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宿主不恋爱》 花开并蒂(1) 是夜,黑暗悄无声息地来临,渐渐笼罩着整个世界。 而此时,熟睡中的季燃却正被可怕的梦魇所侵扰吞噬。 湖面波光粼粼,在落日余晖中闪动着光芒,湖边坐着一位长发飘飘的姑娘,双脚也正感受着湖水的洗礼,那正是季燃。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你在这里呀!这里可真美!” 季燃一转头,径直走过来一个男人,可不管她怎么睁眼,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突然之间,黄昏的金色被天空的黑暗瞬间包围,吞噬。 季燃被卷入湖中,而湖中的漩涡也如黑夜一样的黑色,看不到希望。 犹如被人扼住了咽喉,坠落,坠落,直至死亡。 当季燃在黑暗吞噬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她奋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景象更加吓人。 淡淡的檀木香侵入鼻中,镂空的雕花窗桕身下是一张檀香色木床,晕红的帐幔还透印着阳光的金色。 “古色古香的女子闺房?我到底怎么了?” “没错,你穿越了,也不对,唉,怎么说呢”一声软萌萌的正太音在耳边响起。 “谁?谁在说话?” “额,小姐姐不要害怕哟,嘻嘻嘻,我在你的脑子里。” “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嘿嘿,且听我与你慢慢道来”小正太用一种看似很正经的腔调说着。 “少废话,快说!” “好吧,是这样的,其实你已经死了。” “什么;我死了!我没车祸没癌症,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是的,其实你是在睡梦中做噩梦猝死的你知道吗?但是由于你生前表现良好,所以上帝决定附赠一枚美哒哒的系统也就是我,来协助你在三千小世界里完成各种任务。” “我不明不白地死了也就算了,还要做任务,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啊,你通过演绎不同的人生,可以有不同的人生体验呀!” “呵呵呵,你说的好有道理的亚子。还不如我死了一了百了。” “别别别,还有一个,你通过做任务可以提高不同的技能,如果可以的话,还有可能复活哟,你的技能是不会丧失的。” “听起来好像不错。” “还有啊,如果任务失败的话你就会重新开始,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看来我只能接受了。” “好的,我现在就给你传输原主的记忆。” 突然之间,十几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充斥在季燃的脑子里。 原来,原主名叫沈冉,今年正是二八年华,是护国大将军沈涛之女,母亲是安远候府嫡女顾静音。 顾静音与沈涛当年可是男才女貌,情投意合,结为伉俪,并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而至今为止,沈涛也的确是奉守诺言,对顾静音百般宠爱,不曾有纳妾通房,洁身自好。 而作为沈涛与顾静音的掌上明珠,沈冉自然是从小备受宠爱,养成了不谙世事的性格。然而,这一切,却因一场变故而灰飞烟灭,化为泡影。而这之后的记忆却如难以捉摸的梦境,怎么也无法睁眼看清。 “系统,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这之后的记忆如此模糊,完全看不清楚?” “你别急,这是因为你现在穿越过来的节点正是到这里,以后的记忆自然是看不清楚的,所以,你此次的任务就是过完原主的人生,并且让她免受不得善终的结果。” “可是,这也太难了吧,我以后的记忆都没有,我怎么避免祸端?” “没事,每个世界的规定都不相同,自然有难处也有简单之处,难处就在记忆不明,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而便利之处就在于你身为顾家独女,又从小受到百般宠爱,不像其他的穿越人士,嫡女就爹不疼,庶女就受嫡女欺负的那种不要太好。” “听起来好像是这样,那你说给我什么提示呀?” “这个提示嘛我只能说一句,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难道原主是为情所困?我就说嘛,原主的身份,一定是受负心汉的欺骗了。”季燃腹诽道。 “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只能这样提示了。” 季燃慢慢的下了床,走到了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妆奁中的金钗,步摇,发钗更是应有尽有。铸着透雕繁缛的图纹的圆形铜镜中,女子肌肤胜雪,,淡扫蛾眉,羽睫如扇,不施脂粉却仪态万千,一双杏眼脉脉含情,一头青丝及腰,只是唇色泛白,可见病色。 果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坯子,真是可惜了。季燃心里想着。 “小姐,你醒了。”季燃被一声清脆女音打断了思绪。按沈冉的记忆来看,这位青衫小丫头应该就是她身边从小到大的丫鬟兼玩伴,青叶。 “小姐午睡醒了,奴婢为您梳妆。” “好啊。”季燃浅笑一声,点了点头。 “小姐可真是好看呢,比那京城第一美人百里烟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就你会说话。”季燃噗嗤一笑,想起这百里烟的事情来。 百里烟是当今皇后长女,一出生便封为合庆长公主,也是娇生惯养,从小皇后对她虽疼爱有加,却也严厉非常,才兼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自小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样样精通。但百里烟与沈冉却不对付,源于年幼时的冲突。 那时沈冉与母亲一同参加宫宴,沈冉觉得无趣,小孩心性,便在御花园到处闲逛,却无意中听到有人在叫着“公主,不要推我,不要啊。”沈冉便循着叫喊声过去了,便看到有女子落水了,而栏杆边正是合庆公主。等那女子被救起来,等到太医诊治之后,才知道那女子是当下皇帝的宠妃薛妃,而此时的薛妃正依偎在皇帝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好不让人心疼,还用着娇媚的嗓音哭诉“陛下,都是臣妾不好,厌了公主的眼,才让公主这样,可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呀!要为臣妾做主呀!” “我没有推她,我没有,是她说我母后的坏话,是她。”合庆公主也慌了神,极力辩解着。 而此时薛妃身边的宫人秋云说道,“刚才沈家大小姐在这里,不妨问问她吧。” “我,我当时,是听到有人在喊着‘不要推我’的话,然后,然后我走过去看,发现她落水了”沈冉支支吾吾地说着。 而此时合庆公主却气急了眼,推搡着沈冉,不慎却将她推进了湖里。 宫人们赶紧将沈冉救了起来,而问讯赶来的沈夫人赶紧在沈冉诊治之后回了府。 “荒唐,简直荒唐,朕看你是恃宠而骄,无法无天了。”皇帝正在养心殿问责皇后和公主。 “真是可笑,根本没有看到公主推了薛妃,说不定就是有人栽赃陷害。”皇后威严而不失底气的声音回道。 “放肆,难道薛妃会用自己的孩子而陷害她吗?罢了罢了,就罚她禁足三月,为薛妃的皇子抄写经文。” 如此责罚倒是小惩大诫,纵使皇帝想如何,在皇后母族权势滔天的份上,也只好作罢。 自此皇后对长公主更是严厉,百里烟的嚣张跋扈的性子也有所收敛,却是自此以后看沈冉更是不顺眼,处处针对她。 花开并蒂(2) 原主每每遇到百里烟,都避之不及,倒也不是原主生性软弱,只是原主生性佛系,懒得与百里烟争辩。 百里烟在皇后的教导下,学会了避其锋芒,苦练琴棋书画,十五岁及笄之年参加四年一度的才女大会上拔得头筹,才有了这京城第一才女的美称。 而有一回正是沈冉的父亲沈涛远赴边关,凯旋而归的日子,皇帝龙颜大悦,特设置酒席,为大将军接风。 而百里烟见终于有了机会,便提议说“今日正是护国大将军凯旋之日,不如让沈家小姐抚琴一曲,为父助兴。” 可沈冉因出生时难产,自小落下了病根,常年泡药罐子,更是无闲暇之时修习音律,却独爱阅览古籍,如此一来,百里烟倒是故意刁难了。 “回陛下,臣女不善音律,难以献丑了。” 如此推脱之下,皇帝只好让名声在外的合庆长公主献曲一首了。 一曲《十面埋伏》,乐曲激烈,震撼人心,尽显战争之激烈肃杀。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自此,便传出了沈冉百无一用,是个草包的传言,更有甚者,因沈冉常年深居简出,有传闻说沈冉貌若无盐,久而久之,京城中人便都知晓了沈冉的名声,而合庆公主却因此名声更胜,皆言之巾帼不让须眉,成为王孙贵胄的幕上之宾。 思及此,季燃并没有因此而苦恼,想来她和原主一样也是佛系的人,虽然不算超然物外,只是觉得不以物喜更自在洒脱,季燃在穿越前就是一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却有着天煞孤星的命格,从小少有朋友,更是母胎单身,长大之后也是独居一处。 如今,有了视自己如掌上明珠的父母,有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青叶,有了安宁和谐的生活,纵然未来有不可知的变数,也觉得现如今难得糊涂。 而此时系统心里说着“你从小是天煞孤星,还没有男朋友还不是因为”说及此,系统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差点就剧透了,差点就被抹杀了,好险好险。 是否查看宿主属性 请在滴一声后查看 滴~~~~~ 美貌:97(三分在病态) 体力:60 魅力:91 智慧:70 身份:85 财富:80 声望值:5 好感值:10 技能:不明(可获得) 季燃被这突兀的一声给吓了一跳,说道:“桶子,你怎么不早说有属性这种东西。” 系统憨憨地一笑,“嘻嘻嘻,我这不是忘了吗,还有啊,我不叫桶子。” “那你叫什么呀!” “我没有名字。” “嗯~~~你这么憨,我就叫你二哈吧!” “哇,好可耐的名字呀,哈哈哈,我就叫二哈了。” 季燃不禁扶额,还真是个哈士奇,纯的。 就这样,三个月过去了,季燃过着吃了睡,睡了吃,没事就晒晒太阳看看书的米虫生活,好不惬意。 但是,但是怎么可能让季燃就这么混日子呢,这可是快穿文! 这一天,沈夫人,也就是沈冉的母亲,神色严肃地将季燃领到了闺房里,说道: “这件事情,我和你爹本来准备等你二十岁再告诉你,但是,娘现在不得不说了。” 季燃有一种这是发生在十几年前的恩怨情仇的故事的感觉。 “其实,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什么!那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哥哥,父亲,都没有和我提起过?” “这件事说来话长,那时我身怀六甲,与你爹一同去翎野山的裕同寺祈福,那是南裕国最负盛名的寺庙,能以国号为名,其权威可见一斑,住持更是前国师大人。” “而让人意外的是,我求得的签却是下下签,便去求住持解签。” “而那住持只是看了看,说罪过罪过。” 只因大将军虽保家卫国,舍身忘死,却因杀孽太重,不能拥有双生子。 闻说西方极乐世界有一种花叫双生花,一株二艳,并蒂双花。 它们在一枝梗子上互相爱,却也互相争抢,斗争不止。它们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直至死亡。 直到最后,它们甚至愿意杀死对方,因为任何一方死亡的时候,另一方也悄然腐烂。 双生花一蒂双花,同时开放,一朵必须不断吸取另一朵的精魂,否则两朵都会败落。 因此,其中一朵必须湮灭,以换取另一朵的生存。 双生的花朵,会一起摇曳一起旋转。但是,最后却只会一朵生长,一朵枯萎。 正像双生花一般,沈夫人的一双女儿正是如此,若执意为之,不仅两人相生相克,也必然招致天下大乱。 纵然我们有千般委屈万般不舍,也不得不照住持的意思,在你们呱呱落地之后,只有一个能活着。 可我们哪里舍得,在临盆之际,决定偷偷将你姐姐送到乡下庄子里。 没预料到,我遭人陷害,误饮了滑胎药,我拼死生下了你们姐妹,让手下连夜将你姐姐送走,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姐姐意外身亡的消息,而你,也因难产而从小体弱多病。 听到这里,不知为何,听闻我有了一个姐妹,还是一模一样的亲姐妹,有一种莫名的心痛和归属,这种感觉,不是原主的,而是我自己的,那种难以言表的思恋。 就好像,我本来就应该有一个这样的姐姐。 久久不能平静。就好像心失去了一部分,难以抑制的悲伤,撕裂的痛苦。 “母亲,是谁,到底是谁做的?”季燃哽咽着问。 “我们查到了下药之人是府内丫鬟,可事情一败露她就服毒自尽了。” 待沈夫人走后,季燃在心里问系统,“二哈,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二哈在心里腹诽“你本来就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但是这种话是不可能说给季燃听的。 “你说,我姐姐真的死了吗?” “没有啊,她还活着呢!”二哈一脸无所谓地说着。 季燃顿时楞住了,“你怎么不早说,没看到我这么伤心吗!” “对不起,您的二哈没有解锁情感感知这项技能。” 哎,是我错了,我不该奢求。 “那她在哪里,她过得好吗?” “这个涉及主线情节,与宿主命运密切相关,无法透露。”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看来我要自己去找了,没关系,至少知道她还活着,这样就好。” 花开并蒂(3) “二哈,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姐姐还在的消息,必须告诉爹娘啊!” “不行不行,如果泄露了有关快穿系统的信息,整个世界就会崩塌。” “那是不是我不泄露你,就可以告诉爹娘了?” “那你要怎么解释?” 季燃意味深长地一笑,道“这个,我自有办法。” “看不出来,你平时傻乎乎的,一到关键时候就刚正不阿了。” “我的系统零件安装时是有报警系统的,一到关键性问题就会自动转换成二哈零号,为您答疑。” “娘,姐姐并没有死。” 听到这里,沈夫人的脸顿时僵住了,久久不能言语。 沈涛听到此处,也不禁愣了神。 “冉儿,你,你说什么?”沈夫人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不,不,你怎么说这种胡话,你姐姐早就死了。你就别安慰我了。” “没有,娘,你听我说。” “那住持方寂大师不是说过,双生花,它们在一枝梗子上互相爱,却也互相争抢,斗争不止。它们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直至死亡。 也因此,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姐妹,她疼时,我也疼,她开心时,我也愉悦,她难过时,我更是伤心。 这么多年来,女儿时常感觉没来由的流泪,心痛,高兴,想来,也是姐妹之间的心灵感应吧。 昨日,姐姐还给女儿托梦了,说她尚在人间。” “宿主,看不出来呀,你编瞎话的功底真的是无人能及呀!” “说什么呢,托梦的事是我编的,但这么多年这具身体的反应却是实实在在的。我原以为是因为沈冉体弱多病,可如今想来是心灵感应也不无道理。” “爹,当年确有找到姐姐的尸骨吗?” 沈涛沉思已久,表情凝重,久久,似是思绪飘回了十六年前,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 “那段时间我们整日夜不能寐,怨恨上天的不公,也怨恨自己造的孽却要报应在我的女儿们身上。 本苦苦哀求方寂大师莫要将此事告之与旁人,大师也应下。 可数月之后传来了方寂大事突然暴毙的消息,我们顿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诚惶诚恐之下,到了临盆之际,却意外遭人暗害,而下属在送婵儿连夜逃走时,途径昌邑山,雷电交加,风雨如晦,山路湿滑,马车翻侧,你娘的贴身侍女采宁连带着婵儿一同跌落悬崖,尸骨无存。 我们不肯接受,之后便下山寻找,终究没有寻到。” “这么说,就是没有找到尸体,这就说明姐姐有可能还活着。” “爹,娘,可有打探到是何人所为?”季燃继续问。 “我们自然也是着人四处打探,只是线索甚少,对方也是有备而来。”沈涛说道。 “有能力在将军府安插细作,此人必定身居高位。父亲,可有与朝中之人结仇?” “若说结仇,倒是不少,你爹嫉恶如仇。但若说深仇大恨,倒是没有。”沈夫人道。 “如若不是政敌,莫非,是因为方寂大师的那番预言。 如此想来,方寂大师的死因倒是十分蹊跷。 难道,是南帝?”季燃顿时眼前一凝。 “我也并非没有怀疑过,只是苦于无法追查。就算是他,我们也无法与之抗衡。”沈涛无奈道。 沈涛一家世代忠良,为南裕国抛头颅,洒热血,未免功高盖主,也早已上交兵权。 多年来也免不了南帝猜忌。 经过一番商议,便决定暗中寻找沈婵。 而季燃,也想着怎样寻找姐姐。 季燃重新梳理了当前位面的局势,齐泽大陆四国鼎立,南有南裕国,北有北凉国,西有西岳国,东有东霖国。四国虽实力相当,却近二十年来少有纷争,时有边境纷扰,却也各安其事。 如今所处京城也只是齐泽大陆的一角,虽说沈婵是在南裕国境内走失,也不排除其他三国的可能性。 京城热闹繁华的街道,路上行人摩肩接踵。亭台楼阁,店肆林立,绿瓦宫墙,飞檐突兀。街南绿树春饶絮,雪满游春路。树头花艳杂娇云,树底人家朱户。 在人来人往中,有一张一眼便可铭记的容颜。细致如白瓷一般的肌肤,剑眉星目,绸缎般的青丝,以玉簪束发,一拢白衣,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貌若潘安,颜若宋玉,颇有遗世独立之感。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而他身后的丫鬟,正是青叶。 “小姐,你好厉害呀!青叶今早见您,还以为是个不认识的男子呢!”青叶一脸不好意思道。 “那当然哪,你小姐我是谁呀?” 季燃心中腹诽,要不是找二哈用积分换取的易容技能,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话说这个技能还真的是有用,不仅能减少容貌的昳丽阴柔,还增加了喉结,身高还增长了六厘米。如今的身高已是176厘米,虽不说身材修长,但连她自己见了也会心动的吧。 不说她自己,今早倒是好好将青叶调戏了一番。 这小妮子脸红了好久呢。 “小姐,你说我们这样出门是来干嘛的呀?” “自然是感受南裕国的风土人情呀!日日待在府中岂不闷得慌?” 季燃不愿现在与青叶说双生姐姐的事,毕竟牵连太大。等日后告诉她也不迟。 季燃一方面是从没好好逛过这古代繁华的街市,想好好逛逛,而另一方面是想搜寻有关沈婵的线索。 季燃见了街上琳琅满目的新鲜玩意,顿时被吸引住了眼球。 “诶,这个好看呀。” “小~,公子,这种朱钗我们府中多得是,能好上几十倍呢。” “哇,那个好厉害呀!” “公子,那不就是杂耍吗?” “······” “······” “小姐怎么像傻了呀。”青叶满脸黑线。 青叶抬头一看,她家小姐又在买糖葫芦呢。 这时,说时迟那时快。有一个身材矮小,身穿青色布衣的小子一下子夺过了季燃的钱袋,飞奔而去。 季燃顿时怒了“小贼,你竟敢抢爷的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便追那小贼而去。 而青叶也傻了眼,道“小姐,你等等我呀。” 也疾步赶了上去。 只是那小贼跑的飞快,像个猴似的上蹿下跳,在熙攘的人群里奔着。 花开并蒂(4) 他后面,却有一个翩翩佳公子在追赶着,只是那神情,倒是让人觉得坏了那张好容颜。 而那小贼到了那迂回婉转的巷子里,便好似没了踪影。 而此时跟在他身后的季燃,正从一个巷子里冲了出来,不想却径直撞上了一人。 季燃憋痛地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口中还骂着“好疼啊!” 一边气喘吁吁地扶着胸口,毕竟以沈冉的身体,根本经不住这样折腾。 季燃抬头一看,不禁愣了神。 一双剑眉之下一对狭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嘴唇,透着性感,身材修长,身材健硕,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镶着银丝流云纹,由此可见其身份不凡。 季燃抬头一看,也不禁被他迷住了。 而那俊美的男子恰好也在盯着她。 季燃首先晃过神来,道“抱歉,抱歉。” 那男子怔了怔,却道“无妨。” “我是否见过你?”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季燃刚想说,你这招也太老套了。但是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男装。便作揖道“怕是仁兄认错人了,在下并未见过仁兄。” 但她转念一想,在沈冉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过这个人,莫非,他见过姐姐沈婵。 系统二哈正在季燃脑中睡大觉呢,若是现在清醒的话,一定会十分诧异。 想到此,季燃脑中飞速旋转着这么和这个美男打好关系,以好打探消息。但他的气质出尘,像是不好与人相与的。 “这位公子,在下方才被贼人窃去了钱财,追着小贼方到了此处,如今我已是身无分文。” 望着季燃的如星眼眸,百里奚好似有一份动容。 好像曾经相识。 而他身后黑衣佩剑的下属好似心理活动十分丰富。“完了完了,看刚才世子爷盯着这位公子出神的模样,不会看上他了吧,虽说这小生长得甚是好看,但是,世子爷他也不能有龙阳之好吧?”那下属脸上风云变幻。 “本,,在下百里奚,幸会幸会。” “好说好说,百里兄。”季燃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怎么跟他套近乎。 季燃眼珠子一转,便道“不知百里兄要去哪里呀?” “我们世,我们爷要去茶华楼。” “哦,原来是去喝茶啊,不如我们一起呀?”季燃道。 “可以。”百里奚薄唇轻启。 而他身边的属下却像是诧异,世子爷一向不爱与人来往,今日怎么却破了例,莫非~,他简直都不敢再想了。 而此时,又从巷子里跑出了一个青衫碧裙的姑娘,那人正是青叶。 气喘吁吁地跑来,喘着粗气“小,” 她那声小姐还没有喊出口,就被季燃那凌厉的眼神给镇住了。 忙改口道“小少爷,你怎么不等等我。我都要跑断气了。” “我结识了一位仁兄,所以打算一同去茶楼喝茶。” 到了茶华楼,雕檐印日,飞檐画角,倒是气派非常。 跟着进去,季燃却像傻了眼,楼中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珍珠为帘幕,水晶玉璧作灯,满座无虚席,而让季燃傻眼的是满座皆为男子,而环绕在他们周围的正是各色各样,燕环肥瘦的姑娘。 季燃不禁咂舌“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个百里奚看起来衣冠楚楚,高冷禁欲,不识人间烟火的模样,想不到也会来花楼。” “你,”季燃手指着百里奚道。 “我来此处,乃是有正事。”百里奚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回她,但脸上可看出几丝若有若无的窘迫。 “我懂,我懂的,毕竟我也是男人嘛。”季燃一脸笑嘻嘻地道。 而一旁的下属墨竹心里暗自想着,世子爷什么时候跟别人解释这么多了。 而另一旁的青叶像是急红了眼,揪着季燃的衣服,“公子,我,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不是说去茶楼吗,怎么,怎么来这种地方了,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而墨竹却一脸无辜地说道“你们也没问呀!” 青叶一听,更像是急哭了的样子,瞪向了墨竹。 季燃便说“没事没事,有你家公子在,不会有事的。” 青叶只好一脸委屈的跟在季燃身后。 这时,台上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画着艳丽妆容的女人开了腔。 “今天呀,可是我们茶华楼第一美人秀儿姑娘第一次露脸,并且择一良人共度春宵。” 而底下的人像是炸开了锅,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什么秀儿姑娘,来这茶华楼我可是熟客了,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美人。” “就是,就是啊,见都没有见过,怕不是徒有虚名吧。” “这么说这茶华楼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怕这秀儿姑娘当真如同仙女下凡吧?” “各位稍安勿躁,见自然是会让各位见到的。” 这时,碧绿的翠烟衫,乳白色齐胸襦裙,风朝云近香髻露鬓,皮肤细润如脂玉,朱唇娇艳若滴,两腮殷红,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但眼神中无一分世俗之气,她衣衫飘动,身法轻盈,莲波微步,款款而来,眼中的清冷气息与这四周全然不符。 台下的人一见,都像是屏住了呼吸。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台下一句句赞叹声,此起彼伏。 而季燃却也愣住了,还有一旁的青叶。 低声道“小姐,我没有看错吧,那个女人。” 季燃心下一惊,一句脱口而出的姐姐好像就要蹦出来。 看见她的脸,就觉得湖光山色之间,朗月清风之中,再找不出下一种绝色。 只愿化作穿越人群的风,和她相逢。 那人与沈冉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周身的气质出尘,还没有沈冉的病态。 而一旁的百里奚,也愣愣的盯着她出神,倒不像是被她迷了去,倒像是在透过她,回忆着什么往事,以至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大家别急别急,两百两起价,价高者得。” 季燃心下却难受,姐姐像是个商品一样受人挑选。 “这么贵呀?”有人不满。 “美人值千金。我出三百两。” “四百两。” “五百两。” “六百两。” “七百两。” `````` 京城中最不缺王孙显贵,自然可以为了绝世美人一掷千金。 季燃却是急了,忙问“青叶,你有钱吗?” “小姐,你不是忘了我们的钱刚刚被人给偷了吗?” “那怎么办呀?” 季燃刚想让百里奚出手相助。可没想到,她刚准备开口。 花开并蒂(5) 百里奚便道“一万两。” 这道清冷的声音一出,就比刚才的叫价多了几倍。 一个肥头大耳,喝的醉醺醺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道“哪里来的小子,敢和老子抢人。” 那男子还没碰到百里奚半分,就被墨竹一刀拦下。 墨竹拿出了一枚缁色刻着蟠龙花纹的令牌。 那中年男子像顿时醒了酒,忙磕头道“小人不知是世子殿下,恕罪恕罪呀!” “知道了还不滚。”墨竹斥道。 “是是是,小人马上就滚。” 说罢,便忙爬起来跑了。 “这人是谁呀,这么大的面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看那令牌,就知道是硕王府世子。” “说起硕王府世子,那可不得了。 她母亲是东临国公主,当年可是风华绝代的美人。 而硕王,正是和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硕王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 这硕王府世子身份尊贵自然不言而喻。 只可惜那硕王妃红颜薄命,早早的去世了。 硕王痛失爱妻,从小便对世子百依百顺。 只可惜,这硕王世子是个不成器的,从小荒废学业,还蛮横无理。 可耐不住他身份尊贵,在京城更是无人敢招惹。简直就是京都霸王。 倒是这两年,没听过这硕王世子的传闻。” 另一人回应着“那可不嘛。不是听闻硕王世子将那个朝中重臣给打了,向南帝参了一本,就是硕王世子对硕王府中爱妾出言不逊,被硕王训斥了。” “这两年倒是不知是怎么,这世子爷像是转了性子。” “难不成转了性子,好上女色了?” 听着旁边的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季燃倒是清楚了这百里奚的身份和为人,但是看他并不是蛮横无理的纨绔子弟,看来是传言有误。 “不对不对,他要对姐姐做什么,我一定要阻止他。” 而台上的老鸨听了这叫价,脸上真是笑出了花,一脸谄媚地道,“既然如此,那世子爷便是秀儿姑娘的入幕之宾了。” “二哈,二哈!” “二哈被季燃的一阵疯狂夺命call吵醒。” 带着浓重的鼻音,“啊,怎么了,怎么了?” “你看看吧,现在怎么办呀?” 二哈查看了季燃的记忆。 “你现在马上把我变回女装。” “什么,你不会是想来一招偷梁换柱吧?” “来不及了,快点。” “好吧好吧。”二哈答应着。 “不对呀,为什么现在沈婵就出现了,不应该呀!应该的剧情是什么?完了,我为什么突然想不起来了?”二哈开始慌了,他明明是记得原始剧情的! 他现在不敢告诉季燃,告诉她岂不是让她更慌。 反正她本来就不知道剧情,何必告诉她自寻烦恼。 房内,沉香木阔床雕刻着精美吉祥如意图纹,红罗帐暖光摇曳。 一位女子恬静安然的坐在床边,可手上的手帕被她绞得不成样子,足以见她的局促不安。 季燃心想“要是他敢对我心怀不轨,我,我就打死他。” “二哈,待会见机行事,他要是真的是个登徒子,你马上把狼牙棒,防狼喷雾给我。” “这个可以是可以,但是要用积分换。” “换换换,行了吧。” 百里奚推开门,看见了这样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季燃垂着眼眸,睫毛弯弯,双颊嫣红,不敢抬头看他。为了掩盖住她脸色的病态,特地将胭脂抹的多了些。 百里奚缓缓的走过来,坐在床边。 二哈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再次检测,他不禁愣了愣,“这,不是。” 现下季燃更是紧张了,恨不得跑了,更加局促不安了起来。 季燃抬了头看向他,细细打量一番,才发现他原来生的这番好看。 心里好像空了的地方被他填满了。 百里奚也盯着她的眼眸,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就好像一场虚幻的梦。 “你不必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既然我将你买下,你便明日随我回府。”百里奚面容清冷地道。 季燃心里松下了一口气,故作娇羞状,以免他起疑心,“是。” 作罢,百里奚便出去了。 “世子爷,为何不在房中,可是秀儿姑娘照顾不周?”一声娇媚的声音响起,是茶华楼的老鸨红姨。 “你不必管,只知道明日秀儿姑娘会跟我回府就是了。” “是。”红姨一脸恭敬,便走了。 百里奚试了试,发现她并没有内力。 另一边的将军府,沈冉的闺房里,躺着的正是秀儿姑娘。 青叶正坐在一边喝茶。 “呲,”秀儿摸了摸自己的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见到此番场景,“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 青叶上前道“这是将军府,你被贼人打晕了,有人想对你图谋不轨,我和我家小姐救了你。” “那如此,便多谢了。”秀儿一脸清冷地说。 青叶可不敢说是她和她家小姐把她打晕了带回来,也不知道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既如此,我便先睡下了。” 青叶心中腹诽,“这人虽和小姐生的一样,可这性子也太傲慢无礼了些。真是不讨喜。” 青叶自然看不到背过去的秀儿嘴角勾起的一丝弧度。 茶华楼中,“怎么办呀怎么办,他要带我走,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金蝉脱壳的办法。” 夜深了,万籁俱寂,暗波涌动。 黑暗不见五指的山洞里,别有洞天。 继续向里延伸,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地宫。 地宫的中殿,由黑紫檀木制成的卧榻,一袭黑衣脸戴面具的男子端坐着。 在殿下也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主人,凌七已前往南裕国。不知下一步打算。” 那男子发出了雌雄难辨的厚重声音,“不急,多派些手下前去支援凌七,静观其变。” “是。” “可有追查到那人的下落。” “回主人,”他声音中有一丝颤抖,“并,并未。” “一群废物。” “主人恕罪,只,只是,主人一直让手下追查,这两年都没有结果,也不知那人是何身份,有何体貌特征。单凭一块玉佩实在是,” 那下属骤然被一丝真气击倒在地。 “属,属下知错,不敢妄言。” “下去领罚。” 月光暗淡,东方之既白。 苦苦思索着如何逃脱的季燃准备向二哈借道具。 在道具商场里看到了最适合的绳子。 “太好了,我便沿着绳子从窗户外面爬墙出去。” 点击购买,“对不起,您的用户余额不足。” 无情的机械音响起。 “二哈,你帮帮我吧。”季燃一脸谄媚的笑道。 “不行,不能赊账。” “好二哈,你就帮帮我吧。你看看我可怜的小眼神。” “不行,没得商量。” `````` 花开并蒂(6) 在一连串的唇枪舌战之后,二哈终于答应了赊积分给她。 季燃高高兴兴地做好了准备,她把绳子打好结系在了窗户上,然后缓缓的向下爬。 可是没想到,她一不小心脚底打滑,一角蹬空了。 “好险好险,还好有绳子。” 可嘣的一声,绳子就好巧不巧的断了。 季燃满眼黑线,准备认命的和大地来一个热烈的亲吻。 突然之间,季燃感觉身体一轻,柔软的身躯好像有了着落,腰上多了有力的臂膀,季燃轻轻的睁开了眼睛,一张放大的俊脸就在离她不足两寸的地方。 在空中有了支点,缓缓地下降,脚尖轻轻点地。 此时的两人的身躯紧紧依偎在一起,季燃能闻到他身上凛冽的龙涎香味道。 百里奚也可以闻到那女儿家独有的馨香。 季燃楞过神来,连忙从百里奚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谢,谢谢啊!”说起来怪尴尬的,在逃跑的时候被抓包。 “嘿嘿嘿,还是我机灵,若是促成了这一段姻缘,说不定回去之后还能升级红娘系统。”二哈偷偷地乐了。 百里奚看起来倒是波澜不惊。 “不知秀儿姑娘为何会从这茶华楼上掉下?” “我,我这不是想看看日出吗,没想到打开了窗户,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 “呵呵呵,宿主你觉得这么蹩脚的理由人家会相信吗?” “既如此,便随我回府吧。” 二哈不禁扶额,这样也能圆,厉害厉害。 “那个,我还想去和红姨道个别。”季燃说着就哭了起来,用帕子抹着泪。“世子你是不知道,红姨从小便待我极好,就和亲娘一样,教导我琴棋书画,如今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既如此,那便去吧。我在此处等你。” 季燃忙跑进茶华楼。 百里奚看着那根本不像是大家闺秀行为举止的背影,竟然觉得有几分可爱。 进了那红姨的房间,她却是久等的样子,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娘既是自己的选择,老奴也不便干涉。” 红姨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望了一眼门外,便顿住了。 “姑娘走好,日后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红姨。” 季燃尴尬地笑了笑,“不会的,不会的。” 本来只想找个借口跑了,可是转念一想,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季燃并没有察觉出了红姨的房后,暗处有一个黑衣打扮的男子。 季燃随百里奚到了硕王府。 正红朱漆大门的匾额上,题着三个凤翥鸾回的大字“硕王府”。足以见硕王府的显赫,进了大门,只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气派非凡。 季燃被一个丫鬟领到了一所别院里。 别院不偏僻,也是样样俱全,比将军府的闺房倒是差不到哪里去。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小玉。” 季燃眼波流转,想着打探起这硕王府的情况来,便问道“你可知这硕王府的情况。” “回姑娘,奴婢不知,奴婢本不是这硕王府中的丫鬟,是今日才买来伺候姑娘的。” “那你可知晓这府中都有哪些人?” “这倒是知晓的,这府中的主子就是硕亲王,还有硕王世子。至于女主子硕王妃早已病逝,王爷侧妃倒是最大的女主子了,府中大小事务都由侧妃打理。” “那硕王世子呢,他可有世子妃,侧妃,通房,或是小妾?” “这个倒是没有。传闻说世子爷是个蛮不讲理,不学无术的草包,可奴婢却觉得世子爷看起来是个光风霁月的谪仙呢!” “你这么说,难不成,你是喜欢世子?”季燃打趣她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世子爷从未有过女人,如今把姑娘带了回来,虽然还没有给您位分,但我看世子爷是对您喜欢的紧呢!” 季燃暗暗思索起来,这么一听这百里奚并非是好色之徒,可是为何他会去花楼,又为何要买下一个青楼女子。 难道和那幕后黑手有关。 细细想来,季燃就决定先留在这硕王府中打探消息。 硕王府的书房里,百里奚问道“她可是住下了。” “住下了。” “她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属下已派暗卫在别院暗处监视,若是有异动会立即禀报。” “那就行。不要打草惊蛇。” “是。” “还有,什么吃的用的,不要亏待了她。” “这,”苍云顿了顿,“是。” 王府的另一处,“听说世子昨夜带回了一名青楼女子,可是真的?” 说话的是一位雍容华贵,面容姣好的女人。 “是的,据说昨日世子可是一掷千金呢。” “而且据说是个不可方物的美人呢!”旁边的丫鬟回着话。 “哦,看来本妃得抽空去拜访下那位美人呢!” “娘娘,您说哪的话,区区一个青楼女子,再怎么也是她来向您请安呀!” “你懂什么。” 硕王的书房中,“你说什么,世子带回来一个青楼女子,还满城皆知。” 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正是硕王,年近四十却仍可见当年的玉树临风。 “这个小兔崽子,把他给我叫来。” 不久,百里奚便推门进来了。 百里奚面对着父亲的勃然大怒,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不知父王找我何事。” 硕王看着这张与先王妃极其相似的面容,不免有些恍惚。 这几年,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父子便渐渐疏远了。 自硕王妃死后,百里奚便恨上了他,而且不学无术,霸道横行,成了这京城的霸王,无人敢惹,遇到不顺眼的人,不管什么身份,就是一顿暴打。硕王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是也不忍心责骂他。 自两年前一次与人打架,撞坏了脑袋,昏迷数月后醒来便性情大变,虽然不去做那些糊涂事了,还专心求学,只是与他生分了不少。 虽说之前也没有多好的关系,至少喜怒形于色,还能与他拌嘴。 如今却是沉默寡言。 硕王也不是有多生气,这硕王世子本来就臭名远播了,也早不在意这硕王府的脸面了。 硕王强装着生气,只不过是寻个由头想要和百里奚说说话罢了。 “你说说你,以前倒是只爱吃吃睡睡,现在这么还爱上逛花楼了。”硕王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怒气冲冲。 花开并蒂(7) “只是想,就去了。”百里奚冷冷地回答。 硕王心里其实是高兴的,虽说是个青楼女子,但只要是个女人就行。 他一想到百里奚如今已是二十二岁,却连个女人都没有,急的真是头发都白了不少。 有一次他在酒楼里吃饭,有个可怜的姑娘被他好看的皮相迷了去,不怕死的接近他,被他一掌给拍飞了。就有了传闻说他暴虐成性,欺负女人。 于是他便让人闻风丧胆,京城中根本也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 后来他自己说有个丑八怪打扰他吃东西,还用体味熏他。 只是那不是体味而是脂粉味,人家也不是长得丑。 他一度怀疑他儿子是不是眼里只有鸡腿烤鸭,不辨美丑。 如今倒是正常了些,终于开始喜欢女人了。 他终于不用再羡慕别人家的孙子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抱孙子了。 他想想就觉得高兴。 “咳咳,既如此,那便将那姑娘许个名分吧。我也懒得管你了。”硕王暗暗藏下心中的窃喜,依然面不改色。 “这个就不必了。” 硕王当即就急了,“怎么,你难道还想不负责任吗?” 百里奚迟迟不言语。 “罢了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硕王无奈道。 “既然无事了,便退下了。”说罢就转身离去。 硕王无奈,“这臭小子。” 这一日,季燃还在呼呼大睡,这不过是她一贯的作风。 却被人搅了睡眠。 “姑娘,姑娘,快起来了。” 季燃满不在意,“别吵我,让我再睡会儿。还早呢。” “姑娘,别睡了,侧妃来了。” 季燃心下一惊,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一位雍容华贵,服饰华丽的夫人就进了屋,身后还跟着一个紫衣的丫鬟。 “哟,这可真真是个美人呀,就连不施粉黛,不理鬓发都如此好看。”侧妃一脸笑意地道。 季燃不慌不忙,“多谢侧妃谬赞了。” “只是未免有些恃宠而骄了,这还未过门呢,就如此不知礼数。” 季燃勾唇一笑,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侧妃看来来者不善,但是她也不是吃素的。 “回侧妃娘娘,我住在了这硕王府,自然是应该遵守做客之道,前去拜见这王府的主人的。 只是我只知道这王府的主人应当是硕王爷和世子爷。不想还劳烦侧妃亲自过来一趟,真是失礼了。” 说完便看向小玉,“小玉,还不快奉茶。” “是。” 侧妃那精致的脸都扭曲了,“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竟然如此不知所谓。” “侧妃这话就不对了,我如今是硕王世子请来的贵客,又不是世子的妻妾,侧妃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些。” “哼,纵使你舌灿莲花,还不是被世子从茶华楼买回来的。” “这侧妃可就是说错了,我是由世子赎身不假,可是侧妃你有所不知,世子可怜我,就将卖身契给了我,还了我自由身,看我没有落脚的地方,便让我在这府中住下。” “我怎么不知道世子是这样发善心的人。”侧妃满脸不相信,在她的认知里,世子从来就不会白白做好事,就算是性情大变之后也没有。 “她说的不错,秀儿姑娘就是本世子请来府上做客的。”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百里奚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步履沉稳有力,一脚一脚像是踏在季燃的心里。 季燃有一丝说谎话之后的窘迫,但是表面上尽力不显现。 “秀儿姑娘是本世子请来的客人,我自有待客之道,就不劳烦侧妃操心了。” 侧妃脸上有几丝龟裂,影响了她的美貌。 这个百里奚,从小就不给她好脸色看,奈何硕王偏爱他,从来她都憋着气,如今又多了几分凌厉的气势,让她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是她从来都是努力扮演好一个好继母的形象,可不想和百里奚产生正面冲突。 “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也是关心你呀!”侧妃表现得一脸悲戚。 “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百里奚冷冷地不为所动。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侧妃身后跟着的丫鬟的手却紧了紧,揉皱了袖口。 侧妃满是怒气,也不得不忍着,毕竟都忍了这么多年了。脸上满是狰狞,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身后的紫衣丫鬟小心翼翼地跟着,生怕殃及池鱼。 “本以为这女子是个识趣的,说不定还能为我所用,没想到是个牙尖嘴利的贱人,我倒是小瞧她了。” “娘娘息怒,那女子不过是仗着世子对她一时上心,才如此嚣张。还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等到世子厌弃了她,还能这么嚣张不成。”丫鬟在一旁应和道。 “说的也是。”侧妃瞥了一眼那个丫鬟,“紫衫,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少耍小聪明。” 那丫鬟像是受了惊吓,“奴婢不敢,娘娘恕罪。” “你怕什么?你若是忠心,我自然让你得偿所愿。” 紫衫心下一喜,忙说“谢侧妃娘娘。” 季燃这时被百里奚这么盯着,加上刚才又说了谎,脸颊泛着红晕,一直到耳朵,掩盖了原有的病态白,变得生动了许多。 季燃觉得自己脸上发烫,就知道自己是怎样的窘态。 “我,我。”季燃觉得自己舌头都捋不直了,不敢看百里奚。 “你,你,你听我狡辩。”季燃一说完就恨不得刷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不,不是,你。”季燃抬起头看百里奚,发现他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显然就是在看她的笑话。 季燃就不高兴了,开始理直气壮,“你怎么擅闯女子闺房。” “这里是我王府的别院,怎么就成了你的?你忘了,你现在也是我的。” “我,我。”季燃想要辩解,却不知道怎么说起,虽然他说的没毛病,季燃干脆不再理他。背过身去。 “怎么,刚才不是挺会说的吗?把侧妃逼得哑口无言。” “我,我这是为了你呀!你想想,你和侧妃不对付,她出言不逊,我若是忍气吞声,岂不是丢了你的面子。如此一来,我维护了你的面子,你岂不是应该感谢我。” “你可真是擅长诡辩。” “过奖过奖。”季燃笑嘻嘻地道。 百里奚看着那笑靥如花的脸,听着那银铃般清脆的声音,莫名觉得心情有几分愉悦,就像春风拂面,堤柳拂丝。 花开并蒂(8) 那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都没有感受过。 他感觉自己隐隐之中忘记了什么,那对他非常重要,甚至于超过生命。 他忘记自己来这个世界的任务,但是可以感知到那个组织的人也在这里。 季燃看百里奚发着呆,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没事。”百里奚从回忆中回过了神。 “对了,你来我这里干嘛的?” “怎么,我难道不能来吗?”百里奚反问道。百里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听到暗卫说侧妃来找她之后就急急赶来,只是心里隐隐觉得不想让她受委屈,却不想根本不需要他帮忙。 “可以,当然可以了。” “我,我来。”百里奚顿了顿,像是在寻找说辞,“我来看看你住的是否习惯。” “我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 “既如此,我便走了。” 季燃刚想开口问他,到底为什么要替她赎身,不,应该说是她姐姐。可是话到嘴边,却被他给噎了回去。 季燃梳洗过后,决定出去转转。 细细逛上一番才知道,这硕王府当真是搜神夺巧,瑶台阆苑。 “前面是什么地方?”季燃指着前面。 “姑娘,那正是世子的书房。” “走,我们过去看看。” 季燃和小玉刚走到门口,就被门口一身黑衣打扮的墨竹拦下了。 “姑娘,这里是世子爷的书房,没有世子的吩咐,是不能进的。” “既然这样,你去请示一下世子,若是他不允许,我便走了。” 墨竹脸上有一丝不情愿,但是也不好拒绝,道:“那好吧。” 墨竹走进了书房,心想的是世子爷肯定不会放她进来,“世子,秀儿姑娘在门外。” 百里奚放下了手上的书,有丝若有若无的愉悦,说“那就让她进来吧。” 墨竹有几分诧异,世子不是从不让外人进书房的吗?更何况还是有可能是和世子一直追查的人有关系的,怎么这回破例了? “可是,世子爷,她不是?”墨竹问道。 “无妨,请她进来吧。” “是。”世子的事他不便过于干涉。 “怎么样?他让我进去吗?”季燃勾起微笑问道。 “姑娘,请。” 百里奚看着她从门口脚步轻盈,行步生风地向他奔来,脸上是明媚灿烂的微笑,觉得心口一震。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吗?”季燃反问道,像极了之前的对话。 “我觉得甚是无聊,就想向你讨几本书看看。” 季燃从来,尤其是古籍。 “那你自己随便找找吧。” 沉香木制成的书橱排列着的典籍,汗牛充栋,排列整齐,季燃拿下一本讲兵法的书,倒不是季燃对这感兴趣,只是这本略显褶皱,像是被经常翻阅。 她转过去看他,他正静静地翻着书,案几上是上好的砚台笔墨,紫毫上还有未干的墨渍。 她近日也对他有所了解,加上所听到的传闻。季燃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人会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难道真的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就幡然醒悟,洗心革面了吗? 这样子倒真像是从前看过的穿越文,借尸还魂。 等等,难道,他真的是吗?或者,他有可能也有系统,也有任务? 季燃开始和脑中的系统说话,“二哈,你知不知道百里奚是不是快穿人士?” 二哈想了想,他这应该不算是快穿者吧,他和快穿人员职业性质不同。 于是他回答“他不是。”他这么说应该没毛病吧,感觉不对劲。 季燃听到这,就放心了,虽然百里奚的行为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只能慢慢观察了。 注意到了季燃直勾勾的视线,百里奚让自己表现得尽可能高冷。 心里却想着,“这姑娘这么看着我,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其实季燃只不过是盯着他发呆,在意识里和二哈说话呢。 季燃回过神来,决定探探他的话。她走近了些,盯着百里奚的眼睛,与他四目相对,“你,为什么要为我赎身,还带我回府?” 百里奚不回答,倒是反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假扮秀儿姑娘,跟我回府?” 季燃的脑子像是突然炸开了一样,脸上又开始发烫。 该死的,怎么一到尴尬的时候就脸红,可最关键的是,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百里奚看着咫尺可见,面红耳赤的脸,吹弹可破的肌肤,耳朵上毛茸茸,好像很美味的样子,好想,等等他在想什么,他怎么会有如此想法,真的魔怔了吗? “你,你,”季燃说着,“我,我,” 看着面前语无伦次的小人,他不禁噗的笑出声来。 季燃强作镇定,“你怎么会知道的?”她瞪大了眼睛,双手叉腰,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可在百里奚看来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好想摸。 百里奚强忍着这种欲望,“你真的以为别人是瞎子吗?” “不可能,我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季燃反驳道。 “除了你面容带几分病态,而她唇红齿白,面色红润。” “难道,你就是通过这个辨认出来的?” “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季燃十分不解。 “眼神。” “眼神?”季燃瞪大了眼睛。 “你的眼神温和灵动,而她清冷薄凉,还带着一丝不屑。” 季燃不禁咂舌,这都能看出来。 “温和灵动,你这是在夸我吗?”季燃带着一丝娇羞。 “你可以认为是蠢的意思。”百里奚无情地嘲讽。 季燃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哼。”冷哼了一声。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揭穿我,还把我带回来?” “那就要问问你为什么要冒充她了?” 季燃感觉不对啊,这不是他们刚才的对话吗?感觉自己被他给绕进去了。 季燃忍不住咬牙切齿了。 殊不知她现在在百里奚的眼里就是一只抓狂的小猫。 “那你是第一眼就认出我了吗?” “那倒不是,不得不说你的易容术真的很高明。只是我再后来在房里的时候才发现的,因为我记得你的那双眼睛,再加上恰好那位公子和他的丫鬟不知所踪。” “原来是这样。” “可是你到底为什么要为她赎身?” “那就要问” “停,打住。”没等百里奚说完,季燃就立马插话。 花开并蒂(9) “我说,我说行了吧。”季燃气急败坏。 “你知道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我们是姐妹,我当然不能让她随随便便跟一个陌生男人走了。” “那你就愿意和一个陌生男人走,你就不怕吗?” “我,我。”季燃竟说不出缘由来。 “你说你们是姐妹。一个是女扮男装的翩翩公子,另一个却是青楼女子。” “我们,”季燃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她们的身世。 “我父母双亡,我和姐姐从小相依为命,没想到一次意外走失了,这么多年我为了寻找姐姐,一直四处打听,为了方便行事,我才以男装示人。我一眼认出了姐姐,自然不能让她再受苦。” 看样子他应该还不知道她是将军府嫡女,她也不敢让他知道,若是多年前的事情有所泄露,恐怕她们会大祸临头的。 她这应该不算骗人吧?骗一半的人能算骗人吗? 百里奚没有应她,似是在思索她说的话的真实性。 眼下她不知道百里奚能不能相信。 不等他回应,季燃便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不好再留在府上叨扰,这几日多谢照顾,我就先行告辞了。” 百里奚似乎是想说挽留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既然在外人看来你就是我买回来的,如今你贸然离去,让本世子情何以堪?”百里奚面不改色。 “这样看来好像是有点不厚道。”季燃似乎在思索百里奚的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百里奚在季燃不注意的时候勾唇一笑。 “坊间传闻本世子有断袖之癖,若是你现在离去,岂不是坐实了谣言吗?” “那你当如何?” “你且留在府中,等谣言不攻自破之后你再诈死离开。” “那好吧,”季燃一脸无奈,“不对啊,那为什么我不可以现在离开呢?” “你若是现在离开,岂不是又有了我克妻的传言了。” 此时的二哈听到这里简直不要笑死,这种鬼话只有傻子才会信吧。 “那好吧,你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二哈楞住了,套路,都是套路。 “那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姐姐赎身?” “我觉得她长得眼熟,可能与我失去的记忆有关。” 此时季燃已经脑补了许多,他们本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一对佳偶,可是百里奚却因一次意外而失去记忆,就这样,他忘记了他的爱人,而沈婵阴差阳错之下被卖进了青楼,鲽离鹣背,镜分鸾凤。 这时候季燃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事,坏人姻缘,棒打鸳鸯。 此时季燃看向百里奚不免有些同情。“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百里奚知道季燃肯定又脑补了一些东西。 “那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了吧?” “我,”季燃刚准备说她叫沈冉,但是毕竟京城人都知道将军府嫡女,“我叫季燃。” 此时在门外偷听的两人。 墨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个居然不是真正的秀儿姑娘,居然还是那个在街上撞见的男子。” 苍云:“是啊,世子原来早已知晓。” 墨竹:“既然她不是世子一直以来寻找的组织的人,那干嘛还要把她带回来?” 苍云:“你是不是傻,没听到她说她们是姐妹吗?怎么又可能没有关系?说不定就是一伙的。” 墨竹:“可是她不是说那一天才找到的姐姐吗?” 苍云:“她说什么你就信了,我看她就是故意撞上世子爷,然后假意和世子爷一起去茶华楼,故意让世子爷带她回来的。” 墨竹:“说的有道理呀!难怪世子爷最近一反常态,对她百般纵容。听世子说过那个组织有操控人心的方法,该不会是。” 苍云:“这倒是不至于,世子爷没那么容易被操控。” 墨竹:“为什么世子还要留她在府中?平时没看出来世子爷是在意名声,不然为何世子爷一直恶名在外。万一她图谋不轨怎么办?” 苍云:“这几日她一直受暗卫监视,倒是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是也不排除她善于隐藏的可能。若是她真有问题,迟早会露出马脚。” 墨竹:“这说的倒是真的。” 苍云:“她有没有问题不知道,倒是那个真正的秀儿姑娘很是可疑。” 墨竹:“怎么个可疑法?” 苍云:“我看你真的是不适合待在世子爷身边,你就没有发现那个秀儿姑娘虽然看起来是个青楼女子,但是虎口处却有茧,明显是习武之人,而且那个红姨对她如此恭敬,根本像是对待主子吗?” 墨竹:“你是说那个秀儿姑娘极有可能是那个组织的人,而且身份还不低。” 苍云:“那一天世子爷就是由魂戒的光亮找到了茶华楼,而且越接近那个女人魂戒就越亮。这几年世子爷暗中培养势力和情报网,就是为了找到那个组织。” 墨竹:“那魂戒接近这个季燃的时候有光亮吗?” 苍云:“光亮倒是暗淡了许多。” 墨竹:“那她不是和那个组织一伙的吗?” 苍云:“就算不是,那也是那个女人的妹妹,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墨竹:“好复杂呀!” 苍云:“可不是吗?你这个榆木脑子,我居然还跟你说了这么多。” 季燃觉得如果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就一定要想办法让姐姐和百里奚单独相处,其他什么的没有姐姐重要呢。如果不是,这百里奚必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想到这里,季燃的眸色暗了暗。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只好答应你了,但是你不能干预我的自由。”季燃一本正经的商量语气。 “可以。”百里奚莫名又觉得心头升起一股愉悦。 “可是,这几日我整日待在府中,又不能随意外出。”季燃皱了皱眉,两食指尖相互抵着,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有了这令牌,你便可以随意进出王府。”百里奚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枚令牌。 季燃心下一喜,接过那令牌,嘴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花开并蒂(10) 季燃得到了百里奚的同意,脸上的雀跃掩饰不住,蹦蹦跳跳地走了。 只是她出门的时候看见门外那两个属下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看了她很久。 等季燃走远了,“我看这女人是不是有点傻呀?”墨竹压低声线。 “你懂什么,她就是用这种方式吸引世子爷的注意。”苍云一脸深意。 “为什么啊?”墨竹不解。 “就是因为咱世子爷普通女子根本看不上,才显得特别。” “这样啊!”墨竹醍醐灌顶,恍然大悟,脑中浮现出的是青叶那张和他斗嘴的脸,渐渐沉浸在回忆中,嘴裂开笑了起来。 “这呆子,又傻了。”苍云不禁摇了摇头。 “苍云,墨竹,进来。”房里响起了一阵威严冷峻的声音。 “日后不可随意议论,否则,自行领罚。” “那些暗卫也可以撤回了。” “可是,”那二人面面相觑,想要反驳。 “我自有打算。”百里奚的语气显得不可置疑。 看着季燃乐开了花的样子,小玉急匆匆地跟在身后。 “小玉,我要出府一趟。今天你就别跟着我了。” “这,那好吧。”小玉只好答应。 季燃顺利地出了府。 她刚想立马回将军府,但是想到这硕王府人多眼杂,那百里奚也不知道是否可信,于是她沿着闹市走去,逛了布庄,银楼,去酒楼吃了饭。 这才沿着僻静的几条小巷从后门进了将军府。 是看守后门的小厮为她开的门。 他一脸疑惑,“小姐,你怎么从后门回来了,不是在房中歇息吗?” “哦,哈哈哈,是啊,我这不是出门转了一圈回来了吗?”季燃一脸尴尬的笑。 季燃轻车熟路的回到自己的茯苓院,却见姐姐坐在房前的石桌前,背靠躺椅,闭上眼睛假寐,这一日阳光明媚,金色散落在她的脸颊,睫毛上。 这是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季燃只觉得安静祥和,心生满足。 她静静地走过去,挡住了阳光,沈婵蹙了蹙眉,揉了揉眼睛,睁开眼。 “你回来了。” 这样娴熟自然,就好像本该如此。 “我回来了。” 她们相视一笑,子不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姐姐。”季燃看着她,眼泪夺眶而出。 以前,她多少次的梦里,见到一个白裙红衣的女子,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做不到。 一个孤儿,天煞孤星,从小受人排挤,伶仃孤苦。也许只有在寂静的黑夜,才会看到白昼里的天使,黑夜里的星星。 在她难过失意时,在她孤单寂寞时,在她乐以忘忧时,都会在梦中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互诉衷肠,秉烛夜谈。 “对了,”季燃差一点就忘记了正事,“你可认识那天为你赎身的人?” 沈婵若有所思,像是回忆起那人的面容“不认识。” “那就奇怪了。”季燃十分疑惑。 “我看那人不像是个好人,你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沈婵十分严肃。 季燃觉得他真是谎话连篇,道貌岸然。 “姐姐,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说着季燃一把抱住了沈婵。 “好,不分开。”沈婵眼色柔和下来。 “你就不问问我别的吗?” “若是姐姐想说,自然会说的。” “若是我从小说我被人所救,你信吗?” “信,姐姐说的我都信。”季燃盯着沈婵的眼睛回答。“我不会再让姐姐受苦了。”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花楼?” “姐姐想说,自然会说的。” 季燃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相信一个人,只觉得是本能。 “小姐!”此时打水回来的青叶一见她,便大喊了出来。 季燃只好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她。 青叶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她对着沈婵“原来是大小姐,是奴婢眼拙了。” 可沈婵本不想之前那般温柔,又恢复了冷若冰霜,不可冒犯的模样,“无事。” 可青叶却对她十分发怵,感觉离她近一些都可以感觉到上位者的压迫感。 季燃不准备再回那硕王府了,这个百里奚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强留她一定有所图谋。 “青叶,爹娘这几天可有来过?” “小姐,夫人和将军前几日回乡省亲,这才使府里的人都没有发现秀儿,不,大小姐的存在,只当是小姐你。” “原来如此。” 在这之后的几天,季燃和沈婵形影不离,如影随形。 夜晚,她们同榻而眠,说着体己话。 白天,她们赌书消得泼茶香,对弈荡秋千。 她们的爱好都是如此相似,就像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姐姐,今天我们一起放纸鸢吧!” 沈婵笑了笑,“你哪里来的纸鸢?” “当然是自己做了!”季燃勾了勾嘴角,拿出了制作纸鸢的材料。 “做一个什么图案呢?”季燃歪着头嘟囔着。 “不如画并蒂莲吧!”沈婵说着。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蒂莲。这个好,并蒂莲寓意喜庆吉祥,美丽善良。”季燃说着看向了沈婵,“就和姐姐一样。” 说完便忙着做纸鸢去了。 在季燃看不见的时候,沈婵目光温柔地盯着她,“傻丫头,难道不知道并蒂莲还有手足兄弟之意吗?” “姐姐,我做完了。我们出去放纸鸢吧!” 季燃便拉着沈婵出门去了。 “姐姐,你拉着线,今日东风入律,我就往东边。” 说完她就提着纸鸢行步如飞了。 不一会儿,纸鸢就飞了起来,渐渐地高飞,在风中飘舞。 “那是什么地方?”百里奚正望着那飞得愈来愈高的纸鸢。 “世子爷,看样子应该是护国大将军沈涛的府邸。”墨竹回答。 “那他家中可有女眷?” “将军夫人顾静音,膝下育有一女名叫沈冉。” “世子爷,您该不是怀疑?” “那女子失踪有几日了,我看估计是做贼心虚逃了,您又何苦日日寻找?虽说有人见到她进了这巷子,但也不一定在这里呀!” “跟过去看看。” 此时,风向有所偏转了,风筝线被风刮过了树杈,断了。 “风筝线断了,我去捡回来。”季燃边跑着边说。 花开并蒂(11) “看这样子是掉到院外了。”季燃往后门走去。 推开门,往紧挨将军府府墙的梨花巷走去。 季燃才走了几步,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百里奚。 “卧槽,”季燃在心里不禁爆了一声粗口,“怎么能这么倒霉,被他给撞见了。” 季燃想赶快躲起来,却发现周围毫无遮挡,避无可避。 于是赶紧撒腿往后跑。 百里奚已然看到了那个俏丽的身影,一个健步上前,就来到了季燃的面前。 百里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几天发了疯的找她,脑子里都是她的那张脸。 “你这几日去了哪里?你可知?”百里奚压制住冲动。 “我,我,”季燃自知理亏,可转念一想,明明是他居心不良,不怀好意,怎么成了她的过错了。季燃鼓起了腮帮子,恶狠狠地盯着他,“我去了哪里关你什么事!” 季燃加大了音量,不等他回话,“我之前说的话都不做数,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那你之前说的话都是为了逃出去才答应我的吗?”百里奚忍着怒气。 “是,没错。” “好,很好。”百里奚面色一凝,便转身离开了。 “这,这就走了。”季燃不可置信。 “你等等,你把我的纸鸢还给我。”这才意识到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她在找的东西。 而百里奚好像没听到似的,面不改色地远离了她的视线。 “算了算了。”季燃自语着。 回到了府内,“怎么,没找到吗?” “没,没有。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季燃一脸心虚。 沈婵眸色一暗,你是我的。 百里奚回到王府,墨竹和苍云都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气镇住了,不敢出声。 只见他径直进了书房,手里还拿着那只纸鸢。 苍云:“世子爷这是怎么了?手里还拿着一只这么丑的风筝。” 墨竹:“还不是那个女人。” 苍云:“那这风筝也是那女人的?” 墨竹:“是啊,我看她走了才好,干嘛还要去找她。” “苍云,进来。” “我不跟你说了。”苍云道。 “你去查查沈将军府嫡女。” “听说这沈将军府嫡女名沈冉,但是从小体弱多病,养在深闺里,少有人见过。但是有传闻说她相貌丑陋,还无才无德。” “沈冉,沈冉。”百里奚慢慢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有不可知的深意。 “你且去查。” “是。” 苍云退下之后,百里奚静静端详着案几上的纸鸢,嘴里轻轻呢喃着“小骗子。” 是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树林里微风习习,吹动着树叶发着“沙沙”声。 融入寂夜的两个黑衣人四目相对,“你来做什么?” “少主,主上让我前来助你。” “我自有打算,你无事不要来找我。” 那人似乎想要争辩,但是有些畏惧,“是。” “还有一事,主上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一把接过东西,放进袖口里,“这是什么?” “主上说这是他刚刚炼制出的,想要找到能够使之发光的人,除之。” “哦,难道是义父一直以来找的人?” “属下不知。” 顷刻,两个黑暗的身影又湮灭在黑夜中。 某日,硕王府,世子书房。 “苍云,最近怎么不见你在府中?”墨竹蹲坐在门外。 “世子爷吩咐我调查一些事。”苍云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得进去向世子爷汇报了。” “世子爷,关于沈家嫡女的事经过属下的一番调查,发现并不如外界传闻那般,只是有人故意抹黑。” “那沈夫人当年可是怀的可是双生子?” “并没有,据说只有一个沈家小姐。” “你且去查查沈家小姐出生时的事。” “世子爷难道是觉得,” “那日我见到她,是从沈将军府后门出来,衣着不像是丫鬟装扮。” “属下遵命。” 将军府,茯苓院。 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高一些,再高一些。” “姐姐,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做秋千。” 沈婵笑了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眼神似有深意。 季燃坐在秋千上,被沈婵在身后推着,双脚荡来荡去,粉色罗裙也随秋千摇摆着。 “最喜欢姐姐了。”季燃笑着说。 “姐姐,也最喜欢妹妹了。”沈婵说的很慢,那灿若星辰的眼睛却染上了一丝癫狂。 姐姐做什么妹妹都会原谅姐姐的吧?不管什么事? 京城中的酒肆,一向热闹非凡。 “哎,你听说了没,前几天在茶华楼一掷千金的硕王世子。” “硕王世子?他又干了什么糗事?”另一人拿着酒杯问道。 “据说他买回去的那个花魁,跑了。世子还满城寻找她的下落呢?”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说完那对面的人也忍俊不禁,“当真?这世子虽说身份尊贵,怎么连一个风尘女子都瞧不上他?” “我看呀,他八成是不行,哈哈哈。” “我看这世子虽说王孙贵胄,却还比不上我们呢!” “是啊,是啊!喝酒喝酒。”另一人应和着。 硕王府,侧妃院落。 “听说市井间又在传世子的笑话了。”侧妃正剪着院里花草的枝叶,那纤纤玉指却十分秀美。 “那劳什子的秀儿姑娘真是个不识抬举的,竟然私自出府,便再没有回来了。”紫衫回答。 “噢?没有那狐媚子在,我倒是解气不少。府中下人一个个地都对她恭恭敬敬,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是啊,世子爷还真是的,竟还寻了这么久。”这时紫衫的脸变得狰狞。 侧妃见了弯起了嘴角,“紫衫,不如借此机会我将你送给世子如何?” 紫衫听了立马喜笑颜开,“奴婢多谢娘娘。” “这个节骨眼上,”侧妃眸色一暗,“走,去王爷书房。” “你怎么来了?”硕王问侧妃。 “王爷,您近日可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也不知道是谁,竟传出了世子不举的谣言,实在可恨。” “近日我的确听说了。” “依妾身看,都是那个青楼女子给害的,白白损害了世子的名声。”侧妃一边说着一边察言观色,看到硕王幽深又似乎有几分怒气的脸色,又继续说着,“谣言止于智者,不如让世子娶妻纳妾,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可要奚儿满意又谈何容易,更何况如今谁敢把女儿嫁给他?” 花开并蒂(12) “王爷,娶妻有难处,可纳妾岂不是信手拈来吗?”侧妃巧笑嫣然地说。 “这么说,你已经有人选了?” “正是此意,我打算将紫衫送与世子做妾。紫衫这丫头从小就跟着我,聪明伶俐,又识大体。” “如此甚好。” “只不过,”侧妃顿了顿,看向硕王。 “有何难处?” “世子从小就不与我亲近,王爷你也看到了,这些年我劳心劳力操持家室。我一直以来对他视如己出,就连现在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可是他”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我去与他说,你且放心。”硕王说完一下揽过了侧妃入怀。 侧妃依偎在硕王的怀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世子爷,世子爷。”墨竹急匆匆地进了门。 “何事?” “刚才听人说王爷要将侧妃贴身侍女紫衫纳给你做妾。” 百里奚停下了手里的笔,许久,说“既然如此,应下便是。” “可是,她是侧妃的人,一定不安好心。” “无妨,那也要看她有没有本事得逞。” “世子爷,世子爷。”苍云急匆匆地进了门。 “可是我让你查的事情有消息了?”百里奚脸上有了几丝动容。 “是,虽然十六年的时间太长,但是属下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属下明察暗访,据曾经在沈将军府中的仆人所说,沈夫人的肚子看起来大了许多,很有可能怀的是双胞胎,但是不知为何,生下的却是一个。 属下想找到曾经为沈夫人安胎的府医,却不想他早就远走他乡,不在京城了。 在沈夫人怀孕时,还曾经去过翎野山的裕同寺祈福。但不久之后那位德高望重的住持方丈也意外病逝。” 百里奚沉默了片刻,“那茶华楼的幕后之主可有查出?” “并没有,茶华楼看起来没有丝毫不妥,与正常花楼无异。” “那秀儿姑娘的身世可有查出?她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 “那红姨对外声称她是自己从小养在深闺里的,从未见过外人。”苍云道。 “罢了,你且派人盯着。 看来,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调查了。”百里奚面带着决绝。 他闭上眼睛,看到的是那张模糊的脸,是他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就一直存在的执念,一身粉红色碎花洋裙,发丝在风中飘舞,他一接近就会消失的幻影。 可是现在,那朦胧的脸颊和那张明媚的笑颜重叠,是她吗? “墨竹,给我拿点酒来。要最烈的酒!” 墨竹一脸不可思议,自从他跟随世子爷以来,他就甚少饮酒。他虽然笨,但是也看的出来,世子心里有事,不然为何要藏拙多年,还非要查一个连名字的不知道,世人都不知晓的组织。想到这里,墨竹不禁心疼起世子来,便回“是。” 此时的他,一杯杯烈酒下肚,觉得自己像是被命运扼住咽喉的无能之辈,背后是看不见的幕后黑手。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薄暮冥冥,微霞洒落在朱红色的瓦片上,显得格外好看。 只是此时的他无暇欣赏美景,只顾一醉解千愁。 夜幕降临,星月交辉。 百里奚手里还拿着酒壶,醉醺醺的,两颊绯红一片。 他跌跌撞撞地向房里走去,推门进去,想在床上倒下。 “世子爷,我来扶您。”一声娇媚无比的声音,床上坐着的正是侧妃的侍女紫衫,见百里奚进门来,她便立马起身过去扶他。 百里奚抬眼一看,觉得眼熟。 “世子爷,妾为您宽衣。” “今日世子同意了纳我为妾,想必也是喜欢我的吧?”紫衫如此想着的时候就不由得笑出了声,后来又看世子贴身侍卫去酒窖拿酒,一问才知道是世子要拿的,“一定是世子爷怕唐突了我,就拿酒壮胆了。”紫衫不禁心花怒放,好好梳洗了一番,就到房里等他。 虽说她穿的是那青楼女子的衣裳,可这本就应该是她的。 百里奚看着眼前的女子,觉得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紫衫看着百里奚眼神迷离的模样,就知道他是动情了。她一把抱住了他,“世子爷,奴婢今日就是你的人了!” 百里奚觉得不对,刺鼻的脂粉味充斥着他的鼻子,他一把推开眼前的人,晃了晃脑袋,又用手扶着额头。 这时的紫衫被一把推倒在地,不知所措。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世子爷,我是紫衫呀?今日你答应纳我为妾的?” 百里奚摁了摁太阳穴,“今日之事是我糊涂了,此事就此作罢。” 紫衫一脸不可置信,“世子,是我错了,但是请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对您倾慕已久,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紫衫说着拉住了百里奚的衣角。 “我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说完百里奚便逃出门去。 留下了泪流满面的紫衫,“为什么,为什么?” 百里奚吹了夜风,感觉清醒了许多。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护国将军府后门口。 百里奚自嘲地笑了笑,“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正当百里奚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却看见将军府中一处房顶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施展一个轻功,便转眼来到了一处。 季燃正坐在房顶上,仰着头,双手捧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天上。 “你在干嘛呢?” 季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脚下一蹬,眼看就要滑下去。 百里奚一个怀抱,就把她搂在了怀里,双臂紧紧地盘着她的纤细楚腰,她的头倒在他的胸膛面前,可以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自然也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浓重酒气。 季燃一个抬眼,就看到了那张丰逸俊朗的脸,还有泛红的脸颊。 一看是他,季燃就急了,“登徒子,还不快放开我!” 百里奚愣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手。 “你半夜三更不睡觉,私闯别人府邸做什么?”季燃不给他好脸色。 这时的百里奚像是醒了酒,回嘴道“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坐在屋顶作甚?” 花开并蒂(13) “我在看星星啊!”季燃懒得搭理他。 “看,北斗七星!其中那颗最亮的就是北极星!”季燃抬头看着,星眸微转,嘴角微扬。 季燃在看星星,却不知她的眼睛里也装着绚烂星辰。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卞之琳 “你知道北极星象征着什么吗?”季燃转头问百里奚。 “北极星象征着坚定,执着和永远的守护。”不等百里奚回答,季燃就抢着说了,声音轻柔婉转。 他想说,我知道的。他记得有人对他说过。 “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季燃笑了笑,“跟一个醉鬼说这种附庸风雅的话,呵呵。”季燃轻笑出声。 季燃一个不注意,就看到一张俊脸在她面前放大,越来越近,突然就感觉到嘴唇一软,他嘴里的酒气向她侵袭而来,两唇相贴,却没有再往下的举动。 季燃还没来得及反应,贴在她朱唇上的温热之物就离开了,原本不见血色的嘴唇竟有了几分红润,夜里的冷风袭来,吹在她的脸上,让她感受到了刚才并不是梦。 百里奚此时却是一脸不知所措,他发誓刚才只是想堵住她的嘴,却没想到,一定是喝了酒的缘故,这不能怪他。 百里奚努力摆出一副醉眸微醺的样子,好让他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的无辜。 可此时的季燃却像是傻了一样,呆呆的,两指还放在嘴唇上。 这可是她的初吻啊,她可是连男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的。 百里奚却急了,“你,你别难过呀,大不了,我对你负责。” 季燃反应了过来,却翻了一个白眼,“不必了。”只是心想“原来酒精可以使一个人人设崩塌。” 季燃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微眯的盯着他,“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你是说你是沈家嫡女的身份吗?” “我,我。”季燃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承认了,虽然已经很明显了。 季燃心下一紧,那他是否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一脸提防的望着他。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将军府要对外宣称只有一个女儿,但是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你大可放心。”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你说瞎话又不只这一次!”季燃撇了撇嘴角。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明明答应了却出尔反尔!怎么恶人先告状。”百里奚要被她给气笑了。 “你还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不可告人的阴谋!”季燃气鼓鼓的。 “你好像很信任她?” “她是我姐姐,我当然相信。” “可是,她才回来了几个月,你就这样相信她?那你知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她的过往经历过什么?她根本没有你看的那么简单!”百里奚急了。 “我与你本就素不相识,只是萍水相逢,我又为何要相信你?” “罢了罢了,但是如果她真的与我追查的幕后黑手有关,我也是不会放过她的。”百里奚的脸变得冷酷了许多。 “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你为她赎身是另有目的了?” “是。”百里奚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她不利,我第一个不答应。”季燃的眼眸中染上了一丝坚定和冷峻。 “冉冉!”季燃听到了姐姐如空谷幽兰般的声音。 “夜深了,快下来,小心着凉!” “好!”季燃笑了笑回应着。 季燃站起身,“哼!”对着百里奚呲了一声,就爬着梯子下了屋顶。 “你先进去!”沈婵的声音有几分不可置疑。 季燃看了看沈婵,又抬头望了一眼百里奚,无奈道“哦!” 夜里十分寂静,两人相对无言,却用眼神暗暗较量。 “离她远一点!”沈婵率先开口了。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百里奚一改刚才的平和,面容冷峻。 “阁下是不是傻了,我们是至亲姐妹,如今姐妹团聚,阁下难道不知道吗?还是说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沈婵发出了几声轻笑,“呵呵!”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是谁!要是让我发现了,我不会放过你的!”百里奚不甘示弱。 “那就拭目以待吧!”沈婵完全没有被他吓到。 “咻”的一声,百里奚就施展轻功在黑夜中失去了踪迹。 沈婵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枚不足巴掌大小的凤型血红色玉佩,只是那玉佩上的花纹诡异的很,还散发着隐隐的红光,多了几分妖冶。 “呵呵。”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眼神里散发着兴奋和贪婪,“这可就不怪我了,谁也不能抢走妹妹呢!” “妹妹的灵魂只能属于我一个!” 只是一瞬间,仿佛错觉一般,她又变成了沉静高冷的模样。 回到了房间,“姐姐,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呀?” 沈婵嫣然一笑,“没什么,就是谢谢他照顾了你几天。” “你和那个硕王世子好像很熟?” 季燃尴尬一笑,“没有的事,我们不熟。” “那就好,不然。” “什么?”季燃没听清。 “没什么,睡吧!” 第二日,硕王府。 “父亲,昨日我喝多了才应下了那纳妾的糊涂事,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哼,你说的什么混账话!”硕王怒不可遏,突然又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百里奚。 “你不会真的有隐疾吧?”硕王一脸担忧。“不行,得找个太医看瞧瞧!” 百里奚本来面瘫脸出现了一丝动容,“父王,我真的无事,那都是谣言。” “那你为何?你莫不是还对那青楼女子痴心不改?” “父王,就莫要追究了,我无心此事。”为免再听硕王絮叨,百里奚抢先一步道“孩儿告退。” 说完便转身迈着大步离开了。 另一边,将军府。沈将军和沈夫人已经省亲归京。 沈夫人和沈将军一脸焦急地赶到茯苓院。 推开门,看到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婵儿,我的婵儿!”此时的沈夫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沈夫人一把抱住了沈婵,身后站着的沈将军也流着泪。 花开并蒂(14) 沈婵静静地由着她抱着,她摸了摸脸颊,手上沾染了晶莹的泪珠。 “真的是讨厌呢!这种没出现过的感觉。”沈婵在心里想着。 “婵儿,你受苦了,都是为娘不好。” 沈婵想说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被山下一个农妇收养,开始时那对夫妻对我极好,可是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对我拳打脚踢,后来就把我卖进了青楼。” 此时的沈夫人更是泣不成声,沈将军也痛心疾首。 沈夫人一一讲述了沈婵的身世,述说着自己的思恋和身不由己。 沈婵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言语。 沈夫人想把沈婵的身份公开,不想再让她漂泊无依,可是沈婵却拒绝了,只说敌在暗,我在明,不可贸然行事。 沈婵便搬出了沈冉的院子。此后的日子,沈夫人常来陪沈婵,就算沈婵少言寡语,沈夫人也毫不在意。 季燃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奔跑着,她背后好似有恶鬼在追赶着,她拼劲全力地奔跑。 此时她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任由意念将自己的身体往前拖。 突然之间,重重地摔在地上,抬起头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直射她的眼睛,她用手背挡住了眼睛,又拼命的睁开。 “把你的灵魂交给我!”一阵冰冷的女声在她耳畔响起,不由得毛骨悚然。 “啊!”季燃猛地一惊醒,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的季燃大汗淋漓,大口喘着粗气。 “原来是梦!”“可是,为什么这么真实?” “宿主,你做噩梦了?” 冷不丁地响起一声正太音,“你个二哈,你怎么现在出来,为什么最近这么多天你都没有出现?你是不是躲进小黑屋里偷偷看剧了?” “我,我没有啊!”二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心虚。 好吧,他承认他是在偷偷看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莫名其妙的不能说话了,他是因为这样才去看剧的,这可不能怪他!话说难道是系统有什么bug吗?是玄音大人在制造他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吗? 这个问题太难了,他的脑容量不够啊! “二哈,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能力!你说说你,从你存在以来你干过什么好事?” “问你剧情你不说,买个道具不靠谱,关键时候你不在。”季燃冷冷道。 嘿呀,剧情他本来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他忘记了?道具本来是好的,要不是他做手脚,他们能来一个爱的魔力转圈圈?关键时候这也不能怪他呀! 可是他怎么敢说呀,他根本不敢说。 “嘿嘿嘿,宿主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二哈一脸狗腿的样子,“我发誓,下一个位面一定不会出错!” “算了算了,原谅你了!” “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呢?为什么会这么真实?为什么会隐隐觉得和姐姐有关呢?”季燃自言自语道。 “宿主,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季燃翻了一个白眼,“有话就说!” “我觉得沈婵有点怪异,反正说不出什么感觉。” “你以为我没有发现吗?” “我看的出来,她身怀武功,经历成谜。我本来以为,她会亲口告诉我她经历了什么,可是,如果当年她落下了悬崖,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怎么会幸免于难?如果她没有落下悬崖,这些年又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她对于爹娘的亲近,甚至对于外人,都好似无动于衷,可是独独对我,就像是十分熟稔的样子,就好像我们曾经就是这样一般。还有,还有百里奚的那番话。” “可是,她却潜意识里想要相信她,依赖她。” “宿主,原来你都发现了这些呀?”二哈不可置信地问。 “怎么?你是觉得我很蠢吗?”季燃一脸警告。 二哈求生欲极强,“怎么会呢?我家宿主是集可爱,甜美,善良,善解人意,体贴,聪慧,有气质于一体的小仙女呢!” 季燃一听笑了,“算你识相!” 此时的二哈紧闭着眼睛,他根本不想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你觉得百里奚这个人可信吗?” 二哈本来想说当然可信,毕竟就是因为他自己才出现的,可是他又不能直接说,不然会被系统抹杀的。 “我,我觉得可信啊,你看他又没有恶意,还帮了你,哈哈哈,你说是吧?” “我怎么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算了算了,毕竟你是拥有上帝视角的人,那就当他是个好人吧?” 被莫名其妙发了好人卡的某人,打了几个喷嚏 “那看来我得找百里奚问个明白了。”季燃心里暗暗想着。 此时的季燃暂时忘记了噩梦中的恐惧。 这一天,季燃又成了偏偏少年郎,偷偷地溜出了门。 来到了硕王府门口,倒是心虚了许多,毕竟这几日外面有关她和百里奚的传言也不少,怕是这硕王府的人早就把她恨死了吧?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又没有人认得出来,就硬气了不少。 她来到门前,对守门的小厮说“麻烦通报一声,说是季燃登门拜访世子爷,有劳了。” “这,”那小厮面露难色。 “放心,我与世子爷是旧识。”季燃拍拍胸脯道。 果然,她如愿进了硕王府,被小厮领到了书房处,看见门外的墨竹,正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季燃也懒得搭理他,进了书房。 只见百里奚根本一副无视她的样子,低头写着什么。 半晌,季燃终于忍不住了,“咳咳,”季燃知道他肯定是和自己斗气,以报那天的仇,如今她不请自来,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嘲笑她。 “我,不是我要来的。是,是我想知道你那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季燃开始结结巴巴。 百里奚笑的一副邪气,“怎么,你是开始怀疑你姐姐了吗?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的,愿意相信她。没想到现在却,” 季燃哪里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嘲讽,连忙反驳“我,我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你是错的,我不会让别人随随便便中伤姐姐!” 花开并蒂(15) “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知道姐姐这些年过往经历?”季燃满心希冀想知道答案。 “你真的确定她是你姐姐吗?”百里奚眼中多了些不明的东西。 “我当然确定,不然我们怎么可能长的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她的灵魂真的是沈婵吗?” 百里奚自己也不确定,只是那天在屋顶上的对话让他觉得沈婵认识他。 听到这里,季燃的心咯噔一下,不可置信。“你,你在说什么?”季燃瞳孔放大。 “她身上的疑点看来你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或者你早已察觉只是你根本不愿意相信。” “那你呢?你身上就没有疑点吗?”季燃反问道。 “纵然我有,但是与你无关,更与你们沈家多年前的秘密无关,你也了解了,至今为止我从未对外人泄露。” “如果你觉得我不可信,想来也不会来找我。” 季燃觉得他看透了自己,她的确是因为二哈说的而相信了他。 “我可以将我的秘密告诉你,但是作为交换,你也要把你的秘密告知与我才算公平。” “没问题。”百里奚笑了。 季燃这里的秘密当然不包括系统和快穿的事,季燃只是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他。 “如此看来幕后黑手果然不简单。”百里奚似有深意。 “难道不是南帝吗?”季燃不解。 “是不是他还未可知,毕竟你们没有查到任何可靠消息。 不过不如从翎野山查起。” “你是说那方丈的死因有异?”季燃眼前一亮。 “查过方知,不可妄下定论。” “我的秘密说完了,该你了吧!”季燃紧紧地盯着他。 “哦?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百里奚摸了摸额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季燃。 季燃没想到他可以如此厚颜无耻,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你。” 不是百里奚不愿意告诉她,而是他自己都没有完整的记忆,不知道自己魂归何处。 “既然我们都有共同的疑问,我们也算得上是盟友了!”季燃一脸笑意。 “那是自然。只是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她?而要自己暗中调查?”百里奚问道。 季燃的眼神染上了一层忧郁,“我又何尝不想她亲口告诉我,只是,”只是每每提及此事,她就避之不答。 “也罢,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便多问。” “你此后有何打算?”季燃问道。 “关键在于那花楼和裕同寺,还有沈婵坠涯之处。”百里奚眼眸一深。 “那我们就先去最近的。” 季燃和百里奚异口同声地说。 茶华楼。 一高一矮两个翩翩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和第一次看到的并无什么不同,即使是在白天,还是门庭若市,觥筹交错。 “此前你可有查到什么可靠消息?”季燃低着嗓音问百里奚。 “我自然早就派人多加打探,只是这花楼看起来并无异常。 这花楼巧的是刚好就是在十六年前拔地而起,一时之间趋之若鹜,但是谁也不曾知晓它的身后背景。不久之后就拔群出类,成了达官显贵的寻欢作乐之处。” 季燃听了一惊,“十六年前,那不就是,” “没错,但是这两件事情是否有关联还未可知。”百里奚一脸严肃。 “我们先在此处逛逛。” “也好。” 季燃眼睛一转,清了清嗓子,用略显粗犷的声音说,“给咱们哥俩儿安排几个漂亮的姑娘。”说完还拿出了几叠银票,摆出十分阔气的样子。 百里奚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你一个高门小姐,还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 季燃有些心虚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哎呦,来了来了,”来人也是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见到了银票眼睛里放着光,“来人,给两位贵客准备一间上等房!” “公子,您请。”那女人一脸笑意。 季燃和百里奚被她领着上了楼。 推开门,果然是一间上等房,“两位且先坐着,姑娘稍后就来。” 季燃没等她出去,抢先问道,“我要你们这最好的姑娘,就要和秀儿姑娘不相上下的!” “这,”那女人有些面露难色,“秀儿姑娘天人之姿,和她相媲美的没有,但是我们楼里的头牌仙儿可是一等一的美人。” 那女人又顿了顿,“只是,这价钱,” 季燃故意露出不耐烦的脸色,摆摆手,“罢了罢了,那就再多叫几个来。爷我有的是钱。” “得嘞,您且稍等!”她接过一大摞银票,面露喜色地走了。 “你怎么看?”季燃一改刚才的痞气。 “这女人身份应该低于那红姨的,但是在这儿也应该说得上话。” “看这房里的用具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就连焚香都是上等香料。”季燃将房里四周打量了一番。 “公子,”“公子!”推门而入的是四位燕瘦环肥,各有千秋的美女。 看到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百里奚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强忍着镇定。 “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百里奚一边说一边后退。 “公子,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不必害羞的!” 百里奚看到那满身脂粉味的女人,就像躲洪水猛兽一样,本来这具身体就对这种气味十分敏感。 季燃看着他那隐忍的模样有些好笑,对着他邪魅一笑,“总算有你吃瘪的时候了!”季燃心里暗暗想着。 “看小爷给你露两手!”季燃笑着说。 季燃一把搂过一位黄衣女子的腰,贴近了自己,她用手指挑起了那女子的下巴,脸凑了上去,好似要吻上去。 百里奚顿时怒火中烧,虽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 “美人儿,你身上好香啊!”季燃只是凑上了她的脸颊,嗅了嗅。 百里奚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抬眼就看到了季燃一脸挑衅的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叫仙儿。”仙儿脸上绯红,一脸羞怯。 “原来就是你呀?这楼里的头牌?” 花开并蒂(16) “正是奴家。”仙儿一脸羞怯。 “那你可知道秀儿姑娘?”季燃试探性地问道。 那女子脸上似乎有些不高兴,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娇嗔道“公子,那秀儿都走了,如今我才是头牌呢!” “你们几个都走吧,只留下仙儿!”季燃看着那三个美女道。 她们脸上满是不甘心的走了。 “这就吃醋了?我只不过听到些传言,有些好奇罢了!” “那秀儿不知道是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一来就抢走了我的位置!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仙儿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绞着手里的丝帕。 季燃听别人这么说姐姐,不免有些窝火,像是要破功了。 “这么说她是最近才来的?”百里奚怕她露馅,赶紧接话。 季燃才忍着怒气。 “她来了不到一月就被赎身了。就是那臭名昭着的世子,听说她跑了,怕不是那世子有什么变态的爱好。”仙儿一脸哂笑。 季燃差点要笑出声来,看百里奚那铁青的脸,真是风水轮流转。 “那她平时有什么异常?”百里奚恢复如常。 “她呀,自从莫名其妙来了这楼里,就从不见客,深居简出。我也很少见她。” “那你可知道她的来历?”百里奚继续问道。 “这个嘛,据说是被养父养母卖进来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百里奚从衣襟里拿出了一锭金元宝,“今日之事,你知道如何做吧?” 仙儿一脸笑意,“奴家一定守口如瓶。” “既然如此,你退下吧!” 仙儿见好就收,忙忙退下了。 “与沈婵说法一致,看来我们这么查也似乎没有什么结果。”百里奚无奈道。 “不如,我假扮姐姐,去会会那个红姨?”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百里奚点了点头。“可是,你现在的样子?”百里奚指了指她一身男装的样子,眉宇间依稀可见原来的样貌。 “我自有办法,你不许偷看。你给我转过去。” “二哈,二哈,醒醒!快帮我变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二哈刚睡醒的样子。 “好了,可以了!” 百里奚一转身,就看到倾城之姿的季燃,不禁看的愣了。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很厉害。”季燃笑靥如花。 “趁着外面人多眼杂,我们赶快混出去!”季燃继续道。 两人趁着没人注意,疾步走到了红姨的房间门口。 “红姨!你在吗?”季燃在门外喊道。 门开了,见到两个不请自来的人,红姨似乎有些诧异。 “世子爷,秀儿,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我们不能来吗?”百里奚艴然不悦。 其实季燃知道是他们根本找不出理由了。 见百里奚脸色不对,红姨忙道“自然不是,您快请。” “世子,我与红姨有体己话要说,不然你就在门外等我吧!” “好。”百里奚不苟言笑。 “该怎么套她的话呢!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季燃心里狂轰滥炸,但是面不改色。 季燃表现的冷若冰霜,学着姐姐说话的语气,“红姨你上次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觉得我的选择对吗?” “老奴不敢妄议姑娘。” “咳,你还记得我为什么来这里吗?”季燃的声音多了几分威严。 “老奴不知,只知道姑娘有自己要做的事,更加不敢干预。”红姨多了几分恭敬。 “罢了,是世子说非要陪我回来看看,我也不好推脱。” “对了,你还记得号称是我养父养母的人吗?”季燃学着沈婵的习惯,执起茶杯微抿了一口。 “那不是姑娘您安排的吗?那两人在岷岗山下住着呢?您忘了?” “哦,我当然没忘,只是近日有人问起来,才提了提罢了。” “我就不久留了,世子还在等着我呢!” “是,恭送姑娘。” “咕咕,咕咕。”季燃转眼看见了鸟笼里一只灰头花翅的鸟,形似鸽子。 季燃还是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红姨送两人离开,“姑娘今日为何如此奇怪?”她一眼看到了刚才季燃用过的茶杯。 回硕王府的途中,“可有打探到消息?”百里奚问。 “那红姨对我毕恭毕敬,像是对待上级,还有,她提到姐姐所说的养父养母就在岷岗山。”季燃若有所思。 “既如此,我们择日便前往岷岗山吧!” “好!”“对了,还有一个,她房里有一只鸟,感觉没见过的样子,很是奇怪。” “难道是信鸟?”百里奚喃喃自语。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黄昏人定。 “那好,以后我们就书信往来。”百里奚提议。 “好。”季燃欣然一笑。 “可是怎么传信呢?我们可不能让别人发现!对了,我的茯苓院与后门最近,那里有一个狗洞,姐姐和爹娘都不会发现的!” “那好吧!” 百里奚把季燃送到了后门旁的街道,目送季燃进了后门,才离去。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呀?”季燃被沈婵吓了一跳,心下一虚。 “我自来寻你,却不见人影,你去那里了?” “我,我憋得慌,出去逛了逛。” “回来就好。” 在季燃看不见的地方,“你可不能不听姐姐的话,又被那个人拐跑了,呵,不然,姐姐就打断你的腿。” 三日后,季燃收到了信笺。 “三日发往岷岗山,请为之备。届时城门候。” 看来我得想个办法偷偷出去,还不能让姐姐知道。季燃暗暗盘算着办法。 “娘,你在吗?”季燃在门前喊着。 “是冉儿呀!快进来!”沈夫人笑着应道。 “娘,你现在天天去姐姐那里,我都要吃醋了!”季燃抱着沈夫人的胳膊,撒娇道。 “你怎么连这都要吃醋,你姐姐她吃了这么多苦。”沈夫人佯装生气地捏了捏季燃的鼻子。 “娘,我跟你开玩笑呢!我是觉得,姐姐这次安然无恙地能回来,我们得去裕同寺祈福。” “说得倒是。可是此去路途遥远,免不了七八日。” “这个简单,娘你就在家里好好陪着姐姐,此事就由我代劳了!” 花开并蒂(17) “可是冉儿你自小体弱,如何经得起颠簸?”沈夫人一脸担忧。 “放心,为我从小调理身体的顾神医说过,闹中求安,乐中求恬,若是能动静有常、和谐适度对身体可是大有裨益。”季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是吗?那如此,我让你爹多派些人手随你前去。” “好!”季燃心里乐开了花,她就知道这个法子管用。 几日后,沈将军府。 沈夫人:“冉儿,你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呀!” “娘,我知道了,真啰嗦!” 沈将军:“冉儿,我让初云护你周全,她武艺高强。” “好!” 沈婵:“冉儿,不然让姐姐陪你前去吧?” “姐姐,你还是陪着爹娘吧!他们可是想天天见到你呢!” “好了,我走了。”季燃不等她回应,忙说。 城门处。 “出了城门停一下。”季燃拉开了帷裳。 “是。”初云面瘫着脸。 她一身劲装,干净干练的样子,眉宇间有着江湖儿女的洒脱气息,在前面架着马车。 “吁~~” 季燃向外寻找着他的身影。 季燃挥了挥手,微笑着“这里。” 百里奚见了她,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那两个属下,苍云和墨竹,牵着两匹马,一脸不情愿。 “我只有两匹马,就只好委屈你,和我共乘一轿了。”百里奚一脸的理所当然。 “小姐,他怎么会在这里?”青叶一脸诧异。 初云的脸上也显露出不解,“小姐,为何还有同行之人?” “额呵呵呵,这个,”季燃眼珠一转,“你看我这记性,忘记了!” “小姐尚未出阁,这样恐怕于理不合。” “无妨,他不是外人。”季燃满不在意。 百里奚脸上有几分欣喜,微妙不显。随后毫不客气地登上了马车。 “既如此,我们快赶路吧!我和苍云在前开路。”看到那丫头在,墨竹一脸笑嘻嘻的。 “我查看过地形,从这里到岷岗山需要两日的时间,辗转裕同寺需要十几日。” 季燃听了,“那就按你说的来。” 一同在马车里的青叶紧紧盯着两人,生怕他会对自家小姐做什么。还好没有贴的很近。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青叶一不留神摔了一个屁股墩。 季燃一个倾侧,倒向了百里奚那一边。 百里奚条件反射似的张开双臂,将她搂在了怀里,可季燃撞在了他的胸膛前,硬邦邦的,可见他的肌肉健硕,可季燃哪里管得了这些,眼睛硬是被撞出了泪水。 百里奚感受着怀里的柔软,见她迟迟不动,他也不动。 青叶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见到这场面,大声叫起来,“快放开小姐!” 季燃两眼冒金星地回了神,双手摸着头,痛叫起来,“啊!” “怎么了?可是撞疼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硬啊?”季燃吃痛道。 听到了动静,初云问:“小姐,出什么事了?” “无碍,就是撞了一下。”季燃回道。 “出了京城,难免有些颠簸不平。前方有一小镇,天色不早,我们先找客栈住下吧?” “那好吧!” “这小姐也太娇气了吧!真是麻烦!”墨竹一脸不耐烦。 初云没好脸色地看着他们两个,冷冷道:“不知道谁要跟着来!” 两人悻悻地不敢做声了。 清水县,同福客栈。 “掌柜的,要一,二,三,四,五,六,六间客房。”墨竹靠在柜台上,手指着身后的人。 “哎呦,不好意思啊,现在只剩下两间三间了,不然你们凑合凑合?” “可是,这三间房怎么分呢?”青叶满面愁容。 “我不用,我去守夜。”初云一脸冷冷道。 “我与青叶一间,墨竹和苍云一间,百里你就单独一间吧!”季燃说道。 翌日,清晨。 天字一号房。 两个女子以不可言喻的姿势抱在一起。 “小姐!” 季燃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青叶。 “什么时辰了?”季燃问道。 “小姐,约莫是辰时了,已经日上三竿了。” “起来梳洗吧!”季燃回应着。 推开窗,早晨的阳光射进,季燃望着小县的街景,闻着檀木的芳香,心情愉悦。 “早啊!百里。”季燃带着微笑。 “早。”百里奚嘴角微扬,美如冠玉。 前庭,六人聚在一桌用膳。 “哟,没想到还能碰到这么个小美人。”一声痞里痞气的声音。 一抬头,就见到一个斯文败类模样的男子,一脸淫笑,向季燃走来。 眼看他就要接近季燃,却被一袭长袍的百里奚挡身在前,一柄长剑架在他脖子前,面容冷峻,眼里露出了上位者的不可侵犯,周身散发着冷气。 初云也警惕地拿起了佩剑,蓄势待发。 “不想找死,就滚。”百里奚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那男子像是被这气势给镇住了,一个哆嗦倒在了地上,“你,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没有人敢惹我!” “你们,给我上,打死他。”他似乎又有了底气,转身向随从们喝道。 “青叶,看来是要打架了,我们躲到一边,以免误伤。”季燃像是要看好戏的样子。 只见五六个人蜂拥上来,伸出拳头想要打他,可没等靠近,百里奚就用未出鞘的剑柄为武器,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几个人打飞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或是倒在桌上,只见桌子被劈成两半,那人疼的哇哇大叫,还有一人重重地摔在那男子身上。 “啊,啊,狗奴才,你想压死本少我呀?”那男子咒骂着。 季燃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不管你是何人,但是如果不速速离开,我可不保证你会怎样!”墨竹在一旁附和,竟然敢和他们世子爷抢人,真是活腻歪了。 “你,你等着!”那人被几个随从抬着出了客栈,像是伤到了筋骨。 “客官,您这是何苦呢!这人是张知府的儿子张棠,可是我们清水县的土皇帝,我们根本不敢惹的!” 见百里奚不说话,那小二又接着说,“张棠他睚眦必报,还经常强抢民女,客官怕是要吃亏的!” 花开并蒂(18) “无妨,我们爷可是,”墨竹毫不在意的模样,但是看到苍云警告的眼神又闭嘴了。 看着小二收拾着前堂的一片狼藉,季燃小声吩咐着青叶拿些银两赔偿给掌柜。 收拾好行囊的一群人上了路。 “你们给本官站住!”刚准备出县城的几人被一群身穿缁衣,手执横刀的捕头拦住了去路。 他们身后迎出一位身穿青色常服,上绣鹭鸶,头戴一顶乌纱帽的中年男子。 季燃打量了一番,想必这就是那知县张大人了。 那知县青筋暴起,悲痛欲绝,看向季燃一群人恨不得千刀万剐。 奇怪,就算打了他儿子也不至于这样吧。季燃心想。 “来人,把这一群杀人逃犯给本官抓起,就地正法!”张知县面色铁青,捶胸顿足。 初云执起腰间的佩剑,刚要出鞘。 季燃拦住了她的手,“这位张知县,不知我们所犯何罪?竟然要就地格杀?”季燃不卑不亢。 “你们这群畜生,害死了我儿,还妄图逃走!”张知县目眦尽裂,怒发冲冠。 “是令郎挑衅在先,我们只不过是小惩大诫,教训了他一顿罢了!”墨竹实在气不过。 “任凭你们狡辩,铁证如山!”张知县怒不可遏。 “张知县既然如此说,我们便陪你们走这一趟,但是非自有定论。”百里奚神色自若。 “但是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希望大人能对我们以礼相待!”季燃应和道。 “哼!任凭你善于狡辩,但是客栈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证,你殴打我儿!铁证如山!” “客栈中人也同样可以为我们作证,令郎不过是伤筋动骨。”苍云说道。 “胡说,我见到他的时候,”张知县涕泗横流,“他就七窍出血而亡啊!” 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忽然,又恶狠狠地直起身,手指着他们,“就是你们用了什么腌臜手段,害死了他!” “知府大人,这不过是您的臆想,没有真凭实据,还能草菅人命不成!”季燃冷笑一声。 “原来就是你这个狐媚子,不然我儿也不会遭此劫难!”“本官杀了你!”说罢抽出身旁捕快的横刀,向季燃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季燃眼看刀向她刺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这具身体本就容易心悸的毛病又犯了。 “铿”、“锵”只听到两声兵器相交的声音,睁开眼,季燃就被百里奚抱在了怀里,而此时的张知县正狼狈地倒在地上,横刀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季燃虽知是虚惊一场,但是忍不住的心悸,季燃痛苦的用双手捂着胸口,脸色多了几分惨白。 百里奚见此情形,才知道她真的体弱多病,不知该怎么办,只好紧紧把她抱住,任她支撑着。“可有缓解法子?” 青叶才忙回神,拿出了包袱里的药,让季燃服下。 “你居然当街行凶,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何身份,若是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几条命都不够你赔的!”青叶气急了。 “本来我无心与你交恶,但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出手伤人,纵容亲子强抢民女,妄为地方父母官!今日之事本世子彻查到底!”百里奚眼神寒冽如冰,阴鸷渗人。 苍云随即拿出了硕王府令牌,丢到了张知府身上。 张知府见了立马面如土色,惊恐万状,连连磕头。 “下官知错,下官该死,求世子爷饶命啊!”张知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扇着耳光,磕着响头。 季燃只觉得他自作自受,前倨后恭。 “既然张知县觉得本世子杀了人,那就请带路吧!”百里奚冷言道。 张知县哆嗦着“是,是。” “带路吧!”百里奚侃然正色。 张知府府邸。 只见张棠眼,耳,口,鼻都溢出了血液,只是过了时辰而使血液呈现出了黑色,张棠紧闭双眼,但是仍然可见面容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显得十分吓人,口微张,皮肤失去弹性,全身肌肉普遍松弛。 “可有仵作前来查验过?”季燃忍着不适应,问张知县。 “尚未。”张知县身子又开始了哆嗦,“来,来人,快请仵作前来!” 想来他也是认定了是他们一群人下的手,怕他们逃走,来不及找仵作就去抓人了吧? “回大人,张公子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一个时辰。” 尸体其最主要的和首先的表现,就是面部表情丧失,瞳孔散大,眼微睁,口微张,皮肤失去弹性,全身肌肉普遍松弛,各个关节容易屈曲,四肢能作被动运动,以及小便等排泄物可能外溢等。肌肉松弛现象一般可以持续1~2小时,待尸僵出现以后就结束。 季燃静静地听着二哈的法医科普。 “可有查出死因?”张知县十分急切。 “七窍流血的原因主要是严重的外伤引起的大出血,或者是脏器衰竭而七窍流血,还有可能是不明的毒药。”仵作战战兢兢地回答。 “我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张知县十分激动,胸脯剧烈的起伏。 似是注意到百里奚还在,才忙低下头道“下官失态了。” “你且查看张公子的伤势,看看是否是致死原因。”百里奚望向仵作。 “回世子殿下,张公子胸部肋骨断了两根,但是不清楚是否是因此而致死。”仵作查看完毕后向百里奚回话。 “辰时他与我们发生冲突而被人从客栈抬走,也就是那时被他的其中一个随从撞出了伤。”季燃回忆着今早的情形。 “不妨将张公子的几位随从找来,问个清楚。”季燃看着张知县。 “是,是。”张知县一脸恭敬,转头对一个捕快说“还不快去!” “回,回大人,我们从客栈出来以后就将公子抬回了府中房里,公子十分生气,让我们滚出去,我们只好从命。哪成想到。”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地说着。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我们不敢进屋,阿强去医馆里请大夫,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发现,公子,他已经。”另一人回着。 “那是谁发现的尸体?”季燃问道。 “正是我和大夫。”阿强回答。 花开并蒂(19) “当时我们吓了一大跳,赶快去衙门禀告老爷,就,就说。”阿强支支吾吾的。 “就说是我们将张棠打死了,然后发现我们畏罪潜逃,就立刻追捕,我可有说错?”百里奚嘴角一挑。 “奴,奴才不敢。”阿强将头埋的更低了。 “在此期间可有人来过张棠的房间,或者是发现有何可疑之人?”季燃问道。 “这,”张棠的随从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公子暴力成性,他吩咐让我们滚,我们自然不敢出现。” “我的儿呀!”张知县又痛哭流涕起来,又狠狠地用脚踢着几个随从,“但是你们,是你们!”好似怎么也不解气。 季燃看不下去,大声喝道,“够了!” “要不是你溺爱成性,也不会养成他嚣张跋扈的性格,他的死你也有责任!”季燃气不打一处来。 “张棠平日里可有仇家?”百里奚问张知县。 张知县面露愧色,“与犬子交恶的人倒是不少,只是。” “只是他们都碍于你的身份和权势,不敢与他抗衡。”季燃接着张知县未说完的话。 “现在开始严格排查府中出入人员,一一记录在册。”百里奚面容冷酷,不容置疑。 “是。”张知县心力交瘁,像是老了几岁,“吩咐人去办吧!”再没有趾高气昂的威风。 季燃百里奚几人暂时在张知县的府里住下,追查真凶。 张知县别院屋外。 “你家世子为何要和我家小姐住在同一屋子里,还说小姐是他的娘子,这不是毁人清誉吗?”青叶鼓着腮帮子,怒气冲冲地对着墨竹。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知府的别院只有三间房,要是不这么说,难道还另找住处?” “那又怎样?难道我们小姐还缺银子不成?”青叶扭了扭头,朝向一边。 “你这就不懂了吧!住在这里,自然是方便查案,方便查案了才方便早日上路啊!” 青叶托起了腮帮子,想了想,“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啊!” 可青叶瞬时又变了脸色,“可是,也不能说小姐跟他,那个呀!”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就是世子爷的高明之处,既不让沈小姐的身份暴露,又不让其他人看轻了她!” “哦~”青叶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啊!” 屋内。 “你怎么看?”季燃一脸严肃的盯着百里奚。 “这张棠仇家不少,作恶多端,强抢民女,欺凌百姓,只是屈服于张知县的淫威。如今只能从排查府内人员搜查。” 季燃若有所思,这古代没有指纹,没有监控,这该从何查起。 “凶手极有可能已经蓄谋已久。”季燃喃喃细语。 百里奚看着季燃认真思考的样子,觉得有几分可爱。 “你身子可有好些了?”百里奚一脸关切,眼里有浓浓的担忧。 “我,我好多了。”季燃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炽热,不免低下了头,“只是老毛病了,无事。” “那个,还有,今天谢谢你了,你救了我两次,我都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就害你被冤枉了。”季燃双手捧着茶杯,挡住了微红的脸颊。 “奇怪,明明没有说谎,脸怎么又烧的慌。”季燃心中腹诽。 “我没事,只是你没事就好。” “那个,你为何要说我,我是,是你,”季燃结巴起来。 “你不必担心,我怕暴露你沈家小姐的身份,与我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同行,不免会有人非议。”百里奚急急解释。 “原来是这样,我又何尝不是声名狼藉,我们在一起才是臭味相投呢!”季燃开着玩笑。 又觉得哪里不对,“我说的不是在一起,是说同行。”季燃又急急解释。 “哈哈!”百里奚哈哈大笑,“我知道你的意思。” 季燃没想到他笑起来这么好看,平时都是冰山脸的模样。 不知不觉天已黑了。 “那我们今日怎么睡呀?”季燃粉颊一红。 “自然是你睡床,我睡地上。你身子骨弱,小心着凉。” “嗯。”季燃点了点头。 看季燃躺下睡着了,百里奚才敢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她很美,他回忆起那夜,眼睛像那夜的万千星辰,遥远而神秘。 “你,你怎么还未睡?”苍云见到屋外黑夜里一抹俏丽的身影。 “你还不是一样。”初云面无表情,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今日出了命案,我担心小姐的安危。”初云似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放轻了语气。 “我,我也是。”苍云说。 “嗯。”初云淡淡的应了一句。 久久,相对无言,有些尴尬。 阴冷潮湿的山洞,寂静中听得见水滴的滴答声。 周围一片漆黑,三条银色的光束从上方射下,簇拥着一柄长剑。 三尺青峰,遍体呈现黑色,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剑身好似有闪电般的光芒,又像是蜿蜒的赤蛇,在剑身上肆意飞舞。 那长剑就立在一块巨大的峻岩之上,有一种压迫的威严之势,又有着迷惑人心的力量。 她一步一步地像是中了邪一般,向前走去。 伸出手,想要拔出入石几分的长剑。 一阵诡异的风刮来,她顿时睁不开眼睛,霎时,一双冰冷的手覆上了她的脖子,她顿时被扼住咽喉,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身体失去了控制,身体腾空,脖子仍被死死的捏住,好似要将她捏断气,“啊~~啊”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哑声。 “你为什么要跟我抢!”一个女人的声音,夹杂着冰冷凄凉。 “你竟敢阳奉阴违,不听我的命令!” “你非但不帮我,挡了我的道,就别怪我了!” 濒临死亡的窒息感渐渐袭来。 “啊!~~~” 季燃猛地惊坐起,脸上冒着冷汗,胸脯剧烈地起伏,脸色惨白,大口喘着气。 百里奚睡眠本来就浅,听到动静,立马起身跑到季燃的床前。 百里奚把季燃轻轻抱在怀里,季燃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按着本能依偎着他。 百里奚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轻轻拍着她的背,温言细语,“没事了,没事了。” 花开并蒂(20) “是小姐的声音!”初云一听到叫声,就立刻警惕了起来,拿起了腰间的短剑。 两人立刻破开了房门,冲了进去。 初云简直要目瞪口呆。不等初云再说话,苍云就急急地拉着她出去。 “你为何拦我?”初云冷冷地质问他。 “我是觉得,既然看到你家小姐没事,不如明日再问。”苍云急急解释。 “我没事了。”季燃突然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过于亲密,未免有些不妥。 百里奚感觉到怀抱一空,季燃立刻躺下拉起被子背对他躺下了。 “去睡吧!”季燃低声道。 经过在张知县府中对丫鬟小厮的一番调查,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灵堂被布置的肃穆庄严,秋风萧瑟,丧幡飞舞,难掩悲凉的氛围。 前来凭吊的人寥寥无几,想来这张棠作恶多端,向来又是酒肉朋友多,真心朋友少。 灵堂里身着素衣的两位女人,一个是张夫人,另一个是张棠的妹妹,张家小姐。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张小姐,不知你可知道令兄可与何人结过仇怨?”百里奚径直上前。 她没有说话,只是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眼神空洞,眼眶微红,嘴角微张。 “您就别问了,小女也不知道。”张夫人声音带着哽咽。 季燃觉得他有些失礼,连忙拉着他的手走开了。 见他迟迟不说话,季燃盯着他,“不然我们再去问问仵作关于张棠的死因?” 百里奚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句便去衙门寻仵作了。 “卑职再次查看过尸体,发现他是五脏俱损而七窍出血而亡。本来卑职想要仔细查验,奈何知县大人不允,要将张公子下葬。”仵作战战兢兢地汇报,生怕世子会迁怒于他。 出了衙门,季燃和百里奚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季燃觉得案子毫无头绪,证据甚少。 以百里奚的身手,根本不可能下重手,而这张棠果真是五脏俱损,想必凶手一定是目睹或知晓了他们的冲突,恶意嫁祸。 季燃如此想着,“去客栈!” “我也正有此意。” 进了同福客栈,本应该是满座无虚席,如今却是门可罗雀,掌柜的也难掩失意。自从众人听说这里出了命案,就一时不敢再来了。 抬头一见他们,眼里十分吃惊。 季燃知晓他的惊讶,“掌柜的,不必担心,我们今日前来是想查案的。” 询问他命案发生当天客栈有哪些可疑之人,或者有哪些异样,可掌柜的只说人来人往,无心留意。 “唉,看来又是白费功夫!”季燃无奈地摇摇头,一筹莫展。 “我们去找那几个随从。” 不等季燃歇息一下,百里奚就拉着季燃回到了张府。 “公子近日没有什么异常,和平日里一样。” “平日里你们公子都去些什么地方?做些什么事?”季燃一一盘问。 “公子他,就喜欢逛花楼,斗蛐蛐,去赌坊,还有,”看了季燃一眼,面容窘迫地低下头,“调戏姑娘。” 可还真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所以就调戏到本姑娘我的头上来了?”季燃挑了挑眉,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们跟着张棠这么久,就真的不知道他有什么仇人吗?” “这,~~”他们面露愧色,“也罢,反正公子已经死了,我也就不瞒了,公子恶贯满盈,但是唯一害死过的是一个女人,说不定啊,就是她的鬼魂来复仇的!不然公子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奇地死了!”他们的脸上表现出惊恐不安。 经过他们的一番描述,才知道一年前张棠看上了一个女人,名叫清浅,是一个普通的农户之女,生的唇红齿白,肤白貌美,偶然之间张棠起了色心,想要霸占她,奈何她不肯,张棠就派人将她绑了来,她不堪受辱,撞墙自尽。 她死后张棠为了掩人耳目,就命人将她埋在了离县城不远的后山。 她家中只有一个年迈失聪的老父,张棠哄骗了她的老父说她过的很好,这才没人发现。 “这个张棠简直禽兽不如。”季燃咬牙切齿,面带怒气。 山间小道,静谧祥和,层峦叠嶂,林叶繁茂,参差披拂,蒙络摇缀,时有鸟鸣,时起秋风。 “前面应该就是清浅父亲的家了。” 一缕缕炊烟从低矮破旧的茅草屋烟囱里升起,小小一处,与背后的山林形成巨大反差,尽显颓圮衰败之象,耷拉着茅草。 门前佝偻着腰手执锄头有一下没一下锄地的老翁,面色枯槁,骨瘦如柴,皮肤失去了正常的颜色,变得黑黄无光,双眼内凹,眼球混浊。 季燃和百里奚假称自己是清浅的旧友。 只听老人用沙哑低沉,断断续续的声音说着自己的女儿,失明的眼睛竟有了几分光彩。他老来得女,父女两相依为命,清浅蕙质兰心,爱好读书习字,又聪明能干,常去镇上做工补贴家用。只是老人对女儿的失联避之不提,就好像她一直在身边一样。 留下了些银两,季燃和百里奚就按他所说向清浅做工的地方找去了。 清浅擅长女工,常在镇上的一家王氏布庄做成衣人,据布庄老板所说,清浅手艺了得,只是听说要嫁人就不再抛头露面,已经有一年未见过她了。 他们再三询问布庄老板可知道清浅与何人来往密切,只说清浅性格冷淡,不爱与人来往,平日里爱去书肆,倒是有几回见她与客栈的小二来往密切。 兜兜转转地季燃和百里奚又回到了同福客栈,一问才知那小二李磊今日一大早就请辞离开了。 立马询问了李磊的住所两人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他的家中。 百里奚一破开房门就见到了一脸慌慌张张背着包袱准备从后门逃走的李磊。 只见他见到了他们,就神色慌张,拔腿就跑,可他怎么能逃过武功高强的百里奚,一个健步上前,就被百里奚堵住了。 “有什么话,回衙门再说吧!”百里奚一只手就束缚住他的身体,使他不能动弹。 花开并蒂(21) 被捆住双手的李磊顺从地跟随他们进了衙门。 “威~武~”衙役们分列两行,肃穆的喊着威武,“明镜高悬”的牌匾一眼可见,下方的一幅《日出东方图》,淡蓝色背景,碧波荡漾,浪花澄澈,正中一轮红日,又有仙鹤飞舞。 张知县头戴乌纱帽,身着蓝色官服,坐于审案桌,桌上摆有官印、文书、案卷、签简、笔架、朱砚、惊堂木。张知县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台下何人?速速招来!”肃穆安静的公堂之上一起惊堂木响声。 李磊跪在堂下,头发披散,神情憔悴,双目无神,显得十分狼狈。听到这一句,竟大裂开嘴哈哈大笑起来,显得十分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高扬起头,丝毫不畏惧。 “你包袱里发现了这个,你可有话说?”张知县拿出了一包药粉,“经过查验是迷魂散,能使人在一柱香之后陷入昏睡。” 李磊垂下了头,“无话可说!” “那你就是承认了!” “你这狗官,枉为父母官!”他突然之间停下来一双猝了毒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张知县。 “大胆!”张知县青筋暴起,面色扭曲。“可是你害死了我儿?” “张棠他本来就该死!没错,他就是我杀的,你大不了杀了我啊!”他瞪大眼睛,眼里满是血丝,有几丝疯狂。 “好!好!你既已认罪。”张知县丢出了一枚令箭,“将其收押,秋后问斩!” 收押,入狱。 画押。 “百里,你也觉得那个李磊是凶手吗?”季燃感觉漏洞百出,那个李磊明明可以将迷魂散处理掉,却偏偏留下了证据;明明可以一早就走,为何好巧不巧就等他们追来了才逃走。如果他是凶手,他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张棠房中下手的?如果他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又会是谁? 季燃觉得处处透露着诡异,一股脑地告诉了百里奚。百里奚只是摇摇头,让她不要徒增烦恼。 认罪书上,李磊声称自己爱慕清浅,与清浅情投意合,奈何张棠欺行霸市,强抢民女,害死清浅,于是早就蓄意谋划。见到季燃一行人,又知晓了其中有人武艺高强,他就向张棠故意透露同福客栈中有一绝世美女的消息,预料到双方交战,张棠不敌,他提前在酒菜下了迷魂散,待张棠昏睡后拳打其胸腔,以致张棠五脏俱损而亡。 不日后,传来了李磊在狱中自尽的消息。 留有血书一封。鄙人自知罪孽深重,特以死谢罪。天道不公,我欲本分,奈何旁人,一年以来,悲痛欲绝,爱人已逝,我心亦死,因果报应,九死未悔。 “想来那李磊也是个可怜之人。”季燃不免感触万分,为了心中的执念粉身碎骨,不禁令人唏嘘。 尺水兴波的清平县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有人说李磊除了个祸害,是个英雄,也有人说,李磊和清浅之间的爱情至死不渝,令人赞叹。他们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过不了多久就不会有人再记得他们。 季燃和百里奚一群人也准备上路离开了。 “停一下,”季燃坐在马车里,拉开了帷裳,一眼就瞥见了一所书肆,“下去看看。” 季燃本来只打算买本书来解解闷,却没想到会有意外的发现。 季燃正一遍遍地览着书橱里林立的一本本印书,却无意间老板嘟囔着的话里听到了清浅二字,季燃脸上波澜不惊,心里激起千层浪,清浅性格孤僻,碌碌寡合,难得见到与她相熟的人。 “老板,”季燃若无所事地和老板搭着话,“你可知道最近这镇上发生的案子?” “知道,想来清浅也是与我算是老交情了,没想到啊!真是个可怜的姑娘!”那老板五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花白,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 “哦~不然您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看你是外地人吧!这清浅啊,身世可怜,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但是她钟灵毓秀,心灵手巧,而且敏而好学,只是不像大家闺秀一般的好命,能有私塾先生教导。清浅闲暇之余,就会来我这书肆,时间久了,我便与她熟识起来。见她没钱买书,我就说将她的绣品拿来换书。对了,最后一排废弃破损的藏书是她常待的地方,那里没人去,如今也是积了不少灰尘。” 那老板回忆着,却渐渐伤感了起来,“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却被张棠那个畜生给糟蹋了!”他说着激动了起来。 季燃往书肆里面走去,果然发现了一排积满灰尘的书橱,光线暗淡,散发着霉烂的气味。清浅和她应该差不多高,这里没人动过,季燃伸出手顺着书橱的方向向前,查看着书名,发现了一个破损的烛台,翻开了一本《浮生六记》。 来世卿当为男,我为女子相从。 本来是一句《浮生六记》里的原句,可其中夹了一张纸条,字迹娟秀,鸳鸯小字,摘录着一样的文字。 季燃将纸条收好,不动声色地离开。 “我们好像还不能走。”季燃表情凝重,将那张纸条交给了百里奚。 “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清浅喜欢的应该另有其人。”季燃表情深邃地看着百里奚,“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个女人。” “我刚才问过书肆老板了,据他说知清浅生前有一个常通书信,吟诗作对的好友,只是他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 “我知道那人是谁了。”百里奚沉默片刻,拉起了季燃的手,往回走去。 “哎,不是走的吗?怎么又回去了。”青叶手里捧着桂花酥,不解的问。 “嘿嘿嘿,他们不吃你给我吃吧!”墨竹一脸憨笑地看着青叶。 “你带我回张府做什么?”“难道?” 清幽秀丽的曲折游廊,山石点缀,院中甬路相衔。 “不知贵客前来,有何贵干?”张梨端坐于前,纤纤玉指拂在古琴上,轻轻抚过琴弦。 花开并蒂(22) 时而云雾缭绕,飘忽无定,时而泛音清澈,时而如同行云流水,时而宛然坐危舟过巫峡。 “好一曲高山流水!”季燃沉浸其中,伯牙鼓琴觅知音。 “不知道二位去而复返,所为何事?”张梨无视着他们,低着头拨弄琴弦,不为所动。 “伯牙失知音,便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不知张小姐失了知音,会如何?” “阁下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张梨嘴角轻佻,似带笑意。 季燃这才好好打量起她来,面若桃李,却不施粉黛,一双剑眉,眼里带有几分英气和不羁。 “既然如此,我便想跟张小姐讲一个故事。 有一位富家小姐,从小不爱女工刺绣,却爱舞文弄墨,骑马射箭,却也因此受到父亲的不满,而她从小就幻想自己像个男儿一般,更是对烂泥扶不上墙的兄长不屑一顾。而一次偶然的机会,与一位身世凄惨,却秀外慧中的女子,两人一见如故,结为至交好友,长通书信往来。 可是久而久之,那富家小姐却发现自己对那女子并非友情,而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了那女子,那富家小姐与那女子碍于世俗眼光,终究不能相守。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女子竟被富家小姐的禽兽大哥害死,那富家小姐与同样爱慕那女子的落榜秀才店小二秘密合谋,终于等来了千载难逢的机会,顺利将其杀死,嫁祸他人。” “哈哈哈哈!”张梨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仍不见惧怕。 “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吗?” “那日在灵堂,你的哭声里竟带着几分释然和笑意。 你腰间的香囊,绣工我见过,应当是清浅所绣,上面的鸳鸯很是生动。 还有,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张府杀人的,也只有这张府中人了吧?” 百里奚一一道来,季燃没想到他竟然早就有所怀疑。 “可是,你什么证据也没有!”张梨的嘴角噙着笑意。 “张棠的尸体没有挣扎过的痕迹,我猜想他死时是昏迷状态。” “那是自然,那李磊不是早就认罪了吗?是他在饭菜里下了迷魂散。” “他根本就没有在饭菜里下药。你可能不知道,我天生对气味十分敏感。在进入张棠的房间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 你对他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他常年熏香,所以提前将他房里的香炉换过了,上部分是正常熏香,下部分是你准备的,计算好用量,让他刚好在那段时间落入你准备好的陷阱。 那东西用量极少却见效极快,旁人无法发觉待风头一过你就处理掉香灰,自然就能高枕无忧了。” “阁下果然是料事如神。只可惜,空口无凭。”张梨的眼里多了几分狂傲和疯狂。 “没人知道我们进来,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季燃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禁心酸,超越世俗的眼光,爱她想爱的人,奈何造化弄人。 “噗!”猝不及防之间,张梨竟一个咳嗽,就口吐黑血,血液染红了琴弦,流淌着,述说着悲哀。她一声苦笑,“哈,”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眼中的晶莹泪珠滚落,血泪相和流,哭着笑,笑着哭。 “你,你服毒了?”季燃大惊失色,不可置信。 “这是清浅写的,想来也是给你的。”季燃走上前,将之前的纸条递给她。 “来世卿当为男,我为女子相从。来世卿当为男,我为女子相从。 ......”听她一遍遍地念着这一句,慢慢地泣不成声,她将纸条放在心口,一遍遍喊着阿清,阿清。 在一阵萧瑟秋风中,缓缓地倒下了。 “阿清,你等我,我来赴与你的白头之约了!你等等我!” “我将生命上交给神明,只来生与你邂逅。” “我本该是男儿郎,不是女娇娥。” “小姐,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你看,这是我给你留的桂花酥,你尝尝?”青叶一脸殷勤地对季燃说话,但季燃好像失了智一般,不言不语。 哒哒的马蹄声,咕噜咕噜的车轮声,马车渐行渐远,远离了那个县城,留下一串又一串烟尘。 “你说,如果我们不追查凶手,张梨是不是就不会死?如果我们可以早一些遇见她们,清浅是不是就不会死?为什么该死的是张棠,却让这么多人丢了性命?”季燃的眼泪夺眶而出,情绪激动。 百里奚自己也不知道,一把抱住受伤的季燃,让她能够多一些温暖。这个姑娘看起来聪明睿智,其实这样的容易受伤,他突然有了想保护她的天真敏感,为她遮挡风雪的想法。 他不敢告诉她,张梨并不是完全无辜的。一个闺阁小姐,如何会得到那样的秘药。她死前的解脱,就好像是知道了自己的未来会去往哪个世界。 他不敢告诉她,在这场风波中的李磊,确是个彻头彻尾的糊涂虫,一个落榜秀才,一个店小二,面对光明璀璨的大家闺秀,更添自卑。他为了张梨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为了保住两人的秘密不顾一切,却不会想到张梨把他也计算在内,他不知道张梨如何杀死的张棠,只是自始至终地相信她,张梨的惶恐不安,使他更加坚定了为她顶罪的念头,他故意表现的漏洞百出,画押认罪,监狱自杀。 他的遗书应当是唯一一次对张梨毫无顾忌的求爱,以至于没有发现原来他表现的如此拙劣,丑态百出,居然有人会在跑路时将自己的家里翻的乱七八糟。他小心翼翼地隐瞒着这场不伦之恋,忍受着无尽的折磨却还要默默忍受。 都说清浅蕙质兰心,温婉娴静,她应当是更加刚烈的,大胆求爱,不顾其他,面对张梨的拒绝黯然神伤,面对恶霸的欺凌慷慨赴死。而张梨对待这场不为世俗所接纳的爱情在此前也曾懦弱胆怯过,她的争强好胜,她的百般顾忌,注定了在面对爱人时的退缩不前。但是这一切都在清浅死后破碎凋零,她只有将悔恨转化为仇恨,加注在张棠的身上。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纵然相信李磊不会背叛她,可是她无法忍受自己的丑恶和怯懦为人所知,即使无法嫁祸他人,也不会找到她的犯罪证据,可是她却无法自拔地陷落,诱使李磊沦为待宰羔羊。 花开并蒂(23) 远望峰峦起伏,水天一色。 季燃和百里奚一行人改步到岷岗岭。 流为清溪,储为碧潭,泄如烟雨。 水口,两岸郁郁葱葱,溪水潺潺,卵石可见。 “啊!你干嘛?”青叶大叫一声,一边抹着脸上被泼的水珠,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 而一边的墨竹却浑然不惧,笑意盈盈地盯着青叶。 青叶更是怒气冲冲,蹲下身子捧起溪水就往他脸上泼去,墨竹也不服气,两人开始你追我赶起来。 “墨竹,你给我站住!” “嘿嘿嘿,你追不到我吧!” 他们后面的初云和苍云一脸无语,翻了一个白眼,恨不得不认识这两个人。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这几人的关系倒不像之前那般剑拔弩张。 季燃一时之间暂时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忘情于湖光山色之间。 罅隙之间,枝干青黑,枝叶繁茂,风姿挺拔。 继而沿着粗石铺砌的古道前行。 极目溪山,巨岩布落,溪水轻缓,碧潭清浅,才真正入岷岗山。 “这里真的有人烟吗?感觉清幽冷清的不像有人住。”季燃开始疑惑起来。 “且继续往前看看吧。”“你是否禁不住长途跋涉?”百里奚不禁有几丝的担心,眉头一皱,却不改他的俊俏。 “我没事,还是继续赶路吧!”季燃尴尬地笑了笑,这一路上因为她的缘故本来就放慢了脚步,延长了几日行程,如今再拖累,岂不是更加不好意思了,都怪这羸弱的身体。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古道复入山林,溪山隐林外。