕泽深听了,低低地笑出声,那笑声仿佛是从他的胸腔发出,低沉得骇人,“暖暖,你不是笃定了我舍不得的吗?你是对的,我怎么会舍得。” 顿了顿,慕泽深蹲下了身,高大的身子在颜暖面前仍然极具压迫感,他伸手捏住颜暖尖细的下巴,仔细凝视着她倔强的小脸,眼底是愤恨和不屈服的光芒。 慕泽深说:“暖暖,你对慕珂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关心,又为什么对你自己的这么狠心。” 慕泽深这话一出,颜暖和慕珂的脸色都瞬间变得惨白。 特别是慕珂,脸色惨白得就跟雪白的天花板一样,面无血色。 “爸爸,我……我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慕珂话语吐了又吐,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 “言枫的。”慕泽深淡淡地替慕珂接上了,却没有下文,他仍然是盯着颜暖的脸,说,“我可以不追究慕珂的这件事情,但是这药,你不能吃。” 颜暖闭上了眼睛,声音嘶哑地说:“如果我一定要吃呢。” 慕泽深的语气非常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那慕珂肚子里的孩子就到此为止了,再说,暖暖,你现在也不一定会怀孕,不是么,这是个好的交易。” 颜暖瞪大了一双美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慕泽深,仿佛他就像一个来自无边黑暗的魔鬼,做任何事情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进行杀伐裁决。 完全不顾别人的意愿。 慕珂无助地看着颜暖,等待她的回答。 她真的,想要留下和言枫的孩子。 颜暖拍了拍慕珂的背,朝她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转头对慕泽深低声说:“先让慕珂出去吧,她需要让医生看看孩子。” “可以!” 慕泽深叫来了两个佣人,把慕珂带出去。 临离开丨房间前,慕珂深深地看了颜暖一眼,非常复杂。 慕珂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颜暖和慕泽深两个人。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十分安静。 细听,能听到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慕泽深在等着颜暖的回答。 他眉头紧锁,看着颜暖,目光深沉,内里有无尽的伤痛,就像一个罪犯在等待法官的最后裁决。 只见颜暖摇了摇头,她盯着慕泽深的眼睛,一字一句轻声说:“慕泽深,这个交易是不成立的,记得么,你欠言家一条命,你欠我……” 慕泽深脸色大变,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暖暖,别说……” “晚了。”颜暖笑容苦涩,“慕泽深,你欠我一条命。” 慕泽深闻言,脸色大变。 颜暖认识他那么久,了解他那么深,从来没有见过他此刻流露出来的神色。 她以为慕泽深这样的人,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动摇他的心,让他失态。 但她错了。 这一刻。 慕泽深的脸惨白如纸,一双眼睛尤其显得深邃黝黑。 仿佛承载了岁月经年的困苦、绝望、挣扎、痛楚,甚至还有哀求。 那里面的东西几乎就要漫溢出来,在他的这一生中,也许只有这一刻,然颜暖真真正正窥视到他心里的想法。 107.那个时候我说:我不想死 “暖暖,你确定,要这么做?”慕泽深紧紧握着颜暖的手,他的手在颤抖,连漆黑的眸色也染上了恐惧。 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紧紧的,攥着她的手。 颜暖心中一痛,慕泽深的表情让她有些不敢再看崾。 这个男人应该强势如帝王,应该高高在上,他是南城的慕先生,应该是她一生仰望的人。 纵然她已经不再仰望他,她也没有想过他会走下神坛。 两个人到了今天这样,已经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颜暖轻轻的,把手从他的掌中抽离。 慕泽深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掌心,惨淡地笑:“暖暖,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吗?我可以对你好,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只要你在我身边。” 颜暖轻轻别开头,不去看慕泽深躏。 慕泽深轻声说:“我真的,有在认真想怎么对你好,把你宠上天,让我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遗留下来的遗憾,一一补上,给你最奢华的生活,给你言暖没有享受过的快乐,都逐一给你,我会去了解你喜欢的事情,也发誓,用尽我的全力,来达成你的心愿,你无法接受我,没有关系,我可以等,我甚至可以容忍你心里有欧家那个小子。” 他顿了顿,声音暗哑:“暖暖,我这辈子真的很失败,感情的事情很多都不懂,但我真的有在学,所缺的,只是你给我一个机会而已。我慕泽深这一生,从来没有对谁如此低声下气,难道这一些,都没有任何意义吗?都不能打动你一分一毫吗?” 颜暖闭上眼睛,贝齿咬着下唇,茫然地摇着头,哑声说:“其实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真的,以前在慕家的时候,我总是看一些财经类的书籍,那是因为你喜欢,可是我自己喜欢的是推理小说。我在美国请的家庭教师教我mba的课程,因为我觉得那可能可以帮得上你的忙,即使我小时候立下的志愿是当一名律师。我的衣服全部都是米白的素净颜色,那是因为你的房间装饰是灰白的。一个人在私密的空间里表现出来的,才是他最喜欢的颜色。我曾经费劲心思,小心翼翼,就为了……” 颜暖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就像一块酸涩的东西堵在了她的喉咙处。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我介意的,根本不是那个时候死掉的事情,那是我自己想要来慕家,所以死了也是我自己的责任,怨不得谁,可是现在不一样,我喜欢他,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牵扯,一点都不想了……” 慕泽深的脸越来越苍白,却强撑着说:“暖暖,你不是她,你怎么会是她,你只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不会这样说了。” “慕泽深,你之前就知道了不是吗?不然在墓地的时候,你不会故意那么说,在你看到我和言枫在一起的照片,你就知道了我是谁。”颜暖温言说,漆黑的眸子就像黑洞一般,连光亮都吞噬了。 “自欺欺人并不是解决的问题的方法。在怎么逃避,也逃避不了我曾经是慕言暖,在最紧要的关头被你抛弃的事情,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对着摄像头对你说了什么吗?” “什么?”慕泽深下意识的反问出口。 “我说。”颜暖微微一笑,“爸爸,救我,我不想死!” 刻意放柔的声音,却因为喉咙处的酸涩变得沙哑无比。 慕泽深定定地看着颜暖强忍着装作平静的小脸,眼中布满苍凉。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时候的慕言暖无力地靠在雪白的墙壁上,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在向他求救。 但是他,选择了慕琪。 慕泽深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苦涩难听,喃喃地说:“暖暖,你都不给我留点余地吗?” “现在是你不给我留余地。”颜暖看着失魂落魄的慕泽深,轻声说:“慕泽深,反正不管是言家的言暖,还是现在老城区的颜暖,都不是你的女儿,你就放了我吧,你想让我做你取乐的东西,别说我曾经是慕言暖,就是我只是单纯的颜暖,这种事也欺人太甚了。” 慕泽深脸色铁青道:“什么取乐的东西,你见过有谁为了一个东西如此煞费苦心吗?要一个取乐的东西,只要我愿意,马上就会有人送过来。但我从头到尾要的,都是你,只是你而已,你为什么老是要扭曲我的意思?暖暖,既然上天让你再活了过来,那是要给我一次机会。” “慕泽深,你说我妈妈总是看不到自己的错误,你又何尝不是,上天让我活过来,不是给你一次机会,是给我一次机会。……来逃离你,纠正我的错误。” 颜暖淡淡地说:“慕泽深,你别忘了,我们之间隔着人命。你欠我的,一条命。” 慕泽深仿佛如遭重击,高大的身形,霎那间竟然有些畏缩。 颜暖闭了闭眼,很快的,又睁开了,细声说:“我是言暖,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发生过那些事,不能随随便便就当做没有,那个过程太过惨烈,惨烈到,已经深深在我灵魂上留下疤痕。我不能跟在你身边,一次次提醒自己我还有那道 疤,那种感觉太痛苦。慕泽深,我也想好好活着,只做现在的颜暖,你明白吗?” “我知道,当年的事,可能也怪不得你。慕珂后来让我看过当年的那个绑架的视频,那个角度,确实看不到我中枪受伤了,你会选择慕琪,也是理所当然……”颜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声音轻轻。 “算了,我不多说。总之,慕泽深,你必须放我走,你没有选择,因为这是你欠我的。我不需要你的钱或者其他方面的补偿,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那就是远离我的生活。如果你做到这一点,那么我会试着原谅你曾经的所作所为。” 慕泽深摇头,冷峻的面容黯淡下来,过了半响,他才声音暗哑地说:“那我宁愿你恨我。” 颜暖咬牙:“所以,你不打算放我走吗?” “对!暖暖,你没得选!”慕泽深凝视着颜暖,低声说。 看着她的深眸渐渐染上悲凉,绝望入眼。 他伸手,摸上她如玉的面容,哀求一般的,低声说:“原谅我!暖暖!” “绝不!” **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颜暖都是在慕泽深的房间里度过。 慕泽深的说法是她身体还没好,不能离开。 事实是,她被变相软禁了。 每次她要离开丨房间,门口的保镖都会客气而恭敬地对她说:“对不起,颜小姐,先生说您还需要休息。” 颜暖每一次的尝试失败,只是看了看保镖,没有说什么,默默地走回房间里呆着。 慕泽深吩咐佣人往房间里放了很多的书,颜暖每一天就是用书打发时间。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躺在床上。 昏昏欲睡。 她的身体已经差到一个极点。 绝食了好几天。 慕泽深都没有来见她,只是让护士给她挂吊瓶,注射营养剂。 “颜小姐,你多少吃一点吧,您在不吃,您的身体就要垮了啊。”凌灵苦口婆心地劝颜暖吃东西。 颜暖躺在床上,她张大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曾经漆黑清亮的瞳,现在被一片木然所代替。 颜暖问:“慕泽深要放我走了吗?” 凌灵语塞,恭敬而小心翼翼地说:“先生说,让颜小姐好好休息。” 半响,她才如细蚊一般地发出一个单音:“滚!” 凌灵看着颜暖瘦弱的背影,退了出去。 门外,慕泽深背靠在墙壁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淡淡地烟雾环绕在他的周围。 眼底是淡淡的淤青,眼白有红丝。严重的睡眠不足。 就像一条暗黑的河,泛着痛苦的气息,无形的萦绕在他的周围。 看到凌灵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他深深吸了一口烟,保镖连忙递上一个烟灰缸。 慕泽深掐灭了烟,他声音嘶哑地问:“怎么样?” 凌灵迟疑了一下,仍然是如实的报告:“颜小姐,希望您能让她离开。” “是么?”慕泽深回答。 他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墙壁的凉意仿佛顺着背部窜入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不自觉地,身体轻颤。 想着颜暖在里面的房间。 他想要进去,却不敢进去。 不敢进去,在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不敢看到她对他厌恶的表情。 什么时候,他慕先生,竟然也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去,把粥给我端过来。”慕泽深直立起身子,对凌灵淡淡吩咐道。 “是,先生。” 108.暖暖,你可以祈祷我早点死 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发出轻微地一声响,随即又关上。 沉闷,除了沉闷还是沉闷。 “滚出去!”颜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侧翻了个身。 “暖暖!”慕泽深低醇的嗓音低低响起,“你还是不想吃饭吗?” 充斥着整个狭小的空间崾。 颜暖猛地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只起身了一点,又重重跌落在松软的床垫上。 “慕泽深!”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漆黑的眸底是森冷的寒芒躏。 她看着他,宛若在看一个需要以命生死相博的敌人。 慕泽深端着瓷碗的手微微抖了抖,很快,他又稳住了,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床边,坐下。 “吃饭吧。”他说。 用汤匙舀起粥。 粥已经放得半凉,软糯适口。 慕泽深把汤匙移到颜暖的嘴边,温声说:“吃一点吧,暖暖。” 颜暖厌恶地瞥了一眼粥,把视线移到慕泽深立体的五官上,冷冷地说:“慕泽深,你要么放我走,要么,就给我滚。” 慕泽深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若有似无地笑:“暖暖,你要么自己吃,要么,我喂你。” 啪! 颜暖伸手,拍掉了放在她唇边的汤匙。 汤匙掉在床上,一下子,粥也洒在了床上。 颜暖完全无视了慕泽深微变的脸色,冷冷地说:“你给我滚。” 慕泽深说:“那暖暖是要我喂你了。” 颜暖紧紧抿着唇,眸底是一片冰凉的神色。 慕泽深忽然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强硬地掰开颜暖的嘴巴。 直接就把粥往颜暖的嘴里灌。 动作十分的强势,完全不容颜暖反抗。 一碗粥被灌着,一半进了颜暖的嘴巴,一半流了出来。 慕泽深也不管颜暖死命地挣扎,目的只有一个,要让颜暖吃东西。 颜暖被呛到了,脸色涨得通红,痛苦的呜咽着。 身体都开始颤抖。仿佛一只被逼近绝境的幼兽。 彷徨而又无助。 慕泽深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把碗狠狠往地上一摔,怒极反笑:“好好,颜暖,你很好!你不吃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 他气,他怒。 她生他的气,冲他来就好了。 拿她自己的身体折腾个什么劲。 好得很,好得很! 这样确实比直接折磨他来得狠! 颜暖剧烈咳嗽着。 慢慢停了下来,她掀起眼皮看了慕泽深一眼,什么都没有回答。插在手臂上的输液针因为剧烈的动作被扯掉了。 白皙的手背冒出了几滴红色的血液。 不过仅仅一个礼拜的时间,原本美丽的手,现在只剩下皮包骨头,看起来分外的狰狞恐怖。 “张武,去把单女士给请上来,让她亲自来喂她女儿吃饭。”慕泽深声音冷硬地对门外的张武吩咐道。 颜暖蓦地瞪大了一双眼睛。 直愣愣地看着慕泽深。 只见没过两分钟,单玉珠就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单玉珠一见颜暖,看见一个多礼拜不见的女儿消瘦了许多,整个人靠躺在床上,床上都是弄撒的粥。 以为颜暖受了什么虐待。 单玉珠马上疾步走了过去,脸上泪水顺着有些苍老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抱着颜暖,哭着说:“暖暖,暖暖,我的暖暖啊,他们说你生病了,还不肯吃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别让妈妈担心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妈妈说,妈妈帮你讨回公道。” 单玉珠今天早上原本好好的在单位里上班,林郁忽然出现,对她说颜暖生病了,需要她去看颜暖。 颜暖自从当了两年的植物人,单玉珠整体就提心吊胆的,生怕她再出点什么差错。 她这一辈子的希望就剩这个女儿了,不能再出点什么事情。要是没有颜暖,她可能就跟她老公去了。 颜暖被单玉珠抱着,她呆呆地看着站在门口处,高大的身影。 耳边是单玉珠传来的心疼的痛哭声。 她也想哭,可是什么都哭不出来,于是,那表情就变成了笑。 颜暖的干裂的唇勾勒出一抹极浅极淡的笑意,她笑意轻轻地对着慕泽深说:“我输了,慕泽深!” 慕泽深听得心里一个咯噔,深邃的眸幽暗,像一眼望不见底的一潭深泉。 泉底流淌的,都是痛苦。 也许,应该放了她。 他不想再看她这样。 他的暖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只是,这样的念头只是刚冒出一个苗头,便又被他压抑下去了 。 是的,他还没有输。 单玉珠过来了,颜暖不想让她担心,她的绝食被迫中止了。 单玉珠和颜暖坐在餐厅里。 颜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 一整个礼拜都没有进食,忽如其来的食物,让她的整个肠道都在抗议。 想要呕吐,却硬生生忍着。 单玉珠从踏进慕家的那一刻起,看着装修奢华,占地面积极大的慕家。 惴惴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问颜暖:“暖暖,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暖暖啊,那个男人……是你的老板吗?” 慕泽深是颜暖的老板,林郁是这么告诉单玉珠的。 但单玉珠已经是经历过大半人生的人了,一看那个男人对颜暖的态度,看出了些端倪。 还有上次去到家里,替她们家还了十万欠款的男人,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暖暖,到底是上哪里认识的这些人。难道是刚入了娱乐圈,就学坏了。 还是,为了帮家里还债…… 单玉珠越想越有可能,担忧慈爱的口气变得有些严厉:“暖暖,你跟妈妈说说,你是不是被人包丨养了?你不是和那个欧晟钰在交往吗,怎么能……” 颜暖的手一顿,拿着汤匙的手不稳,差点掉落。 她脸色微白,唇更是一下子失了血色,抬眸看向单玉珠,轻声说:“妈妈,我……” 替自己辩解的话说不出口。 她咬着唇瓣哆嗦着,一副受了极大惊吓的模样。 到底是自己的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颜暖这个样子,单玉珠的口气马上就软了下来:“暖暖,你告诉妈妈,到底是不是这样子,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本事,可是,也不是让你去做这种事啊?” “做哪种事?”男人低醇清冷地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冰冷得寒意。 听得单玉珠浑身一颤,她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一道欣长的身影,极具压迫感。 慕泽深缓步走近餐桌,他看了看颜暖面前剩下的小半碗粥,心里松了一口气。 终于是肯吃饭了。 冷峻的面容,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其他的表情。 单玉珠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这个男人,五官线条如刀削一般,霸气内敛,冷峻坚毅。 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质说明他从来都是人上人,跟她们这种老城区的小居民是搭不到一块的。 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单玉珠站起身,走到慕泽深面前,苦声哀求:“这位先生,您放了我家暖暖吧,她拿了你多少钱,我们家做牛做马也会赚回来还你您的,她还只是个孩子,有自己喜欢的人,有男朋友,只是一时想帮家里还钱,才不得已……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她吧。” 单玉珠的苦苦哀求,听在慕泽深的耳朵里,无比的刺耳。 他凝视着颜暖,眸色的第一层是冰冷,但那更下面的一层,却是深深的痛。 原来,她是这么跟她母亲说的吗? 有自己喜欢的人,有男朋友? 好得很。 慕泽深笑了笑,出声止住了单玉珠的哀求:“单女士,你放心,我和暖暖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从来没有借钱给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包丨养她。” “那……”单玉珠迟疑了。迷惑不解地看着慕泽深。不能理解这个大人物说的是什么。 “我要娶她。”慕泽深声音浅淡地说。 单玉珠呆怔在原地。 林郁的老板要娶暖暖? 单玉珠虽然不是很能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但是她知道林郁的身份。 在南城里,多少人看到小林也是恭恭敬敬的,只因他老板的原因。 而小林的老板,多大的来头可想而知。 听到慕泽深说的话,颜暖猛的抬头,漆黑的眼珠轻微的动了动,她摇了摇头,失神地喃喃道:“不要,我不要,我想晟钰,我只要晟钰。” 她忽然踉跄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慕泽深的面前,抓着慕泽深的西装一角,昂起头,盯着他的脸,哀求着,语带呜咽地说:“慕泽深,你放我走好不好,放我走好不好……” 从西装一角传来的力道极大,慕泽深微低头,颜暖一张白皙的小脸上,哀求的神色尽入他的眼。 他看着她的唇开开合合,不停地说着放她走。 心,终于是剧烈地疼痛起来。 就像褪去了坚硬外壳的贝壳,只露出里面最柔软的肉,被人用尖锐的器物狠狠的捅了一下。 痛的他几乎都想要用手攥住心脏。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暖暖。”慕泽深强迫自己别开脸,不去听颜暖细软的哀求,强硬道,“你这辈子,就只能是我的人,不管你是慕言暖,还是颜暖。” 颜暖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开。她后退了一步。 漆黑的眸,渐渐地染上悲哀的凄凉之色。 倏尔,那凄凉转冷,仿佛瞬间就被冰封了起来。 她冷冷地笑:“慕泽深!我恨你,永远!” 慕泽深的唇勾了起来,若有似无地笑,宽大的手摸上颜暖的头,又凑了上去,低下头亲昵地蹭颜暖的脸,笑道:“既然你把爱给了欧家那小子,那把恨留给我,也不错,暖暖,你恨我,可以祈祷我早点死,我给你留了遗产,我一死,你就自由了……” 颜暖猛的把他一推,慕泽深猝不及防,脸被推到了一边去。 但是紧接着他就慢慢笑了起来,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暖暖,你看,其实你还是有点舍不得我的,不是吗?” 颜暖闭着眼睛,别过去,没有去看慕泽深。 她轻声说:“我虽然恨你,但也绝对不会希望你去死,这不是特指你,而是因为死过了一次,知道能够活着,有多不容易。” 慕泽深猛地抬头,去看颜暖。 却只看见颜暖紧闭着眼睛,脸上有种疲倦到极致之后的空白。 ** 欧晟钰接到酒吧打来的电话时已经是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驱车赶到南城最大的夜店——“魅色”。 一进去,酒吧的酒保就迎了上来,恭敬地对他说:“二少,言少就在‘夜莺’,刚才闹事的人,已经清走了。” 欧晟钰点了点头,往夜莺的包厢里走去。 一推开门,满包厢的酒瓶子,还有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 欧晟钰皱起了好看的眉。 言枫躺在包厢的沙发上。 包厢里五光十色的彩灯炫彩迷离。 音乐声震耳欲聋。 欧晟钰走上前去,关掉了音乐。走到言枫跟前。 言枫看起来刚和人打了一架,衣衫凌乱,嘴角仍然有些青紫。 电话里,酒保和欧晟钰说是言少喝多了酒,冲上去抓住一个客人就狠狠踹了人家一脚,然后场面就变得一发不可收。 言枫听到音乐声没了,张开了浅褐色的眼瞳,见是欧晟钰,哥俩好地伸手一揽他的肩膀,用牙齿咬开啤酒瓶盖,递给欧晟钰,醉醺醺地说:“来,阿钰,你也喝。” 欧晟钰接过啤酒,放在一边的玻璃桌上。 漂亮韵致的丹凤眼微微一挑,冷淡地问:“阿枫,你现在又是发的什么疯?” 他记得,以前言枫的表妹去世了,他也是这样每夜买醉,浑浑噩噩过了一段时间,可是后来到底是渐渐好了。 现在又是出了什么事情,又变成这副样子。 “我没有发疯啊。”言枫醉眼朦胧地笑了起来,锋薄的唇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意,又是一把把欧晟钰勾了过来,“阿钰,你也喝啊,这个酒啊,就是要大口大口的喝,喝!……” 也不管欧晟钰喝没喝,又大口的喝起酒来。 欧晟钰伸手就夺过言枫的酒瓶,往地板上一扔,酒瓶子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里面的液体倾倒而出,沾湿了欧晟钰的鞋底。 “言!枫!你又要跟以前一样了吗?” “以前?” 言枫打了个酒嗝,嘴巴里熏出满满的酒气,他说:“哪里有什么以前,我现在就只是喝酒而已啊。” 欧晟钰气急,坐在言枫旁边,替他连开了好几瓶酒,一瓶一瓶地摆在玻璃桌上,摆了整整一排,说:“好,你现在开始喝,等你什么时候喝舒服了,我们再来谈小暖儿的事情。” “小暖的事情。”言枫重复了一遍欧晟钰的话,浅褐色的瞳开始变得清明。 “对!”欧晟钰也拿起一瓶酒,狠狠灌了一口,手一把抓住言枫的衣领,红唇吐出话语,质问道,“你他ma别告诉我你现在这样跟她没有关系,那她晚上,小暖儿到底在哪里,你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现在都一个礼拜了,我怎么样也联系不上她,你知道她在哪里的,对不对?” 言枫定定地看着欧晟钰美得惊为天人的脸。 忽然冷冷地笑了出声:“知道她在哪里,又能怎么样?我什么也做不了,以前是,现在也是,这样样子,不过是在痛恨自己的无力而已。”语气变得越来越颓然。 这个样子的言枫,让欧晟钰心惊,但是他更介意的是言枫说的话:“什么意思?小暖儿在哪里?” “你知道她在哪里也是没有用的。”言枫用手大力的把自己的衣领从欧晟钰的手中拉出,又灌了自己一口酒,微醺地说,“欧晟钰,我现在真的很嫉妒你,欧晟凌把你保护得那么好,你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简直单纯又无知。” “你醉了,阿枫。我还是叫言家的人来送你回家吧。” 欧晟钰起身,面无表情,往包厢的门口走去。 “你凭什么得到她的爱情,欧晟钰! ”身后,传来言枫清冷的声音。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对她一点都不了解,连她经历过什么都不知道,就以保护者自居,可笑你明明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要是没有欧晟凌,你欧晟钰他ma的就什么都不是。” 言枫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说出口。 他的眸光慢慢变得清明,然后,清楚地看到欧晟钰的脚步顿住了。 “你醉了,阿枫!”欧晟钰只是又这样淡淡地回答言枫,他的眸低飞快地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笑了笑,“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我不会醉,我怎么会醉。”言枫轻佻地笑了起来,踉跄着挣扎要起身,刚起来了几分,却又瘫软在沙发上,浑身上下的肌肉都不听他的使唤。 他也就放弃了起身,只是目光幽暗地盯着欧晟钰欣长的身影:“小暖她啊,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唔,她喜欢看书,喜欢看阿加莎的推理小说,喜欢夏洛克·福尔摩斯。喜欢喝红茶,讨厌蘑菇,你看过她吃蘑菇吗?那已经不是讨厌了,是极度的厌恶,每次让她吃蘑菇,她都是咬一小口,然后皱眉吞下去……” “要是你不看她的表情,你根本不会知道她讨厌蘑菇。她从来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不会说出来,只是默默地忍受着,但是别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却都摸得一清二楚。是不是很讨厌?” 言枫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浅褐色的瞳孔中仿佛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眼眶微红:“而且还很固执,固执不好!太容易受伤了……” 言枫不停地对欧晟钰说着颜暖的事情。 从以前的以前,到现在。 欧晟钰沉默地听着,他站在门口,面朝着门,仿佛一尊雕琢精美的雕塑,一动不动。 终于,言枫不再说话。 欧晟钰却开口了,夜雾一般妖娆的声音缠绕着茫然: “你为什么了解她那么多。” 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像个白痴一样的,什么都不了解她。 言枫低低地笑出声:“因为我嫉妒你!” 闻言,欧晟钰霍然转身,俯下身子盯着言枫带笑的邪肆面容,左耳的耳钉泛着冷冽的光芒:“阿枫,她在哪儿。” 言枫看着欧晟钰冰冷的表情,噗呲一声,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把玩着手里的酒瓶,无奈低语:“告诉你有什么用?” “我要知道。” 109.需要我告诉你她有多热情吗? 言枫抬眸,浅褐的瞳孔映出欧晟钰俊美如天人的妖冶面容,低笑变成了癫狂:“她在慕家,怎么,你要去找她么?” 欧晟钰微微一愣,脸上冰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变成了茫然,他有些迷惑:“为什么会在慕家。” …崾… 自从单玉珠来过之后,颜暖为了不让她担心,按时认认真真的吃饭,单玉珠回去工作。 颜暖的活动范围也从慕泽深的房间扩大到了整个慕宅。 大门,仍然是不能出去。 通讯工具,也不被允许。 就像一只最最精致娇贵的金丝雀,彻彻底底的被豢养起来了。 折断了美丽的羽翼,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躏。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无果,颜暖放弃了。 她让慕泽深给她收拾了另外一间房间,不想要呆着这充满他气息的房间。 慕泽深拒绝,他要让她沾染他的气息,无论用什么办法。 每天的每天,颜暖大段的时间都是在慕泽深的房间里度过,一本书,就可以让她安静地坐着,看一整天。 慕泽深推开丨房间的门。 颜暖正坐在靠窗户边。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半袖长裙,规规矩矩地坐着,柯南·道尔的推理小说平摊放在白皙的大腿上。 面容恬淡。 安静地看着。 橘红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 温暖而又明亮。 像一副色彩分明的油画。 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页。 听到开门的声音,动作顿住。 她的声音有些冷淡,视线并没有从书页上离开:“可以放我走了吗?” 清晨露水正重,微凉。 慕泽深走了过去,边走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替颜暖披上。 就这么想要离开这里,离开他么。 慕泽深的心微微刺痛。 坚毅冷峻的面容却没有任何的细微变化,只是站在颜暖的身后,看着她手里的书。 两个人无话。 除了安静,和空气中流淌的压抑气氛,再无其他。 过了一会儿,颜暖率先又淡淡地开了口:“既然你没有决定好要放我走,那么这件事还希望你能答应。” “什么事?”慕泽深声音暗哑的问。 “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慕泽深紧紧抿着线条流畅的薄唇,一瞬间,他的心脏剧烈的收缩,痛得面孔有些扭曲,手背青筋暴起。 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失态,隐忍而又压抑。 锋薄的唇蠕动,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你可以到外面走一走。” “可以出慕宅吗?”颜暖终于抬头看他,漆黑的眸子清亮依旧,只是里面仍然是一片死寂,深沉得看不出任何光亮和情绪。 慕泽深冷邃的眸动不动地凝视着颜暖的面容。 急切而贪婪地看着她面容的一笔一划。 细长的柳眉。 精致的眉眼。 粉嫩的红唇。 尖俏的下巴。 这样的五官,说出众也算出众。但他慕先生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什么国色天香的,有的是人亲自送到他的床上。 可是,他怎么就偏偏对这样的一个人上了心。 娇贵精致,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还对他张牙舞爪,让他全然毫无办法的小东西…… 上了心。 这一辈子,活了三十几岁,第一次知道情爱的滋味。 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无可奈可。 