枝叶的空隙里,显得更加清冷寂静幽深,不知名的林木,整齐的高耸着,林中雾气弥漫,朦胧不清,显露出诡异的氛围。 “燃。” “燃。” “燃。” 季燃感觉到有人在呼唤自己,就像是来自于远古,遥远而又空灵,温暖而熟悉。 季燃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想要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她不由自主地迈开了脚步,又开始了奔跑。 哪里还是之前幽深静谧的山林,黑暗褪去,白亮的光束射下,普照大地,季燃开始奔跑在茫茫大地,天空也显露出诡谲云涌的氛围,与此前的世界似乎迥乎不同,仿佛时间凝滞一般,周围的一切都不甚清晰。 渐渐地周围突然拨开云雾。 莽莽荒原,广大辽阔,无边无际的,极目远望,山峰交错。 一片阴暗凄凉,摧枯拉朽的景象:寒风悲啸,日色昏黄,飞蓬折断,野草枯萎。 更加骇人的是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天空,迎来了黄昏迟暮。 季燃才发现自己立于城墙之上,俯瞰着这凄厉景象。 从迷雾中走来了一个身穿黑衣斗篷的女子,手持一把利剑,剑上光芒刺眼,她每走一步都带着震撼天地的力量,给这残败的世界增添了几分光彩。 她渐渐走近,才可见到她清晰的脸庞,一双赤瞳,额间的彼岸花显露出绝望和孤寂,妖冶动人,难掩倾城之色。 “你是谁?”季燃觉得那张脸十分熟悉,不禁开了口问道。 只是她对季燃完全无视,却朝着另一个人,“你来干嘛?”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季燃回过头,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知道她身穿一袭红衣,北风吹起裙摆,岿然不动。季燃低头看了看自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见了。 “姐姐!你收手吧!” “你懂什么!也敢质问起我来了?”那黑衣女子多了几分怒气。 “苍天所生众多的人民,谁没有父母?谁不是尽心尽力地奉养父母,生怕他们不能寿终正寝。谁没有亲如手足的兄弟?谁没有相敬如宾友的妻子?他们活着受过什么恩惠?又犯了什么罪过而遭杀害?” “妇人之仁!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只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黑衣女子似笑非笑。 “我只是不想让你徒增烦恼!” “我有何烦恼?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不过是几番轮回罢了,能够为我霸业宏图尽些绵薄之力,他们应该感到庆幸!将蝼蚁的性命踩在脚下,有何不可?”那黑衣女子嘴角笑意扩散,赤瞳里露出贪婪和无畏。 “你莫非是要阻止我吗?”那黑衣女子瞳孔骤然一缩,眼神犹如一道利刃划过。 电光火石之间,就来到了她的面前,“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不能让你挡了我的路!” 那红衣女子脸庞两行情泪划过,哽咽着,“姐姐,你放心,我不会阻碍你的!” “你忘记了吗?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吗?”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绷紧的脸稍稍缓和,有几分动容。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抱住,让她在这凄凉的世界多了几分温暖。 “嘭”的一声,长剑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不由得张起双臂,回抱住了妹妹。 “噗”的一声,季燃却见那黑衣女子仰头一口鲜血喷出,洒向半空,染红了石阶。 季燃惊愕不已,还没等季燃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身体一轻,面前的女子嘴角鲜血淋漓,满眼不可置信和不甘,赤瞳里流出了鲜红的泪水,“你,你。” 季燃骤然感觉自己胸膛被利刃刺穿一般,痛入四肢百骸。 两人双双倒下了,伴有乌鸦的悲鸣。 两人的死却给天地带来震撼之变。飞沙卷石直扑人面,山川也被震得头昏眼花。声势之大,足以使江河分裂,雷电奔掣。 一时之间空气凝结,天地闭塞,寒气凛冽的翰海边上,积雪陷没,寒冰万丈。 “燃儿!” “燃儿!” 一个身穿铁甲,手执利剑的男子越过了风沙,穿越了山海,来到了她的面前。 两个女子,手牵着手,腹部都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其中一个手中拿着的一把长剑,血红色光纹在剑身上游动,像是一条条红蛇。 即使俊美无梼,却难掩倦容,脸上满是风尘,他丢下了武器,死死地抱住早已冰冷的躯体,流下了热泪。 “燃儿,你为何不等我?” 花开并蒂(24) “啊!”那男人紧紧抱着她,仰起头嘶吼,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季燃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开始下坠,下坠,坠入无边深渊,眼前漆黑一片。 而另一边幽深空寂的山林,“咻”“咻”的打斗声打破了往日的宁静。 “这是什么东西!”青叶的声音里带着颤抖,花容失色。 墨竹将她护在身后,挥舞着长刀。只见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条蟒蛇一般墨青色藤蔓,在空中张牙舞爪,好似要将这一群不速之客吞噬。 “这鬼东西越砍越多!”一旁的初云和苍云也深受其困。只见那藤蔓被砍掉了一段,就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长出新的,生生不息,不知疲倦地与他们做着斗争。而当他们想要逃离之时,又如同鬼魅一般追赶着他们。 一个不留神,青叶就被那藤蔓缠住了腰身,无法动弹,腾空卷入了丛林深处。 “青叶!”墨竹紧张地大喊。 而那些藤蔓却迅速收回,消失在了丛林深处,恢复了平静。 “青叶!”墨竹立刻冲向了藤蔓消失的方向。 有亭翼然临于前。 亭子四周遍布竹子,风吹过发出飒飒声,竹叶纷纷飘落。亭子周身呈枣红色,古檀木的香味夹杂着淡淡的竹清味,亭中一方石桌。 “青叶!”墨竹奔过去,青叶正侧身倒在外围柱上,不省人事,胸口正插着一根竹枝。 “让我来!”初云立马上前,让墨竹摁住了青叶的肩膀,将竹枝径直抽了出来。 “噗!”青叶脸色惨白,脸上有细细的汗珠,双唇紧紧地抿着。 只见抽出的竹枝一头如刀削一般的尖利,布满了鲜血。 “怎么会这样?”墨竹不禁神色紧张。 “这里处处透露着诡异,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苍云也面色凝重。 “沈家小姐和世子爷呢?”墨竹才想起来少了两个人。 “事发突然,我们刚才在藤蔓林的时候就走散了。”初云细细回想。 墨竹扯掉衣襟,撕成布条,帮青叶包扎好伤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唉,你!”初云连忙阻止。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墨竹不予理会。 “事到如今找到世子爷和你家小姐要紧。”苍云附和道。 “好吧!” “你们看,前面似有一条阡陌小道,说不定有人家。”墨竹指着被亭子遮挡住视线的小道。 “可是,这未免也太诡异了,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初云犹豫不决。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待在这里才是真正的找死呢!”墨竹提高了声音。 走了不久,就见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 走进了村口,墨竹见到一位在门前锄地的白发老人,便立刻上前。 “老,老人家,我朋友受伤了,可否帮忙医治啊?” “这样啊,咳咳”老翁停下手里的锄头,一脸和颜悦色的说“正好我孙女是村里的大夫,进去吧!” 墨竹立刻喜出望外,“真的吗?那太好了!” 身后的初云和苍云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屋中无贵重摆饰,却整洁干净,十分简朴。 “你们都让开!”闻声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模样清秀,人淡如菊,背上还背着一个竹篮。 经过一番诊治,小姑娘说青叶已无大碍,田七粉外敷,休息几日便可。 据那老人家所说,这里是古灵村,先辈们世世代代居住于此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自给自足,延绵至今。 趁着没人的时候,初云悄悄地问苍云“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 “是啊,那老人家说此地长期与世隔绝,为何看见外人却毫不惊讶?”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初云问道。 “只能从长计议,见机行事了。” “也只能如此了。” 是夜,月明星稀。 一个黑影穿梭于田间小路中,来无影去无踪。 “啊!”初云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不由得大叫了一声,转头一看便发现是苍云。 “你这么晚出来干什么?”初云没好语气地问。 “那你出来是干嘛的?”苍云反问道。 “自然是来勘测地形了。我总觉得这个村庄诡异得很。”初云四处张望着。 “这么巧啊,我也是。”苍云一本正经,其实他是看到初云出来了才跟着一起的。 “也不知道小姐去哪里了!小姐缠绵病榻多年,若是遇到什么危险,那可如何是好!”初云脸上多了几分焦急。 “放心吧!我们世子爷武功高强,足智多谋,一定可以保护好你家小姐的!”苍云安慰她。 “你看,这不应该是我们来到这个村庄的路吗?” 苍云四处看了看,点了点头,“是这里没错。可是,为什么不见路了?” 初云觉得脊背发凉,夜风吹得她有些冷,但是强装着镇定。 “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苍云似乎看出了她的害怕。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百里奚的耳畔响起,如梦似幻一般。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他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但是照在他的身上,周身温暖。樱花满天飞舞,樱花树下一抹倩丽的身影,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百褶裙,在樱花树下翩翩起舞,笑声里有一种治愈。 “你来了!”她停了下来,微笑着看着他,然后立马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百里奚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只想沉溺其中,他想看清面前的女孩,她肌肤如玉,眼神清澈,和他梦中心心念念的人影重叠在一起。 骤然之间,他周围的世界变得扭曲起来,画面如同雨中女郎一般模糊而诡异莫测。 他面前的女孩不知何时,面容开始扭曲,五官在脸上移动着,看上去十分骇人,百里奚才如梦初醒,这一定是幻境了,他心下暗斥自己大意,竟然入了幻境还被蛊惑,他想摆脱掉这个东西,却被她死死的缠住了腰身,他尽力挣扎,却越勒越紧了。 这个女孩早已失去了人类的本来面目,虽然依稀可见人体的身形,全身却如同液体一般,肆意变换着形态,粘在百里奚的身上。 花开并蒂(25) 百里奚根本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受人摆布。 “哈哈哈哈!”那怪物发出了肆意张狂的笑声,不像是人类的声音,倒像是猿猴的哀鸣声,凄厉刺耳。 百里奚被这声音震得头皮发麻,头晕目眩。 他尽力地控制自己的意念,想要尽力摆脱这个幻境。幻境极有可能是由于入梦的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内心深处最向往,最痛苦,最挣扎的事件所构接。他慢慢地放空脑子,不为外物所困扰。 虽然他的记忆不完整,但是他知道他丢失的记忆对他非常重要,如今他只好尽力不去想那些。他闭着眼睛,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想起了沈冉,那个时而迷糊时而睿智的女孩,她也入这幻境了吗?她会不会有危险?如果不去救她,她将会怎样?。 渐渐地,他身上的压迫感消失,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开始崩塌,如同画纸一样被一片片地撕裂拉扯开来。百里奚拔出腰间的刀,向面前的一处裂缝劈去,整个世界骤然崩塌,发出碎裂的响声,碎片到处飘飞。 睁开眼,百里奚发现仍是之前的密林,只是浓雾散尽,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梦一般,不曾发生。 “沈冉!”百里奚发现不远处的桦树旁正倚靠着的人。 “沈冉!沈冉!”不管他怎么喊,季燃仍然昏迷不醒,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百里奚一把捏住了季燃的手,只是顾不得是如何的柔软纤细。 眼前是一派萧索寒寂之象,寒风悲啸,日色昏黄,飞蓬折断,野草枯萎,铁衣裹枯骨。 一个身穿铁甲的男人,脸颊早已被风霜吹得失去了俊朗,抱着红衣血染的女子,在这寒风凛冽的天地间失声痛哭着。 百里奚发现自己正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这场幻境,身体飘荡在空中,他却不由得感觉自己可以与这个男人感同身受,能够体会到他痛失所爱的心情。 只是他来不及细究这感染力从何而来,就画面一转。 “你怎么在这里?”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声音,百里奚觉得自己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了,他的身体又有了实体,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拉着季燃的手开始跑着。 “我入了你的幻境。” “什么幻境?等等,我们为什么要跑?”季燃松开了牵着的双手,停了下来。 百里奚顿了顿,也停下了,“想必这里是另一个幻境,只是我们两人都进来了,发生的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 “你是说这里都是幻境?”季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可仔细想来也应该是如此,这深山中又怎会出现这般场景,只是这感觉让人觉得如此真实,难免心有余悸。 “幻境是由人内心深处的执念所幻化而出的空间,如果无法破解,现实中将无法苏醒。”百里奚一脸严肃。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季燃和百里奚观察着四周,黑黢黢的岩洞,弯弯曲曲的通道,似有光。两人沿着狭窄的通道前行。 “看!有出路!”季燃指着露出光线的洞口。 一出山洞,逼仄狭窄就转变成了明亮开阔,微风拂面,草长莺飞,草地荡起一阵阵的涟漪。 “你们是谁?”说话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草地上打着滚儿,和一只大黄狗相互嬉戏着,粗布短衣上都粘着泥。 见到了两个陌生人,觉得十分吃惊,骨碌碌的大眼睛,五官漂亮,肤色有些黑。 “你们长的好漂亮啊!是神仙吗?” “噗呲!”季燃不禁笑了,这个小丫头也太可爱了吧。她想要走上前,却被拉住了衣角。季燃回头用眼神安抚着百里奚,她自然知道百里的担忧,只是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丫头,你可以告诉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季燃放轻了语气。 “这里是我们村呀!可是,你们又是谁呢?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从来都没有外人来过呢!”小姑娘一脸疑惑。 “我们,”季燃顿了顿,他们是怎么来的,恐怕她自己也说不清,回头看了看百里奚,继续道“我们迷了路,你可以告诉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是真的吗?”小丫头表现的十分好奇,“我知道我们村叫古灵村,村里有很多人,有王大婶,有张大娘,有李村长,还有墩子,”她又举起了怀里的大黄狗,“还有阿黄呢!” 山坡远处燃起了一缕缕的炊烟,给这寂静的世外之地增添了几分生气。 “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季燃又问。 “这个嘛!”小丫头面露难色,似是在思索着什么,“我们从来都没有人出去过,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她无奈地摆了摆手。 “那不然你们先去我家吧!爷爷人很好的!他应该知道!” 季燃回头看了看百里奚,似乎是在征求他的同意,“既然这样,就多谢了!”一声性感醇厚的回答。 门前种有几方菜地,长势倒好,是被精心呵护过的,茅草屋虽有几分低矮破旧,但不失几分温馨,用具样样齐全。 “爷爷!” 一个拄着拐杖,穿粗布葛衣的老翁走了出来,两鬓斑白。 “你,你们是谁啊?”一声沙哑低沉的疑问。 “我,我们是迷了路,想问问怎么走出去?”季燃有些心虚。 “走不出去了!走不出去了!”他眼中露出了坚定,缓缓地开口。 “老人家,这是何意?”季燃连忙追问。 “自从我们先祖找到这一方净土,就在此地扎根定居,曾经有人想要找到出路,却如同鬼打墙一般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我不知你们是如何进来的,只是我们是找不到出山的路啰!” “想来也是造孽,多年前曾有人想要出世,寻而无果,回来之后便染上恶疾死了,想必定是神仙显灵了,神仙既然给了我们如此的风水宝地,不必忍受战乱和颠沛流离之苦,不必受朝廷的压迫,本应该是知足常乐,奈何有人触怒神威,这才遭了天谴!” 花开并蒂(26) “你们既已入了这古灵村,想来也是天意,就不必再妄图寻找出路了!”他眉宇间表现出不可置疑。 “这,”季燃脸上表情凝滞,不知该如何回应。 “既如此,那就多谢收留了!以后我们便在您府上住下了,还请多多担待。”百里奚温润爽朗的声音十分理直气壮。 “这,这。”那个老人家被噎的哑口无言,似乎不相信有人会如此理所当然。 “这也不是不行,只是要去向族长请示一番。” 族长的院落虽不算得上是富丽堂皇,但是相较于其他村民的府宅,倒是好上了不少,院落宽敞,器具精致。 “我有要事请示族长。”老人家作了作揖,向门口的家丁请求,那家丁瞅了瞅不认得的两人,有几分惊诧,但是没有开口,转身去了。 顷刻之后,几人就被带到了祠堂。 “族长,几位长老,这二人是无意中误入的,找不到出去之法,您看可否收留他们在村中住下?”他一脸恭敬,低头请示道。 “咳咳。”族长李细平约莫申猴之年,眉宇间有几分威严,像是习惯了身居高位,他面不改色,“此事各位族长如何看啊?”字正腔圆,声如洪钟。 “这,怕是不妥吧?此事前所未有!” “这两人来路不明,若是再触怒了神灵,恐怕我们全族都要遭殃了!” “说的对啊!收留来历不明的人不知会惹上什么祸端!” “外面乱的很啊!他们易子而食,无恶不作,哪有我们纯朴良善!” “是啊,是啊!我看不如将他们放火烧死,才能平息怒火啊!” 那一个个长老七嘴八舌地,虽老态龙钟,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咄咄逼人。 季燃实在无法忍受了,提高了嗓音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纯良,却做着杀人害命的勾当,将他人的性命视如草芥!本以为你们民风淳朴,没想到都是一群冠冕堂皇的伪君子!” “你怎可如此说,我们是为了全族的安危,若是能舍你们二人性命而保我全族太平,纵使老夫受人唾骂,也在所不惜!”其中一个鹤发老人振振有词。 “既如此说,那便按照各位长老的意思办吧!”族长李细平淡淡的说,眼睛撇了撇,示意仆从,“将这两个外来之人绑起来严加看管,发布告示通知族人,择日施以火刑!” 季燃立马躲到了百里奚的身后,不敢与人正面对抗。 百里奚脸色骤然一变,将季燃护在身后,眼神凛冽,发出一丝丝的寒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腰间的剑,一个个家丁不敢上前,含胸收腹,埋头瞪眼,双手半收于前,一前一后,两个拳头随时外射,脚方面,膝盖微屈,前脚平踏后脚脚跟离地,重心在中间,畏手畏脚不敢轻举妄动。 “谁若是自寻死路,就尽管上来!”百里奚薄唇轻启,嘴唇微张,威慑力极强,面露凶光。 “你,你!”族长不服气,横眉冷对,怒发冲冠,“你们还不快上!都愣着做甚?难不成还怕他不成!” 有人不怕死的上前,挥出拳头,却沾不到百里奚的衣襟,就被剑气所震慑,打倒在地。 “哎哟!”“唉呀!”一时间痛叫出声,连连求饶。“饶命啊!饶命!”那一个个面容扭曲,痛苦万分。 族长和几位长老见此架势,才知道无法将他打倒。 “哈哈哈,好汉啊,我们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您别当真啊!你们请放心住下!”族长立马变了脸色,一脸谄媚讨好的模样,又瞪了瞪身边的人,“还不快去为贵客准备住处?愣着做甚?” “不必了!”百里奚的脸色依然不改,面容冷峻不容侵犯,“我们住在刘老伯家中便是!” “是是是!”族长一脸畏惧的应着,唯唯诺诺的,不敢反驳。 百里奚牵着季燃的手就离开了,身后还跟着一脸畏惧的刘老伯。 “那个,百里,刚才谢谢你了!”季燃一脸不好意思。 “谢什么?”百里奚脸上的冷冽还没有完全消失,见她说话,脸色才柔和了许多。 “谢谢你刚才保护我啊!你刚才的样子可把他们吓到了,估计一时间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了。” “嗯。”他低声应着。 “那个,你可以把我的手松开了吗?”季燃脸上多了几分红晕,像是羞的,竟有几分可爱。 “我,我忘记了!”百里奚像是才意识到一般,松开了手,柔软儒糯的感觉立刻消失,竟有几分不适应。 他的大手温暖,手上有多年的老茧,应该是多年练武留下的,季燃如是想着,呸呸呸,她在想什么,感觉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来不曾有过的,在她的心里泛起涟漪。 “这是我收拾出的屋子,简陋非常还请多多担待!”刘老伯的声音里仍有几分颤抖。 “刘老伯,你不用怕我们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知道你是好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刘老伯的脸色才恢复如常,“那你们夫妻俩就住在这儿吧!” “不是,我们,老伯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季燃极力想要解释。 可是却被打断了,“那就多谢了!”醇厚低迷,一听就知道是谁。 “你怎么不让我解释啊!刚才,那个,他说,我们,我们俩,是那种关系的时候。”季燃说话断断续续的。 “如果不如是说,你让老伯从何处再准备住处?” “这,这说的也是啊!”季燃扭着头,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到底是什么原因,恐怕百里奚自己也不清楚。 黑夜来临,斗转星移。 “咯,这是分界线,谁也不准越界啊!”季燃指着在床上画出的分界线,奶凶奶凶的。 百里奚一脸无奈,眼神中似乎有几分宠溺,“都依你!” 嘭的一声,季燃觉得自己心率开始加快,她觉得自己生病了,莫不是心悸的毛病又犯了?她来不及管这么多,快速蒙上了被子,将头紧紧捂住了,她觉得自己脸庞发烫,肯定红彤彤的,羞人的很。 花开并蒂(27) 良久,她觉得在被子里有些喘不过气来,就掀开了被子,喘着粗气,却一眼见到他在宽衣解带,还没有看清,她就急急的转过头去,热到了耳根,红彤彤的。 “你怎么,在,”语气里带着娇嗔和不适。 百里奚要被她气笑了,“不宽衣解带怎么睡觉啊?” 说的也是,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怎么每次都说不过他! 季燃气不过,扭过头睡下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在大地,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空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季燃感觉身下压着什么,缓缓地睁开眼,睡眼惺忪,却发现自己像八爪鱼一样趴在百里奚的身上,小脸紧贴他的胸膛,入鼻是好闻的清香味,让人心猿意马。 抬眼便可见他的盛世美颜,清新俊逸,脸庞如雕刻一般完美。 季燃轻轻转头,是她自己越过了线,她轻轻移动着身子,不敢惊动百里奚,像是做贼似的。 季燃不敢多待,出了门。 清新扑鼻的青草芳香,让她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幻境。 那话唠的二哈也不知去了哪里,自入岷岗岭就失去了踪迹,真是靠不上。 而原先的世界又何尝不是幻境?所以,哪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这里倒是更像一个小镇,有成衣店,有铁匠铺,有早点摊,只是人们都更加熟络。 “看,就是这个外来人,据说还把族长打伤了!” “就是,就是!” “果然外世的人都是些豺狼虎豹!” “看这人长得倒是好看,只可惜内里是烂的!” “霸占了刘老伯家的地方,简直就是强盗啊!畜生不如!必定会让我们全族不得安生的!” ······ 一张张七嘴八舌的谩骂声此起彼伏,季燃虽然不是什么玻璃心,但是也被这恶毒的言论扰的头皮发麻,脑袋嗡嗡嗡的,只是想辩解却无从说起。 “啪”的一声,一块泥巴就砸在了她的脚边,猝不及防。 季燃抬头只见一个挂着鼻涕的小男孩,手里捏着泥球,他对着季燃做着鬼脸,身上灰扑扑的,但是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狼狈。 “坏女人!妖怪!滚出去!把你烧死!” 季燃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一个孩子计较,一个不留神就进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冷冽的清香味扑鼻而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季燃一脸惊讶,刚准备问他。 “你没事吧?”语气中免不了关切。 “无,无碍。” 而见那个熊孩子又开始了恶作剧,抡起拳头扔起了泥巴,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只是显得有些滑稽。 季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牵着手跑了起来,他的手温暖粗粝。 季燃被他拉着,才发现他的背上粘有泥渍,与整洁白净的衣袍格格不入。想来定是那熊孩子做的了,怎么每次都是被他给救了,季燃觉得自己欠他的好像是有点多了。 只见背后一大群村民,手执锄头,石斧,耙,木棍和镰刀,气势汹汹地奔过来。 “把这两个恶行累累的外来人抓起来,烧死!” “烧死!烧死他们!”一声高过一声,如同进行着一项伟大的壮举。 季燃和百里奚方躲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 “呼哈!呼哈!”季燃娇喘微微,扶着胸口,停了下来。 “别动!”季燃感觉到一双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双唇,被一个高大的身子压在了石壁上,姿势看起来极其暧昧,季燃立刻面红耳赤,她居然被壁咚了,简直太羞人了! “人呢?去哪了?” “往那边走!” 季燃听着外面村民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了,才抬起头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眸,他的睫毛可真长,眼睛也好看,清澈晶莹,季燃不禁腹诽。 百里奚也在盯着她,两人近的可以彼此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季燃感觉酥酥麻麻的,立刻伸出头从他的臂弯下逃开了。 “那,那个,”“那些村民暂时应该不会发现我们了。” “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村子好像是回不去了!” “你对那个古灵村怎么看?”百里奚的声音又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是总觉得很奇怪。按理说我们本应该还在梦里,没有醒来,可是这里的周围环境的确像是岷岗山,而且,感觉竟是如此的真实,远比之前的幻境还要真实!”季燃开始了自己的分析。 “我也确有此感,按理说幻境应是由入梦者的记忆所织结而成,而我的记忆中此地却是不曾出现过。” 季燃随机附和,“我也是,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世外桃源。”她以前生活在现代社会,科技发达,还不知道有哪个地方能够完全不为人所知晓。 “还有青叶,初云他们四人不知去哪了!”季燃猛拍自己脑门,作苦恼状。 “放心吧,左不过是和我们一般的幻境,其中三人都身怀武功,应该会没事的!”百里奚想尽力安慰她,这个丫头,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管别人。只是墨竹和苍云追随他许久,能力都是信得过的。 “这幻境看起来平淡无奇,实则无从破解,还是小心为上。”百里奚叮嘱道。 “嗯。”季燃声如细蝇。 “滴答!滴答!” “听!有水声!”季燃望向了山洞深处,黑魆魆的,细听有水流声,幽静又带有几丝寒意。 “过去看看吧!”百里奚说完就牵起了季燃的手,往黑暗处走去。 季燃愣了一下,看着相握紧的双手,脸上有些呆萌。 “看什么?此处湿滑,你要是摔倒就不好了!”百里奚看着她发愣的样子,觉得有几分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眼神里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 季燃呆呆地,就这么傻乎乎地跟着他,脸颊像是煮熟了的虾子,红透了。 越往深处,光线就越发稀有暗淡,岩壁都开始散发出冷意,“阿嚏!”季燃免不了打了个哆嗦。 百里奚立刻将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季燃的身上。 花开并蒂(28) “你,”季燃眼睛瞪的大大的,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身子不好,还是穿上吧!”百里奚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季燃任他牵着,一低头便可嗅到他衣袍上的清香。 幽深的洞穴深处,钟乳石还散发着光芒,参差不齐地错落着,形态万千,乱石嶙峋,洞内时宽时窄,曲曲折折,习习凉风扑面而来,直让人打哆嗦,青苔丛生。 峰回路转,狭窄的通道一下子变得开阔了起来,上方裂缝处射出一束束白光,照在一汪湖水之上,四周竟有烟雾缭绕的朦胧之感。 “洞穴里竟然还会有烟雾!”季燃惊异道。 “这只是正常的现象,在春夏之初,大地回暖之际,洞里面的水汽被蒸发,就会形成雾气,然后展现在世人面前。” “原来如此!”季燃点点头,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她这种学渣,以前没好好上过课,听过讲,自然不知道什么物理原理的。 只是她这时候忽略了百里奚为什么会知道这种知识。 湖面上几处便有一块凸出湖面的岩石。 “上来!”百里奚蹲下了身子,回头对着季燃。 季燃犹豫了一下,但是一想,反正抱也抱过了,还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吗?况且这就是在梦里,不算数不算数的,这么想着她就心安理得了。趴在他强健宽大的背上,双手绕过了他的脖子握紧了,这拥抱竟温暖的有些灼热,在这寒气逼人的深穴里紧紧相依。 一双大手绕过了她的双腿,季燃不由得有一丝颤抖,这也太近了吧。 季燃只感觉几个起落,就越过了这潭湖泊,来到了湖中央的平地上。 在水底,沉浸着一只神似巨龙的岩石,腾云驾雾,吞云吐雾一般,栩栩如生。 晶莹雪白,周身剔透,在幽暗中散发着耀眼白光,熠熠生辉。开遍整个平地,微微下垂的花朵,如水晶状的菸斗,如同婷婷的舞女的裙。 “这是什么花?长得竟然如此奇特?”季燃被这美丽动人的场景吸引住了。 “看这形态,应当为水晶兰,又被称为幽灵草。”百里奚醇厚低迷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原来如此。”季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啊~~”季燃一声惨叫出声,紧靠着百里奚,两臂一伸,双腿一蹬就攀上了他的身子,他们像是十分默契一般,百里奚也下意识地张开手臂将她公主抱抱在了怀里。 “有,有老鼠!”季燃花容失色,声音里带着惊恐和颤抖,紧闭双眼,把头死死地埋在百里奚的胸前。 百里奚不动声色,就这样抱着她。良久,“老,老鼠走了吗?”季燃不敢看。 百里奚轻笑出声,“还没呢!”声音里带着戏谑。 “现在呢?” “没有。”百里奚强忍着笑意。 “那现在呢?” “没有。” 季燃终于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笑意,一抬头瞪大了水灵灵的大眼睛,鼓起了嘴巴,自以为面容凶狠地注视着他。 可在百里奚眼里觉得她的样子就像一个小仓鼠,奶凶奶凶的,可爱极了。 “你居然骗我!”季燃大声控诉着。 “快放我下来!”季燃挣扎着。 百里奚不再逗她,让季燃双脚落在平地,“这里看来也没有什么,不然我们回去吧!”季燃清了清嗓子道。 “好!” “姐姐!姐姐!大哥哥!大哥哥!”原路返回时两人听到洞口外面传来的清脆童音,带着焦急。 “应该是刘老伯家的小丫头!”季燃一听,便立刻加快了脚步,朝洞口奔去。 到了洞外才发现夜已深了,月光皎洁。 “姐姐!”小丫头一把扑到了季燃的怀里,脸上还挂着泪珠。 “小丫头,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季燃蹲下身子,急切地问道。 “爷爷,他们要将我爷爷烧死了!” “什么?”季燃惊愕不已。 “因为,因为他们都说是爷爷将外人带来了村里,说要是找不到你们,就要我爷爷以死谢罪!” “他,他们也太过分了!”季燃没想到那群村民如此丧心病狂,可一想到是因为他们而让刘老伯受了这无妄之灾,心里愧疚不已。 “姐姐,姐姐,我们怎么办呀?我不想爷爷死!爷爷是好人!”小丫头开始哇哇大哭起来,抽噎着泣不成声。 “你们是好人,一定可以救爷爷的!”小丫头紧紧拉着季燃的裙摆,一脸恳切。 “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他的!你快带我去!”季燃义正言辞。 “等等!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百里奚冷着脸。 “我,我。”小丫头像是被吓到了,躲在季燃的怀里瑟瑟发抖,双眼红肿。 “你吓到她了!”季燃一脸嗔怪,“我们还是快去吧!” “好,我带你们去!”小姑娘抹掉脸上的泪滴,转身就走。 “如今到了晚上这街上倒是无人了!” “这是自然,为了不触犯神威,族长规定夜间不得外出,否则按族规处置。” 季燃心下想着,这世外桃源也不像传说一般无拘无束,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却也要受这族长的管束。 “你爷爷被关在什么地方啊?” “知道,族长的府中有一个关押犯人的水牢,平时就是用来关押犯了错的村民的。” 族长府邸,漆黑一片,却有着看不见的诡谲云涌,杀机暗藏。 “族长的水牢就在祠堂的地下。”小丫头低声对季燃说着。 辗转来到了祠堂,门两侧“敬恭明袖则笃其庆,昭穆列祖载锡之光。”的对联 祠堂正厅微弱的烛光摇曳着,一个个牌位在烛光中一闪一闪的,散发着阴暗的气氛,牌位后的佛龛里供奉着神像,金光闪闪。 “此处就是地牢所在了吗?” “是的,就是这里了,只是我不知道入口在哪里!”小丫头垂眸。 一旁的案几上摆放着一个景泰蓝花瓶,花瓶看起来有些年份。案几上积了不少灰尘,但瓶颈处却如擦拭过一般。 百里奚默不作声,向一边走去。稍稍扭动花瓶,就只听一声墙壁撞击的声音,墙壁缓缓打开,神龛后竟开出一条通路来,幽深不可探。 “相必这便是入口。” 花开并蒂(29) “那我们快走吧!”季燃急不可耐。 “小丫头,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季燃蹲下身子,温和地说。 “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把你爷爷带回来!” “可是,”小丫头面露难色,不情不愿,“那好吧!” “我们走吧!” 两人各拿着一根蜡烛,朝着幽深的通路往下走,一路倾斜,而后又转为平地,仅容三人并排通过的狭窄地道越来越幽深,一眼看不到尽头,述说着不可知的危险。 季燃的手被他紧紧地牵着,让她不自觉地安心,仿佛只要他在身边,她就不会有危险。也算是一起共过患难了,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将他当成刎颈之交了,季燃心里暗暗下决定。 通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黑。突然之间,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季燃感觉两侧的墙壁开始移动。 “快走!”百里奚连忙出声,就拉起了季燃的手往前奔去。 只见墙壁以不可抵挡的速度夹击着两人,越来越快。终于,灾难总是快他们一步,墙壁的挤压感让季燃感觉到了窒息,只能凭着意识伸出脚用力向上蹬着,但是沈冉这羸弱的身子,终究抵不住。 百里奚挥舞着双拳击打着墙壁,可是却如同铜墙铁壁纹丝未动,双手渗出了血珠。 “百里,”季燃用低弱的声音喊着,“你快逃吧!你一个人也许,还能够出的去,但是,带着我也许就要命丧于此了!”季燃断断续续的声音,强撑着说。 “不可能,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百里奚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他尽力地靠近季燃,张开双臂抵着墙,将季燃护在身下,让季燃避免压迫。他的双手磨出了血,双拳青筋可见,嘴唇紧紧地抿着。 季燃才觉得他此时的形象如此的高大,而她自己呢,好像就知道给别人添麻烦,连任务都无法完成,真是无用至极。这般想着她的泪珠就一串一串地落下,抽噎地吸着气。 在这强力的压迫之下,原本正着的身子只能侧着面对墙壁,两人面对面紧紧相贴,只是这画面并不唯美,季燃感觉胸闷的喘不过气,如同窒息一般。 “这幻境本是她自己的,若是她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获救了!”季燃如是想着,只是想死马当活马医,来不及管这么多了。季燃艰难地伸出手,抬手拔出了百里奚腰间的剑,手起刀落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你在做什么?”季燃感觉到耳畔一声怒吼。只是她来不及回答,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有了无限下坠的感觉,和之前的几次梦境一样,仿佛落入了无尽深渊,卷入了没有轮回的漩涡中。 都说人死前会如同放电影似的回望自己的一生,季燃此刻就有这样的感觉。不知为何,从前世界的生活竟如此模糊,模糊的让她感觉只是黄粱一梦。而这个世界,过往种种虽仍历历在目,只是犹如黑暗之中的上帝之手在暗暗操控这一切,使得她被奴役,被支配。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燃觉得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她皱了皱眉,吃痛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深坑里,身下躺着一堆稻草,不至于让她摔得粉身碎骨。 “怎么回事?我难道是从上面摔下来的?”季燃,抬头望着,喃喃自语。 “百里!百里!”季燃大声叫喊,可是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浑浊的池水里,波流涌动。 “啪!”“啪!”一声声抽打鞭子的声音在空荡的水牢里回响。 长发凌乱,脸上沾满了血渍,腰部以下的部位全部浸淫在脏水里,双臂被粗铁链锁着,动弹不得,外衣被鞭子抽打得破碎不堪,脸庞失去了原有的俊朗,有几分狼狈。 而一边身着黑衣,头发扎着高髻,手里挥舞着长鞭的女人脸上尽是笑容,若是仔细观察她那张脸会发现和季燃一模一样,只是毫无病态,有几分张扬的美。 “真是哪里都有你,尽会坏我的好事!” “从前我就看不惯你,如今还是如此让人厌恶!” “如今你只是我的阶下囚,看你还敢不敢撺掇!” “她是我一个人的!她的灵魂,她的躯壳,她的一切都是我的!” 女人脸上显露出疯狂,大力挥舞着鞭子,破口大骂着,眼里露出恶魔的本色,近乎于癫狂,嘴角微扬,面前的男人被她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一片池水,长鞭上也被染上了殷红,血液溅到了她的脸上,可是她也丝毫不觉,只是疯狂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百里奚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只是他一醒来就被这个疯女人发泄着。 他透过血污的眼睛,倒是也看清了她,她知道,她不是她。就算是在幻境里,就算她们长得一般无二,他也可以认出她来。因为他知道她的眼睛,如同星空一样璀璨,如同她的心灵一样。 “哈哈哈!”百里奚强撑着发出几声嘲讽似的轻笑,但是仍然低沉虚弱。 鞭子停了下来,“你笑什么?”女人眼神凌厉无情。 “我笑你也就这么一点能耐!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百里奚怒吼,用尽全身的力气。 “哼!你不过就是想要激怒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我要让你幽深不见天日的灵魂永坠地狱!” “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上帝吗?可以主宰他人的生命!”百里奚撇撇嘴。 “你这种卑劣的灵魂,也敢跟我叫嚣!”女人冷哼一声,“我只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女人又眼眸一转,魅惑一笑“你好好看着我这张脸,看看我是谁!”她一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轻抚着他的脸庞,扒开了凌乱的发丝,从衣襟里掏出一方丝帕,轻轻的为他擦去血污,不由得他挣扎。 “你好好看看我!哈哈哈!”女人狰狞着脸,对着他。 “滚!”百里奚强忍着不适,扭过头去,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你干嘛这样?我不是和你朝夕相处的沈冉吗?” 花开并蒂(30) “怎么,如今你也觉得我丑陋了?你难道不是喜欢我的吗?”女人轻贴着百里奚的脸颊,在他耳畔吴侬软语。 “呵,是啊,你是我见过最丑陋的人了!你和她根本就不一样!”百里奚嗤笑出声。 女人的手渐渐捏紧,好似要将他的下巴给捏碎,“啪”的一声,女人将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还算我没有看错你,还是能够区分我们!”百里奚脸上免不了刺目的红印,嘴角溢出一口鲜血。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是?”百里奚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激动地问她。 “哦,就算你可以再和她相遇,那又能怎样?“我都忘记了,你好像已经不记得她了!哈哈哈哈哈!”疯狂的笑声回荡着。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跟她在一起?我们本来应该一起的,是你让她变得不听我的话!” 百里奚不知道这个疯女人在说什么,但是他已经可以确定了,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她原来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就算他什么也不记得,还是可以在人群中一眼望见她,一眼万年,看来她暂时是不会有危险了。 “你真的是为了她好吗?”百里奚冷冷地质问。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爱情十有九悲,我只不过是为了让她免受苦楚。”女人的眼里突然泛起了泪光,有几分悲哀,指着他开始了控诉,“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为了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凭什么你一出现就毁掉了我为她安排的一切!” “你都是为了你自己!你自私狭隘,唯利是图!”百里奚试图击垮她的精神防线。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她双手抱头,呢喃着。 “百里!百里!”季燃在黑暗之中越发恐惧了,一声比一声低微,给自己壮胆。 季燃双腿没法站立,想必是掉下来的时候摔伤了,她双手撑着地,想站起来,试了很多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黑暗突然之间在她面前散尽,被一寸寸的白光笼罩了过来,季燃觉得有几分刺眼,还来不急接受这骤变,就用手遮挡住了眼睛,等她逐渐适应了,缓缓睁开眼。 一个高大的人影踏着光而来,季燃“百,”可是还没说完,就发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身影。 白衣胜雪,面如冠玉,子夜寒星一般的桃花眼让人一不小心就沦陷其中,三分魅惑,五官分明而深邃,邪魅狂狷,神秘深邃。 “你是谁?”季燃双手环抱住身体,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抿紧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一脸警惕,这个时候出现一个陌生男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叫修。”嗓音魅惑低沉。 季燃觉得这句话好像很熟悉,好像也有人这样对她说过。 只见他朝自己走了过来,迈着大步,身材欣长。 “你,你别过来!”季燃蜷缩起双腿,不想让他靠近,眼里满是惊恐。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季燃只觉得一张俊脸在她眼前放大,然后停了下来,她屏住了呼吸,不敢动弹。 “傻丫头,我是阿修啊!你怎么忘记了呢!” 季燃只觉得脖子一痛,就失去了知觉,倒在了一个人怀里。 男人轻柔地抚摸着女孩的脸,仿佛抚摸着稀世珍宝,薄唇漾着让人目眩的笑,连剑眉泛起柔柔的涟漪。 “没想到这次让你们先相遇了。也罢,我是不会把你让给他的!” 他打横抱起了女孩,向光亮处走去,而黑暗被永远掩映在门扉之内。 季燃摸了摸自己的头,感觉昏昏沉沉的,眼前的场景渐渐清晰,朱红色罗帐,陌生的房间。 她怎么会在这里?百里呢?她记得他们明明是一起去祠堂里救刘老伯了,然后,然后掉在了一个深坑里,然后,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季燃感觉一回忆起来自己就头痛欲裂。 “你醒了!”这声音让人听了会怀孕。他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手里端着一碗药,径直向她走来。 “来,把药喝了!”他坐在床边,一脸温柔。 “你不要过来!”季燃蜷缩起双腿,拉起了被子。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 “你是我娘子,我是你夫君。这里自然是我们的家。”他的眼里充满了宠溺和纵容。 季燃觉得十分荒唐,她是失忆了还是傻了,他是失忆了还是傻了,居然会说出这种鬼话,连鬼都不信吧。这个人是谁,百里又去了哪里?他会不会有危险?他被困在地下,如今生死未卜。 季燃低头沉思着,想要破解这困境。看来如今她也只能依赖于眼前的男人,他看起来挺温和的,但是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抬眸一笑,眼睛里湿漉漉的,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纯良无害,她想的是,他把她当傻子,她就装个傻子好了。 “是这样啊!”她自以为十分的呆萌。 可那个男人却是愣住了,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难道她表演过了火,被他发现破绽了? 季燃伸出手在他发呆的美眸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他随即晃过神来,又恢复了笑容,“没事!” 季燃忙抢过他手里的汤药,嬉笑着,“我,我自己喝!你就先出去吧!” “好!” 在季燃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燃儿,你有多久没有对着我这样纯真地笑过了?就算是假的我也认了。 目送着他出了门,走远了,季燃才立刻变了脸色,嗅了嗅捧在手里的汤药,就是普通的药,他不会下毒了吧?但是不能吧?他如果想要杀她,不是有更加利落的方法吗?季燃还是悄悄倒掉了。 “她喝了吗?”一声冰冷的女音。 “那是自然,她会忘干净的!”醇厚动听的男声。 “这样最好了!免得坏我的事!” “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因为你不想让她对你失望,不想让她经历被亲姐剜心割肉的苦吗?” 花开并蒂(31) “闭嘴!一个灵魂碎片而已!也值得我动恻隐之心吗?” “若是这样便是最好了!” “倒是你,为何对她的态度如此不同?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女人目光凌厉射人。 “呵,能有什么不同,是你想多了吧?我们也不过是共事,你未免管的太多了!”声音里有着不可察觉的心虚,“话说那个人怎么样了?” “呵!半死不活了,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这个低贱卑劣的下等人,明明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却要装出一副矢志不渝的模样,真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玉手紧紧握成拳,只听砰的一声,一旁的石桌就被震碎得四分五裂,余波震震。 季燃趁着屋外无人,跑了出去,眼前的院落像是从前族长李细平的宅院,却又有些许不同,只是究竟何处不同,她却怎么也说不上来。一路上走马观花,总有一种不太真切的感觉。 “少夫人好!” “少夫人好!” 丫鬟模样的前后两人似是十分熟稔地向她行礼,顺其自然一般。 世外桃源还是原来的世外桃源,人群,街道,店铺,人家,一处砖瓦,一处草地,都不曾改变,只是一个个对她点头哈腰,再没有凶神恶煞的村民,没有处处维护她的那个人。 到了一处低矮的茅草屋前,还好这里还在。 “刘老伯!刘老伯!” “是族长夫人啊!夫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布满皱纹的脸都挤到一块,有几分谄媚。季燃觉得此时的老人竟然如此的陌生。 “你在说什么?刘老伯!你不认识我了吗?你忘了我是谁?你再仔细看看!”季燃变得十分激动,带有几丝慌张。 “哎呀!族长夫人,您就别打趣老朽了!您不可就是您吗?不然还能是谁?” “那小丫头呢?她在哪儿?” “您说的是我孙女吧!妮子啊!快出来!” 还是那个皮肤略带蜡黄,眼睛黑亮的小丫头,“小丫头,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呀!你是大姐姐嘛!”小丫头嘿嘿一笑,露出白净的牙齿。 季燃心下一喜,拉过小丫头的手,就往门外跑去。 “大姐姐,你怎么了?”小丫头一脸疑惑不解。 “你还记不记得大哥哥?还记得吗?”季燃急不可耐地耸着她的双肩,想要急切地知道百里奚的下落。 “大~哥~哥~”小丫头低头思索着,“哦!我知道了!”突然又灵光一现,拍了拍手。 “你快告诉姐姐他在哪里?”季燃喜出望外。 “不就是族长哥哥吗?这个应该问姐姐你呀!” “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族长哥哥呀!” “姐姐你开什么玩笑,村里谁不知道你和族长哥哥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你说的人,他叫什么名字?” “姐姐你是不是傻了?族长不是叫李洛修吗?” 姓李,季燃连连追问,“那李细平又是谁?” “嘘!大姐姐,不能够直呼前任族长的名讳的!不然触犯了神灵,可是要遭殃的!” 这过度信奉神灵的传统倒是没有丝毫改变,可是为什么所有人的记忆都被篡改了呢?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百里?他现在又在哪里? 还有一个地方,她必须去。 “姐姐,你来这禁地做什么?”眼前黑域域的洞口,粗黑的藤蔓错落交织着封闭了洞口,昭示着禁地误入,洞外杂草丛生,可见人迹罕至。 “你是说,这个山洞,是禁地?”季燃问道。 “是啊!据说这里面有着吃人的怪物,族长才下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小丫头表现出惊恐,丝毫不敢靠近洞口半分。 “姐姐,你不会是要进去吧?这可不行,里面很危险的!”她紧紧攥着季燃的衣角。 季燃觉得自己走到了一条死路,幻境,这该死的幻境,到底应该如何破解,这到底是她自己的梦,还是别人给她专门下的套。 季燃失魂落魄地走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们这一次面临死地之时就是因为她想要自我了断,可是她最后却毫发无损,而百里却不知所踪,而上一次因为百里的出现而使原本入坠冰窖,濒临死亡的她重获新生,可是这到底有什么关联呢?季燃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紧蹙,郁郁其中。 “你受了伤,为何不好生休养?”洛修一声嗔怪,却不呵斥她半分。 不知不觉季燃又回到了李府,只是,她不回这里,还能去哪里呢?季燃觉得无语凝噎,面对着这个陌生的“丈夫”,不知如何回话。 在她呆愣的半晌,她的身子一腾空,被他横抱起,动作十分熟稔,向房中走去。 她被轻抱在了床上,眼神呆呆的,不敢动弹。 “发什么呆呢?”洛修一脸宠溺。 “我,我没事。”季燃方缓过神来。 “你好好休息,我去书房睡。”正当季燃在担心他们是不是要共处一室时,这一句话让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夜深人静,鸦雀无声。 季燃循着夜光找着祠堂,果然墨守着那夜间不出行的旧例,一路上无人阻拦。 烛火摇曳,熏香依旧。只是找不到那件年份已久的花瓶,黑夜中阴风阵阵,有着诡异的气氛。 “夫人,你和少爷可是伉俪情深,情比金坚呢!” “是啊是啊!少爷不顾老爷反对执意要娶你,我们都看在眼里呢!” “少爷不知道对您有多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 季燃听着一个个丫鬟七嘴八舌地说着她的事,脑袋突突的。没错,她把她们召集起来喝茶就是为了套出更加有用的消息。 “停停停!”季燃大声震慑住她们,“我就想知道我是谁?我和你们家少爷是怎么在一起的?” “天啊!夫人!您是失忆了吗?您怎么能忘记少爷呢!那少爷该有多伤心啊!”其中一个丫鬟神色夸张,痛心疾首。 “快说!”季燃不由得咬牙切齿,强忍住想要捶人的心情。 “这呀,还要从十六年前说起!”一个红衣小丫鬟一脚踩在石凳上,思绪开始了追忆。 花开并蒂(32) “想当年,我们前任族长,在岷岗山下捡到了一个弃婴,出于怜悯就将她带回了村中,将她收为养女,成了我们李府的大小姐,就是您啊!” “噗!”季燃一口茶水就这么喷出来,这情节不就是~~,她擦了擦嘴角,面上又变回了波澜不惊,“然后呢?” “然后呀,您就和我们大少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互生情愫,就”那丫鬟一脸淫笑起来,让季燃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但是老爷不同意呀!你们虽没有血缘关系,但还是兄妹,是不能罔顾人伦的!” “然后呢?”季燃接着追问。 “后来少爷以死相逼,终于说服了老爷。”那丫鬟声情并茂地叙述,说的一板一眼。 “啊!”另一个一惊一乍的,“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得找大夫来看看呀!” “我,”“我没事,我这不是来考考你们吗?其实我都记得,都记得的!” “等等,你们这里不是出不去的吗?”季燃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个bug。 “夫人,我看您还是让大夫看看吧?这脑子怎么还不好使了,若是不能出谷,这一砖一瓦,平日里的用具吃食,难不成还能我们自己造出来?” 季燃感觉到了鄙视的目光,脑袋嗡嗡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么说,是可以出去?” “那是自然,只是有规定,每月月初时才会指定人外出采买。” “那有没有一个外来的男子?他身材高瘦,面容俊逸。” “您别看我们能出去,外人都是进不来的,不说这里隐蔽无人踏足,就说村子被雾瘴林包围,偶尔能有进来的人也会被里面的瘴气困住,最后只能留下一堆白骨。” 难道就是他们进来时的那片诡异的密林?若是如此那些人都是在幻境中死去的吗? 日月交替,斗转星移,时间也在流逝着,和现实一般无二。 季燃只能暂时在李府中打探着消息,应付着日子。 季燃常常只是坐着出神,而他就陪她坐着,不远不近,虽然只是相对无言,他却从未表现过不耐烦,每每当夜幕降临,就会帮她掖好薄被,然后出去,季燃都快要生出岁月静好的错觉。 “我受够了!”季燃怒吼出声,“我再也不想对着你虚以为蛇了!” “呵呵!”轻笑出声,语气里带着悲凉,“如今对着我连说谎都不愿了吗?” 季燃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你知道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对不对?”季燃抬头盯着他的魅惑的双眼,好似想要从其中看出什么来。 “好,我带你去!”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季燃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荆棘被利剑斩断,幽深黑暗的洞口如同张着血盆大口,将人吞噬。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他怎么了?” 洛修只是似笑非笑,嘴角的弧度有着不明的意味。 坻屿上长满了水晶兰,晶莹剔透,隔水相望。 “百里!百里!”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小麦色的肌肤,浑身布满了伤口,血迹凝固结了痂,将衣襟都染成了黑红色,双臂被铁链紧锁,低垂着头,发丝凌乱。 季燃不禁红了眼眶,双手捂住嘴,被这般惨象怔住了,心如刀割。 湖水中一块块平整的巨岩缓缓上升,发出轰隆巨响,突出水面,形成了一座浮桥。 季燃拼命地奔向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泪洒双鬓。 “百里,百里!”她轻抚着百里奚的下颚,声泪俱下。 好似听到了季燃的呼唤,仍然十分虚弱,微微抬起头,睁开双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你来了!” “你别说话,我来带你出去了!” “傻丫头,你别管我了!” “你想要救他吗?”一声冰冷刺骨的女音。季燃回头,是一个戴着鬼面具的女人,不知从哪里出来的。 “你们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季燃泫然欲泣。 “既然这样,那就自行了断!”径直向她扔出一把长剑,丢在她脚边。 那长剑蜿蜒的赤蛇,在剑身上肆意游动,不像人间的武器。 “你放心,只要你自愿求死,这里的一切自然都会消失,这个男人,也会毫发无伤。”声音里带着寒意,让人周身冰冷。 “不要!不要!”百里奚沙哑地呼唤着。 “好!”季燃像是下了决心,伸手拿起那柄长剑,微闭上眼,流下最后一滴红泪。 都该结束了吧! 剑身冷光乍现,发出寸寸光芒,手起剑落,季燃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噗!”鲜血直喷出口,染红了梦幻的水晶兰。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坍塌。终于结束了吧! “她本该在上一个幻境里就该死了,可就是你突然闯进来,才拖延了死亡的时间!”女人冷冷笑道。 “呵呵!”百里奚咧开一丝苦笑。冉儿,你何必为了我受此痛苦?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找到你! 燃儿,你可知将你推向死地,本非我愿,我比你更痛,来日方长,待到灵魂碎片集齐之日,便是你我重逢之时,我定不再负你。 为什么?不过是一个灵魂碎片,我却心如刀绞? 再睁眼,恍若隔世。 还是原来的密林,他半蹲着,本应该在他身侧的人却不见踪影,他手里空空的,似乎攥着什么。 “世子爷!”苍云和初云在他身后出现。 “我家小姐呢?”初云见到他,本喜出望外,可不见季燃,他又一脸失魂落魄,神思恍惚。 “我家小姐呢?”初云开始慌了。 还是不应她。 初云和苍云本沿着村口四处查看着,可是终究不见来时路,夜里幽静陌生,云雾缭散,容易迷失方向。 只是后来东方既白,迷雾散尽,亭子又出现了,便循着记忆找到了之前的密林。 “我家小姐到底在哪里?”几人回到村里,就见一脸虚弱的青叶攥着那老人家的领口,气势汹汹。 初云连忙上前,制止住了她,“你在发什么疯啊?” 青叶理直气壮,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香囊。 “你看这是小姐的香囊,是我在枕头下无意中找到的!小姐肯定在这里!” 初云定睛一看还真是,神情凝重。 只是他们将整个古灵村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季燃。 村里人只是说因果轮回罢了,不必强求。后将他们沿着山下的一条水路送出了岷岗岭。 竹筏沿江而下,寒江孤影,水天一色。 一个背影清冷的男子独立船头,尽显落寞。 豪门千金(1)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 “宿主,您已进入第二个位面,请接收记忆!”一声熟悉的正太音。 季燃听到意识海里好久不见的系统,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让他马上形成实体,然后将他暴打一顿。“二哈!狗子!你死哪里去了?”一声河东怒吼。 “那个,宿主,你先消消气,消消气!”二哈扭捏着小小身躯,一脸愧疚。 “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季燃想无视他的憨样。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的是,被木马病毒攻击了,我的系统瘫痪,无法与你取得联系。我发四!”二哈一脸真诚。 “那你修好自己的系统了吗?”季燃火气才消下去。 “这个嘛,暂时是不会有问题的!”他正在改良系统,但是在上一个界面崩塌的时候,系统又重启了。而且上一个位面他明显感觉有干扰设施,被屏蔽了,这也不能怪他呀! 二哈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个,宿主,我得跟你说个事!” “说吧!” “其实你应该也知道,你任务失败了吧!”其实她完不完成任务倒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收集的是她自己的灵魂碎片,收集不齐也是她自己的事,任务失败最后的结果会怎样他也不知道,玄音造出他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其他的他没必要知道,也不知道,他只是个系统啊! “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事?你一个系统,本来应该协助我完成任务的,结果呢?”季燃火冒三丈。 “这个嘛,所以啊,由于你表现良好,又出现了一些突发情况,所以,这次就不罚你了!但是,这次一定要圆满完成任务!” “好吧!” 往事如烟散尽,而那个人,也算是共过患难的,可她终究不属于那个世界,只愿他能安好。君子之交淡如水,她终归是个过客。 “二哈,给我传送剧情吧!”季燃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得咧!”二哈又恢复了沙雕的模样。 第二个位面的原主叫赵染染,出身豪门,是赵氏集团赵律之的外孙女,从小就受到外祖父的喜爱,貌美如花,金枝玉叶,本来是个人生赢家,可是这一切却被自己给作没了,一张好牌打个稀烂,最后落得个惨淡结局。 事情还要从赵染染的未婚夫乔怀瑾说起,乔怀瑾是京都四少之一,是乔氏财团的总裁,惊才绝艳,丰逸俊朗,有颜有钱,是多少少女心中的国民老公,梦中情人。乔家与赵家是世交,乔怀瑾与赵染染自然也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两人会顺利地步入婚姻的殿堂,可是偏偏世事难料。 乔怀瑾交往过很多女朋友,其实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情妇,乔怀瑾给了她们想要的名利钱财,却给不了她们爱,逢场作戏而已,赵染染经常拿钱砸她们,让她们离开乔怀瑾,对此乔怀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赵染染。 但是自从一个特别的女人,方相思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赵染染察觉到了他对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的不同,不同于他以往的那些女人,感觉到了危机,于是常常给方相思和乔怀瑾下绊子,还有一次直接买通人制造了一场车祸想要撞死方相思,但是方相思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失去了记忆,这反而成了促成两人姻缘的契机,乔怀瑾便亲自照顾她,自此以后他们的感情越发浓烈,最后突破了重重阻碍,就连颇有门第之见的乔夫人,乔怀瑾的母亲,最后也接纳了这个儿媳妇。 他们就像童话故事里的那样,王子和灰姑娘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至于赵染染,乔怀瑾搜集了赵染染的罪证,将她送进了监狱,赵染染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了十年。可是乔怀瑾根本不解气,认为赵染染伤害了他最爱的女人,为了方相思,他宁愿颠覆整个世界,更何况是赵染染,所以他特意让监狱里的人好好招待她。在狱中受尽折磨,外祖父也意外病逝,原主伤心欲绝,最后惨死狱中,没有人知道她是不堪痛苦而自杀还是被人活活打死,也没有人在意。 季燃觉得心情十分沉重,赵染染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渐渐失去了理智,实在是得不偿失。 下面是宿主属性 请在滴一声后查看 滴~~~~~ 美貌:93 体力:80 魅力:95 智慧:65 身份:90 财富:90 好感值:10 技能:不明(可获得) 智慧倒是挺低的,也是,本来一个要学历有学历,要美貌又美貌的白富美,为了一个男人,放下了骄傲,放下了自尊,最后却惨淡收场。倒是这个好感值是什么。 “宿主,这是乔怀瑾对你的好感度,满分值为一百。”二哈善意地提醒。 “想不到乔怀瑾对赵染染的好感度这么低。”季燃暗暗思索。 “宿主,她临死前的愿望就是能够远离乔怀瑾和方相思,平安过一生。” 季燃还以为她想要乔怀瑾爱上她,或者是报复他们。没想到她只是想要远离这一切,心伤透了的人,又怎么会再有爱呢? “宿主,开始任务了哟!” 欧式风格的房间里,粉红色的墙壁,但是每一处都凸显着奢华和高调,精致烛台,粉色蕾丝边窗幕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原主的心里有一个公主梦。 季燃从床上坐起,起身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直射进房间,带来了温暖的气流,可以一眼望见窗外庄园的一片片玫瑰花丛,火红妖艳,瓣瓣在风中吹落。 衣柜里琳琅满目,件件都是奢侈不凡,季燃挑了一件valentino的雪色纱裙,如同仙女,身着轻盈,一头乌黑亮丽如海藻一般柔顺的青丝,皮肤吹弹可破,杏眼莹莹,嘴角一勾,有一种张扬的美感。 “二哈,现在是什么阶段了?”季燃一边欣赏着原主的美色,一边问着系统。 “今天正好是方相思出车祸的日子呢?”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她现在在哪里?”季燃赶忙换双鞋子,准备出门去。 “怎么办!怎么办!”季燃慌慌张张。 “对对对!马上打电话!我真是急糊涂了!”季燃一拍脑门。 拨通了封羽的电话。 豪门千金(2)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sorry,thesubscriberyouhavedialedisbusy.pleasetryagaiter.”机械的女音。 嘟~嘟~嘟。 季燃开始了疯狂夺命call。 “王妈,我出去一趟。”季燃急匆匆地下了楼。 “小姐,你慢点!你可是名门淑女!”王妈一脸嗔怪,无奈地笑笑。 季燃从车库提了一辆尊贵蓝的玛莎拉蒂,沉稳大气的外形非常可以彰显品位,高贵,奢华和优雅。只是此时的季燃根本来不及欣赏前世没有机会开的名车,只觉得保命要紧。 时速达到了七十公里每小时,只是季燃还是觉得不够快,朝着记忆里车祸发生的地方疾驰而去。 季燃开始了回忆着赵染染的过往,原主高中时期的一个同学封羽,以前喜欢过原主,只是原主眼高于顶,心高气傲,对乔怀瑾情根深种,对他自然不予理会,原主早就本就凭借高雅的气质,出尘的颜值,成了校花级的人物,自然从不缺追求者,对于封羽,赵染染只能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赵染染本早已与他断了来往,有一次在酒吧里她被一个流氓骚扰了,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是封羽救了她,虽说如此,但是赵染染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季燃的思绪飘回了那个灯红酒绿,华灯初上的夜晚。 闪烁的光影,喧嚣的音乐,摇摆的舞池,是黑夜中的天堂。 吧台旁,长发随意散落在肩上,身材凹凸有致,极具诱惑力的白色衬衣,搭配黑色包臀鱼尾裙,裙身及膝,刚好可以将她白皙笔直的双腿显露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进酒吧,她是名门淑女,本不想沾染这酒吧的烟尘气,只是她想知道,她哪里比不上那个陪酒女。更想知道,他会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如葱根一般的玉手轻执起白兰地杯,一举一动都优雅端庄,一杯又一杯龙舌兰下肚。 浓烈焦灼,酒精味浓郁,凉中带苦,她嘴角湿润,红唇带着魅惑,杏眼微眯,双颊酡红。 她喝着最烈的酒,想着最薄情的人。 明明两个人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就全都变了呢? 他虽然交往过很多女人,但是,她知道那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她无论怎样对她们他出来都不会说什么的。可是,那样一个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唯唯诺诺,一无是处的女人,他却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她。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会成为他的新娘,她爱他的高冷狂傲,爱他的邪魅肆意,年少时的承诺,多年的相知,都是她爱他的理由。她爱他早已成为了一种习惯,如同呼吸一般,就算她只能像跟屁虫一般地跟在他身后,但是看到只会对她露出的不耐烦又会觉得满足,至少在他的心里她一直是独一无二的。 褪下一身骄傲,只为与你相拥,狼狈不知回首。 赵染染自嘲地笑笑,美目水雾氤氲,意识却越来越模糊,醉了也好,今朝有酒今朝醉。 “美女,一个人啊?”一声不怀好意的淫笑。 赵染染感觉背上一阵触感,加上这猥琐油腻的声音就开始脊背发凉,刚想要挣脱。 “把手给我放下!”低沉凛然的一声叱喝。 那混混回头一看,立马变得极其狗腿,笑着道“哟,大哥,您看上这妞了?您请,您请,是我错了,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赵染染迷迷糊糊,只觉得背上的不适感消失了,强睁着眼,努力让自己清醒。 身材高大,衣冠楚楚,脸上带着几分邪气和不羁。 那样子竟然和乔怀瑾有几分相似,“怀瑾,你来了!”赵染染迷蒙着双眼。 “赵大小姐还真是对乔少一往情深啊!”语气里带着嘲讽。 赵染染立刻醒了神,眼睛再度聚焦,“你是谁?” “赵小姐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你是,封羽?” “还没算忘得太干净啊!好歹我也追求过赵小姐呀!”嘴角上扬,勾勒出他的轮廓。 “刚才的事算我谢谢你了,我还是先走了!”赵染染不想和他有过多言语,如今这幅样子看来也不是好相与的。 “别急着走啊!看赵小姐独自买醉,不如向我倾诉啊?”封羽长臂一伸,挡在了赵染染身前。 “还是不必了,请让开!”赵染染冷言冷语,露出不耐烦,对待乔怀瑾以外的人向来不会让自己受了委屈。 “想不到你还是这么薄情啊!不然你留下电话,我就放你走。”那人轻轻靠近赵染染的脸颊,似乎要贴上去亲吻。 赵染染顿时像惊弓之鸟,退到一旁,“你说的,给了电话你就不再纠缠我!” 她只是当时的权宜之计,没想到从此之后他就经常打骚扰电话来烦她,赵染染不堪其扰,想把他加入黑名单的时候。 “你是不是看不惯那个叫方相思的人?” “你怎么知道?”赵染染心下一惊,乔怀瑾虽风流薄情,交往过的女人如过江之鲫,不是女明星就是名媛,经常上八卦杂志,可是对于方相思这样一个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乔怀瑾却把她保护得极好,没有被外界知晓,这也是赵染染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的原因。 她向来不会给乔怀瑾的那些情人好脸色看,封羽按理说应该不是通过乔怀瑾知道她与方相思不对付,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赵染染没好语气。 “我是说,我可以帮你教训她,让她再也不敢惹你!你觉得怎么样?”他说的似乎十分认真。 “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赵染染觉得他不怀好意。 “自然是为了你呀!我的公主,你可知道这几年我一直对你恋恋不忘。”语气十分深情缱绻。 “停!打住!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赵染染尽力和他撇清关系,她心里想着能把那个女人教训一顿也好,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因为一个邪念在不久的将来会断送她的一生。 “你当真就这么喜欢乔怀瑾吗?他要是跟你结婚的话你是不是会很高兴?” “当然高兴了!”赵染染毫不犹豫地回答,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电话挂断的声音。 “真是莫名其妙!”赵染染没有多想,以为是他不想听到她说有关她多喜欢乔怀瑾的话。 豪门千金(3) 早春时节,街道旁悬铃木蔓蔓日茂,梧桐飘絮,漫天飞舞。 高调奢华的玛莎拉蒂,风行电掣一般行驶在市区大道上。 这个封羽怎么就是不接电话,季燃都快要爆粗口了。 “宿主,你这么开下去,恐怕人家没出车祸,你倒先挂了!”二哈竟然开始调侃起了她。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你到底是哪边的?”季燃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个二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二哈带着几分委屈,小脸肉嘟嘟的,鼓起了嘴,双眼水灵灵圆鼓鼓的摆出无辜又可怜兮兮的神情。 “因为任务者的出现而产生了蝴蝶效应,所以,宿主你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都是不可预料的了!”二哈小声解释,生怕她再发火。 此前方相思因为弟弟的白血病而不得不筹集巨额医药费,但是方相思只是一个十八线小艺人,在京都更是举目无亲,通过正规途径根本不可能筹集到这笔巨资,几经辗转之下只好决定献身于对她颇有兴趣的三流导演张总,可是机缘巧合之下却被乔怀瑾给救了,两人一夜风流。 乔怀瑾对方相思食髓知味,对方相思恋恋不忘,通过强硬手段让她签下了长达三年的情妇协议,以换取她弟弟的治疗费,还将其转到了帝都中心医院的vip病房,委派了国际闻名的医学教授帮她弟弟治疗。 既然有了这样一层关系,方相思就被他限制了行动,住在他私人的景庭别墅,可方相思作为坚强不屈,独立自强的女性,自然不愿意做笼中的金丝雀,乔怀瑾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纯不做作的女人,成功地引起了他的兴趣,就算她是欲擒故纵,那也成功了。 在方相思的据理力争之下,乔怀瑾终于允许了她继续自己的演绎生涯,但是必须和他的暴风娱乐集团签约。 要知道乔怀瑾,年纪轻轻就掌握了整个亚洲的经济命脉,作为亚洲首富,是整个华夏国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不仅是商业巨擘,更是乔氏家族的未来继承人,拥有的产业数不胜数,在娱乐界,商界,政界,都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而他的暴风娱乐,虽然只是他所拥有企业中的沧海一粟,但却是其他娱乐公司所不能望其项背的,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去都没有门道。 荆江北路和浦江东路的交汇处,这里地处偏僻,没有什么行人。那应该就是方相思出车祸的地方了吧? 季燃靠着导航,猛踩油门,眼看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心下更加紧张。 就是这里了!季燃一个急刹车,推开车门奔下车。 一眼望见了那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身材苗条,体型纤细,看上去身着一身白色花边连衣裙,齐肩短发,身高却比赵染染矮了半截,但是看上去让人更有保护欲。 “方相思!方相思!”季燃大喊她的名字,一边向她跑去。她那黑长直的头发在风中飘舞飞散,有几分张扬洒脱的美感。 那女人一转身,五官倒是生的精致,小家碧玉,眼睛倒是很有神,楚楚动人,水雾弥漫,让人心生怜惜。 “赵,赵大小姐,你要做什么?”她声音如同黄鹂鸟一般清脆,只是眼中露出害怕,瑟瑟发抖。 可就在她的背后,出现了一辆五菱宏光径直向她疾驶而来,丝毫没有减速的趋势,好似要将她碾碎。 可是她却丝毫不知背后的危险,只呆呆地看着季燃。 “小心!身后!”季燃一边怒吼出声,一边向她奔来。 电光火石之间,季燃猛然抱住方相思的身体,向一边倒去,在地面上几个翻转。 季燃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挣扎着站起,却发现方相思倒在一旁。 季燃靠近她身旁,“方相思!方相思!” “血!”季燃摸了摸她的头,手里却沾染上不少血迹。 地面上汩汩的一摊鲜红的血液,妖冶可怖。 而那辆肇事车辆却没了踪迹,消失在了拐角处。 帝都中心医院。 “如果治不好她,知道后果吗?”男人如雕刻一般的完美脸庞,鼻梁高挺,眼神释放出寒意,犹如一弯深潭,深邃而狠厉,如同中世纪古堡里的贵族,让人站在他身边就自惭形秽。 “是是是,乔少,我们会尽力医治的。”那身穿白大褂的戴着眼镜的医生深弯着腰,连连作应。 “敢对我的女人动手!去查清楚事情原委!” 他身后跟着一群身着统一黑衣的保镖,整齐分列两边,整齐回应着“是!” 据医生所说,方相思后脑勺撞到了地上,有些轻微脑震荡,具体病情还要等她醒来。 vip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但是却样样齐全,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面容娇小,嘴唇发白,头上绑着纱布,楚楚可怜。 “笨女人,我让你醒过来你听到没有!你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有事!”富有磁性又性感醇厚,犹如钢琴曲一般的声音。男人双手紧紧捏着女人的手,轻贴在脸上,眼神里有着狠厉阴鸷,如同深渊的凝视,恐怖绝望却又让人沦陷。 女孩睫毛弯弯,似在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你是谁?”女孩的眼里流露出天真无邪和不谙世事。 “你,你不记得我了吗?还是说你在玩什么失忆的把戏?”男人眼里带着震惊。 “不记得,我是谁?我怎么不记得了?”她双手抱头,表情痛苦,盈盈堕睫,我见犹怜,“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事了!别想了!”男人声音开始变得温柔了几分,一把抱住了女孩,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 “你不用记得,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情人,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所以你都得听我的,知道吗?”男人又变得邪魅嗜血。 “是吗?”方相思懵懵懂懂的,一抬头,眼睛里纯真无暇。 季燃在病房外偷偷撇着偷听两人的谈话,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好像是心碎的感觉,就好像赵染染的灵魂还在这具身体里,感受着自己的心上人对别的女人耳鬓厮磨,山盟海誓。 季燃觉得这种感觉好像自己能够感同身受,只是一瞬就消失了。 “宿主,那是原主的最后一丝灵魂,她执念太深,久久不得离去。”二哈在意识海里向季燃解释着。 豪门千金(4) 季燃缓过神来,真是大跌眼镜,这如果是本书应该叫《失忆甜妻:霸道总裁的契约情人》,果然霸道总裁的脑回路都是不一样的,霸道也是真的霸道。 “赵小姐,你怎么来了?”正在季燃走神的时候,转头看到了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乔风,乔怀瑾身边的特助,自小就跟着乔怀瑾做事,是他的心腹。 “怎么,我就不能出现在这里吗?我可是怀瑾哥的未婚妻!”季燃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反而学起了原主的嚣张跋扈,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能慌,慌就代表她心虚了!她摆出一贯的盛气凌人的嚣张气焰,眼睛瞪得像铜铃,自以为将赵染染的模样学了七八成。 乔风心下腹诽,这赵大小姐今天是怎么了?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怪可爱的,难道是转了性不成? 宿主啊!你可长点心吧!可千万不要崩人设呀!二哈在心里默默祈祷,欲哭无泪。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似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乔怀瑾低沉地出声好像允许她进来是她的无上尊荣。 好感值减2,目前好感值为8。机械冰冷的告知,让季燃不禁打了个寒颤。我这是怎么又惹到这个活阎王了呀!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季燃心里默念着一遍又一遍。 季燃心里其实慌的一匹,这个怎么破啊?她应该怎么解释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呢? 乔怀瑾手段通天,早晚会知道她在方相思出车祸的时候刚好就出现在那里,还不如现在就坦白,这样至少减少了落下口舌的机会。 “那个,我,我来看看相思!”季燃盈盈一笑,眼角弯弯,如同桃花朵朵绽放。继而又满面愁容地走近方相思身边,“相思,你放心!我没事的,你没事就好!不用感谢我!我看到你出事怎么会不管你呢!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来一步,你也不会受伤了!”季燃突然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白莲花,但是为了保命她什么话说不出来,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季燃狡黠地一笑,红唇轻佻,好似一个勾人心魄的妖精。 “姐姐,你是谁呀?我们认识吗?”方相思一脸天真烂漫地望着季燃。 “你忘记我了吗?我们是朋友呀!你可不要被有心人给骗了!我们之前是有一些误会,可是后来我们都已经冰释前嫌了。” 乔怀瑾万年不变的俊脸上似乎也有了一丝动容,如墨的瞳孔变幻莫测,周身释放出强大的气场。 他觉得今日的赵染染和往常有些不同,这个“有心人”怎么感觉她意有所指呢?应该是他想多了。 以前她一直唯唯诺诺,装出一副温柔娴静的模样,但是他知道她内里是桀骜不驯,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的,可是他并没有因为她为他做出的改变而对她另眼相看。 相反,他早就习惯了旁人对他的畏手畏脚,俯首称臣,他既享受世人的景仰和畏惧,又觉得此般生活枯燥无味。 多年来赵染染都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上学时为他带早餐,打篮球时为他买饮料,处理掉他一个又一个女人,在他的公司里宣誓主权,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今天的赵染染,虽然看着他,可是眼睛里却少了一直以来她对他的痴迷和缱绻,平静无波。应该是他想多了,想通过这种方法来吸引他的注意,很好,她成功了,他倒是要看她能撑到几时。 自他十几岁开始,就陆陆续续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更有甚者直接献身与他,什么燕瘦环肥,妖艳清纯的,他都来者不拒,时期到了有欲望很正常,没有必要压抑本性。只是对于那些女人他只能用金钱权势打发,但是想要他的爱,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些欲擒故纵的把戏,他早就看惯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乔怀瑾的鹰眼紧紧地睨着季燃,如同冰锥一般射来,带着上位者的王霸之气,好似要将她看穿。 “我呀,我是准备去找相思的,结果看到相思差点被车撞到,还好我反应快,及时抱住了她,不然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季燃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乔怀瑾眼神更加凌厉渗人,眉头紧锁,菲薄的双唇微抿,淬了毒的双眸,散发出修罗场的气势。“是这样吗?”声音可怖又动听,让人不敢隐瞒半分。 “当然是真的了!今天是方阿姨的忌日,每年相思都会去扫墓的,相思,这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说是不是?”还好有原剧情的记忆。 “我想这种事情怀瑾哥你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季燃嫣然一笑,据她所知方相思母亲去世有几年了,还是后来乔怀瑾和方相思结婚之后才将她母亲的墓迁到了乔家的墓园。这时候他应该还不知道。 “这个,我,我不记得了!”方相思低弱而柔软地回着。 “你看我,你是失忆了,又怎么会记得呢?没事,都会好起来的!”季燃走上前,轻柔地握住方相思的手,眼里满是亲切,好像她们是极好的姐妹一般。 “谢谢!”方相思脸上有些忸怩和腼腆。 乔怀瑾脸色却越发难看了,好感值减2,目前好感值为6。 季燃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啊!她和他的心上人关系缓和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还是不满意?霸总的心思又怎么是她这种凡人能够妄加揣测的! 难道是吃醋了?也是,连她都知道关于方相思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凭他这种极强的占有欲,是不会允许他的女人和别人交往过密的,就算是同性也不行,猫啊狗啊也不行,她也是看过霸总小说的。 是夜,整座城市被笼罩在黑暗和纷乱之中,寒风侵袭,枝桠作响。 景庭别墅位于整个帝都的中心,占地3000多平方米,每一处都彰显着庄严肃穆。 偌大的房间里,繁复错落的弓形吊灯散发着冷色调的光,浮雕式墙壁,磨光大理石,掩映在光影中,房间的格调倒是和主人的清冷隽永相得益彰,一个身材挺拔,高冷矜贵的男人端坐着,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 豪门千金(5)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慵懒而雄浑。 “少爷,方小姐出事的地方地处偏僻,还没有发现有目击者。赵小姐的确是去找方小姐的,方小姐母亲的墓的确在附近。”黑色西装的保镖回答道。 “继续查。”亘古不变的俊脸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眼中射出晦暗难明的光。 之后的几天季燃常常去医院看方相思,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vip病房里,洁白如雪的病床上坐着一个肌肤胜雪的少女,她的气色多了几分光泽。 “来,方小姐,吃苹果!”坐在病床旁的护工张姨给她递过了一个刚削好的苹果。 “染姐姐呢?” “赵小姐去打热水了!”张姨回答。 “要说赵小姐,外界传言她嚣张跋扈,我看呀,赵小姐蕙质兰心,聪明能干,又和少爷门当户对,将来嫁给我们少爷呀,可真是天作之合呢!”张姨感叹道。 “噔”的一声,方相思手上的苹果就掉落了。脸上划过一丝震惊和错愕。呆呆的不能言语。双眸水雾弥漫,晶莹饱满,楚楚动人,惹人怜惜,几分病态更显娇弱。 怎么会这样?不该这样的。 许久,“张姨,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方相思低低地开口。 季燃回到了病房,只见方相思怔怔地出神,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 “相思,怎么了?”季燃开口问道,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不对。 “姐姐,你,你和怀瑾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哽咽和抽泣,泪珠似乎马上就要从美目里滑落,瘦弱的小小身躯,让人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疼惜。 “你别哭啊!我告诉你吧!我和他的确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季燃最受不了女孩子哭了,只好实话实说,反正她迟早是要知道的。 “可,可是,为什么,怀瑾说我和他,是那种关系。”方相思的泪水如同决堤洪水一般,梨花带雨。 她总不能说这个时候乔怀瑾还没有完全喜欢上她,只是把她当情妇养着,比他以前的女人好了那么一点吧? “姐姐,你不喜欢他是不是?我看得出来,你看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情意,所以这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不对?”方相思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双手握住季燃的胳膊,一脸幽怨乞求地望着她。 季燃一脸难为地看着她。 “姐姐,你知道吗?我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怀瑾,他那么爱我,我也同样被他吸引,这是天意呀!茫茫人海之中两个人能够相爱是多么地不容易。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是,我就这一个请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和我抢他?”方相思泣涕涟涟,声泪俱下,述说着两人的爱情,每一滴晶莹泪珠都好似在埋怨着上天的不公,流淌着两人命途多舛的爱情之水。 季燃觉得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毛病,但是仔细琢磨感觉哪哪不对劲。 见季燃沉默不言,“姐姐,你什么都有,你有显赫的家世,高端的学历,美满的家庭,令人企羡的美貌,你是天之娇女,而我就是地上的尘埃,平凡卑劣,我只有怀瑾了!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就请帮帮我吧!”方相思潸然泪下。 “宿主!你可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她就是一朵白莲花!绿茶婊!圣母婊!”二哈怕季燃在方相思的糖衣炮弹之下答应她什么无礼的要求,在意识海里振聋发聩。 “好了好了!我这要是还看不出来,我岂不就是傻子了!”季燃轻声安抚着二哈。 还以为宿主不懂情爱,看不出这朵盛世大白莲呢! “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牵扯到两个家族利益的事情,我自然也是做不了主的!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何不让他自己处理这一纸婚约?我相信凭借他的手段,想要处理这件事自然手到擒来。”季燃也对她再没有什么好脸色,本以为女主会是一个坚强不屈的独立女性形象,没想到也会道德绑架,强人所难。 方相思垂下眼眸,她又何尝不想让怀瑾冲破封建礼教的阻碍,追求自由的爱情,她明明不是个沦落下贱的女人,又怎么是情人这种不堪的身份?若是赵染染将来和怀瑾结婚了,她岂不是要沦为世人口中不堪的第三者?或者更恶毒的称呼? 她本以为她理想中的伴侣应该是那种温文尔雅,带着书卷气的男人,但是当她从迷茫中醒来,第一眼见到了那个邪魅狂娟,全身散发着阳刚之气的男人,他的霸道冷峻,他的王霸之气,他的控制欲,都深深地吸引着她。可是,他的占有欲让她感觉窒息却又迷恋,他的欲望既让人害怕又欲仙欲死沉溺其中,她也在矛盾中苦苦挣扎着。他虽然待她极好,对她百般宠溺,可是却不够尊重自己,时常让她觉得这一切只不过是他逢场作戏。 就像简爱里说的那样。 你以为我会无足轻重的留在这里吗?你以为我是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吗?你以为我贫穷低微不美缈小,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和你有样多的灵魂,一样充实的心。如果上帝赐予我一点美,许多钱,我就要你难以离开我,就象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我现在不是以社会生活和习俗的准则和你说话,而是我的心灵同你的心灵讲话。 所以,她要让怀瑾知道,爱情是平等的!她要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 “发生什么事了?”男人身材欣长,大步跨进来,每走一步都带着气场的随之移动,冰山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带着摄人心魄的震撼感,望之生畏,高大的身躯仿佛一座大山,堵住了去路,只能被围困在原地。 他一把抱住女孩小小的身躯,包裹的严严实实,恨不得将她揉碎进骨血里。 “我,我没事!”女孩仿佛有了依偎,紧贴着健硕的胸膛,低弱的嗓音里满是委屈。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又在作什么妖,果然还是原来的德行! 豪门千金(7) “怎么,你的本分不就是伺候你的金主吗?难道你做了我的女人,还在想着别人吗?”乔怀瑾亲着她的耳垂,细细呢喃,眼中露出恶狼一般的凶光,带着警告和命令。 难道在他的眼里她就是如此不堪吗?并非她不愿意,而是听到了他明知道那个女人做了伤害她的事情他却无动于衷,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我,我没有!”方相思别过头去,赌气似的不再理会他。 方相思一下被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身体本能地蜷缩成一团,像个小兔子似的,眼圈红红的,真丝绒被凹陷下去,将她小小的身子包裹起来。 男人觉得眼前的一幕极有冲击性,欺身而上,化作猛虎将自己的猎物一点点蚕食干净,连一点渣都不剩,可是女孩却不太乐意,反抗却如同挠痒痒一般,更加增添了情趣。 一夜旖旎,霏糜的气息弥漫,女孩如同被玩坏的布偶随意支配着。 这个女人到底使了什么计,让他欲罢不能,自从尝过她的滋味以后就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兴趣来。 这个时候的他可能是忘了自己之前还将方相思当成赵染染呢! 另一边的季燃。 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局,封羽那家伙失去了踪迹,方相思和乔怀瑾对她的态度更加恶劣了,这样下去岂不是重蹈覆辙?她隐隐觉得事情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好感值加30,当前好感值为6。咯噔一声,没把季燃惊掉下巴,他的好感度居然还能涨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季燃躺在豪华大床上,抱着枕头翻滚着身体,内心无限的惆怅。 “表姐!你在吗?”敲门声响起,听这声音应该是赵染染的表妹赵依依。 赵律之有一双儿女,她妈妈赵兰轻和舅舅赵奕。她妈妈生下了她不久就难产去世了,至于她的父亲,她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人提起过。舅舅赵奕轻有一双儿女,赵依依和赵择。原主从小倒是和表妹的关系很好,说是闺中密友也不为过。 “表姐!你在不在啊?”女子清脆娇嗔地问道。 “来了!”季燃一开门见到和原主眉眼有六七分相似的女人,只是更加清婉恬静,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巧笑嫣然。 “表姐,我听王妈说你最近一直往医院跑,是谁生病了吗?” “是方相思,她出车祸了,失忆了,我去看看她。”季燃想起原主经常和赵依依无话不谈,自然将方相思的事情告诉了她。 “什么?失忆了?”她瞠目结舌,又似乎意识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妥,怨毒地看着“表姐,那你为什么要去看她呀!她不是情敌吗?” 季燃一脸淡然,“我决定了,以后不会再喜欢乔怀瑾了!他要喜欢谁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赵依依满脸不相信,以为她在说气话,打趣道“好了好了,你都喜欢他这么多年了,怎么会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你放心吧,表姐你这么好,他一定会发现你的好的!” “是吗?”季燃讳莫如深,定定地看着她。 “当然了!”赵依依忽略掉季燃眼中的探究,眉开眼笑“那我走了!” 季燃不知道赵染染死后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表妹,倒是看起来没有原主想的那般良善。 赵依依爱提起娱乐八卦,可乔怀瑾总是占着娱乐头条,今天和哪个女星上了热搜,明天又和哪个名媛上了八卦杂志。她有意无意地提起身居高位日理万机的男人都喜欢温顺听话的女人,没功夫哄着女人。还旁敲侧击地说那些依附于金主过活的女人,都是些菟丝花,提起很多情妇害死原配家破人亡的人间惨剧,说起的时候总是义愤填膺。 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影响下,原主的这般性格形成赵依依可谓是功不可没,只是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是因为她嫉妒赵染染在赵家的地位,觉得不受赵老爷子重视?还是因为她也喜欢乔怀瑾? 季燃回忆起了原主被乔怀瑾告上法庭之时。 要问为什么在赵染染锒铛入狱之后赵家没有人去救她?其实是那时原主对乔怀瑾的决绝感到万念俱灰,更觉得自己的一时贪念造成了恶果。当时外祖父含着老泪,双眼浑浊,“染染,我就算是冒着风险也要保你平安!” 外祖父一生磊落,坚守原则,如今却要为了她,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她忍着泪对赵家人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心意已决,若是有人把我救出来!我也活不下去了!”那时外祖父为了赵染染和乔家的关系一度降到了冰点,是原主苦口婆心地劝告外祖父冰释前嫌,与乔家和好如初,就当没有她这个孙女。 在原主锒铛入狱不久,就传来了外祖父去世的消息,更是将她的最后一道精神防线彻底击垮,加上日日的毒打,她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她猜到是乔怀瑾的吩咐,他手段通天,不仅让那些人毒打她,还极力避免她自杀,让她生不如死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最后她实在熬不住了,苦苦哀求着一个犯人。 “求求你了,杀了我吧!我真的熬不住了!”血泪相和,皮包骨头,伤痕累累,苟延残喘。 许是那犯人也有些仅剩的良知,帮了她,一棍子下去结束了她绚烂而荒唐的一生。 只愿生生世世,与他不复相见。 正当季燃思绪重重之时,电话铃声响起。 显示“怀瑾哥哥”来电。季燃不禁苦笑,乔怀瑾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若是她还在的话,应该会很高兴的吧!先爱上的人总是卑微的。 “喂。”季燃接通,不咸不淡地应着。 “女人,我给你机会坦白,你最好说实话,你就这么喜欢我吗?喜欢到不择手段地害相思?”男人的话语里带着邪妄冷肆和暴怒无常。 “你这是什么意思?”季燃心下一凉,他不会是发现车祸的事吧?难道是蝴蝶效应让她暴露的时间提前了吗? “你要是不想证据落到警察手里,就晚上来暗夜酒吧,我在包厢等你!”隔着屏幕可以感觉到他浓浓的警告意味,发号施令就好像理所当然一般。也是了,若是别人可能还会说他自恋,可是,乔怀瑾是谁?京都太子爷!地位何等尊贵?别人给他舔鞋都会觉得不够格! 豪门千金(8) 季燃觉得自己凶多吉少。若是说人证还好,物证那唯一可能就是电话录音了,可是,难道?季燃心里有了猜测,看来这鸿门宴是非去不可了! “二哈!你能不能看到赵染染死后发生的事?” “这个嘛!可以是可以,但是,必须要好感度满80才可以!”二哈一板一眼地回答。 “呵呵呵,”季燃发出嘲讽的笑,“我居然要去赚那个渣男的好感!”她真是信了邪,这不是难为人吗? “宿主,相信我,你可以的!”二哈做出了一个fighting的手势。 暗夜酒吧,京都最豪华的酒吧,有钱人的天堂,更是穷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踏足的地方,当然,来打工的除外。方相思就是在这里和乔怀瑾“一见钟情”的,也是她买醉时遇见封羽的地方。所以,这绝对和赵染染命里犯冲。 季燃身着法式复古衬衫配过膝黑a字裙,尽显高挑的身材,举止端庄,丝毫不慌。全身自带气场,冷艳张扬,令人为之驻足,痴迷,却不敢上前搭讪。 独一间的vvvip包厢外站着整整齐齐的两列保镖,戴墨镜,穿黑衣。 “赵小姐,乔少已经等待您多时了!”立在门口的乔风她倒认识,只不过这阵仗也太大了吧!有钱人的世界她表示不懂,她似乎忘记了现在她自己也是个有钱人。 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高跟鞋发出规律清脆的响声。 音乐嘈杂,灯光闪烁,纸醉金迷。 不止有乔怀瑾一个人,季燃知道,另外几个也是京都阔少,一个个西装革履,风流倜傥,流露出上流社会的名流风范,坐在那里就自成风景。 “哟,怀瑾,这不是你家未婚妻吗?怎么把她给带过来了呀?”一个说话痞里痞气的男人调侃着,笑的一脸邪气。 季燃知道,他是京都游家的小少爷,游子岩,平时就喜欢不学无术,留恋花丛,看他唇部耳朵,面部都微微发黑,鼻子发红,还伴有黑眼圈就知道了。 “什么未婚妻呀!怀瑾根本就没有承认过她,她自己非要倒贴!京都谁不知道,她赵大小姐为了怀瑾什么干不出来!” “就是,男人玩女人很正常不过了,她却像个妒妇一般,毁了多少根正苗红的女明星啊!” “她也太不知羞耻了吧!追男人追到这种地方来了,还说是第一名媛,我看不像啊!” “不管是名媛还是妒妇,可不是你们能够肆意评判的,就凭我是赵家大小姐,你们,还惹不起!”季燃一眼撇过那几人,高傲张狂,嘴角咧起一丝弧度。一个个七嘴八舌的,真是聒噪,从前的赵染染碍于乔怀瑾,不敢对这些人怎么样,但是她可不是! “我可真的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像长舌妇一般评头论足,你们不仅有当纨绔子弟的天分,更有长舌妇的潜质,只不过被这养尊处优的生活埋没了才华,可真的是可惜呢!”季燃肆意轻佻地笑着,如同暗夜里的妖精,夺人心魄。 他们一个个面色难看,似是没料到她会这样回怼过去。 没想到他的小未婚妻竟然还是个小辣椒,他发现她真是个宝藏。 好感值加6,目前好感值30。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带我的未婚妻回去了。”乔怀瑾脸上竟有了一丝玩味的笑,子夜寒星一般的眼眸中在黑暗中放出光芒,起身抬脚,仅留下了一群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 “我没有听错吧?怀瑾居然承认她的身份了?” “他居然第一次维护她了?” 季燃被他的长臂搂着肩膀并排走着,季燃只觉得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想要挣扎却武力值悬殊,只好任由他,要是他敢再有什么越距的行为,她说什么也要剁了他的咸猪手。 “上车!”乔怀瑾指着极致奢华的银色迈巴赫,冷峻不留丝毫余地。 “不必了,我有车!”季燃被他捏着肩膀,动弹不得,心下不愿坐她的车。 “我已经让你的司机提前将你的车开走了,难道你是想要走回去吗?”带着几分恶劣和邪性,如同恶作剧一般地轻声告诉她。 季燃觉得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偏偏她还没有任何办法。 “你说的证据呢?你不会是故意诓我的吧?”季燃伸出手,气呼呼地向他讨要。 他觉得逗她简直是太有趣了,萌萌的真可爱,果然是在勾引他,好想尝尝那张樱桃小嘴,鲜红诱人的很,他向来不需忍耐,随心凑了上去。 毕竟他这般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无趣,且枯燥且无趣。 好感值加5,目前好感值35。 季燃看着渐渐放大的俊脸,听着这机械提示音,觉得情况不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后退,穿着高跟鞋的她差点没摔倒。 他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脸上有几分愠怒和尴尬,这个该死的女人,故意勾引他就算了,还不知道见好就收!算了算了,来日方长,她是他的未婚妻,迟早会被他吃干抹净,到时候一定要狠狠地弄哭她。 “上车!不要我再说第二遍!”他鹰眼如炬,犹如睥睨天下的帝王一般不由得人违抗他的命令。 夜风习习,凉风吹起了他额间的碎发,有几丝飘逸之感。 季燃坐在副驾驶,总觉得忸怩不安,他的目光好似毒蛇一般缠绕禁锢着她,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做什么?”季燃看他跟着她一起下车,觉得满脸黑线。 “我好久没有拜访过赵老爷子了,正好今天是个机会!”男人理所当然,挺拔的身躯欺身在前。 “今天这么晚了,改天吧!”季燃被他这唯我独尊的气势给气笑了,大半夜的,谁来招待他这个祖宗啊! “既然今天这么晚了,那我就留在这里了!”他嘴角不可察的弧度显示了他的得逞。 进了门。 “小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女孩子家夜晚不能出门的,万一碰见了坏人怎么办呀!”一眼就看见王妈在收拾餐具,自然是没有看到跟在季燃身后的男人。 豪门千金(9) “噗!”季燃噗嗤一笑,王妈真是太给力了,这简直就让乔怀瑾有苦说不出啊!她不用看就可以知道他此时的表情。 男人阴沉着脸,如墨一般黑沉,周身的寒气似乎能够制冷了,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王妈,给他准备一间客房。”季燃强忍着笑意,吩咐道。 王妈这才发现了男人的存在,“哟,是乔少爷呀!看我这老眼昏花的,马上就准备!” “不必麻烦!我和染染是未婚夫妻,自然是要一起的,我就睡染染的房间吧!” “这?”王妈的表情似乎有些难为,犹豫着不知怎么回答,但是看到了季燃挤眉弄眼,毫不情愿的神情,“毕竟男未婚,女未嫁,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乔少爷应该不忍心让自己的未婚妻受人非议吧?” “说的也是啊!”王妈真不愧是从小看着赵染染长大的,季燃应声连连附和。 她虽然也高兴小姐可以苦尽甘来,可是小姐不愿意,又关乎女孩家名声,自然不能太过随意了。她其实是不太看好这门亲事的,奈何小姐喜欢,在她看来,小姐应该被爱她的人宠成公主的。小姐从小没了父母,难免多愁善感,所以才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才配得上老爷的宠爱,配得上她赵家大小姐的身份。 此时他的脸色更加阴晴不定,似乎在酝酿一场风暴,身后如飓风来袭,正是强者之尊的雄霸之气。 季燃怕殃及池鱼,“那个,不早了,我就先回房了!”欣欣然快步上了楼。 躲在楼梯的拐角处,偷偷觑着,她就知道,凭他厉害,也不至于做出什么有失风度的事吧! 日出东方,照耀在玫瑰庄园的每一角,花团锦簇,娇艳欲滴。 “姐,姐夫,你,你们昨晚是?”女孩一脸惊讶,对男人出现在这里感到极其惊异。 “嗯!”慵懒醇厚,滚动了两下喉咙,带着性感和不羁。 季燃躲在楼梯上偷偷觑着两人,嗯个鬼呀,这个狗男人!气死我了!但是她更加好奇她这个表妹到底对乔怀瑾是什么态度,不肯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那那个方相思呢?”赵依依小心翼翼地试探。 “这是你表姐告诉你的吗?”乔怀瑾倒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是 “对呀,表姐的眼睛里可是揉不得沙子的,姐夫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两人行止于礼,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而且表妹似乎也没有背后中伤,以前的赵染染也的确如此,难道只是她想多了? “我马上过来!”他脸上竟有了几丝慌张,疾步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难道是方相思出了什么事吗?”他一向都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能够牵动他的心绪的恐怕只有方相思了吧?季燃手托下巴分析着。但是她现在担心的不应该是这个,而应该是这样解决证据这个麻烦。 “表姐!表姐!”赵依依一抬头看到了季燃,大声喊道。 季燃面不改色地下楼,一举一动尽显优雅端庄。 “你们,你们昨天晚上是真的吗?”赵依依看起来一脸八卦。 “当然不是了,你别听他瞎说!”季燃无奈地解释。 “那你们现在的关系算是缓和了吗?都住进家里来了!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喝到你们的喜酒了?”赵依依一脸笑意。 “你别胡说,我真的不喜欢他了!”季燃不苟言笑,词严义正。 “真的?”赵依依的嬉皮笑脸才褪去,紧张地问道。 “你怎么对我和他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季燃一脸探究,想要看穿她的内心。 “自然是因为你是我表姐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什么事不是我们一起商量的!”赵依依双臂握住季燃的胳膊,扭着头撒娇。 你要是放弃乔怀瑾了,岂不是让她太好过了吗? 美丽瘦小的女孩像睡美人一般娴静安详地躺在大床上,额头的绷带依旧不改变她的软弱美,等待她的王子能够虔诚地将她亲吻苏醒。 “她摔了一跤,加上之前受伤,有可能会刺激她的记忆。”乔怀瑾的私人医生检查过后。 “将整个景庭的地砖都换成防滑的!”乔怀瑾霸道地吩咐道,竟然让他的女人受伤,除了他,没有人可以让她受伤。 要知道,整个景庭别墅的每一处都是精心设计,单单一块地砖就价值连城,更何况是将整个都换掉。 “呲!”女孩咧开嘴角,吃痛地摸摸额头。 “醒了?”乔怀瑾俊逸超凡的脸也染上了一丝担忧,轻抚着女孩的额头,霸道又温柔。 “嗯。”声如细蝇。“你昨晚去哪里了?”女孩娇嗔地问。 “公司有事。”乔怀瑾神色如常。 方相思看着眼前异常温柔的男人,竟生出几分错觉,摸了摸脖子上的红豆项链,刚才睡梦中闪过的几个片段,就有这条项链,“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有人轻柔地对她说着,如沐春风,会是他吗? “你看这个!”方相思从脖子里掏出项链。 “这种东西以后不要戴了,你想要什么珠宝,自己去买。你是我的女人,一定要最好的!”乔怀瑾一看这劣质的廉价项链,觉得配不上她,直接掏出了一张黑卡,硬塞到了她的手里,眼神不容拒绝。 ** 幽暗的房间里,微弱的光亮看不清两人的脸,床上两个交织的身形。 “为什么她一个私生女就那么好命!连车祸都弄不死她!还有男人护着!现在可以教训她的人也没了!她为什么不去死!”女人靠在男人身上,一脸不悦地抱怨着,怨毒而邪恶。 “没事,你还有我呢!我会护着你!”男人温柔地轻抚着女人的柳叶眉,好似想要将她的烦恼抚平,“我为了你,可以不顾一切!” “真的吗?这是你说的!”女人似是被感动了,一把抱住男人健硕的腰身,侧脸紧贴胸膛,“你可不能背叛我!否则,你知道后果!”她指着男人的鼻子,冷冷地说道。 “不会的!”男人一脸宠溺,任由女人撒着娇,眼里却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他轻抚着女人的秀发,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着,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互相依偎着取暖。 “要是早一点知道她的存在,就不会让她有傍大款的机会了!她和她妈一样,都是第三者,专会勾引男人!”女人恶狠狠地咒骂。 “你放心,她不会威胁到你的!她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只是把表姐牵扯进来了,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 “好!” 豪门千金(10) 春季草长莺飞,他们各安其事了一阵,风平浪静。 季燃知道乔怀瑾根本没想把证据给她,但是看样子他面前还没有打算撕破脸,她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看来只有靠自己了! 季燃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封羽的下落,她通过二哈系统的gps功能透过他的手机号查不到位置信息,通过手机号查到他的身份信息也没有什么用,看起来他只是一个地头混混,没有正当职业,没有特殊地位。这也和赵染染高中时的记忆相符(虽然赵染染根本就没有怎么关注过他这个人。) 这一天,季燃竟然查到了他的定位,暗夜酒吧。又是这里。 每次来这里就没什么好事。 季燃身穿黑色风衣,黑色牛仔裤,似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风飒飒吹起衣摆。 季燃穿梭在喧闹的人群中,暗暗寻找着封羽的人影,季燃今天十分低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个阴暗的过道处,季燃还在思索着封羽有可能会在哪一个包厢。 突然之间,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肩膀和上身,她仍能感觉得到那双手极其的粗大油腻,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唔~唔~” 季燃挣扎不得,被那人拖到了一个房间,一把被丢在床上。 “二哈!救我!”季燃在意识海里大喊着系统的名字。 季燃突然感觉自己有了怪力,对着那压下来的庞然大物就一出拳,直击那人的胸口,“嘭”的一声,他一把摔在地上,季燃奋力站起,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一个过肩摔,一个反关节制服,就把那恶贼打得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 “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空间里。 那人肥头大耳,身材高胖,年龄四十岁上下,浑身油腻,绿豆眼,厚嘴唇,肚子上耷拉着的肥肉极其突出。 “二哈!我要刀!匕首的那种!”季燃浑身像是染上了恶魔的气息,手上凭空多出了一把锋利匕首,她在胖子的眼前晃着,眼里沾染上嗜血的气息,“你说,我是剁你的耳朵呢?还是挖了你的眼睛啊?还是说,把你的肥肉一刀一刀地割下来,煮了吃?”季燃笑意盈盈,晃着匕首在胖子的脖子上贴过,还差一点就要割破他的喉咙。 胖子吓的直打哆嗦,却又不敢乱动,头顶冒出偌大的油珠,眼里满是惊恐,空荡的房间里只听到他大声喘息声。 “我~我我我我我我~”嘴皮止不住地颤抖,完全说不出话来,嘴角漏出粘腻的液体,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恶魔,是恶魔,要是早知道的话,他是觉得不敢招惹的。 这死胖子,敢拿咸猪手捂姑奶奶的嘴,简直找死!不知道姑奶奶有洁癖呀! 二哈要无语了,原来宿主的关注点是这个吗?宿主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我给你机会,你自己坦白,如果说的话有假,我就弄死你!”季燃幽幽出声,可在胖子的眼里就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我~我,我说,我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胖子扭曲着脸,一把鼻涕一把泪。 “继续说!我没有时间听你说废话,如果你不想说,我就直接送你上路!”季燃冷艳娇美的脸上却显出阴狠和煞气。 “我,我是被乔怀瑾搞得家破人亡的,他收购了我的娱乐公司,还让我无家可归,我如今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的人生已经被毁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我找他报不了仇,就只好,只好~”他好似不敢再说下去。 “只好来找我吗?那你准备怎么对我呀?啊?”季燃幽幽问道,见他不说话,“你要是不说,” “啊!!”胖子尖叫出声,季燃一把匕首直刺穿进了他的脚背,透穿过了他的脚掌,刀尖点到了地面,跖骨断裂,他疼的想哇哇大叫,却嘶哑地出不了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这属于正当防卫。 胖子像是豁出去了,“我,我说,我找不了乔怀瑾,就只能找他的未婚妻,我准备,准备,准备侮辱你,然后拍下你的裸照威胁你,如果你敢告诉你的家人朋友找我报仇,我就会把你的,你的裸照到处散布,让你,让你名誉扫地。”他每在停顿的地方就惊恐地撇撇季燃的脸色,才敢继续往下说。 “你不要怪我啊!我也是没有活路了,你要恨,就应该恨乔怀瑾和方相思。方相思那个贱人,明明是自己要把初夜给我的,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公平。想不到那个贱人竟然傍上了乔怀瑾,他第二天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让我公司破产了!你是他的未婚妻,他却对你不闻不问,反而维护那个贱人,所以,你应该恨的人是那对狗男女!” 季燃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他是那个想要潜规则方相思的三流导演,没想到竟然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来了! “你说完了吗?”季燃突兀地一下拔出了匕首,只见他的肥脚噌噌噌地往上冒着鲜血,在地板上汩汩地淌着。 “啊~~啊·~~”“说,说完了!说完了!赵大小姐,我是真的不敢再骗你啊!” “真的吗?”季燃咬牙切齿,警告道。 “姑奶奶,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求求您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既然是这样,你就走吧!”季燃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 胖子像是十分震惊,立刻靠墙支撑起身子,拖着沉重的身子,一瘸一拐地疾步快走,仿佛背后有索命的厉鬼,不敢有片刻停留。 季燃欣欣然看着无比狼狈的背影,勾唇一笑,而后扬长而去。 赵家大宅。 “宿主?你就让他就这么走了?不是吧?”二哈十分不解。 “就算我不放过他,他也不会说出半个字的!”季燃意味深长。 “什么?他不是都交代了吗?”二哈眉毛拧成一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季燃一手把玩着手上的蓝钻石戒指,漫不经心道。 “难道不是吗?”二哈满脸问号。 豪门千金(11) “七分真三分假。 乔怀瑾确实是让他破产,他也的确是恨透了乔怀瑾和方相思。按理来说他应该报复的人是方相思才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来找我报仇?” “这个嘛,有可能是因为方相思被乔怀瑾保护,他不敢招惹。”二哈反驳。 “就算方相思被乔怀瑾保护,也不可能完全做的滴水不漏,更何况她如今也不是完全的笼中鸟。” “有可能是他觉得方相思是乔怀瑾的真爱,而你只不过是名义上的未婚妻,如果对她做了什么,他怕引来乔怀瑾的报复,毕竟乔怀瑾雷霆手段,令人闻风丧胆。”二哈还是不服气。 呵,乔怀瑾固然可怕,不过我赵家也是这京都有头有脸的,他敢铤而走险,料定赵染染不敢告诉别人,说明他很清楚赵染染的性格,如果他的奸计得逞,再用裸照威胁,赵染染这种自尊心极强,外强内柔的人,是会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的。 还有,他一直在强调是方相思和乔怀瑾的缘故,才让赵染染遭此劫难,看似无意,实则有意,我有一个猜测他想要让赵染染从此恨上方相思,因为他知道,赵染染爱惨了乔怀瑾,就算怨恨,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但是方相思就不同了,赵染染这种吃不得亏的性格,新仇加上旧恨,必定会报复方相思。 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一个和赵染染完全没有交集的三流导演为什么会如此了解赵染染的性格? “对呀!为什么!他难道有读心术?”二哈觉得自己真相了,一拍脑门嘿嘿笑道,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季燃满脸黑线,觉得这个系统怎么可以这么蠢!这么蠢的系统怎么可以配得上她这个聪明绝顶的小仙女? “你以为人人都有金手指吗?幕后之人十分了解赵染染,他的目的就是通过张胖子来加深赵染染和方相思之间的矛盾。” “那到底是谁呢?”二哈觉得人类太复杂了,还是当系统更单纯! “是谁我还不清楚,但是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季燃的眼前闪过一丝光。 是和赵染染有仇,那为什么要选这种迂回婉转的方法?让人侮辱拍下裸照再祸水东引到方相思那里? 是和方相思有仇,那为什么要利用赵染染来对付方相思,是因为自己没有实力对付她吗? 还是说,她们两人不是重点,她们两人所密切相关的乔怀瑾才是重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今天是去找封羽的,这么巧就发现了封羽的踪迹?怎么这么巧就碰见了那个中年油腻男人?季燃眼中划过一道讳莫难明的光,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季燃觉得自己的脑容量不够了,只能继续调查了。 可是,如果她一开始的猜想就是错的,那么后面就完全不成立了! “那既然这样,你就不应该放他走啊!应该严刑拷打,还怕他不说实话吗?”二哈埋汰季燃道。 “他刚才被我吓成那样,尽管不敢再敷衍了事,但是我再问他说完了没有的时候,他的瞳孔骤然一缩,流露出的恐惧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说明他一想到背后之人就脊背发凉,寒毛卓竖,可见幕后之人手段更加残忍。 我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裤袋里的手机上放了微型跟踪仪,和我的手机绑定,我就可以随时看到他的位置和监控手机,就等他给我带来有用的消息了!” 二哈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真可怕,他可千万不要得罪她! 现在他倒是一切正常,去了医院,也没有通话记录。 “二哈,我要看赵染染死后的世界!”季燃竟对着系统撒起了娇,嘟着嘴,双手托住下巴,眨巴眨巴萌萌的大眼睛。 “宿主,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是人机系统,我还有上级,上上级,我们各司其职,分工合作,维持不同空间的正常运转,每个世界所发布的任务,设置,规定都不一样,这个真的不归我管,我只是负责协助你完成任务的!”二哈觉得宿主这种反差萌不要太可,可怕了! 难道真的要我去攻略那个大猪蹄子吗?她才不想啊!现在的好感值35,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到80啊!没办法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有很强的预感,赵染染死后一定还发生了很重要的事,看来这个任务非要完成不可了。 京都中心的京都大厦,是世界最高的三大高楼之一,耗费巨资完成,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屹立于整座城市中央,金碧辉煌。 乔怀瑾依旧过着朴实无华且枯燥的生活,不要问他一个亚洲首富为什么这么闲。他智商230,十四岁就修完了哈佛大学的学业,获得了经济学和管理学双学位,开始掌管家族企业,而且开创了自己的公司,荣登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他料事如神,分分钟掌控未来股市动向,日进斗金,每小时的收益以亿为单位;他天生就是王者,只需要运筹帷幄,掌控大局,便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倾身倚靠在办公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如同从漫画里走出的王子,慵懒,邪肆,不羁,孤傲,高冷,世上一切美好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转动着转椅,透过镀金的镀膜玻璃,俯瞰着整座城市,感受着上位者的孤独。 只是他竟莫名地烦躁,该死的,那个死女人怎么现在都不来找我了?这么久了,难道还要我去找她吗?难道还要我去哄她吗?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最近在公司最常听到的小声议论: “哎,你发现了没有,最近老板娘都没有来过了?” “是啊,这也太奇怪了吧!” 以前的赵染染经常带着自己熬的汤来公司找他,而且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和公司的人都处的非常好,个个喊她夫人,毕恭毕敬的。 还记得她第一次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时候,细嫩的双手都起了水泡,还一脸讨好似的想要取悦他,可是却难喝的要死,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喝过这种东西,自然是毫不留情地将鸡汤打翻在地,语气也重了些,可是她却微微一笑,亲自收拾好残局,只说了一句“没事,我下次一定做得好!” 当时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哽咽和委屈,却强作倔强,真是笨死了!现在想起竟有几分愧疚和不忍。 好感度加5,目前好感度为40。 豪门千金(12) 方相思一身碎花长裙,清新可人,略施粉黛,娇柔玲珑之美尽显。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露出柔和的微笑和母性的光辉。 没错,她怀孕了,这个孩子来的如此突然,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作为母亲,她不能对自己的孩子不负责任。 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她时不时地回想起那些破碎不堪的童年记忆,但是她近几年的记忆都没有恢复。她从小受人诟病,野种一词的烙印,深刻在骨髓里,就连父亲都对她非打即骂,还将他们赶出了家门,她不要她的孩子重蹈覆辙。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她也只不过是想堂堂正正地做人,嫁人,生子,也想要凭借自己的实力生活,奈何天道不公,但她绝非自甘堕落,这不一样的。 “我找你们总裁。”柔柔弱弱的一声询问。 “请问您有预约吗?”那前台头都不抬,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回的漫不经心,还是低头做自己的事。每天多的是找他们总裁的,估计又是总裁的绯闻女友,或者是投怀送抱的女人。要是她一个个理会,还怎么忙的过来? “我,我。”方相思声音又低了下去。 “小姐,您要是没有预约呢,就赶紧走吧!我们总裁是不会见你的!”前台更是懒得搭理她了,话里话外满是不耐烦。 方相思心下生出了些许委屈,怎么都是群势利的人,难道无权无势就活该受人白眼吗?这座大厦在她眼前晃荡,扭曲,来往的人仿佛围绕着她打起转来。 她美眸湿漉漉的,水雾弥漫,琼鼻微红,像是受了极大的伤害,不甘心地拨通了乔怀瑾的电话。 “什么事?”乔怀瑾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我,我在你公司楼下,但,但是,前台不肯让我见你。”方相思的话语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楚楚可怜,让人听了都忍不住安慰她。 “你哭了?”他顿时来了火气,该死的,他的女人只有他可以弄哭,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以来欺负了吗?他斥道“不许哭!你只能为我哭!” “冯秘书,将公司楼下的前台开了,终身不录用,也不允许其他公司录用!”乔怀瑾上位者的冷峻气势有如万丈寒冰,冰封千里,让整个大厦的人都能感受到总裁的暴怒。霸总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是!”冯秘书虽然不知道怎么惹到了这位活阎王,但是,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只好按吩咐招办了!总裁一向如此,他早就司空见惯了。 “我知道错了,求求您别开除我呀!我真的不知道这位小姐是认识总裁的呀!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的呀!如果我被乔氏开除,别处根本不可能再要我了呀!”前台小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失声哭诉,哭声凄厉动人,在空荡的大厦里回荡。她不肯离开,但最后还是被几个高大的保安拖了出去。 方相思冷冷旁观着这一切,只有强者才资格支配弱者,不是她不帮她,只是教她怎样做人。 可是她似乎忘了,她自己其实也是弱者,只是受到了强者的青睐和庇护。 “方小姐,总裁请您上去!”冯秘书毕恭毕敬地面对着方相思,一鞠躬一伸手,侧身在旁,请她上前。 方相思的阴霾一扫而光,挺直细腰,以胜利者的姿态登上高楼的顶端。 顶层办公室。 “你会和赵染染结婚吗?”方相思沉默了许久,才一鼓作气将一直以来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有着些许谦卑和顺从。 乔怀瑾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你问这个做什么?”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却又有几丝心虚,垂眸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就一点都没有要对她负责的意思吗?难道他对她就真的只是逢场作戏?方相思觉得他那薄唇就如他一般无二,薄情!难道那些欢爱和时光都错付了吗? 他最近发觉她和他从前的女人越发地相似了,她的倔强,她的清纯,都到哪里去了?如今只剩下柔弱,讨好和乏味,“你难道是爱上我了?难道你是要我娶你吗?记住你的身份,不该打听的事情不要打听!”也对,哪个女人不是对他趋之若鹜,陷入疯狂? “我,我,”方相思眼里噙着泪水,仰着头不想让卑微扫地,“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逾越的。” “我想说,我欠你的钱我会努力还给你的,但是,你能不能放我走?就当我们的协议没有签过吧!”她所憧憬的美好生活就此幻灭,不如就此放手,趁自己没有陷得太深,还可以及时脱离。 “你在说什么?你靠什么还?你有钱吗?你是不是有野男人了?”男人桀骜不驯的气势直逼她而来,脸颊纯净白皙却如撒旦恶魔一般的恶劣。 见她缄口不语,以为她是承认了,“你就这么下贱吗?有了我还不够?说,那个人是谁?是不是给你送项链的人?”男人扼住女人细小的脖颈,猩红的双眼恨不得 她顿时如坠冰窖,遍体生寒,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以为他是谁?他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吗?他这样无情地羞辱她,实在是太伤人了! 方相思才如梦惊醒,自己怀孕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在他猝不及防之间推开了他,抹着眼泪飞跑出去。 乔怀瑾被推了一个踉跄,不由地低声咒骂,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拒绝我,要知道多少人抢着给他当情妇还来不及! “呜~呜呜~~~”方相思跑出大厦,躲到角落里双手掩面,嚎啕大哭,在这个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尽情释放自己的委屈和自卑。 她感觉小腹一阵剧痛难忍,顿时慌了神,刚才挣扎的时候用力过猛,不会伤到孩子了吧? “宝宝,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她扶着小腹,目光柔和,却难掩悲怆,“以后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妈妈也不会丢下你的!” 豪门千金(13) 一阵痛苦的呻吟,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娇小的人影。 “你怎么了?”季燃见这身影很熟悉,走近一看才发觉是方相思,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宿主,不要相信她!这个绿茶婊肯定是装的,然后嫁祸给你,我敢打赌乔怀瑾还有5秒到达战场!”二哈急了眼,要阻止季燃。 “说!你最近是不是又在看狗血剧?”这个二哈,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什么呀!季燃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我~我~肚子”方相思脸色惨白,浑身无力,双手捂着小腹,唇瓣紧闭,光洁的额头沁出点点汗珠。 季燃二话没说,一手穿过她的后背挽过胸前,另一只手放在她两腿膝盖下,一把抱起她。 还好她身材娇小,季燃不算太过吃力,将她放在副驾驶座,向医院疾驶而去。 医院,病房。 “你怀孕了?”季燃看着怀孕两月的病例报告单。 此时的方相思不知道是何心情,五味杂陈,她怀的是她未婚夫的孩子,却被她给救了,此时的自己就像赤身裸体,无所遁形。 “医生说你动了胎气,但是没什么大碍,平时要多注意。”季燃转达着医生的嘱咐。 “你为什么救我?我们不是情敌吗?”她默然许久,才忍不住开口。 季燃突然觉得她身影有几分落寞无助,“你不是也说了,看的出来我不喜欢乔怀瑾吗?那我们还算什么情敌?” “我,我,”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季燃觉得言尽于此,她再怎么样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等,等一下,你,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知道,我先前语气是重了些,但是,你可不可以帮帮我,让他不要找到我?” 季燃沉默片刻,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下一抹算计悄然划过,“好!” 白色窗帘随风摇摆,窗外的朵朵桃花飘散,如雨零落,孤寂蔓延全身。 “宿主,你忘了我们原来的正事了吗?”二哈提醒着她。 “当然没有,只不过我改变主意了,我暂时不打算攻略乔怀瑾了,我另有打算!”季燃意味深长地卖着关子,这就叫引蛇出洞。 二哈一看到这种表情就知道宿主又要搞事情了。哎,其实他也很纠结,如果乔怀瑾是他的话,那还好。如果不是他,以后被他发现自己撺掇宿主攻略其他男人,还不得来一套系统十大酷刑?想想就觉得可怕,他只是个孩子啊!总是承受着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一切! 日落西山,夕阳余晖掩映在高楼大厦之间,层层晕染,给这纷繁的世界徒增几分色彩。 “方相思呢?怎么没看到她?”乔怀瑾脱下黑色外套,挺俊的身姿就是个行走的衣架子。 “少爷,今天方小姐自从出去了以后就没有再回来!”佣人站在一边低头道。 什么?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敢逃跑,真是反了天了! “给我去找,找不到你们也不必再回来了!”厉声吩咐着一众保镖。 女人,你以为你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吗?你休想!等把你抓回来,一定让你一个月下不来床!本来消失的兴趣又开始风起泉涌,风浪起焉。男人的眼中露出玩味和邪肆,玩世不恭的笑容不知迷倒多少无知少女。 “天啊!少爷竟然笑了!我感觉我要窒息了!”一众女佣露出花痴脸,恨不得流出口水来!这方小姐真是不知好歹,若是她们,就算是春宵一度也值了! 只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找到她,机场,地铁站都没有查到她的出境记录,乔怀瑾根本不会想到他的未婚妻将他的女人带回自己家里,当然了还有季燃动的手脚。 赵家大宅。 黑暗处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如同深渊一般将人拖入地狱。你怎么敢来这里?既然来了,就等着堕入地狱吧! “我让王妈买的孕妇需要的叶酸,你看看缺什么,就和王妈说。” “孕妇要多补充维生素和钙,多吃新鲜的水果和蔬菜,你这么瘦,要多补补。”见她不说话,季燃接着说道。 “谢,谢谢!”方相思有些不知所措,忸怩不安地回应着。 几日都风平浪静。 女仆a“你知道住进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女仆b“那不是大小姐的朋友吗?” 女仆a“什么朋友啊!呸!就是个狐狸精!是我们未来姑爷的情妇,被抛弃了,居然还敢进我们赵家的门。” 女仆b“什么?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她是不是转移目标了,想要祸害我们赵家人?” 