第一次知道,原来是有这么一个人能够牵动自己的情绪。 她笑你开心,她难过你会跟着情绪低落。 他可以保护她不受别人的伤害。 可是,如果伤害她的人是他呢? 慕泽深看着颜暖,不可抑制的,对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产生了怀疑。 可以出去! 这样的话,慕泽深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到喉咙处的时候,他喉咙一滚,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淡漠的:“现在还不行。” “……呵呵。”颜暖低低地笑,再次低下了头,视线看着小说上的铅字。 说不上失望还是什么,仿佛早就知道了慕泽深的回答,任何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颜暖面无表情:“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慕泽深看着颜暖的背影,沉默着,转身往房间外走去。 出了房间的门,凌灵迎了上来,在他耳边附耳低语:“先生,欧家小少爷来访。” 慕泽深看了一眼关闭上的房间门,眸底暗流涌动。 朝 两边的保镖冷声吩咐:“别让她出来。” “是,先生。”两名保镖恭恭敬敬地应,身材魁梧,像哨兵一样,笔直地立在房间门口的两侧。 “把他‘请’进来。”慕泽深对凌灵说。 凌灵得了命令,就率先下楼去请欧家小少爷了。 ** 欧晟钰进到慕宅大厅的时候,慕泽深正从二楼的楼梯上往下走。 慕泽深居高临下,冷漠地盯着欧晟钰,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往楼下走。 欧晟钰笔挺地站着,看着慕泽深一步一步,脚步沉稳地跨下楼梯,缓步靠近,在他面前站定。 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 对峙而立。 慕泽深身材健硕高大。长年锻炼出来的好身材让他此刻气势尽显,就像雕刻完美的健美雕塑。 欧晟钰虽然身高够,体格却偏纤细,站在慕泽深面前,气势上马上就被压制住了。 两个人经过不同岁月沉淀的气势马上高下立显。 欧晟钰抿了抿唇,逼视慕泽深,冷冷地问:“小暖儿在哪?” 慕泽深盯着欧晟钰 年轻的少年,美丽妖冶的面容摄人心魄。 并且。 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所以就俘虏了她的心。 如果他慕泽深没有喜欢她,那么,这个少年应该跟暖暖非常般配。 可是没有如果。 慕泽深的目光宛若实质,就像一柄锋利的小刀,在欧晟钰身上切割,隐含的气势十分迫人。 欧晟钰就算神经线条再怎么粗,此刻也感受到了慕泽深非善意的目光。 半响,慕泽深终于冷淡地开口:“你既然找到这里来了,自然就该知道她会在我的房间。” 慕泽深的话。 让欧晟钰的脸色变得有些白,他没有退缩,修长好看的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咬了咬牙,俊美妖娆地面容表情变得极其的冰冷:“小暖儿是我的女朋友,我要带她走。” “女朋友啊!” 欧晟钰的话让慕泽深妒火中烧。 对,她是他的女朋友,她亲口承认了的。 现在。 听这个少年说出口,强烈的妒意和怒意几乎要烧断他脑海最敏感的那根弦。 慕泽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轻轻地冷声说:“她只是你的女朋友,但却已经是我慕泽深的女人了,她的第一次,是我的,你明白么?要我告诉你她在床上多热情吗?” 欧晟钰漂亮韵致的丹凤眼一瞬间张大,美丽的面容满是不可置信的错愕表情,他盯着眼前的男人。 冷峻坚毅的脸上是志得意满的冷笑。 欧晟钰浑身的血液似乎在此刻被冻结成冰。 欧晟钰浑身轻颤着,他听到自己喉咙发出的沙哑的破碎声:“你对她做了什么?” 伴随着声音,紧握起来的拳头,跟着挥了出去,直直往慕泽深的脸上招呼过去。 啪! 没有成功。 愤怒的拳头被慕泽深稳稳当当地接了下来。 “你逼她的对不对?你对她做了什么!你不是她的长辈吗……你这个人渣。”欧晟钰的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眼底是猩红的血色。 抽回手,想要再往慕泽深的脸上招呼。 旁边的保镖却很快就围了过来,就要挡住欧晟钰。 慕泽深挥了挥手,示意不用。 他眸光浅淡地看着欧晟钰,冷峻的脸上忽然浮现起一抹不知道是自嘲自己还是嘲讽眼前男人的笑,淡淡道:“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自愿的。” 这句话,成功的让欧晟钰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不可能!”欧晟钰冷冷地,想也没想的就反驳道。 “为什么不可能。”慕泽深语气温和地说,似乎只是在平淡地陈述一个事实,“她以前为了来到我身边,费了多少心血你知道吗?她为了我,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知道怎么样能让我感觉最舒服。” 慕泽深微微一笑,他在故意误导欧晟钰,语气十分的低沉,充满无言的感染力,“她现在对你,不过是小女生的迷恋而已,欧家的小公子。你又了解她多少呢?喜欢她,呵,你为什么喜欢她,你想过了吗?” 听了慕泽深的话。 欧晟钰在动摇。 他拼命的想要告诉自己,小暖儿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 去他家里时她白嫩脖颈上的青紫红痕,她爽了他的约会,却和眼前的男人在一起…… 生日的时候没有出现,也是在这个男人这里吗? 为什么喜欢她? 一见钟情。 当然是因为喜欢就喜欢了啊?哪里有什么为什么。 可是 小暖儿呢? 又为什么爱他。 是真的爱他吗? 哈?这到底算什么? 算什么? 只有他一个人像个白痴一样的吗? “阿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以后,一定都要对她好!” 言枫说这话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了吗? 他了解小暖儿这么多的事情,却只有他,什么都不懂。 可笑他还那么珍惜她,还想和她把新婚夜留到第一次。 欧晟钰的脸十分的惨白,失魂落魄。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原本红润的唇却血色尽失,颤抖着,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停在半空中的拳头一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的手颓然地垂了下来。 此刻,呆在房间里的颜暖,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翻着书页的修长手指顿住。 微微的颤抖。 她把书合起来,放在椅子上,转身急切地走到房间的门口,开了门要出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要出这个房间的门。 门口两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保镖却在转了个身挡在了她面前,礼貌而恭敬:“颜小姐,您现在不能离开丨房间。” “为什么?慕泽深说我可以出去的。”颜暖冷眸看着两个保镖。 “这……是慕先生吩咐的,理由我们也不知道,您可以自己去询问慕先生。”保镖公事公办地回答。 颜暖在刹那间就知道了,慕宅,定然是有什么人来找她了,否则,刚才慕泽深才说她可以在里面走动,怎么一会就改了主意。 颜暖的声音轻轻冷了下来:“如果我一定要出去了。” “颜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为难,呵……。”她话语顿了顿,脸上笑容清浅,“一直都是我在让别人为难,真是难为你们了,也可以,既然这条路走不通,我就换一条吧。” 保镖听不懂颜暖话里的意思,狐疑,但仍是说:“颜小姐,您不能离开这里。” “放心。”颜暖轻轻地笑,额前一缕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黑瞳,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她用一种非常温柔地语调说:“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说着,后退了一步,再后退一步。 在保镖的目光注视下,她退到了窗户边。 灰色偏白的窗帘早已被拉到一边,阳光透窗户直射而来。 就像流光溢彩的金色。 美丽得让人炫目。 这么美好的世界。要是能出去该多好。 颜暖把窗户拉开,然后,踩到椅子上。 再然后。 整个人,爬到了窗户上。 保镖被颜暖的行为吓得肝胆俱裂,几步走上去,就要伸手去抓她。 要是颜小姐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也不用活了。 颜暖的手抓着窗户的一侧,整个人半靠在窗户上,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冷漠,漆黑清亮的瞳仿佛结了一层冰:“别过来,既然门不能走,这里总该可以吧。” 一个保镖向另一个保镖眼神示意。 保镖会意,连忙匆匆下去找慕泽深。 留下来的保镖神情十分紧张,一米八几的大汉脸上表情扭曲,都快哭了出来,神经紧绷地劝颜暖:“颜小姐,您别冲动,我让你出去,你先下来,我让你出去。” 颜暖有一瞬间的动摇,下去了,就能出去了。 那怎么可能,没有慕泽深的命令,谁敢让她出去。 可是,她想出去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 保镖匆匆从二楼赶到一楼,步伐极快,几乎是用了全速在奔跑,到了慕泽深面前,整张脸几乎被吓得惨白。 “慕先生……”他走了过去,在慕泽深耳边低语,报告了颜暖的事情。 慕泽深淡漠的脸色微变,牙关紧咬着,似乎都发出咯噔作响的声音。 他刻骨地盯了欧晟钰最后一眼,强忍着不安,淡淡地说:“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失陪了,送客!” 转身,步伐极大的往二楼自己的房间。 手心被汗浸湿,他的呼吸紊乱,步伐也凌乱,从一楼走到二楼的距离,不远。 慕泽深却头一次觉得,这该死的路怎么这样遥远。 卧室该换成一楼了。 慕泽深大跨步地来到房间,保镖正战战兢兢地和颜暖对峙着。 空气中弥漫的气压非常的低。 慕泽深一脸阴沉,深邃的眸牢牢盯在她身上,语调轻柔地问:“暖暖,你在做什么?快下了!” 颜暖冷冷一笑,抓着窗户的手微微一松:“慕泽深,谁来了慕宅?我要出去见他。” “没有人来,你要出去,走 门口就行了。” “走门口,可以吗?”颜暖的冷笑变成讥笑,清亮柔和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不是你让他们守着我不让我离开这个房间的吗?别再来假惺惺。” 慕泽深语速极快的回答:“我没有对他们下那样的命令,你可以在慕宅里的任何地方,只要是在慕宅。” “可是刚才……”颜暖迷惑了。保镖不让她出去,可是慕泽深却说没有不让她离开丨房间。 她疑惑的视线落在了两个保镖身上。 “我有吩咐过你们,不能让暖暖离开丨房间吗?”慕泽深冷冽的声音询问着保镖,“老实告诉暖暖就好。” “老实”二字,微微加了重音。 保镖欲哭无泪,心里泪流满面。 不带这样的啊,慕先生,刚才明明是您自己说不要让颜小姐离开丨房间的啊。 不带这样推脱责任把我们当炮灰使的啊。 即使心里怎么替自己喊冤,保镖们脸上也是什么都不敢表露出来,苦着一张脸,笑得很勉强:“慕先生确实没有这样说过,我们理解错了,理解……错了,呵呵,颜小姐,您快下来吧。” “好了,暖暖,下来吧!”慕泽深走上前一步,朝颜暖伸出手。 宽大厚实的手。袖口的钻石袖扣闪闪发光,手指修长,指节分明。 颜暖有些恍惚。 透过这好看的手,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样满心期待进了慕家。 这个男人朝她伸出手,对她说:“爸爸在这儿。” 颜暖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悬空在窗户外边了,整个人摇摇欲坠,似乎一阵风吹来,她就会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楼。 楼下,已经铺了好几层厚厚的被子。确保颜暖就算掉下去也不会出事情。 可是慕泽深不敢赌,他看着颜暖茫然的神色,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稳了稳情绪,慕泽深声音低哑地说:“暖暖,我不再说第三遍,下来!” 他以为他是在命令她,可是不是,他的声音颤抖得极为厉害,他在……恳求她。 颜暖身体微微往里倾,似乎是想要下来了。 这时。 主宅通往大门的路上,有引擎声。 颜暖往声音来源处望去,一抹火红色的影子疾驰而过。 那是欧晟钰的玛莎拉蒂。 “晟钰……”颜暖的瞳孔急剧的紧缩,不知不觉,就松了手,想要去追。 手松开了,在重心的牵引下,颜暖整个身子就往后坠落。 就像失去了控制的娃娃,就要往下落。 她看到慕泽深的表情。 一张冷峻的脸刹那之间变得极其的惨白,极其的扭曲,深邃的眸低冰层龟裂,整个人瞬间被一种极其骇人的气息笼罩。 一定要抓到。 慕泽深以一种超乎常人的速度,仿佛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从他所站的地方,到窗户边,再到抓住颜暖的手。 这速度已经超越了人体的极限。 看到颜暖松手的那一刹那,他觉得他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110.我是在疼爱你【六一儿童节快乐哈】 可以抓到! 也必须抓到! 千钧一发的时候,颜暖以为她掉下去了。但是没有,她整个人吊在半空中,右手手腕的地方被慕泽深的大手紧紧攥着。 就像铁钳一样,一动不动地禁锢着。 颜暖仰着头,慕泽深也正看着她躏。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黑色的西装泛着金色的光华,脸部冷峻的线条似乎更加冷峻,还有一抹心痛之后的无可奈何。 有那么一瞬间,颜暖竟然觉得慕泽深长得很好看崾。 被吊在半空中的颜暖低低的笑了起来,渐渐的,她的眼角有泪溢出,大滴大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往下掉。 不发一言。 颜暖眼角的泪刺痛了慕泽深的眸,也刺痛了他的心。 慕泽深把颜暖拉了上来。 他脸色十分难看,盯着颜暖看了一会,半响才说:“这个样子,你高兴了?” 慕泽深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就像一个字一个字从胸腔里蹦出来的,恨不得把颜暖拆骨入腹,看她还敢不敢做这种让他心脏差点停跳的行为。 颜暖冷哼一声,冷眼看慕泽深:“这都是你逼我的,慕泽深!” “很好。是我逼的,现在,惩罚时间到了。”慕泽深冷峻着一张脸,脸上的表情简直骇人,眯着眼冷冷看了颜暖一眼,抱起颜暖,把他扔在床上,对身后的保镖冷声道:“滚出去。” 保镖听到这句话简直如获大赦。 先生和颜小姐闹别扭,战火蔓延到他们身上,简直非常无辜好吗! 小两口吵架什么的,关他们这些炮灰什么事啊。 慕泽深把颜暖扔在床上,随即俯身压了上去,他抓住颜暖的双手,缓缓地把她的双手压到她的耳朵两边,居高临下,眸光近乎炽热狂野,极具侵略性。 颜暖想要挣扎,但是两只手却被慕泽深完全控制,她现在,完全是被动的。 “慕泽深,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 “呵呵,暖暖……。”慕泽深吻着颜暖白净小巧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处,“你真可爱,知道吗,你威胁人来来去去就这么一句话,我说过,要杀我,等你养好了身体再来吧。变丨态这个词也不要用了,你可以来点有新意的。” 他细细的吻着颜暖,把颜暖两只手并到一起,只用一只手抓着,腾出另外一只手去解云清浅的衣服。 距离上一次的他深入她,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 慕泽深原本对情事就不怎么热衷,以前没有颜暖的时候,如无必要,他也从来不去碰其他女人。 而碰了颜暖之后…… 那***蚀骨的滋味原本就一直磨着他, 只要稍微想一想,欲丨望马上会起反应。 食髓知味!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品尝她。 …… “嗯……啊……!”颜暖发出像小猫一样呻吟声,像是痛苦又似满足。 “慕泽深……我要杀了你……。” “嗯,我知道,等你身体好了……”慕泽深嗓音暗哑,气息非常的不稳,眸底跳跃着灼热的光芒,“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乖,我轻点。” 话虽说着,但却一点儿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诚恳,他半搂着颜暖,迫使颜暖整个人都贴近他。 慕泽深亲昵的咬着她的耳垂,轻轻咬了咬。 “痛啊……”颜暖脑海里被勾起那晚上的惨痛回忆,身体不自觉开始轻颤,一双水眸蒙了一层水汽,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压在她身上的慕泽深,软声哀求:“不要,慕泽深,不要……不要再那样对我……” “乖,暖暖,我不是欺负你,我是在疼爱你……”慕泽深几乎都要被颜暖的这个模样逼疯了。 往日张牙舞爪的小兽,现在的苦苦哀求,软声细语,简直就是在勾起每个男人心里深处最隐秘的征服快感。 她怎么会这么诱惑人,单单是看到颜暖,慕泽深每次就想把她压在身下。 “啊……痛啊……嗯,啊……”颜暖痛叫出声。 但是颜暖痛苦的呻吟声,却带给慕泽深更大的刺激。 慕泽深这次真的怒了,暖暖居然还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不惩罚,不教训,是不行的。 颜暖承受不住,一口狠狠的咬上了慕泽深精壮的肩膀,仿佛这样可以减少自己的一点痛苦。 …… 最终,颜暖在慕泽深的怀里晕厥了过去。 慕泽深的肩膀上,也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齿印,过了很久很久,那个齿印才慢慢淡化,消失掉。 如果让慕先生选的话,他倒宁愿那个齿印留在自己身上一辈子! 就那样,永远刻在自己身上! …… ** 欧晟钰驱 车离开了慕家。 整个人失魂落魄。 脑袋乱得就像一团的麻线,理不清,看不透。 明明慕泽深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是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一道恶毒的咒语,加持在他的身上。 慕泽深的话,言枫的话。 他到底要怎么理解才好。 车子开得极快。 红色的玛莎拉蒂在主人的驾驶下,马路上划出一道快得几乎看不见的残影。 正如他的心情。 车子,停在“夜魅”前。 欧晟钰盯着“夜魅”大门口五光十色的彩灯,色彩迷离的招牌。 打开了车门,下车。迈开修长的腿,走了进去。 他看言枫买醉的时候,觉得非常的不能理解。 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不过是一种虚假的幻觉。 酒醒了,现实仍然是现实。 他一直这样认为。 可是现在,他忽然也很想一醉方休。 醉到,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思考。 不用去考虑小暖儿到底做了什么。 不用考虑她和慕泽深,和言枫是什么关系。 吧台前,欧晟钰对酒保说:“要最烈的酒。” 酒保有些迟疑:“二少,您确定要喝?”在他的印象中,二少来这里都是阻止言少酗酒买醉,怎么今儿个变成二少自己喝酒了。 “怎么,我不能喝吗?”欧晟钰的眼神有些冷,唇角邪魅的微微勾起,“你们每个人都把我当做白痴,连喝个酒,也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酒吧结结巴巴地答,被欧晟钰的模样吓得冷汗直流。 欧晟钰双手撑在吧台上,凑近了酒保:“那就按我说的做。” 酒保给欧晟钰拿了瓶伏特加。 欧晟钰看也不看,直接拿起酒瓶就灌。 火辣的酒穿过喉咙口,直直灌入胃里。 胃猛地痉丨挛,烧的他几乎都要痛叫出声。 浑身上下就像刀割一般。 但这一切,远远比不上他的心痛。 酒,猛烈的灌着…… 欧晟钰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还是度数极高的伏特加。 酒保看得心惊胆战。就算是喝酒再猛的客人,他也没见过这种不要命的喝法。 一瓶的酒很快就下了肚,欧晟钰白玉一般的肌肤泛着粉红,他已经有些醉了。 但是,还不够:“再来一瓶。” 酒保几乎都要哭了,不敢再拿酒给欧晟钰,他战战兢兢地说:“二少,您今天喝得够多了,不能再喝了。” “我说再来一瓶,听不懂吗?”欧晟钰冲着酒保怒吼,夜雾一般的声音非常的沙哑。 他吼着,手里的酒瓶跟着扔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酒保身后的酒架上,酒架受到震动,一排名贵的酒纷纷掉落在地,啪嗒啪嗒。在地面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的玻璃花。 酒保不得已,取了一瓶度数较小的酒给欧晟钰。 欧晟钰也不去看那是什么酒,一到手,又是灌。 “夜魅”里的客人纷纷看了过来。 暗叹谁敢在“夜魅”里砸场。 视线聚焦在欧晟钰的身上。 昏暗的灯光下。 亚麻色的碎发颜色更深,细腻如瓷的无瑕肌肤泛着粉红,一双漂亮韵致的丹凤眼极具风情的微微上挑,因为喝酒,喉结有节奏的一动一动的。 美丽的面容风华若妖,左耳银色的耳钉,在黑暗中,光芒更胜以往。 客人们又惊又喜的发现。 娱乐圈的天王“冷艳贵公子”,此刻居然和他们在同一家夜店。 有些人已经开始拿出手机拍照了。 酒吧经理得了消息,匆匆赶来。 一见是欧晟钰,大惊失色。 先是言家的大少,后连欧家一向不踏足夜店的二少也来买醉了,最近的“夜魅”是犯了小人了吧。 欧晟钰喝酒,他的周身散发着冰冷而又痛苦的气息,经理想要上去劝,一时之间竟然定在了那里。 若无什么特别的原因。在经理的认知里,欧二少是不可能会作出买醉的事情的。 经理对旁边的服务生吩咐道:“去联系欧家的人,让他们赶快来接二少。” 这种不要命的喝法,再下去,铁定得出事情。 二少要是在“夜魅”出了事情,他们也就完了。 …… 很快,不到十分钟,便来了人。 来人是施恒恒。身后跟着四个高大魁梧的保镖。 “钰哥哥呢?”施恒恒一进“夜魅”,秀气的眉皱了起来。 骄奢,糜烂,交织着堕落的气息。 < p>钰哥哥居然会来这里。 经理见来了个小女孩,虽然没有见过施恒恒,摸不准她是什么身份,但是,既然是欧家派来的人,不敢怠慢。 “二少在这里。”经理把施恒恒领到吧台处。 施恒恒一见到欧晟钰,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小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心疼问道:“钰哥哥,你怎么了?” 欧晟钰被人夺过酒瓶,正不爽,他的意识已经非常的模糊,朦朦胧胧中,他辨认出了来人,笑容邪魅:“原来是肥女,别妨碍我,把酒还给我。” 说着,伸手就要去拿酒。 施恒恒看了一下吧台上的酒瓶。 一瓶纯度六十五的伏特加已经喝光了,而她手上的这一瓶,也喝了大半。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施恒恒捏着手里的酒瓶,痛楚的低声发问:“钰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是不喜欢喝酒的吗?” “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事情。”欧晟钰语气喃喃,视线盯着空气中的一个点,似乎完全想不起他刚开始的喝酒的原因。 他烦躁地一抓头发,茫然的神色渐渐又变得冷漠起来,向施恒恒伸手:“把酒还给我。” 施恒恒把酒瓶子移到另外另外一只手,没有给欧晟钰,她盯着欧晟钰的美丽面容,忽然低声问:“是因为她吗?是因为……颜暖吗?” 除了那个女孩儿,她想不出还有谁,能让她的钰哥哥如此的失控。 “颜暖,那又是谁?”欧晟钰反问,顿了顿,笑了起来,“哦,是小暖儿啊,不关她的事,我只是,想喝酒就喝了……不关她的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哪里会是因为她呢……” 低喃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到最后,除了“不是因为她”,欧晟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施恒恒听着欧晟钰痛苦的话语,心如刀割。 她抬眸,定定地凝视着欧晟钰的面容,不知道从哪里鼓足了勇气,轻声说:“钰哥哥,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可是,如果她不珍惜你,那么,换我来珍惜你可以吗?” 欧晟钰未答。 以他现在的状态,也许他知道施恒恒在说什么,也许根本无法理解。 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施恒恒。 却。 在下一秒。 他的唇,传来柔软的触感。 施恒恒在欧晟钰发呆的瞬间,踮起脚尖,主动的,把她自己的唇,印上他的唇。 欧晟钰的脑袋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围围观的客人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接着,便是各种手机拍照的闪光灯。 施恒恒跟过来的保镖连忙去阻止,声音洪亮严厉:“禁止拍照,拍照的人把照片都删了!”狠厉地威胁周遭的客人。 但,有些人删了,有些人却没有。 欧晟钰薄而柔软的唇传来施恒恒细腻的唇的温柔触感。 脑袋缓慢地思考,慢了一拍。 这是……谁? 谁在,亲吻他? 小暖儿? 不,不是…… 是…… 施恒恒! 意识到这一点,欧晟钰漂亮的丹凤眼刹那间瞪得非常大。 下意识的,手就狠狠的推开了施恒恒。 恶狠狠地看着施恒恒,欧晟钰的眼神十分冰冷,冷得似乎会冻伤人,冷言道:“施恒恒,你到底在干什么?” 欧晟钰的力道非常的大,施恒恒被推得猝不及防,连连倒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抵在了吧台上才停了下来。 她脸色泛白地看着欧晟钰,低低地说:“钰哥哥,我在吻你啊。” “吻我?”欧晟钰的脸色更加的难堪,仿佛被施恒恒吻了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你为什么吻我?” “因为我喜欢你。” “哈?”欧晟钰听了,眸底深沉得可怕,他摇了摇头,说:“我喜欢小暖儿,这种事,别再有……下一次。” 他的脑袋晕乎乎的,说完了话,也不去看施恒恒,径直穿过她,就要离开。 完全不去理会身后施恒恒惨白的脸色。 “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行,明明我就比她喜欢你,钰哥哥……如果她不喜欢你呢,钰哥哥。” 身后,施恒恒见欧晟钰完全没有动摇的表现,甜美的嗓音拔高了一个调,尖锐的声音刺穿了欧晟钰的耳膜,“钰哥哥,你就确定她是爱你的吗?你多少天没有看到她了?那天在餐厅,你不是看到了她跟慕先生在一起。她跟慕先生的关系,难道你就没有去考虑过吗?” 欧晟钰的身形顿住了。 他的身体在颤抖。 耳边响起慕泽深低醇如恶魔的嗓音:“她只是你的女朋友,但却已经是我慕泽深 的女人了,她的第一次,是我的,你明白么?要我告诉你她在床上多热情吗?”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自愿的。” 男人的声音仿佛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师,对着他蛊惑着,循循善诱,蛊惑着他去相信男人的鬼话。 欧晟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又张开:“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情,施恒恒,我的事情,你别管太过了,你有什么立场来干涉我的事情。” 这话听在施恒恒的耳朵里简直是难以忍受的刺耳,她紧紧咬着牙关,复又松开了,走到欧晟钰面前,仰起头看着欧晟钰的面容,笑容甜美:“钰哥哥,我们要不要来打个赌。” “不要,我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欧晟钰冷凝着眸,大踏步就要离开。 “我们来赌吧,赌她,如果看到我们亲吻的照片,会不会来找你,会不会来质问你,如果她真的在意你的话,她应该会吃醋的。” 欧晟钰的脚步没有停,完全没有再理会施恒恒的话。 打赌吗? 她,小暖儿,真的会吃醋吗? 真的,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来找他吗? ** 翌日一早,颜暖清醒了过来。 身体十分的干爽,看起来已经被清洗过了。 身上仍然如第一次一般,青青紫紫的红痕十分恐怖。 慕泽深的动作已经尽量温柔。 可是那种恐惧和屈辱感仍然没有消失。 反而愈演愈烈。 她到底还要呆在这个牢笼一般的地方多久。 到底还要多久,她才可能逃离。 身体十分的酸痛。 颜暖起身,下了床,足形优美的小脚踏在柔软的毛毯上,一个不稳,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她缓慢地移动着,走到房间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房间的门,脚光裸着踩在光滑的地板上,从足心传来冰凉,让她不自觉的缩了缩。 慕泽深不在。 门口,还是有保镖,但是看到颜暖出了房间的门却没有阻止,反而态度十分恭敬:“颜小姐,先生说如果您起来了,必须用餐,您是要在房间里用餐,还是在餐厅里。” 颜暖听见保镖问她,漆黑的眼珠子微微动了动了。距离她上一次离开这个房间,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去餐厅吧。” “是,颜小姐。” 颜暖一步一个脚印,行动缓慢地从房间处走到楼梯,再从楼梯,慢慢下到一楼。 走到餐厅的时候,她光洁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佣人赶紧给颜暖端上来营养粥,还有一些清淡的小菜。 她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宋医生和营养师早就定了下来。 颜暖木然的进食,她的味蕾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味道,只是为了维持生命而进行的没有其他意义的进食而已。 111.逼上绝路【可能有些虐】 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 佣人赶紧又给她盛了半碗,放在她的面前。 颜暖的手握着汤匙,再次,机械的又要吃东西。 啪! 忽然,一份报纸被大力的扔在了餐桌上,颜暖抬眸,看了一眼来人,默不作声,继续喝她的粥。 彻彻底底的无视躏。 颜暖漠然的态度让慕琪气得美丽的面容微微扭曲,但是很快,慕琪又恢复了甜美优雅的姿态。 她走到颜暖面前,伸出手,把报纸移了移,替她翻开了娱乐新闻的版面,放在颜暖的视线范围内,冷嘲热讽:“颜暖,你不是很擅长勾丨引男人吗?连爸爸都被你勾丨引了,真是厉害!” “不过。”慕琪话锋一转,做得十分精美的指甲指着报纸上的新闻配图,语气变得有些幸灾乐祸,“你这就到此为止了,你喜欢的那个欧二少,现在已经有了新欢了,哈哈,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爸爸肯定也会很快就厌烦你的,把你踹了。” 颜暖终于有所反应,抬眸,轻飘飘地瞥了慕琪一眼。 慕琪神色得意,她今天终于有了可以重重打击颜暖的事情,怎么能不高兴。 真想看看颜暖要是知道她自己被欧晟钰抛弃了,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颜暖看了看慕琪,唇角勾起一抹浅到几乎看不到的笑意,慢慢的把视线投注到慕琪带来的报纸上。 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她握着汤匙的手在颤抖,雪白的面容近乎透明,有一种令人心悸的脆弱和优雅。 报纸上,是一则新闻报道。 颜暖没有看标题,她的视线牢牢的钉在报道的配图上。 那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亲吻。 暧昧昏暗的地方。 那个被欧晟凌说是适合欧晟钰的女人,在亲吻欧晟钰,而看起来,欧晟钰也没有拒绝。 餐厅宽敞而明亮,十分的安静。 颜暖坐在椅子上,脸色渐渐变得发白,小手不可抑制地颤抖,极其轻微。 她不相信报纸上报道的事情。 晟钰会不要她? 这种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一定是有哪里误会了。 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似乎整个人都变得脆弱起来,像纸片做的人儿,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慕琪恶意地欣赏这副模样的颜暖,美丽的脸色露出快意的笑容。 她微微俯身,轻轻在颜暖的耳边说:“颜暖,你靠男人,也到此为止了。” 颜暖沉默着,半响,轻声说:“是么。” 她到真的希望,到此为止,这样她就不用再继续被禁锢在慕家这个令人窒息的笼子里。 她站起身,无视慕琪那张脸,拿起报纸,往餐厅外面走去。 慕琪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除了一开始颜暖的脸色有些泛白,她居然没有看到她有其他的表情。 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这种新闻也没有办法打击到她? 慕琪微微眯起一双美眸,望着颜暖的背影,美艳的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颜暖拿着报纸,站在慕家主宅的大门口,等着慕泽深回来。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要离开慕宅。 去见晟钰。 颜暖在门口站了很久,久到双腿都发麻,软如面条。 凌灵三番四次的来劝颜暖回去休息,她摇头:“不用,我等慕泽深回来。” 凌灵没有办法,只得给慕泽深打了电话,让先生早点回来。 她作为管家,呆着慕泽深身边这么久,十分了解他。 在慕先生的心里,这颜小姐恐怕是胜过了任何。 接到凌灵的电话,慕泽深很快就赶了回来。 他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合约,必须亲自到场签字,否则,他也不会在和她一夜温存之后离开她。 远远的,颜暖看到黑色的布加迪威龙驶进了慕宅外围的大门口,朝她这里驶来。 颜暖的手紧紧捏着报纸,眼睛目不斜视,盯着车子。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 门打开。 慕泽深从里面跨步而出。 见颜暖站在门口,边走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套在她的身上。 颜暖没有拒绝,只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慕泽深皱眉,冷声对一边的佣人说:“怎么不把她请进去。” 佣人诚惶诚恐:“先生,我们请了,是颜小姐不想进去。” “她说不进去,你们就任由她在这里吹风吗?不知道给她加件衣服吗?”慕泽深深邃的眸像锋薄的刀片落在佣人身上,十分的骇人。 颜暖止住了慕泽深责备佣人的话:“慕泽深,不关她们的事情,是 我自己说不需要的,我想要在这里等你回来。” 颜暖的这句话,对慕泽深来说就像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来得猝不及防,一时之间,脸部冷酷的线条柔和了下来,唇角也有隐隐的笑意:“暖暖,你在等我回来?” “对。”颜暖点了点头,她抬眸,逆着光,凝视慕泽深。 慕泽深身材高大,这样站着,她要看到他的脸,必须仰着头。 他的身上有淡淡古龙香水味,混着浅淡的香烟味,萦绕在她的鼻尖。 “我最后,请求你一次。”她轻轻吸了口气,缓缓地说,“让我走吧。” 天堂到地域之间,这一刻,对慕泽深来说,也不过是一瞬之间,她颜暖一句话的事情。 笑容凝固在慕泽深的唇角,他盯着她的脸,深深望入她漆黑清亮的瞳孔之中。 这双瞳十分的明亮,就像里面有光一般,长如蝶翅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坚定而又平静。 颜暖丝毫没有回避,和他直视。 捏着报纸的手,手心已经开始有汗水。 慕泽深脸上的笑容撤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表情,他用灼热的指尖勾着她的下巴,低醇的声音十分阴沉:“暖暖,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除了这个以外。” “哦。”颜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没有像往常一样言语锋利的反唇相讥,也没有表达任何的不满。 只是在拨开慕泽深勾着她下巴的手,敛眸,转身又往房间里走去。 “不行的话,就算了。” 慕泽深心里有些不安,跟着颜暖后面,直到走到他房间的门口。 颜暖要关门,把慕泽深拒之门外。 “暖暖。”慕泽深用手抵住门,跟着颜暖走进了房间,低声问,“你真的那么想要离开这里吗?” “没有。”颜暖木木地回答,“我已经放弃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再离开。”说着,她的唇角甚至还牵扯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十分的单纯动人。 就好像绽放在幽谷里的不知名的小白花,让人心生迷恋。 “慕泽深,我要洗个澡,你出去吧。”她说话的声音仿佛都透着虚弱和疲惫,一双漆黑的瞳却又像往日一样恢复了动人的神彩,看着慕泽深,似乎还带着点笑意。 慕泽深哪里敢让这样虚弱的颜暖一个人呆在浴室里,立刻低声哄劝:“先别洗澡,你要是不舒服我用温水给你擦擦,我这就去。” 但是颜暖十分坚持,她低垂着眸,淡淡地说:“让我洗个澡,我想,泡一泡水,会舒服点……” 她觉得她现在已经有些发烧了,昨天被折腾了大半夜,刚才又在门口吹了那么久的风,脑袋昏昏沉沉。 浑身上下流着冷汗,十分的不舒服。 慕泽深愣了一下,放柔了声音,慢慢地点点头,说:“那我去给你把浴室暖气打开。” 他去浴室把局部地热开到二十五度以上,放好了满满一池热水。 颜暖进了浴室,慕泽深也跟着进去了,堵在门口那里,他本来想帮颜暖洗,谁知道颜暖十分坚持要一个人呆着,声音都尖利得变了调:“你出去!别看我!我这样子不想被你看见!” “我有点不放心,我就站在边上,就在这看着,我……” “出去!”颜暖猛的咳嗽起来,一声声仿佛从胸腔里震动出来一眼的沉闷,“滚出去!” 她的眼底发红,面容十分的扭曲,仿佛刚才乖巧柔顺的样子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慕泽深被颜暖那样子吓得心惊胆战,只能看着颜暖,一步步退出浴室,紧挨着门口忐忑不安的坐下等待。 高大宽阔的背靠在墙壁上,头仰着,视线没有焦距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极度不安。 这个时候的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 慕泽深在浴室门口度日如年,他坐着,没有听到里面传来的任何声响,想要进去,却又不敢。 突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慕珂出现在门口。 她往房间扫视了一下,看到坐在浴室门口的慕泽深,语调发抖地问:“爸爸,颜暖在哪?” 慕泽深没有看慕珂,只是说:“暖暖,她在洗澡……” 慕珂一听,顿感不妙,立刻打断了他:“她进去多久了?” 慕泽深想了想:“大概有半个小时了。” 这时候离颜暖进去洗澡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里边鸦雀无声,一点动静也没有。 慕珂敲了敲门,叫了两声颜暖,让她开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她又转过头,浑身似乎在剧烈的颤抖,连话都哆嗦着说不清楚了:“爸爸,快点……把,把门……打开。” 慕泽深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一边拍门一边高声叫道:“颜暖!你醒着吗?颜暖!” 里边一片静寂。 慕泽深猛的抬脚踹门,只两下就只听嘭的一声,门板撞到墙面又反弹回来,慕泽深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慕珂跟在后边往里走,但是没走两步,就只见慕泽深一下子僵住了。 她站在慕泽深身后,颜暖在慕泽深面前的浴缸里。 慕珂一时看不见颜暖的情况怎样,只能看见慕泽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发生了什么让他瞬间无法言语也不能动作的事情。 就像在那刹那之间,发生什么让慕泽深骇然到极致的事情。 慕珂问:“爸爸,怎么了?” 慕泽深没有回答,就这么呆呆的站了几秒钟,突然一个箭步猛扑上前,紧接着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浴缸边上。 慕珂只看了一眼,就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心底窜上来,她差点也没能站稳。 只见浴缸里的水已经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颜暖穿着衣服躺在里边,头仰着,面容安稳仿佛沉睡着的睡美人。 她手肘搭在浴缸边,手腕却垂在水里。 上边赫然是一道鲜血淋漓的咬痕,看那恐怖的出血量,可以想象得出,手腕的主人在咬的时候,下了多大的狠心和决心。 慕泽深好像已经被骇呆了,脸上呈现出呆滞的神色。 整个人神智都不清醒了,几次想把颜暖从水里抱出来,却因为双手剧烈的颤抖而没能成功。 最后还是慕珂冲上前把颜暖的手腕从水里捞出来,厉声命令:“去打电话给医院!安排血浆和急救!现在就去,快!” 从前她对慕泽深这个爸爸心存畏惧和崇拜,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和慕泽深讲话。 如果说上次颜暖折腾自己绝食和跳跳楼,慕泽深还只是心里恐慌悔恨、考虑是否让她离开的话。 那么这次颜暖割腕抢救对慕泽深的打击就是致命性的了。 手术室的灯亮着,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慕泽深坐在走廊的靠背椅上,直愣愣的望着空气。 他外套上隐约沾着颜暖手腕上流下来的血,整个面孔则苍白灰败毫无生气,对比鲜明得让人心惊胆战。 慕珂忧心地看着手术室亮起来的红灯,在门口踱来踱去。 是言枫打电话给她,拜托她回家慕家去看看颜暖。 于是慕珂就匆匆赶回慕家。她怀着言枫的孩子,怕呆在慕家惹得爸爸不快,这几天一直都住在小公寓里。 没想到一回家,便是那样骇人的一幕。 如果言枫没有给她发短信。她实在是不敢想,颜暖现在是否已经…… 叮咚! 慕珂手机响起,她低头一看,是言枫。 犹豫了半响,颤抖着,她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竭力平复自己紊乱的气息。 指尖划过手机的接听键,她轻轻“喂”了一声。 言枫低沉带着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慕珂,小暖有没有什么事?你回慕家看到她了吗?” 慕珂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了。 胸口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在犹豫。 是告诉言枫真相,还是,隐瞒下来? 言枫要是知道颜暖自杀的话…… 她不敢想,言枫会作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出来。 慕珂扯了扯嘴角,欺骗言枫,让她的心痛得几乎要窒息。慕珂的手紧紧握着手机,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能够平稳:“没有事,颜暖她很好,她现在……” 慕珂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轻声说:“在睡觉。” 这话刚说完,慕珂就听到手机那头传来言枫长吁一口气的声音,仿佛紧绷到极致的弦忽然之间就松了下来,焦急的语气也变得有点舒缓:“那就好,那就好……” 言枫喃喃说。 慕珂屏住呼吸,苦笑。“慕珂!”言枫的声音有些微妙,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嗯?” 沉默了一会,言枫清朗略带沙哑的声音才又传了过来:“谢谢你。”言枫只是在今天的某一刻,突然觉得十分的不安,便让慕珂回慕家帮他看看颜暖。 慕珂苦涩的笑容越漾越大,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推她的眼镜,镜片反射出一片白茫茫。 要是言枫知道她对他撒谎,恐怕,他会恨死她了吧。 纵然他现在已经这么厌恶她。 可是只要想到言枫有可能会更讨厌她。 慕珂的心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紧紧攥着,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没有关系,他恨她,总比他出事得好。 “不用客气,我和颜暖也是朋友,不管是以前那个,还是现在这个。”慕珂低低地说,“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就先挂了,我还有事。” “哦。”那边,言枫低低的应了声,听到挂断后手机 传来的忙音,心里怅然若失。 慕珂讲话电话,慕泽深仍然是坐在走廊的靠背椅上。甚至慕珂在和言枫的讲电话的时候,他动都没有动。 整个人就像在那个瞬间被剥离了灵魂。 “爸爸。”慕珂走到慕泽深旁边,轻声安慰道,“颜暖一定会没事的。” 慕泽深听若未闻,毫无反应。 慕珂鼓起勇气,轻轻用手在慕泽深的肩膀上轻轻一拍,啪的一声轻微的闷响! 慕泽深猛地浑身一颤,这时才回了神:“……暖暖呢?手术好了吗?” 他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望去,门还是没有开。 “还没好。”慕珂轻声的说,“爸爸,我们能来谈谈颜暖的事情吗?” “说什么?” 慕珂轻叹了一声,看着脸色十分难看的慕泽深,问:“爸爸,你确实喜欢颜暖?” 慕泽深这次没有责备慕珂居然胆敢问他这种问题,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慕珂说:“爸爸,你喜欢她,又为什么非得把她往绝路上逼?” 慕泽深的肩膀剧烈的颤抖起来,声音沙哑:“她一直说要离开我,去找欧家的那个小子,我受不了,她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人,绝对不能有其他人。” 慕珂紧闭着唇,听慕泽深讲话。 这确实是他慕先生的逻辑,想要什么东西,只要强取豪夺就可以了。 可是他忘了,颜暖不是东西,她有感情,有意识,她的事情她可以做主。 不是那些没有丝毫情感的死物,也不是那些对他慕先生有所求的人。 “爸爸,我知道您确实对颜暖有感情,可是您有没有想过,现在她留在你身边就是一个死,颜暖这次自杀没有成功,那,下次呢?再下次呢?您知道一个人要用嘴巴咬破手腕自杀需要多大的意志力吗?比用刀割脉还要难多了,这次发现了是运气好,以后还会有这样的好运吗?” 慕泽深一震,脸上的最后一点血色都刷的褪尽。 慕珂却继续说着:“爸爸,颜暖已经死过一次了,她比任何人都要惜命,这次被逼到这样子,您还不放手吗?” 慕泽深一动不动的听着,慢慢把脸深深埋进了掌心。 他的喉咙动了动,想要说什么,薄唇剧烈的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紧闭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身穿白大褂的医院院长走了出来。 见慕泽深迎了上来,诚惶诚恐,甚至连慕泽深还没发话问,就自动汇报手术的情况。 112.颜暖只要没有慕泽深,就会幸福快乐 “慕先生,那位小姐现在已经没事了,还好送医及时,要是再过半个小时可就没救了,现在有两个权威的老医生在给她缝合。” 再过半个小时,就来不及了。 幸好崾! 幸好。 慕泽深从来没有这样的庆幸过,哪怕当年慕家夺权成功,他也没有尝到这一刻的这种庆幸。 仿佛是在命悬一刻之后,大难不死的庆幸。 这个比喻又有些不准确。 慕泽深想,要是他的性命被威胁了,他也绝对不会尝到现在这种绝望而又无力的感觉。 极度的自我厌恶躏。 “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她的手以后还能正常使用吗?”慕珂急切的问。 咬得那样伤,恐怕是已经伤到里头了。 “这……”院长犹豫了一下,看到慕泽深骇人的表情,有些心颤,但仍是战战兢兢的照实报告,“断的是静脉血管,神经组织挫伤,缝合血管后可能有一段时间患侧使不上力,要好好保养一段时间。大概要一两年才能痊愈。” 慕泽深听了,脚步不稳的踉跄了两步,背靠在墙壁上,靠着墙,慢慢滑落蹲下。 院长冷汗涔涔的看着慕泽深失态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喘,小心谨慎的站在走廊的一角。 慕珂走到慕泽深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慕泽深。 慕泽深蹲在走廊拐角的窗下,外边是一片灿烂的阳光,里面却是白惨惨的光亮,反映出冰凉的青光。 他背靠着医院的墙壁,那透骨的寒意仿佛浸透了肌肉和血管,甚至冻住了他的血液和心跳。 他听到慕珂淡淡的声音:“爸爸,你放了她吧,喜欢一个人,不是要看她幸福快乐,平平安安吗?” “……幸福快乐,平平安安。”慕泽深苦笑着,木然地慢慢重复了一遍,“我要是放她走,她就真的能幸福快乐,平平安安吗?” 慕珂也跟着苦笑了起来:“爸爸,这个我不敢保证,但是我看过她在欧晟钰的身边,她在他身边和在您身边是不一样的。颜暖在您身边,她绝对是不幸福不快乐,也……不会平安的。” 慕珂说完这些话,屏住了呼吸。她这样对爸爸说话,已经是大逆不道了。整个南城,除了颜暖和言家的人,恐怕她是第一个这样对爸爸说话的。 她说这话,已经做了承受爸爸怒火的准备了。 慕泽深却没有生气,甚至没有一点儿表现,他站起身,目光森冷的盯着慕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笑了一下,说:“等她醒过来,你告诉她,就说我答应了,她自由了。以后她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永远不会有一个叫慕泽深的人出现……干涉她。” 慕珂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想追问爸爸是什么意思,却见慕泽深转过身,大步往楼梯那边走去。 “爸爸。”慕珂追了上去,刚追了两步,突然就顿住了步伐。 她看到慕泽深高高仰起头,似乎竭力压抑着什么,过了几秒钟忽然把头一低,用手用力捂住眼睛。 “……爸爸。”慕珂喃喃着道,却还是站在原地,担忧的望着慕泽深大步走下楼梯,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身影。 ** 到底牙齿比不上刀子,颜暖的手腕只断了静脉,动脉和肌腱基本无损。 神经组织受伤倒是不轻,手术后应该有一段时间手腕发麻无明显触觉,最多要保养一两年才能痊愈。 她身体太虚弱,手术后睡了好几天都没醒。 慕泽深天天过来,只坐在床头悲伤的看着她。 他拿起一条繁复花纹的红色幸运绳,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手腕上。 那条红色的绳子,是他偷偷网购了编手绳的绳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网络上的教程,编了整整一个晚上编出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扔了,被佣人在打扫的时候捡到了。 经常摸摸她包裹着厚厚绷带的手。 他触碰那只手的动作小心翼翼得让人心里难受,就仿佛那手是什么脆弱易碎的稀世珍宝一般,稍微摸得重一点就坏了,再也补不回来了。 几天后颜暖醒了,慕泽深反而避开了。 一天趁慕泽深不在的时候慕珂过来看她,跟她说慕泽深答应要让她离开的事情,颜暖只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随即,她朝着慕珂笑了起来。 那个笑容很浅很淡,却仿佛,压抑了许久一般,就像太阳冲破了厚厚的乌云云层,那么一瞬间,光芒四射。 整个人瞬间就精神起来。 但眼底的笑意,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情绪。 慕珂看她的样子,脸色苍白得一点人气都没有,脖颈到锁骨都削瘦得突出了起来。 她恍惚记起前几次见到颜暖的时候, 她虽然也削瘦, 但是眼神和笑容都极其有神,看上去恬淡安静,一看就是生活十分优越从容,能够优雅生活着的人,哪像现在这样被折腾得不成人形? 慕珂迟疑良久,才问:“颜暖,你……恨爸爸吗?” 颜暖摇摇头。 慕珂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惊问:“你不恨他?难道你……” 后面的话慕珂没有问完全,颜暖也没有追问,只是看着窗户外面的明媚的阳光,鼻尖呼吸着自由的气息。 脸上是十分动人的神彩。 颜暖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那段时间,每天有十几个小时都在睡眠。她从精神到身体都太虚弱了,需要大量的睡眠时间让身体一点点恢复。 慕珂把白彩儿叫过来照顾颜暖,白彩儿来医院的时候糊里糊涂,一推开病房的门,看到颜暖那苍白无力的样子,整个人都骇呆了。 才多久没见,颜暖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整个人脸色惨白如纸,消瘦得就像脱了形。 她现在虽然还是颜暖的助理,但是也开始接一些小角色在电视上露脸,有时还兼拍些广告。 慕珂通知她说这段时间不用做颜暖的助理,只是,再见,颜暖却成了这副模样。 “颜暖。”白彩儿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还好吧。” 千言万语,只能问出这一句话,她来时慕珂就警告过了,只照顾颜暖,其他的事情少问。 “还不错。”颜暖微微笑着,眉目清浅。 两个人无话,静默了一会,颜暖才又轻轻地开口问:“你最近,见过晟钰吗?”语气有些发虚。 “晟钰?哦……二少啊。”白彩儿点点头,声音有些虚,“在片场看过一次,他……他也挺好的。”只是旁边人前人后的都跟着一个小女生。 白彩儿不知道颜暖问二少什么,难道是之前报纸上爆出来的二少的绯闻。 可是这说不通啊。 颜暖难道没有自己联系二少? “那个,颜暖?”白彩儿小心翼翼地问,“你问二少的情况,你自己都没有联系他吗?” 颜暖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呆滞,仿佛有些茫然,很快,那种茫然一转而逝,又被她招牌的浅淡微笑所代替,她说:“我之前有些事情,没有办法联系他。” 似乎是因为想到了欧晟钰,颜暖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心生出了由衷的期盼:“不过,很快就能见到了。” 满心满意的期待,让她的眉眼立刻就带上了动人的神彩,让人移不开目光。 连声音里的温柔似乎都软得如春水一般。 门口的男人沉默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少女清浅的声音。 心痛得几近窒息。 慕珂说:她跟欧晟钰在一起是否会幸福,这个没有办法保证,但是如果和爸爸在一起,她一定不会幸福快乐,平平安安的。 原来,竟然真的是这样。 颜暖的世界没有他慕泽深,便是幸福快乐,平平安安。 慕泽深背靠着墙壁,一时之间,高大的身躯似乎瑟缩了一下,慕珂站在一边,有种错觉。 仿佛慕泽深已经站不住了,下一秒,随时都可能轰然倒地。 “爸爸,颜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她的手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只需要慢慢调养就可以了。”慕珂抿了抿唇,低声对慕泽深说。 她是在提醒,颜暖就要出院了,他也不用每天每天都偷偷摸摸过来了。 慕泽深冷峻的脸上慢慢呈现出说不出什么表情的复杂神色,过了半响,才听到他慢慢地“哦”了一个单音。 又过了一会儿,慕泽深才有缓慢地开口:“你还是继续呆在她身边,她的手,该怎么调理,你要去学习起来,别出了差错。” “是,爸爸。” 慕泽深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医院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下巴是青紫的胡渣,一双眼睛,是浓重的黑眼圈。 “你肚子里的孩子。”慕泽深淡淡地提了个开头。 慕珂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砰砰直跳,仿佛都跳到了嗓子眼。 不敢回答一句话,静静地等待慕泽深的下文。 慕泽深声音低沉到有些沙哑,停顿了一下,才哑声说:“就留着吧。这个孩子,怎么样也算是暖暖的外甥。” 他会留下慕珂的孩子,不是因为慕珂是他女儿,若是这个原因,他慕泽深定然是不会让慕珂留下言家的种。 他的表达是,这个孩子跟颜暖有关。 所以留了下来。 慕珂懂,如果不是颜暖,她的孩子怕是保不住。 爸爸考虑事情的逻辑思维,现在都变成了以颜暖为最优先。 “谢谢爸爸。”慕珂竭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但发抖的语调泄露了她惊慌的情绪。 刚才慕泽深刚开了个头的时候,她就好像被架上刑台的死刑 犯,等着被行刑。 说完这些话,慕泽深站直了身体,没有再靠在墙壁上,他看了一眼紧闭着的病房的门。 明明就只是一道小小的门而已,在现在的他面前,无异于一座望不见顶的巨大山峰。 他不敢推开,甚至都不敢再靠近哪怕一分一毫,生怕颜暖看到他,又露出厌恶,轻蔑的表情。 又,做出傻事。 “我走了,慕珂。”慕泽深淡淡地说,转身大步就要离开,脚刚迈出一步,再次提醒慕珂,“好好照顾她。” “是,爸爸。”慕珂低声回答。 慕珂望着慕泽深离开的背影,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那一头。 她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才回过神,转身进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颜暖正在和白彩儿聊些有的没的。主要还是白彩儿在讲话。 慕珂进了房间,视线首先落在颜暖的右手上,右手还包着纱布,厚厚的一层,看起来触目惊心。 白彩儿看到慕珂,连忙给她搬了张椅子:“慕珂,你坐。” 她能够东山再起,慕珂帮了很多的忙。 她对此心怀感激。 从那天颜暖让她当助理到现在,她在这个圈子里从新再来,学到很多东西。 比如,有些东西是不能丢弃的。 比如,人和人之间,不单单只有恶意。 再比如,努力付出,是会有回报的。 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 慕珂在椅子上坐定,看着颜暖,她现在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原本平坦的小腹微微隆起,看起来已经很是明显。 慕珂说:“颜暖,爸爸他,刚走。” 这话说完,她就盯着颜暖的脸,观察她的表情。 颜暖表情未变,仿若未闻。 只是那漆黑的眸子飞快地掠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沉默着,没有回答慕珂的话。 慕珂又继续说:“他同意留下我肚子里的孩子,说是因为这孩子是你的外甥,所以,……谢谢你。” 这话,终于让颜暖起了点反应,她看着慕珂的肚子,看着慕珂摸着她自己的肚子,脸上,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母性的光辉,脸上跟着露出一抹温柔的神色,仿佛那孩子不是慕珂怀的,而是她的。 她喜欢小孩,这点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 如果她自己有小孩,也会很开心,但前提是,那个小孩不是慕泽深的。 她不懂慕珂说这话是在替慕泽深说话,还只是单纯的谢谢,但,听在她这里,她觉得有些可笑:“是么?他这样说,又是把自己当成慕先生了,别人的死活,又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了。” “颜暖。”慕珂连忙替慕泽深辩解,“爸爸他只是……” 那天颜暖躺在浴缸里,水被鲜血染红;手术的时候,慕泽深浑身上下都被一股绝望的气息笼罩。 就好像他被下了一道名叫颜暖的魔咒,挣不开,逃不脱。 这辈子,她是慕泽深的毒。 慕珂从来没有见过谁那样,更何况那个人是在南城只手遮天的慕先生。 慕先生会为了一个女人失态到那个地步,说出去恐怕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无人会信。 慕珂原本也不觉得颜暖和爸爸在一起是件好事。 可是这几天,她迟疑了。她不自觉得想要替爸爸说话。 如果颜暖能够给他一次机会的话,该多好。 南城的慕先生,孤独太久了,久到,就连爱着一个人都那样的笨拙。就像一个幼稚无知的孩童,想要的东西就抢夺过来,不管不顾。 “不管只是什么。”颜暖淡淡的截断了慕珂继续要说下去的话语,“都跟我没有关系了,你不是说他要给我自由了么?反悔了?” 颜暖语调平稳地说着,仿佛就算慕泽深反悔了,也是他的性格,意料之中。 白彩儿吃惊的看着和慕珂说话的颜暖,她觉得这样的颜暖有些陌生。 苍白的面容。 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向上卷曲着。 只带着一点粉色的唇。 脸瘦得两边的颧骨十分的明显。 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仿佛也染上了一层寒冰,没有任何的温度。 从慕珂和她提起“爸爸”,颜暖整个人恬淡柔和的气息就不见了,反而被一种尖锐的刺所替代,谁一提到那个人,她马上就戒备起来。 只是,慕珂的爸爸,不是慕先生吗? 她们现在讲的话,好像是,慕先生对颜暖有什么旖旎的心思? 但颜暖确实是二少的女朋友啊。 意识到这一点,白彩儿漂亮的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维持不住笑脸,屏息听着颜暖和慕珂说话。 “没有。”慕珂轻轻吸了一口气,轻声说,“ 爸爸说出来的话,从来就不会反悔。” 慕珂这样说,但她也没有把握。 如果是其他事情的话,慕泽深确实说一不二。 但是事情针对的人如果是颜暖,难保爸爸不会。 不过,颜暖自杀的骇人事情,恐怕,慕泽深再也不敢尝试第二次了。 “呵……”颜暖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奇异的弧度,眼底泛起奇异的波澜,仿佛是对慕珂说的,他慕泽深不会反悔这句话的质疑。 ** 颜暖是在第二天下午出院的。 拆了厚厚的纱布,苍白如雪的皓腕处是狰狞的伤疤,上面还缝合着不用拆除的肉色线。 看起来狰狞而恐怖。 颜暖不甚在意地看了看。 倒是白彩儿,看到那疤痕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冷气。 颜暖是要当艺人的人,身为艺人,尤其是女性艺人,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身上不能有过大的伤口。 颜暖这道不仅是伤口,而且还是伤在手腕处,明显就是自杀造成的,要是被狗仔拍到,那还不得掀起惊涛骇浪。 院长亲自来送颜暖和慕珂。 颜暖已经站在了车子旁边,白彩儿在帮颜暖把东西装到车子的后车厢。 颜暖看了一眼琳琅满目的东西,淡淡地说了一句:“都扔了吧。” “啊!”白彩儿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是一箱箱的衣物,还有一些名贵的珠宝,都是颜暖在住院的时候,从慕家带过来的。 “可是,颜暖,这些……都好贵的。”白彩儿咽了口口水。 很多都是专门定制的,还有一些有价无市,想要买也根本买不到。 颜暖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慕泽深给的东西对她来说,不过是难堪的记忆,带走,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腕。 雪白的皓腕上,那条红色,花纹繁复的幸运绳红得鲜艳。 红得,刺眼。 那个时候在慕家,明明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这次醒过来,却又看到戴在手上。 想要丢掉,却又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这大概,是她曾经是慕言暖的证明,也是她曾经执着于慕泽深,小心翼翼,却又渴望得到他爱的证明。 颜暖淡淡地说:“你要是需要,那你就留着吧。”她说完,俯身钻进了车子里。 白彩儿怔住了。 不知如何是好。 113.晟钰他会介意吗?【这就是分手那一章 ,没有多大改动】 白彩儿只能跑到慕珂那里问。 院长正在和慕珂交待颜暖手的注意事项,说到最后,院长对慕珂说:“颜小姐的手这两年不能提重物,手上的疤会浅一点,如果要完全消掉,得过一段时间做个整容。” 慕珂点点头,眉宇之间是清冷的神色,却又十分凝重,表示知道了。 白彩儿快步走到慕珂身边,慕珂见白彩儿脸色不好看,问:“怎么了。” “那个,颜暖叫我把那些东西都丢了。躏” “所有?” “是,全部。”白彩儿点了点头,“那些东西,不能扔吧。崾” 白彩儿小心翼翼地问,咽了口口水,生怕说错了什么话。 慕珂听到这句话,视线望着车子里的颜暖,几不可闻地微微叹了口气,才淡淡地说:“她不要,就送回去吧。” “送回去?送去哪?”白彩儿反问了一句,又觉得有些不妥。 肯定是送的人跟颜暖不对头,不然怎么她怎么会不要。 而且一般不要,也不该是丢掉啊。 那个送的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慕先生了。 慕珂把颜暖送回了南城老区的房子,对颜暖交代了几句关于她手腕的注意事情便离开了。 车里。 白彩儿通过后视镜看着颜暖往老区的巷子里面走,担忧地问慕珂:“慕珂,颜暖现在这样,没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慕珂后背靠车座椅,确定地回答,“她自由了,所以……没有关系。” 慕珂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困倦的睡着了。 这几天,颜暖昏睡,慕泽深不眠不夜的照顾,慕珂亦然。 阖上眼睛前,慕珂想的是,言枫若是看到颜暖手上的伤痕,该有多伤心,多愤怒,多……恨她。 想到那张五官俊朗,挂着邪肆笑容的脸对她露出厌恶的表情。 慕珂觉得她都已经痛得不能再痛了。 颜暖爬上昏暗的楼梯,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到的七楼。 这一天刚好是礼拜天,单玉珠没有上班,颜暖开门进去后,单玉珠看到颜暖,冲过去抱住颜暖。 眼泪马上就顺着已经布满皱纹的脸留了下来。 “暖暖,暖暖!”单玉珠抱着颜暖痛哭,“你这几天过得怎么,过得好不好?妈妈担心死了。” 那天她去请去慕宅,见了颜暖那一面之后,便又被林郁送回去工作,林郁帮她把颜家所有的欠款都还清了,还问单玉珠需不需要帮她换一份轻松的工作。 单玉珠拒绝了。 她不能接受林郁老板的帮忙,特别是这份工作有可能是利用她的暖暖换来的。 “小林。”单玉珠不安地问林郁,“你的老板,为什么不让暖暖离开?他,他说要娶暖暖,可是他都三十七了,跟暖暖差了那么多岁。” 