女仆a“她这种人,人尽可夫,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把男人的魂儿都给勾跑了!你可得当心啊!自家男人可得看好了!” 女仆b“大小姐也真是善良,连这种人都能收留。” 女仆a“我看呀,大小姐是故意这样做的,”那女佣看了看四周,才低声说“就是让那个小贱蹄子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免得肖想自己不该想的东西。” 女仆b“就是,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呸!” 听到这些话的方相思躲在墙壁的转角处瑟瑟发抖,一句一句犹如利剑刺在心口,血淋淋的,就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个落后贫穷的山村,那一个个面目狰狞,嘴角流出一抹鲜红,污言秽语不止不休的场景。她不禁捂住嘴,低声抽噎,不敢出声。 “喂,哥!”女孩撒娇似地对着电话。 “怎么了?还记得跟你哥我打电话呀!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你哥我了!”另一边的男人,小麦肤色,一身军装,傲然挺立,刚毅英俊,阳刚之气尽显。 “哎呀,怎么会呢?你是我最亲,最亲的哥哥呀!我就想问一下,爸在不在呀?”女人小心翼翼地试探。 “丫头,你怎么问起爸来了?”男人感觉十分惊异,妹妹从来不会过问父亲的事,怎么现在突然问起了? “我,我就问问!”女人眼下几丝慌张。 这丫头,看来是已经原谅父亲了吧!毕竟是血浓于水,上一辈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我和爸在边境执行任务。得过半年才会回来!” “当然了,你到底想问什么?” “没有呀!我就是想关心一下你们而已嘛!真是的!”女孩佯装生气,忿忿不平道。 豪门千金(14) 女人一脸欣慰地挂断电话。这可不是我故意的,是天意不想让你们父女相见!哈哈哈! “二小姐!”门外的声音细微谨慎。 “进来吧!”女人冷冷地回应,居高临下,犹如头戴王冠的女王。 “事情都办好了吗?”女人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摆弄着自己的纤纤玉指。 “放心吧!叶酸和抗生素没什么两样,不会有人发现的!”佣人一脸谄媚。 “知道了,出去吧!”她施舍般的开口,不给佣人一个眼神。 女人嘴角流露出满意张扬的微笑。该死的贱人,和你妈一样的贱命,还敢跟我争!就这么让你流产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你放心,我会让你的孩子好好降生,只不过是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此时她的眼睛里流露出嗜血和疯狂,妖媚动人。 表姐,只能由你替我背锅了!我也没有办法,谁让你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而我就是地上尘埃!凭什么连我爱的人你也要抢? 此时女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撸起袖管露出洁白无暇的手臂,几条狰狞难看的疤痕参差可见。呵!嘴角划过一丝苦涩与悲哀,我才是这世间最低微的人吧? 你以为你如今赎罪就可以弥补我了吗?那滔天的罪恶,都是你犯下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女人的胸前上下起伏,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就来会会你! 玫瑰庄园里,方相思正沐浴在阳光下,假寐着。 “哟,这是谁呀!不就是那个被乔少包养的情妇吗?” 她被一声尖利的嘲讽声吵醒,这几天她虽然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但是从来没有正面交锋过,顿时有几分慌张。 赵依依见她不理她,顿时怒火中烧,积攒了多年的怨气恨不得一次发作。 “方相思,你居然还有脸待在这里?要是是我的话,早就羞愤而死了!” “你也配和我表姐抢男人?我告诉你,就你这种下贱的命,给我表姐提鞋都不配!” “还有你肚子里的野种,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自己处理掉,不要逼我们动手!” “你以为表姐是可怜你吗?我表姐对付过这么多姐夫的情人,哪一个有好下场的?” “我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到时候追悔莫及!我不妨告诉你,我表姐觉得简简单单报复你不过瘾,她把你玩弄于鼓掌之间,你还不自知吧?” 她仿佛看杀父仇人的眼神一般,恨不得将方相思片片地撕碎,和血吞下。 “我,我,”不管是小时候街坊邻居骂她是野种,还是被人指认为小三,她都没有见过如此怨毒的眼神,好似常年浸淫于黑暗深渊中,一朝跃起就能将人啃噬殆尽。 眼泪如掉了线的珠子不争气地掉落,吧嗒吧嗒。 赵依依似是对眼前的结果很是满意,高傲地离开了。 方相思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了房间,明明不远,却走了很久。 空荡的房间,微弱呜咽声起起伏伏。 她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被子紧紧地捂住头,有一种难得的安全感。 吮吸着真丝绒被特有的芳香,她恍然发觉,那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肆意挥霍的东西。不管是在哪里,都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甚至有时候要摇尾乞怜,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玻璃晴朗,玫瑰似火,独她一人阴雨绵绵。 午夜梦回之时,赵依依的话如魔咒一般反复盘旋在她的心头。 难怪她要帮她,难怪她要收留她,原来是这样!哈哈哈!方相思,你真蠢!你就是个傻子!你居然会相信这种女人的好心。赵染染,你可真是心机深沉,机关算尽!表面上对我关心备至,嘘寒问暖,实际上恨不得杀了我,害死我的孩子吧?我心思单纯,看不出你的险恶用心,我才不会让你得逞! 不行!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们都是一群吃人的野兽! 之后的日子,她都过得十分平静,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般。 吃饭,睡觉,重复着规律的生活。 夜阑人静,四周无人,她趁着夜色,踉踉跄跄地跑着,好似在躲避洪水猛兽,几次差点摔倒在地。 突然,背对月光的她发现了身后一个黑影,正准备大叫出声。 赵家大宅里没有了方相思的身影,没有人在意这件事,和他们无关,他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主人的事他们没必要多问。 季燃也似乎漠不关心的样子,没有提起过。 女人听闻这件事,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真是太便宜她了,抗癌抗生素还没吃完呢,怎么就跑了?真是没劲!不过她专门让人准备的好东西,就这么吃几天也足以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了。想到这里,她顿时笑的花枝乱颤,美目弯弯。 以后她怎么样,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母凭子贵,进乔家的门了! 这件事情要好好地庆祝一下才好!她换上和平日里风格迥异的衣服,性感魅惑,像个勾人的精灵,来到了黑夜里的天堂。 暗夜酒吧一共有17层,7楼以上都是一般无法踏足的地方,据说只有内部高层才能进出。电梯只到6楼,6楼以上的有另外的私人电梯。 亚麻色的卷发,白皙的双腿,香肩外露,惹人直喷鼻血。 只是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有些惧意似的点头而过。 7楼的私人电梯入口,两个魁梧的壮汉见了女人,立即点头哈腰似的为她让路。 她则像是司空见惯,高高在上,如同女王莅临一般享受着这一切。 她进了电梯不久,拐角处出现了一个头戴黑色棒球帽,身穿蓝色牛仔裤的人,看不清脸,只知道普通不过的牛仔裤衬的腿又细又长。 “嫂子好!” “嫂子好!” 女人进了顶层的总统套房,见到了那几个熟悉的人,客套地回应了几句,一眼就见到那个躺在沙发上,一脸慵懒邪笑的男人,她优雅地走过去,媚笑着坐到他腿上,露出妖精一般的微笑,一手抓起男人的领带,将他拽到自己面前,两张脸贴的极近,娇艳红唇似乎就要吻上去,可到了最后一步,女人像是恶作剧似的开心地大笑起来。 而其他人像是稀松平常一般,对此习以为常。 豪门千金(15) 女人在男人的怀里捧腹大笑,剧烈抖动着身子,笑的张扬而放肆,像是个与生俱来的尤物,与她平日里大家闺秀的模样判若两人,不知哪一个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她摆弄着男人俊美的脸,用手捏着他的双颊,将他的头发弄得凌乱蓬松,原来的高冷男人被她毁了形象,男人也不恼,任由她闹,好久没看见她这么开心了,只是双手托住她的身子,不让她滑下去。 “好了!别人都看着呢!”男人宠溺似的开口,语气里丝毫没有责怪。 “我不!他们敢看吗?”女人回头警告似的看着其余的人,眼神凌厉,他们早就识趣地背过去,不敢看他们,大哥和嫂子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喂狗粮都喂饱了,真是狗在家中坐,粮从天上来。 若是季燃在的话,应该会发现,当初调戏赵染染的那个猥琐男,现在就在这群人里面。 “你又这样,我不是不许你穿这种衣服了吗?”男人一早就发现了女人的穿着魅惑撩人,恨不得将所有看到她的人眼睛都给挖下来。 “阿羽,我难道不好看吗?你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女人嘟起了嘴,故作生气状。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怎么敢嫌弃你呀!”男人刮了刮女人的鼻子,大手轻抚着微卷的秀发。 “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我表姐好看?” 男人眼中流露出认真和热烈,犹如在教堂里面对着神父盟誓一般,“在我眼里,旁人不及你万分之一。” 女人怔了怔,感觉要被吸进他那深情柔软的眼睛里,她安心地扑到男人宽大的胸膛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像个小猫似的蹭了又蹭。 男人只好无奈地为她披上自己的外套,遮住了凝脂一般雪白的风光。 夜晚,是酒精的燃烧,是醉人的狂欢。 男人看着她两腮酡红,眼神迷离的样子,就知道她醉了,但是他不能醉,醉了谁来照顾她。但是他还是醉了,为她一个人醉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着大地,暗夜酒吧的总统套房里,大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格外显得温馨,女人发丝凌乱却不失美感,枕在男人的宽大的肩膀上,睡得安详。 男人早就醒来,怕惊动她,只是虔诚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女人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如蝶翼扑扇一般,睡眼惺忪,庸散地嘟囔道“什么时候了?” “还早呢!”男人温情脉脉。 “阿羽,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女人张开双手回抱住男人宽厚结实的胸膛,嗲声嗲气地撒着娇。 “会有那么一天的,依依,会有的。我会让你爷爷同意我们在一起的。”男人轻声安抚着她。 “阿羽,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就够了,我只要你一个人!”阿羽,我不会让你一直处于黑暗之中的,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让他们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好,好!都听你的!” 两人依偎了许久,静静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你不觉得赵染染最近有些古怪吗?”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还想着她?”女人顿时火冒三丈,掐紧了男人的腰部。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罢了,自己的女人只能自己宠着,他做的那些事情她都不知道,只是想把她高高托举在阳光下,就算他终身置身阴影里也在所不惜。赵染染若是真的有问题,或者是发现了什么的话,就不要怪他狠心了。 赵家大宅。 “你昨天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季燃一见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赵依依,一脸严肃地质问道。 “我,我,”赵依依竟觉得哑口无言。 但是一想到在这个家里什么时候有人关心过她?爷爷只知道关心表姐好不好,表姐呢,从来都是恋爱脑,就知道屁颠屁颠地讨好未婚夫。 除了哥哥! 可是连哥哥也说让她原谅那个人呢,可是凭什么?凭什么那些伤害可以轻描淡写?凭什么妈妈就没有人再记得了?凭什么有的人以为说说好话,做做样子就是慈父了? 只有阿羽,只有她的阿羽就算背离全世界也会站在她身边。 所以,赵染染她到底有什么理由来质问她?她根本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不在家,这个冰冷肮脏的家!现在倒是学会来关心她了?早干嘛去了? 一下就来了底气,“表姐怎么平时没见过你这么关心我?” 季燃现在想想,从前的赵染染的确有些神经大条,从来不会过问赵依依的近况,每次都是赵依依主动的。“表姐也不是要说你,只是问问。” “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赵依依和季燃擦肩而过,却突然又被她叫住了。 “等等,你认识封羽吗?”季燃闻到她身上未散尽的酒气,还有,她可是一连换了三套衣服,昨天白天的黄色长裙,昨晚的性感短裙,还有今天的蓝白a字裙。 还有暗夜酒吧幕后的老板又是谁?她和暗夜酒吧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她现在有一个假设,赵染染两次在暗夜酒吧遇险,又恰好和封羽有关,如果这不是巧合,那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季燃左思右想,还是准备试一试她。 “谁呀?不认识。”赵依依顿时有些慌张,只是此时她背对着季燃,没人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怎么了吗?” “哦哦,你可能忘记了,高中的时候他追求过我,我还跟你说过呢!”季燃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吗?可能是我忘记了吧!毕竟那么多人追求过你。” “是啊,不过我前几天又见到他了,他居然还说要追求我呢?你说奇不奇怪?”季燃笑逐颜开,好似十分得意地炫耀着自己受人追捧。 赵依依一只手不自觉地攥紧,胸腔里似有滔天的怒火,美丽的脸露出隐忍,却不得不唾面自干,“是吗?” “我倒觉得他还不错,英俊又专情,说不定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吗?若不是你,当初我们也不会错过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恨透了你这张和我六七分相似的脸!你明明已经抢走了爷爷的重视和宠爱,为什么还要来抢我的阿羽? 豪门千金(16) “不过还是算了吧?毕竟我们家家大业大的,总归是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季燃似是有意无意。 背对着的女人紧闭的牙关才慢慢放松,僵硬的表情也渐渐恢复如常,如果时间倒退回到从前····· 那是一段美好而短暂的青葱年少岁月。 她比表姐小一岁。那一年,她高一,表姐高二。她们在同一所高中,帝丹中学,京都的私人贵族学校。 那时候她和表姐的关系很好,没有如今这般隔阂。 风轻云淡,骄阳似火,眼神纯净没有杂质,没有如今的腐朽和残破。那个人也去了部队,让她暂时忘记了那段鲜血淋漓的记忆,只是偶尔想起还是无法平静。 每次下课回家管家伯伯都会准时来接她们,她那时候坐在迈巴赫后座,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她从车窗望见表姐一身黑白校服,马尾高高地绑起,娇丽出众的容颜,在人堆里总是那么耀眼。 那个男生,身上的白色t恤洗的发白,剪着板寸头,身材瘦弱,面色有些发黄,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与这所学校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但是他眼中的倔强和坚毅是她所认识的富家子弟中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是他?”她喃喃自语,是他吗?是阿羽哥哥吗? 男生腼腆又带有些羞怯地将一封粉红色的信笺递给了表姐,但是表姐面上露出些许不耐烦,还是敷衍似的收过了。 她那一刻似乎觉得心下一阵刺痛,就好像是她的东西,却被表姐给抢走了,但是只是一瞬,她很好的掩饰了下去。她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作为京都赵家的小姐,她不能将脆弱不堪的那一面暴露出来。 回到家后。 她有意无意地提起,“表姐,你又收到了这么多情书呀!”她指着桌上的一大堆信封。 “对呀!哎,这些男生也真是的,烦死了!” “对了对了,还有这个,他也太会套近乎了吧?我都还不认识他,就让我叫他哥哥。” 那封粉红色的信,上面的落款“阿羽哥哥”,那字迹挥洒自如,力透纸背。那时的她仿佛一阵雷击,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记得阿羽哥哥的字,算一算,他们有五年没见了吧?即使时隔多年,她依稀可以辨认出他的字迹。 他这么多年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来找她? “既然你不要的话,那我都帮你丢掉吧?”她存着私心,不想让表姐看到那封情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喜欢吗?还是因为那是她灰暗童年里不可多得的光呢?稀有罕见到不想要失去。 那一瞬间,她开始埋下了怨恨的种子吧? 他喜欢表姐,很正常啊!表姐气质出众,名列前茅,不像她。她只是偷偷藏着信,却从来没有打开过,应该是不敢吧? 她偷偷地问过了,他是新转来的插班生,由于成绩顶尖而免除了学费。是从周边的一个小镇转来的。 她之后常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他,害怕被他发现,不敢和他相认。相认了又能怎么样?终究是回不去了吧? 他为什么变得那么瘦弱了?是这几年过得不好吗?那个家里的人对他非常不好,她不是说了如果他有困难一定要来找她的吗? 他越来越沉默了,虽然他以前也不爱说话,但是却和她无话不说的。她每天从他们教室门前经过好几次,就是为了看他一眼,可是,他就是喜欢埋着头,做自己的事。他一次都没有看见过她,一次都没有。 她就像一个偷窥狂一样变态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却也越来越爱上这种感觉,只觉得岁月静好。 在食堂悄悄坐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吃最廉价的食物,所以多少次她趁学校没有人来的时候将钱偷偷放在他的课桌里。放学时偷偷注意他回家的方向,只是每次他们都背道而驰。躲在榕树后静静看他一个人在操场散步,让他显得不那么落寞。 有一次,她看见几个纨绔子弟将他的座位团团围住,他也丝毫不动。 “就凭你也想追求校花?”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 ······· 污言秽语侵蚀着他,也侵蚀着我自己,他痛,我也痛。那个时候我多想冲进去,让他们滚开!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我是他的什么人?他喜欢的是表姐呀!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表姐! 不久以后,他就辍学了,据说是聚众斗殴,行为恶劣,自甘堕落,荒废学业。但是她还是听到了一些传言,是一个喜欢表姐的校董儿子,让人将他围困在厕所里,他不过是出手反击,却被说成是聚众斗殴。 可是,没有了学业他以后该怎么办?还有,没有了他她以后该怎么办? 后来,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有人说他沦为了不务正业的混混,也有人说他沦为小偷进了监狱。 她不知道那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只是陪着他自甘堕落。 她开始将一切的怨恨都归结于表姐,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因为她,阿羽会好好完成学业,会出人头地,会让伤害阿羽的那一群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个时候起,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只有找到发泄口才能消解。 她买通人将那个女人的儿子暴打了一顿,可是游家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杀人还得诛心啊!那个女人不是一向以她的宝贝儿子为重吗?她就故意引诱他爱上了流连花丛,沦为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而对于表姐,她的感情是复杂的。但是凭什么,她一出生就算没有父母也活得像个公主,众星捧月,而她,就如同轻贱到骨子里一般,就算是名门闺秀,却有那样一个不堪的童年?还要处处生活在表姐的阴影之下? 她到那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嫉妒着表姐,只是被自己压抑住了。阿羽的离开就如同导火索一般,燃起了熊熊复仇之火。 如果表姐真的关心她,为什么总是炫耀自己受人追捧?如果表姐真的把她当做妹妹,为什么看不到她内心的脆弱?更加可恨的是,因为表姐,她连远远的看着阿羽的机会都没有了。 豪门千金(17) 如果真的要堕落的话,就一起堕落吧! 只是,要怎么回敬我最亲爱的表姐呢?她渐渐地发觉,乔怀瑾就是表姐的软肋,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迷失,让人疯狂! 但是像乔怀瑾这种男人,自大轻狂,以为世界上的女人就得围着她转吗?简直是太可笑了!只是她可怜的表姐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根本看不到他的劣根性。她以前多少次告诉她,她可以找到更好的,可是呢? 哈哈哈!她不听啊!既然这样的话,表妹我就“帮帮”表姐好了。她看的明白,乔怀瑾多的是爱慕他的女人,缺的就是对他张牙舞爪,“清纯不做作”的女人。但是她不准备和表姐抢男人,她只不过是让表姐成为善妒粘人,表里不一的女人,让她的未婚夫更加讨厌她罢了。 可怜的表姐,这么多年一直被蒙在鼓里,这真是太有趣了呢!表姐再也不是那个处处压她一头的精英名媛了呢!她渐渐变成了只会争风吃醋的可怜虫。而她,将自己在赵家的权力一步步的扩散开。 她开始渐渐耽溺于阴暗处暗暗掌控他们的感觉,这种感觉如同置身云端。 后来,后来,是老天爷也可怜她吗?让她再次遇见了阿羽?他变了很多,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瘦小无助的少年。他成了杀伐果断的一方霸主,他再也不需要她来同情。 她才知道,原来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她,他把表姐当成了她啊。如果那时候,她可以勇敢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他了?她是不是就不会去伤害表姐了? 明明已经结束了,为什么又冒出来一个方相思?她和她那个不知廉耻的妈一样,破坏别人的婚姻和幸福,她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表姐不是吗?如果她被撞死了,表姐会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她也不会因为一个私生女的存在而苦恼了不是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走上了不归路,又怎么可能回的去? 既然已经做了,为什么不做的彻底一点? 阿羽他安排了人制造一场车祸,并且留下一段掐头去尾的电话录音,事情败露时好让表姐背锅,在她事后知道的时候,她的内心又是矛盾的,她不想再伤害表姐了,可是,她也不想让阿羽有危险,在表姐和阿羽之间她还是选择了阿羽,所以她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毕竟乔怀瑾手段通天,就当,就当表姐为阿羽失去学业赎罪吧? 可是,方相思还是没有死成,这就是祸害遗千年吗? 仇恨的火焰一旦燃起,就算是将自己化为灰烬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她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对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下手的,也不记得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嫁祸给表姐的。她在亲人的怨恨中长大,在自己的仇恨中滋养。就像是吸毒一般,让人上瘾。 如果方相思不会再回赵家,不来抢她赵家小姐的位置,她就放过她了,这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时节从暮春转入夏季,有几分闷热难耐,空气凝滞,熙熙攘攘的车辆人群试图挣扎着带动着沉闷的空气,却徒劳无功,耷拉着的枝叶垂败,那一抹绿也生不出盎然。 景庭的露天阳台,一处私人游泳池。 烈日炎炎,湖蓝色的水面波光粼粼,绿荫层层。 男人斜躺在躺椅上,黄金比例的完美身材,如古希腊的雕塑一般,让人不敢亵渎。八块腹肌,肤色古铜,发上未干的晶莹水珠性感迷人。 “乔少~~”女人的身材看了让人直喷鼻血,她正像八爪鱼一样贴在乔怀瑾身上,姿势让人羞嗤得不敢直视,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撩起他的欲火。 男人却如同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清冷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高冷禁欲。其实他只是享受这种被取悦的优越感,那个该死的小女人跑了,还没找回来,他难不成还要为她守身如玉不成?还有赵染染,两个人是商量好的吗?这么久了也不来找他? 好感值加5,目前好感值为45。 面前这个女人完全提不起兴趣,shit!男人心下一声咒骂。 想着未婚妻那原本温婉可人,事事以他为先的模样,还有每每吃到她亲手做的午饭,突然之间没了竟日日烦躁难安,莫不是她下了什么迷魂汤,故意让他上了瘾不成? 见乔怀瑾在走神,女人似是有些不满,但是却不敢在他面前拿乔,她只有卖力讨好,说不定乔少就能发现她的好了呢! 赵氏集团总部。 季燃一身职业女装,披肩秀发也高高扎起,精简干练,有几分女强人的气场。 听到了好感度的提示音,只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其实原身就是一个能力超强的名流大学毕业生,早期就在赵氏占有极高的声望,只是后来,为了追求乔怀瑾,对集团事务不闻不问,集团的董事也开始对她颇有微词。此后赵染染为了专心追求乔怀瑾,直接荒废了事业。 季燃不禁扼腕叹息,真是个傻女人,为了个狗男人,安心搞事业难道它不香吗? 要说赵家,可以说得上子嗣单薄,赵老爷子只有一儿一女,原身妈妈赵兰轻只有她一个女儿,还早早的去世了。原身舅舅赵奕有一儿一女,赵依依和赵择,不知是什么原因,赵奕去了部队,常年都没有回来过,表哥赵择也是追随父志,早早从军,对管理家族企业没有兴趣。 所以就只剩下赵染染和赵依依两个人管理偌大的公司,赵染染走了,赵依依开始得到董事的支持,在集团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一人独大。 季燃觉得认真搞事业的女人才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于是让赵老爷子让她回了集团。 当时赵老爷子研究多年未解的棋谱,鹤发童颜,丝丝银发,精神矍铄,岁月掩不住他年轻时的丰神俊逸。一听到这话,捏着棋子的手有几分颤抖,回头一脸惊异,良久,他才缓缓用低沉厚重的声音说道,“要回去可以,但是要从副总经理做起。” “好!”季燃一口答应,没有丝毫拒绝之意。 季燃心想的是,赵老爷子恐怕是以为原主心高气傲,不愿低就吧? 她没有错过赵老爷子眼下的一抹震惊,继而又转瞬变成了欣慰。 豪门千金(18) 夏日余晖,残阳似血,热意渐退,晚霞满天。凉风习习,吹散了几丝人心的浮躁。 寻人多日未果的一群保镖怨声载道,要是再找不到方相思恐怕他们就要分配到非洲分部去了。 一个月过去了,这次终于在一个便利超市见到了方相思的踪影。 他们迅速将整个超市堵得水泄不通,将方相思团团围住。 “方小姐,请和我们回去!”一干人等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们受过专业训练,仍然面无表情,除非真的忍不住。 方相思脸蛋显得有些丰腴,倒不像从前那般瘦弱了,只是三月的身孕还是不显怀。她一身便装,宽大的衣服看不出她已经怀了孕。 “不,我不回去!”方相思见到这种阵仗,顿时面露惊恐和慌张,想要逃离,可她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抵得过这一群身材魁梧的壮汉,但是他们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只是未免她脱逃,将她塞进车里回了景庭。 乔怀瑾刚经历完一场酣畅淋漓,却仍然精神饱满。一听到有方相思的消息,立刻收拾好自己。他端坐在床边,男人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扣着衬衫上的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贵族一般的仪态让人如痴如醉,仿佛之前的疯狂只是黄粱一梦。 躲在被子里的妖艳女人见他要走,不禁有些失落,但是一想到刚才他们在阳台,在客厅,在卫生间,在卧室,不由得折服于他的男性魅力,脸颊不禁通红,她相信,不出一个月,她就可以将他迷得神魂颠倒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卧室。侧脸上蒙上了一层冰霜,每走一步都有肃杀之气蔓延着,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 “女人,我说过了,不要试图逃跑!你想承受我的怒火吗?”男人阴沉着的俊脸染上嗜血,他一见到方相思低头瑟缩着的小小身影,恨不得将她压着好好惩罚一番。 “你别碰我!你不要过来!”方相思见到如此可怖的乔怀瑾,不禁瑟瑟发抖,想要逃离他。 乔怀瑾直接将她禁锢在胸前,一手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方相思!你可真行!居然敢反抗我!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他二话不说就扛起方相思上了楼。 景庭别墅,富丽堂皇的卧室,3米宽的大床上,两个抵死交织的身影。 “说你爱我!说!”男人高大欣长的身躯死死地压着娇柔细小的女人,一手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声音疯狂而愤怒。 “不!我不说!”女孩涨红着脸,感觉到了窒息,声音沙哑,断断续续。 她嗅到紧紧贴着的宽大身躯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还有一股麝香的味道,不用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情人和金主的关系,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这么痛?这么难过? “你,你现在不,不能,碰我!”方相思强烈地反抗着。 乔怀瑾心下一声咒骂,该死的,她知不知道她失踪的这段时间他像发了疯一样地找她,要是她再不出现,他真的有可能直接断了她弟弟的治疗,让她后悔自己离开他。“怎么,你现在连我碰你都觉得恶心了吗?” “我以后只会让我丈夫碰。”女人倔强地回答,眼神里流露出不屈。 “你可真是野心勃勃,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的目标是做乔太太?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我是你的金主,不要肖想我会娶你!”乔怀瑾不免嘴角挑起一丝嘲讽的轻笑。 “你以为我想嫁给你吗?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我只会嫁给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女孩赌气似的,她明明这么喜欢他,可是他呢?他到底把她当什么? 乔怀瑾一听,青筋暴起,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大声喝道“说!那个人是谁?是不是送你项链的人?”乔怀瑾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喜欢别的男人,他是有精神洁癖的。如果真的有,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奸夫找出来,当着她的面把他千刀万剐,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女人! 楼下的佣人都能听到乔怀瑾的阵阵怒喝,天啊!这是怎么了?少爷好久没有如此震怒了! “你不是要娶赵染染吗?你又为什么要纠缠我?”女孩的眼里蒙上一层水雾,觉得十分委屈。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哪里比得上染染!身材干瘪,脸蛋也一般般,赵染染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乔怀瑾,他一方霸主,她一个情妇也敢来质疑他的决定? 方相思心下泛起一丝丝的苦涩,是啊!赵染染是名门千金,她只不过是一个父不详的野种,她有什么资格和她争? 乔怀瑾看着身下的女人点点泪珠染湿了枕头,像个小兔子一样红了眼。又不免产生了几分怜惜,果然这个女人很擅长勾引男人,将他的欲望又勾了起来。乔怀瑾低身紧贴她的泪眼,轻柔地吻去她的泪珠,铺天盖地的吻一寸寸地落在方相思的脸上,又蔓延到耳根处。 方相思抽噎声渐渐停息,被他撩拨地微微发颤。 乔怀瑾嘴角勾笑,女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正当他蓄势待发的时候,方相思才猛然惊醒,一把推开他。 “我,我来例假了!”方相思耳根泛红,脸蛋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 乔怀瑾顿时心下一句咒骂,火也被浇凉了一半,兴致缺缺地出了卧室。 “把她关起来,她要是跑了,我拿你们是问!”乔怀瑾厉声吩咐着底下人,如同君王宣布一项重大决策,有着不得违抗的气势。 乔怀瑾衣襟半敞,若隐若现的胸膛,格外撩人,来到另一处卧房。一进门,就看到妖媚女人抛了抛媚眼,露出撩人的姿势,雪白肌肤展露无遗,极致诱惑。 乔怀瑾觉得下去的火又蹭的上来了,既然是那个女人点起来的火,就由你来灭吧! 这只关情欲,无关爱情。 方相思蜷缩着身子低低地抽泣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就不该出门,就该好好待在那个女人给她安排的住处,方相思!不是答应了她等她安排好弟弟的事,风头一过,就远走高飞的吗?你为什么还要出门? “呜~呜~呜~”低弱的抽泣声和夜一般漫长。 豪门千金(19) 一片凌乱,一室旖旎。 尽管乔怀瑾早就离开了,妖艳女人还是被滋润的美滋滋的,如同沐日浴月。 她便在景庭大摇大摆地摆起了女主人的架子,搔首弄姿地对着一众女佣使唤了起来。看起来乔少已经被她给迷住了,哈哈!她就知道,凭她的长相和身材,那个男人不会爱上? “去给我准备午餐!我要吃深海鳕鱼,鹅肝,还有咖喱料理。” 一众身着统一女仆装的女佣,分列两边,面面相觑,不敢做声。 见没人做声,女人顿时来了脾气,露出了脖颈和胸前的点点印记,一脸炫耀道“看见了吗?要是有点眼力见的就好好伺候伺候你们未来的女主人。”说着用手掩了掩忍不住翘起的嘴角,酒红色指甲油更显双手雪白。 她早就听说景庭的大厨詹姆斯可是米其林三星厨师,是乔怀瑾的私人厨师,真的算是一饭难求,曾经给y国皇室做御用厨师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她虽然是娱乐圈影后,但是也没有这种待遇呢! “我要詹姆斯大厨给我做午餐!”女人一脸嚣张。 “是。”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少爷没有吩咐过,况且看唐小姐这样子,应该是少爷的新宠了!这待遇,除了楼上的方小姐,应该没有过别人了吧? 足有八米的欧式长桌,正上方是两盏复古风格的古铜吊灯,女人优雅得如同中世纪的贵妇。 “唐小姐,你可得当心了!”女人被一个女佣打断了用餐,不免有些生气。 “没眼力见的东西!什么事!”唐梦没好语气,尖利着嗓子斥着那个女佣,长得难看也就算了,居然还出来吓人。 女佣小静一脸的深意,贴近了些,道“您知道楼上那位是谁吗?” 唐梦一下子被勾住了心思,但还是高高在上的问着“谁呀?” “您不知道吧?那可是在这景庭住了快半年的人啊!叫方相思,平时少爷宝贝的和什么似的。”小静挤眉弄眼,显得好不夸张。 “什么?”唐梦心下一惊,但是很快就收敛了下去,“胡说,若是这样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过?”要知道乔怀瑾的每一任都被媒体扒的明明白白的,怎么可能还金屋藏娇不为人所知。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小静故作深沉,“要不怎么说您得小心呢!这就是少爷唯一特别对待的女人,她手段可高明着呢!” “是吗?”唐梦有几丝慌张,不就是个女人,还能斗得过她去?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魑魅魍魉没有见过?再说了,男人嘛,现在对她正在兴头上,还不得护着她。 “我倒要去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唐梦的烈焰红唇极其妖媚,一笑起来就是个人间尤物,“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唐小姐,我叫小静。”小静一脸讨好谄媚地说。“您还不知道吧?这方小姐上个月跑了,昨天才被找回来,如今少爷不准她出房门半步呢!” 唐梦不禁撇嘴,“原来是个矫情的贱人,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她呀,也是个演员,只不过是个十八线,哪里比得上您呀,您可是影后!”小静又拍起了马屁。 “你们让开,我来看看方小姐。”唐梦见门口像门神一样杵着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这个贱人有这么好的待遇! “唐小姐,少爷吩咐过了,不准方小姐出来。”两人面露为难。 “你们是不是傻呀!说的是不让她出来,又不是不让人进去!”唐梦翻了一个白眼,双手叉腰。 他们想了想,说的好像也是。 蹬蹬蹬的高跟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方相思感觉每一声都落在她的心上,恨不得将她的心戳出一个个窟窿,这就是他的新宠吧!她根本不敢面对,只能把自己的头缩在被子里。 “这就是方小姐吧!”似是嘲讽,似是挑衅。 她避无可避,只好坐起身子,和她对视,她身材真好,长得也好看,最最刺目的是她毫不遮掩的痕迹,是在故意炫耀她受的宠爱吗? 她其实看到过一则娱乐头条,#乔少和影后唐梦出入酒店#唐梦,应该就是她吧? “哎哟,我看看,也不是很好看嘛!”唐梦顿时自信心爆棚了,这个女人发丝凌乱,脸庞发胖,身材矮小,她挺直了胸,故意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展露出来,妩媚的不可方物。 “你,你。”方相思泛起一阵辛酸,不免低下了头。 “我告诉你,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自己走,我告诉你,乔少他是不会再喜欢你了!他已经厌弃你了!”见方相思低眉顺眼的模样,唐梦觉得这个女人不过就是个软柿子,还以为是什么妖精! 她一把抓住了方相思额头上方的头发,尖利的指甲划出刺啦的响声,拽的她生疼,见到她痛苦不堪的表情,唐梦不禁来了兴致,平时怎么欺负那些长相妖艳的小艺人的,如今就怎么对待她。 “啊~”方相思不禁痛叫出声,被她拉的脑袋左右摇晃。 “知道痛了吗?我告诉你,乔少喜欢的人其实是我,你一个贱人也敢和我抢男人!”唐梦眼角堆笑,像是开了花,只是那眉眼弯曲地有些渗人,开的是有毒的罂粟花。 “不是我不离开他,明明是他不放过我啊!”方相思想要摆脱掉她,但是她的头皮生疼,好像要活活地撕裂一般。 “好你个贱人!还敢炫耀你很得乔少的欢心吗?” “我没有!我没有!”眼泪不禁簌簌地滴落。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方相思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啊~~”唐梦被摔得疼了,叫出了声。 “你们在干什么!”门外冷冷的质问声,男人如同天神一般降临。 “呜~呜~呜,乔少!我不过是好心想要来看看方小姐没想到,”唐梦抹起了眼泪,泫然欲泣的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没想到方小姐竟然大骂我不要脸,说我勾引你,还说你,”她自然知道方相思应该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份量的,但是如果他们产生了什么隔阂呢?她可是专业演员,想跟她斗,差远了! “说!”乔怀瑾冷峻地吐出一个字,满是不耐烦。 “还说你四处留情,就是个种马!”唐梦泪痕纵横,更见妩媚。 豪门千金(20) “你胡说!我没有!”方相思瞪大了水灵灵的泪眼,泫然欲泣,不可置信。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这么可以睁眼说瞎话! 乔怀瑾脸上愠怒,预示着一场****的来袭。男人,特别是乔少这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肯定受不了女人这么编排他。 “你说什么?”方相思又一次被他扼住了脖颈,看着他眼角暴起的青筋,残忍决然,连唐梦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感觉得到他的震怒,他为什么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句话就对她动粗?他为什么不相信她? 无声的泪滑落,沾湿了男人的手背,可是却丝毫没有怜惜,“你还有脸哭?收起你的鳄鱼眼泪吧!女人,激怒我的下场,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个该死的女人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居然敢仗着他对她的宠爱肆意妄为!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不翻了天了! “啊~”方相思一声痛叫,她被他捏住脖子往床沿撞去,她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该死!他明明痛恨这个女人,为什么面对她的眼泪时还是忍不住心痛?他是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的,要知道,他作为乔家的唯一继承人,爱情这种廉价的东西他根本就不需要! 他压抑住这种陌生的感觉,缓缓放开僵硬的双手,看了看以极其妖娆的姿势坐在地上的唐梦,唐梦立马由幸灾乐祸转换成了楚楚可怜,对着乔怀瑾媚眼如丝,“乔少~人家好痛啊~” 乔怀瑾一把横抱起唐梦,回头对着方相思,凛冽寒冰一般的眼神,“你要是再敢伤害小梦,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唐梦心下却像是开了花,小梦,乔少是在叫她吗?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叫过她呢!看来乔少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她了!唐梦难掩心中的雀跃和兴奋,少女怀春全写在了脸上。 看着离去的背影,方相思不禁一阵阵的抽痛,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对待她?他的暴戾,他的无情,他的冷酷,践踏着她那残破的心。她本来以为乔怀瑾会是她的救赎,没想到,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他也可以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让她永无天日。 头晕目眩之时她的脑海里又闪过了那个高大的身影,感觉很温暖,很柔软,她不由得拿出那条红豆项链,晶莹的泪珠滴落在上面。 “乔~少~,我可以叫你怀瑾吗?你都那么叫人家了~”唐梦娇俏地咬着手指,抛过去一个又一个媚眼。 “你这个小妖精!”乔怀瑾虎躯一震,就将她扑倒在床,开始了不可描述。 偶尔有这么一个处处讨好他的绝艳美女也挺好的,毕竟女人不能惯着,要是像那个女人一样,将他的面子放在哪里?刚好让唐梦给那个小女人一点教训,让她知道应该以他乔怀瑾为天! 一场挥汗如雨,乔怀瑾去洗了个澡,觉得浑身舒畅。 他裹着白色浴巾,光着上身,慵懒惬意地斜躺着。 “少爷,据我们调查,方小姐住的地方是赵大小姐安排的,而且,前一段时间,她就住在赵家大宅!”一边的下属面不改色地汇报着。 男人嘴角一丝不可察的笑意,好啊!赵染染,我就知道,你死皮赖脸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性情大变,原以为你只是任性嚣张,没想到如今还学会阴谋诡计了!连他的女人都敢动,他很佩服她的胆量。他的女人只有他欺负的份,谁要是敢逾越,他就让谁生不如死! 好感值减10,目前好感值为35。 另一边的季燃不以为意,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梳妆台上的高端化妆品,唇若丹霞,嘴角撇起轻蔑的回眸一笑,媚态尽生。大猪蹄子的好感度她才没什么好稀罕的,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方相思现在回到了乔怀瑾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她撇了一眼手机,看来对方真是够谨慎的,通话和信息都屏蔽了,连位置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她做这些事可不是为了方相思,一码归一码,毕竟原主的悲剧方相思也有一定的责任,她只是不想让表妹再做傻事了,她虽然不是原主,但是可以感受到,赵染染肯定是不希望表妹误入歧途的。 现在不清楚的是,表妹究竟因为什么而要将方相思置于死地呢?表妹只是因为嫉妒而报复赵染染的吗?封羽和表妹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第二天,唐梦在方相思面前显摆乔怀瑾给她的爱情滋润。 第三天,唐梦在方相思面前展示乔怀瑾送给她的珠宝首饰。 第四天,唐梦在方相思面前炫耀乔怀瑾给她安排的演艺资源。 当然这也有乔怀瑾的暗许。 “求求你了,染染,你能不能带我走?”她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痛苦,就像是千虫万蚁在啃噬她的肌体,留下满身的伤痕道道。 季燃接到了方相思的来电,听着她倒苦水,也不知道怎么来回应她,“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出门吗?乔怀瑾他一手遮天,想要在京都找一个人易如反掌。” “我,我,”方相思的抽泣越发止不住,“我也不知道。” 季燃恨铁不成钢,“你如果真的决定和他断绝来往,就应该听我的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确定不是看到了乔怀瑾的八卦新闻而存了一丝侥幸希望被他找到吗?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吧? “呜呜呜~染染,我求求你了,你带我走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方相思失声痛哭起来。 “你觉得我能斗得过乔怀瑾吗?还是说你觉得乔怀瑾能够听我的话放了你呢?”季燃反问她。 “我,我,我不知道!呜呜呜”呜咽声快要将她的话都给淹没了,“染染,你就想想办法吧!你是赵家大小姐,又是他的未婚妻,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季燃只觉得无力吐槽,难道要她为了她动用赵家的权力帮她逃脱吗?她们好像还没有那么熟吧!但是要调查一些事情,方相思是关键人物,“你且等着,不要轻举妄动,我自有办法!” “乔夫人!”季燃露出了职场式的假笑,乔母优雅地端起一杯瑰夏咖啡,仪态端庄。 也不知道这乔夫人找她有什么事,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豪门千金(21) “染染啊!你这孩子,我不是说了吗!以后就叫我妈,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生疏。”乔母保养得极好,完全不像年逾四十的人,胸前的绿宝石胸针,采用十八克拉长方形切割祖母绿制成,梨形和圆形钻石簇镶嵌,如同欧洲中世纪的贵妇。 “我,我,”季燃还是觉得难以开口,“这不太好吧!” “随你随你!染染啊,你最近怎么都没和阿姨联系了?是不是怀瑾又惹你生气了?”乔母一脸关切,她能不着急吗?听公司的人说染染最近不再粘着怀瑾了,这还得了? “没有,阿姨,就是,”季燃面露难色,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乔怀瑾,我斗不过你,也要给你穿穿小鞋! “染染,怀瑾要是敢对你不好,我们都会护着你的!”乔夫人忿忿地说。 “染染,男人嘛,有很多女人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怀瑾不是别人,他是我们乔家的继承人,但是我们唯一认可的儿媳妇就只有你呀!” 季燃只想呵呵,认可她还是认可她赵家小姐的身份呀?还有现在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三妻四妾”的陋习? “阿姨告诉你呀,不管男人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你都要让他只承认你一个妻子。” “想当年,我也和你一样,意气风发,但是经历过了才知道,就算他有很多女人,但是只有你才是唯一的妻子,这就够了!”乔母语重心长,感叹不已。 季燃没想到外界盛传的模范夫妻乔父和乔母,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可是她就这样妥协了吗?就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吗? “染染,这些年你对怀瑾的心意阿姨都看在眼里,但是啊,你得改改。” 改什么?赵染染已经为了迁就乔怀瑾牺牲了这么多,最后得到了什么?最后不落得个惨淡结局? “女人呀,不能只顾着争风吃醋,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您倒是心胸宽广,端庄大气了,这我可学不来! “我呀,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也会是辅佐怀瑾的好妻子。如今我就擅自做个主,让你住到景庭去,好和怀瑾培养培养感情,订婚事项要提上日程了!” 季燃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我,我特么,谁要和那个大猪蹄子订婚呀! “阿姨啊,其实,我”季燃想要反驳。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的,怀瑾要是敢不答应,我亲自去找他!”乔母打断了季燃的话。 “不是,我。”季燃觉得自己都有理说不清了。 “宿主!不能崩人设!”二哈提醒。 季燃觉得有口难辨,转念一想,反正按照原剧情乔怀瑾是不可能和她成功订婚的,而且乔怀瑾也不喜欢她。 “乔姨知道你脸皮薄!这样,我和你一起去,怀瑾一定不会拒绝的!”乔母一脸笑意。 景庭。 “妈,你怎么来了?”乔怀瑾见到不请自来的两人,眼下几分诧异。 “你还说怎么了!你看看把染染冷落的,我特地让染染过来和你培养培养感情!”乔母一脸严肃,摆出了当家主母的架子。 “怀瑾,怎么了?”从楼梯上下来一个妖娆美艳的女人,声音里带着妖媚和蛊惑。 “你是谁呀!怀瑾,你解释解释!”乔母上下将唐梦打量个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什么下贱东西也敢脏了她儿子的身! “那个,乔夫人,我是唐梦,是,”唐梦一下子慌了神,变得端庄起来,但是脸上的尴尬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我管你是唐梦还是谁,”这怀瑾也太不注意了,居然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以前在外面玩玩就得了,她可是看过娱乐八卦的,本以为这段时间他消停了,没想到又和这么个戏子搞上了。 “哎,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就让唐梦小姐留下吧!”季燃毫不生气地劝着乔母,像个大度的正房。可她心里想的却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才好呢! 乔母欣慰地笑笑,看来染染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双手握住季燃,一脸欣慰。 等乔母走后,乔怀瑾立马变了脸色,粗鲁地拽着季燃的柔若无骨的手就往卧室走去。季燃挣扎不过,手腕都被他给掐红了。 身后的唐梦得意极了,凭你是赵家大小姐又怎样?怀瑾还不是会护着自己! “赵染染,你可真是能耐了!”乔怀瑾一把将她摔在床上,疼的季燃一声闷哼,乔怀瑾用自己的庞大身躯困住季燃,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全沾染上他的气息,幽深赤红的瞳仁,狠戾阴鸷,一双鹰眼似要将季燃觑出一个洞来,一双大手摁住她柔软的天鹅颈。 好感值减5,目前好感值为30。 “我怎么了?”她可真是奇了怪了,霸总祖传的锁喉技能吗?掐完方相思就来掐她。 “你怎么了?赵染染,你居然还敢说!”乔怀瑾邪肆的一笑,“你把方相思藏到你家里,你以为我就找不到了吗?你利用我妈让你住进景庭,不就是为了离我近一些吗?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对此季燃只想送给他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呵呵,要是方相思不出门,他好像还就真的找不到!她那是想和他住一起吗?要不是为了任务,她恨不得抽他几个大嘴巴子,也难以抵消原主受过的罪! “你就这么迷恋我吗?我告诉你,你就算得到乔太太的身份,也休想得到我的爱!”乔怀瑾起身离开,关门时嘭的一声。 “二哈!我想把锤爆他的脑壳!!”季燃磨牙嚯嚯,眼中放出尖利的光。 “宿主!不行啊!乔怀瑾是这个世界的关键人物,如果他就这样被你杀了,任务可就又要失败了!”二哈被吓了一大跳,急忙阻止季燃的疯狂想法。 “好了好了,我就说说!”季燃无奈,“我们去看看方相思!” 只见她面容憔悴,眼睛红肿,像是长时间以泪洗面导致的,发丝凌乱,额头磕出的包还没有消退。 “呜~呜~呜,染染!”方相思一把抱住了季燃的腰,哇哇大哭起来。 季燃虽然心里嫌弃,但是面上也不好表现,只能任由方相思鼻涕眼泪往她双手蹭。 季燃感觉自己脑子又不够用了!按理来说乔怀瑾这个时候应该是喜欢方相思的,可是,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季燃感觉百思不得其解。“二哈,你知道为什么吗?” 豪门千金(22) “宿主,我也不知道啊!我是个系统,没有谈过恋爱!” “爱情这东西真邪乎!”季燃觉得自己就算没有谈过恋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那什么言情小说,电视剧,电影什么的她也看的不少啊! 二哈听着季燃内心的独白,暗暗想着,那可不嘛,你又没有情根,哪里能够参透爱情的奥秘啊?他只知道那位大人很爱她就是了,至于别的,他只是个孩子啊!他怎么知道! “那个,你受了刺激,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呀?”季燃趁着机会试探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我只记得以前的事,最近几年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呜呜呜。” “那你见到我表妹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没,没有,但是她很讨厌我!” 季燃觉得是问她问不出来什么了,她还不知道赵依依讨厌她吗?讨厌得要让她的孩子变成畸形儿,要不是她及时发现。 季燃找来了赵家的私人医生给她包扎了头上的伤口,季燃觉得很是心塞,看来和乔怀瑾在一起的方相思也没有多好呀! 这时唐梦正装模作样地收拾着行李,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怀瑾,我看我还是走吧!赵小姐肯定是不喜欢我!”唐梦一脸嘤嘤嘤地哭诉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你是我的女人,难道还需要她来干涉?没有我的允许你敢走!”乔怀瑾霸道地拽过唐梦的行李,一把搂过她的细腰。 “可是,你要是惹赵大小姐不高兴了,一定会很麻烦的!”唐梦看似忧心忡忡。 “她算什么!我难道还会怕她不成?”乔怀瑾面上极其难看,他什么时候还要看赵染染的脸色了? 她顺势伏在乔怀瑾的胸口,嘴角勾起得意的一笑,她就知道男人都吃这一套。 季燃虽住在景庭,但是懒得搭理乔怀瑾和唐梦,她主动要求住在方相思的隔壁。她白天还得去公司上班,每天晚上才会回来。 而乔怀瑾和唐梦像是故意为了体现存在感似的,每天晚上的声音恨不得这栋别墅的人都听见。 季燃来了以后方相思的日子算是好过一些了。那些佣人都是看乔怀瑾的脸色办事,乔怀瑾厌弃了方相思,她们那些人也自然对她没有好脸色看,待遇比女佣还不如。 ** “最近赵染染都在做什么?”乔怀瑾按了按额头,赵染染住进了景庭竟然还这么沉得住气,还不来找他,着实奇怪。 “少爷,赵小姐白天都会去公司,晚上才回来。”乔风在一边回着话。 “她,”乔怀瑾一声嗤笑,“就她那个花痴的样子,能有什么能耐管理赵氏!” 乔怀瑾可能忘记了,赵染染也是名流学府经济学博士,曾经也是赵氏集团的高管,只是他看到的是一个为了他争风吃醋,讨他欢心的傻姑娘,不过他以后是再也不会见到那个傻姑娘了。 “少爷,据外界所说,赵小姐这次回归,从副总经理做起,但是业务能力惊人,再次受到了赵氏多位董事的拥护。”乔风在一旁提醒着乔怀瑾。 乔怀瑾脸上有些挂不住,脸色如墨一般黑,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移了话题,“三分钟,要找到方相思的所有过往资料。” “少爷,方小姐的资料,不是在你们见面的第二天就全部查清楚了吗?”乔风不解。 方相思,祖籍a市,母亲是a市的一个普通人,家庭没什么背景,只是在方相思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带着她和她的弟弟离家出走,来到了京都,只是母亲一人难以维持生计,方相思很早就辍学打工,后来成了一个十八线艺人,结果弟弟得了白血病,为了筹钱,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不,我让你再查,她的情感经历。” “可是,少爷,这也查过了呀。”他记得方相思是没有交过男朋友的,感情经历像是一张白纸一样,正因为如此,少爷才答应让她签订了那份协议。 “仔细查,从她身上的红豆项链查起。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有奸夫!” 乔怀瑾此时忽略了她的母亲为什么离家出走来到京都,在京都他们举目无亲,而且消费水平远远超过了a市,或者是他不关心这些事情,他只是关心他所关心的事,其他的不甚重要。 “是。”乔风一向办事效率极高。 三分钟后。 “少爷,方小姐曾经在一个咖啡店当服务员,咖啡店老板和她好像传过绯闻,但是后来出国了。”乔风小心翼翼地汇报着。 “是吗?那就仔细查查这个男人!”乔怀瑾铁青的脸,压抑着怒火,要是你们真的有什么,就别怪我了!男人的眼中泛着狼一般的可怖神情,好似能在漆黑的荒野中露出凶光。 ** 温馨暖色调的房间,极其养眼的一男一女,穿着休闲的情侣家居服,依偎在沙发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喂着苹果。 “阿羽!等我们结婚了,我们去旅行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女孩侧身躺在男人身上,忽而抬头说道。 “好,我们去看海。”封羽轻柔的嗓音让人上瘾,只是他的深情只留给了一个人。 “你,你还记得?”女孩一脸惊讶,又有几分窃喜。 “呵,傻依依,我当然记得了。”封羽轻笑道。那时候,他十岁,她九岁,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坐着,歪着小脑袋双手捧着一只海螺,轻贴着耳畔,一坐就是好久,还不给别人碰,总是一脸陶醉地说可以听到大海的声音。 “别说,那时候好傻啊!”女孩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小时候什么都不懂,以为海螺里真的可以听到大海的声音,现在想起来,真的好傻。 封羽虔诚地捧起了女孩的双颊,揉了揉她鬓间的碎发,“依依,你一点也不傻,你这是可爱,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是吗?可是,我一点也不可爱了。”女孩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之间红了眼眶,累积了多年的委屈倾泻而出。 封羽张开双臂回抱住了女孩,为她抹去了眼泪,“没事了,没事了。” 良久,她才带着鼻音,像是酝酿了很久的话,“我现在就是一个坏女人,你知道吗?我做了坏事,我都不敢告诉你!” 豪门千金(23) “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你只知道我恨方相思。”女孩抽吸着,“但是你不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在伤害表姐,我嫉妒她,是我让表姐变成这个样子的。还有,我把方相思的叶酸换成了抗生素,我,我怕你知道,我是个心胸狭隘的人,再也不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了,呜,我怕你不要我了!”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封羽轻声安抚着女孩,“我喜欢的是你,从前是你,现在是你,以后还是你!不管你是好是坏,你在我眼里都是独一无二的!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赵依依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爱的人这些年一直躲在黑暗角落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们生活在阴沟里,仍然要仰望星空。(王尔德) ** 季燃这一天回来,不知道乔怀瑾作什么妖,非要四个人坐在一起吃晚饭。 八米长的香槟金长桌,纹理复杂而自然,餐具在弧形吊灯的衬托下更显光泽,欧式鎏金烛台的点点烛火掩映在蔷薇之间。 乔怀瑾和唐梦坐在一起,而方相思坐在和他们对面的位置。 “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一群人等你一个!”乔怀瑾见季燃一脸无视他,觉得心下一阵暴躁,冷冽如冰的气场感染着四周,凉薄的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对此季燃只想呵呵,她有让他们等她吗?闲的没事干是吧?季燃走到离他们三人最远的地方,反手在后轻轻地摸了一下裙子,优雅地入座。 似乎感觉到了季燃眼中的不屑和漠视,乔怀瑾竟生出了一种无力之感,“你坐那么远做什么?”想不到这个女人穿职业装的样子这么美,她明明是他的未婚妻,却被这么多人看到她的美,曲线都完美地勾勒出来,该死的。 “当然是为了不浪费资源了,这么长的桌子,就用那么一点地方,这就叫合理利用资源。”季燃淡淡地回答,一字一句轻缓悠扬。 “坐过来!”乔怀瑾漆黑的眸子带着浓浓的警告。 “哎,你们怎么还不上菜!不知道乔少都饿了吗?”季燃像是没看到他的暴怒,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指甲,指责两旁站着的女佣。 她们感觉到少爷的怒火,低着头都不敢吱声,这赵小姐是疯了吗?居然敢这么跟少爷说话。 “哎呀,怀瑾,赵小姐可能是不喜欢和你坐得太近呢!”唐梦挽着乔怀瑾的胳膊,阴阳怪气地说。 “住嘴!”乔怀瑾一声怒喝。 唐梦被他的暴戾吓到了,悻悻地缩回手,红唇紧抿着,双手捏紧。赵染染,都是你,怀瑾还从来没有这样凶过我呢!你等着! “既然你们不吃,刚好我也不饿,先走了!”季燃挑了挑眉,摆手无奈状,高调地起身上了楼。 “我也先上去了。”方相思微弱地恍若无声,沙哑低沉。 “站住!”“你也敢忤逆我,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吗?” 季燃倒吸一口凉气,闭上眼睛攥紧了拳头,觉得这个男的这样对她也就算了,何必对他喜欢的人也恶语相向。 她下楼一把拉过方相思的手就走。 “我说,你就是个软骨头吗?他那么欺负你你还憋着!”季燃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我,我,”方相思低头,眼泪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弟弟需要医药费,我又签了那个协议。” “那你喜欢他吗?”季燃追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方相思眼中有了几丝慌张,她迷茫的像一只小鹿。 季燃一看她那纠结的表情就窝火,“我是管不了你的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季燃回到了自己房间,一下扑倒在了床上,脑袋不停地蹭着床单,把秀发都蹭乱了,哪里还是外人面前的商业精英,名门淑女。 “二哈,我怎么觉得我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东西?” “宿主,这是很自然的蝴蝶效应。”二哈回道。 “按照原本的剧情来看,在方相思车祸以后,赵染染还不知道是“她的缘故”导致的,还是像从前一样每天想方设法地在乔怀瑾面前刷存在感,但是乔怀瑾依然对她很是厌烦,不胜其扰,甚至无时无刻不将方相思带在身边。 我进入这具身体这段时间,很明显可以感受到赵染染是一个很脆弱的女孩,她的情商很低,满心满眼都是乔怀瑾,在赵染染的记忆里,看到他们两人形影不离地在一起,以为他真的爱上了方相思,就想把方相思弄走,但是原主是个不会耍心机的人,不是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乔怀瑾,就是明言明语地贬低嘲讽她。除了这些,原主还真的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反倒是乔怀瑾,一心护着方相思。 有一次,原主气急了,直接将方相思的存在告诉了乔母,乔母坚决反对,和乔怀瑾直接摊牌并且要求他马上和赵染染订婚,这一下触怒了乔怀瑾,直接登报宣布与赵家解除婚约。 后来就是方相思被发现怀孕了,在乔怀瑾的据理力争之下乔母也就不再反对。但是乔赵两家的关系十分紧张。 最后乔怀瑾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那段录音,就起诉了赵染染,再后来的事情就是赵染染心如死灰进了监狱,含恨而死。” 这些都是以赵染染的视角所看见的,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现在所处的时间是方相思被发现怀孕还有几天。 所以到底是赵染染的想法有偏差,乔怀瑾并没有那么早就开始喜欢方相思,之前只是将她当做回避赵染染的挡箭牌?还是季燃的出现延缓了乔怀瑾对方相思好感的上升?这些都不得而知。 “算了算了!不想了!”季燃甩了甩脑袋,觉得太烧脑了。 “二哈,我这段时间技能属性怎么样了?” “宿主,你经过这段时间的事业发展,你的声望值和能力值提高,基本上已经填补了。声望值呢,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你的景仰和尊崇程度。而能力值来自多个方面,你现在的能力就是执行和管理能力,以后也可以开发其他领域的能力。上个位面由于世人都觉得你是个无盐丑女,对整个位面没有杰出贡献,所以积分一直都没有增长。” 豪门千金(24) “那现在我的积分是多少?”季燃悠悠然问道。 “上个位面的道具绳子1000和易容术3000,这个位面的匕首和怪诞之力5700,现在还剩下5000。希望宿主继续努力哟!”二哈露出了姨母笑,只是配上他的正太脸显得有几分猥琐。 “怎么会这么贵?不可能呀!”季燃愤愤然。 “温馨提示宿主,赊账是有利息的,所以呢,还请宿主避免负债哟!” “积分不仅仅来自声望值和能力值,还有,注意这些都是宿主开始任务之后来的哟,原主本来就有的不算的!