自己的母亲,总是维护着自己的小孩。 林郁听了单玉珠的话,心中暗惊,慕先生居然说出要娶颜暖的话。 面上却是笑了笑,安慰单玉珠道:“单姨,你不用担心,先生既然说了,肯定是有他的打算,他不会为难暖暖的。” “可是暖暖自己有男朋友了啊。” 林郁面上的笑容有微微的僵硬,但还是说:“不用担心的,单姨,先生绝对不会伤害暖暖的,只是先让她在那里住几天。” 这一住,便又是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期间,她见不到她的暖暖,暖暖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现在,终于又见到了颜暖,单玉珠又哭又笑,十分激动。 她捧着颜暖的脸,仔细打量,眼底是满满的慈爱和心疼,摸着颜暖的脸,哭笑着说:“暖暖,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暖暖,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啊?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单玉珠担心的样子让颜暖鼻尖一酸,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她声音哽咽,喉咙就像堵了一块酸涩的物品,声音低低地说:“妈妈,我没事,我没事,您别担心。” 单玉珠点点头,说:“好!好!”连说了好几个好,“没事就好,暖暖回来就好。” 她说着,就要去拉颜暖的右手,让她坐下休息,颜暖的脸色太苍白了。 哪知,单玉珠的手刚碰到颜暖的手背,颜暖就像触电一般的缩回了手,把手缩到背后。 单玉珠有些错愕:“暖暖,怎么了?” “没,……没什么。”颜暖微微笑着,脸色恬静淡然,仿佛一切如常。 单玉珠有些疑惑,但是她沉浸在颜暖回来的喜悦当中,也没有察觉再问,就叫颜暖自己先坐着休息,她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做顿好吃的给她的暖暖补一补。 单玉珠去了菜市场买菜,狭小的房间里就只剩下颜暖一个人,颜暖走到家里的座机旁边,拿起话筒,想要打电话。 手指已经 按了几个键,想了想,却又放下了电话。 还是等一下亲自过去好了。 不知道他看到她,会不会觉得高兴。 单玉珠买了一只鸭,一条鱼,还有颜暖喜欢吃的菜,烧了满满的一桌,刚过下午五点,两个人就坐在餐桌边准备吃晚餐了。 “来,暖暖,多吃点。”单玉珠拼命的给颜暖夹菜,颜暖面前的碗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颜暖清丽的小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心里十分的感动:“妈,你也吃啊,我这些已经够多了。” 她说着,也要替单玉珠夹菜,握紧筷子,夹了一块鱼肉。 哐当! 鱼肉刚夹起,手腕却传来无力的酸痛,手劲一脱力,筷子掉了下去,打在盛鱼的白色瓷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暖暖!”单玉珠疑惑地看着掉下去的筷子,“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她没有看到颜暖的手腕上的伤,那是因为颜暖特意买了个白色的护腕套在手上。 她不能让单玉珠看到受伤的疤痕。 否则,这个慈爱的母亲都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她太自私了。 这具身体,归根到底是颜暖的,她却任性的在上面造成了疤痕。 那个时候,她确实,根本没有考虑到还在慕家外面苦苦等着颜暖的单玉珠。 颜暖的右手以一个极其细微的频率颤抖着,她拿起筷子,若无其事的朝单玉珠微微笑了笑,轻声说:“妈妈,我没事,你也吃。” 她把掉在桌上的筷子捡了起来,放在一边,换了汤匙。 单玉珠见了,问:“暖暖,怎么不用筷子了?” 颜暖笑了笑,舀了一勺汤:“我想先喝汤。” “哦。”单玉珠没有再说什么。 一顿饭吃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吃完饭,颜暖和单玉珠一起收拾了碗筷,便去洗澡。 洗完澡,她拿吹风机吹干了头发。 挑了一件米白色的长裙换上。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乌黑柔顺的长发。 惨白的脸色。 看起来,她自己觉得有些像《午夜凶铃》里面的女鬼贞子。 这个样子,晟钰不会喜欢吧。 想了想,颜暖拿起白彩儿之前拿给她让她自己练习化妆的化妆箱,拿出唇彩,细细地涂抹在唇上。 粉红色的唇彩掩盖住了苍白的唇色。 颜暖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勾起的唇角牵起整张脸的线条,笑容有点儿奇怪,但,总算比刚才好了很多了。 颜暖要出门,对着在厨房的单玉珠说:“妈妈,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现在要出去吗?”单玉珠从厨房走到门口,刚要让颜暖不要出去,话到嘴边却是说“那要小心点。” “好。”颜暖柔柔一笑。 单玉珠不放心颜暖这个时候出去,但是刚才颜暖在镜子前照镜子,化妆,然后露出甜蜜笑容的模样都尽入她的眼。 她这几天担心颜暖,心急如焚,却没有丝毫的办法。现在颜暖回来了,她只想让她平安顺遂,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她是一个做母亲的,女儿怎么样,什么样的心思,她再了解不过。 应该,是要去找喜欢的人吧。 单玉珠慈爱地笑着,转身又回去继续收拾厨房。 ** 颜暖走出老城区的巷子,为了尽快见到欧晟钰,她打了的士。 此时太阳才刚刚落山。 天色昏暗,街道上很多灯光都亮了起来。 很多店铺也开了灯。 马路上流光溢彩。 颜暖坐在车后座,专心致志地盯着窗外的景色,看灯光飞快的往后退着。 看着景,心却有些乱。 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她要怎么跟欧晟钰解释她这些天不见的事情。 要怎么开口问报纸上那些照片的事情。 要怎么说,她被慕泽深…… 他会介意吗? …… 各种各样的念头从她的心底不可抑制,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几乎都要让颜暖心生退却。 颜暖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让她紊乱的思绪变得简单起来。 不管怎么样,最优先的事项就是先见到晟钰。 除此以外,不做他想。 颜暖来到欧晟钰的小区的时候,保安拦住了她,她将近一个月没来,门口的保安换了一个人,认不得颜暖是谁。 颜暖要进小区大门的时候,被拦住了。 保安拦在颜暖面前,盘问:“你是谁?来干嘛的?” 这里的小区算是南城的富人区,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他 没有见过颜暖,例行盘问。 这个小女生穿着看起来挺普通的,但是长相却相当的出众,他们当小区保安的,以貌取人最要不得,谁知道会是里面哪位大人物的什么人呢。 颜暖被拦住,有些错愕,她之前来这里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 也是,她之前来过欧晟钰这里一次,是欧晟钰带着的,现在进不去也是正常的。 颜暖微笑:“我叫颜暖,来这里,找欧晟钰。” “欧晟钰。”保安想了想,才想起来,那是住在小区其中一栋最高层的大明星。 他狐疑地打量着颜暖,觉得她也不像是认识那个大明星得样子。 可是这小女孩又微笑着,看起来也没有恶意。 保安说:“你给他打个电话,我们确认一下。” 打电话? 颜暖迟疑了。 她本来是想直接见到欧晟钰的,却不想会被保安拦着,她忽然开始懊恼起她来得太仓促了。 晟钰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公寓里。 颜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问保安借手机:“我没有带手机,您能借我一下吗?”她的手机在慕家被慕泽深收走之后,到现在也没有新的手机。 颜暖这话一出口,保安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的不对劲。 来这种地方找人,居然连手机都没有。 “我用完马上就还您。”颜暖抿了抿唇,望着保安,诚恳地说。 保安想了想,一个小姑娘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掏出手机递给颜暖:“打吧。” “谢谢。” 颜暖盯着保安的手机屏幕,轻轻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拨出那一串早已深记在脑海的号码。 刚拨通。 却见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疾驰而来,在她的面前停下。 颜暖怔怔地看着停在面前的车子,透过车窗,她可以看到里面男人风华若妖的美丽面容。 还有,副驾驶座上的另一个人影。 ——施恒恒。 下意识地按掉通话,她的话语轻吐出口,轻声叫着他的名字:“晟钰。” 保安见有住户回来了,赶紧钻进保安亭,替来车打开小区的大门。 欧晟钰自然也看到站在小区门口的颜暖,事实上,他远远就看到了颜暖。 她的模样和他记忆当中的分毫不差。 长及腰的乌黑头发。 浅色的裙子。 小区的灯光氤氲在她的周围。 仿若有光。 欧晟钰摇下了车窗,美丽的面容露了出来,颜暖走近,看着他,微笑。 “你来了啊。”欧晟钰说,红唇的唇角只是僵硬地一扯,如夜雾一般的声音有些浅淡,却,失了以前的热情。 倒是施恒恒见到了颜暖表现得十分的热络:“颜小姐你好,你来找钰哥哥吗?” 颜暖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却直觉欧晟钰的态度有些冷淡。 她试探性地问:“晟钰?” 欧晟钰听到颜暖喊他的名字,心脏剧痛,仿佛被针刺了一般,漂亮韵致的丹凤眼,瞳孔急剧地紧缩。 欧晟钰沉默。 施恒恒见状,脸上露出一个埋怨的表情,推了推欧晟钰的肩膀,责备道:“钰哥哥,颜小姐在叫你呢?你好歹回应一下人家啊,太没有礼貌了。” 这是,怎么回事? 颜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欧晟钰为什么会突然对她叫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坐在副驾驶座的施恒恒…… 颜暖的脑海突然浮现出那张两个人亲吻的照片,眸光微微淡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她太久没有联系他了吧。 颜暖侧身,又贴近了车子几分,凝视着欧晟钰,轻声解释说:“晟钰,我前段时间有点事,又没有手机……” 有事! 有事。 颜暖的话听在欧晟钰的耳朵里,只觉得无比的刺耳,仿佛是一团腐烂的东西硬生生的塞进他的耳朵里,然后在他的耳朵里炸开。 他截断了颜暖的话,淡淡说:“先进去再说吧。” “钰哥哥。”施恒恒蹙起好看的眉,问,“那东西要什么时候拿呢?我总不能白跑一趟吧,你可是答应要把那条手链给我的。” “那就一起上来拿吧。”欧晟钰淡淡地说。 他望向颜暖,对她说:“进来吧。” 颜暖怔怔地看着欧晟钰的脸,但那怔愣也只有一瞬间,她微微一笑,说:“好,稍等一下,我去还手机。” 她转身走近了保安亭,归还保安借给她的手机。 车子里,施恒恒迷恋地看着欧晟钰的侧脸。 想到他刚才对颜暖那不甚在意的态度,忽然出声问:“钰哥哥,你对颜暖她,现在是什么想法 。” 欧晟钰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去,脸部的线条变得十分僵硬:“这不关你的事,你拿了东西就走。” 施恒恒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颜暖还了手机,朝保安道谢,回来坐上车后座。 车子启动了。 颜暖坐在后面。 前方的驾驶座是欧晟钰,副驾驶座是施恒恒。 两个人分别坐在前面。 看起来。 居然,分外的和谐。 颜暖唇角扯了扯,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那模样,说不出是苦笑还是自嘲。 脸,轻轻别到一边,她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面。 三个人来到欧晟钰的公寓。 从电梯出去,欧晟钰就直接进了房间。 施恒恒和颜暖呆在客厅。 施恒恒站着,颜暖也站着。 欧晟钰进去了几分钟还没有出来。 施恒恒和颜暖两个人相顾无言。 “颜小姐。”还是施恒恒率先打破了沉默,笑眯眯地说,“最近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呆在钰哥哥身边,好像都没有看到颜小姐啊。” 她要强调的只是她一直在欧晟钰的身边,然后,观察颜暖的反应。 颜暖微微一愣,看起来好像有些迷惑,似乎消化不了她的话,过了几秒钟,才回答施恒恒:“前些日子,生病了。” “啊?生病了?那现在好了吗?”施恒恒诧异地问,语气里十分的关心,“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好去看望你,诶,钰哥哥都没有告诉我你生病了。好见外!” “因为我没有告诉他。” 施恒恒笑问,语气里甚至带了点儿天真的味道:“怎么没有告诉钰哥哥,你们不是在交往吗?” 颜暖笑了笑,没有回答,唇却有些泛白。 施恒恒想让她听什么内容,她哪里会不明白。 只是,很多事情不是别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常常看到的也不是真的。 她没有必要理会。 是的。 没有必要。 颜暖没有回答,施恒恒也没有再问。她拢了拢自己额前的碎发,把头发别到一边,笑容甜蜜地盯着欧晟钰房间的方向。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狩猎爱情,最重要的是耐心,最要不得的就是心急。 对象是钰哥哥的话,她有一辈子的时光可以耗。 欧晟钰进去了大概是分钟就出来了。 手里拿着的是一条紫色的水晶手链。 那是慕琪在发布会上戴着的链子,欧晟钰的母亲留给他的。后来欧晟凌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从慕琪的手里拿回这条手链,又交还给了欧晟钰。 欧晟钰还没走进施恒恒,就把水晶手链抛了过来。 紫色的手链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弧度,闪耀着紫色的光芒。 被施恒恒稳稳地接住了。 114.可是我不相信你 施恒恒接住了手链,惊喜万分,脸上的笑容简直就像是加了蜜一样的糖水,甜得腻人,她迫不及待的把手链带着手腕上,伸出手,对欧晟钰说:“钰哥哥,漂亮吧!” 紫色的水晶手链,映着施恒恒雪白的皓腕,十分的耀眼。 欧晟钰眼神冰冷,没有什么称赞的话语,淡淡地说:“既然拿到了,就回去吧。” 施恒恒一嘟小嘴,有些失落,但马上转身又朝颜暖伸出手臂,笑意盈盈地问:“颜小姐,你觉得怎么样,很好看吧。” 颜暖原本是看着欧晟钰的,但那视线,顺着施恒恒的问话,移到了手腕上的水晶手链上。 华美优雅的紫色,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这条链子,颜暖当然知道代表了什么。 它曾经在慕琪的手腕上出现过。 现在又在施恒恒的手腕上出现。 唯独,没有在她的手腕上出现过。 颜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又好像不明白,轻微地点了点头,低低说:“好看。” 右手的手腕,在看到施恒恒带着手链的那一刹那,隐隐有痛感传来躏。 施恒恒得到颜暖的答案,心满意足的笑。她朝欧晟钰挥了挥手,说:“那钰哥哥,手链拿到了,我就先走了。” 甚至于,在要离开的时候,在欧晟钰和颜暖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施恒恒速度极快地走到欧晟钰面前,踮起脚尖,在欧晟钰的侧脸落下了一个吻:“谢谢钰哥哥,再见咯。” 没有等欧晟钰说话,施恒恒踩着高跟鞋就要离开。 和颜暖擦肩而过离开的时候,施恒恒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颜暖。 微微翘起的唇角是胜利前奏的笑容。 笃定,而又自信。 施恒恒离开了。 偌大的公寓只剩下欧晟钰和颜暖两个人。 欧晟钰却仿佛没有意识到公寓里还有颜暖,也丝毫没有介意刚才的那个吻,到柜子里给自己拿了瓶红酒,启瓶,那酒杯倒上,一饮而尽。 颜暖的声音有些发抖,她走了过去,轻声问:“晟钰,你,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 印象中,欧晟钰并不怎么喝酒,就是上一次在欧天麟的生日寿宴上,他递给她的也是度数极低的类似红酒的果酒。 而不是现在这瓶度数极高的酒。 欧晟钰有给自己倒了酒,摇晃着红酒杯,递到颜暖面前,勾唇,笑问:“你也来一点?” 这个样子的欧晟钰,不知道为什么,让颜暖想起了欧晟凌。 欧晟凌也是那样拿着酒杯,带着盈盈笑意问她要不要来一点。 再然后,便是施压。 颜暖顿时觉得有些慌乱。 红色的液体映出欧晟钰美丽邪魅的面容,也映出颜暖略显苍白的面容。 “别喝了。”颜暖轻声劝道。手伸过去,就要接过他手里的酒杯。 哪知在手要触碰到玻璃杯的时候,欧晟钰却把手缩了回去,淡淡道:“既然你不喝,那我就自己喝了。” 语毕,便又把那杯红酒一饮而尽,然后,还要再倒。 这样的欧晟钰让颜暖有些胆战心惊。 颜暖伸过手,就要去夺欧晟钰手里的酒杯。 却,没有成功。 欧晟钰一个侧身,避开了颜暖的手,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 他的脸上却还是浅浅的笑意。 “晟钰。”颜暖的声音有些不稳,她又迈了一步,贴近了他些许,仰着头望着欧晟钰弧线优美的下巴,低声问,“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 欧晟钰的眉梢一挑,答非所问:“你刚才,看我送恒恒手链,有什么想法?” 颜暖微微一个晃神,很快就回答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 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欧晟钰的下一个问题截断了:“那我再问你,你之前看过我和她亲吻的照片吗?” 颜暖盯着欧晟钰的下巴,收敛了目光,转而了看着自己的脚尖,过了一会,她才轻声说:“看过。” 看过么? “呵……”欧晟钰的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苦涩笑容,颜暖没有看到,她只听到欧晟钰魅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极其轻柔的响起:“看过了,你有什么想法?” 这一问,颜暖没有迟疑,她飞快地抬起头,小声却又坚定地说:“我相信你。” 相信两个字,在情侣之间是极为重要和珍贵的。 要是放在欧晟钰去慕家之前。听到颜暖说这句话,欧晟钰说不定会高兴得发狂。 但现在,这句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却变得无比的刺耳。 她相信他? 她就是这样相信他的啊。 “可是我不相信你。” 欧晟钰说,边说,他低着头,凝视着颜暖。 颜暖呼吸一滞,视线撞进欧晟钰的深瞳,欧晟钰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不再是以前那种专注而又深情的目光,反而有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在里面。 两个人站的地方离阳台非常的近。 月光和灯光都很是柔和。 颜暖觉得她有些不明白欧晟钰现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小脸上呈现出一片茫然地神色。 这样的表情刺痛了欧晟钰的心,他的心脏急剧的收缩了一下,手,情不自禁地就要摸上颜暖的脸,却在下一秒很快地忍住了。 他的指腹摩挲着玻璃杯,别过脸没有看颜暖,僵硬的面容,红唇动了动,硬是牵出一抹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笑容:“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开始喝酒吗?” “是。” “因为我改了,我要是不改,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白痴看。” “什么意思?”欧晟钰的言语中有淡淡的冷意和自嘲,颜暖听出来了,但是她现在还是不理解为什么欧晟钰会这样想。 “什么意思?呵,你到现在还这样问我。”欧晟钰听到颜暖的话,身子就像被灌了水泥一般僵硬,很快,那僵硬又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和苦涩。 他用另外一只手捏住颜暖的下巴,和她对视,漂亮韵致的丹凤眼里,眸光微冷。 “颜暖,玩弄我的感情很有趣吗?” 欧晟钰的话一出口,颜暖瞪大了眼睛,她笔直地站在,目光直直地盯着欧晟钰,眉眼间显现出来的神色,已经彻底的茫然了。 颜暖! 他叫她颜暖。 他从来都是亲昵地叫她小暖儿,什么时候用这样冰冷,不带任何波澜的语调念出颜暖两个字。 颜暖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暗哑:“我没有……” 欧晟钰说:“那好,你告诉我,你最近这一段时间,在干什么?” 颜暖一时语塞。话就像被堵在了喉咙间,前一段不堪的回忆她根本不愿意去想,更别说出来了。 这一犹豫,欧晟钰看在了眼泪,他笑容嘲讽,捏着颜暖尖细下巴的手紧了紧,夜雾一般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十分沙哑:“回答不出来么?我替你回答好了。这一段时间,你在慕家,你在慕先生的床上,你知道慕先生怎么跟我说的嘛,他说你在床上热情如火。哈,颜暖,我喜欢你爱着你,不敢动你分毫,舍不得你有一点点的伤心,你就……你就这么对我吗?” 欧晟钰说着说着,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尾音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有水雾渐渐在他的瞳底凝结,颜暖的面容在他面前模糊起来。 颜暖是彻底慌了神,她不知道慕泽深对欧晟钰说了什么,只是这件事情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对欧晟钰解释,欧晟钰却已经知道了。 颜暖的唇瓣泛白,急急地说:“我没有,晟钰,你听我解释。” “你有没有和慕泽深上过床。”欧晟钰居高临下地望着颜暖,问。 颜暖死死咬着唇瓣,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这个问题,她现在来回答,实在是太残忍,也太……难过。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 十分的安静。 欧晟钰盯着颜暖的脸,脸上渐渐呈现出一片绝望的神色。 良久,颜暖轻声说:“……有。可是……” “没有可是。”那绝望在颜暖的唇瓣逸出有这一个字的时候,彻底击垮了欧晟钰,他的声音轻了下来,虚无缥缈,仿佛就在刹那之间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历尽沧桑。 欧晟钰的手渐渐松开,他转过身去,肩膀剧烈的颤抖着,仿佛在压抑着十分剧烈的情绪。 风轻轻吹来,掀起白纱。 【中午二更】 115.颜暖,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 外面,是万家灯火的璀璨。 十分漂亮的夜景。 静默的气氛,十分的压抑。 欧晟钰背着身,颜暖看不到他表情,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她想要解释。 她也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解释。 颜暖伸出手,她想要抱住欧晟钰,告诉他,她爱他躏! 手刚伸出去,似乎只刚触碰到冰冷的空气,再靠近一点,她就能触碰到他了。 这个时候。 欧晟钰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却响了起来。 沙哑无比,酸涩无比的声音。 “颜暖,我们分手吧。” 颜暖的手一下子就定格在了半空之中,不上不下,不远不近,却再也进不了一分,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欧晟钰的话却还没有完。 “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是,你好手段,不仅慕泽深摆倒在你的魅力下,言枫也为你买醉,甚至连我也……像个傻瓜一样。我很累,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累。慕泽深懂你,言枫懂你,就只有我像个小丑一样被你玩弄,什么都不懂。” 说到这里,欧晟钰顿了顿,却仍是背对着颜暖,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于自嘲的笑音,涩然道:“我从小到大,见过那么多的女人,周围的人各个都宠着我,顺着我,你说,我何必要这么花心思在你身上,何必要这么自讨没趣,所以啊,我其实不是非你不可。”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颜暖的声音哽咽,她再往前一步,手终于是触到了欧晟钰的后背,“我可以解释的。” 但,在碰到的那一刹那。 欧晟钰转身了。 他脸上呈现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痛楚神色,心脏也像是被一把利刃切割着。 暗哑着声音,欧晟钰问颜暖:“那好,你可以先解释一下,你手上的红绳,是谁送的。” 手上的红绳。 颜暖一愣,下意识的,视线移动到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她的右手上。 戴着一个白色的护腕,那是为了掩盖手上被牙齿咬出来的伤痕而戴的。 而那白色的护腕上面。 是一条红色幸运绳。 花纹繁复美丽,十分立体。 上面还坠着一颗不大不小的钻石,熠熠生辉。 颜暖愣愣地看着那条幸运绳。 手腕好像在这一刻忽然就痛了起来。 她的指尖在颤抖,极其轻微。 想要解释的话语,突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再多的话语,都在此刻变得苍白起来。 没有办法说这是谁送的。 因为欧晟钰会这样问,摆明了他知道这是谁送的,只是问出口而已。 而她却,没有办法回答。 颜暖的心底涌出一股又一股的无力感,她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医院的时候就把这天幸运绳丢掉。 为什么没有丢掉。 急切的,她收回了手,左手就要去解又手上的幸运绳。动作十分的慌乱,解了几次都没有解开。 “晟钰,你等一下。”颜暖脸色惨白,扯出一丝惨淡的笑意,笑着对欧晟钰说,她急的都快哭了,“很快就好了。” 越急,她的动作越不利索,绳子越解不开。 就好像是慕泽深下在她身上的咒语,没有办法破解。 欧晟钰冷眼凝视着颜暖的动作,他深深吸了口气,伸手,阻止了颜暖的动作,淡淡地说:“不必了,你走吧,颜暖。” “等一下,拜托你,再等一下!”颜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她的动作很大,几乎都是再扯那条绳子了,可是还是扯不开。 手腕处,是真的痛了。 原本她的手还在康复期,是不能这样剧烈拉扯的,但是颜暖她此刻根本顾不了这么多。 所以的心情,所有的想法,都被欧晟钰要和她分手这个消息填满,让她十分的恐惧。 是的,她在害怕,害怕到一种近乎是从心底最深处涌出来的恐惧。 如果她一直笃定不会抛弃她的那个人,也抛弃了她,她不知道她还要怎么办? 欧晟钰痛苦地摇了摇头,把杯子里最后一点红色液体一饮而尽,声音浅而淡地说:“好聚好散吧,颜暖。” 说完,转身大步地朝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颜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怔愣地看着欧晟钰的背影离她渐远。 最后,他进了房间,房门关上,关门的声音不大,却响彻了整间公寓。 那一扇门,阻隔了颜暖的视线。 颜暖的手无力地往下垂,她没有试图再去解那条绳子,只是茫然无措地盯着那一扇紧闭地门。 外面灯光璀璨,万家灯火。 她曾经以为,她可以和 欧晟钰组成一个家庭,成为其中之一。 她前世仰望慕泽深,那是她的美梦。 她今生,想要和欧晟钰一起生活,慢慢变老,这是她的新梦想。 现在,这个梦想,似乎也破碎了。 颜暖轻轻地笑了起来。 清丽的小脸上是茫然之色。 眼前仿佛有浓重的黑暗扑面而来。 那黑暗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层层密密地编织,把她紧紧的笼罩着,让她透不过气,也看不到任何一点儿的光亮。 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她无助地蹲了下来,两只小手捂着自己的脸,轻声对着欧晟钰房间的方向说:“我可以解释的,晟钰,我可以解释的……” 她不知道在那里蹲了多久,这句话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那房间的门,却是关上了,再没有开过。 颜暖在地上蹲了很久,久到站起来的时候,双腿麻麻的,几乎都站不稳。 她静静地又站了一会,终于,抬步走到欧晟钰的房门前。 对着那一扇隔开两个人的门,颜暖轻声开口说:“晟钰,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可能都没有用,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只要……一个机会就好。” 门,仍然是紧闭着,里面没有任何的声响传出。 颜暖紧紧咬着唇,泪水在她的眼眶氤氲着。 最后,她轻轻把额头靠在门板上,闭上了眼睛,面容渐渐染上半是绝望半是期待的神色,轻轻地说:“我爱你!” 我爱你! 真的。 有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你? 所以。 请你,一定不要抛弃我。 好吗? 昏暗的房间里。 欧晟钰的背靠在门上,他听到颜暖从门后传来的细微的声音,心脏一抽一抽的痛,几乎都要窒息了。 他仰头看着空气中的一个点,同样是茫然到让人心痛的表情。 “我爱你!” “晟钰,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听我解释的那一天。” 门后传来的话语,终于让他的心脏剧烈地疼痛了起来,他的瞳孔快速的收缩,又迅速的放大,然后,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指尖抓着地板上的地毯,仿佛这样会让他好受一些。 欧晟钰!她说她爱你,要相信吗? 可以相信吗? 他的身子动了动,都要起身去开门了,却,还是放弃了。 颜暖的爱情,真的很累。 每一次,都是他主动,每一次,都是他在等待,凭什么? 欧晟钰低低地笑出声,笑容苦涩,声音嘶哑酸涩。 在房间里就像漂浮在空气当中一样。 …… 颜暖失魂落魄的走出公寓,路过保安亭的时候,仍然是她进去时的那个保安。 保安见颜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担心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颜暖苍白着一张脸,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她甚至还能保持一贯的温和礼貌的笑意,朝保安说:“今天谢谢你了。” 保安有些受宠若惊,进出这个小区的人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平日里虽然不会表现对他们这种看门的蔑视,但也绝对不会这么客气。 保安憨厚地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您客气了。” 颜暖微微颔首。 继续往前走。 保安走往保安亭里走。 没走出两步。后面便传来了声音。 回过头一看,刚才的那个小姐,竟然倒在了地上。 保安三步并作两步,连忙上去扶起颜暖,着急地问道:“小姐,你怎么样了?小姐?” 他拍了拍颜暖的脸,又掐了颜暖的人中,颜暖仍然是没有醒。 只是面色惨白地紧闭着双眸。 【三更在下午五点】 116.成长要以失去颜小姐为代价吗【三更毕】 远处,停着一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融在太阳才刚刚微微升起的夜色里,颜色十分的低调而又奢华。 欧晟凌轻轻一笑:“看来,是我赢了。”那笑容里,却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在里面,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戴安盯着远处的一幕,低声问:“少爷,不给小少爷打电话吗?” 欧晟凌微微眯着眼,看着保安把颜暖抱到保安亭里,一双和欧晟钰一样漂亮韵致的丹凤眼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芒崾。 他专注地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才低声说:“给慕先生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人。”声音十分的温柔。 戴安诧异,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欧晟凌。 欧晟凌的面容十分的平静,侧脸的线条十分的俊秀流畅,薄唇微微抿着,又上挑,露出十分温和的表情,他背靠着车座椅,姿势十分的慵懒却又优雅。 戴安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躏。 居然,让慕先生来接颜小姐。 这样做了,他的弟弟怎么办? 大少不是一向最疼二少的吗? 像是察觉到戴安的目光,又像是因为戴安迟迟没有动作,欧晟凌收回了视线,落在了戴安身上,笑问道:“怎么?” “大少,你这样做,二少怎么办?”戴安艰难地开口。 这句话,难得地让欧晟凌敛了脸上的笑意,他双手交叠,稳稳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似乎是在想事情,过了一会,他才低声叹道。 “戴安,这是小钰他自己选择的,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今天他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无论外在因素是什么,这个决定他做出了就是做出了,后悔不得,要是他有一天后悔了,那么他就得自己品尝那后悔的滋味。没有人能代替他承受这一些,自己做的决定,自己就得承担起来。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顿了顿,欧晟凌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又说:“可能是我以前做错了,自从母亲去世,我就只剩下小钰一个人了,总觉得什么事情都替他考虑好就可以了,其实现在想想,小钰他早就应该学会怎么面对这些了。而爱情这种浓烈的伤痛,会让人成长。” 戴安张了张嘴,想要替欧晟钰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在他看来,大少为二少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也太过宠溺,这样的结果就是二少到了这般年纪,仍是在随心所欲的做事情,凭着他自己的心意。 二少是该成长没有错。 但,真的要以失去颜小姐为代价吗? 可…… 这是,二少自己的选择。 最终,戴安轻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联系慕泽深。 戴安打的电话号码是慕泽深的私人号码,这是欧晟凌给的。 清晨的这个点,正是每个人睡意正浓的时间点。 戴安不明白他们守在这里一整个晚上,就为了在颜暖出来的时候给慕泽深做嫁衣。 他打了电话,有些战战兢兢的,毕竟,在这种时候,吵醒慕先生,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很奇怪的,那边的电话却很快地就接通了。 透过电话,传过来的男人的声音十分低沉,沙哑:“我是慕泽深。” 戴安连忙把手机递给欧晟凌。 欧晟凌原本是半阖着眼眸的,在这里守了一夜,他也有些困了,接过电话,他轻轻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说:“慕先生,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慕泽深听到欧晟凌的声音,冷峻的脸上脸色一凝。 欧晟凌的声音和欧晟钰的太过相像,他厌恶欧晟钰的存在,自然对欧晟凌也没有什么好感。 慕泽深冷淡地问:“什么事?” 欧晟凌修长的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膝盖,“我想请您,来把颜小姐接回去。” 慕泽深听到欧晟凌听到颜暖的名字,呼吸一滞,随即连忙问:“暖暖,她在哪儿?” 这话一问出口,他又摇了摇头,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着,高大挺拔的背影散发着绝望的气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道:“我不能去,我不能见她。” 他发誓,不再干涉她的任何事情。 现在,拿什么脸去见她?呵,真是狼狈。 欧晟凌有些诧异,据他所知,这颜暖不是慕泽深宠上天的人吗?怎么这会儿居然说不来接她。 不过,欧晟凌可不会去管这些弯弯绕绕,他只是语调柔和地对慕泽深说:“慕先生,您要是不来接她,那我就只能把她送医院去了。” “医院!”慕泽深敏感地捕捉了这个词语,他猛地站起身,冷声问欧晟凌,颤抖的语气泄露了他的心慌,“你们现在在哪儿?暖暖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晟凌飞快地报了地址,就要挂掉电话。 这时,慕泽深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冷冽地问:“为什么?” 欧晟凌明白他在问为什么。< /p> 为什么明明知道欧晟钰喜欢颜暖,却在这种时候给他打电话。 欧晟凌又看了一眼车外的保安亭,然后,视线移到欧晟钰所在的那栋公寓,眼底,一点一点地被悲凉所覆盖,就像看不见的潮水一般,悄无声息地把他覆盖淹没。 但很快,那悲凉,就像一缕青烟一样,消散不见,没有人看到。 欧晟凌的声音还是很温和,如果不细听,根本察觉不出他的语调有异常。 他笑意浅浅地说:“只不过,是想让南城的慕先生您欠我个人情罢了,这人情,您觉得怎么样?” 慕泽深沉默着,没有答话,他已经在大门口,小孟正把车开过来。 慕泽深说:“好,以后大少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 挂上电话,欧晟凌把手机扔到一边,看起来十分的疲倦,美丽的面容呈现出一种极度的自我厌恶,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仿佛是历尽沧桑之后的痛楚。 欧晟凌对戴安说:“走吧。” 戴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启动车子,一踩油门,蓝色的车子在天色熹微的街道上留下一道残影。 兰博基尼离开没有多久,另外一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了小区门口。 慕泽深下了车,匆匆就往保安亭里走去。 那个保安让颜暖躺在保安室的折叠小床,打了120。哪知,120还没有到,保安亭倒被一个男人闯了进来。 慕泽深一进到那个狭小的空间,一眼,视线就牢牢地胶着在颜暖身上。 颜暖躺在折叠的小床上,脸色十分的惨白,唇色十分的淡,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长而浓密的睫毛毫无生气地耷拉着。 安静而又乖巧地躺着。 慕泽深进来的时候,保安根本来不及反应,现在再去看慕泽深,只看到一个高大宽阔的背影:“喂,你谁啊,这里是保安亭,闲人免进。” 保安伸手就要赶人,却被随之而来的小孟一个凌厉敏捷地反手,倒扣住了手腕。 “啊!”被倒扣住手的剧痛让保安哀嚎了一声,“放开我,你们到底是谁?放开我。我要报警了!” “闭嘴!”慕泽深冷声喝道,俯身,动作轻柔地抱起颜暖。 这样吵,吵到暖暖怎么办? 慕泽深的气势太过强硬,保安被震得禁了声,不敢再嚎叫。 但,看到慕泽深抱着颜暖就要离开,保安急了:“诶,你是谁啊,快把人放下,放下听到没有,我告诉你啊,我已经打了120了,120很快就过来了。” 但是,男人仿若未闻,只是抱着怀里的女孩儿,往外走。 小孟放开了绞着保安的手,解释说:“那是我们家小姐,不用担心。” “哦,你们家小姐啊。”保安恍然大悟,“我啊,看她刚才晕倒在门口就给抱了进来,刚才还打了120了,要不要等120来了看看?” 小孟看了看,慕泽深已经抱着颜暖做进了车里,他说:“不用,麻烦您了。”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 小孟赶紧走了过了过去,钻进车子里,启动车子。 狭小的车子里。 颜暖仍然是处于昏迷的状态。 慕泽深让她的身体一般躺在皮质的车椅上,另一半靠在他的怀里。 颜暖的整个上半身都陷在他的怀里。 慕泽深低头,深深凝视着颜暖。 车窗外,朝阳的光线打在颜暖的脸上,恬淡而又安宁。 她一动不动,十分乖巧地躺着。 清丽的小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不会厌恶而又鄙夷地看着他。 这张粉嫩的樱唇,也不会朝他吐出拒绝的话语。 慕泽深的手摸上颜暖淡色的唇,轻轻地摩挲。粗糙的指腹,在她娇嫩的皮肤上轻轻的抚摸,动作轻柔得让人想要哭泣。 117.慕泽深,我绝对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慕泽深先是摸上她略微有些苍白的唇,接着,是光洁饱满的额头,细长的眉,紧闭的双眸,挺直的鼻梁。 颜暖的一张小脸,被他肆无忌惮地轻抚着崾。 他不敢用力,好像他的力道稍微大一点,颜暖就会醒。 一醒,这好像窃取而来一刻,也就没有了。 小孟开着车子,驶向慕宅。 慕泽深抬头看了一下,眉心一拧,像是在思考,过了几秒钟,他淡淡地吩咐:“掉头,去丽水小区。” 小孟闻言,应了声“是。” 车子极富技巧性地转了个头,往相反的方向开去。 丽水小区是慕家投资的一处房产,楼盘已经都卖了出去,在靠近郊区的地方,交通十分便利,基础设施也很完善。 周围的林木郁郁苍苍,空气十分的清新躏。 所以当初卖房的时候,那里自留了一套,装修十分温馨精致,随时都可以入住。 颜暖对慕宅心生抵触,慕泽深也就不想再把她带去那里,而是选择了这里。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丽水小区前面。 慕泽深抱着颜暖进了小区,上楼。 慕泽深原本要把颜暖放在主卧里,想了想,最后把她放在客房的床上。 他打电话给林郁,朝林郁吩咐了几句。 林郁得了慕泽深的命令,心存疑虑,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那头恭恭敬敬地说:“知道了,慕先生。” 房间里,颜暖的呼吸清浅。 窗帘是拉着的,房间里有些昏暗。 慕泽深就半跪在床头,漆黑到近乎有些冷漠的眼瞳,眸光沉沉地盯着颜暖。 就像正在捕猎的野兽,充满占有欲和侵略性,盯着他可怜而又弱小的猎物。 而猎物,完全无法逃脱。 只是很快,慕泽深眼底的侵略性便被一种无可奈可的悲凉和温柔的神色所取代。 他说过不再逼她的。 那么。 就不能再逼她。 那种,几乎能把人逼死逼疯的恐惧,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纵然是他慕先生,也禁不起再来一次。 只要她平平安安,幸福快乐就好。 慕泽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颜暖了。自从颜暖进了医院醒过来,他就再没有看过。 每次都只是呆着医院的走廊,不敢进病房去看她。 颜暖醒的时候不敢。 颜暖睡的时候也不敢,生怕她在睡梦中突然醒过来,看到他。 就那么小心翼翼地,呆在她的身边。 昨天她出院,他知道,不敢出现,她去找欧晟钰了,他也知道,没有理由出现。 呵…… 现在看到她躺在自己面前,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慕泽深拉着颜暖的手,颜暖的手十分的漂亮,纤细修长,指节分明,指尖处带着点淡淡的粉嫩。 他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然后,低下头,额头抵住颜暖的小手。 高大伟岸的身躯做这个动作,其实看起来有些滑稽,慕泽深却全然不顾,他像是变成了一座雕像一般,保持着这个动作,许久,许久。 “暖暖。”他的声音沙哑不已,仿佛是要哭出来一般,带着难以言喻的艰涩之感。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就让他几乎要崩溃。 颜暖的睫毛在轻微的颤动,眼皮下的眼珠也在轻微的转动,慕泽深发觉了。 他不能让暖暖看到他,免得暖暖以为他又想要对她做什么。 这般狼狈。 慕泽深慌乱地起身,转身就要走。 却不想,颜暖的手忽然就抓住了他的手,力道不大,却也不小,足以让慕泽深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下一秒。 颜暖的唇齿之间,便流泻出两个字,很轻:“晟钰。”无意识的,非常的轻。 却如惊天响雷一般在慕泽深的耳边炸开来。 慕泽深转过头去看颜暖,刀削一般的五官,下颚的皮肤紧绷着,牙关紧咬着,咯咯作响。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不是早就知道的吗?他早就知道的。 暖暖满心满意都是欧家的那个小子。 慕泽深掀起唇角笑了笑,那笑容极其的无奈和悲凉,轻轻地想要抽出自己的大手。 颜暖却在这个时候醒了。 入眼的先是雪白的天花板,昏暗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应,眨了眨眼睛。 身下是柔软的大床。 她的表情有些呆怔,又有些茫然,仿佛刚从一个巨大的梦境中惊醒,茫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很快,她就发现她自己的手抓住了什么东西,温热,甚至是灼热到烫人。 她抬眸看去。 男人淡漠冷峻的脸出现映入她的瞳。 男人就站在床头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有半张脸融在阴影处,看不真切。 但颜暖能够明显地感觉得到他在紧张,比紧张更深入的,是恐惧。 慕泽深一动不动地盯着颜暖的面容,眼睛眨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哪怕,有可能会看到她露出厌恶他的表情。 颜暖的红唇张了张,像了思考了很久,在辨认出眼前这个男人是谁,慢慢地而又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说:“慕泽深!” 平淡的叙述语气,不带一丝半点的感情。 那张小脸上甚至都没有出现任何表情。 慕泽深拿捏不准颜暖现在是什么想法。 颜暖若是愿意,她从来都可以把她自己的情绪隐藏得极深。 “嗯。”慕泽深低低地应了一声,他再次蹲下身子,双腿已经有些发麻。 他再次半跪在颜暖的床前,尽量和颜暖平视,有些紧张地解释,声音低沉暗哑,“暖暖,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出现出现在你面前,你昏倒了,我把你带来这里而已,我保证,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不会做!” 他的一句话说得磕磕碰碰,“不是故意的”连连强调,生怕颜暖误会了什么。 颜暖听了慕泽深的话,低低地笑出声,她的手还抓着慕泽深的手。 颜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右手腕上的幸运红绳,眉眼之间浮现出厌恶的表情,她不知道她到底是讨厌这条红绳,还是在痛恨她自己当初没有把它解下来。 颜暖的小手,松开了慕泽深的手。 慕泽深顿时心里一阵失落,脸上还是淡漠到没有任何一丝情绪的表情。 隐忍而又压抑。 颜暖缩回了手,左手却伸过去去解那条红绳,动作十分的粗暴,一点儿也不在意她的手腕受了伤,狠命地拉扯着。 都是这条幸运绳,昨天晚上没有解下来,所以,才让晟钰误会了。 都怪,这条绳子。 慕泽深看得心惊胆战。 连忙去阻止她的动作,慕泽深的大手捏住颜暖的小手,硬生生的阻止了她的动作:“暖暖,住手,你的手腕还伤着,要好好休养。” “解开!”颜暖听了慕泽深的话,倒是没有再自己解,反而把手伸到慕泽深的面前,声音浅淡,“这是慕先生您的东西,麻烦您把它解开。” 慕泽深眯起眼睛盯着那条幸运红绳。 繁复立体的花纹,大红的颜色十分艳丽,配着颜暖雪白的皓腕,其实十分的好看。 他那个时候,让她带着它,心里由衷地升起一股满足的感觉。 现在。 她要他解开那条红绳。 慕泽深有些慌了,就好像,如果这条幸运绳解开了,他和颜暖的最后一点联系就彻底断了。 慕泽深甚至有些哀求地哑声说:“暖暖,你能不能留着它。” 颜暖微微一笑,答得绝然:“不能!” 伸在慕泽深面前得手没有丝毫的动摇。 钻石闪耀着光芒。 刺痛了慕泽深的眼。 慕泽深哆哆嗦嗦颤抖着手,去解颜暖手上的红绳。 当初是由他亲手戴上去的,现在由他亲手来解下来。 不知道是慕泽深的手抖得厉害,还是颜暖之前的拉扯让幸运绳变了绳,慕泽深居然解了好了一会儿才解下来。 红色的绳子静静地躺在慕泽深的手掌心,慕泽深说:“暖暖,你不戴着它,那能留着它吗?” 他现在做什么,说什么,对着颜暖都是询问的态度,不敢再有半分强迫。 颜暖似乎完全不在意慕泽深问了什么,没有回答。 解了红绳,雪白的手臂横在她的眼睛上,颜暖低低地浅笑起来:“慕泽深,现在你满意了吗?” 慕泽深一愣,随即皱眉问:“满意什么?” “满意什么?”颜暖的浅笑声变得更加的低沉,带着嘲弄,“也对,你慕先生哪里会知道呢?哪里会管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肆意妄为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都得听你的话,都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你从来就不会去考虑,只管你慕先生满意就好了。” “暖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晟钰不要我了。”颜暖声音里带着茫然和疲惫,她说到这儿,顿了顿,移开了手臂,坐起身子,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慕泽深,轻声说:“可是慕泽深,就算我不能和晟钰在一起,我也绝对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绝对不。” “暖暖!”慕泽深的声音嘶哑,甚至都快发不出声音来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和他分手了。” 暖暖和欧家那小子分手了,这消息 对他来说,应该是好消息,但是这个时候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是充满恐惧。 暖暖为了去见欧家那小子,连自杀都能做得出来了,现在那小子却和颜暖说分手。 暖暖该怎么办? “呵,你不知道?”颜暖冷淡地笑,轻声质问他,“那天晟钰到慕宅来的时候,你就没有说什么话误导他吗?我在床上很热情?慕泽深,我颜暖这辈子,只要是在你的床上,就绝对不可能热情得起来。那种事情,那种事情根本就……” 颜暖闭了闭眼睛,似乎想到那让她非常难堪的两次,心脏剧烈的紧缩,身体也微微轻颤起来,她用双手捂着脸,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晟钰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这话让慕泽深的身子浑身一颤,脸上也呈现出一片颓败之色。然后,他盯着在他面前的颜暖。 过了一会儿,慕泽深站起了身,高大的身躯,阴影笼罩在颜暖身上,造成极大的压迫感。 他伸出手,轻轻地拨开颜暖捂住脸的手,颜暖并没有哭,脸上干干净净,她只是不想让慕泽深看到她这样难堪而又狼狈的模样。 慕泽深拨开了她的手,让她的身体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那是从内心深处产生的恐惧。 慕泽深苦涩地微微一笑,低下头,用脸亲昵地蹭了蹭颜暖的头发,低声在她的耳边说:“暖暖,你不用担心,我去帮你解释。给我点时间。” 颜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猛地转头,盯着慕泽深的侧脸,仿佛在确定他的话是真是假。 心里燃起希望。 如果慕泽深愿意帮她解释。 晟钰也许就会,原谅她。 慕泽深看到颜暖不可置信的表情,苦笑,他伸手揉了揉颜暖的头发,声音沉沉地说:“暖暖,你不用这样看我,这是我的错,我很抱歉,如果我的解释有用,你以后,就和他好好地……过日子吧。” 这话他说得万分艰难,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的牙缝里蹦出来的,说完了这句话,就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颜暖低低垂了眼眸,恰到好处地掩盖住了她的情绪,她没有说话。 慕泽深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对颜暖说:“这是这处房子的钥匙,你要是愿意,和你现在的母亲就住这里吧。” “不用……”颜暖刚开口要拒绝。 慕泽深就打断了她的话:“老城区那里环境不太好,对你母亲的身体也不太好,住在这里,交通便利一点,你母亲要做什么事情也方便,你自己不需要,可以替你妈妈多考虑一下,你不用觉得这是我给你的东西,你现在要是还在言家,要什么东西都会有的,是我欠你的太多了。” 颜暖张了张嘴,哽在喉咙里的话吐也吐不出来。只是表情呆怔地看着那一串闪着银白色光芒的钥匙。 慕泽深叹了口气,艰难地说:“那,我就先走了,你不用担心,我说了不会再逼你,就绝对……不会再逼你,这套房子,你要是不要,这把钥匙,就扔了吧。” 慕泽深说完,眸光晦暗不明地盯着颜暖看。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俯下身,在颜暖的额头上轻飘飘地印下了一个吻:“暖暖,这话挺矫情的,可能我这辈子也就有机会说这最后一次了。” 额头干燥灼热的触感让颜暖的心一下子就失了跳动的频率,她的指尖紧紧抓着被单,置若罔闻,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慕泽深接下来要说的话,漆黑的瞳仁,却微微地颤动。 耳边传来慕泽深低沉而又缓慢的声音:“暖暖,我爱你!” 颜暖整个人浑身猛地轻颤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抑制住了这个颤抖,没有对这句话回应。 她觉得很好笑,好笑到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算什么呢?她对着欧晟钰表白,慕泽深却在对她说我爱你。 真的是,太可笑了。 可笑到让她觉得想哭。 慕泽深说完,转身就走,要离开这间房间。 他没有办法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去看颜暖的表情。 他的脚步有些不稳,踏在厚厚的毛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步一步的,走得很缓很慢。 颜暖无意识地往门口的方向看去,看着慕泽深的背影。 男人原本应该是高大宽阔的背影,自信而又高高在上的背影,在这刹那之间,仿佛,一下子从神坛跌到了泥底。 ** 慕泽深走后,没过多久是宋医生过来了。 宋医生见是颜暖,脸上心里的吃惊已经完全没有了。 只要是慕先生反常让他去看谁,便只能是这位小姐了。 但以前宋医生给颜暖看病,都是在颜暖昏睡的时候看的,只有这一次,是在颜暖清醒的时候看的。 宋医生一进房间里,颜暖听到声响,就转头看向他。 宋医生 微微一瞥颜暖。 苍白的脸色。 紧紧抿着的薄唇。 以前没有看到过的眼睛此刻是张着的,清清亮亮的,十分灵动,就像刚从水里捞出的墨色碎玉一般,非常漂亮。 颜暖看到宋医生进来,看他手里提着医药箱,一点儿也没有诧异,她认得宋医生,慕家的御用家庭医生。 颜暖朝宋医生微微颔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宋医生向颜暖解释他的来意:“颜小姐,是慕先生让我来替您看看的,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颜暖回答,“不用看了,我只是昨天情绪有点激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宋医生提着医药箱,说:“还是让我给您检查一下吧。” “不用了。”颜暖再次婉拒,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不想再多做无谓的检查。 宋医生见颜暖这样坚持,也没有办法,只好说:“那颜小姐,如果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请立刻联系我。” 宋医生也没想说颜暖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只是直觉说颜暖可以联系慕先生,慕先生自然就会吩咐他了。 “好。”颜暖点了点头。 宋医生朝颜暖弯了弯腰:“那我先告辞了。” 就在宋医生要退出房门的时候,颜暖喊住了他:“医生,等一下。” 宋医生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颜暖:“颜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颜暖的整个半身融在阴影里,仿佛接下来要问的问题让她非常难堪,难以启齿。 “医生。”颜暖的手无意识地抓着被单,手紧紧攥着,指尖泛白,话语在她的喉咙处绕了几圈,才非常艰难地问出口:“如果发生了xing行为,多久能测妊娠反应。” 宋医生一愣,顺着颜暖的问题回答:“一般的话,一个礼拜左右就能用试纸测。” 一个礼拜。 颜暖的脸色一白。 从上一次和慕泽深发生关系,到现在已经超过一个礼拜了。 可以检测。 她的心闷得难受,但是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甚至还礼貌地朝宋医生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宋医生离开了。 很快,颜暖觉得舒服了一点,也跟着离开了。 慕泽深说,公寓的钥匙不要,那就扔掉。 颜暖走到丽水小区楼下的时候,没有丝毫地犹豫,就把钥匙随意地扔进一个垃圾桶。 被慕泽深吩咐看着颜暖的人见她把钥匙扔了,胆战心惊地在颜暖离开后去把钥匙从垃圾桶里翻出来。 后来,那个下属把钥匙拿回去交给慕泽深,跟慕泽深汇报的时候。 慕泽深面沉如水,静静地听完那人的汇报,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冷漠的面容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 纵然是早已知道她会怎么做,知道的时候,心脏还是会抽搐地疼。 118.她已经是一双破鞋了 颜暖出了丽水小区,站在小区门口犹豫了一会,打车先去商城买了把新的手机,办了张新的号码卡,给一些比较亲近的人发了短信,然后就回了老城区。 在爬楼梯上七楼的时候,昏暗的楼梯,剥落的墙体崾。 颜暖一脚踩在楼梯上,恍惚间都能听到楼梯发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抱怨声。 慕泽深说得没有错。 就算她没有收下他的那套房子,但是她也是该给单玉珠和她自己换个居住的地方。 在她有这个能力的情况下。 颜暖回到家的时候,单玉珠没有在家,在上班。 颜暖在破旧的沙发上了坐了一会,想了想,拿出口袋里刚买的试纸,手紧紧攥着,手心里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她瞧了一眼厕所,都要起身进去厕所了,却,再次颓然地坐了下去。 没有勇气去测。 药店买试纸的时候,她都能清楚的记得柜台店员那带着轻蔑鄙夷的眼神,还有那小声嘀咕的一句:“这么小就这么浪了,还怕怀孕?躏” 叮铃铃! 新买的手机发出刺耳的铃声。 颜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还不太习惯新的手机铃声,脑袋迟钝的转了一会,才想起来是她的新手机在响。 是言枫打来的电话。 颜暖的手划过接听键。 “哥哥。”她轻轻地说。 言枫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颜暖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在过了这么久,他终于第一次联系上了颜暖 “小暖。”言枫一说话,便是劈头盖脸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里。” “家里。”言枫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颜暖说的是南城的老城区,他皱了皱眉,想起那个破旧的地方,显然觉得很不满意。 “你现在,还好吗?”言枫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了颜暖心底的那根弦,他拿不准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小暖到底会怎么做怎么想。 慕珂欺骗了言枫,言枫到现在还不知道颜暖曾经自杀过的事情,要是言枫知道了,铁定会发狂。 颜暖听出了言枫话语里的小心翼翼,忽然想起慕珂说的,那天晚上,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言枫,顿时,一阵无力而又羞耻的感觉涌上心头,颜暖的语调有些发堵,她的喉咙颤了颤,才轻声说:“我很好,哥哥,你不用担心。” 言枫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很焦躁,哪怕颜暖告诉他说他很好,他也是不信的。 他了解颜暖,更甚于了解他自己。 颜暖说她自己很好,未必很好。她这个人,从来都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思,隐藏得滴水不漏。 “哥哥。”电话那头,颜暖忽然说,“我之前留在家里的存折,还在吗?” “存折?”言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想起来了。 颜暖当初去慕家之前,确实有在家里留了一些东西,大部分都是言婼留给言暖的遗产,里面就有一笔挺大的财产,后来,言暖死了,那些东西却也没有人去动。 言暖死了,但是言家人人都留着那些东西,就装作言暖,好像还在言家。 “还在。”言枫想了想,问颜暖,“小暖,你需要钱?” “对。”颜暖轻声说,“我想要买套房子,换个地方住。”她环视了一下这栋只有四十平方米大小的老房子,继续说,“这里已经是危房了,不适合居住,妈妈年纪也大了,每天爬上爬下的也不好。” 言枫十分赞同颜暖的想法,他老早就像叫颜暖换个地方住了,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道颜暖到底想还是不想,而且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当中,这件事情一直都没有提出来。 言枫说:“要房子的话我帮你看看,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 “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颜暖轻声说,“差不多就可以了,也只有我和妈妈住,找个环境比较好的地方吧,还有,希望能离妈妈工作的地方近一些。” “知道了。”言枫低着声音回答。他在听到颜暖说只有她和单玉珠两个人住的时候,脱口而出问:“那阿钰呢?” 晟钰? 哥哥怎么突然问到晟钰了。 是了。 哥哥和晟钰很熟。 他应该是知道她和欧晟钰有在交往,却不知道她就在昨天已经和欧晟钰分手了。 颜暖笑了笑,笑容微苦,对着电话那头的言枫轻声说:“哥哥,我和晟钰分手了。”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充满了无言的酸涩之感。 言枫听了,只觉得心头一跳,失声问:“怎么会这样?” 以他对欧晟钰的了解,就算欧晟钰知道颜暖被慕泽深用了强,也断然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跟她说分手。 难道是小暖自己觉得愧对欧晟钰自己提的分手吗? “小暖。”言枫问得有些艰涩,“你们为什么会 分手,是你……” “是谁都没有关系。”颜暖打断了言枫的话,尽量让自己用一种比较平稳而又轻声的语调来叙述,“反正,这只是暂时的,哥哥,我累了,先不说了。” 颜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不想让言枫知道是欧晟钰说的分手,不是可怜的自尊和虚荣作怪。 只是,若是让言枫知道是欧晟钰提的分手,以言枫护着她的想法,肯定会去质问欧晟钰。 说不定,两个人还会因为她撕破脸。 …… 颜暖叫言枫帮忙做的事情,言枫自然就十分上心,只是现在要弄到一间地理位置好的公寓,买倒是方便,但是要已经装修得很舒适的却是不容易了。 他们那个圈子里有个哥们买了间房子,刚装修好了半年,那些装修的有毒气体也排的差不多了,准备用来金屋藏娇的,却被言枫半强迫半卖人情的抢了过去。 圈子里的人都很吃惊。 这言少莫不是也要搞个地方来玩金屋藏娇。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言枫这两年的在他们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会玩,只是,玩归玩,却也没有谁能让他定下来。 颜暖猜对了一半,另一半却没有猜对,言枫还是去找了欧晟钰。 言枫雷厉风行地替她找好了房子,便又去找了欧晟钰。 言枫会护着她,即使颜暖没有告诉他,她和欧晟钰的分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枫是在欧宅找到欧晟钰的,言家的少爷一向和欧家的人交好,他进入欧家,就跟进自己家里一样。 进了欧家的大门,欧家的佣人纷纷向言枫弯腰问好。 言枫随意地拉了一个佣人问:“阿钰呢?” 佣人恭恭敬敬地答:“二少爷在健身房里。” 言枫闻言,迈开大步,往健身房走去。 健身房里,欧晟钰正在打沙包。 双拳戴着红色的拳套,手劲狠厉地砸在沙袋上,划破空气,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剧烈的响声在健身室里响起,嘹亮而又拨人心弦。 他紧紧抿着唇,脸上呈现出狰狞而又凌厉的神色。 上半身赤丨裸着,挥汗如雨,豆大的汗珠从他瓷白的肌肤落下,看起来十分的诱人。 欧晟钰的体型偏纤细,但是因为长期的锻炼,脱了衣服下面也都是肌肉,看似消瘦,实质健硕,只是不似那种魁梧大汉一般。 他在发泄。 没有回他原来的公寓,也没有去片场,就像一个胆小鬼一样,躲在自己的家里,除了喝酒,就是呆在这间健身房。 发泄出多余的精力,发泄出心底的苦闷,发泄出那些好像一直萦绕在他耳朵旁边的如鬼魅一样的声音。 颜暖细软而又轻柔的哀求声在他的耳边响起:“晟钰,我可以解释的。” “我爱你!” 