原主本来声望值和能力值是很高的,只是后来掉下去了。”二哈解释道。 “二哈,道具商场里有没有可以恢复记忆的特效药呀?” “这个嘛,我看看,记忆神水。但是要积分。” “我*,这么贵!”季燃忍不住爆了个粗口。“那还是算了吧!” ** “最近赵染染有什么异常?”男人眼中透露着淡漠和残忍,翘着二郎腿,修长的双腿勾勒出极好的身材,嘴里叼着一根烟,面前烟雾缭绕,吐出一圈圈青白色的眼圈,和之前人畜无害的温柔模样截然相反。 “老大,她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回赵氏集团了,对大嫂的地位有所撼动,以前支持大嫂的董事有的已经倒向她那一边了。”一旁的光头纹身男回应着他。 “是吗?”男人嘴角勾起,带着几分探究和深不可测。赵染染,就算依依不想对你怎么样,但是你要是真的对依依不利,我不介意再对你出手。 “还有,她和乔怀瑾住到一起去了。”光头男继续说着。 “呵,有点意思。”男人的脸又变得冷漠疏离,用修长的指节掸了掸烟灰,“继续盯着她。还有,把那个姓张的早点处理掉。” “是。”光头男严肃而顺从地回应。 男人置身于微弱的光中,英俊邪气的脸却被光映得格外俊朗,就好像他与黑夜融为一体,毫无违和之感。 **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是一个女佣的声音,带有几分漫不经心。“方小姐,我是来送晚餐的!” “进来吧!门没锁。”方相思被吵醒了,揉了揉蓬松的头发,这段时间以来,她就十分嗜睡。 “放着吧!”见女佣进了门,她只让她将饭菜放在桌上。 女佣一个白眼翻过,还真把自己当成少奶奶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成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跟一个猪似的,还每天让我们伺候! “等等,怎么这么油腻,我不是说过了我要清淡的吗?” 那女佣直接使劲将托盘摔在桌上,“您可要求真多呀!咱们少爷也是吃这个,怎么,您比我们少爷还金贵?”用斜眼狠狠地觑着方相思,嘴角撇起一丝轻蔑。 “你!”方相思伸出手指指着她,“你太过分了!” “哼!”那女佣从喉咙里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转身就走了,丝毫不怕她。 她只好无奈地下床,准备就这样解决晚饭,可是一闻到那肉味,就一阵反胃。 方相思立刻跑到卫生间,剧烈地呕吐了起来,还好刚才没有吃饭,不然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这是她的孩子,既然他不准备娶她,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怀孕了,说不定还会让她把孩子打掉,而且那个唐梦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她是真的见识到了他的无情和暴戾,再也不会对他抱有幻想了。已经是伤透了心,何必再自取其辱。 “你怎么了?”。 突兀的一声,方相思心下一个激灵,心脏开始了剧烈的跳动,双手颤抖得厉害,加上胃里一阵阵翻滚,她只浑身无力地支撑双手趴在马桶上,狼狈如斯。 “没什么,就是胃口不太好。”方相思尽力装作若无其事。 乔怀瑾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才几天没注意,她怎么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面色蜡黄,肚子臃肿,发丝干枯,他心下不甚烦躁,他之前怎么就这么迷恋这具身体呢? 他这种天之骄子,又怎么会知道没有了他庇护的方相思,又怎么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存活? 但是看到这幅样子,他竟有几分心酸和痛心?这怎么可能?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好像心忍不住地揪紧,抽去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乔怀瑾不免多了几分怜惜。 他走上前,弯腰抱起了她,眼睛睁的大大的,十分错愕,他觉得有些硌得慌,动作放轻,将她放在床上,可她觉得心有余悸。 从方相思的衣服裤袋里掉出了一条项链。 乔怀瑾觉得十分刺眼,刚才的怜惜和疼爱如过眼云烟般消散,他的本性就不是什么纯良之人,而是华夏国呼风唤雨的上位者,暴戾嗜血,无情冷酷的一面又撕裂开,“你怎么还戴着这条项链?说,这是不是那个咖啡店老板的?是不是他送的?” 方相思被他的善变多疑吓到了,眼中泛起了泪光,不知如何回答他,像个受了惊的兔子蜷缩着身子。 “你怎么就这么犯贱?你都是我的人了居然还想着他?”她不说话,让乔怀瑾更加恼火,这不就是默认了吗?这一副受罪的样子让他格外烦躁不安。 “你在说什么?我不记得了!” “你可真是会演!”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了方相思的下颚,恨不得将她的骨头捏碎,阴鸷的眼射出丝丝寒光,冰窖一般的冷气向她袭来,不禁瑟瑟发抖。 “住手!你放开她!你知不知道,”季燃听到乔怀瑾的声音,本来以为他们是已经和好了,没想到,乔怀瑾翻脸比翻书还快。 季燃刚准备说''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可一看到方相思那水雾蒙蒙,哀求恳切的眼神,就住了嘴。这两人,谈恋爱都能这么闹心!她可不是促成他们的姻缘的呀,她的任务是帮助原主远离监狱,远离他们。怎么剧情越来越偏了呢?不管了,不管了,等卸下一身重任,她就远离红尘琐事,逍遥自在去! “你,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身体不好,不能这么粗鲁!”季燃一字一顿地说。 “她是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说!”乔怀瑾一个回眸,古井深潭一般的深邃而锐利的眼眸显露着他的不满。 “我说你,你能不能有一点绅士风度?好歹是受过精英教育的!”季燃一听到这话就满是火气,她最讨厌欺负女人的男人了!呸!该死的家暴男! 豪门千金(25) “是吗?”乔怀瑾的万古寒冰般的脸上露出一抹邪笑,肆意轻狂,他一俯身劫掠着方相思冰冷的唇瓣,发泄似的在她的朱唇里肆意掳掠,开疆拓土,让她的贝齿都染上他的气息和味道。 “唔~唔~”任方相思双手拼命捶打着他,可力量悬殊,这种反抗和挠痒痒没什么两样,反而能激起乔怀瑾的欲望,直接双手捏紧了她的腕部,继而食髓知味地亲吻着。 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居然都来排遣他!什么时候她们两个在统一战线了? “你还算不算男人!干嘛强迫女人?” 乔怀瑾听到这句话,停下了动作,恶劣地笑了笑,“哼,我强迫她?你没看见她一脸享受吗?” 方相思被吻得晕乎乎的,但是听得到他话里话外的嘲讽,是啊,明明知道再和他纠缠没有什么好结果,却还是犯贱!错愕和羞耻感涌上心头,让她无地自容。 季燃看着高大的身躯慢慢的接近她,如一头沉睡的猛兽突然苏醒,不免有些发怵,用意念提醒二哈一旦她有什么危险就离开帮她。 季燃白皙柔软的手腕被他捏的通红,只能踉踉跄跄地被他拖拽着,伴随巨大的一声关门声,季燃被壁咚了,他健硕的双手抵在门上,圈禁着她。 “你放开我!”季燃冷着脸,大喊出声。 “你装什么?激怒我不就是为了让我这么对你吗?”乔怀瑾嗤笑出声,目光不经意地一瞟,这个女人,难道真的转了性?呵,就算是转了性,也是为了取悦他! 眼看着俯身而下的性感菲薄的唇,季燃心里妈卖批,疯狂地喊着“二哈!二哈!快救我!二哈!!”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清脆的一声,季燃一个大嘴巴子扇在了乔怀瑾脸上。 死一般的寂静,乔怀瑾的脸上出现了他这辈子从未出现过的错愕和震惊,随即又变得阴晴不定,狂风热浪席卷而来,夹杂着电闪雷鸣。 季燃一个哆嗦,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命丧于此,闭上眼凭着本能挥舞出了拳头,只见一个庞然巨物嗖的一下飞出了几米远,直直倒在了床上,身体僵直不动,性感的碎发一丝丝地炸起,俊脸染上了一层黑墨一般的颜色,更具阳刚之气。 许久,季燃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二哈!你做了什么?这技能也太厉害了吧?”季燃在空中挥舞着拳头,觉得酷毙了! “宿主,这是怪诞之力加上雷电属性的效果。但是宿主,温馨提示,现在你的积分还剩下1001。” “什么?这也太,贵了吧?”季燃真是惊掉了下巴,觉得十分肉疼。 “那可不嘛!也不看看乔怀瑾是是什么人,和上次的三流导演可不是一个级别的,我要是不给你一个厉害的技能,没有撂倒他,被他发现了快穿系统的存在,这整个世界就都会崩塌的!”二哈觉得自己考虑的十分周到,得意似的说着。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他睡死过去了要多久能醒来?要是他醒了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放心吧,宿主,雷电加附技能可以维持3个小时,不仅可以将壮汉撂倒,而且在12小时后醒来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我们的产品经过九十九道工艺打磨,通过了专家认证,用过了都说好!并且申请了专利,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只要3999,绝不是9999,也不是9999,现在只要3999!”二哈用极其怪异而谄媚的音调说着烂大街的广告语。 “闭嘴!!!”季燃翻了个白眼。 “好的!”二哈像个被大人教训的小孩儿似的站直了身体。 季燃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了什么,溜进了方相思的房间。 “跟我走!”季燃一把拉过方相思的手,才发觉她的身体像吹落的树叶一般零落。 “去哪里?”方相思的眼里流露出茫然和不解。 “离开这里,你之前不是求着我要我带你走的吗?现在乔怀瑾没有醒来,我带你走!”季燃解释道。 “什,什么?他怎么了?”她游离不定的眼神立刻聚了焦,焦急慌忙。 “他,他没事,他明天自然会醒来的。”季燃目光四处移动,有些心虚,但是转念一想,感觉不对劲,加大了音量质问她,“不对啊!你现在还有精力关心他?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我也不知道。”他明明已经这样对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在意他?“你带我去看看他,好吗?” 看着方相思一脸哀求的可怜兮兮模样,季燃觉得无力感油然而生,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怀瑾!”季燃带她到了隔壁,乔怀瑾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呈大字型,再没有了那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之姿,黑发有些炸起,刀削一般的绝世容颜被蒙上了一层黑色。 “怀瑾,你怎么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方相思焦急地摇晃着乔怀瑾的肩膀,但是庞大的身躯丝毫未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吗?”季燃受不了她这个语气质问她,双手叉腰,一下就来了脾气。 “不行,我要去找医生。”方相思对季燃恍若未闻,嘴里嘟囔着。 见她要跑出去,季燃伸出双手一把捏住了方相思的肩膀,钳制住了她的行动。开什么玩笑,她要是找来了医生,就真的百口莫辩了,到时候她要怎么解释这种事情?搞不好她的系统都会暴露了!到时候任务失败了谁负责啊! “你给我醒醒吧,他没事的!你能不能长点心!”见她还是没反应,“你到底走不走?” “我不走!我要等他醒来,他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方相思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的季燃十分糟心。 “行!你不走,我走!好了吧?有些事情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季燃摔了门,直接出了别墅。 夏夜的风带有些许凉爽和舒适,吹起鬓间的碎发,在火红的灯光余影里,描摹着女孩倩丽的身形。 景庭别墅四周包围着的银杏树林,让人从外面一眼无法窥探出别墅的全貌。长空之上群星璀璨,点点萤火仿佛要踏月而来,夏日的银杏绿意盎然,脚踩着落叶发出穗穗的响声。 豪门千金(26) 季燃借着夜色,看到了不远处的一辆车,在路面和银杏林之间,但是看起来很眼熟,因为她最近总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而且,那辆看起来十分大众的车,她这几天在公司附近也看到过几次,不像是巧合。 季燃压低了身子,偷偷摸摸地躲到了树后,注视着那边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月光下车里闪烁着人影开始有了动静,调转了方向开始往公路上驶去。 开个车连前照灯都不打开,肯定有猫腻,但是怎么样才能追上他呢? “宿主,怪诞之力不仅可以增强你的力气,还可以提高你的速度。追上那辆车是没有问题的!”二哈听到了季燃的暗自抱怨,提醒着她。 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川流不息,熙来攘往。 季燃轻松地紧跟在那辆车后面,如一道闪电划过,在一排排的路灯下依稀可见一个迅疾的人影。 “妈妈,你看那是超人吗?”小男孩拽了拽身旁妇女的裙摆,指着那辆车。 女人揉了揉眼睛,再看,一辆车疾驶而过,与之并驾齐驱的像是一个人,但是很快就在他们眼前呼啸而过,女人心想可能是眼花了吧?怎么可能有超人呢? 暗夜酒吧。 又是这里,季燃不禁扶额,她已经大概猜到接下来会是什么情形了,是该摊牌的时候了。 前几天在公司的时候,她曾隐晦地问过赵依依关于那个三流导演的事,只是她表现得是诧异和不解,倒不像是知情人,要么就是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隐藏得不留破绽了。 车主是个年轻男人,身上带着街头混混的气息,和那天调戏她的人的气质倒是如出一辙。 辗转地下车库,通过一个隐蔽的通道进了一个电梯,季燃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为了避免被他发现,季燃脚步声都没有,他进了电梯。 过了一会儿,季燃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后,确定了安全,才摁下键。 电梯只通向下,只有一层,也就是负二层。她上次跟踪赵依依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看来这个暗夜酒吧真的是别有洞天。 季燃怀着忐忑的心情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拳击台上聚光闪烁,台下的人西装革履,一贯上流人士的做派,他们正欣赏着台上热血沸腾的运动。 两个在拳击台的一个中立角处设置专用台阶。台上的四角均有固定在台角的立柱,四个角落处均放有软护垫。拳击台每侧有三道围绳,从四角的固定竖杆上拉出,四个立柱间用三条粗绳围拦成一个正方形空间。 拳击台上两个赤裸上身的壮汉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搏击。 没有人注意到季燃的出现,从暗处看亮处,光影投射在拳击手身上,使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展露在台下观众的眼中。 这里是个——地下拳击场。季燃不禁咂舌。 稍作观察和探听,季燃发现他们是以“赌注”的形式,进行这场搏击,台下的看客也就是下注的人。目前这是一场擂台赛,戴红色拳套的是擂主,稳坐擂台已经一个月了,目前无人能胜,已经获得了丰厚的报酬。 眼见这戴蓝色拳套的人几个回合下来明显有些吃不消了,最后被另一个壮汉一个左勾拳就浑身瘫软地打趴在地。 “1!2!3!4!5!6!7!!”裁判一板一眼地开始了计时,但是他丝毫没有能站起来的迹象。 “8!9!10!”一声声高亢的声音,压过了原本激烈的打斗氛围。 “泰森胜!!泰森守擂成功!!”裁判高举起壮汉的右手,宣布着比赛的最终结果。 怪诞之力的时间限制是4个小时,也就是说现在还剩下2个半小时,稳了!季燃在心里盘算着,要是能够成为新一轮的擂主,应该可以见到她想见的人吧!“我要挑战他!”季燃站出来,大声指着台上的壮汉泰森。 季燃一下子就吸引了这场众人的眼光,有惊讶,有不屑,有嘲讽,还有一些不友好的赤裸裸的目光。 “我说美女,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七嘴八舌的议论开始了,季燃一时间成了整个拳击场的中心。 “是啊是啊!怕不是疯了吧?” “美女,你是不是缺钱啊?没关系呀,陪哥哥一晚,要多少我都给你!哈哈哈!”面带猥琐的哂笑让季燃十分不自在。 “就是就是,这么如花似玉的人,要是被打残了那岂不是可惜了?”一旁有人附和着。 季燃二话没说,就轻松越过了围绳站到了台上,纤细的身躯在满是肌肉的泰森面前简直就好像轻轻一捏就会碎的瓷娃娃。 “裁判,请把拳套给我!” “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一旦您有什么后果,都和我们拳击场无关。”那裁判面露犹豫之色,迟迟没有动作。 “放心!”季燃觉得再和他们这么耗下去,她的能力就要失效了,一把夺过裁判手里的红色拳套,然后面对着泰森,说道,“可以开始了!” “哈哈哈!这可是你说的!把你打出屎来可不要怪我!!”泰森对季燃不屑一顾,根本没将她当成对手。 季燃在刚才的观察中记住了一些拳法和步法,她将重心均匀地分到两脚前掌,左脚向前40厘米,下颌微收,左臂在前,右臂在后,作握拳状,略显得有些生涩。 底下有两人小声嘀咕着。 “你看看吧,这女的是不是来送死的?” “我看是的,一看她的动作就像是没学过的,怕不是真的想不开吧?” “boxing!!”裁判的一声令下,就开始了搏击。 季燃小心应敌,她虽然现在力大如牛,但是根本没有专业训练过拳击招式,只能用躲藏姿势挡住泰森的猛烈进攻。 泰森的应敌就如同逗弄一般,丝毫没有使出全身的力气,即便如此季燃也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处于被动地位的她密切注视着泰森的一招一式,渐渐地熟悉了直拳和勾拳。 “你看吧,这次绝对又是泰森,我压定了,这次我要把输的全部赢回来!” 季燃一直以滑步被泰森逼至拳击台边缘,是时候了!季燃在心里默念,忽而使劲全身的气力连续直击他的胸前,泰森似乎没有预料到季燃会有如此大的爆发力,退后几个踉跄,眼底划过的吃惊被季燃尽收眼底。 豪门千金(27) 怪力少女面对庞然大物竟毫无压力,丝毫没有感觉到吃力,如今的角色像是反了过来,季燃一拳出击就可以将泰森逼退好几步,泰森连连败退,将台下的看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他们可是赌了大价钱的! 泰森脸颊和胸膛都流出豆大的汗珠,大口喘着粗气,节节败退,近乎于溃不成军。 季燃一个冲刺步,一个上勾拳,就直击中他的下颚,噗的一声,泰森就向后翻倒,整个身体旋转了九十度再直直地倒在了拳击台上,还伴随着嘴里吐出的透明的不明液体。 台下的一众人等,都屏住了呼吸,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泰森吃痛地捂住胸口,极力想要站起来,可是,实力不允许,这个女人是吃了什么!力气怎么这么大?他现在浑身哪哪都疼,像是骨头散了架,他一身这么厚的腱子肉,居然还能感觉到疼。 良久,他都无法动弹,像是倒在沙漠里濒临死亡的人,喘息到了极致。 可季燃却毫发无损,像个没事人一样地站着,大气都不带喘的,完全看不出来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现在,我算是赢了吧!”季燃自信地扬起了嘴角,眉眼弯弯,像一潭新月,张扬而耀眼。 “是,是。”裁判还沉浸在惊异中,这才如梦初醒。 “你,你赢了!”只见那个大块头哭丧着脸,嘴里嘟囔着,“嘤嘤嘤!我居然输了!!”这模样,像是个小媳妇儿似的在拳击台上打着滚,差点就要梨花带雨地哭起来,和他虎背熊腰的体型完全不相符,季燃倒是觉得有些反差萌。 “我,我感觉,我好想恋爱了!你看见了吗?”台下刚才说话的年轻男孩痴痴地望着散发着无限魅力的季燃,嘴角张着带着痴笑,再也移不开眼,不知置身于何处。 他一旁的男人一见他这幅傻样子,给了他一记白眼,恨不得不认识他,这傻子,居然还泛起花痴的毛病来了,他觉得他还是关心一下他亏掉了多少钱吧! “那,我岂不就是新的擂主了?”季燃巧笑嫣然,慢条斯理地脱下拳击套,笑着问裁判。 “按理说,是的。您会得到丰厚的报酬。”裁判的脸立马变得恭敬和崇拜。 “我不需要钱,我有一个条件,我要见你们幕后老板!”开什么玩笑,她瘦胳膊瘦腿的,要是长期守擂还不得废了? 裁判又开始面露难色,“这,还请让我请示一下我们boss。” “好!”季燃似是料到了他会这么说,毕竟那人神秘得很,平时都无法见到他的。 在地下拳击场的二楼,有一个男人正密切注视着擂台上的一切,他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雪茄,微眯着丹凤眼,带着上位者的不可侵犯,比起乔怀瑾多了几分深沉。 “让她上来吧!”浑厚低沉地一句话,富有磁性。 季燃踏着脚步沿着黄铜和大理石制成的楼梯走到了二楼,发现这里的光景与下面的截然不同。 “我想和你谈谈!”看着封羽,季燃没有过多的吃惊,直言直语地入了主题。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男人面露鄙夷之色,又似是在掩饰自己。 “是吗?但是我倒是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呢!你说,要是依依知道了我们夜晚幽会,她会不会生气?”季燃故意放轻,用极其魅惑撩人的声调蛊惑着他。 “你在威胁我?”男人对此不为所动,只是有些愠怒,眼底带着些许警告。 “哪里算是威胁呀!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怎么又和我表妹在一起?难不成,你想要脚踏两条船?”季燃嫌火烧的不够旺,直接开始了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 “还是说,就是她要你来勾引我的,她也真是厉害,为了自己的目的连男朋友都可以拱手让人!”她故意这样说,看他还沉不沉得住气,要是他真的爱表妹,应该不会忍受她这么诋毁她的吧? “你闭嘴!!”男人果然怒了,眉头紧锁,薄唇紧抿。 “那你就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季燃霎那间又变得极其认真了,神情严肃,目光坚定。 “你想知道什么?”男人缓缓地开口。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方相思?她和你们,不对,应该是说,和赵依依有什么恩怨?”季燃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匪夷所思的事。 “怎么,你这么厉害,自己不会查吗?”他只是面露讥讽。 季燃微微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心中想着,听到我不知道这一点,他的表情明显放松,看来他很在意这一点嘛!“呵,你们就这么防着我呀?按理来说是你们害了我一次又一次,怎么,还不敢承认了?” “和她没有关系,都是我做的,她并不知道。” “好啊,那你说说看,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季燃挑了挑眉,他的沉默给了季燃再开口的机会,“我想,她现在也应该在这里吧?就不带我去见见她吗?” “你既然选择了和方相思站在一边,那我和你就没什么好说的!” 看来他是以为我会帮着方相思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帮依依呢?毕竟她是我表妹呀!我总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吧?再说了,方相思可是抢了我未婚夫的人,我又为什么要帮她?我岂不是疯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暗地里帮着那个女人!” 季燃见他的态度有一丝的松动,“你长得觉得我是在帮着方相思吗?你错了,我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依依!”她说的这话还是有几分出自真心的,就从原主一直把表妹当成是最好的姐妹这一点。 “你话说的倒是好听!我凭什么相信你?” “哼!”季燃顿了顿,“就凭我知道你们长期厮混,却没有告诉过外祖父表妹和一个混黑道的男人在一起!” “就凭我知道你们沆瀣一气陷害我买通杀人却默不作声。” “就凭我知道你们买通三流导演想要侮辱我却一再忍让。” “就凭我知道表妹想要将一个婴儿变成畸形我却三缄其口。”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可以让外祖父大动肝火,让表妹名誉扫地?” 季燃一下子有了底气,声声罗列着他们的罪行。 豪门千金(28) “你要是有确凿的证据,恐怕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吧?”男人一声冷笑,慵懒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要是真的完全不信我,恐怕也不会听我说这么多吧!”季燃也冷哼一声,又开始旁敲侧击。“我看那,我们不如联手,一起对付方相思,怎么样?” “我没有必要和你合作。”男人不咸不淡地回应。 “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走了。不过,我打赢了泰森,自然应该是擂主了,但是如果你拒绝我守擂的话,不知道外人怎么看待你们拳击场了!”季燃也没想继续留在拳击场,毕竟她根本就打不过呀!说这话好歹增长些气势,可不能被他给压下去了。 “宿主,刚才的比赛获得了场下的声望值,可兑换的积分增加了1500点。怪诞之力1500,雷电加附技能1499,也就是说你还可以有一次获得怪诞之力的机会,而且,可以通过缩短使用时间来降低积分兑换。”二哈提醒着季燃。 季燃想了想,算算看,也就是一场不超过半个小时的擂台赛,可以获得声望值,再通过声望值换取的积分买道具,这样算起来岂不就是利滚利滚利,盘算着盘算着,不经意地笑出了声。 登时恍然醒悟过来的季燃看男人用极其鄙视的眼光看着自己,难免觉得有些尴尬,“呵呵呵,我,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说,你真的是赵染染吗?”男人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季燃,好像要探究她的内心,检验她的灵魂。 季燃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不会崩人设了吧?但是面部表情恢复了高冷御姐的风范,干练优雅。 “怎么,你难道是发现了我的另一面,就不可自拔地爱上我了吗?”季燃扯着嗓子,娇滴滴的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抛了个媚眼,搔首弄姿,但是她心里一阵恶寒,唉呀妈呀,太恶心了。 男人一脸尴尬地别开眼,咳了一声,好像看季燃就像在污染自己的眼睛,调侃似的说道,“你还是这么的自命不凡,完全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季燃从他的幽深的眼中看出了一些不明的情绪,“自命不凡”,说的是原来的赵染染吗?“不在意别人的感受”,是说的他曾经追求赵染染而惨遭羞辱?还是说,说的是,赵依依呢? 季燃想起原主在高中的时候,也就是他出现的那段时间,据赵染染身边的人所说,他荒废学业,打架斗殴,成了个不学无术的社会青年,辜负了原本学校对他的一番栽培,本以为他积极上进,没想到会自甘堕落,造成了恶劣结果,不得不劝其退学。 这倒是和封羽如今的性格有些相称。 那时候赵染染不会过度关注其他人的事情,就好像,她只关心乔怀瑾的一举一动,所以对待封羽,也是听身边的人口中传述的,自然不会怀疑其中的真真假假,而她身边的究竟是哪些人呢?要么就是爱慕她的一群富家子弟,要么就是巴结她的一群好姐妹。 说是好姐妹,在如今的季燃看来,她们的真心却不知有几分,她们在京都虽也是有钱的家庭,却远比不上赵家,巴结原主只不过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关注或者是家中长辈的叮嘱以此得到和赵家的合作。她们表面上对原主嘘寒问暖,暗地里却不知怎么嘲讽原主,花着原主的钱,还理所当然地利用原主的名头。 还好如今已经没什么联系了,要是还能碰到她们,季燃倒是想和她们好~好~聚~聚! 季燃觉得原主的记忆难免有些偏差,说不定有什么事情是她遗漏的,她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 “你好好想想,毕竟,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合作,过往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季燃露出了一个公式化的微笑,像她在商场上的那般,多了几分干练,向着他伸出了手。 男人垂眸不知在考量些什么,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睫毛的阴影落在美目之上,看不出情绪。 季燃觉得有些尴尬,悻悻然缩回了手,不等他回应,“你好好想想,我等着你的回答。” 说完就踏着从容的步伐下了楼,嘴角掩不住的得意和胜券在握,她有没有把握不知道,但是她必须要表现得自信飞扬,毕竟,咱在气势上可不能输!况且,他的态度似乎已经开始松动了。 拳击场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角逐和较量,嘈杂的人声和暗淡的光影消减了季燃的光亮。 现如今,夜晚的风竟有些凉意了,季燃仰视着这栋背后充满着神秘和未知的高楼,觉得自己离真相,好像又近了一步。 “大力!大力!” 季燃看着向她奔过来的一个小伙子,他,这是,在叫她?季燃往身后望了望,也没人呀! 中长的碎发,白皙的皮肤,浓眉大眼,目光温和,看起来是个阳光的大男孩,只不过,看起来怎么有些傻,他想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然后定在了她的面前,还呵呵的笑着。 “那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季燃咧开嘴问道。 “没有没有,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这么晚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小伙子抛出了灵魂三问, 季燃“小伙子,你真的找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大力。” “不,你是,你刚才居然把泰森给打败了,你知道吗?那可是泰森啊!可是地下拳击界的王者,你居然能把他打败,你太厉害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女神啊!!!” “呵呵呵,”季燃干笑了两声,她可没想收小迷弟呀,这孩子有些傻乎乎的,像二哈一样傻。 “宿主,我哪里傻了!”二哈听着季燃的心里话,顿时就不高兴了,“就算我傻,能有他傻吗?啊?”二哈气鼓鼓地叉着腰,嘴巴嘟起像个仓鼠似的。 “过奖了,过奖了!”她这不是有了外挂嘛,要是硬上,还不得被锤个稀巴烂? “我看出来了,你不是擅长拳击的,但是你居然能在和对敌泰森的过程中掌握要领,还能有够打败他,你就是天资卓越,天生神力呀!”小伙子露出了星星眼,一脸膜拜的看着她。 季燃听他说到天生神力这几个字,心跳漏了半拍,这小伙子,可真被他给说准了。 豪门千金(29) “看!那是什么?”季燃灵机一动,指着那小伙子身后一惊一乍地喊道。 他就下意识地顺着背后望去,季燃心下雀跃不已,脚下像是踩了风火轮就溜了。 而当那个男孩回头时,却发现季燃已经不见了,凉意袭人,空留他一人暗自神伤,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还好她跑得快,不然和他这么纠缠下去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出来。 ** 第二日,夏季的早晨早已由晨光熹微转成了旭日东升。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偌大别墅的平静。 方相思泪眼朦胧,泫然欲泣,跌坐在地上,水盆被打翻在侧,水渍沾湿了地面。 她捂住了自己被打肿的一边脸,哭诉着质问那个耀武扬威的女人,“你,你为什么要打我?”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居然还敢问我?”唐梦狰狞扭曲的眉眼恨不得拧成一团,瞳孔里释放出阴狠毒辣的光芒,妖艳动人的红唇微微颤动着。 “你说,昨天怀瑾是不是在你那里?你是不是勾引他了?”唐梦蹲下身去,一把揪住方相思额头的一大把头发,尖利刺耳的声音近乎要将她耳膜震碎。 “你可真是手段高强,连这个倒胃口的鬼样子样子都能让人欲罢不能?嗯?” “你们在做什么?” 乔怀瑾揉了揉脑袋,觉得浑身一阵酸麻,仿佛被电击一般,但是他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在方相思的房间里,强吻了她,后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大清早就看到这两个女人在走廊里吵吵嚷嚷的。女人真是麻烦!为了他争风吃醋! “怀瑾,”唐梦又开始了呜咽,低低的抽泣着,并且试图用手盖住自己的泪眼,一副受气的模样,“我只不过是想要问问,你昨天怎么没有回房间,我这么关心你,结果,方相思她却说,是你非要留在她的房间的!” “你胡说!我没有!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信口雌黄?”她的下颌微微颤抖,让她感觉到了无尽的恶意。 “方相思,是你昨天对我做了什么吗?”乔怀瑾黑沉着俊脸,他可以容许女人爱慕迷恋他,为了他疯狂,可是,他绝对不能够允许的是,有人算计他,像他这种天之骄子,就应该掌控一切,要是有人胆敢凌驾于他的权威之上,就要接受他滔天的怒火!! 方相思满是不可置信,他,他又一次地是非不分,去相信那个女人的只言片语,将她的解释视若无物?既然他都不相信她,她的解释就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好累,她真的好累。方相思!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你不是已经决定了不再和他有牵扯了吗? 可是,在他这样天神一般的存在失去了原有的气势,躺在那里的时候,她的心,不置可否的痛了,她不能离开,她宁愿放弃离开牢笼的宝贵机会,选择了留下来看着他安然无恙,这,也许就是爱吧?她贪恋地看着他的睡颜,用手指描摹着他刀削一般的脸庞,是她从来无法企及的高度,她感觉到了满足和欣喜。 但是,他是这样的多变,就这样从一只沉睡的雄狮,变成了凶猛的野兽,他的目光如此可怖,恨不得杀了她,这种痛苦远比任何身体上的伤害来的更加撕心裂肺,就像凌迟一般在她的身体上一刀一刀,摧心剖肝,呕心抽肠。 她支撑着身体半扶着栏杆站起,眼泪止不住地流。 见方相思表情悲痛难已,乔怀瑾心下更是怄火,还以为是她百口莫辩,想要装可怜来博取同情了。 “贱人!”乔怀瑾大步上前,一个耳光扇过来。 方相思猝不及防,瘦弱的身躯完全受不住他的暴力,只觉得耳朵嗡嗡响,一下子失去了听觉,脚下一滑,就发生了悲剧。 季燃一进门,就看到方相思径直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如落叶一般随风飘散,而楼上的一男一女,一个震怒,另一个窃喜,季燃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两个魔鬼,他们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却不自知。 方相思残破的身躯以极其恐怖的姿势贴在地面上,腹部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楼梯的台阶上还残留着道道的血渍,看起来触目惊心。 季燃跑过去,抱起了女孩瘦弱的躯壳就往门外跑。 乔怀瑾的内心的怒火慢慢的消散了,看到那个女人像是没有了声息地倒在血泊里,觉得有几分抽痛,好像他失去了什么,从他的心脏硬生生地抽离出去,他来不及去深究,就已经失去了!这种该死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 他本是凉薄之人,纵横商政两界多年更血腥暴力的场面他都见过,怎么会单单对那个女人心疼? 医院。 “你们要是治不好她,就等着跟她陪葬!!”乔怀瑾震怒。 医院一众医生护士都被找了来,他们战战兢兢地听着乔怀瑾的警告,觉得这个活菩萨真是难得伺候,每次来医院都能使整个医院的就诊瘫痪,都被拉来为他的女人医治,偏偏他们还敢怒不敢言,乔家的势力他们得罪不起。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孩子没有保住。” 乔怀瑾如同晴天霹雳,孩子,什么孩子?她,怀孕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什么没有告诉过他?是他的孩子吗? “孩子几个月了?”乔怀瑾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问出的,他只觉得自己脚下疲软,踩不到实地,一阵恍惚。 “三个半月。” “呜呜呜呜呜~”病房里传来了一阵痛苦流涕的声音,听起来凄婉动人,闻者伤心。 方相思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半坐着,抱着头痛哭,她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护住自己的肚子,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外界的声音,她什么也不想听!! 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是想要保住这个生命,就像她的母亲挡在她身前让她免受父亲的毒打一样,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老天爷要这么惩罚她? 蹬蹬蹬,脚步声越来越近。 豪门千金(30) 她记得他的脚步声。每每他下班回家的时候,她听到这熟悉的脚步声,都会装作睡着,然后他摸身上床。 那时候她觉得那一声声踏在了她的心弦上,如同美妙的银铃一般,可是现在听来,就如同一声声的诅咒,刻在她的灵魂深处,如撒旦魔鬼一般降临。 她拼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紧闭着双眼抽泣不已,她不想听到任何声音,不想看到任何人。 “相思,相思。”她被熟悉的怀抱簇拥着,气息还是那样的清冽,但是她却忍不住的哆嗦和颤抖,“我们还会有孩子的。”男人的安慰声尽量显得轻柔体贴。 孩子,孩子,他居然还敢说孩子,方相思像是突然有了力气,拼命挣脱着他,她的眼底血丝泛滥,眸子盈满了泪水,紧咬着牙,一字一句都用尽全身的力气,“你杀了我的孩子!是你!” 她一说到那个无辜的生命,眼里的泪就不要命的掉落,她的心都要被撕碎了,她从来没有这么硬气地面对过他,从来没有。 乔怀瑾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方相思,疯狂,愤懑。他放下身段去哄她,她居然还不领情,该死的!“你不要恃宠而骄!” 乔怀瑾昙花一现的温柔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一贯的凶狠阴鸷。 “哈哈哈!”方相思苍白而绝望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乔少!你的宠,我可承受不起!” “你就这么在乎你怀的那个野种吗?” 野种?野种?他说什么?方相思错愕又震惊,面无血色,不可置信地问道“乔怀瑾,你在说什么?那是你的孩子啊!”她的声音高了几度,病房外听得一清二楚。 唐梦此时不禁得意地笑了,刚才看怀瑾犹豫的神色,她只不过随口说了几句,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他就真的相信了,看来你们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无坚不摧嘛!哼!你敢跟我斗,还嫩了点!乔太太的位置迟早是我的! 她撇了一眼身旁的季燃,这个蠢女人,不知道装什么好人,难道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挽回男人的心了吗?真是愚蠢! “呵,”乔怀瑾发出轻蔑的一笑,“你不是失忆了吗?三个半月之前,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的?” 哈哈哈,他居然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就算她不记得,可是,难道在他眼里,她就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人吗? 方相思不禁苦笑,嘴角咧出难看的弧度,“乔怀瑾,你好狠!” “你没话说了吧?如果真的是我的孩子,你又怎么会瞒着我这么久?” 方相思觉得自己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的,绝望地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就像回到了整日忍受白眼和谩骂的日子,她多想把自己缩成球,永远活在一个密闭空间里。 “你好好休息!”乔怀瑾无奈,就出了病房。 “怀瑾,你别生气,她呀,就是仗着你的宠爱就肆意妄为,本来她怀了野种你不追究就已经大仁大义了,没想到她还敢这么对你。”唐梦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恨不得火烧的再旺一些。 “闭嘴!”兀然的一声震得唐梦心跳漏了半拍,讪讪的闭了嘴。 “你真的觉得她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吗?”季燃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仿佛在一字一句地拷问着他,尖利的目光让他极度不适,该死的,他还从来没有畏惧过谁的目光。这一个个的,都敢对他不敬!! “你想说什么?”乔怀瑾直面着她澄澈透明的眼睛。 “你要是想要知道真相,验一下dna应该不难吧!”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敢,不敢知道真相,害怕知道害死自己孩子的真相?” 季燃的一字字都击打在他的心上,让他多年来冷漠的心有了颤动,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会害怕?他乔怀瑾的字典里就没有害怕这两个字!“闭嘴!” “心虚了吧!”季燃嘲讽似的一笑,眼光里早已没有了痴情和迷恋,就像在看一个过客,乔怀瑾突然觉得他失去了什么,应该说在车祸之后就已经失去了,只不过他根本没有察觉。 他感觉自从车祸之后,什么事情冥冥之中发生了些许改变,这种改变太过于微妙,如今才如同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多。 ** 方相思眼睛红肿,精神萎靡,失去焦距,像个傀儡一般。 季燃面对着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觉得她又可怜又可悲,相对无言。 “你滚!”突然的一声怒吼,打破了病房的平静,窗外暂停在电线的鸟雀,也各自飞散。 “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他根本就不会觉得是我害他晕倒!”她的眼中又噙满了泪,“我也不会流产!!” 季燃不知怎么回答,只是一字不应,出了病房。 “宿主,你别听她的,她有病!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把事情怪到你身上算怎么回事!!”二哈顿时一听就不乐意了,咋咋呼呼的。 算了,她现在情绪不好,没必要和她争论。 “宿主,我看,明明就是她自己活该,她自己非要留下,凭什么怪你啊!”二哈忿忿不平,恨不得化出实体跳出来和这个女人争论一番。 她不是圣母,解救不了别人,她为了任务而来,帮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以后她也帮不了她了。 如果说是她季燃的出现改变了乔怀瑾对她的爱,那么只能说这份爱太过廉价,经不起惊涛骇浪的侵袭。或者她应该问,乔怀瑾,真的,爱她吗? 爱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难测了。她的变幻多端,诡异莫测,比任何一片未知海域还要汹涌。 她没有体验过爱情,也不想尝试。 二哈暗暗听着季燃的腹诽,顿时提起了精神,这可不行,他被创造出来不仅仅是帮助她收集灵魂碎片,还有一个是为了让她获得爱情啊!要知道他的主人可是和那位大人是旧相识,要是不能顺利完成任务,那主人岂不是不会推荐他参加优秀系统评选了?不行不行!! “那个,宿主啊!”二哈开始了姨母笑,“这个,爱情啊,也不是苦涩的,你要是尝过了爱情的滋味,就会发现他的美妙之处了!” “怎么,难道你一个系统也谈过恋爱?”季燃八卦地问道。 “嘿嘿诶,”他一个系统哪里谈过恋爱呀,只不过是看肥皂剧看的。 豪门千金(31) “什么?”乔母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有了一丝丝的愠怒,“你是说那个叫方相思的女人,住在景庭,已经半年多了?” “是啊,夫人,要不是她今天摔下楼梯流产了,恐怕我们也不会知道她的存在。”一旁的女佣回答道。 “你去,把乔风找来!”乔母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个节骨眼上,婚事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咳,”乔母轻咳一声,“你就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夫人,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事啊!”乔风面不改色,怎么说也是多年跟随乔怀瑾的人,自然沾染了他的高冷镇定。 “你们可瞒的好,要不是我前几天吩咐人盯着你们那边,恐怕我就要一直被蒙在鼓里了。”乔母更加来气,但是仍然保持着她贵妇的端庄。 ** “怀瑾,你必须和我解释一下那个女人的事!”乔怀瑾虽然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是从小就不和她亲近,和同龄人格格不入,就连她这个母亲面对他时也有些发怵。 “就是一个情妇,您不用过于担忧。”乔怀瑾面无表情,义正言辞。 “就算你要玩女人,可也也不能宠妾灭妻呀!结婚以后你怎么样我都不会,但是不能因为你而破坏了赵乔两家多年的关系。我和你爸准备选个日子,举行订婚宴。” “妈,我知道了。”他听到这话,随即应了下来。他竟然没有想象中的反感,反而有些期待,她现在好像不排斥方相思了,和她在一起,也挺好的。她既然能为了他做到体贴大度,他就会待她好的。 好感值加五,目前好感值为35。 “你,你这是接受了?”乔母有几分诧异,这几年怀瑾对这门婚约一直十分抵触,她甚至怕他会退婚,现在居然答应了。不管怎么样,答应了就行,只要和赵家亲上加亲,他们乔家的地位就稳如泰山。 乔母继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戒指盒,一打开真有“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的震撼,名为蓝色之恋的钻戒,戒环是由威尔士黄金打造,群镶戒托款式,戒壁上镶嵌一排小钻,被簇拥的蓝宝石璀璨夺目,代表着高贵典雅和无上权力。 几百年前的华夏国,还是采用皇位继承制的时候,乔家作为皇室贵族就将这枚蓝色之恋代代流传,堪称无价之宝,价值上亿。 “乔家的祖传戒指,现在也该传给下一任儿媳了!” 乔怀瑾接过那个戒指盒。 ** 赵氏集团人潮往来,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快节奏的都市生活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季燃一身职业装,正在伏案办公。 “二哈,我今天右眼皮一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 “宿主,能有什么事啊!你肯定是最近熬夜加班太辛苦了。”他就经常眼皮跳,不过是因为熬夜追剧,他可不能告诉季燃,不然又要挨骂了。 “什么声音?”季燃自语着。 高楼大厦上方,轰鸣的噪音,数架直升飞机盘旋在空中,围绕着赵氏集团,引得路人驻足观看,顷刻间半空中玫瑰花瓣散落,赫赤一片,漫天飞舞,给钢筋水泥的城市铺上了一层颜色。 “天啊!这也太浪漫了吧!”路人纷纷伸出手接住片片花瓣。 而乔怀瑾坐着他的迈巴赫炫酷地出现在赵氏大厦面前的广场上。 “看,这是乔少的车,全球仅此一辆!!!” 乔风为他拉开了车门,恭敬地伸出右手,说道“少爷,到了!” 未见其人,先见修长的腿,可还是引来了一阵阵的尖叫声,“啊!!是乔少,真的是乔少!能够见乔少一眼,我都死而无憾了。” 黑色西装,打着领结,单单锃亮的皮鞋和修长的双腿都能让人疯狂,更别说他俊美无涛,绝世无双的天神之颜,他的出现足以令日月失色,令江河翻滚。 季燃见到位面这么大的阵仗,还以为是商业对手放的什么烟雾弹,顿时提高了警惕。 “赵总,你快下去看看吧!乔少来了!”贴身秘书焦急地说道。 “他来了关我什么事?”季燃不解,他也许不是来找她的,毕竟他从来没有来公司找过她,不管是赵染染还是她季燃。 “哎呀,你还是快下去看看吧!” 一楼大厅里,占着中心的乔怀瑾和季燃四目相对。 乔怀瑾拿出了一个钻戒盒,放到了季燃眼前,“嫁给我吧!”露出了一抹微笑,只是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我的天啊!乔少,他居然笑了!” 季燃只感觉脑袋突然炸开了,她是谁?她在哪?谁能来告诉她? 开玩笑,听乔风说女孩子喜欢浪漫,他就用了10架直升飞机人工降花,还当众求婚,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她不可能还无动于衷。他如此纡尊降贵,她还不得感动得投怀送抱?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一群吃瓜群众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这下赵小姐苦追了乔少这么久,这下终于得偿所愿了。” “想不到乔少居然这么浪漫,赵小姐也太幸福了吧!” “是啊是啊!她和乔少在一起,简直就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呀!” “要是我有她这样的家世,我也可以!”其中不乏有酸溜溜的言论。 季燃惊呆了下巴,他在搞什么幺蛾子?难怪她今天总有第六感觉预感到不好的事情,没想到是霉运当头。 按原剧情这个时候应该是乔家长辈逼迫乔怀瑾和赵染染订婚,但是乔怀瑾坚决不从,当时方相思还没有流产,乔怀瑾和方相思情正浓时,甚至还放言要和赵家解除婚约。 季燃觉得乔怀瑾太冲动了,因为和方相思有了矛盾就拉她下水,她还不愿意呢! 季燃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乔少,你可能是第一次求婚,还不知道求婚应该单膝下跪吧!”一声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浪漫氛围。 这声音是,赵依依?季燃回头,赵依依脚踏高跟鞋,双手叉腰,快步走来,嘴角是玩味的笑。 底下哗然一片,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开什么玩笑,乔少可是千金之躯,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让他下跪!” 乔怀瑾心下冷哼一声,这不是赵家的二小姐吗?果然,又是一个他的追求者,诚心捣乱来的。 豪门千金(32) 季燃暗暗松了一口气,赵依依可真是出现的恰到好处,终于可以让她喘口气了。 乔怀瑾脸色暗沉肃杀,胸膛中翻腾着怒火,酝酿着情绪,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戾气。 “二哈,我能拒绝他吗?”季燃看着他憋屈的样子真的很想笑,但是不能,忍住,忍住。 “宿主,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万一崩了人设,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想想如果你当众打脸,那岂不是会激怒他?” “怀瑾,我们上去说吧!!”那不当众不就好了吗?季燃如此想着,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这么多人人家不好意思啊!”季燃露出娇羞切切的表情,白瓷般的脸蛋微微泛红晕,睫毛忽闪忽闪的,俨然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就像真的沐浴在爱情的雨露之中。 “好!”乔怀瑾狭长的双眸眯起,棱角分明的轮廓被完美勾勒。她一定是受宠若惊了,呵,女人,就知道你是口是心非的,非要装作不在意。乔怀瑾邪魅一笑。 一群少女仿佛感觉心脏被击中,这一笑简直颠倒众生,万物复苏。爱了爱了!!这一定是恋爱的感觉了!做乔少的新娘,赵染染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呀! “你是认真的吗?”季燃冷言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乔怀瑾对她的态度十分不满。 “我直话直说,我不愿意!” “赵染染,你不要仗着我对你的偏爱,就变本加厉!!”乔怀瑾冷着脸,极其不悦,“如果你是想要报复我从前的冷落,大可不必!!” “随便你怎么想!” *** 病房里,方相思形销骨立,头痛欲裂,这几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一年前,妈妈因为操劳过度,身体情况每况愈下。最后临死的时候,告诉了她有关亲生父亲的事,父亲姓赵,叫赵毅,他们真心相爱,但是一个恶毒女人的出现拆散了两人。 在父亲离开以后,妈妈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但不得不在后妈的逼迫下嫁给村里的光棍,婚后他对母女俩非打即骂。后来,妈妈就带着她和弟弟离家出走,来到了京都,高昂的生活条件让妈妈不得不一天打好几分工维持生活,同时也在寻找曾经恋人的下落,可是,关于他的身份妈妈所知道的也是寥寥无几,父亲对他的身世背景只字不提,妈妈只知道他来自京都,而且谈吐穿着不像普通人家。可是茫茫人海,京都的名门显贵多了去了,找人如同大海捞针。 妈妈死后,她白天在剧组跑龙套,晚上在酒吧做服务生,活的人不如狗,却比不上那些有钱人的生来就可以坐享其成。 她没有放弃寻找父亲,想要通过在娱乐圈崭露头角,多结交上流社会,这样就多了几分找到父亲的可能。 可是,她一个十八线艺人,只能做替身,吃盒饭,起早贪黑。她明明比那些上位而来的女星都要优秀,却无人赏识。 屋漏偏逢连夜雨,半年后,弟弟又得了白血病,为了筹集医药费,她只好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一个中年油腻男人。她没有办法,这不是她的错,她和那些潜规则上位的女人不一样,她是为了救人。 在那个绝望的夜晚,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她知道她有了希望,她不想堕落,她知道他可以救她。 她挣脱了那个油腻男人的怀抱,撞进了他的怀里,哭诉着求着他救她。他答应了。 可是没想到,她只是从一个陷阱落入了另一个陷阱,她失去了清白,还被迫签下了不平等的协议,从此她的灵魂就要被刻上“情妇”的烙印。 赵染染,作为乔怀瑾的未婚妻,给她难堪,拿钱羞辱她,讽刺她的出身,嘲笑她的身材。她曾当过乔怀瑾的贴身秘书,赵染染让她端茶倒水,让她尊严扫地。 她都想起来了!! 呵呵呵,赵染染明明是这么痴迷乔怀瑾,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原来,这一切都是赵染染的阴谋,她一步步地让她沦陷,落入她的层层圈套里,才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她设计一场车祸,想要除去她的性命,可惜,如意算盘落空,她没有死! 车祸以后,她表面与她交好,殊不知这是她为了消除乔怀瑾对她的厌恶,更是为了掩盖她买凶杀人的恶行! 她遭遇困境,赵染染就故意出现,还把她带回家,殊不知这是她报复的开始,她指使佣人对她恶意中伤,撺掇赵依依赶她走,让她心力交瘁。 她拼了命的想要逃离,却还是在那个雨夜被她给找到,她就像一个怨鬼一样阴魂不散。 见她不再相信她,赵染染又有了新的诡计,说什么赵家对她不安全,说害她的另有其人,让她不要轻举妄动,把她安置在另一处,还答应会帮他们姐弟远离是非之地。哼,她居然相信了她的话,若是真的有人要害她,她怎么不说是谁!她编瞎话的能力真是炉火纯青! 要不是她又被乔怀瑾找了回去,恐怕她的计谋就要得逞了!! 赵染染口口声声说要帮助她,她受唐梦的辱骂的时候,她在哪里?她受佣人的冷眼的时候,她在哪里? 她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乔怀瑾晕倒了,然后再赖在她的身上,害她从楼梯上摔下流产,这才是最后真正致命的一击。 她可真是个大阴谋家呀!呵呵!!将一群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层层布局,精心设计,就连乔怀瑾都没有看出来吧? 如今想来,赵染染的心机无人可比,饶是她单纯,看不出这桩桩件件的联系。 “方相思!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恐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给你自己看吧!”唐梦走近,丢给她一部手机。 #乔少向赵大小姐求婚# #赵氏集团上空下玫瑰雨# #赵乔两家疑似喜事将近# 方相思的手紧紧地捏住了被子,好似发泄着无尽的愤怒,脸部的表情扭曲僵硬,咬牙切齿。 唐梦见达到了她所预想的效果,微微一笑,离开了。你们就斗吧!斗完了,乔太太的位置就是我的了!呵~呵~呵! 赵染染,你现在是如愿了,谁替我的孩子偿命?你等着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乔怀瑾,还有你,你如果真是魔鬼的话,就去下地狱去吧!! 她摸到了那条和她体温融为一体的红豆项链,不禁失声痛哭起来,呜~呜~呜,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豪门千金(33) “你最好乖乖地做我的新娘!不要整什么幺蛾子!”乔怀瑾鹰隼的双眸紧瞄着季燃,幽深冷峻的目光好似能将人吸进去。 “那方相思呢?”季燃不禁问道。 “她的存在不会影响你乔太太的地位。” “怎么,你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哼!想要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季燃斜眼一笑,尽是嘲讽之意。 乔怀瑾桀骜暴戾的目光直直射在季燃的身上,寒气凛冽,暗流涌动,正当他要发作的时候。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少爷!少爷!”是乔风。 “什么事?”乔怀瑾有一丝不悦,好似在埋怨乔风打扰到了他们两人。 “方小姐,她,”乔风欲言又止,撇了撇乔怀瑾身旁的季燃,“她不见了!” 乔怀瑾心下一阵抽痛,脚下失重,怎么会,他脸上分明的线条微微抽动,目光失去神韵。不,不能,她不能死,他快速冲向门外,像一只蛰伏的野兽开始觉醒,而他内心那些不明的情感也渐渐清晰。 医院的顶楼天台,风有些大,赤日炎炎。 方相思伸出手背覆在眼上,那刺目的阳光射的她眼睛生疼,这个世界上,唯有太阳和人心不能直视。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反败为胜的机会。 “方相思!你过来!”咆哮似的一声怒吼,乔怀瑾风尘仆仆地赶来,脸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眼睛充血,是从未见过的急切和慌张。 方相思嘴角一丝轻笑,悲凉,绝望和落寞,她没有回话,只是转过身,缓缓伸出脚踏上栏杆,宽大的病号服和她的身材极其不称,她单薄的身子好似要被风吹走。 “你别过来!”方相思见乔怀瑾一步步地接近她,回头喊道,泪光闪闪,白皙的两颊划过晶莹的泪痕,让她多了几分妩媚。 “方相思,你能耐了!”乔怀瑾胸腔里涌动着愤怒,幽暗阴鸷的眼中燃烧着无尽的火焰,野狼一般放射出凄厉的光,“你不管你弟弟了吗?要是你死了,我就让你弟弟也下去陪你!!” “乔怀瑾,我真的累了,你放过我吧!”她背后就是深渊,一不留神就会坠落。 “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你的!!”乔怀瑾表现得偏执而疯狂。 “你知道吗?我好累,爱你真的好累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落下,脸色和双唇苍白如纸。 “你,你说什么?”他仿佛突然之间被雷击中,涌上一股欣喜。 “是,我爱你,可是你呢?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我却无法自拔地爱你。” “你不愿意娶我,我就老老实实待在你身边,甘愿做你见不得光的情妇。” “我怀孕了,你以为我不想告诉你吗?我怕你会让我打掉!”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默默承受了多少。” “我没有喜欢的人,那个项链也是我自己的,我自始至终爱的都是你一个人!!” “你一次次地容忍别人侮辱践踏我,伤害我们的孩子!!” “可是你呢?你不爱我,我能怎么办?” 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控诉,乔怀瑾不禁错愕。爱?看到她难过他的心好像空了一块,这是爱吗?他不知道,也许是爱的。他禁锢着她,宠爱着她,不容许别的男人觊觎,不容许她眼里没有他,这,难道就是爱吗? 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人,也不知道如何被爱,如果他一直以来压抑的感情是爱的话,那他是爱她的! 不一会儿,楼下开始簇拥围观的路人,他们在下面喊着“不要跳啊!”“快下来!” 警车和消防车的鸣笛声渐近,救生气垫被迅速地搭起。 “你过来!你要是敢从这里跳下去,我会让你后悔的!”乔怀瑾恶狠狠地警告。 “乔怀瑾!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见你,要是有来生,我再也不要遇见你!!”她双脚就站在边缘,一不小心就会失足坠落。 眼看着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光芒,准备往下跳的那一瞬,乔怀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奔向她,这应该是他此生最惊心动魄的体验。 抓住了!两手紧紧相握,方相思的身体半悬在空中,乔怀瑾紧紧拉着她的右手。 “你放手!”她不知道是自己怎么了,明明不爱了,为什么感受着他大手的温度,还是忍不住心软? “不放!方相思,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在警察的救援之下,方相思和乔怀瑾两人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方相思惊吓过度,晕倒了。 乔怀瑾贪恋地看着方相思的睡颜,在那一刻,他拼了命地冲向她,只是想要让她活。他难以想象,没有了她他会怎样,就好像生命都流失了,不管怎样,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他半步。 “你休想离开我!!” “你不是说再也不要遇见我了吗?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只可能是我乔怀瑾的女人,你要是敢逃,我就打断你的腿!!” 女孩睫如羽扇,忽而动了动,醒了过来。 还没等女孩反应过来,就被堵住了嘴,乔怀瑾疯狂地在她的唇瓣上索取,释放着他的怒气和恐慌,炽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升腾,男人攻略城池,肆意侵略,把她的每一寸领土都侵占,让她不得不缴械投降。 “呼~哈~”男人停了下来,女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颊通红,嘴唇肿胀,黑发散落在两肩,极度魅惑。 “呵,以后记得换气!知道吗?”乔怀瑾用诱惑低醇的声调紧贴在女孩的耳边说着。 “你,你,”方相思被他调戏得语无伦次。“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你就是仗着我爱你!!” “你再说一遍!”乔怀瑾略带温柔。 “什么?” “说你爱我!”他一听到这句,就觉得心花怒放,舒适极了,挑逗似的说。 “我不要。”方相思的话里听不出情绪,她别过脸去,让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她想了很多很多,她该怎样面对这些人,最重要的,怎么面对他?她应该恨他的。 她有爱的人啊,她爱的不应该是晨哥吗?对,她不爱他的,她这么做只是为了复仇,她喜欢的只是温柔体贴的晨哥,绝不是这个害死了她孩子的男人!!她不会再心软了! 豪门千金(34) 乔怀瑾心情大好,捏着她的双肩就让她面对着他,伸出手描摹着她的眉眼,琼鼻和朱唇,空缺的心瞬间就被填满了。 她这些天想了很多,也看清楚了一些事情,也许,他也喜欢她,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呢?她甚至在想,如果没有赵染染的话,他们,会不会很幸福呢? “怀瑾。”方相思忽而带着哭腔,靠在乔怀瑾的胸膛前,双手环抱住他健硕的腰身。 “我一直有很多话,没有告诉你。你听我说好不好?” “好。”乔怀瑾觉得她撒娇地样子很可爱,他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我没有说过你坏话,唐梦她说的都不是真的,你相信吗?”方相思软糯地说道,带着鼻音,十分委屈。 “我信。” “你晕倒也不是我做的,我是在染染的房间里发现你的,那时候染染就不在房间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方相思的委屈更甚,抽泣着,泪水沾湿了乔怀瑾的衣服。 “我信。”乔怀瑾心疼地揉了揉方相思的碎发。他当时是气急了,才下手的。现在想起来,他的确是从赵染染的房间里走出来的,而且赵染染那天清晨才从外面回来,她这一个晚上都去哪里了? “怀瑾,你不要怀疑染染,她不可能做这种事清的,一定是别的原因。” “怎么,你很信任她吗?” “当然了,染染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她帮了我好多次了。你不知道,染染每次恰好出现救我呢!” “是吗?”乔怀瑾已经暗暗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我已经恢复记忆了!我那一次被车撞,是她护着我,才让我只受了点轻伤,还好她什么事都没有,不然我就该愧疚死了。” 那场车祸,乔怀瑾眼眸晦暗莫测,她的电话录音还在他这里,是她买通人制造的车祸,怎么可能救了相思?这事不提他都忘记了。 “在那一次,我从你的公司跑出来,我动了胎气,结果她就好巧不巧地出现,把我送进了医院,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巧不巧?怎么会这么凑巧?乔怀瑾暗暗想着。 方相思将乔怀瑾眼里的猜忌和怀疑尽收眼底,又接着说道,“她带我回赵家,给我安稳的住处。可是你知道那些佣人有多可恶吗?她们居然背后中伤染染,她们说我是见不得台面的小三也就罢了,她们居然敢说染染把我带回赵家另有图谋,这怎么可能呢?” 赵染染是赵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有佣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恐怕,是她特意安排的吧? 看着乔怀瑾越来越黑的脸,方相思心下暗喜,但是仍然不依不饶,“染染住进景庭,就是为了来帮我的,她想要带我走。但是,我舍不得你,就算你对我不闻不问,宠爱唐梦,我还是喜欢你,我舍不得你。所以,就算染染非要带我走我也不走!” 乔怀瑾铁青着脸,周身的气压极低。 ** 好感值减25,目前好感值为10。 季燃听到这一声提示音,一阵恐慌袭来,不是在意乔怀瑾对她的好感,而是,好感值急剧下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对她极为不利。 “宿主!宿主!快看新闻!”二哈正在看着电视,突然看到了一则新闻。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本市今日两点于中心医院顶楼发生了一起跳楼事件,据悉,中心医院一个病人准备跳楼自杀,幸好其男友及时出现,两人于天台和生死较量,最后在消防员和警察的帮助下及时得救。 看着电视里的影像,方相思和乔怀瑾两人紧扣双手,俨然是生死与共的模样。 微博热搜也变成了,#惊!乔少另有所爱,逼不得已求婚赵染染# #赵染染为嫁乔少,逼人跳楼自杀# #跨越生死的绝美爱情# #赵染染害人流产# 得了,这一整天头条都被他们几人占据了,这一天天的真不是个事!季燃叹了一口气。但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乔怀瑾对她的态度,她猛然想起前几天看望方相思时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毒蛇爬在她的身上。 看来有些人,真的不适合做朋友。 ** “怀瑾,你这是怎么了?”方相思表现得十分害怕,瑟瑟发抖,像是受到了惊吓。 “别怕!”乔怀瑾面对着她,又变得温柔细腻,之前的暴戾被收敛了起来。 “那你知不知道,我和她马上就要订婚了。” 方相思表现得纠结而痛苦,“我,我知道,是唐梦告诉我的。怀瑾,我不介意,只要能够留在你身边,我受多大的委屈都不要紧的!”她抬起小脸,眼睛湿漉漉的,真切而痴情,满眼都是他。 乔怀瑾被这目光震颤到了,没想到她受了这么多委屈,他从今往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不让别人再伤害到她。 他似乎忘记了,不久之前是他特意准许的唐梦,让她受一点教训,但是作为华夏国乔家的继承人,坐拥巨大财富,垄断经济命脉的首富,向来不会把错归结到自己身上。 “怀瑾,还有一件事,我想要你帮我。” “嗯。” “我要找我的亲生父亲,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赵毅,毅是毅力的毅,他生活在京都,身份应该不低,我有母亲留下的一张老照片,是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怀瑾,你能帮我吗?” “你是在质疑你男人的能力吗?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人。”乔怀瑾霸气地宣誓主权,一把搂过方相思的纤腰,坏气地捏了一把,整的女孩微微颤栗。 “乖女孩儿~又想要了?”乔怀瑾在她的耳边恶劣地吹着热气,像是毒蛇引诱夏娃偷尝禁果。 她,她才没有,“这只是,只是。”她想要辩解,耳根却红了,像火烧云一样。 ** 赵氏集团,季燃办公室。 扣扣~ “请进!” 季燃没想到是赵依依,她们在公司,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她曾有意试探过她,只是她对于一些事情矢口否认,而且对她有很深的芥蒂,她的心,藏得太深,伪装太久,恐怕只有封羽才会让她心甘情愿敞开心扉,所以她才会从封羽下手。 “依依啊,有事吗?”季燃露出了职业式的微笑。 “表姐,你看新闻了吗?这也太过分了!” “我看过了。” 豪门千金(35) 季燃定定地盯着她,正襟危坐着,严肃认真,“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 她听到这句话,愣了愣神,而后嘴角又露出一抹轻笑,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季燃接着追问,想要透过皮肉看到她的骨髓。 “当然有,我们决定了,应该和你统一战线。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赵依依露出精明的一笑,盘算着什么。 “好。”季燃点头答应,看来他们已经察觉到方相思和她将会爆发一场不可扭转的战争,“但是你必须告诉我,她和你之间有些什么恩怨吧!”季燃再度问出了那个隐藏得很深的谜题。 “你真的想知道吗?”她眼眸深沉,似在控诉着她对她的忽视,“呵,你要是以前多在意我一点,也不至于什么也不知道。”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但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这个故事,有些长,等有时间再告诉你吧!” ** 网络就是一张无形的网,铺撒开来的猝不及防。 群众见证了医院天台上乔怀瑾和方相思生死相随的凄凉爱情,他们偏爱于王子爱上灰姑娘的美好童话,自然更偏向于显得弱势的一方。外界的舆论压力越来越不可控,网络上开始了对赵染染的口诛笔伐,一时间流言四起,赵染染很快就从高岭之花变成了插足别人感情,逼人流产自杀的恶毒女人。 赵老爷子听闻了这些事情,差点气病了。 季燃只是安慰外祖父让他放宽心,自己并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只是不想让家人为她担忧。 赵家试图出台公关辟谣,但是舆论似乎被人把控了风向,赵染染一度处于劣势。 赵老爷子觉得是乔怀瑾辜负赵染染在先,毕竟他们两人的婚约是从小就定下,如果乔怀瑾不喜欢染染,又怎么会这些年从来不提退婚的事。如今和别人情意绵绵,把染染弃如敝履,实在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他亲自找到乔家,想要乔家长辈和乔怀瑾给他们赵家一个合理的说法,乔老爷子和乔父乔母明显是站在赵家这一边的,毕竟乔赵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更何况方相思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民女孩,绝对不可能让她嫁入豪门的。 乔家长辈保证会给赵家一个交代,并且表示只会接受赵染染这一个儿媳妇。 可是时间就这样过去,乔家却没有对外界和媒体给出任何回应。 赵老爷子更是气急,他们赵家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可乔家却阳奉阴违,想要找他们要一个公道。 ** “外公!外公!”季燃见精神矍铄的赵老爷子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地要出门去,满脸被气得通红,赶忙喊住了他,上次赵老爷子去赵家兴师问罪她后知后觉,这次她要表明她的立场。 “你拦着我作甚?你难道还要护着那个负心汉吗?”赵老爷子的白胡子恨不得竖起来,瞪大了眼睛质问季燃。 季燃真是哭笑不得,“外公,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还喜欢乔怀瑾,我只是想,这件事您就不要再插手了,由我来处理!” “你还说不是为了包庇他?你处理?你能怎么处理?就任由别人这么骂你吗?我看你真的是傻了!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弄成这幅德行!”赵老爷子简直恨铁不成钢,他那个后悔呀,当初就不应该一时冲动就结下婚约,从前他看乔怀瑾才貌双全,能力超凡,非等闲之辈,和染染又是青梅竹马,觉得他应当是染染的好归宿。 可是时过境迁,乔怀瑾虽然如他想的那般成了京都一手遮天的人物,可是却傲视放旷,实在非染染的良配,他本想取消婚约,可染染对于乔怀瑾日渐痴迷,无法自拔,他也只好成全了。如今,却落得这般局面! 季燃真是有苦说不出,她真的不喜欢乔怀瑾,也不想要嫁给他,她要怎么说赵老爷子才能相信她呢?哎,她真是觉得头秃!也难怪,以前的赵染染对于乔怀瑾是多么地疯狂,身边人都看在眼里,非君不嫁啊!得,她现在这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不行,她要解释清楚,不能把赵老爷子扯进来。外界的舆论压力看似是偶然和必然,但是她有预感,是有人故意想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她开始酝酿情绪,眼里挤出几滴泪水,染上悲戚,“外公,我这顿时间,早就看清了。我曾经是很爱他,爱他胜过爱我自己的生命。我习惯了爱他,爱他的一切,我习惯了关心他,关心他的点点滴滴。就连他骂我,骂我傻,骂我蠢,骂我表里不一,我还是卑微地欣喜他能够注意到自己。我变得优秀,是因为想和他比肩,我表里不一,是为了取悦迎合他,我善于嫉妒,是因为无法忍受他对别人好。 明明我陪着他一个又一个春秋,他身边的女人却换了又换,我始终坚信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我把他放在我心脏的最深处,那是鲜血淋漓的结果。爱他就像爱生命,心脏的每一次起伏,都是为了他而跳动。纵使我匍匐在地,也要仰望他,在他面前我卑劣如尘埃,如蝼蚁,如小丑。 可是我发现,有一天这种爱会被消磨殆尽,在一次次的冷漠和伤害中化为灰烬了。 我这些年完全丧失了自己,我活得不再是自己的模样,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当我真的不爱他了以后,我发现,情人眼里出西施是真的,他没有我想的那么好,他自恃其才,冷漠冰凉,他目中无人,他傲慢不逊,他无视法律,无视道德,他自以为是,侮辱女性,他强人所难,有失风度。他明明除了让人趋之若鹜的外表,财富和权势以外,身无长物。他有什么值得爱的?” 季燃努力朝着赵染染的回忆探寻她的内心世界,不禁感同身受,能够感受她死前的绝望和孤寂,她知道,如果有来生,她真的不会再愿意遇见乔怀瑾了。至于后面那段,是季燃实在是气不过,才有感而发的,她觉得乔怀瑾的种种行为罄竹难书。赵染染那个傻姑娘,就算伤的再深,也不会如何说他的不是吧? 豪门千金(36) “染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赵老爷子眼里浓浓的震惊和触动,嘴角都打了哆嗦,他没有想到染染承受了这么多。 “不爱就是不爱了,伤透了的心,再也找不回来了。”季燃做了一个释然的笑,试图缓解这种悲伤的氛围。 “结束一段感情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外公,我决定了,我等这场风波结束我就开始相亲,我就不相信了,我这么美丽优秀,会没有人要吗?”季燃岔开话题,不想让赵老爷子因此难过,她只是想让他相信,她是真的不爱乔怀瑾。 “哼,要是这样,我就更不能放过他了!居然敢伤害我们赵家人,也不看看我答不答应!”赵老爷子吹起了胡子,瞪眼气急。 “外公,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了。”季燃眼中露出算计的光芒。 ** “宿主,你这段时间声望值直线下降,已经成了负值,你的积分已经亏空了!” “不急不急~”至少她现在和赵依依还有封羽在同一条船上。 通过封羽的调查,乔家本来准备召开记者会声明赵染染才是乔家的未来儿媳妇,而方相思只是后来插足的小三的,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又作罢了。 季燃用脚指头像都知道是乔怀瑾从中作梗,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乔家德高望重的长辈,会如此轻易就被乔怀瑾震慑住了?她不禁想起了前世,乔母改变态度接受了方相思,真的只是因为她怀孕吗? ** 女孩看着手机上的一条条评论,觉得心情十分舒畅。 “赵染染不要脸,倒贴。” “赵染染害人流产,下地狱!” “方相思真可怜。” “方相思和乔少绝美爱情。” 赵染染,是你先陷害我的,我只是以牙还牙,比起你来,我只不过是买通了媒体和水军揭发了你的罪行,将你的真面目公之于众。 她拿起了那张泛黄的照片,她和赵染染竟然会是表姐妹,和那个赵依依竟然会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真是缘分不浅呢,怪不得看到她们就这么讨厌,两个人都是一丘之貉,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她只是以为自己是一个稍微有些背景的家庭,没想到,会是京都赵家的小姐,她明明是金枝玉叶,却流落民间,真是不公平,没关系,她会把她所拥有的一切全都夺回来的。 ** 不久,乔家召开了记者会,而除了乔家长辈,乔怀瑾,方相思,竟然出现了一个生面孔——赵奕,他在部队是德高望重的将军,常年不在京都,但是在军界,却是响当当的人物。宣称赵家和乔家从小定有婚约,但不是和赵大小姐赵染染,而是从小流落在外的赵奕的二女儿赵相思,也就是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主角方相思。方相思和乔家大少乔怀瑾情投意合,怀有身孕的她不慎被推下楼梯导致难产,此后方相思一度抑郁,甚至准备跳楼自杀,被乔怀瑾救下。 众人不禁哗然一片,记者像是安排好的一样,问到了最近风声正盛的赵染染,毕竟比起记录罗曼蒂克的爱情,他们更热衷于挖开一些博人眼球的黑料。 “请问赵染染是推方小姐下楼的人吗?据说那时候赵小姐住在景庭别墅?” “请问是不是方小姐的自杀是否另有隐情呢?是否和赵大小姐有关呢?” “听说方小姐曾经出过车祸,这是否是赵染染怀恨在心做的呢?” 记者们一句不离赵染染,刀刀致命。 乔家长辈都面露为难,将一个顾及往日情谊,不忍揭露真相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里一段录音,可以证明一切。”说话的是影后唐梦,她身穿一条红色鱼尾裙,妆容精致,为了这一次记者会盛装出席,她端正的态度让人无法怀疑。 “天啊!是影后!”台下有人开始尖叫起来,唐梦作为影后,粉丝自然是不少,她一出场,就吸引了很多的目光。 ** “你是不是看不惯那个叫方相思的人?” “你怎么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乔怀瑾听得出来是她那个小未婚妻的声音。 “我是说,我可以帮你教训她,让她再也不敢惹你!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高兴了!” ** 从录音里明显可以听出是赵染染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底下开始议论纷纷。 “大家稍安勿躁,这是来自于故意制造车祸的嫌疑人的物证,想必通过录音,大家对于真相应该有了自己的判断,相信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由于乔家人不忍心公布这段录音,所以由我这个局外人来公布!” “这也太恶心了吧?居然做这种事清?还有没有王法了?” “赵染染去死!蹲监狱!” “另外,我还想要公布一件事,我和方小姐是好朋友,曾借住在景庭,我亲眼看见赵小姐将方小姐推下了楼梯,而且在方小姐流产住院期间,赵小姐多次出言中伤方小姐,给方小姐的内心造成了极大的创伤。”唐梦见达到了效果,又加了一计猛药。 “这女人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太不是人了!” ...... “在此我做出声明,我和相思是亲生父女,相思从小不在我身边,受了很多苦,我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十分愧疚,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爱护她,看着她嫁人生子。”赵奕站起来显得十分高大,常年训练皮肤呈小麦色,肩膀宽大,像是一座高山,巍峨屹立,能够为自己的儿女遮挡风雨。 季燃看着电视里一唱一和的两拨人,觉得十分可笑,但是方相思的身世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从前一直以为依依和方相思是往日恩怨,没想到是身世羁绊。居然还能把她的舅舅请来,还有唐梦也被他们收买了!可真是准备充分呢? “乒乒乓乓!!”只见赵依依剧烈抖动着身子,眼眶涨红,胸腔里集聚着无尽的愤怒,鼻子里呼出热气,她摆手就将茶几上的东西掀翻在地,但是仍然不解气,只是冷冷地瞪着电视里那个男人,整个房间可以听到她沉重的呼吸,脸颊都涨的通红。 “请问方小姐是您的私生女吗?” 豪门千金(37) 男人稍作思考,眼底讳莫难明,而后说道,“相思不是我的私生女,是我亡妻生下的小女儿。”他不怒自威的表情让人不得不信服。 季燃从未见过依依这样的疯狂和痛苦,可能这就是她压抑了多年的积怨,如今突然爆发,像火山一样蔓延着整座村庄。 封羽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安抚着。 她第一次感觉这个女孩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也许她是做过坏事,但是没有人知道,她是怎样走上这条道路的,一旦踏上,就回不了头。 她像是一只发了狂的野兽,完全不顾淑女的形象,屈膝在爱人的怀里,失声痛哭,双手紧捏住他的肩膀,手上的青筋可见她有多用力,咆哮着不满和不公。 “为什么?为什么?” **************** 季燃今天,才从赵依依的口中得知,上一代那不为外人所知的故事。 赵奕,也就是赵染染的舅舅,赵依依的父亲,在年轻的时候下乡做知青,爱上了一个小岗村当地的一个农村姑娘,也就是方相思的母亲方妍。 本来按赵家的权势,赵奕可以免受政府的调令,而且赵老爷子也不让他离家,可他当时正值叛逆,年少轻狂,就瞒着家人化名为赵毅偷偷来到了小岗村插队。 赵奕在这里结识了天真善良的农村姑娘———方妍,并且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但是赵奕在京都本来是结了婚的,新婚妻子是安家小姐安洛。 在遇到了方妍之后,赵奕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爱的是她,对于新婚妻子安洛只是对父母的顺从和愚孝,他追求恋爱自由和婚姻自由的心日渐高涨。 那时的他太过年轻,一腔热血,不知道什么叫责任,不考虑后果,和方妍你侬我侬,偷尝了禁果。 不久安洛循着踪迹找了来,发现了两人的恋爱关系,一时间怒不可遏,她不敢相信几个月前在新婚夜里对她说会照顾她一生一世的丈夫,居然会和别的女人珠胎暗结,狠心抛弃家庭和妻子,屈居于一个小乡村。 安洛找到了方妍对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让她离开自己的丈夫。她们几乎就要动起手来,这时赵奕出现,护住了方妍,对于泼妇一般的安洛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甚至觉得她的知书达礼都是装出来的,对于包办婚姻的厌恶和反抗情绪也更加浓烈。 赵奕对安洛冷眼相待,并且表示自己会和她离婚,让她不要再对于他抱有任何幻想。 安洛痛哭不止,立刻回到了京都,向赵老爷子告状,赵老爷子自然不会容忍自己的儿子不知轻重的行为,立即就派人开着车将赵奕强行带了回来,并且杜绝了他和外界的往来,硬生生把他关了几个月。 赵奕历经千辛万苦,逃过了赵老爷子的监视,连夜赶火车才赶到了小岗村。可是找到方妍的家,方妍的继母却一脸不屑地告诉他方妍已经嫁了人,而且已经怀孕了,让他不要再来。 他绝望地回到了京都。此后赵奕就像变了一个人,在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温文尔雅的知识青年的痕迹,整日里酗酒抽烟赌博,疯疯癫癫,邋里邋遢,说是街边的流浪汉也不为过。 他在不是很清醒的时候,经常殴打安洛,那时候安洛刚生下赵择和赵依依两兄妹不久,还在坐月子,身体还很虚弱,加上一个成年男人的殴打,她的身体就落了疾。 安洛没有把赵奕家暴的事告诉任何人,反而让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三缄其口,自己默默承受着一切。 赵老爷子只知道他整日里酗酒抽烟,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开始意识到是自己将他束缚得太狠了,表示不会再干涉他的一切。 在赵依依的印象里,哥哥,妈妈和她都过着无比灰暗的生活,时不时地遭受着家庭的暴力。她时常对父亲心生厌恶和恐惧,乱糟糟的头发,无神的双眼,身上臭烘烘的,经常屈居于一角,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就这样,赵依依她经常做着同样的噩梦,看着母亲被父亲毒打,她和哥哥冲上去想要保护妈妈。一次次,小孩细嫩的皮肤也被皮带抽打得皮开肉绽,直到多年后,都还留着触目惊心的伤疤,那都是挥之不去的创伤。 后来,似乎是安洛的以德报怨,悉心照顾,也或许是赵奕的愧疚和幡然醒悟。夫妻两人的关系似乎在慢慢地改善,安洛总是会为不修边幅的赵奕洗头洗脸,为他洗手做羹汤,数年如一日,毫无怨言。 在赵依依的印象里,他们经常相对无言地坐在房间里,那时候,她只觉得空气都沉寂得可怕,那是天生喜爱热闹的孩童所害怕的安静。母亲脸上的满足是她看不懂的,就算是多年以后,她也没有看懂。 他们在外人看来好像成了十分幸福的一家人。 这一切都停留在了赵依依七岁那年,那一年,母亲突然说想要去看海,父亲欣然同意了,他们一家人一起。 只记得,她和哥哥牵着手,而父亲和母亲就在他们前面并肩走着,温馨而美好,父亲竟然破天荒的挽起了母亲的手,在沙滩上留下了大小交错的脚印。 那时候的天,很蓝很蓝。她多想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第二天,妈妈给了她一个海螺,轻柔地对她说,“依依,你以后要是想妈妈了,就用这个!” 妈妈对她说,她要去捡更多的海螺,让她不要跟来,就孤身往海里走去,海风很大,她的长发被吹起,在水天相接的地方,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和大海融为一体。 她后知后觉,拼命地边跑,边发出凄厉的喊叫。跌倒在沙子里,根本没有任何痛感,就像一切都是她在做梦,梦醒了,也就结束了。 她的叫声引来了很多人,也引来了哥哥和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捂住了她的眼睛,让她不要看。她从来没有和这个男人挨得这般近,他从没有抱过她,从没有睡前哄她入睡,从没有放学接她回家。她第一次如此接近这个男人,却忸怩不安而心生恐惧,只是失去母亲的惶恐胜过了这种恐惧,她拼命地挣脱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咬他。 她挣脱了那个男人,扒开密集的人群,她推了推那冰冷的身体,拼命的喊着“妈妈!!妈妈!!”没有人应,没有。 豪门千金(38)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后来只是说安洛失足溺水,所有人都对她开始避之不提,她的名字似乎成了赵家的禁忌。 从此,那只海螺赵依依就随身带着,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听海螺的声音,因为那就是妈妈的声音,她知道,妈妈就像小美人鱼一样,变成海里的泡沫了。 后来,后来是那个男人从了军,没有再回来,她和哥哥也被送到了爷爷家里,结束了噩梦一般的童年,至于他们的一些陈年恩怨,都是后来妈妈的闺中好友告诉她的。 ****************** 要问赵依依为什么看到方相思就怀疑她是方妍的女儿,方相思和方妍年轻的时候长得极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在赵依依的印象里,那个男人,总是喜欢坐在地上,身边都是横七竖八的酒瓶,还有堆积的烟头,一边灌着酒,一边盯着手里泛黄的照片,不是平日里的无神,不是家暴时的狠戾,是从未见过的深情和温柔。 有一次她偷偷地拿过那张照片,里面的一男一女,男人年轻帅气,儒雅和气,女人两个麻花辫搭在两肩,白净漂亮。突然被他发现,他那时候,粗粝的大手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身上,没有一处不是淤青。 就在那个时候,赵依依就将照片里的女人脸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妈妈说的那个坏女人了吧? 所以在赵染染给她看方相思的照片的第一眼,她就认出了她,她偷偷地派人到方相思的老家去调查,想要了解更多的事情。却发现方妍的口碑并不好,村里人都把她当成**荡妇,原来是她不足月生下了女儿。 一个细思极恐的想法突然冒出,她秘密地取得了方相思的头发,验了dna才真正确定,她的猜想是真的。她无法想象,有一天她取代她的位置,霸占她的身份,像方妍无声无息地伤害妈妈一样,方相思也来伤害她。 再然后,就有了她后来的疯狂。 ** 赵依依立刻联系了赵择,他只是说爸接到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地回了京都,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封羽将电话录音的原件交给了季燃,然后季燃和赵依依就一起回了赵家。 她们知道等待着她们的是一场硬仗。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觉到依依的沉重,她倒是无所谓。 “别紧张!”季燃握住了赵依依的手,用以安抚她。 “嗯。”她轻声回应,只是她手心的汗暴露了她的害怕。 还没进门,就听到赵老爷子如洪钟一般的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么多年不回来,一回来就给我整出这么个事!!” “爸,你别吓到相思,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她好歹是您的孙女。”赵奕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懦弱胆小的男孩,通过军队的磨砺,他脱胎换骨,小麦肤色,气场逼人,面对赵老爷子丝毫没有惧意。 “哼!”赵老爷子跺了跺手里的拐杖,剧烈地咳嗽着,很是气急,“你可真是能耐了!我告诉你,我可没有这么个孙女,我的孙女只有依依!外孙女只有染染!别什么人都是我的孙女!” 方相思一听这话,顿时委屈的泪水就喷如泉涌,“爸爸,我还是走吧,爷爷不喜欢我。” “这不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自杀女主角吗?”季燃出口讽刺道。 “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只不过是想和怀瑾好好相爱,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我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你就不能成全我们吗?”方相思满眼噙着热泪,失声哭诉着季燃的“恶行”。 呵,什么话都让她说了!她季燃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了?季燃只是轻蔑地笑笑。 “宿主,我让你不要救她吧!她就是个白眼狼!”二哈气冲冲的。其实季燃没想怎么帮她,只是举手之劳,就算是阿猫阿狗她也会救的。 “染染,相思是你的表妹,你以前对她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诚心悔过也就算了,竟然还恶语伤人!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是你妈看到你这样不知道会有多伤心!”赵奕为方相思忿忿不平。 “哎,我说舅舅呀,你这些年在部队里,好像除了换了一张皮,好像还是没什么变化呀!”季燃微眯着眼对着赵奕,“还是这么蠢!” “你!!”赵奕额头上青筋暴起,极为愤怒。 “呵,染染说的没错,你就是个蠢货!不管外界怎么说,我都相信染染!你这个不清醒的,爱咋咋地!”赵老爷子见季燃一把噎住了赵奕,觉得心情大好。 赵依依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一切,她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她的父亲,这么多年没见,对她视若无物,把所有的慈爱给了另一个人,这就是所谓的补偿?真是太可笑了!幸亏她从来没有奢望过那种东西! *** 方相思顺理成章住进了赵家,从前对她出口嘲讽的佣人,被她好一顿调教,杀鸡儆猴,其他人也再也不敢轻视她,她拥有了公主一般的待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乔怀瑾和方相思时常在大庭广众之下撒狗粮,秀恩爱,还传出了即将喜结连理的好消息。他们还特别爱在季燃和赵依依的眼前晃悠,季燃对此只想眼不见为净。 外界的舆论压力却越来越大,网络上对季燃的污言秽语和人身攻击不止不休。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局。 二哈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季燃经不住网络暴力,可是季燃却整天像个没事人一样,不慌不忙,“我说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你看,我没进监狱,还有远离乔怀瑾和方相思,这个简单,我大不了远走高飞,这样,我的任务不就完成了吗?” 二哈挠头,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是感觉哪里不对劲。看她的样子,不知道又在盘算着什么。 ** 就当乔怀瑾和方相思,现在应该叫赵相思,快要沦为京都的一段佳话的时候,传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乔少得了艾滋病,据说是因为长期出入红灯区# 赵家小姐现身媒体前解释一切,声称乔怀瑾喜欢虐待她,她为此深受其害,现如今不得不揭穿真相。 众人无不对赵相思的悲惨遭遇痛心,觉得她命途多舛,实在可怜。 豪门千金(39) 自从赵相思认祖归宗回到赵家,赵奕真是把赵相思宠成了公主,将自己的那部分股份全部给了她,还专门为她聚资开了一个娱乐公司用以支持她的演艺事业,将她同母异父的弟弟送去国外治疗,将方妍的墓私自迁回了赵家的墓园······ 赵奕的一系列行为惹恼了赵老爷子,气得差点犯病,他赶忙让身在部队的大孙子赵择赶紧回来。赵择回来以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本来这几年和父亲朝夕相处的好感也瞬间崩塌,选择了和父亲站在对立面,对不明来历的妹妹更没有什么好感。 在赵家,赵奕和赵相思被“孤立”了起来,但是这对他们丝毫没有什么影响。 对于赵相思的存在,季燃表示懒得搭理她,而赵依依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新仇加旧恨,两人早就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但是赵相思还不知道赵依依从前做过的事,只是把她当做碍眼的姐姐,时不时地出言挑衅,使小绊子。 赵相思一改往日的怯懦胆小,被父亲宠着的她更加自信张扬,明里暗里和季燃针锋相对,奈何赵奕宠着她,这让她更加肆无忌惮。 本来赵相思拿到她父亲的股份以后,在赵氏也算是大股东,只是她缺乏能力,处理的事务一塌糊涂,老董事对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颇有微词,赵相思受不了批评,干脆放弃,捡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她聘请知名导演,投资巨额资金,以她为主角的影视作品层出不穷,赵相思很快就跻身一线演员行列。 赵相思长相算得上出众,再加上顶尖的家世,荣登了网友心目中最想娶的国民女神榜首。 要知道以前的榜首可是赵染染,只是自从她的名声臭了以后,涌现出了一大批的黑粉,甚至还专门成立了反赵染染联盟。赵氏的股票下跌,网友就将这件事归咎于她的身上,甚至一度让她滚出赵氏。 赵相思就像锦鲤附身一样,顺风顺水,青云直上,爱情和事业双丰收,妥妥的人生赢家。 但是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爆出乔怀瑾的负面消息,网上一时间就像炸开了锅。 赵相思的现身解说将话题又拉到更高的热度,众说纷纭,吵吵不休。 自此以后,赵相思就彻底断绝了和乔怀瑾的来往,两人的婚约也算是黄了。赵乔两家的关系开始变得十分微妙而尴尬。 但是赵相思变得十分警惕,每次出门都会带一大群的保镖,将她团团围住,好似是为了躲避某人的骚扰。 ** 海澜餐厅,外观是个有着百年历史的洋楼,古色古香,从装饰到餐具到食物,都是精致的还原。普通人要预定需要3~4个月的时间,用黑卡预定都要1到2个礼拜。 偌大华丽的餐厅里,只是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人。 男人戴着金丝边框眼镜,面容儒雅,他对面戴着墨镜,面容娇丽的女人正是现在热度正高的赵相思。 “晨哥,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好开心呀!”女人绽开笑颜,一把拉住了男人放在餐桌上的手。之前他因为自己有婚约在身,不愿意和她来往,现在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和他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你未婚夫的那种事情,是真的吗?”男人问道。 “是,是真的,我,晨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赵相思泫然欲泣,眼底的悲伤蔓延散开,浓浓的哀愁染上眉梢,俨然是一个遭受过残忍伤害的弱者形象。 “没有,怎么会呢?”男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不免有些心疼,她明明是受害者,这几年,她一定吃过很多苦,要是他当年坚定一点不走,那该有多好? “我就说嘛,晨哥对我最好了,”女人转悲为喜,嘴角上扬,露出小女人一般幸福的微笑,让人见了就像身在蜜罐里一样甜。 ** 赵相思走到了洗手间,身后跟着黑衣保镖,个个身材魁梧,训练有素,步步紧跟在她的身后。 “你们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赵相思冷言吩咐道,这段时间,早就摆脱了原来卑怯的性格,多了些大小姐的气场。 她走到了洗手台,摘下了墨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觉得有几分恍惚和不真实,姣好的面容,奢侈的衣服,簇拥而来的鲜花和掌声,钻石和珠宝,都表明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跑龙套,吃盒饭,拼命打工的方相思了,她现在,是赵相思。灰头土脸,受人辱骂,忍饥挨饿的生活终究成了历史。 女人脂白如玉,秀雅绝俗,每一处都被保养得精致而美丽,美目顾盼生辉,像一泓清水一样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她打开水管,捧了些水洒在自己的脸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告诉自己这不是梦,她向往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她已经让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了应有的报应,不过还有一个人,她要慢慢地算账!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和邪恶。 她俯身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之间,她感觉身后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猝不及防地被捂住了口鼻,“唔~~唔~” 是谁?到底是谁? 再睁开眼,又是那个熟悉的房间,她住了半年的房间,只是这让她感觉到了恐慌和畏惧。 那个熟悉的男人走了进来,只是和之前看到的他有很大的变化,他脸色有些惨白,没有了往日居高临下的气势,但是唯一不变的是他那恶魔撒旦般的眼神,赵相思感觉看到了毒蛇在吐着信子,一不留神就会喷射出毒液,缠绕住她的身躯,把控她的命运。 “方相思,你以为区区几个保镖就可以拦住我吗?嗯?”他的嗓音有几分嘶哑和不流畅,听起来就像毒蛇在她的耳边发出嘶嘶的叫声,随时可以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是乔怀瑾,他是怎么进去的?她已经包场了,而且嘱咐老板不要放任何人进来。呵!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她怎么忘了,乔怀瑾是京都无所不能的大人物,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她躲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和他对上了。 “你,你,你别过来!!”不同于往日的浓情蜜意,她现在只觉得害怕,拼命地想要远离他。 豪门千金(40) “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你居然敢给我戴绿帽子!”乔怀瑾怒喝着,眼里燃烧的愤怒就要喷射出来,将面前的小女人也一起燃烧殆尽,“还在媒体面前抹黑我?”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他为了她,放弃了那么多莺莺燕燕,独宠她一人,她难道看不到吗?他一出事,她就急着和他撇清关系,造谣生事,他真是没想到!想不到他乔怀瑾聪明一世,竟然能够着了她的道!真是个白眼狼,要不是他,她能有现在人上人的生活吗? “怀瑾,反正你已经得了艾滋病,就放过我吧?我还有大好青春呢!你如果爱我的话,就请放手吧!我刚刚找到爸爸,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赵相思面对震怒的乔怀瑾瑟缩不已,她心跳频率越来越快,她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只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艾滋,艾滋!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要不是这个女人生理期来了,他就不会去找唐梦解决生理需求,更加不会得这种病!就算唐梦那个贱女人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和痛苦,但是也难消他的心头之恨,要下地狱的话,就一起吧!就让他们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 乔怀瑾的双眼染上了嗜血,癫狂和狠绝,“要不是你提议让唐梦帮我,怎么会着了她的道?你居然想要独善其身,不可能!!” 他这般模样是赵相思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赵相思努力想要平静下来,赵相思,你想想,他是怎么侮辱你一次又一次的?他是怎么推你下楼的?他是怎么一次次践踏你的尊严的?你有什么怕的?你现在是赵家小姐,你爸爸是将军,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一想到这里,她从前受过的屈辱又一涌而上,她是多么痛恨那样的记忆! 眼看着乔怀瑾渐渐失去了理智,粗粝的大手在她双手摸索着,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她才恍然惊醒! “不,不能!她不能得病!她还要和晨哥结婚,过幸福美满的生活,她不能死!”她拼命地挣脱乔怀瑾的压迫,伸出手在他身上捶打着,两腿拼命地上踢。得病以后的乔怀瑾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变得十分虚弱,赵相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抡起了拳头就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乔怀瑾的动作才忽然停了下来,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了赵相思的身上,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赵相思死里逃生,将他的身体扒开,她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头上的汗珠滚落,惶恐不安的双眼失去焦距,好久才得以平静。 呵,乔怀瑾,你说的爱我,就是这样的吗?想要拉我一起下地狱,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她无法想象,自己曾经爱过的人会危害她的生命。还好她及时抽身,也许,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他,只是失忆之后找不到倚靠的一种依恋,她自始至终爱的,都只有晨哥。 她这些日子看透了很多东西,努力换不来结果,但是拥有一个令人企羡的身份,就可以拥有她想要的一切,也许她曾经那么依恋他,就是爱慕他的权力和身份吧!说她虚伪也好,拜金也好,都无所谓,这样的她不是照样有那么多人喜欢吗?呵,所以,那些美好的品德,良好的修养,卓越的才华,全部都是狗屁!只有上等人才有资格支配这个世界的规则!现在的她,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就可以拥有一切,她才发现她曾经所仰望的乔怀瑾其实矮小而不堪! ** “晨哥!”赵相思跑过去,扑到于星晨的怀里,就忍不住地抹起了眼泪,感受着他的体温,才觉得舒心。 “相思,你去哪里了?你没事吧?”于星晨关切而担忧,声音温柔。 “我,我没事。” “是不是那个乔怀瑾?是不是他?” 赵相思沉默不语。 “我去找他算账!”于星辰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不要,”赵相思连忙阻止,晨哥单纯,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个人,“放心,我没事的,你不要去,我会担心的,只要熬过这一段时间,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 关于乔怀瑾,据说乔家花重金在国外请了一大批医疗团队,专门研究治疗艾滋病的特效药。 而赵相思,赵奕对她的保护似乎更甚,丝毫不给乔怀瑾接近她的机会。 没过多久,传来了赵家小姐赵相思和于星晨即将结婚的消息。 至于这个于星晨,于家常年的根基就一直在m国,根基深厚,是当地数一数二的豪门,华夏国的人可能对他们家不是很熟悉,但是是不逊于乔家的存在。这一次强强结合,人们无不赞叹赵相思的好福气。 赵相思也是后来才知道于星晨的身份,她本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咖啡店老板,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身份。 只是听到这个消息的乔怀瑾非常不高兴,发了大脾气。乔母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他,他暴躁易怒,喜怒无常,对此乔母将过错全部归咎于赵家,本以为通过赵相思可以进一步得到赵家的财产,没想到她竟然是个白眼狼,过河拆桥,真是晦气!早知道还不如赵染染呢!赵染染也是的,说有多喜欢她儿子,就这么放弃了! 对于此事季燃内心毫无波动,觉得是理所应当的,还安抚了赵依依,让她不要过于生气,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好戏还在后面呢! ** “赵染染,我可是要结婚了。如果你还喜欢乔怀瑾的话,那就算是我把他让给你了!”赵相思真是人逢喜事,还不忘嘲笑她一番,脸上得意洋洋。 “我说过了,谁爱要谁要!当初不知道是谁抢着要!”季燃也回怼回去,毫不示弱。 哼,赵染染,你等着,别以为现在又赵老爷子护着你,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沦落为乞丐还不如!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纸是包不住火的。” 豪门千金(41) 赵相思和于星晨的世纪婚礼在圣约翰教堂举行,场面之大,绝无仅有。 政界名流,明星大腕,豪门望族都被邀请过来,而且邀请了50多家媒体见证了两人的结合,只是唯独乔家被排除在名单之外。 薄壳般的穹顶正中有三个大门,中间的大门为主要通道,内部为轻盈、裸露的棱线飞肋骨架穹隆,高大、宽敞、明亮的内部空间,窗户多为植物的叶片式,窗户上以五彩玻璃镶嵌图案,正门上为大圆形的玻璃蔷薇纹样,正门为若干层次逐步向内收缩的门道,每层均有雕像。 赵相思身上的婚纱是由mikeld量身定做的,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点点碎钻镶嵌在裙身,缎面熠熠生辉,梦幻精致,通体雪白,她宛若童话里的公主,头纱将她的美半遮半掩。 婚礼进行曲正在进行,赵奕盛装出席,牵着赵相思的手,缓缓走进神圣的殿堂,她的出现令整个教堂都绚丽起来。 赵家和于家的宾客,坐在最靠前的一排。 季燃,赵依依坐在一起,季燃身旁还有一个男人,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是在拳击场目睹季燃打败泰森,还和季燃搭过讪的那个男人,只不过他现在是以新郎弟弟的身份出席婚礼的。 “染染。”于星野低声喊道。 “叫姐!”季燃不耐烦地回应。 “嘿嘿,染染姐,我们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啊?”他嬉皮笑脸地问季燃,他可不想那个女人嫁给他哥,这个女人干了这么多坏事,他哥单纯,以后结了婚说不定被她欺负成怎么样子,他绝对不能让他哥受人欺骗。 “不急~重要人物还没有出场呢!”季燃意味深长。 “重要人物?”于星野不解。 “看就知道了,哪里这么多废话!”赵依依没好气地撇了眼于星野。 赵相思和于星晨站在一起,金童玉女,极为般配,身后是神圣的十字架为他们做映衬。 “新郎于星晨,你愿意娶你面前这个女人吗?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她,爱护她,守护她?”神父说。 于星晨身材挺拔,一身新郎服很是英俊,是个行走的衣架子,身上儒雅温和的气质尽显,说道,“我愿意。” “新娘赵相思,你愿意嫁给你面前这个男人吗?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他,尊敬他,陪伴他?” 赵相思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新郎,眼里含情脉脉,仿佛他就是她的全世界,微翘的弧度透露出她的欣喜。 “我不同意!”一句话打断了婚礼的进行。 赵相思怎么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她这顿时间一直担惊受怕,惶恐度日,就等着婚礼结束,结束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嘴边的笑变得僵硬,眼神也转为惊恐。 这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吸引了总多宾客的目光,媒体记者也纷纷拿起摄像机,生怕错过什么好戏。 于星晨感受到了她的害怕,握紧了赵相思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对着门口的乔怀瑾吼道,“乔怀瑾!你有种冲着我来!” 乔怀瑾相比之前的气色,好了不少,恢复了往日的王霸之气,他的出现,还是如此的受人瞩目,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使人不得不臣服。 赵相思不禁细想,难道,真的研究出了能治艾滋病的药?他,真的好了? 赵奕直接站了起来,来自铁血军人的威压,和乔怀瑾相比丝毫不逊,“乔怀瑾!看在我们赵乔两界往日的情分上,我不和你计较你对我女儿做过的事!但是,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赵奕声如洪钟,直指乔怀瑾。他安排了军队和防弹车,严防死守,就是为了保证婚礼的顺利进行,没想到还是让他混进来了! “呵,你恐怕还不知道你女儿做过什么事吧?”乔怀瑾阴桀狠戾,发出阴恻恻的冷笑。 “她给唐梦注射了毒品,让她染上了艾滋,故意传染给我!还在媒体面前抹黑!” 一瞬间,整个教堂像是炸开了锅,教堂里高朋满座,来自各界的顶端人士,社会名流,闻言无不震惊。 “不会吧!”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 赵相思没想到他都知道了,不过她早就想到了这一天会来,她解决了所有的麻烦,就连唐梦,呵,唐梦可是他乔怀瑾折磨致死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赵相思一把掀开了头纱,晶莹的泪珠滚落,灼伤了她的脸颊,哽咽着声音说道,“乔怀瑾,我知道你恨我离开你。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不让我和任何异性接触,否则,你每天都打我,虐待我,囚禁我,逼我签主仆协议,让我跪在地上当狗爬,把我捆起来,不给我饭吃,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但是,你不能这么污蔑我呀!” 那模样,让人十分心疼。 闻言,无人不咂舌。此时的赵奕更加愤怒,脸挤成一个川字,他只是以为乔怀瑾只是和相思感情不和才分手,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禽兽不如! “乔怀瑾!!”赵奕的愤怒火焰升起几丈高,“我和你势不两立!” 而看着好戏的赵依依撇了撇嘴,他呀,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这么“傻白甜”,这对母女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真是够愚蠢的! “她说的都是真的!”乔怀瑾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声音沙哑,陌生的面孔,顶着一张整容脸。 “这又是谁?” “我,我是唐梦!”那个女人接着说。“是方相思想要报复我,让人给我注射了毒品,让我生不如死,还,还传染给了乔少!最后,还想放火烧死我!”唐梦说罢,悻悻地看了乔怀瑾一眼,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影后。 当初方相思被发现是赵家的小姐,她顿时慌了神,以前她这么对方相思,她和乔怀瑾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乔怀瑾和方相思让她在媒体面前指认赵染染,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后来方相思不计前嫌,要和她和平相处,还把她留在乔怀瑾身边,她竟然一时鬼迷心窍地答应了,是她的错,以为方相思是真的良善,不和她计较,却没想到等待她的是地狱一般的折磨。 豪门千金(42) 她被不明的人注射了毒品,一沾上她就痛苦无比,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都付之东流,还不能让人知道。那次,乔怀瑾突然找来,要和她春宵一度,她以为自己翻身的机会又来了,没想到,是惊天的预谋!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感染了艾滋,更没想到会直接传染给乔怀瑾。她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废旧仓库里,受着种种非人的刑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那次,方相思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暗中操作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乔怀瑾,她,还有赵染染!她放了一把火,想要将她烧死。 她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多么地愚蠢。她失去了一切,身份,美貌,地位,金钱,一无所有。 这时的赵相思顿时慌了神,掩饰心中的慌乱,不,不可能,唐梦不是已经死了吗?她明明已经确定了!一定是乔怀瑾随便找的人滥竽充数!!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赵相思剧烈地抖动着胸膛,情绪激动地用手指着她。 “你以为,我真的死了吗?我死里逃生,惨遭毁容,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揭穿你的真面目!”唐梦嘶哑的如同老太婆的声音像鬼魅一般在她的耳边回响。“指纹会证明我的身份!” “这难道是真的?” “是真的吗?” 这信息量太大了,底下又开始议论纷纷,闪光灯对着这场闹剧的主角。 “别拍了!别拍了!”于星晨上前,护住了赵相思,为她挡住了众人的目光,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披在肩上。 于家的长辈们面面相觑,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身居海外,对于这个未来儿媳妇知之甚少,没想到还有这么曲折离奇的事。 赵奕愤然,“你不要随便污蔑的我的女儿!” 他当时接到乔怀瑾的电话,说是找到了她的女儿,是方妍的和他的女儿,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都,看到相思和方妍重合的脸,他就知道,他一定要对她千倍万倍的好。听到相思这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他就痛苦万分。相思和方妍一样的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清? 一旁的赵老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正襟危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听唐梦小姐说“报复”,呵,就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呀!唐梦小姐不是说过你和赵小姐是很好的朋友吗?还有呀,难道乔少专门喜欢姐妹花,爱左拥右抱?”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是于星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我们根本就不是朋友!”唐梦抽动着身子,吼出沙哑的声音。 “这么说,你当初在记者会上说得都是假的?”于星野不依不饶。 “这些都是乔少和方相思让我这么说的,我没有办法,只能照做。”唐梦回答。 乔怀瑾狠狠地蹬着唐梦,警告意味甚浓,他找她来不是来拆他的台的!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唐梦却对他视而不见,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没错,我当初说的话都是假的,是被他们收买了!那段录音是他们给我的,说的话都是他们让我说的!” 乔怀瑾更是恼火,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实在不好发作,没想到他乔怀瑾一世英名,居然败在了几个女人手里! “这么说,是我们冤枉赵染染了吗?” “那那段电话录音是怎么回事?” ······ “各位,请稍安勿躁!!”赵依依站起身,“关于那段录音,是被裁剪过的。请大家相信她的清白。” 季燃没有将那段录音原件放出来,没有赵依依的允许,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将封羽暴露。 “那这么说,制造车祸,陷害流产,致人抑郁,逼人跳楼,这都是有心陷害的吗?”一个记者问唐梦道。 “是的!这些都是假的!是他们故意陷害!” 其实说起来当初的确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只是舆论一边倒,群众也自然跟着倒。 “我需要为我自己澄清一点,我没有推她下楼流产,她是怎么流产的,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抑郁和自杀,如果说非要和我有关系的话,就是她有被迫害妄想症。”此时季燃终于开了口。“赵相思将我在集团的商业机密出卖给竞争对手,想要以此来赶走我;除此之外,在跳楼事件以后,赵相思雇水军将矛头指向我,并对我进行了不符事实的诽谤;钱款的转账记录和一系列商业泄密文件我已经上交给了法院。” 一群记者开始了狂轰滥炸的提问。 “赵相思小姐,请问您是怎么流产的呢?”“是另有其人还是意外呢?” “赵染染小姐,关于故意制造车祸这件事,您没有什么解释的吗?还是说不敢解释呢?” “为什么不把证据拿出来呢?” “对呀,难道是另有隐情吗?” “您对这件事避之不提,是默认了吗?” “乔少,您是否承认这些事情的真实性呢?您真的家暴吗?” “赵相思小姐,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您的未婚夫呢?真是因为家暴吗?” “唐小姐,你们四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 他们拿着摄影机,开始疯狂的录像,刨根问底。将故事的主角团团围住。 此时的赵相思跌坐在地上,泪痕纵横,弄花了精致的妆容,而她的新郎,正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她。 这段时间,他的确感觉到相思和从前大不相同,但是他以为,人都是会变的,只要他们能够在一起,就一定可以回到从前,他不在意她和乔怀瑾的过往,他在意的是他们的将来。所以星野几次说她的坏话的时候,他严厉地斥责了他,坚决表明了立场。 他神情复杂,还是抱住了她将她带出了教堂。 网上炸开了锅,等着看两人的世纪婚礼的豪华却变成了看闹剧,随着一系列证据的曝光,赵相思雇佣水军抹黑赵染染,蓄意指使人给唐梦注射毒品,在网络上陷害乔怀瑾家暴的负面信息层出不穷。 豪门千金(43) 而乔怀瑾,以往他受万千女性追捧,是因为他英俊多金,君临天下的强大气场,还有他对每一任女友都毫不吝啬。前一段时间有关他家暴的丑闻,还是有不少人为他辩护,觉得这些都是些谣言,在她们心中天神一般的男人是不可能就此陨落的。现如今,婚礼上的录像资料一经传出,他表面深情却和唐梦有不正当关系,还沾上了艾滋,后来非法拘禁,故意伤害唐梦的一系列事情都已经实锤。他的形象一跌再跌,那些狂热的粉丝似乎意识到了他并不是完美男神,甚至有更多的缺陷和不堪。 关于季燃,依然争议不断。有人认为她受了陷害,对她报以同情,也有人觉得,她制造车祸蓄意谋杀,也不是什么好鸟。只是相对于前段时间全网黑的状况有所好转。 于家自婚礼风波以后就单方面宣布和赵家再没有任何关系,更不可能让赵相思成为他们家的儿媳,于星晨也和赵相思断了来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相思后又在社交平台再次爆料,赵家的一位女佣向她坦言,赵染染的表妹,也是她的姐姐赵依依,指使她将赵相思的叶酸换成了抗生素,意图让她的孩子变成畸形儿,而赵染染也曾参与其中。 谁也不让着谁,赵依依终于也揭穿了赵相思私生女的不堪身份和自己的父亲婚后出轨的丑闻。 一个瓜接着一个瓜,在京都掀起了不少风浪。 群众们纷纷咂舌,表示豪门的水太深,犯罪的成本太低。罪恶的资本家们掌控着巨额财富,却干着惨绝人寰的恶事,实在让人无力吐槽。 赵奕原本深信赵相思是受人诬陷,为赵相思聘请了顶尖律师团队,就是为了打赢和季燃的官司。后来警方的进一步调查,将赵相思带去了警局24小时,他仍然不肯相信,觉得是乔怀瑾和赵染染的蓄意陷害。直到后来,警方进一步调查,在郊外的失火的废旧仓库里发现了带有血迹的衣角碎片,并证实属于赵相思所有并将她定为重要嫌疑人时,他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万分疼爱的女儿,只觉得心情复杂。 季燃起诉赵相思的两个案件,赵相思均败诉,一个属于商业犯罪;另一个属于捏造事实诽谤他人。 赵相思感觉到自己处境困难,也火速将赵依依和赵染染告上了法庭。 这两件案子审了很久,赵相思提出的证据不足,而被告也无法成功地证明自己的清白,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有关唐梦的案子,在警方的步步追查之下终于将赵相思定了罪,以故意伤人罪,和强迫注射毒品而被判处20年有期徒刑。 ** 赵相思进了监狱。 乔怀瑾的艾滋病也没有研制出特效药,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最后英年早逝。 唐梦,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资本,在京都站不住脚,回了老家,找了个老实人嫁了,再没有回来过。 ** 季燃即使完成了任务,摆脱了牢狱之灾,但她仍觉得她的心遭受的煎熬远比法律的谴责更加沉重。 乔家和赵家关系破裂,赵家也四分五裂。 遭受了太多变故,赵老爷子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岁。 赵奕独自一人回了部队,让儿子赵择留下了。后来一次执行任务时中弹身亡,一时间人们觉得这是谣言,因为赵奕常年执行大小任务,堪称不死将军,怎么可能在一个普通任务里丧生? 可是,赵奕是真的死了。 赵家变得冷落凄清,季燃开始拼命地工作,拼命地工作,不社交也不谈恋爱,沉默寡言。从此以后人人都知道赵染染是个工作狂女总裁,而且身后跟着一个舔狗一样的于星野。 二哈想要告诉她,没有事情是尽善尽美的,没有人是完美的,不是所有的结局都是he,但是看到她的样子,说了也没什么用。 ** 早在赵相思回赵家以后,季燃就暗中注视她的一举一动,要不是她又遇见了于星野,恐怕也不会发现赵相思和于星晨的关系。她发现赵相思一边和乔怀瑾浓情蜜意,一边想要和于星晨死灰复燃,季燃那时候才意识到,赵相思要报复的不仅仅是她,还有乔怀瑾。 所以她将关注点一直放在乔怀瑾身上,而忽略了唐梦,以至于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唐梦已经置身于火海之中了。 她救出了唐梦,秘密地将她送到h国植皮整容,让她销声匿迹。到了婚礼前夕再让她回去找乔怀瑾,细心布局了周密的计划,就是想一举扳倒方相思。 只是她没有想到,结局是惨痛的。 ** 阴暗潮湿的监狱,女人发如稻草,面如土色。 头顶窗户里射进的阳光极其刺眼,是身处黑暗久了的人所不适应的,可是她又那么向往,向往自由,想要把那阳光都收到眼里。 窗外的光,和那一天天台上的光是一样的吗?她,还回的去吗? 一场繁华一场梦,一场欢喜一场空。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田地。 但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了乔怀瑾,她痛恨这个男人,明明是他的过错,却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看起来真让人作呕!唐梦和赵染染的罪远不及他的万分之一!既然伤害了她,就别想着她会再死心塌地爱他! 她的一生,就是被他给毁了! 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要和晨哥好好在一起,她从来都不怪他放弃了她,从来不怪,是她自己先堕落的,她可以把任何人拉进地狱,唯独不愿意善良光明的他随她沉沦。 ** 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没想到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只是那个傻子,居然也跟着一起进来了。这样也挺好的,至少终于可以逃避开外人的眼光,和他永远在一起了,至少她再也不会孤单,至少她再也不用对表姐抱有歉疚了。 剩下的日子,就当为他们曾经所做过的事情赎罪吧! 在监狱里,她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将每天看到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了下来 她在日记的第一页写下,每天都可以看到阿羽,光明正大,这样也挺幸福的。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一定会和阿羽,一起走下去的。 第二页写着,监狱里的狱友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着不为人知的沉痛过往,但是,未来总是好的。 豪门千金(44) 季燃受到了一封来自监狱的信。 表姐: 你一定没有想到,我会给你写信吧。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以为,我会将自己的那段往事永远尘封在记忆里,就算落了灰也不会再去触碰。 你一定很好奇我和阿羽的相遇吧。 那是一次游家的宴会。在后园里,看到一个男孩被一群人簇拥着,我只认识那其中的一个人,穿着黑白燕尾服的宴会主角——游子岩,知道身边的都是他的泥腿子。他颐指气使,仗势欺人的样子真让人讨厌,我忍不住上前,将那一群人都赶走了。 这就是我们的初遇,没有太多的惊艳,甚至有些狼狈。 他全身就像置身于灰暗之中,他只是坐在地上,被溅了一身泥。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怕脏却还是伸出了手,他只是愣了愣,腼腆地笑了。 后来,我们就常常在一起。我们有一个秘密基地,在那里度过了大部分的时光,他会跟我讲满身是泥的黄狗,讲乘船采莲的渔民,那些,都是我不曾知晓的。 那个时候,没有人关心我们两人的去向,因为,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小孩。 阿羽是游子岩同父异母的兄弟。阿羽的母亲本是原配,但是他为了权势前途抛妻弃子,隐瞒自己结过婚的事实,和游子岩的母亲游家大小姐结了婚,入赘到游家,想要以此飞黄腾达。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游家强势,他根本没有什么地位,结了婚之后儿子游子岩都是和他的母亲姓,他自己都活的像狗一样,真是讽刺。 可能他顾及那么一点点骨肉亲情,声称阿羽是自己的侄子,就一直寄养在游家。后来游家人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就把他赶走了,那时他只有十一岁。他回去找他的母亲,和母亲一起生活的很艰难,但是为了出人头地,他很努力,成了当地的中考状元。 后来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只是你不知道,因为你的缘故,他失去了学业,不得不沦为街头混混,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恨你,我恨你的无知,恨你占有了他的爱,恨你夺走了我最爱的人!所以,我这么多年才一直都在报复你,也在报复游子岩,我会让所有伤害过阿羽的人都付出代价! 他这些年在底层摸爬滚打,后来受到了赏识,成了黑帮小弟,最后一步步上位成了老大。 他的身上留下了很多伤疤,我每次都不忍心看,我不敢想象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爱情。 你说过,你不懂为什么方相思和乔怀瑾两个相爱的人会变成现在这样。也许你可以猜透阴谋诡计,却猜不透这虚无缥缈的爱情吧! 乔怀瑾他其实谁也不爱,他爱的只有他自己,他自恋张狂,不可一世。他不爱方相思,他如果爱她,怎么会出口伤人把自己的爱人虐的渣都不剩,将她的尊严片片地撕碎?怎么会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肆意索取?他也不爱你,他如果爱你,怎么会容许报刊杂志肆意刊登赵家大小姐被抛弃的绯闻?怎么会你的真心一次次地践踏? 我早知道他的劣根性,他爱的是反抗他,貌似清纯不做作的女人,若是这样的女人不止一个,那他能爱几个?他只是寂寞太久,想找一个玩物排遣寂寞而已。 乔怀瑾,方相思和你,三人之间用生命诠释着一个道理,先爱上的人有多卑微,后爱上的人有多有恃无恐。 我羡慕过你,嫉妒过你,恨过你,但是我最意难平的,是你不理解我,不关心我。 可是如今看到你为我难过,我却也高兴不起来,我明明是那个需要救赎的人,如今却要来安慰你,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你放心吧,我现在过的很好,远比我从前不堪的人生好的太多。 ** 季燃看完这封信,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在她发现了赵依依将叶酸换成了抗生素以后,她就悄悄地换了回来,就是为了避免赵依依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可是,方相思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来伪造证据,让所有人都以为她的确吃过那种抗生素,这无疑将赵依依推向了万丈深渊。 她也没有想到,封羽会将那段电话录音原件直接上交给法院,然后把整件事情揽下来,他进了监狱,她却被无罪释放。 是她低估了他们两人的爱情。 ** 他自首不是为了赎罪,只是为了她。 她介意我把赵染染误认做她,介意我再和赵染染有牵扯,我就去找人侮辱赵染染。 只要是她不喜欢的事,他都不会去做。只要她想要的,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会帮她得到。 他本是见不得光明的,向死而生。可偏偏就遇见了她,怎么能不让他满心欢喜? 那个傻丫头一直不知道,在她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在注视着她? ** 多年以后。 赵家。圆形餐桌上升腾着团团热气,涌动着温馨和幸福的空气。 赵老爷子见孙女终于回来了,展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下一辈的事他也管不了了,只等着抱重孙儿呢! 赵依依和封羽紧靠在一起,相视而笑,双手紧握在一起,不肯分开。 窗外银装素裹,柳絮飘雪。 “染姨!”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孩,穿着厚重的棉袄,就向她奔过来,季燃低身将她一把抱住,小女孩儿耳朵红红的,发出咯咯的笑声,一看身后是一对俊男靓女,于星野和他的妻子,还是季燃撮合的呢。 *** 季燃就这样平淡地过完了她的一生。 据说赵氏集团的董事长赵染染是个传奇人物,一步步地登上了世界首富的位置,将赵氏企业开遍了全球各地。 但她却终身未婚,有知情人说她年轻时被伤透了心,从此以后看破红尘,不再沾染情爱,对此季燃只是笑笑不做回答。 垂暮之年的季燃躺在床上,放电影似的回顾着自己的一生,手向上张开,手上满是褶皱,用苍老沙哑的声音道,“二哈,我是不是该走了?” 另一处地方,老妇人眼球混浊,眼眶下凹,低弱喃喃着,“那一闪而过的,是我的人生吗?” 蓝双布偶(1) 宿主已成功完成任务,即将进入下一个位面。 上一个位面总计获得积分。 传送成功之后。 儿童房间里,天蓝色的墙壁,随地扔弃着积木玩具,奶瓶,故事书,儿童画板。 一睁开眼,眨巴眨巴眼睛,感觉眼前的世界和她以前看到的不太对劲,她这是怎么了?眼睛出问题了吗? 天,这是啥!季燃吓了一大跳,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儿,但在她的眼里却是庞然巨物,他正跌跌撞撞地向她跑过来。什么鬼!难道是变异了吗? “别过来!你别过来!”奇怪的是她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只要“喵喵”的叫声。 完了完了,她不仅眼睛出了问题,现在连话也说不了了。 那“巨婴”一把抱住了季燃,然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那笑有些邪恶,嘴里流出晶莹的唾液。 怎,怎么回事!!! 季燃低了低头,伸了伸自己的手,不过现在应该说是爪子,白乎乎,毛茸茸的。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变成了一只猫!! 小孩正提着季燃的两只前爪,使得季燃的整个身体都悬在半空,让季燃很没有安全感,只能无力地蹬着后腿。 啪的一声,季燃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没错,这熊孩子就是故意摔的。 “喵~”季燃只能用猫叫声来抗议自己的不满,缩曲着前腿,后脚蹬直。她努力适应猫的身体,试图爬起来。 只见一只脚就朝她的脸踩过来,她扒拉着四只腿,惊恐不已,条件反射似的嗖一下跑开了。 小孩见她逃跑,呵呵的大笑,似乎觉得很有意思,高兴地拍拍手,又歪歪扭扭地跑过来,和季燃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厨房,客厅,卧室,卫生间,季燃开始上窜下跳的;电视,茶几,沙发,浴室,都留下了季燃逃窜的痕迹。 “你个死猫!