他的心在抽痛,但凡有一点动摇的时候,慕泽深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就会在下一秒响起:“她为了我,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我感觉最舒服。” “需要我告诉你她在床上有多热情吗?” 魔音声声入耳。 整天整夜地折磨着他。 “啊——”欧晟钰爆喝一声,一拳砸在沙袋上,“闭嘴闭嘴闭嘴,全部都闭嘴。” 沙袋被打得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又落了下来。 施恒恒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欧晟钰听了下来,她连忙上去给他递毛巾,另外一只手还拿着一瓶水,也准备递给他。 欧晟钰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脱了拳套,就要往外走去。 “钰哥哥。”施恒恒咬着唇凝视着欧晟钰的背影,一双水眸渐渐染上了水汽,显得有种楚楚动人的可怜,“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你也不用这样拒绝我吧。” 这几天钰哥哥一直呆在欧宅,这是让施恒恒很诧异的一件事情。 因为呆在欧宅,钰哥哥就会看到常常看到许音晴和欧曲欢,那两个人钰哥哥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现在却为了呆在欧宅而不介意那两个人污了他的眼。 为什么?肯定又是为了颜暖。 那天晚上,施恒恒虽然早早就离开了,不过按照钰哥哥现在的表现来看,施恒恒猜测,钰哥哥和颜暖两个人可能是不欢而散。 他们两个人散了,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可是,钰哥哥还是一样对她很冷漠。 这让施恒恒在欣喜之余不禁又觉得十分的难过。 欧晟钰身形顿住。 过了一会,施恒恒才听到他暗哑而又漠然的声音:“我又没有要求你来替我做什么。” 施恒恒心里一痛,咬住下唇的力道加大,有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着圈儿,仿佛随时就要掉落下来。 欧晟钰说完话,便又要往健身房外走。 手里的水和毛巾掉在地上,在地上砸出重重的声音,施恒恒快步走过去,猛地扑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欧晟钰的腰。 她紧紧箍住欧晟钰的健硕的腰身,小手细白柔嫩的手臂紧贴着他的皮肤,全然不顾欧晟钰身上的汗水。反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 “钰哥哥,钰哥哥,给我一次机会,一次机会就好。”施恒恒的声音浅而柔软,说话时尾音会微微上挑,有种软糯的味道。 十分适合用来撒娇。 不像小暖儿的声音,轻轻的,听起来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却非常的清亮。 欧晟钰的脑袋像有一根弦在凸凸地跳,越跳越快,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他的神经末梢,头似乎开始痛了起来。 脑海里不可抑制的回想起那晚颜暖在他面前的茫然神色。 颜暖在她面前,总是清清浅浅地微笑着,就像三月吹拂过来春风,让人感觉浑身通体舒畅。 只是那样的小暖儿,已经不是他的了。 欧晟钰的面容渐渐冰冷,眼底阴鸷入眼。 他张了张口,要说什么。 健身房外传来急促而又稳健的脚步声。 下一秒。 言枫的身影出现在健身房前。 欧晟钰的身影首先入了他的眼,接着,是搂抱着欧晟钰腰那两条纤细白嫩的手臂。 施恒恒抱着欧晟钰,而欧晟钰没有拒绝。 这是言枫的第一个想法,再然后,言枫想起的便是欧晟钰和施恒恒亲吻的绯闻照片。 原本他觉得小暖的事情他没有必要管,也没有资格管,小暖一向是个自己能拿主意的人,娱乐圈那点破事,狗仔会怎么样为了吸引大众的眼球而乱七八糟地杜撰乱写文。言枫心里跟明镜似的。 颜暖告诉他她和欧晟钰分手了,他还只当是颜暖心存愧疚说的分手,现在来这里这么一看,压根就不像那么回事。 言枫的面容变得有些冰冷,他盯着欧晟钰腰上白皙柔美的一双柔荑,语气不善地质问:“阿钰,你跟小暖分手了?” 欧晟钰原本是要甩开施恒恒的手,听到言枫的话,狭长的丹凤眼邪肆地往上一挑,懒洋洋地说:“是又怎么样?” 言枫额头青筋一跳,忍住了想要揍人的冲动,继续问:“是你说的分手。” “是!”没有丝毫迟疑地回答。 言枫上前一步,浅褐色的瞳就像琥珀一般,里面盛满了怒火,他死死地盯着欧晟钰俊美的脸庞,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但是没有,欧晟钰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 竟然是阿钰提的分手。 言枫无法想象,欧晟钰提分手的时候,颜暖的心该有多痛。 该有多绝望。 她的一生,先是姑姑离开了她,接着是慕泽深放弃了她的命。 他相信,小暖既然当初决定要和阿钰交往,那必然是全心全意地信赖着他。 言枫勾唇笑了笑,低声问:“阿钰,你不是答应我,不抛弃小暖的吗?” 身后,施恒恒听到言枫和欧晟钰的对话,心里一喜,小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开心的笑容。 钰哥哥果然是和颜暖分手了? 但是她的喜悦还没有过多久,手就被欧晟钰硬生生拉扯开了。 施恒恒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有些委屈地低低喊:“钰哥哥。”软软的语调细而软,这样的软弱的语调,只要不是欧晟钰听到,哪怕在其他正常的男人那里听到,都会由衷的心生爱怜。 欧晟钰恍若未闻,他自顾自地走到言枫面前,轮廓十分地冰冷,他盯着言枫的脸,勾唇笑了笑:“怎么,言枫,你要来替她来质问我吗?” “不。”言枫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出尔反尔,和她说分手。” 欧晟钰笑了笑,伸手抹了自己脸上的汗水,淡淡地说:“不喜欢了,不爱了,自然就分手了,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言枫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在玩弄小暖?” 言枫这话的语调已经有些恐怖了,就像是从他的牙关里一字一句地蹦出来,十分的冰寒。 言枫的表情和语调让欧晟钰先是一愣,随即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冷嘲笑容,冷嗤道:“怎么,她去找你诉苦了?被甩了就只会去找你来撑腰吗?” 砰! 欧晟钰的话还没有说完,言枫一拳就打在了他妖娆俊美的脸上。 欧晟钰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 言枫这一下打得毫不留情,欧晟钰的脸马上淤青一块,有一缕鲜红的血丝从他的唇角溢出。 “啊……!”施恒恒吓得大叫起来,欧晟钰被言枫的这一拳揍得头偏了过去,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施恒恒连忙走到欧晟钰面前,挡住言枫,厉声喝道:“你干什么打钰哥哥。” 言枫冷冷道:“滚 开!”这两个字仿佛是从他的牙关里蹦出来的一般,像冬天的寒风夹杂着冷冽的冰棱。 施恒恒吓得一缩,但仍然倔强着一张小脸,没有挪动半步。 倒是欧晟钰伸出手,一把推开了施恒恒。 砰! 又是一下,却是欧晟钰猛厉快速的出拳,一拳揍在言枫柔软的腹部,言枫一下子痛得就弯下了腰。 但很快,他就站了起来,大脚一抬,狠绝地踹在了欧晟钰的身上。两个男人滚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手软,把对方往死里揍。 施恒恒在一边站着,被他们凌厉而又不留情的打斗吓呆了,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 言枫气喘吁吁,咬牙切齿地说:“欧晟钰,我算是看错了你,我……居然以为你会对小暖好。” 言枫擅长打架,欧晟钰打架的水平也不落下风,但此刻,也是极其地狼狈,听到言枫的话,欧晟钰也只是冷冷一笑,说:“交给我,你舍得吗?” 两个人稍稍分开了一下,呈对峙之势,言枫眉心拧了起来,浅褐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低声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舍得舍不得?” 欧晟钰勾唇淡漠地笑:“你不是喜欢她吗,难道就舍得把她让给我了?也对,那天晚上打电话过去你听到了吧,言枫,是不是因为她已经是一双破鞋了,所以你就不愿意要了,舍得把她拱手相让,我以前可没有听说你有什么处的情节啊。” 欧晟钰这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但果不其然,他看到了言枫变得铁青的脸色。 言枫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气血都往上脑袋上涌,眼底是一片猩红色,脸色扭曲得狰狞恐怖,他眼前是一片红色,甚至连欧晟钰的表情都看不清楚了。 脑袋嗡嗡作响,只是敏锐地抓到欧晟钰说的话。 “她已经是一双破鞋了。” 同样对欧晟钰说的话起了巨大反应的还有施恒恒。 一个男人说一个女人是双破鞋,那还有什么原因。无非就是那个女人被其他男人睡过了。 那么,钰哥哥话里的意思是,颜暖和别人发生了关系? 在她和钰哥哥交往的时候。 119.我对她的感情不是那种浅薄而又一时的东西【9000+】 这么一想,施恒恒就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钰哥哥那么喜欢颜暖,却在突然之间和她分手。 只要是个男人,谁能忍受自己对象给自己戴了那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这边施恒恒还在胡思乱想,那边言枫却因为欧晟钰侮辱颜暖的话语而怒火滔天。 言枫的一张俊脸扭曲得近乎狰狞崾。 他动作狠厉而又决然,在欧晟钰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横腿扫过去,欧晟钰猝不及防地被绊倒在地,重重跌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宽敞的健身房里,似乎还有回音。 欧晟钰背部重重撞在地板上,疼痛在他的全身蔓延,疼得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刚要起身,眼前一道黑影,竟是言枫走到他面前,半蹲曲腿,膝盖力道极大地抵在他的胸口,禁锢住他的动作。 言枫居高临下地看着欧晟钰,那表情是难以言喻的骇然和恐怖,他的手掐住欧晟钰的脖子。 言枫铁青着脸色,狰狞着表情,双手卡在欧晟钰的脖子上,似乎下一秒就会掐死他躏。 不过是在隐忍而已。 这样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欧晟钰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惧色,美丽的面容仍然风华无双,左耳的银色耳钉泛着冷硬地光芒。 凤眸妖冶地上挑,欧晟钰低低地笑出声,那声音分外的妖娆动听,就仿佛缠绕着朦胧的雾气一般,蛊惑一般的:“阿枫,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这么替颜暖抱不平吗?你要这么喜欢她,我跟她分手了,不就刚好合了你的意,这几天你大张旗鼓的找房子,难道不是要送给她的?你不是要跟她定下来了吗?颜暖,果然好本事……” 他说着,眸底悲凉入眼,说着心不由衷的话。 这样一番话,却让言枫松开了欧晟钰的脖颈,言枫眸光刻骨地盯着欧晟钰的脸,半响,慢慢地说:“你以为我对她是恋爱感情?别开玩笑了,我对她怎么可能是那么浅薄而又一时的东西,呵,你说喜欢她,也不过是如此而已,我对她,我的声音,我的心跳,我的所有一切,都是她给的,你明白吗?” 欧晟钰似乎从言枫的话语里听出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言枫对颜暖不是恋爱感情吗?那又是什么? 言枫慢慢地起身,他脸上狰狞的表情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蔑而又鄙夷的表情,对着狼狈躺在地上的欧晟钰撂下冰冷的话语:“既然你这次放弃了她,以后你也别再去找她了。” 言枫说完,转身,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冷冷道:“欧晟钰,你别后悔。” 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 到门口,正好碰到欧晟凌。 欧晟凌就站在那里,仿佛看了很久一般,把刚才他们两个人的话语和打斗都尽收入眼底。 言枫也无意和欧晟凌说话,他现在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和欧晟凌擦肩而过的时候,欧晟凌伸手捏住了言枫的肩膀,温和的嗓音入耳,大少低低地说:“阿枫,原谅他。” 言枫薄唇紧紧抿着,这时,他才慢慢地瞥了欧晟凌一眼,冷冷地说:“伤害小暖的人,我绝无可能原谅。” 望着言枫决然离去的背影。 欧晟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 收回目光,欧晟凌缓步走近了欧晟钰。 欧晟钰眼神直愣愣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施恒恒见到欧晟凌进来了,小声地叫了一声“凌哥哥”。欧晟凌转过头,朝施恒恒温和地笑了笑,柔声道:“恒恒,你先出去,我跟小钰有话说。” “可是……”施恒恒犹豫地看了一眼欧晟钰,她很担心欧晟钰身上的伤,但是,发话的人是欧晟凌,施恒恒犹豫了一会,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健身房。 偌大的健身房。 剩下欧晟钰和欧晟凌两个人。 漂亮韵致的丹凤眼,细腻如瓷的肌肤,樱花般的薄唇,鼻梁挺直。 两张美丽的脸长得一模一样。 一个温润如玉,终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从来没有人窥视过他的内心所想。 一个却截然相反,心思单纯,行动永远比脑袋里思考的快一步。 欧晟凌在欧晟钰旁边坐下,坐在地板上,丝毫不在意这与他平时在外人面前的行为一点都不相符。 “小钰。”他只是柔声地问了一句:“心痛吗?你这个模样,怎么去从慕先生那里保护颜暖呢?” “你不能再这样了,强大起来吧,小钰。” 欧晟凌的这句话就好像一把利刃。 精准地划开欧晟钰心里这一段时间以来的重重包裹和伪装,还有那压在他心头种种无法排解的苦闷,直直地刺向他最柔软的地方。 眼底渐渐有水雾弥漫,欧晟钰目光直愣地盯着天花板,眸光涣散,喃喃地道:“……小暖儿。” 颜暖并不知道言枫去找欧晟钰的事情,在那之后,言枫把颜暖约出去过 一次。 高档餐厅里。 柔和的灯光,安静的音乐在流淌着。 颜暖穿着一件当季的秋装新款,浅蓝色的长袖小碎发及膝裙子,刚好到膝盖处,她还穿了一条薄薄的肉色丝袜,两条笔直的*更加纤细修长。 贴身的剪裁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好身材。 言枫坐在颜暖的对面。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言枫再次看到颜暖。 他盯着颜暖,细细打量了一番。 颜暖的脸色有些苍白,距离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消瘦了些,两颊原本还有些肉感,现在也都没有了,下巴更显尖细,似乎轻轻一捏就会破碎。 但是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看来慕珂之前说颜暖没事是真的。 颜暖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随即又想起慕珂说的话,那天晚上,打电话的人是言枫,小脸上立马浮现出一丝难堪的神色。 她轻轻咳了一声,别过脸,低声叫道:“哥哥。” 言枫盯着颜暖看,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在颜暖经过那件事情,又被欧晟钰说分手,单纯的担心颜暖而已。 一见到颜暖露出的表情,他就立马收敛了打量的目光,两个人点了单,在等上菜的时候,言枫跟颜暖说房子的事儿。 言枫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颜暖,说:“这是找好的房子。登记过户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你只需要在合同上签字就可以了。” 颜暖接过文件夹,拿出里面的笔,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式两份,签好之后,其中一份给了言枫,另外的文件和房产证,言枫让颜暖自己保管。 “小暖。” 颜暖应了声“嗯。” “你要不要,回言家?” “回言家?”颜暖怔然。 怎么回去?以颜暖的身份,还是言暖的身份? 说实话,从她重生后,她不是没有想过向言家的人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后回去。 但是,顶着颜暖的这张脸,这具身体,跟言家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真的能回去吗? 而且,她回去了,单玉珠怎么办?那个颜暖的亲生母亲,为了她的女儿付出了那么多,她怎么可以让她伤心。 颜暖沉默着想了一会,坚决地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不回去,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颜暖不想回去言家,言枫也就不再追问,他其实是想让颜暖回了言家,要是她有什么事情,言家也能护着她。 南城人人都怕慕先生,他们言家可不怕。 那个时候要不是颜暖在慕宅里,他也不至于毫无办法。 要是颜暖在言家,在言家的话,他就能把她好好保护起来。 不让小暖再吃那么多苦头,受那么多委屈。 很快,餐厅就上菜了。 服务生礼貌恭敬地把菜端上卓摆好,说了一句“请慢用”便又退下了。 “谢谢。”颜暖说,她拿着筷子,刚要去夹东西,手就顿住了,指尖轻微的在颤抖。 收回,不着痕迹地换了汤匙。 她该庆幸,还好点的是中餐,要是西餐用刀叉的话,那绝对会被看出端倪的。 两个人又坐着聊了一会,言枫起身就要送颜暖回到老城区的房子。 言枫刚刷完卡,和颜暖两个人要走出餐厅。 餐厅门外却浩浩荡荡地进来了几个美人,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为首的是一个长相甜美精致的美人。她笑容甜蜜,清纯中带着羞涩,完全没有平日趾高气扬的模样。 穿着打扮低调,却件件价值不菲,恰到好处地把她的妩媚和清纯融合在了一起。 另外几个人是慕琪在圈子里的一些跟班。之前慕泽深警告了她,她也安分了一段时间,知道爸爸睡了颜暖,慕琪气得咬牙切齿,觉得就是颜暖下贱不要脸去勾丨引慕泽深,却又无可奈何,没有办法做什么。 只能在无聊的时候约人出来逛街购物,打发时间。 但是那天她故意把欧晟钰的绯闻照给颜暖看,看到颜暖失态的模样,她又觉得扳回了一城,得意非常。 这几个人都是认识颜暖的,也知道慕琪和颜暖之间的不合,顿时场面就安静了下来。 而颜暖旁边的人,她们这些圈子里的,更是如雷贯耳,是言家的言少爷。 言枫和颜暖本来打算无视这一行人,直接走人。 慕家的人,言枫恶心得不得了。 颜暖跟慕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两个人迈步往门口走去。 “怎么,看到前辈也不打声招呼吗?颜暖。”慕琪柔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非常的甜而柔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 颜暖的脚步停下来了。 娱乐圈是个很看 重前辈和后辈关系的地方。 来的这一行人里,大部分都比颜暖早入行,除了慕琪以外,另外的两个女人也是圈子里的当红女星,虽然名气比不得慕琪,但论资排辈,确实算得上颜暖的前辈。 慕琪那话一出口,就有一个女人掩嘴笑了起来:“人家现在有了言少撑腰,要火起来,哪里需要向前辈们问好啊。” 说话的是叫米芬的新生艺人,当时和颜暖一直在圣辉做训练生的。 出道之后,因为有人捧,现在已经在娱乐圈崭露头角了。 她之前嫉妒颜暖有好的机会,在还是训练生的时候有人送花,就连圣辉娱乐的总裁慕先生也高看她一眼,对颜暖嫉妒又羡慕,忍不住想要说些刻薄的话。 言枫的脸色十分难看,瞬间就像蒙上了一层寒冰,薄唇一张,就要说什么。 颜暖伸手阻止了他,往前走了两步,恭恭敬敬地朝那一行人弯腰鞠躬:“各位前辈好。”眉眼间的神色十分淡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就好像这件事情做起来就跟吃饭睡觉一样。 言枫怒从心头起,一把拉过颜暖的手腕,冷冷道:“小暖,你朝她鞠什么躬,我们言家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向慕家的人低头。” 言家的人? 慕琪微微一个愣神,没有明白言枫这话语里的意思。 米芬又笑了起来,说:“言家的人?呵,颜暖这是要嫁入言家了吗?不是攀上了贵公子,现在又勾搭上了言少了?” 有些事情没有爆出来,不代表他们圈里的人不知道。 被人这样突兀地提到欧晟钰,颜暖的心尖猛的一痛,仿佛心底深处最隐晦的事情被狼狈地摊开在众人面前。 颜暖紧紧咬着牙关,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几个人。 言枫怒道:“想要在圈子里当艺人还是安守本分的好,既然有人能捧你,也就能有人让你从云端上跌下来。” 米芬脸色一白,有些被吓到了,她现在敢对颜暖这样说话,确实因为攀上了金主,而且,这里还有慕家小小姐在呢。 可是,言家的少爷也不是好惹的。 顿时止了声。 慕琪是不知道颜暖和欧晟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看到言枫那样拉着颜暖的手腕,嫣红的唇角忽然慢慢勾起一抹弧度,对言枫浅浅笑道:“言少爷,你动作这样粗暴真的好吗?可别把颜暖的手弄疼整残了。我听说她的手可还在康复期呢。” 言枫皱起眉头:“小暖的手?” “是啊。”慕琪甜蜜的笑,她现在可以肯定言枫绝对不知道颜暖自杀的事情,“颜暖她之前……” “别听她胡说。”颜暖声音急急地要截断慕琪的话,脸色有些苍白,她反握住言枫的手,就要拉着言枫往外走。 慕琪话都出口了,哪里会没有说完,又浅又软的声音仿佛加了蜜糖水一般,在言枫的耳边轻声地炸开:“她之前自杀了啊,差点都没抢救回来,啧啧,真是有点儿可惜,不过那只手怕是废了吧。爸爸那么喜欢她,从了就是,陪着多睡几次爸爸厌烦了,自然会放她走,哪里这么矫情的要保什么贞洁,又不是要立贞洁牌坊。” 说道这儿,慕琪低低一笑:“不过,倒是不知道欧家的人会不会要一个已经不是chu的女人了啊。” 旁边的三个女人面面相觑,脸上是错愕的表情。 这颜暖和欧二少在交往,然后现在和言少在一起,听慕琪这么说,还爬上了慕先生的床。 这南城的三大家族,都扯上关系了啊。 不禁又羡慕又鄙夷地看着沉默站着的颜暖。 颜暖的身体有些发抖,慕琪的话她根本无所谓,也不会去放在心上。 但是,她不敢去看言枫。 言枫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吃惊,显然,他对颜暖自杀的事情好不知情,然后,那吃惊就变成了心痛,愤怒,无力。 交织成难以言喻的神色,铁青着一张脸。 他下意识地去看颜暖拉着他的手。 白皙到几乎不正常白的手腕,五指指节十分分明,分明到几乎只剩下了骨头。 手腕上戴着一个白色的护腕,紧紧地护着主人的皓腕。 就像。 在遮盖着什么。 原来是这样。 言枫想起他刚才和颜暖吃饭的时候有些不自然,现在终于知道不自然在哪里了。 她从头到尾,没有用筷子,只是速度极其缓慢地吃了一点。 他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食欲也跟着下降了,没有想到…… “小暖。”言枫的眼底被浓重的痛楚所覆盖,声音沙哑到不行,“你……” “我们走吧,哥哥。”颜暖唇角一动,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朝言枫笑了笑。 她的事情,还轮不到慕琪在这里告诉言枫,要说,也该是她自己来说。 慕 琪嗤笑:“原来言少还不知道颜暖的事儿啊,我居然不小心说出来了。” “闭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慕琪的话,成功挑断了言枫脑海里紧绷着的那根弦,他从颜暖手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一个转身,大手掐上了慕琪的脖子。 眼底是猩红的狠厉。 周围的几个人被言枫突然的动作骇呆了,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 慕琪脖子被卡得难受,呼吸不顺畅起来,肺部的空气渐渐被剥离,好像濒死的鱼,一张红唇开开合合,美艳精致的小脸渐渐扭曲起来。 颜暖见势不好,手掰着言枫的手,轻声说道:“哥哥,你放开她。” 言枫仿若未闻,手纹丝未动,好像要在此时此刻,马上就掐死慕琪才甘心。 手上的力道甚至有加大错觉。 慕琪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手也在半空中胡乱抓着,用力想要去掰开言枫像铁钳一般禁锢在她细嫩脖颈上的手,那是一种窒息之后人的本能反映。 颜暖急了,她冷声轻喝道:“言枫,你非得做这种蠢事才甘心吗?她就是故意惹你发火,你就这么乖乖被她牵着鼻子走,你现在这样做,跟个傻瓜有什么两样,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这样来为我出头。” 她的语速又快又急,话刚说完,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脸色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小暖,你不舒服吗?”言枫赶忙松开了慕琪的脖颈,被颜暖剧烈咳嗽的模样下了一跳,用手轻柔地拍着颜暖的后背。 慕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恢复回来。 她恶狠狠地瞪着言枫的背影,还有颜暖,嚣张跋扈地讽刺说:“颜暖,被以为你爬上了爸爸的床他就会一直护着你,言家算什么东西,当年言婼那个贱丨人作出那样不要脸的下丨贱事情,如今女儿也跟个biao子一样迫不及待地到处爬男人的床,都是天生缺了男人就不行的浪荡货色。” 慕琪嘲讽的言语,字字句句咬字清晰,周围有些客人已经看了过来,服务员站在一边想要劝这些少爷小姐的换个地方,毕竟餐厅是公共场合,虽然他们这里私密性不错,也不会有狗仔出现。 但是慕家的小小姐和言家的少爷都在这个地方,还有几个一线女星,怎么样影响都很不好。 言枫一听,怒从心头起,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青筋暴起,怒火简直就要压抑不住了:“闭嘴!” 慕琪心口猛地一跳,畏缩地后退了一步,嘴上却没有丝毫放松:“干嘛,你姑姑自己下作,还不让人说了啊,哼,生出来的那个言暖也不是爸爸的小孩啊,还死皮赖脸的要来我们慕家,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 言枫紧握着的拳头。就要挥出。 虽然他一向也信奉男人不能打女人。 但是,如果有一个女人,在他眼里连人都算不上了呢。 言枫的拳头就要挥出。 颜暖伸出手,轻轻地制止了他。 “小暖。”言枫说,“不要阻止我。” 慕琪挑唇笑了笑,她以为颜暖是被她说得羞愧难当了。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 响彻在餐厅的大厅。 慕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尖叫起来:“颜暖,你居然敢打我,你这个贱丨人,竟然敢打我。”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慕琪简直要气疯了。 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 跟着慕琪一起来的三个女星,脸色十分的精彩。 她们不敢相信,这个甚至都还没有出道的小新人居然胆敢掴扇慕琪。 颜暖是用的左手打的慕琪,虽然不是惯用手,但那一巴掌用了她全身的力气,也不轻。 她望着慕琪,黑白分明的瞳孔清清亮亮,没有一丝情绪,唇角慢慢勾起一抹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怒火的浅笑,看得慕琪有些心悸。 慕琪一直以为颜暖也就是那样,被欺负了会不吭声,默默忍受着。 她的以为在一定的程度上确实也是这样。 颜暖从小到大一直跟着言婼。 言婼对她的教育十分的严格,一直对她说:“言暖,你要坚强,我们家没有男人可以护着我们,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想着靠男人,要靠自己活下去。” “言暖,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懵懵懂懂的时候也迷惑过,但是随着渐渐长大,自己能接触的事情也逐渐多了起来,很多事情和言婼也有了不同的看法。 但是她不能在言婼面前表现出这样些不同的看法,长久以往一直都是沉默着。 造就了她看似柔软的性格。 但是慕琪忘记了。 颜暖的性子如果真的是那样软弱可欺。 之前的几次,又怎么会用那么决然而又不给自己留退路的行为来反抗慕泽深。 < p>颜暖盯着慕琪的那张脸,慢慢地说:“慕琪,别再这样说我妈妈,真的,后果你承受不起的。”这句话的语气甚至是轻缓而又柔和的。 就仿佛春风一般拂过人心。没有丝毫的冷意。 甚至于给人一种错觉。颜暖是在对着她的情人说着甜言蜜语。 慕琪听得胆战心惊,她眯起了眼睛,嘴上却强硬道:“颜暖,你在威胁我?” “对,我在威胁你。”颜暖语调平稳地说,“所以你最好记住我现在的话。” 威胁的话慕琪这段时间已经连听了两次了。 上一次是慕珂对她说:“别让我再知道你对颜暖做了什么,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恐惧的回忆渐渐缠绕上了慕琪,她的脸上呈现出惊疑不定的表情。 颜暖话说完了,转身拉着言枫的手就要往外走。 言枫冷冷地瞥了一眼慕琪,那目光说不出的鄙夷和厌恶,跟着颜暖走出了餐厅。 慕琪见他们两个的背影消失不见,脚步踉跄了一下,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 颜暖拉着言枫往外头走了,她沉默着,不敢回头去看言枫。 言枫也沉默,就那样一直跟着她走着。 两个人一路走到了停车场。 言枫送颜暖回家。 车厢里,两个人沉默着,一路无话。 到了老城区的旧房子下面,颜暖匆匆跟言枫说了句“晚安。”步履急切地就要往楼上走。 言枫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他盯着她纤细消瘦的背影,问:“颜暖,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颜暖的身形一下子就顿住了。 迈上台阶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她转身,头低低的,贝齿咬着唇瓣,没有开口。 不知道如何开口。 言枫见她这副模样突然来了气,浅褐色的眸子渐渐染上了怒火,“今天要是慕琪不说,你是打算这辈子都瞒着我吗?” 颜暖猛地抬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轻声说:“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言枫被气笑。他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容,几步走上去,拉过颜暖的手,就要把她手上的护腕解下来。 “哥哥……!”颜暖惊慌地想要缩回手。 但是言枫的手强硬地捏着她的手,不让她有所动作。 很快,护腕就被解下来了。 雪白的皓腕上,那牙齿咬过的狰狞疤痕盘踞在上面,看起来十分恐怖。 言枫本来还想责备颜暖的,忽然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紧抿着锋薄的唇,过了好一会儿,才从他的胸腔处发出一丝声音:“怎么会这样。” 颜暖趁机把手缩回来,放到后背去,小心谨慎地瞥了言枫一眼。 言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双浅褐色的瞳沉得就像一潭深深的池水,望不见底,眉宇间却是狠厉的气息。 “什么时候的事情?”言枫问,听慕琪的话,是颜暖之前被关在慕家的事情,但是言枫还想确定一件事情。 “就前些日子的事情。”颜暖的语气已经染上了哀求的意味,她说,“哥哥,你别问了。反正现在已经没事了。” 言枫低低地叹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他有些心烦意乱。 火光明明灭灭,烟味缭绕,充斥着颜暖的鼻尖。 言枫看到颜暖不喜的表情,狠抽了一口,把烟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 ”小暖。”言枫凝视着颜暖的小脸,轻声说,“就当你说的,过去事情就算过去了,你记着,有什么事情来找我。” “嗯。”颜暖轻轻点头。 言枫对颜暖说:“搬家的事情,你和单阿姨什么时候收拾好了可以搬了告诉我一声,我会安排叫搬家公司过来。” “好,谢谢哥哥。” 言枫不悦地皱眉,伸手揉了揉颜暖的头发,说:“谢什么谢,跟我这么客气。” 颜暖猛地一愣,然后笑了,笑得眉眼弯弯:“是不该这么客气,应该理所当然,心安理得地使唤你。” 言枫:“……”无奈挑了挑眉,他说:“你什么时候不心安理得,理所当然了。” “所以我不是说了谢谢了吗?” “好了好了,赶快回去休息吧,早点把东西都打包一下,早点搬家,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言枫的言语里毫不掩饰对这里的嫌弃。 “好了,大少爷,又不是要你住。”颜暖说,“那我先上去了。” “嗯。”言枫目送颜暖上楼去,他盯着颜暖的背影。 纤细消瘦,在楼道昏暗灯光的照射下,仿佛十分的虚弱。 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虽 然她在他面前是微笑着的,和平时无异。 但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强颜欢笑。 言枫原本是想要和颜暖说他去找欧晟钰的事情。 但看到颜暖那面前自己的模样,还是放弃了。 他不想她再伤心。 直到看不到颜暖的背影。 言枫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没有一个会儿,手机接通了。 “慕珂……”言枫冷冷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120.颜暖,你不认识我了吗 隔天。 颜暖去了《武魂》拍摄的现场。 魏千鸿很是诧异。 按照圣辉那边的投资商说,颜暖至少还得休息个把个月才能回来继续拍摄,时间更长,有可能延长到拍摄的最后才单独拍她的戏份。 魏千鸿之前也只知道颜暖和欧晟钰在交往,而圣辉是慕家的娱乐公司,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奇怪了很久躏。 但是现在颜暖来了,他也没有多问什么。 只是崾。 颜暖来了片场,却没有让经纪人事先联系他,他也没有准备在今天拍她的戏份。 颜暖照样还是彬彬有礼地朝工作人员,其他演员打招呼。 她今天是想来片场找欧晟钰的,欧晟钰没有接她的电话,她问戴安,戴安也只是回了她一句:“抱歉,颜小姐,我无法告诉你二少的行程,请你体谅。” 戴安不说,颜暖也没有办法,只是礼貌地对戴安说:“如果晟钰愿意联系我了,请您给我打个电话,号码就是现在这个。” 戴安眼神一沉,瞥了一眼窝在沙发出酗酒的欧晟钰,低声说:“好的,颜小姐,再见。” 片场里。 工作人员看着颜暖的眼神虽然还是友善,却有些奇怪。 颜暖许久没有出现在片场,从来没有一个女二号敢这般做,难道是仗着她是二少的女朋友吗?但是……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前一段时间爆出来二少和另一个女孩的亲吻照片,还有后来那个女孩子频繁地出现在片场,围绕着欧晟钰殷勤地跑前跑后,甚至还很大手笔地请剧组的全部人去五星级酒店胡吃海喝了一顿。 那个女孩子,长相精致甜美,看起来十分的有教养,高贵优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 再想想颜暖,据他们所知,不过是老城区里出来的一个小演员,甚至连名气都还没有。 要不是之前欧二少的喜欢,恐怕连《武魂》女二号的角色都接不到。 现在这样看来,颜暖怕是要失宠了。 但在魏千鸿的剧组里,工作人员想是这样想,却没有人敢多嘴说出口。 颜暖找到了魏千鸿,走到魏千鸿旁边,礼貌出声:“魏导。” 魏千鸿见是颜暖,朝副导演打了个手势,让副导演负责接下来的拍摄,站起身,走到旁边,边走边问颜暖:“怎么样?身体好一些了吗?”圣辉娱乐替颜暖请假的理由是她身体不太好,需要调养休息。 颜暖点了点头,说:“已经好很多了。” 她犹疑了一下,咬了咬红唇,轻声问魏千鸿说:“魏导,晟钰这几天有来片场吗?” 这话一出口,魏千鸿看着颜暖的眼神都不对了,他奇道:“那小子前两天还有来片场,今天戴安说他身体不舒服,要请假几天,怎么?你联系不上他吗?” 魏千鸿这话也只是随口一问,他根本不知道颜暖和欧晟钰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话一出口,看见颜暖微微泛白的唇色,也知道他可能说错什么话了。 唯一能联想到的,也就只有之前欧晟钰传出的亲吻照的绯闻了。 魏千鸿拍了拍颜暖的肩膀,替欧晟钰说好话:“你不用介意之前报纸的那张照片,现在的媒体写东西都是怎么有嘘头怎么写,根本不管事实如何,晟钰那小子,虽然平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对着感情可是十分认真的。你要相信他。” 颜暖的唇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意,阳光下,她的笑容有些透明,好像泡沫一般,轻轻一戳就破。 她相信他。 可是。 他不相信她。 看。现在晟钰连来片场都不愿意了,是不是猜到她可能会来片场找他,所以连出现在这里都不肯了。 这样的猜测让颜暖简直都要绝望了。就好像一扇大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里面只有无尽的黑暗。 魏千鸿问颜暖:“你身体好点儿了,能来拍戏了吗?” 他本意是不想问的,毕竟圣辉那边传来的话摆在那儿,但是如果颜暖身体好了能拍戏,那他希望能回来片场,毕竟,谁知道这之后颜暖会不会又有什么事情不能来拍戏的。 颜暖想了想,点了点头,对魏千鸿说:“我身体已经没事了,可以来拍戏了。” 魏千鸿说:“那好,我就让助理去联系你的经纪人了。” 一般来说拍戏这种事演员决定了,还得跟经纪人说一下,毕竟经纪人安排这艺人所有的日程事物,并且,艺人其实是属于经济公司管理的,并没有什么自己的人身权利。 颜暖是圣辉的艺人,魏千鸿也摸不准圣辉对颜暖是个什么态度。 “不用了。”颜暖对魏千鸿说,“我联系慕珂就好。” 魏千鸿没有反对。 颜暖给慕珂打电话。 过了很久,电话才接通。 那头的慕珂不 知道在做什么,和平时清冷的声音不一样,慕珂的声音很沙哑:“有……什么事情吗?” 颜暖有些疑惑地问:“……慕珂,你不是舒服吗?” “没有。” 听慕珂这么说,颜暖跟她简单地说了她要明天要来片场拍戏。 慕珂听了之后,闷哼了一声,当即反对:“不行,颜暖,你的手……还没有好。” 颜暖觉得慕珂今天说话方式非常奇怪,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慕珂,你真的没事吗?” 男人的声音在慕珂的耳边响起,暗哑着声音,充满情丨欲,又有些冷:“慕珂,告诉小暖,你在运动。” 慕珂脸上浮现出难堪的表情,汗水沾湿了她前额的碎发。 “快说!”男人狠狠一顶,一个猛力的撞击。 力道的十足的冲击,男人的欲丨望深深埋进她的体内,进到一个从未到达过的火热深度,差点让慕珂失声呻吟出来。 慕珂硬生生地忍者,才没有让自己的呻吟声难堪地传入电话里,她对着电话那头轻声说:“没事,我……我在运动。” “怀孕能运动吗?” “不是……不是很激烈的就可以。” “哦”颜暖想既然慕珂这么说了,那就是可以了,她说:“我的戏份不多了,拍个一两天就完了,要是有什么需要用到手的地方,借位或者替身就能解决了,慕珂,这个戏我已经拖得够久了。”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她从加入魏千鸿的剧组,一直以来,好像都在给魏千鸿添麻烦,对此,颜暖心存愧疚。 慕珂也是了解颜暖的,颜暖做的决定,也是很少更改的。 她的声音十分就像在砂纸上磨过一般,哑的不行,若是细听,还夹杂着点不正常的类似于情丨欲的情绪和哭腔在里面,但已经是妥协了:“好吧,你……既然做了决定,那就……去吧。” “我知道。”颜暖低声说。 男人在她身上毫不犹豫地撞击着,慕珂挂了电话,死死咬着唇望着在她身上发狠驰骋的男人,低低叫道:“言枫,言枫……” …… 颜暖挂上了电话,这件事情就算成了。 魏千鸿站在一边,多多少少也听到了颜暖和慕珂的谈话,他下意识地看向颜暖的手,注意到颜暖是用左手握着手机在打电话,而右手是垂在身侧,上面带着一个白色的护腕。 像是在遮掩着什么? 魏千鸿狐疑地皱起眉,问:“颜暖,你的手怎么了?” 颜暖听到魏千鸿问她的手,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一缩,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奇怪,她又放松了,勉强露出浅淡地笑意,说:“没什么,之前不小心划伤了手腕。” “哦。”魏千鸿看出颜暖没有说真话,但颜暖不说,他也没有必要再追问下去。 欧晟钰没有在片场,颜暖又跟魏千鸿讲了些话,就要离开了。 颜暖刚一踏出片场,便在门口看到裴云的身影。 裴云正在跟旁边的经济人讲着话,手舞足蹈的,但脸上疲惫的神色显而易见。 “这个mv这样拍就好了啊,不要再改了,我最近的时间都耗在这里了,也没有办法好好休息逛街啊。” 经纪人十分无奈:“你还想不想得最佳新人奖了?” 裴云蔫了。 她之所以不在品优当艺人,反而签在了圣辉,就是为了向戴安证明,她裴云,就算不靠裴家和欧家,只靠她自己,也能够站在和他一样高的顶点上。 她最近都快要忙疯了。 整天除了练舞就是录歌拍mv,好久都没有联系颜暖白彩儿她们了。也不知道颜暖和二表哥现在怎么样了? 之前每次都想给颜暖发短信或者打电话问一下,但一忙起来,都是完工了沾枕就睡。 “对了,裴云,刚才有人给你发了短信,是颜暖,她说这是她的新手机号码。” 裴云接过手机一看,还真是颜暖发的短信,只是,颜暖怎么忽然就换了手机号码呢? 她拨通了号码,大大咧咧地喊:“颜暖,我是裴云,好久没有联系你了啊,我告诉你啊,我最近都忙疯了,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 噼噼啪啪讲了一大堆,这种时候,摆出负荆请罪的姿态总是没有错的。 “嗯,我知道。”颜暖笑意轻轻。 裴云感慨,颜暖是换了什么牌子的手机啊,怎么听起来这么像3d效果,好像颜暖就在她身后一样。 等等。 就在她身后。 裴云一转头。 颜暖的身影映入她的眼。 纤细清瘦的身影。 清丽的小脸上笑容笑意清浅地看着她。 裴云立马蹦跶着跑过去,给了颜暖一个熊抱。 “颜暖,颜暖,好久不见啦。”裴云笑得眉眼弯弯,大 大的笑容,十分的开心。 颜暖本来心情不是很好,但是看到裴云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裴云挠了挠自己短短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最近拍mv太忙了,都没有联系你,怎么样,你最近过得还好吧,啊,对了对了,我下午的mv刚拍好,现在要去吃晚饭,怎么样,一起吗?” 颜暖笑:“可以啊。” “vinsent,我要和颜暖去吃晚餐,晚上就不跟你们一起去吃了啊。” 经纪人皱了皱眉,这是新专辑得最后一支mv,今天刚拍完,按理裴云是应该和其他一起拍摄的工作人员一起吃一顿的,其他人都可以缺席,唯独裴云她这个主角不好缺席。 裴云见经纪人脸色不太对,双手合十,朝经济人说:“拜托拜托啦。” 经纪人无奈地挥挥手,说:“好吧,你去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裴云得意地笑了笑:“谢谢vinsent。” 颜暖也看得经纪人无奈的脸色。 忽然想到刚才她在拜托慕珂。 慕珂是她的经纪人。 是不是她在各种意义上,都让慕珂为难了。 包括上一次,她让慕珂帮她带紧急避孕药。 被慕泽深发现了。 如果不是后来慕泽深改了主意,慕珂在慕泽深那里,又会落得什么下场。 想到慕泽深强势而又霸道的姿态,颜暖唇角维持的浅淡笑容都黯淡了下来。 裴云和颜暖直接去了一家餐厅,那家餐厅装潢一般,地处偏僻,人少,但是味道很好。 裴云颜暖两个人相对而坐。 裴云朝颜暖抱怨她最近拍mv有多辛苦。 “你不知道啊,我就是拍个mv而已,居然还要打扮成什么武林高手吊威亚,我现在双边的肩膀还疼呢,简直就不是人做的。”裴云说着说着,简直就要仰天长嚎了,“要不是为了给他点颜色看看,我至于这么拼吗?” “他?”颜暖笑问,“你喜欢的人吗?” 裴云忽然扭捏起来,脸上出现了可疑地红色,扭扭捏捏地说:“谁有喜欢的人啊,别胡说。” 颜暖面沉如水,微笑着,静静地盯着裴云看。 大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意。 裴云被看了一会,像泄了气的皮球,投降:“好吧好吧,我招就是了,就是戴安啦。” “那个胆小鬼。”裴云嘀咕了一声,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哎,别说我了,跟我说说你和二表哥进展到什么样了。一垒二垒还是三垒啊,哎,以二表哥那性子,进展到二垒就了不得了,三垒的话,他肯定有色心没色胆啊。” 颜暖的脸色忽然一白,笑容没有了。 “裴云。”颜暖静静地说,“我和晟钰,出了点问题。” “诶,出了问题,吵架了?”裴云毫不在意地问,随即又摆了摆手,说,“小情侣之间吵吵架很正常啦,你不用理二表哥,以我对他的了解,最后肯定是他向你低头,你信不?” “不是吵架。” 颜暖微微笑着,餐厅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颜暖别开视线看着角落的一株植物,眸底,悲凉入眼,她轻声地说:“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裴云瞪大了眼睛,下一句话就要说:怎么可能! 可是看到颜暖的表情,她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颜暖此刻的神色,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让裴云莫名地跟着心痛起来。 颜暖说的。 是真的。 她真的是和二表哥分手了。 可是,二表哥那么喜欢颜暖,怎么可能会和颜暖分手呢?难道在她没有和颜暖联系的这些天,出了什么事情了。 裴云突然想起来欧晟钰和施恒恒的亲吻照。 小心翼翼地问:“颜暖,是不是你看到二表哥和施恒恒的照片,所以才……,那个照片你有没有问过二表哥啊,没准有什么隐情呢,施恒恒那个女的追了二表哥好些年,二表哥都没有动心过,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啊。” “不是这样的。”颜暖摇了摇了,她搅拌着自己面前的汤,轻声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和晟钰有点误会。” “哦,这样子啊。”裴云听了,松了口气,又爽朗地笑了起来,“有误会解释一下就好了啊,解释开了,然后继续在一起,多大点事儿啊。” “那如果,解不开呢?”颜暖忽然这么问。 “解不开,怎么可能。”裴云一愣,说,“什么事情,只要好好说就可以了啊。”在她的想法里,那些什么电视连续剧里播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误会剧情都要让她笑死了。 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非得两个人都憋着不说,误会误会再误会。误会到死好了。 但是颜暖和二表哥, 怎么看都不是这样的人啊。 “对。只要说清楚就好了。”听了裴云的话,颜暖清浅地漾开了笑容。 只要说清楚就好了。 只要说清楚。 即便说清楚了,晟钰还是要分手,她也无话可说,但是,在没有解释之前就这样分开。 她不要。 裴云和颜暖两个人吃完饭结账就要离开。 服务员却说:“小姐,你们已经付过账了。” 裴云疑惑,说:“没有啊,我们才刚吃完,现在才要来付账。” “是我帮你们付的。” 忽然一个男声从身后穿插了进来。 裴云和颜暖都转头望过去,男人的视线落在颜暖身上。 只见一个年纪大概二十三四的男人站在她们身后,笑着一张脸看着她们,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这个男人长相算得上是俊朗,但像裴云和颜暖她们这种在娱乐圈见惯了美人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一般了,可能放在人群之中很快就会被忘记,认不出来。 裴云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问:“你谁啊,我们又不认识你,自己付就好了。” 那男人微微笑了笑,视线仍然是胶着在颜暖身上,但颜暖却没有看他,男人问了一句:“你不认识我了吗?” “鬼才认识你。”裴云说话毫不客气留情,她皱着眉头,“拜托,这年头已经没有人用这样的方法搭讪了好吗。” 裴云的话没有让男人退缩或者生气,纵然男人心里的怒火已经隐隐要压抑不住了,他还是克制着,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男人说:“只不过是一顿饭而已,这位小姐,你觉得如何。”话是对着颜暖说的。 裴云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心道只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你也好意思用这种招数来泡妞。 不是裴云今天眼力劲儿好了,实在是这个男人眼底闪烁的猥琐光芒太过,明明心怀不轨,却偏偏又想装作正人君子。 颜暖听见男人问她话,微微蹙眉,这个男人的眼光确实也让她十分不舒服,她淡淡道:“不用客气了,我们自己付账就好了。”说着,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拿出两张钞票递给服务生。 那男人听到颜暖清亮细软的话语,下腹不自觉地一阵热流涌过,欲丨望竟然微微抬头了。 121.反正小钰对你的爱情又不是那么深 服务生一看,愣了,为难地说:“小姐,您这是已经结过账了,我们不能收您的钱。”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争着买账,真稀奇餐。 颜暖没有坚持要把钱给服务生,反而把钱递给了男人,淡淡道:“素不相识,就不劳先生请客了。”也不管那个男人接受没有,直接就把钱放在柜台上,拉着裴云往外走。 那种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男人望着两个人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没想到颜暖两年前那一跳,真的撞坏了脑子,连我都忘了。” 有人给男人打电话。 男人接了电话,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男人刚才装的翩翩风度荡然无存,只是急切地问道:“如果我把颜暖办了,你真的会帮我还那笔高利贷。” 得到肯定的回答,男人点了点头,露出笃定自信的猥丨琐笑意,说:“她以前那么迷恋我,现在还不是手到擒来。” 裴云和颜暖出了餐厅。 裴云还在抱怨:“真是流年不利,吃顿饭都能碰到个疯子。” 颜暖静静地没有说话斛。 裴云止了声,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颜暖,你和二表哥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裴云这么问,颜暖也迷茫了。 她原本觉得如裴云所说,找欧晟钰解释清楚就可以了,但是欧晟钰现在不接电话,甚至没有来片场,保不准是在避着她。 心里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她终于,能够体会到当初裴云想要见言枫的心情。 “看情况吧。”颜暖微微一笑,这样说道。 ** 慕珂对慕泽深说了颜暖准备回片场拍戏的事情,跟慕泽深说这是颜暖自己做的决定的。 慕泽深没有说什么,在电话里只是情绪不明地应了声“嗯”。 慕珂拿不准慕泽深的想法,却也不敢再问。 颜暖第二天就回到片场拍戏了。 颜暖回来拍戏,白彩儿就又回来当颜暖的助理,推掉了之前接那些通告。 颜暖本来是叫白彩儿不用来了,她现在也在娱乐圈打拼,事业比较重要。 哪知白彩儿自己却很坚决说要来照顾颜暖,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见颜暖身体虚成那个样子。 白彩儿觉得她就是对照顾人不怎么上手,但绝对是上心的。 颜暖的戏份原本就不多,之前多多少少也拍了一些,剩下的戏份,再赶一赶,也就一个月的事情,但是,就是在这样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居然没有在片场见过欧晟钰半次。 所有和欧晟钰有关的戏份,不是刚好和颜暖错开来,就是用替身、绿幕技术或者用后期剪辑代替掉了。 颜暖和欧晟钰是男女朋友,这是之前片场里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知道的。 但这回颜暖回来了片场这么久,别说欧小公子没有出现,甚至在这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两个人居然没有到过一次面,不得不耐人寻味。 时间久了,有些人也就开始嘀咕了。 说欧晟钰腻了颜暖,甩了她了。 这些话自然是传不到颜暖的耳朵里,但是白彩儿作为助理,却是能听到的。 她知道颜暖和欧晟钰分手了,但没有问。 有人在小声地讨论这件事情。 …… “二少这一个多月都没有出现,是和颜暖分手了吧。” “八成是,你想啊,二少是什么身份,颜暖是什么身份,能真看得上颜暖吗?估计当初也就是玩玩。” “那二少真的喜欢,是一个月前报纸上报出来的那个女的。” “谁知道呢?反正不管是谁,都配不上贵公子吧。” 听到那些人幸灾乐祸地传,白彩儿怒道:“你们除了说这些事情,就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做了吗?” 白彩儿虽然只是个助理,但她为了维护颜暖,吼出来的气势非常足,那些嚼舌根的人本来就有些心虚,被她这么一说,也就没有在说,三三两两地散了。 只是有人还是不服地回呛了一句:“什么啊,你也不过是个助理,颜暖也不是什么一线明星,拽什么拽,还不是被二少甩了。” 这话说的音量有些大了,如果说刚才他们是小声的在说,怕被颜暖听到,那么这不加控制的音量,坐在休息区的颜暖绝对是听得到的。 白彩儿连忙向颜暖的方向看过去。 颜暖正半躺在在片场的休息区的躺椅上,剧本盖住她的脸,她双手交叠,躺在躺椅上休息,一动不动,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也没有听到别人在说她被欧晟钰甩了的事情。 事实上,颜暖也确实没有听到。她脑袋里正在想着今天下午要拍摄的一幕,这是她在《武魂》里的最后一幕。 云罗为救祁连,替他挡了一箭,凄美地死在了祁连的怀里。 前面的场景都能用高科技的手段代替掉,但这一幕,势必要欧晟钰自己来出演。 颜暖在片场等了这一个多月,就是为了今天等欧晟钰出现。 他会出现吗? 魏千鸿在那边导戏,这里有些吵杂传入他的耳朵,他听到了那个工作人员说的最后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当初欧晟钰来拜托他给颜暖一次试镜机会的时候,那股认真劲儿他至今都记得。还有前些日子他说要给她过生日时,那由内而外由衷散发出来的喜悦。 绝对不可能作假。 怎么才过没有多久,就闹出分手这事儿。 而且看这个样子,还是欧晟钰甩了人家啊,这在魏千鸿看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也打电话过去让欧晟钰来片场。 欧晟钰却只是说,让颜暖的戏份先都拍掉,他再回去。 摆明了就是不想见颜暖。 哎! 魏千鸿重重地叹了口气。 上午开工结束了,剧组吃过盒饭,休息了一会儿,准备开始下午的拍摄。 现在的季节刚刚入秋,天气非常凉爽。 颜暖身着白色的罗裙,化了浓妆,原本一张清丽的脸在化妆师的描绘下,艳丽无双。 她化好了妆,站在剧组的片场等。 等一下。 晟钰就会出现了吧。 快到点的时候。 片场的入口,人声涌动。 似乎有什么大人物被簇拥而来。 那个人被一群的保镖围着,看不真切。 一群人,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等到在颜暖他们面前站定的时候,保镖四散开来,站立在一边。 来人面容美得惊为天人。 皮肤细腻如瓷。 狭长韵致的丹凤眼笑意盈盈,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 樱色的唇看起来十分浅薄,线条十分流畅。 左耳却没有那标志性的银色耳钉。 黑色的头发如瀑一般,长及腰际。 片场的人看着这和欧晟钰一模一样的长相的人,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魏千鸿,魏千鸿一见到欧晟凌,也先是一愣,随即大步跨到欧晟凌面前,恭恭敬敬的和他打招呼,伸出手:“大少。” 魏千鸿虽然敢和欧晟钰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 但那是因为他们两个在片场合作多了,但,对于欧晟凌,他素有耳闻这位大少看起来温和有礼,实际上行事狠辣,不是一位能得罪的主。 欧晟凌礼貌地伸出手,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魏导好,一直以来小钰承蒙您多加照顾了。” “哪里,哪里。”魏千鸿受宠若惊,说,“是我受大少和二少照顾了。” 欧晟凌笑了笑,眉眼间的笑意有种温和到极致的优雅。 一边,白彩儿看到欧晟凌,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欧晟钰被人称为欧二少,那自然,会有个欧大少。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跟欧晟钰长得一模一样。 白彩儿小声地问颜暖:“颜暖,你见过大少了?他居然跟二少长得一模一样。” 颜暖没有回答白彩儿的问话,她死死盯着欧晟凌那张脸,半响,轻声问:“晟钰呢?” 欧晟凌微微一笑,凤眸里有温柔的神色流动,若是常人,见到他这样,不得不称赞一句,欧家大少君子如玉,高贵优雅。 但是颜暖从来都不这么认为。 欧晟凌是少数几个每次见到面,都给她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像对慕泽深那样,是从心底生出的恐惧感觉,而是另外一种难以言喻的,本能的想要避开的感觉。 真要说的话,慕泽深对颜暖来说,就像一只猎食的猎豹,而欧晟凌,更像是狡黠的狐狸。 看似无害,实则,在必要的时候,对小白兔的杀伤力也是致命的。 欧晟凌没有正面回答颜暖的话,只是温和地说:“小钰这段时间身体不太舒服,在家里休息,我来给他做替身。” 这话一出,剧场里的人脸色都齐齐一变,连魏千鸿脸上的笑容也险些挂不住。 欧家大少是什么人。 现在欧家当家做主的人。 南城第一世家公子。 当初欧小公子要来演戏,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说出去实在是不太好听,怎么样,在众人看来,这就是个戏子的活儿,卖笑的。 虽然后来在欧小公子的坚持下,他还是出来演戏了,但怎么也轮不到大少自己亲自出来给小公子当替身的份啊。 魏千鸿干巴巴地笑,不说大少没有演戏得经 验,他要是演得不好,他这个导演敢多说一句吗? 倒是颜暖,听到欧晟凌说欧晟钰身体不好,心猛的一颤,担心地冲口而出就要问晟钰怎么样了。 但那话语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 看着欧晟凌似笑非笑的表情,颜暖一瞬间就明白了。 欧晟钰不想见她。 如果他真的生病了,请假了就是,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哪里不能拖呢?这场和她的对手戏无论如何是不能少的,但他让欧晟凌来了。 就是想让欧晟凌把这场戏给带过去。 就不用见到她了。 这样的认知,让颜暖的心头不可抑制地涌起一阵不可名状的心痛感,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欧晟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疑惑的情绪,仿佛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欧晟钰会在突然之间对她的感情,变成了这样唯恐避之不及。 她只是想要一个解释的机会啊。 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难道这样的机会也不会被给与吗? 戏还是要拍的。 欧晟凌去化妆换戏服。 这场戏是云罗死亡的戏码。她死在了身披铠甲的,祁连的怀里,为了替他挡住那破空而来的利箭,以血肉之躯。 过了一会。 欧晟凌换了戏服出来。 祁连长发飘飘,一身金黄色的铠甲,上面的纹路十分的清楚明白,质感十足,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摸那金色的光泽。 他就站在那里,微微抿着樱唇,凤眸妖冶,微微上挑,唇角却含着一抹软如春水的笑意,仿佛日月华光都失了颜色。 这是欧晟凌的祁连。 没有欧晟钰的刻意演绎,却仍然,吸引的人移不开目光。 片场里的人当即就看呆了。 有些小女生已经脸红了。忍不住偷瞄再偷瞄,小声碎碎低语。 “好帅啊,大少长得不比二少差啊。” “笨啊,大少和二少两个人本来就是长得一样的。” “看起来比二少有亲和力诶,大少好温柔啊。” …… 白彩儿捏了捏自己的脸颊,低声叹道:“……这样的美貌,就是有人会站在比别人高的起点上。” 颜暖没有说话。 她看着和欧晟钰长得一模一样的欧晟凌的脸,有些难受。 魏千鸿虽然不敢指使欧晟凌,但戏还是要给欧晟凌的讲的。 欧晟凌早就看过剧本了。 魏千鸿稍微给他讲了一些这幕戏要把握的几个感情点,欧晟凌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的祁连已经背负了国仇家恨,昔日懵懂的少年已然是一个成长了的,有担当的青年。 战甲披身,战场杀敌,所向披靡。 欧晟凌和颜暖两个人在片场的布景中间。 三。 二。 一。 action! 祁连无力的抱着云罗,云罗躺在他的怀里。 她的胸口有箭。 血,大片大片地流出,染红了白色的罗裙,看起来十分的触目惊心。 祁连死死地抿着唇,他的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开口想要说话,却没有办法张开口,喉咙发紧,浑身的骨骼仿佛都在战栗。 “……云罗。”终于,他这样低低地喊她的名字,一双妖冶凤眸眸底有水雾凝结。 云罗微微地笑:“祁连哥哥。”她说,“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原谅我。” 她说话已经非常的苦难了,说这些话的时候,鲜血从她的唇畔溢出,映红了她惨白的脸色。 “可是我不后悔,不管是对姐姐,还是对你。” “没有关系,祁连哥哥知道的。”祁连哽咽着说。 这个时候,镜头给了云罗一个特写。 她的眸光定定地凝视着祁连的脸,眼底有万般地深情。 似乎给人一种错觉。 云罗透过这张脸,仿佛不是在看祁连,而是真的在看她深爱的人。 这已经不是演戏了。 这是颜暖,透过欧晟凌的脸,在看欧晟钰。 晶莹的泪水从云罗的眼角滑落,很快,那滑落的泪珠便隐在她的秀发里,仿佛那一刹那,她眼底的深爱柔情只是错觉。 云罗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这张让她爱恋了十几年的如玉面容,低低的声音十分轻柔而又沙哑:“爱你,……云罗不悔。” 手,无力地滑落。 云罗终于还是,阖上了那一双美眸。 唇角带着一缕笑意。 但没有人知道,她死的那个时候,到底是能为喜欢的人付出生命而觉得死得其所,还是最终没有办法和祁连在一起而十分遗憾。 没有人能够知 道。 “卡——!”魏千鸿高声喊,“这条过。” 他没有想到,欧大少第一次演戏,居然第一次就能过,他不过是稍微给他讲了讲祁连的内心挣扎。 如果大少也来演戏,那么取得的成就,可能不亚于二少,甚至会超越二少。但这也只是想一想而已,欧晟凌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来演戏。 更让魏千鸿觉得惊艳的是颜暖。 完全把他心目中想要的云罗也演绎了出来,那种深情,无奈,疯狂,还有最后为了祁连而死的无怨无悔。 不单单是个花瓶而已。 片场的工作人员无论男男女女都迷恋一般的看着欧晟凌。 导演说了卡,欧晟凌却没有动。 欧晟凌一时之间因为颜暖的表情怔住了。 他甚至有点搞不懂颜暖刚才的表情是演戏,还是真的深爱着……小钰。 不管怎么样,她露出的那表情,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 颜暖也是注视着欧晟凌。没有其他,这张脸,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让她想到欧晟钰。 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就是晟钰在和对戏。 “晟钰。”颜暖低声喊。 欧晟凌猛然回过神。 一下子松开了颜暖,唇角露出一抹温和如春风的笑容,问魏千鸿:“魏导,可以了吗?” 魏千鸿:“……”他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大少都是没有在听的吗? 但给魏千鸿十个胆,他也不敢这么说啊,只是笑着又说了一遍:“可以可以了,非常好。” 欧晟凌站起身,对着颜暖伸出手,要拉颜暖起来。 颜暖看了一下那双完美无瑕的手。指甲处剪得整整齐齐,白皙而又指节分明,却不像女生那样柔若无骨。 颜暖没有伸出手,而是自己用手撑着地,站起身来。 “颜小姐。”欧晟凌微微一笑,语调温和地说,“不用那么见外吧。” 颜暖走过他的旁边,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在剧场的灯光照射下,显得长又浓密。 清楚得仿佛一根一根的能数得分明。 颜暖喉咙一动,发出声音:“欧大少。” “嗯?”欧晟凌笑着回答,脸上是柔和的笑意。 颜暖轻声低低地问:“你之前说晟钰会放弃我,为什么做那样的判断?” 听到颜暖这么问,欧晟凌脸上的笑容倒是大了几分,他眉眼十分的柔和,已经没有刚才演戏时的那种悲伤浓重气息,声音温柔:“颜小姐都说了是判断了,只是判断而已。你的性格,再加上小钰的性格,自然而然的得出这样的结论。” “但其实,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重点是,慕先生喜欢你,他喜欢你,你能逃脱得了?我不想小钰去和慕先生硬碰硬。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反正小钰对你的爱情又不是那么深,与其选个会有麻烦的人,还不如选个简简单单的就好。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122.不能放弃,颜暖 是啊,反正欧晟钰又没有那么喜欢她。 没有那么喜欢她。 甚至他自己也说了,并不是非她不可。 颜暖轻声笑了笑,眸底染上了一点朦胧的雾气,周围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另外布景,准备拍下一个场景了。 她和欧晟凌站中间没有走开,反而一直站着聊天,已经有很多人看过来了。 颜暖抬眸凝视着欧晟凌,轻声说:“欧大少,希望你以后喜欢的人不会被你用概率来判断喜欢与否。斛” 欧晟凌皱起了眉心,红唇一勾,眯着眼看了颜暖一眼,很快就笑道:“不劳颜小姐挂心。” 颜暖走下布景处。 今天这样最后一幕,她在《武魂》剧组里的戏份就算全部拍完了。到《武魂》全部拍摄完毕,进行宣传之前,她也没有必要再来剧场了。 其实如果没有慕泽深,是没有一个艺人会像她过得这般悠闲的,只接一部戏,中间还一直停工。 甚至连接拍通告,广告和其他的工作都没有。 颜暖嘲讽地笑了笑。走到休息室去卸妆。 卸完妆,颜暖去跟魏千鸿打招呼,谢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 魏千鸿看着卸妆之后颜暖的素颜,再想到当时第一眼看到颜暖时候的感受。 恬静,淡雅,认真而又努力。 就是这样的人,打动了欧晟钰的心。 但是现在却分手了,不能不说可惜。 “魏导,这段时间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实在是很抱歉,谢谢你的指导。”颜暖朝魏千鸿鞠躬,诚恳而又认真地说着。 魏千鸿说:“你做得很好。”能从魏千鸿魏导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极大的赞美了,圈子里谁不知道魏千鸿导戏是出了名的严厉和刻薄。 颜暖确实比一些花瓶的新人要出色得多。 魏千鸿拍了拍颜暖的肩膀,说:“好好加油,假以时日,你一定能站在演艺界的顶点上。” 颜暖再次向魏千鸿道谢:“谢谢魏导。” 颜暖和魏千鸿说话的时候,白彩儿和另外一个助理已经把颜暖的东西打包收拾好。 白彩儿和另外的小助理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颜暖见了,要去帮忙提。 白彩儿连忙拒绝了:“别,颜暖,你的手还没好呢,怎么能提这些重物。” 颜暖没有说什么,反而伸出左手过去,轻声说:“提一点也是没有事情的,没有那么金贵。” 什么事情都不做的话。 会让她觉得她自己就像洋娃娃一般,只该放在玻璃盒子里,等着蒙尘的时候,让人来擦拭就好了。 欧晟凌也卸完了妆,刚好也要回去。 正在离颜暖不远的地方。 白彩儿和颜暖的对话钻入他的耳朵里。 欧晟凌的凤眸闪过一丝疑惑,手落在了颜暖的手上。 他隐约记得。 颜暖并不是左撇子。 一般来说,每个人在拿东西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惯用手。 颜暖没有用右手提东西。 那是她的手受了伤? 这个念头在欧晟凌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他有些讶异。 要是颜暖手受了伤,那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又为什么会受伤? 好像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欧晟凌望着颜暖往片场外走远的背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 保姆车把颜暖送回到老城区。 白彩儿和小助理帮她大包小包地提东西进去。 到了楼下的时候,忽然发现楼下有一些人,正在搬着东西。 单玉珠一看到颜暖,立刻就走了上去,她有些惴惴不安地说道:“暖暖,这……言少爷突然就出来说要给我们搬家,我拦都拦不住,问他他又说是你拜托的。”说道这儿,单玉珠换了疑惑的口气,“暖暖,你哪里来的钱买房子。” 颜暖一听,顿时觉得有些头疼。她还没有来得及跟单玉珠商量搬家的事情,哪知道言枫比她还急,一下子就迫不及待地要来替她搬家。 但同时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言枫是真的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才会这样急切吧。 “妈妈。”颜暖握着单玉珠的手说,“这是我之前忘了和你说,不是我买的,是公司里给的福利,帮我们租的房子,有补贴房租。” 白彩儿就纳闷了,公司什么时候给他们这种福利了啊,她还在纳闷单玉珠口里的言少爷是谁。 就看到颜暖朝她使了眼色。 白彩儿一个激灵,顿时明白过来了,干巴巴替颜暖解释:“阿姨,颜暖说的是真的,公司最近都给我们补贴租房子的。” “哦哦,你们公司真好!”单玉珠一听颜暖这么说,就放下了心,说:“这样 也好,妈妈随便住哪里都可以,你也不能一直住在这种地方,换个地儿也好。这里已经是危房了,很快也要拆迁了。“ 颜暖笑了笑,笑容清浅。 这个时候,言枫正好的从昏暗的楼梯口出来,正在指挥搬家公司的人搬东西:“那些就不要了,厨具也不用带了,沙发也扔掉……不用,那些都已经准备好了。” 欣长挺拔的身姿,一身咖啡色的休闲服,墨黑色的头发,浅褐色的瞳孔颜色十分漂亮,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白彩儿看得目瞪口呆,这这这这……这是言家的少爷吧。 言少是品优娱乐的股东吧,跟和圣辉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而且。 言少爷这样的架势,压根就不是颜暖在搬家吧,这摆明了就是他在给自己搬家吧。 如果单玉珠会用电脑,稍微想一想,不就立马就露馅了? 不对。重点错。 重点是,颜暖是什么时候和言少扯上关系的。 白彩儿看了一下颜暖。登时觉得当初没有和颜暖死磕到底是正确的。不然凭着颜暖这样的背景,哪里是她攀上金主就能抗衡的。 到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言枫一看到颜暖,大步走了过来,看到颜暖手里接着东西,眉头就不悦地皱了起来,顺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语气有些不高兴道:“东西就别自己拿了,我问过慕珂,你要好好休息。” 颜暖问:“你去见慕珂了?”顿了顿,想起来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你不会又为难她了吧。” 一个“又”字,让言枫的脸色有些难看,眸底染上了一层狼狈的神色,又有些冰冷,言枫冷冷地说:“我和慕珂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言枫扭头,对单玉珠客气地笑说:“阿姨,东西都搬完了,有些那里有的就不用搬过去了,您要不要再上去看看有哪些需要搬过去的。” “好,我去看看。”单玉珠一听,就上楼去看还有哪些需要搬的。 单玉珠离开了,言枫的目光落在了白彩儿身上,他问:“你是小暖的助理?” 白彩儿正在神游天外,猜测言枫和颜暖到底是什么关系,两个人都姓言啊,那也不对,压根就不是同一个言。冷不丁地听到言枫这样问,立刻回答:“是。” 言枫说:“小暖的手还在康复期,不好使,你们这做助理的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出了什么差错。” 这句话说的语气没有多大的起伏,甚至是平平淡淡的,但偏偏又隐含着极大的魄力,几乎就是命令一般的。 白彩儿想说你又不是我老板,脱口而出,她只是说:“是。” 这样的话其实慕珂也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过了,她哪里会怠慢。 而且颜暖又有恩于她。 倒是颜暖听到言枫这样对白彩儿这样不客气的说话,有些无奈:“哥哥,你不用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有必要这样。” “有必要。”言枫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颜暖的话,爽朗的声音语带责备,“你会自己照顾自己,你看看都照顾成什么样了,颜暖,两次了,你懂吗?已经两次了。我知道你性子固执,好,这没有关系,但是拜托你在做事情之前想想家里的人,想想我,想想单阿姨,好吗!” 颜暖羞愧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说话。 言枫一看她这样,马上就心软了,放柔了语气,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你也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搬的,今天之内就把这件事情搞定。”他又对白彩儿和另外一个小助理说,“小暖的这些东西就不用拿上去了,等一下直接放在车上带过去就行了。” 言枫叫过来搬家的这些人很靠谱,不用一会,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几个人开着车就要往新家过去。 白彩儿还有事情,就跟颜暖说了她要先离开,颜暖点点头同意了。 “对了,颜暖。”白彩儿临走时突然想起颜暖的行程,“那个,下个礼拜就是圣辉娱乐的年会了,到时候公司的艺人都得出席,这事儿你记一下。” 颜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言枫先皱起了眉头,替颜暖回绝掉:“她不去。” “可是……这是公司的年会啊,每天举办的,艺人都得出席的。”白彩儿在心里小小声地补了一句,就算是成名已久的那些超红一线艺人,也都是在这个时候推掉其他的工作,空出时间来参加的。 言枫不想让颜暖去,是因为圣辉的总裁是慕泽深,他不想让颜暖去见慕泽深,更何况,还有慕家的那些人。 他现在哪里敢让颜暖再进入慕家的地儿。 故而十分坚决的替颜暖做了决定。 听了白彩儿的话,他仍然是冷着一张脸:“说不去就不去。” 白彩儿见言枫脸色真的很不好,求助的目光望向颜暖。 她是颜暖的助理,要是 颜暖不去的话,她可能也要跟着挨罚。 颜暖抿了抿唇,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圣辉的年会,真让她自己选,她是不想去的。 可是她现在签约在圣辉,还是五年约。 漫长的五年,现在连一年都没有过。 不去,好像是不行的。 颜暖的犹豫,让白彩儿有些急了,她想到刚才接到的通知,突然蹦出了一句:“今年圣辉和品优的娱乐合在一起举办,言少,你应该也会出席吧。” “在一起举办?”言枫闻言一愣,他没有听过这件事情。 不过品优娱乐的事情一向都是欧晟凌在处理的,和圣辉一起举办年会,也是欧晟凌的决定吗? 欧晟凌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明明知道他最讨厌慕家的人了。 言枫忍着怒火,当即给欧晟凌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了直接问:“阿凌,和圣辉一起举办年会,你到底在想什么。” 欧晟凌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言枫会发这么大的火,在那边轻轻笑了一声,语调柔和地说:“这次年会的规定是圣辉和品优的艺人都得出席年会,我只是……想让小钰再见一见颜暖。” “他需要看清楚自己的心。”欧晟凌低低地叹,语气里似乎有百般无奈。 言枫瞥了一眼颜暖,单玉珠下了楼来,颜暖正迎上去跟她妈妈说着话。 “不必了。”言枫僵硬地说,语气突然就冷了下来,“我那天就说过了,他既然自己放弃了小暖,那么就不要后悔,小暖不是公司里的那些整天想着爬别人床的女人,别用你们那套标准来评论她。” “阿枫,你好像很在意颜暖。”欧晟凌温和地说,“但是为什么呢?” 言枫沉默着听欧晟凌讲话。 欧晟凌惯有温和语调不徐不疾地传来:“慕先生喜欢她,小钰喜欢她,连你也对她这般上心,我还真没有看出她有什么魅力。恕我直言,你说不要用那些‘女人’的标准来评价她,可是现在她搭上的这些人,实在很难让我没有这样的看法。” “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言枫听完欧晟凌的话,神色僵硬,浅褐的瞳孔蕴着怒火,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样会让他觉得好一点:“欧晟凌,关于小暖,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要护着她,就是这样,但是那种感情不是恋爱的感情,有些事情,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这点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你不能因为你自己在欧家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就都把所有的女人都想成那样。变了的人是你,欧晟凌!” 那边,欧晟凌闻言,笑容简直就要挂不住了。 他没有想到言枫会这么直白地提起那件事情,他心底最不堪最肮脏的记忆。 “我很抱歉,阿凌。”言枫说。他没有想到要提起那件事情,可是事情牵涉到颜暖,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地说出这样的话。 欧晟凌低低地笑,狭长魅惑的丹凤眼微微地眯起,望着空气中的某一个点,过了一会才慢慢说:“你既然会为了颜暖提那件事情,那我明白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了。” 确实,言枫根本不可能会因为廉价的“喜欢”这种情感,来提起他生命里最下贱的事情。 呵…… 为了颜暖啊。 电话挂了。 欧晟凌背靠在老板椅上,紧紧闭着眼睛。那模样,仿佛临死前一般,浑身上下都痛苦的痉丨挛着。 …… 东西都收拾好了,白彩儿听言枫讲完了电话,言枫的脸色十分恐怖,让白彩儿都不敢再问能不能让颜暖去圣辉年会的事情。 其实根本不用问言少啊。言少也不是圣辉的高层,而且也不是颜暖的谁。 颜暖的事情干嘛要让言少来做决定。 但是,这种想法白彩儿也只是想想,连多哼唧一个字都不敢。 言枫却改变了主意:“年会那天小暖会去。” 白彩儿欣喜,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言枫又补了一句:“我和她一起去,你们不用来接的她了。” “啊……可是。”白彩儿想要反驳说这样是不行的,公司的艺人他们自己负责。 言枫说:“如果小暖不和我一起去,那么我保证她不会出现在这次年会上。” “好吧!”白彩儿只能妥协。 搬家很快就好了。 新的房子是言枫的一个哥们之前要藏娇用的,装修什么的都一应俱全,十分的舒适,看起来用了心。 偏偏被言枫给弄了过来。 颜暖很满意。 单玉珠看到房子的时候吓了一跳。 完全是新的房子,地段也好,家具看起来也都十分高档,连连说:“暖暖的公司对员工真好。” 单玉珠又对言枫千恩万谢,硬是把言枫留下来吃了晚饭才让他走。 言枫吃完了饭要走,单 玉珠又让颜暖去送他。 言枫在单玉珠的心目中已然上升到这个家的救命恩人的地位了。 两个人搭乘电梯下了楼。 言枫也没有和颜暖多说什么,只是跟颜暖交代了一下他要和她一起去年会,他会来接她的事情。 “小暖。”言枫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他说,“这次年会,慕泽深和阿钰都会出席,你要有心理准备。” 颜暖听了,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漆黑的眸子仿佛在那个时候极其迅速地闪过一丝茫然的光,快得言枫以为是错觉。 “我知道了。”颜暖微微笑了笑,这笑容有些刻意,一双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都说了,你不用一直把我当小孩,我都成年了。” 颜暖她自己不知道,她其实很少这样笑,她的笑容从来都是清清浅浅,淡淡的,却让人看起来十分的舒服。 “刚成年了而已。”言枫说。意指她有两年的时间都是空白的。 颜暖撇了撇嘴,说:“但是我一直都比你成熟啊,你很多时候都易怒,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这话一出,言枫就愣住了。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他打电话叫出了慕珂,脑袋一发热,对慕珂做的那些事情。 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心慌又有些不安。 他扯出一抹笑容,目光沉沉,说:“是是!我容易冲动,就你从小就跟姑姑修炼得更个小姑婆似的。” 颜暖笑了笑。 “但是你可以不用这样的,可以多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这样别人才能更好的知道你在想什么。” “知道了。”颜暖一口应了下来。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性格这种事情,还真的是很难说的。 她也知道她的性子可能不太好。如果她当初和晟钰在交往的时候,能够更多的把喜欢的情绪表现出来,是不是他就不会觉得那么累。 会不会,就会相信她,是真的爱他。 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慕泽深说要替她向欧晟钰解释,也不知道解释了没有。 虽然她不想看到慕泽深,但是如果年会上能见到欧晟钰,那她就一定会去的。 不能放弃,颜暖! 绝对不能放弃。 == 【慕先生明天就出来刷好感度了】 123.我有话要跟欧小公子说【慕先生出现】 时间在流动。 这几天的时间,公司给颜暖接了一个销量极大的杂志封面的拍摄。 之前登上这个杂志封面的无一不是当红的一线艺人或者是时下爆红的新人。 白彩儿接到这个杂志方的通知的时候,替颜暖都快高兴疯了。 但是颜暖却也只是表示她知道了,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斛。 想也知道,以她现在的名气身份,能够得到这本杂志的青睐,肯定是背后有人示意的。 不,不能说是青睐餐。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靠她自己的名气和努力得来的,不过又是靠着那个人而已。 但那个人是谁,颜暖却又不愿意细想下去。 一想,心会猛地抽痛。 杂志的封面拍摄花了两天的时间,期间还拍摄了一组写真。 或清纯,或天真,或妩媚。 那组写真没有在任何的媒体平台发布出来,最后照片落到了谁手里,没有人说。 很快。 圣辉和品优联合举办年会的那天到了。 举办的地点在南城最大的一个大礼堂——圣菲利亚大礼堂。 傍晚。 圣菲利亚大礼堂。 占地数十平方里的大礼堂灯光全开,彩色的灯光把礼堂照得如同雨后的彩虹一般美丽。 整座建筑由无数的玻璃彩绘所组成,随着夕阳的下沉,便从不同的角度反射出夺目的炫光,仿佛神话当中诸神居住的神殿。 礼堂大门口,地板上铺满了红毯,长长的一条通道,被记者们包围着,镁光灯不间断地闪烁着,映照得一条红毯道亮如白昼。 豪车,俊男,美女。 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礼堂大厅里衣香鬓影,人声鼎沸,几乎所有的在电视能看到的面孔都能在这里找到——仔细看的话,甚至有一些不是品优和圣辉的艺人还有南城名流也夹杂在其中,非常低调地缩在墙角里等待着。 言枫去接颜暖,两个人在年会要开始的时候才到达哈特菲亚大礼堂。 说是言枫去接的颜暖,两个人却是分乘两辆车,隔了差不多五分钟才到场。 要是颜暖和言枫两个人一同出现在红毯上,指不定到时候绯闻又会传成什么样。 虽然很多小明星小艺人恨不得和言少走在一起。 言枫一下车,记者们就疯狂地按着手里的相机。 他们有些好奇。 今晚圣辉和品优年会的出席,言枫居然没有带女伴。谁都知道,言家的言大少爷这两年换女伴的速度无人能及。 言枫今天穿着一身经典的黑色手工定制的西装,袖口的袖口闪闪发光,墨黑色的头发向后梳着,浅褐色的瞳孔在镁光灯的照耀下闪烁着琥珀般流光溢彩的光芒。 没有了平时的吊儿郎当,颜暖还打趣他说果然是人要衣装,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下了车,漫步跨上红毯,身姿一顿,往身后一瞥,似乎在看什么。 记者们顿时疯魔了,也跟着言枫往后一看,心道莫不是言少在等谁。 但言枫也只是那么一瞥,似乎看到了来车,步伐从容地往里面迈去。 接下来来的是一辆保姆车。 但凡是大牌的艺人,他们的保姆车记者们基本都能认得出来。 这辆保姆车停在红毯前,却没有多少记者认出来。 这次的年会,圣辉和品优不管出名的不出名的艺人都悉数到场,记者们不认得这车,对里面的人也就不太关注。 保姆车的门开了。 颜暖从里面出来。 镁光灯闪烁着。 她有些不太适应着刺眼的强烈灯光,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保持着得体而又优雅的笑容。 颜暖今天穿了一件米色衬衫及小碎花图案的连身裙,头发随意地挽了个蓬松的发髻,简洁干练中透露着时尚和妩媚。 但颜暖在媒体这里还是个无足轻重的新人,很多记者就拍了几张照片,屏息等待着下一个艺人的到来。 颜暖自己一个人穿过长长的红毯,脚就要迈进大礼堂巨大的门扉的时候。 身后忽然传来***动。 人群像浪潮般往红毯那端涌去,有些娱记甚至连形象都顾不得了,彼此争先恐后地往那里挤过去。 慕泽深黑色的布加迪威龙下来,神色淡漠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眉峰他都没有动一下。 他身后跟着的是慕琪,慕琛,还有于诗。 慕琪打扮甜美可人,慕琛五官俊朗,帅气逼人,于诗浓妆艳抹,雍容华贵。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但记者们在意的不是这些。 他们的镜头对准的都是慕泽 深。 银灰色的西装套在慕泽深男模般的身材上,极其贴身,气势十分的迫人。 深黑色的头发,皮肤是古铜色的,整个体型健壮肌肉却又不过分骇人,从肩到腰,腿的站址都显出一种习惯性的漠然和严肃。 他带着头,顺着红毯,走近富丽堂皇的大礼堂,脚步落地的那一刹那,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逼着那些记者往后退去,纷纷为他让开一条道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而又敬畏的表情,一开始的尖叫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硬生生消失了。 慕泽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出现在公众面前了。 前两年的年会,他作为圣辉娱乐的总裁,别说出现,就连让人代为转达一声他身为总裁对公司艺人的期待都没有,全部都是林郁在办这些事情。 谁不明白,今年慕先生居然会出现在年会上。 镁光灯疯狂地闪烁着。 颜暖在看到慕泽深的那一刹那。 漆黑的瞳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狼狈,随即转身,加快了步伐,步履匆匆地穿过大门。 慕泽深抬眸望去,刀削一般的冷峻线条微微一动,湛黑的眸黯然。 居然只是一看到他,就要这样唯恐不及的避开么。 暖暖! 颜暖匆匆进了大礼堂。 言枫正在对面等着她。 一见颜暖的脸色有些不对,言枫连忙问:“小暖,怎么了?” 颜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时才朝言枫笑了笑:“没事。” 这声“没事”才刚说完。她的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名贵高档的黑色皮鞋踩在大礼堂的刻花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音。 一些大牌的艺人看到慕先生出现了,连忙上去和他打招呼。 言枫瞬间了然了。他拉着颜暖的手走到一边,轻声对颜暖说:“小暖,你不用理会这些事情,只是来参加一下年会而已,你要是不喜欢,我们也已经来过了,就回去吧。” “不用了。”颜暖轻轻摇了摇头,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刚才只是在突然之间见到慕泽深。 有些猝不及防而已。 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好像已经超过一个多月了。 乍一看到他,那根松懈下来的神经又在那一瞬间紧绷起来了而已。 言枫和颜暖就低调地站在大礼堂的一角。 期间有些世家名流来和言枫打招呼,言枫和他们交杯换盏,世家名流交往的那一套拿捏得非常好。 等又送走了一个来打招呼的人,言枫才有些不太喜欢的皱了皱眉,抱怨地说了一句:“真烦,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就跟个出来卖的没有什么差别。” 颜暖笑了笑:“你以前做这些不是挺顺手的吗?怎么现在就不耐烦了。” “以前是以前,那是因为……”言枫忽然止了声,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背靠着墙壁,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慕珂。 颜暖奇怪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言枫慢慢地说,他反而换了个话题,“小暖,等一下阿钰过来的话,你要去见他吗?” 其实他刚才想说的是: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有个能力那么出众的女的在他的前面压着他,他不想输。 颜暖的呼吸一滞,她低下头,绞着白皙的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言枫。 她今天其实过来,就是为了见欧晟钰,为了跟他好好解释一下之前的事情。 可是。 之前晟钰一直对她避而不见,她去解释有用吗? “我想见他。”最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轻飘飘的。 言枫低低地叹了口气。想到欧晟钰那些伤人的话语,就算是他知道那个时候是欧晟钰愤怒中说出来的话,当不了真。 但是欧晟钰那样说小暖,他不想让小暖去见他。 谁知道欧晟钰会不会再说出什么话呢。 “颜暖!你来了啊。”裴云本来在大礼堂的那一头和一位她崇拜的歌星说着话,一看到颜暖,马上就结束了跟那位前辈的谈话,朝颜暖那儿快步地小跑过去。 “咦,言枫?”裴云跑到颜暖身边,才看清楚了颜暖旁边的人,居然是言枫。 言枫和欧家两兄弟交好,裴云自然也是和言枫接触过几次,不过都没有深交。 这时候乍一看颜暖身边的言枫,有些奇怪,脱口而出问道:“你们认识?” 言枫对裴云没有多大的印象,只是知道她是欧晟凌的表妹,随口回了一句:“认识。” 裴云疑惑地眯起眼睛,嘀咕道:“怎么会认识的。”颜暖都没有和她说过。 颜暖一看裴云那表情,马上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也没有解释,因为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朝裴云微微笑了笑,夸奖 起裴云今天的打扮:“裴云,你今天好漂亮啊。” 这不是颜暖在恭维裴云,而是裴云今天的打扮确实出彩。 上半身是黑色的小西装,下半身也是黑色的裤子,外面却是白色的半身蓬蓬裙,一层一层的白纱,色彩搭配得十分好,配合她利落的短发,看起来十分干练,既显出了女性柔美的一面,又把裴云本身有点女汉子性格的英气给显示出来了。 女生被人夸奖都是十分开心的,裴云也不例外,一下子就被颜暖拉着走了,她笑得很不好意思:“谢谢,是戴安帮我挑的。” 颜暖听了一愣,随即笑开了来:“恭喜。” “恭喜什么啊。”裴云撇了撇嘴。她没有告诉颜暖的话是,戴安说:裴云,这完全能把你那变丨态气质显现出来,完爆会场上的所有男性。 反正在戴安看来,裴云不当个男的太可惜了。 但是戴安不知道的是,裴云就算是当个男的,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就在他们几个说话的时候,门口再次传来***动。 这一次的***动不亚于慕泽深来时的***动,却又有些不同,不似那种全场被他迫人的气息压得声息全无的***动。 而是,疯狂的,嘈杂的***动。 大礼堂外。 有女生高亢地尖叫声:“大少,二少,我爱你们!” “二少,看过来,往这里看一眼。” “冷艳贵公子!最帅了,我们永远爱你。” “欧晟凌,欧晟钰!天啊,真不敢相信居然能同时看到他们两个,啊,我要晕了!” …… 尖锐激动的声音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大礼堂的所有人也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去。 引起***动的那些人已经走到了大礼堂的门口了。 最前面的是欧晟凌,接着是欧晟钰和施恒恒。 欧晟凌和欧晟钰出现在门口的瞬间。 忽然,整个大礼堂的灯光仿佛就不再灿烂。 所有的光线就仿佛被那两个刚刚出现的人给吸收了一般。 仿佛有光芒从他们两个身上破体而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胶着在他们两个的身上,没有人,没有人舍得移开目光。 完美流畅的脸型,白瓷到近乎白色瓷器一般的肌肤,狭长的丹凤眼漂亮韵致,似乎有光氤氲在里面。 樱花般一般优美的唇色。 欧晟凌的唇角含着一抹软如春水的浅笑,灯光下,他的一举一动如优雅如贵族,就像挺拔的俊秀青竹,一举一动都自然得流露出行云流水的韵味和雅致。 而欧晟钰则微抿着唇,脸上看不出喜怒,没有任何一点儿表情。 颜暖远远地望着欧晟钰。 望着他美丽的面容。 望着他左耳闪耀着银白色光芒的耳钉。 周围的一切仿佛就安静了下来。 她看不到其他的人,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就那样,望着他。 慕泽深在欧家两个人出现的时候,就下意识往颜暖的方向看过去。 事实上,他从进了礼堂大厅的时候,就不时地往颜暖那里看不过去,视线根本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颜暖对他来说,本身就像是一块磁铁,有她的地方,总是会不自觉地吸引他的目光。 今天的暖暖不像平时那样披散着头发,也不是扎了马尾,而是把头发挽了起来,原本的清纯靓丽之中还透着点成熟的妩媚。 但这样的打扮却不是为了他。 大概,是为了来见欧家的那个小子吧。 呵。看到颜暖对欧晟钰流露出那样的表情,慕泽深的心微微刺痛,想要移开视线,却又不舍得。 裴云见两个表哥出场了,嘀咕了一句:“出个场还要这么***包,不愧是表哥啊。” 这话说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偷瞄了一眼颜暖。 只见颜暖表情怔然地望着欧晟钰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体却无意识地先动了。 她往欧晟钰的方向走去。 还没有跨出去两步,手,却被拉住了。 言枫眸底盛着怒火,声音低哑地说:“不许过去。” “哥!”颜暖身形顿住,扭头看言枫,声音低低的,却十分的坚定认真,“我要过去。” “不许。”言枫微微眯起了眼睛,态度强硬。 裴云不干了,她替颜暖说话:“颜暖要去就让她去,言枫你拉着她干什么吗?” 言枫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淡淡地嘲讽笑容,慢慢道:“颜暖你说你要去干什么?去看欧晟钰和其他女人恩爱吗?” 颜暖和裴云同时一愣。 两个都齐齐望向欧晟钰。 欧晟钰的光芒太盛,所 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和欧晟凌身上,竟没有发现欧晟钰方才进来的时候,他的手是挽着一个女人的手的。 施恒恒化妆粉嫩的妆容,华美的礼服十分俏皮可爱,大小姐的教养也让她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站在欧晟钰的旁边没有丝毫的违和感,笑容甜得跟加了蜜一般。 颜暖漆黑的眼珠微微动了动,很快,她就低声说:“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言枫气急。他是不知道欧晟钰说过那些难听的话语,只要一想到欧晟钰有可能给颜暖难堪,他就绝对不会让颜暖去承受那种羞辱的话语。 “既然分手了就分手了,颜暖,你不是一向最拿得起放得下吗?现在干嘛又巴巴地要欧晟钰,别跟我说你也是看上了他那张皮囊。”但是这话更是不可能了,颜暖的性子,对美和丑简直迟钝得可以。 “我要去。” …… 两个人还在这边纠缠着,欧晟钰那里却已经是先有人过去了。 是慕泽深。 慕泽深看颜暖本来是要往欧晟钰那里走去的,却又不知为什么没有过去,反而在角落里不知道和言枫说着什么。 她背对着他们的方向,头低低的,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 这样的颜暖,却又被在那一边,被施恒恒挽着手的欧晟钰收入眼中。 欧晟钰似笑非笑地看着角落的那一幕,薄唇抿得极紧,青葱一般的五指却紧紧地握了起来,指关节泛着白。 “慕先生。”欧晟凌瞧见慕泽深走了过来,走上去和他打招呼。 慕泽深微微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了欧晟钰的身上。 欧晟钰在看颜暖的视线也收了回来,见站在面前的是慕泽深,神情有些冷淡,对欧晟凌说:“哥,我先去那边了。” “好……”欧晟凌的话音刚落,便被慕泽深冷冷的语调截断了,“我有话要跟欧小公子说。” 欧晟凌有些吃惊,不知道慕先生有什么需要和欧晟钰说的,不过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颜暖的事情。不过颜暖不是都和小钰分手了么,慕先生也该是知道的,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纵然心里疑虑万千,欧晟凌还是微笑着道:“这我可做不了主,得要我们家小钰愿意听慕先生您说话才行。” 慕泽深眸光冷鸷地盯着欧晟钰。 欧晟钰却笑了起来,那笑容有些悲凉,又有些不屑,他说:“如果慕先生还是要跟我说颜暖的事情,那不必了,我现在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施恒恒从来没有见过欧晟钰这样笑,仿佛这种笑容是他刻意摆出来的,明明在意,却又拼命的伪装,拼命地掩饰掉。 拼命地想要让人觉得他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