找死啊?”身材肥胖的女主人骂骂咧咧的,还抄起了晾衣杆想要打她。 身材瘦瘦的男主人没有参与,只是愣着不敢说话。 “我说把这个死猫送走!你不听!败家玩意儿!死老太婆死了也要作妖!留下这么个祸害。” 男主人还是低头沉默,坐在沙发的一角。 季燃想要找出口,只是大门紧缩,只好在这个家里上窜下跳的。 有了,阳台。 窜到了阳台的防盗网上,一点一点地往外挪动身体,本来猫咪的身体是很灵敏的,只是季燃还没有适应。 猫跳楼应该是不会死的,季燃一闭眼,一咬牙,噔的一声,就跳了下去。 “喵呜(?′w`?)”委屈的一声猫叫。 季燃啪的就掉在了下一层的阳台上,真是胆战心惊。 过了许久,季燃才敢动,整个身体蜷缩在阳台的一角。 “二哈,来,我们来谈谈人生!”季燃阴恻恻的说。 “宿主,你别生气呀,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寄体只能是人呀!”二哈显得理直气壮。 “呵,真行!会玩文字游戏了,能耐了!”季燃这时候真是奶凶奶凶的,粉嫩的小鼻子充着气,咧开嘴,露出两颗尖利的牙齿。“那你说说我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我看看,”二哈装模作样地查看着数据,“哦,是避免这个世界的男主黑化,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真善美,幸福地过完一生。” “男主?谁呀?不是,我现在是猫啊!老铁!!!我还得自己去找他?”季燃觉得无厘头。 “你别着急,看,我找到了他的地址,显示,就在50米以内。”二哈打开了gps定位系统。 也就是说,她就掉到了男主家的阳台咯?这是什么狗屎运。“给我男主的资料。” “男主时琛,27岁,年轻的大学教授,单身未婚。从小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目前在n大任教,从事化学研究。目前一人独居,性格孤僻,有隐藏的危险的反社会人格,目测有黑化的可能,当前黑化值为75,请宿主小心。” “什么?这么个危险人物,宝宝不要啊!”季燃欲哭无泪。 “宿主,你可以的!”二哈做了一个fighting的手势,邪魅一笑。 季燃觉得他的笑不怀好意,“那我的身份是什么?” “你是原来那一家人男主人的母亲养的一只蓝双布偶猫布丁,但是男主人娶了强势的女主人以后,虐待自己的婆婆,而懦弱的男主人对此漠然置之,婆婆觉得生无可恋,喝敌敌畏自杀了。 婆婆死了以后,女主人想把布偶猫卖掉,毕竟布偶猫价格昂贵,养起来也有不少开支,但是男主人不肯,女主人就更加厌弃这只讨厌的猫,还教唆自己的儿子虐猫。 布丁要么被楼上摔下,要么就是被小孩捏圆搓扁,或者是被夹子夹紧尾巴,疼得直冒眼泪。” 唉,看来原身,不对,原猫也是个可怜的娃呀! 叮咚~~请宿主接受属性。 美貌:70 体力:75 魅力:90 身份:20 财富:0 黑化值:75 技能:猛男收割机 她走着猫步,小心翼翼地猫着脑袋张望着客厅,没人,安全!进了客厅,简约的黑白灰色调,黑色壁炉和储物柜,深灰色沙发,轻奢高级。 忽而,她听到了嗒嗒的脚步声,吓得她一溜烟地窜进了沙发底下。 男人裹着浴巾,擦拭着湿发,露出蜜色的肌肤,笔直修长的大长腿,每走一步都沉稳有力。 男人的睫毛上沾着点点水珠,薄唇性感菲薄,上身的八块腹肌更显阳刚,让人看了血脉偾张。男人坐在沙发上,戴上了眼镜,清醒俊逸,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 季燃哪敢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脚,就怕他发现,要知道,心理变态十有八九喜欢虐待动物,说不定还会把她分尸,太可怕了!! 男人张开双臂依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深夜。 等时琛熟睡了,季燃才灰扑扑地从沙发底下爬出来,跑到厨房里。一跃上餐桌,就开始狼吞虎咽。 吃饱喝足以后,季燃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四脚朝天,望着天花板。 她觉得自己得洗个澡,又悄溜溜地进了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深邃蔚蓝的卡姿兰大眼睛,忽闪忽闪,仿佛装着无限的星空,粉嫩的小鼻子,肉乎乎的小爪子,奶凶奶凶的。要知道布偶猫是喵界颜值一等一的,但是辣眼睛的是她全身红的紫的绿的白的,不用说就知道是那个熊孩子干的。 蓝双布偶(2) 她在洗手台里扒开水龙头,洗洗搓搓,终于把那层颜料洗去了,本来的面目是通体白色的。但是她的毛被人剪的乱七八糟,参差不齐,坑坑洼洼的,委实有些难看。 这熊孩子!季燃傲娇地动了动左耳,想着,哼!不就是嫉妒人家原猫的美貌吗? 季燃在之后的几天就一直躲在客厅的一个纸箱子里,她在里面屯了一些粮,她用牙咬出了一个洞,从洞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密切注视着时琛的一举一动,只有当他出门了以后她才会出来蹦哒。 她发现时琛这个人很无趣,极度自律,平时下班回家,不是用电脑办公,就是看杂志,或者是健身。 他一人独居,生活习惯却很好,做的饭菜也很香,每每勾的她恨不得跳出来,但是一想到自己会被分尸,她就渗得慌,也就深更半夜跑到厨房偷吃。糖醋排骨,麻婆豆腐,水煮肉片,简直不要太美味。 还有一点,那就是她真正认识到了布偶猫的娇贵,肠胃娇嫩,容易拉稀,她自己都受不了这迷人的味道,害怕被时琛发现,只能悄咪咪地给自己铲屎。 时琛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她觉得这样混吃等死的生活挺好的,至少不用被那一家人虐待,或者流落街头,和狗抢食吃。 楼上的那家人在小区里粘贴出了寻猫启事,想把她找回来,也对,毕竟一只布偶猫几千块呢,他们还等着把她买卖一个好价钱吧!据了解男主人家本来也是富贵家庭,只是后来破产,才一家人搬来了这个公寓,没了富足生活的女主人更是怨气冲天,最爱埋怨丈夫没有本事。 原猫本来也走丢过几次,但是每次都能自己回来,可能是对原主人恋恋不忘吧,但是这一次布丁却再也没有回来,女主人才开始慌了,季燃在楼下,都可以整日里听到女主人扯着大嗓门骂骂咧咧的,“死猫!”,“败家玩意儿!”,“赔钱东西!”这些不堪入耳的言语。 季燃觉得要帮原身报仇,得整治整治这个胖婆娘。她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进了楼上的屋里。一看男主人在睡觉,恰好女主人和熊孩子不在,她在熊孩子的儿童床上拉了便便,还用被子掩盖住了,把女主人的化妆品扔进了马桶,把她的包包划出道道痕迹。 季燃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猫的身体,身轻如燕,行动敏捷,耳听八方。 嗒嗒,季燃张了张耳朵,是女主人的高跟鞋的声音,她躲在门后,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女主人猝不及防,一个白色的物体糊住了她的脸,她二百斤的身体摔了一个大屁股墩,“啊~!~!~” 惨厉尖锐的叫声震的季燃的耳朵极不好受,直接上爪子,将女主人肥嘟嘟的胖脸抓出了一脸血,紧接着季燃酝酿着感觉,倾泻而出,感觉浑身舒畅。 季燃觉得已经够了,嗖的跳下去,向门外跑去。 “啊!!!死猫!你居然敢在我头上拉屎!我要把你给炖了!”胖女人立刻抄起家伙就赶下来,季燃逗猴似的让女人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赶着,下来了又越过女人的头顶,蹿上了楼,来来回回的,把胖女人累得够呛。 季燃觉得太有意思了,跳上了楼梯扶手上,给了女人一个鄙视的眼神,一时得意忘形,脚打滑,就掉了下去。 完了,这tm全都完了! 正当季燃觉得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她圆润润,蓝宝石一般的大眼睛时,看到了那张俊脸——时琛。 他长的可真好看,这个怀抱,好像百里奚呀,呸呸呸,说什么呢?百里奚这么温柔仗义,怎么会和这个心理变态有相似之处! 但是,时琛这斯文败类般的温柔竟然让她一时间失了神。 “你把我家猫给我!”女人下了楼,看到这个罪魁祸首,恨不得把季燃剥皮抽筋,她霍霍地磨着牙, “谁说这是你家猫了?”时琛懒得给胖女人一个眼神,只是看着他怀里的那只猫,眼里古井无波。 “怎么,你想抢我的猫吗?”女人气急败坏。 “你看看这只猫和你寻猫启事里的猫长的哪里像了?”时琛冷冰冰地反驳。 这么说,还真是不想,胖女人发出的照片里的布丁身材瘦弱,七彩毛色,但是现在的季燃养的肥嘟嘟的,白色雪白,容光焕发。 除了这水灵灵,蔚蓝蓝的大眼睛像以外,还真的没有什么相似之处,要知道,凡是蓝双布偶猫,眼睛都是这样,要说这是她家的猫,还真就说不过去。 “我,我。”胖女人像是说不出话来,抽了抽手里的鸡毛掸子,恶狠狠地说,“你给我等着!” 季燃看胖女人吃瘪,觉得心情舒畅,嘴角都咧开,露出两颗白牙,“喵呜~(?′w`?)喵呜~” 时琛把季燃抱回了屋。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跑不跑了?” 时琛边说还边抚摸着季燃的猫毛,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季燃想要拍掉他的咸猪手,但是,哇!他撸的她好舒服呀~~嗯~继续继续。这不是她,这只是,只是布偶猫的天性!对的,没错,季燃这样想着。 等等,他怎么一点也不奇怪,难道?季燃瞳孔骤然一缩,太可怕了,她开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了,那么他故意不说,是为什么呢? 不敢想,不敢想,据说反社会人格的脑回路都不正常,万一他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杀猫手段,就像猫吃老鼠之前都会和老鼠玩一会儿一样。想到这里,季燃忍不住哆嗦了起来,恨不得当场去世。 “你是不是拉粑粑了?”冷不丁的一句。 季燃觉得自己又脸红了,但是,她现在是猫,怎么可能会脸红呢?可是,他对一个女孩子说这种话,真是羞死人了!!季燃抬起自己的前爪,蒙住了圆鼓鼓的大眼睛,将自己恨不得缩成一个球,尾巴向下耷拉,遮住自己的屁屁。 “呵。”一声爽朗的轻笑,“你这猫还真是通人性啊!” 蓝双布偶(3) 季燃看他眉飞眼笑的样子,恨不得糊他一脸屎,呵tui,你通人性,你全家都通人性!但时琛听到的是她奶凶奶凶的“喵呜”声。 “好了好了。”时琛摸摸季燃的头,“看看你的毛,都打结了。” 哼!季燃别过头,十分傲娇。 “你怎么这么脏。”时琛一脸嫌弃。 季燃看时琛起身就往浴室走去,等,等等,他不会是要给她洗澡吧? 季燃扭动着身体,挥舞着小爪子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别动!”时琛宽大的臂膀钳制住了季燃,使得她紧贴着他的胸膛,整的季燃心脏砰砰跳。 喵~(^???^)~喵呜~“放开我!泥奏凯!” 时琛把她放进水里,沾湿了季燃的四只小脚丫。季燃一落下水,就开始狗刨似的扑腾扑腾,溅得时琛脸上都是水。 哼!臭不要脸!小仙女也是你能碰的吗?让你非礼本猫! 喵呜(?′w`?)~喵~,季燃仰起头45度角,显得十分傲娇。 “躺下!”时琛冷着脸,训斥道,眼里露出阴恻恻的光。 黑化值加5,目前黑化值为80。 那啥,喵,我洗,我洗还不行吗?你别杀我,我不好吃的喵~ 季燃安安静静地趴下,身体浸没在水里,一脸委屈,眼巴巴地盯着罪魁祸首。 时琛抹了沐浴露,在季燃身上上下其手,季燃一副生无可恋,任人宰割的模样。 等,等等,你摸哪里呢?死变态!救命啊! 浴室里暖黄色的灯光照耀着一人一猫,衬出男人修长的身形,水淋淋的小猫没有了毛绒绒的可爱,就那圆溜溜的蓝眸像是承载了万千星辰。 终于结束了屈辱的活动,时琛给她擦干了身体,抱到一边给她吹干。 季燃左右抖动身子,水花四溅,又伸了个懒腰,舒服地享受着。 不久,季燃就恢复了原来可爱的模样,白绒绒软糯糯的一团。 她伸出舔了舔嘴唇,高兴地甩了甩尾巴。看来时琛不讨厌猫,终于可以不用躲躲藏藏了。 季燃被时琛带出了门。 一人一猫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季燃第一次以猫的视角看这个世界,视角广度更大,但是模糊不清,色调有些灰暗。 原来时琛带她来了猫舍,买了猫砂盆,猫粮一系列用品。 季燃看到这些,感动得都要哭了,时琛你可真是个好人。 这时二哈一脸鄙视,宿主真是双标,为五斗米就折了腰! “你这猫看起来有一岁了吧?” “布偶猫的毛需要时常打理的。这都打结了。” “还有布偶猫的肠胃娇嫩,尽量不要给它吃其他的食物。” “还有驱虫药,你这猫需要驱虫了。” 老板嘱咐着一些养布偶猫的注意事项,时琛不言不语,看不出情绪。 回到了家。 时琛给季燃安装好了猫窝,帮她梳理好了毛。 “呲~呲~” 季燃一听到刮梳子的声音,就忍不住吐了舌头。我去,这什么声音,要杀死猫啊! 而此时罪魁祸首却一脸得意地笑着,“你要是再敢不听我的话,看我怎么惩罚你!” 唔~有这么欺负猫的吗?还有人性吗? 季燃扑到时琛的怀里,撒娇地蹭蹭他的下巴。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她季燃能屈能伸! 时琛回应似的摸了摸她。 黑化值减5,目前黑化值为75。 你还别说,在他的怀里还挺舒服的,季燃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 ** 第二天季燃早早地醒来,溜进了时琛的房间,一跃上他的床。 她现在的体型还不是很大,在他的被子上蹦蹦跳跳地,转过身后,用长尾巴扫着时琛的俊脸,喊他起床。 “喵呜~喵呜~”快起来,本喵要吃猫粮了!!!! 时琛醒了,看到在他身上作妖的某猫,提起她的后腿就悬在空中。 “喵呜~喵呜~”你丫的,居然摸本喵的大腿,臭流氓!! 扑腾着扑腾着,她实在没有力气了,耷拉着腿放弃挣扎。 “呵!”时琛轻笑出声。 黑化值减5,目前黑化值为70。 什么鬼,难道看她出糗他就可以降低黑化值吗?季燃觉得自己找到了窍门,“喵~喵~” 时琛将她抱在怀里,“给你起个名字吧!”时琛看着她承载着浩瀚星空的蓝眸,不知在想什么,“你就叫然然吧!” “喵~喵~”算你识相! 时琛起床,洗漱,吃早餐,给季燃吃了猫粮,就准备出门去。 “喵(^???^)”季燃用爪子攥着他的裤腿,不让他走。 “怎么,你也想跟我一起去学校?” “喵呜~”季燃点点头,做乖巧状。当然了,跟着你才能完成任务嘛。 “呵,你可真是成精了。” 时琛剑眉星目,脸庞光洁无暇,眼眸深邃,像夜空高悬的上弦月,皎洁神秘,他鼻梁高挺,戴黑丝边框眼镜,身穿一件白色细格衬衫,黑色长裤显出他欣长的双腿。 进了n大,道路两旁是散落的枫叶,火红一片,炽热浓烈。 “时教授好!” “时教授好!” 学生都对这个年轻的化学教授很是尊敬,其中不乏对他芳心暗许的女孩子,季燃一看那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的眼神就知道了。 不过更多的还是看到高冷禁欲的时教授抱着一只布偶猫的震惊,只是都不敢上前搭话。 看来这家伙是个冷酷无情,不懂怜香惜玉的主啊,季燃暗暗腹诽。 时琛把季燃放在了办公桌上,“小家伙,你就在这里,我去上课了。” 时琛轻轻按了按季燃的头。 别碰本喵的头!小心我咬死你!季燃喵喵地抗议,伸出爪子扒开他的咸猪手。 等时琛走了,季燃就像个大爷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尾巴还摆来摆去的。 “唉,这是谁的猫呀?长的真可爱。” 季燃看着一个妆容精致,一头短发的女人向她靠近,还向她伸出了恶魔之手,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阿嚏!阿嚏! 什么鬼!妈妈呀!你不要过来呀~ 哗啦,划拉。 妈呀,闯祸了! “啊~~~~”尖利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办公室。 “你个死猫!敢挠我!” 蓝双布偶(4) 只见女人的脸出现了一道长长的抓痕,还渗着血珠,她气的浑身颤抖,瞪大了死鱼眼,目眦尽裂,一伸手向季燃抓去。 季燃躲闪到一边。那个,大姐,有话好好说呀,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也薅我一下行不行?季燃只能发出喵喵喵的声音。 “你还敢挑衅我?”女人更加恼火了,失了智一般向季燃抓去。 季燃从她的胳肢窝里溜了出去,蹿出了门,一人一猫前追后赶。 季燃在过道狂奔着,路过了一个教室。 咦?等等,那是不是时琛? 她退回去看,教室里,时琛正在讲台上滔滔不绝,时不时用中指推了推眼镜,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光泽细腻,脖颈处皮肤细如白瓷。再看那些学生,聚精会神地听着课,但其中也不乏单纯为了老师的颜值而来的女学生。 风驰电掣一般,白色身影转瞬即逝。季燃钻到窗帘后面,一步一步地上了阶梯。 嘿嘿嘿,还好没被发现。 季燃躲到了最高处的椅子后面。 “你看,你看,时教授好帅呀!”一个女孩星星眼,痴痴地盯着讲台上的时琛。 “那可不嘛,时教授年轻有为,还洁身自好,就是我们n大的男神呀,不过咱们也只能想想,人家这么优秀。” “那有什么,指不定时教授就看上我了呢?”女孩转了转自己耳边的头发,笑容可掬。 唉,又是一个被斯文败类所欺骗的无知少女呀!季燃摇了摇头,叹息道。 “叮铃铃铃~” “同学们,下课了。”时琛简洁的一句,可见他平时的高冷。 “哇~时教授说话还是这么的迷人。”那个女孩被时琛那钢琴一般优雅低醇的声线迷的找不着北了。 “唉,你看,这里有只猫呀!” “真的呀!” “是布偶猫,好可爱呀!” “我好想抱抱呀!” “可以的,据说布偶猫不怕生,陌生人也可以抱的。” 人越来越多,将季燃团团围住,还想上手。 唉,唉,你们干嘛,本喵可不是谁都能抱的,我才不是普通喵,我现在是神兽,是神兽!!你们小心我呼你一脸血!! “你们听,它在叫呢!” 季燃生无可恋地被一个女孩子抱在了怀里,生无可恋。 她只是不想明天的学校论坛讨论的最热烈的是,时教授的猫抓伤了一干学生。她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时琛一怒之下把她给炖了。 我说妹儿,你摸够了没有?能不能停了? 季燃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亿点的伤害,毛摩擦得都快着火了,十几个人一起上下其手,她觉得时琛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季燃感觉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样,扑蹬一下钻进了时琛的怀里,前爪扒拉在他的肩膀一脸委屈地“喵呜~喵呜”,还吸起了鼻子,像个告状的小孩儿似的。 “老,老师,这猫不会是你的吧?” “是。”时琛冷冰冰地一句。 “额哈哈哈,我们就是逗它玩玩儿,嘿嘿嘿。” “下次注意。”时琛将季燃抱在胸前,转头就走。 “哇,你看到了吗?时教授也太有爱了吧,原来时教授可以这么温柔!!好希望自己是那只猫啊~” ** 办公室里。 “小调皮,以后还敢不敢跑了?”时琛揪着季燃的粉粉耳朵,训斥道。 “喵呜~”季燃发出委屈的叫声,小爪子蹭着他的手腕,想求他原谅。 哼,你等着,我一定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那死猫,跑哪里去了。” 糟糕,又是那个女人,季燃吓得一个激灵,跃到了时琛的肩膀上。 “时,时老师,你,这个,不是你的猫吧?”慕情惊讶不已,这绝对不会是时琛的猫,时琛这种人是不会养猫的。 “是。”还是简单的一句。 这居然真的是,她早该想到的,迅速掩盖掉惊讶,恢复了笑魇如花的样子,只是脸上的抓伤太过明显,“既然是时老师的猫,那我也不计较这一点伤了,毕竟都是同事。” “医药费还是我报销吧。”时琛面无表情。 “没事的,不如,有时间的话你请我吃一顿饭,就算是道歉了吧!”慕情一脸羞怯。 “可以。” “真,真的吗?”慕情瞪大了双眼,一时间难以从惊喜中跳脱出来。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时琛没有再看她,只是收拾桌面,抱着季燃走了。 看着时琛远去的背影,慕情挥了挥手,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手咬在嘴里,难以掩饰的激动,“好~” ** 在和时琛一起生活以后,最近季燃感觉自己病了。 低头,臀部翘得老高,后腿前后挪动,并把尾巴放置一侧。嗨呀,这个动作真是羞死人了,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肿么办? 她还会时不时地发出异样的叫声,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最近还食欲下降,猫粮都吃的没什么胃口了,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一看到时琛,就忍不住扑过去,让他抱着自己,使劲往他的身上蹭蹭,恨不得整天粘在他身上。 所以,她肯定是得病了呀!呜呜呜,她不要死呀,她年纪轻轻,还没有完成任务呢! 这一天晚上,季燃觉得在自己的猫窝里睡觉不舒服,想念时琛温暖的抱抱,就偷偷地钻进了他的被窝里,闻着充满着他的气息才安静地睡去了。 第二天,阳光熙熙。 一睁眼,那一张洁白俊秀的大脸就对着她,季燃刚想伸出爪子挠挠他的脸。 等等,她的爪子呢喵? “喵~喵~”等等,这声音好像不对呀,“啊~(*`へ′*)~”阵阵尖叫在卧室里回荡。 时琛被这尖叫声搅了清净,睁开眼,却怎么也不能淡定了。 宝蓝色深邃的大眼睛,白瓷胜雪的肌肤,粉嫩的琼鼻,黑色的碎发,头上还有两只毛绒绒的猫耳朵,呆萌地盯着他,眼睛忽闪忽闪。 他正双手环抱着那盈盈纤腰,大手触碰着丝滑柔顺的肌肤,感受着女孩的体温。 蓝双布偶(5) 清泉般的瞳孔,季燃此时宛若坠落凡间的精灵。 但是,最关键的是,她现在,一丝不挂!!! 季燃扑腾双手打掉搂紧她腰的咸猪手,然后拽起了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咚咚咚地跳下了床,躲在一个角落,只露出圆脑袋,眼里满是幽怨。 时琛只是揉了揉太阳穴,迅速接受了眼前的现状。 时琛此时穿着冰丝长袖睡衣,勾勒出他健硕修长的身材,他缓缓下床,不紧不慢地靠近季燃,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然然?”时琛喊道。 季燃不回答,缩着圆圆的脑袋不想理他。 季燃见他没有说话,出了门。生气了? “二哈?我为什么会化形?” “宿主,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负责发派任务和帮助你完成任务。但是,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完成任务更加方便了。” “好像是这样没错。”季燃点点头。 等时琛回来的时候,递给她一个袋子,她谨慎地伸出手,看了一下,原来是衣服。哼,算他有那么一点绅士风度! 她将被子拉过头顶,三下五除二地换上了衣服,不要问她怎么做到的,在做了猫以后,她的视力在夜里就极好。 只是,她低低头,峰峦起伏,他怎么会知道她的size? 她散开了被子,走了出来,这才见女孩的全貌,身材小巧玲珑,冰肌玉骨,粉雕玉琢,白色短裙将她纤细的双腿展露无遗,雪白的玉足踩在地上,一副勾人犯罪的模样。 黑化值减5目前黑化值为65。 “然然?”时琛试探道。 “我,我。”季燃双手食指相抵,眼神飘忽不定,他黑化值降低是因为看到不明生物太兴奋了吗?他不会想要把她送去做实验吧?像他这种做研究的,做实验已经做到了疯魔的程度,说不定真的会对她怎么样!怎么办?怎么办? 季燃觉得他赤裸裸的眼神就像在给她开膛破肚,恨不得把她每一个细胞都研究清楚。 见时琛靠近,季燃双手交叉抱胸,条件反射似的推后两步,一脸戒备。 时琛转身,将拖鞋拿到季燃跟前,弯腰,屈膝,抬起她的脚,给她套上鞋,极度绅士而温柔。 季燃有些受宠若惊,这和洗干净了再抹脖子有什么区别?他肯定想先骗取她的信任,怕她跑掉。呜呜呜,太可怕了,季燃屏住了呼吸,完全不敢动。 “地上凉。”声音浑厚好听。 “额~嗯~”季燃咽了一下口水,回答声细如蚊蝇。 季燃就这样以人的形态过了一天,她爱呆在沙发上,软软的,很舒服。只是对时琛还是很防备,离他几米远。 开心的是她又可以吃时琛做的饭了,这段时间天天吃猫粮。 季燃像个小仓鼠一样扒着碗里的饭,腮帮子塞得鼓鼓当当的,就是感觉时琛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好像要把她吃了。看他吃饭吃的优雅矜贵的样子,肯定是不满她了,想到这里,她就慢了下来,开始细嚼慢咽。 果然,他的眼神就变了。她可真是个小天才。 季燃吃完,打了个饱嗝,忽而又迅速捂住了嘴。 “嗝~嗝~嗝~嗝~” 有规律的打嗝声一声高过一声。 季燃觉得难为情,见他递过来一杯水,马上咕噜咕噜地灌下去。 “慢点。” 季燃听到他在憋笑,哼!她就不相信他出来不打嗝放屁!!! 黑化值减5,目前黑化值为60。 原来是这样,季燃心想,每次她出糗他都可以降低黑化值,看来她真的找到窍门了! 晚上,季燃换上了时琛宽大的睡衣,看上去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衣袖裤腿都有些长。没有别的房间,她就只能睡在沙发上。 只是,在一天以后,季燃又嗖的一下变回了猫,而且被时琛目睹了整个过程。 “喵呜~喵呜~”季燃还在睡梦中,她突然感觉自己身体有了变化,伸出双手看着,得,又变成猫了。 季燃气愤似的伸出爪子在沙发上狗刨,看上去奶凶奶凶的,可是自从她把慕情抓伤以后,时琛就不定时地给她剪指甲,现在她再也没有锋利的武器了。 “喵~”季燃被他抓起前腿就抱在了怀里,习惯性地摸摸她的后背。唉,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只能任他摸了。 季燃又恢复了那“犯病”的症状,这让她十分苦恼。 时琛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奇怪,就把她带去了宠物医院,她才知道,是她的发情期到了,要给她做绝育,呜呜呜,她不要呀~ 她使劲扒拉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求他。 “看来你的猫不想做绝育,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养一只公猫。”当时宠物医生的话差点让她当场去世,她不要呀,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不要公猫,呜呜呜,还是绝育吧! 黑化值加五,目前黑化值为65。 你加什么黑化值呀,该黑化的人应该是我,是我呀!季燃欲哭无泪。 时琛没有明确的答复,就带她回家了。 更奇怪的是时琛在洗完澡以后从猫窝里把她捞了出来,直接塞进了被窝里,让她趴在她的胸前,双手环抱住她。 她觉得这简直就是人间迷惑行为,她感受着他沉重有规律的心跳,才缓缓睡去。 第二天,她才发现,原来和他一起睡觉会变成人形,而且还不会发情。 只是这姿势有些羞耻而不堪入目,两躯紧贴,季燃的身体小巧,而他的身躯宽大,就算她整个人压着他也不会有什么不适。 但是,最关键的是,她,又,没,有,穿,衣,服!! 他右臂将她的细腰掌控得得心应手,丝毫不给她溜走的机会。 她气急,他肯定是知道她和他睡在一起就会变成人!季燃一个大嘴巴子就呼上去,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时琛俊秀的脸多了一道红印,他睁开眼, 季燃低头含胸,正准备面对疾风的时候,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就变成了他上她下的姿势。 蓝双布偶(6) “啊,求求你不要杀我,我错了!”季燃嘟起唇,眼里水雾氤氲,雾气弥漫,语气里满是委屈。 她能屈能伸,怕啥? “我不杀你,我要,”时琛的声音诱惑而性感,他将菲薄的唇贴在季燃的耳畔,“吃你!” 季燃更是吓得一个哆嗦,她就知道,有些变态杀人犯喜欢分尸然后享用,有时还会分给别人吃,好可怕。 她朱唇都在颤抖,心脏扑通扑通。 “你不要吃我,呜呜,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季燃真是吓怕了,晶莹的泪滚落,神秘的蓝眸像汪洋大海恣肆涨潮。 “你要是想要不被吃,就好好听我的话。”时琛警告道。 “好,好。我答应你。”季燃点头如捣蒜。 “那你还要不要公猫了?”时琛问。 “不要,不要。”季燃忙回答。听到了两声肆意的轻笑,粗砺的大手抹去了她两颊的珠泪。 黑化值减5,目前黑化值为60。 唉,看来是把这个祖宗给安抚下来了,季燃心有余悸。 时琛给季燃拿来了衣服,让她穿上,季燃哪敢拒绝。 等季燃穿好衣服,才发现他已经进了厨房,看到他忙碌的身影,竟有几分错愕,身姿挺拔,真是个居家好男人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咯,季燃突然想到了那个慕情,看起来好像喜欢他的亚子。 季燃突然觉得有了一个好主意,都说爱情能够让人改变,如果能够把他们凑一对,那岂不是很好? 想到这里,季燃就呵呵呵地笑出了声,摆动着两条腿。 时琛端来了两碗面,闻起来香喷喷的,还有小鱼干,季燃觉得心情都美美的,吸溜吸溜地吃了起来。 “等下和我出去。”时琛冷不丁的一句。 “嗯嗯。”季燃犹豫了片刻,点头道。 季燃乖乖地站在玄关处,等着他。只见他拿出了一个贝雷帽,往她头上戴,还细心地帮她整理好了鬓发,季燃才发现,自己的耳朵很是招摇,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季燃搞怪似的动了动耳朵,呆萌呆萌的。 一男一女牵着手走在街上,看起来十分登对。 原来是带她来逛商场啊,早说嘛,逛街可是女人的天性。她得好好宰他一顿,季燃拉着他到处跑跑逛逛,看到什么a字裙,百褶裙,鱼尾裙,半身裙,连衣裙,阔腿裤,直筒裤,紧身裤,高跟鞋,平底鞋,口红包包,就一个字,买买买。 看着时琛不厌其烦,还提着一大堆东西,季燃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然我们去那里坐会吧?”季燃指着一家咖啡店。 “好。”时琛脸上带着几分温柔。 “时老师?” 刚进去,就听到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季燃定睛一看,这不是慕情吗?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嗯。”时琛回应道。 慕情一身蓝色连衣裙,一头大波浪卷中长发,显得几分妩媚动人,和之前她所看到的黑色职业装的风格迥然不同。 “这位是?”慕情指着季燃,问道。 季燃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听慕情接着说,“一定是时老师的妹妹吧!” 慕情笑意盈盈,抓起了季燃的手,“妹妹是混血吧?蓝眼睛真好看。” “额,呵呵呵,是吧。”季燃一阵干笑。 “时老师,我的脸已经好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哼,不就是提醒时琛要他请她吃饭吗?”二哈鄙夷地看看她,没好语气。 “嗯。”时琛淡淡地回应。 季燃一看机会来了,一脸邪笑,语气矫揉造作,“哥~哥~,你不是说要请姐姐吃饭的吗?” “原来时老师还在妹妹面前提过我呀,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慕情收敛心下的雀跃。 “好呀好呀!看,那里有一家西餐厅,就去那一家吧!”季燃抢着回应。“哥,我帮你拿。”说完一把夺过时琛手里的东西。 只是她感觉时琛有些不高兴,但是,管他呢,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以后一定会感谢她的。 ** 季燃坐到了慕情的旁边,让时琛和慕情坐在对面,男女对视十秒定律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季燃一看到菜单,就馋的直流口水,伊比利亚火腿,牛排,鱼子酱,巧克力慕斯,木瓜奶冻,她都一样样点了。 哇,这火腿太好吃了吧! 哇,这牛排也太好吃了,肥瘦均匀,香味浓郁! 自从她当了猫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等她吃饱喝足,季燃满意地擦了擦嘴,才发现,慕情和时琛两人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尴尬。呵呵呵,一时忘形了,她应该助攻的呀! 只记得慕情一直在搭话,慕情是英文系老师,和时琛也就谈论些学校的事情,而时琛就只有“嗯”“好”等字眼,这个榆木脑袋,真是要急死她呀! “叫时老师怪生疏的,不然我叫你时琛吧,你叫我慕情也可以。”慕情腼腆羞怯地说。 “好呀,哥不会介意的。”季燃插嘴道。 黑化值加5,目前黑化值为65。 咯噔一声,季燃不知又怎么惹到了他,一脸委屈地低下头去。 “还是叫慕老师吧。” “好,好吧。”慕情看上去有些失落。 ** 回到了家。 季燃一路上都可以感受到他的低气压,大气不敢喘一声,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 门砰的一声合上,季燃的心漏了半拍。 只见到时琛脸上席卷着狂风暴雨,就一把扛起了季燃,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冷,冷~冷静!!”季燃哆哆嗦嗦。 时琛把她一把摔在沙发上,压在她身上。季燃承受着不该承受的重量,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敢把我推给别人!嗯?”时琛冷声质问,似乎她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就要拧断她的脖子。 “不不不,我哪敢呀,你先起来。”季燃矢口否认,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没有?” “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季燃带着哭腔,小脸皱成八字。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什么?” 豪门千金(6) “赵小姐,你若是动了我的女人,可要承担后果!”这话像是毒液侵入,狠戾阴鸷,直射进人的心口,如同恶魔一般的警告让人怛然失色。 可是季燃却非寻常人,这个乔怀瑾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她可什么都没做!真是不知道原主到底喜欢他哪里,还好原主的灵魂已经走了,不然听到这样的话还不知道会心痛成什么样子。 “既然这里不欢迎我,那我走好了!”季燃气不打一处来,立即站起身想要离开。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乔怀瑾厉声喝道,似是不满她的举动。 “怎么?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不上门退婚?你既然喜欢她,为何要让她见不得光?”季燃对于乔怀瑾的发号施令极为不满,他难道觉得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吗?怎么说原主也有和他青梅竹马的情分,可是他却仗着原主的卑微,就有恃无恐。 “我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他如古希腊雕塑一般的俊脸显露出丝丝愤怒,墨黑的瞳仁射出丝丝寒光,好似来自十八层地狱。 好感值减30,当前好感值-24。 季燃内心毫无波动,欺负她没看过几本小说吗?他肯定以为她这是在欲擒故纵,以此吸引到他的注意。 乔怀瑾强忍着怒火,这女人到底在发什么疯?只要她乖乖听话,乔夫人的位置自然会是她的,乔家的长辈唯一接受的儿媳妇就是她了,本以为她识大体,对他也始终如一,没想到会让他如此难堪,如今这样闹岂不是弄巧成拙? “既然这里不欢迎我,那我还是走好了!”季燃觉得和一个霸总完全沟通不了,不等他再说话就立刻跑了出去,免得再费口舌。 方相思还被乔怀瑾紧紧地禁锢在怀里,自然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男人的怒火,免不了瑟瑟发抖,遍体发寒。 “你在害怕?”乔怀瑾似是感觉到了怀里小女人的丝丝颤抖,但是没有纡尊降贵地安抚她,竟觉得有几分烦躁,声音加重了几分,不像他平时的语气。 方相思觉得现在的他有些让人发怵,犹如暗夜帝王一般,不得任何人反驳和亵渎。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不,应该说见过,那是在他们做那种事的时候,没错,虽然方相思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拧不过他,方相思就答应了。他前期十分温柔,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可是越到后来,他就如同陷入了疯狂,野兽一般地侵蚀殆尽······ 其实方相思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初相识的时候,乔怀瑾就带着这般强大可怖的气场来到她的世界的。 “别怕!给我好吗?”乔怀瑾似是察觉到自己吓到了她,轻咬着女孩的粉嫩耳朵,用极其蛊惑的声音道。 “什,什么?”方相思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可是。”现在是白天啊! vip病房里传来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海浪汹涌澎湃,拍打着礁石,船时起时伏,时沉时浮,让人沉沦其中,暖风醉人,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咸腥味。 可他仍觉得有几分烦躁,女人极力地顺从着他,可是他却觉得兴致全无,脑海里浮现出的竟是那张美艳张扬的女人脸,她咄咄逼人的小模样竟有几丝俏皮和可爱,张牙舞爪的样子像一只小刺猬,好想把她身上的刺一根一根地拔干净,让她的一身骄傲化作似水柔情,想想就觉得兴奋,他怎么之前没有发现原来自己的小未婚妻有这么动人的一面! 他将方相思想象成赵染染,他一贯是知道赵染染身材极好,只是被他自动忽略掉了。 女孩娇小的多,盈盈一握便可掌握,先前觉得食髓知味,欲罢不能,抵抗他的时候也觉得娇俏可爱,此刻却觉得清粥小菜有些干瘪乏味。 景庭别墅,书房。 “事情调查的有眉目了吗?”男人端着红酒杯,轻轻摇晃着,侧身俯瞰着京都的夜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男人优雅矜贵,黑色衬衣,露出性感的锁骨,单薄的衣衫下隐约可见腹肌的轮廓。 “回少爷,我们追查了很久,那里没有监控,肇事车的车牌号也是假的,但是我们还是找到了那辆车的车主,现在被关在地下室。” “哦?他怎么说?” “在我们的言行逼供之下,他终于坦白了,指使他的人,是”那黑衣保镖欲言又止,抬头看了看男人。 “说!”男人免不了不耐烦,眉间紧拧,却也难掩他的霸气。 “是赵大小姐!” 他只是挑眉一笑,却似乎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是吗?” “他的确是这么说的,而且,他还拿出了证据。” “什么证据?” “一段电话录音。” ~~~~~~~~~~~~~~~~~~ “你是不是看不惯那个叫方相思的人?” “你怎么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乔怀瑾听得出来是她那个小未婚妻的声音。 “我是说,我可以帮你教训她,让她再也不敢惹你!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高兴了!” ~~~~~~~~~~~~~~ 乔怀瑾沉默了半晌,不言不语,眸子讳莫难明,空气突然沉寂的可怕,这个邪魅男人竟然还有掌控 “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慵懒的声调如同天籁。 女人,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乔怀瑾嘴上一抹邪笑,竟有几分恶劣和轻薄,若是有人看见肯定会说“乔少竟然笑了!这简直比小行星撞地球还要罕见!” 扣扣!他的思绪被两声敲门声打断,心下有些不悦,“谁?” “是我!”娇小玲珑,身姿绰约,穿着一身花边睡衣,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发丝湿润,湿漉漉的双眸,使得她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阵雾气之中,“我,我是想问,我睡在哪里呀?” 他跨着大步,走近打横抱起女孩,“你觉得呢?” “可,可是。”方相思脸上露出丝丝不情愿。 蓝双布偶(7) “我喜欢你。” 这句话在季燃的耳边像是炸开了烟花一样,他,他在说什么? 季燃呆傻地问,“二哈,你听到了吗?” “宿主,我听到了。”他也被震惊到了呀,他到底是不是夏珏大人呀?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他无法感应出来? 季燃盯着他的眼睛,看不透的偏执。 “宿主,要不然你就出卖色相,反正也不吃亏。”二哈提议。 有道理呀,“我,我也喜欢你呀!”季燃小心翼翼地说。怎么办,她好像一个渣女? “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时琛一把环抱住了季燃。 “好,好。”季燃呆愣愣地回应。 黑化值减5,目前黑化值为60。 ** 那天以后,季燃和时琛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 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吃饭,睡觉,岁月静好。他上班,她守家。 她发现,只要和他睡一晚,就可以维持人形。他们同榻而眠,却保持着十分纯洁的关系,她有时候都在想,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任务对象。 他们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过着岁月静好的生活,只是她却仍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她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她的存在,就在她出现在他家的第一天,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从来没有拆穿她,只是故意给她准备好了纸箱,故意留下饭菜,故意在特定的时候出门,故意忽略那难闻的气味和掉落的毛发,一人一猫就这样过了很多天。 她早该想到的,为什么他会在客厅放一个没用的纸箱,为什么他从来不会把饭菜放进冰箱。 ** 这一天,时琛带着季燃去了学校,这是她第二次跟着他来学校,只是不是以猫的身份。 季燃被他牵着手,走在一片枫叶林里,染的似火,她把脚踏在一片片落叶上,发出呲呲的响声。 他明明没有课,为什么要带着她来学校?搞不懂。 时不时有人在旁指指点点,看样子是n大的学生,说的都是“时老师竟然有女朋友了?”“这女孩是谁呀?”之类的话。似乎是碍于时琛的冷面,不敢上前。 她觉得有些难为情,微微低下头去,脸上染了些红晕,与秋景与晚霞相印。 “时,时老师?” 又是慕情,季燃觉得更加窘迫了,明明是想撮合他们两人的,没想到弄巧成拙。 还没等季燃开口,“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时然。”时琛悠扬的腔调娓娓动听。 什么呀,她明明叫季燃!什么时候姓时了? 慕情的脸上显过错愕,“女,女朋友?”她似乎想要极力掩饰失落和难受,想要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 “是。”时琛仍然冷漠。 “我,我知道了。”慕情转身离去,身影更显落寞。 慕情,你怎么还不死心?你还要再自欺欺人吗?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不应该见到那个女孩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吗?什么妹妹!我看是情妹妹吧? 以他之姓,冠她之名。真是浪漫。 慕情再也忍不住泪水,只是还要顾忌自己师长的体面,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泛红的眼圈出卖了她的难过。 “你,你不知道她喜欢你吗?”季燃说。 “知道。” “那你为什么,”季燃想问,为什么要这么出口伤人,但是,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问的话有多么不妥。 “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季燃愣了半晌,星空蓝眼也失了神韵,她不知道怎么回,也不敢看他。她为了完成任务这么做,真的好吗? 季燃甩开他握紧的双手,跑开了。 “你不要跟过来。”季燃跑到大概50米远的地方,回头对他喊道。 幸好猫的眼睛和人的不同,她现在看不清他的表情,这样挺好。 季燃拔起腿跑了。 回头看看,他真的没有跟来。 她坐在路旁的长椅上,无奈地用双手托起了下巴,看车鸣呼啸而过,人群熙来攘往。 没有了他,她哪里也去不了,身无分文,人生地不熟的。 她百无聊赖地沿着马路走,睡天桥下的流浪汉,骑着脚踏车叫卖的小贩,夕阳下的金柳,波光粼粼的湖面,都成了过往的风景。 天渐黑了,夜渐凉了。 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她只能在公交站台下躲雨,睫毛上沾了不少水珠,挡住了她的视线,公交车飞溅而过的污水扑到她的身上,让她显得十分狼狈。 她蹲下身子,抱着膝盖,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水渍。 她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她知道,是时琛的那双。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翩翩男子,他正撑着大伞,身姿高挺,挡住了她的风雨。 他的发丝染上了些雨水,高挺的鼻梁也见水渍,更添性感。他不言不语,只是将身上的衬衫脱下,弯下腰,盖在了季燃的身上。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季燃抬头问道。 “恰巧。”他飘忽的眼神出卖了他。 “呵,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是不是一直都跟着我?”她赌气似的大声问。 “是。” “为什么?我告诉你,我都是骗你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说的都是假的!”季燃怒吼。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时琛似乎在隐隐压抑着某种情绪,使他看起来有些痛苦。 “我的内心有一个恶魔,他时不时就会出来,而我,随时都可能被他同化,或者被他吞噬,你不要相信他。”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季燃感觉摸不着头脑,恶魔?说的是他内心的邪恶和障碍吗?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她越来越看不清了,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除了那两次,一次是说要吃了她,还有一次是惹怒了他,让她做他的女朋友,那时候他的情绪和往常极其不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只不过她不敢看他的眼神。 他的温柔和耐心,让她感觉自己是欺骗感情的渣女。 “什么意思?”季燃问道。 蓝双布偶(8) “没事。”时琛脸上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笑了笑。 “上来!”时琛背对着季燃蹲下了身子,让他宽大的后背正对着她,一只手高举着雨伞。 季燃俯下身,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他的身上。 “抱着我。” 季燃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臂绕过了他的脖子。 雨声淅沥,雷电交加。身材高瘦的男人背着娇小的女孩,一步一步地走着,来往的车灯时不时印射出两人若有似无的身影。 季燃的前身被浸湿,紧贴着他的后背有些灼热。 回到了家,两人前后洗了个热水澡。 季燃坐在床边,时琛正用吹风帮她吹着湿发,粗粝的大手插入细碎柔顺的短发间,动作轻柔。 黑化值减5,目前黑化值为55。 黑化值越来越低了,希望能够细水长流,将他的黑化值一点一点地降低吧,季燃如是想着,翻身闭眼睡了过去。 ** 第二天,季燃感觉阵阵腹痛,突然想到了什么,不会吧? 季燃拉开被子,往里面瞧了瞧,不忍直视,她居然来姨妈了,算起来她变成人也有一个月左右,但是她现在到底属于什么物种,她也不知道,没想到还是逃不过痛经的命运。 她偷偷下床,嘚嘚嘚的跑进了卫生间。 “然然?”门外传来了时琛焦急的询问,“你怎么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种事清,太难为情了吧?“我,我没事。”季燃尴尬地解释。 “你把门打开,你哪里受伤了?” “我,我没有,我,我就是,”季燃支支吾吾地,双手紧紧攥住了衣角,白皙的小脸涨的通红,白里透红,晕染开来。 嘭的一声,时琛破门而入,把季燃吓了一个激灵。 看到时琛一上来就要扒她的裤子,季燃吓得大叫,“啊~你别过来,变态呀~” “你别动,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时琛的话显得不容抗拒。 “我大姨妈来了,大姨妈,例假,例假,懂不懂!”季燃怒吼出声,紧闭着眼,小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窘迫难堪。 “哦。”时琛后知后觉,呆呆愣愣的。 结束了这场尴尬,季燃脸上的热度好久才减下来,只是当他再回来的时候,从门缝里递给了她一包卫生巾,而且见他的耳边有几丝红晕。 他,是自己去买的这东西吗?季燃有些错愕,不敢想象他一个高冷禁欲的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去买这种东西。 季燃捂着肚子从浴室里出来,浑身虚脱无力,一下就倒在了床上,光洁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喝了。”时琛坐到床边,将季燃扶起来,将一杯红糖水递给她。 他连例假都不知道,没想到还知道这个。季燃看着杯子里冒出的热气,扑面而来,像细腻温柔的双手抚慰她的脸颊。 粗粝的手隔着一层衣服在她的腹部揉搓着,动作轻柔,不知不觉减缓了她的疼痛。 他,这是在。季燃感觉自己都快要停止了呼吸,刚想要阻止他。 黑化值减5,目前黑化值为50。 哎,算了,季燃怕他再黑化,只能随他去了。 她缓缓地睡着了。 空荡的房间,已经失去了时琛的身影。 ** 健身房里。 此时的时琛,正奋力地击打着面前的沙包,大汗淋漓,露出厚薄均匀的肌肉,额头的发丝被汗水浸湿,眼神不同于往日,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喜欢她?”男人眼里阴鸷无情。 “你要做什么?” “呵,不想做什么,你不过是个外来者,我这几年让你占据了我的身体,就已经够仁慈了,你居然还想和她谈恋爱。”他的嘴角滑过一丝嘲讽和讥笑,用毛巾擦了擦后颈。 “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 “呵,我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你不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吗?”男人问道。 “这与你无关。” “是吗?那我杀了她,或者是让她爱上我,你说,会不会很有趣?”男人的眼里露出诡异莫测的光。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你就慢慢地待在里面,这辈子都休想再出来了!”脸上泛滥开的微笑,让他看起来极其另类,那似乎不像是人类的微笑。 在外人看来,这个男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显得有些神经质,只是他的帅气和阳刚引人痴迷。 “帅哥,能加个微信吗?”说话的是个女郎,身材姣好,看了能让人直流鼻血。 “滚。”男人不耐烦地甩了甩头。 “帅哥,别这样嘛!”女郎抛了个媚眼,直往他身上蹭。 “啊~”女人猝不及防地被扼制住了咽喉,双脚悬空,瞪大了双眼,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会这样。 这个男人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对于死亡没有任何畏惧。无论是他人还是自己。 看到女郎濒临死亡时的恐惧,竟然露出了更加诡异疯狂的微笑,比小丑的笑还要诡异几分。 他像逗弄一只松鼠一样有趣,而后又松开了手,不再看那个女郎,转身离开,就像刚才发生的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 “你,你回来了?”季燃看着回来的时琛,想起来早上对他的态度有些过了,想和他道歉,一直在等他回来。 “那,那个,早上的事情,对不起了。你人真好。”季燃一脸歉意。 “哦,没事。”时琛笑了笑。 季燃感觉他有些奇怪,这笑不像原来的温风和煦的感觉,倒是有些生硬,她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她想多了吧?时琛就是时琛呀。 季燃回应了他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蔚蓝的双眼水汪汪的,小酒窝很是可爱。 “你今天睡沙发。”只是时琛没有再看她,冷不丁的一句没有任何情感色彩。 季燃愣了愣,“哦,哦。”她在想什么呀?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不就是当猫吗?她难道还想赖在他的床上不走了? ** 第二天,季燃果不其然地变成了猫,她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在沙发上蹦蹦跳跳,到处抓挠着。 蓝双布偶(9) 季燃发现时琛竟然早早地出了门,竟然还破天荒地忘记了给她准备猫粮。 算了算了,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忘记了,季燃这样想着。 季燃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猫粮从柜子里拿出来,但是洒了一地,没办法,只能等时琛回来收拾了。 季燃百无聊赖,就蹲在阳台上,看对面电线上的麻雀停停走走,和嗡嗡的苍蝇互相打闹,晒着太阳摇着尾巴,给自己舔舔毛。 看我的,动耳神功,粉嫩的小耳朵就开始了左右移动。 季燃实在无聊的时候就在地上打着滚儿,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咦,门居然没有关紧,时琛也太粗心了。 季燃用前爪扒开了大门,微微阖上,就溜了出去。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再楼梯上狂奔,跃到了最后一层阶梯。 楼下一群大爷围坐在一起下着象棋,一群大妈在广场上扭动着舞姿,还有一群熊孩子你追我赶的。 “喵~~”季燃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袭击,吃痛地叫出了声。“喵呜~,喵呜~” 是能够不长眼的,敢袭击本喵!! “嘿嘿诶嘿,”一只肥胖的狸花猫对着她露出了痴汉的表情,喵呜,喵呜,“小母猫,和我在一起吧!我们一起生个小猫猫。” 咦~季燃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居然能听懂猫说话,就算她现在是猫,但是也不能真正和猫在一起呀,太恶俗了吧?“那个,不了,你找别猫去吧!” “不嘛不嘛,你长得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猫了!我们就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好的。”狸花猫不听她的拒绝,抬起前腿扒拉着她。 季燃心下一阵不适应,心下生出一计,抬起爪子就指着他身后,“你看,那是啥,小鱼干呀!” “哪里哪里?哪里有小鱼干?”狸花猫果然上钩,转身就去寻找小鱼干的身影。 季燃拔腿就跑上了楼,嘿嘿嘿,小样儿,还敢跟我斗,你想的美! 但是让季燃感觉到绝望的是,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呜呜呜,她只好扒拉着门边,划拉划拉,发出呲呲的响声,嘴里委屈地叫着,“喵呜~喵呜~” “嘿嘿嘿,小母猫,你可算让我给找到了。” 季燃又听到了刚才的猫叫声,浑身打哆嗦。喵呜喵呜,更加拼命地撞门,时琛你怎么还不回来,你要是再不回来,你的小可爱就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呜呜呜! “小母猫,你叫吧,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狸花猫发出了淫笑。 “hetui!什么小母猫,不知道布偶猫是大型猫吗?老娘比你大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诶,对呀,她怕啥! 想到这里,季燃就正面对上了狸花猫,前爪悬空,做准备状,软萌的脸极力露出凶恶的表情,蓝蓝的卡姿兰大眼睛丝毫没有威慑力,“放马过来吧!” “呵,这可是你说的,胜者为王败者暖床!”狸花猫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露出了淫邪的笑。 镫,铿,锵,当。 季燃和狸花猫来了一场殊死搏斗,季燃拼尽了全力,伸出了爪子就呼他一脸,最后以体重的优势压倒了他。 噗~~季燃就憋不住了。 没办法,谁让布偶猫就是这样的容易拉稀呢?季燃尴尬地用两只前爪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我去,你吃了什么,怎么这么臭!”狸花猫被熏得舌头都吐出来,差点晕死过去。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季燃眼前。 “时琛!!”季燃一个跳跃,就跃到了时琛怀里,“喵呜!喵呜~”撒娇似的蹭了蹭他的下巴。 奇怪,这是错觉吗?她竟然看到了他眼里的嫌弃,怎么可能呢?季燃摆了摆脑袋。 “是这只猫欺负了你吗?”时琛说的很慢,眼里没有情绪。 “嗯嗯!”季燃点点头。 只见时琛揪起来狸花猫的天灵盖,就将它提了起来,由不得它挣扎,拿钥匙,开锁,关门,一气呵成,像一个行尸走肉,一举一动没有生的气息。 季燃突然觉得这样的他有些可怕,应激似的从他的怀里跳脱出来,缩在一边。 狸花猫想要挣扎,弹跳着后腿,甚至伸出前爪去咬他,可是时琛得心应手一般,钳制住狸花猫的每一个官窍。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季燃从未见过的噩梦。 他拿出一把刀,在空中晃动了几下,白光在闪烁着,反射出他眼底的疯狂和兴奋,就像野兽看到了猎物,不,是野兽走进了城市。 他一点一点地剃掉了狸花猫的牙齿,凄厉惨痛的叫声转为低微呜咽,只是他好像十分的享受这种声音,就像指挥家在指示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嘴角勾起可疑的弧度。 他一点点剜出了狸花猫的双眼,他看着那双眼睛,就像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样,小心翼翼,为了极力的完美,他如同雕刻着极具艺术性的雕塑。 “呵呵呵呵呵。”他的声音低沉,只是那笑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怒斥着世人对一些怪异事物的不理解。 季燃感觉到了无限恐惧,他,真的是时琛吗?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是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喵呜!喵呜~”季燃扑到他身上,想要打断他的疯狂的举动,可是他对于季燃的行为颇为不满,脸上的笑消失不见,突然之间提起了季燃的后颈,将她甩了出去。 季燃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痛让她一时间失去了视觉。 男人突然间看到了季燃那璀璨美丽的双眸,突然间放下了手里苟延残喘的狸花猫,提起了刀就向她走过来。 “眼睛,给我吧!”话语里是无限的痴迷。 正当他的刀子落下的时候,竟直直地停在了半空中。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 “桀桀桀桀桀。多么美好的爱情呀!真是让人羡慕。” 季燃感觉到了危险,开始了逃亡,她奔进了卧室里,躲在床下。 蹬蹬蹬,急促又有规律的脚步声,他不急不缓,像是和她做着有趣的游戏。 “小猫咪~”语气里带着询问,在一步一步地寻找着她的身影,稍弓着腰,发出诡异而毛骨悚然的嗤笑。 季燃瑟瑟发抖,心脏剧烈地跳动。 蓝双布偶(10) 季燃瑟瑟发抖,心脏剧烈地跳动,蜷缩在床底,煎熬而恐惧。 此时的时琛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对,她想起了时琛对她说过的话,他说过,他的内心有一个恶魔,他会被这个恶魔吞噬,取代。难道,这都是真的吗? 那么现在的他,到底还是不是他?“二哈,你现在能帮我逃出去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随身空间,需要积分兑换。”二哈回答道,他现在也很慌啊!如果说之前不确定时琛到底是不是夏珏大人的话,那么现在他敢肯定的是现在的时琛一定不是。 积分?那岂不是只剩下积分了?算了,没办法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保命要紧,听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和移动着的双脚,季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咬牙道,“兑换吧!” 霎时,季燃就进入了随身空间,周身是一片虚无的白色,是没有经过开垦的荒原,莽莽一片,无边无际。 “二哈,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季燃喘了一口气,头上已然冒出了冷汗,面色惨白。 “宿主,这个我也不知道。”二哈实在没有底气。 季燃双手抱头,眼睑微微颤动,经历着内心的痛苦。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喜欢她,纵容她,呵护她的时琛去了哪里?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对,季燃猛然惊醒,他的说话语调,还有他的脚步声,都和原来的时琛不同。 还有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对谁说的?什么“美好的爱情,真让人羡慕.”。 什么时候开始的?对,就是在她一觉醒来以后,他的行为举止就表现得极其反常。 “二哈!你说,他是不是多重人格障碍?一个身体多具灵魂?”季燃瞪大了双眼。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二哈急声回应道。他想,难道是夏珏大人和原来的时琛共用一个身体?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不能感应到夏珏大人的灵魂了! 季燃透过随身空间,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 这时的时琛,脸上似笑非笑,就像一个戴着面具的小丑。 在床底搜寻着小猫的身影,眉间皱起,对小猫的逃离极其不满。但是他的脚步却显得极其怪异,像是有股神秘力量撕扯着他的躯体,不让他前进。 “桀桀桀桀桀。”他又开始了不可控制的诡异狂笑,像是不可名状的奇异生物。 最后,放弃搜寻的他又走回了客厅,面对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动物尸体,开始了真正的死亡游戏。 季燃躲在空间,对眼前的一切一览无余。男人动作熟稔地扒开了尸体的表皮,那一块鲜血淋漓的惨象让人作呕,他将动物的眼睛和残骸储存完好,放进了冰箱。 季燃对这种行为心生惧意,她不知道他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单纯为了变态的嗜好,或许都有。 她躲在空间里,看着他独自一人徘徊在屋子里,时而冷漠疏远,不知在想些什么;时而表现得狂躁易怒,尽管没有任何导火索,他也能毫无征兆地开始发狂。 夜深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给我住手!” “哈哈哈哈哈,”他的脸上露出嘲讽和不屑,“不过是个不知道什么样的怪物罢了,不过,我倒是对她的眼睛很感兴趣呢!” 一提到那双蓝宝石眼睛,他的目光里就流露出贪婪和疯魔。“美好的事物,当然要好好地保存起来呀!不然,被人性玷污了,那多不好。” 他的笑容根本就不像在笑,倒像是在发泄。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 第二天,时琛如往常一般醒来,只是昨天的他判若两人。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再也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觉得有些落寞,但是又欣然一笑,那笑容带着苦涩,“走了也好,走的远远的,就不会有危险了。” 季燃看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是他,一定是他,是她认识的那个时琛。 她再也等不及,就从空间出来,又到了原来她所藏身的床底。欢快地跳到了床上,扑到了时琛的身上。 “喵呜~喵呜~”季燃使劲地在他身上蹭,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不是他,是另一个恶魔,时琛是那样的温柔,怎么会害她呢? 他对这扑面而来的雪球有些错愕不已,但又欣喜难耐,回抱住了她,安抚地摸摸她的背。 “你没事吧!”时琛的脸上愁云惨淡。 “喵呜~喵呜~” “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喵呜~喵呜~”季燃只能用带着欣喜的猫叫声回应他,只是他好像听不懂猫语。 但是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突变,沉重而严肃,“不能让你再留下来了,我必须马上把你送走!” “喵呜~喵呜~”季燃用爪子锤他,这个大猪蹄子,不是说好了喜欢她的吗?居然想要把她送走。 季燃气愤难耐,露出两颗尖牙,想要威慑住他,让他还敢不敢赶她走!! 他感受到了季燃的抗议,只能帮她顺毛安抚她,“好了好了,不要闹脾气。”只是那样子丝毫没有改变主意。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二哈,我要变成人形,你能不能让我变成人形!” “宿主,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人的,但是据我所知,你是在发情期的时候和他有了亲密的接触,才变成了人形,有可能是这个原因,不然你再试试?” 季燃闻言,觉得十分有道理,刚好就在发情期和异性有亲密接触,才维持了她一天的人形,看来,只能这样了。 她趁他不注意,就灵活地钻进了被窝里,从他的衬衫下面钻进了他的胸膛,男人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男人对她的行为毫无预料,感受到自己胸前的小猫渐渐发生了变化。 突然,圆圆的脑袋从他的领口里冒了出来,即使他的上衣比较宽大,但是容纳两个人,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蓝双布偶(11) 季燃和他四目相对,眨巴眨巴大眼睛,鼻子里喷出灼热的气体。樱红的双唇和男人菲薄的唇只差一点就能碰上。 感觉到此时的气氛十分怪异,季燃迅速从他的上衣里钻出来,然后又裹起了被子,跑到衣柜边翻找起自己的衣服。 这真是太尴尬了,太羞人了,季燃拍了拍自己绯红的两颊,久久不能平静。 但是她至少可以知道一点,就是这么做真的有用。 季燃换好了衣服,一把掀开了顶在她头上厚重的被子,气势汹汹地向他兴师问罪。 奶凶奶凶的,指着他,“你!” “你居然要赶我走!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哼,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男人实在是哭笑不得,但是神情严肃,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你难道没有看到我昨天是什么样子吗?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知道那不是你,是另一个人,我认识的时琛,就是你现在的样子,不会认错的。”季燃当然知道他的顾虑,只是她自己离开了,他怎么办,让另一个人为非作歹,然后让他承受不该承受的后果吗? 她竟然,这么相信他吗?听到这些话,他觉得十分满足。 “不用你管,你走吧!天天吃这么多,还得让我伺候你,我早就厌烦你了!”他的话语冷漠无情。 季燃听到这话,却笑了,霸气地回应,“你不就是想要气走我吗?我告诉你,我可不吃这一套!是你先赖上我的,就别想甩掉我!” “你说再多都没有用,我心意已决。”他掩饰住情绪,依然冷漠。 “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个反社会人格,完全没有人性的,万一他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也会跟着受牵连的,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季燃怒斥道。 此时他就听到了那句,她会担心的,这一句话在他的脑海里重复了很多遍。 “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怎么解决掉那个大麻烦,而不是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季燃接着说道,“喂,我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季燃看到他傻傻发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撒气似的在他的脚上轻轻踩了一下。 他方才回过神来,决定把一些事情告诉季燃。 在这具身体15岁的时候,他们两人的灵魂就开始共存了,只是他应该算是那个次人格,因为在过去的15年里,一直是那个疯子掌控着这具躯体。也是在他出现之后,他能够感受到他的癫狂,那个疯子被母亲抛弃,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就形成了孤僻另类的性格,和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时常有一些疯狂的想法和思维,情感淡漠,杀人欲望浓烈,喜怒无常,暴躁易怒。他有时候会被那些想法感染和同化,但是日积月累,他凭着强大的意识渐渐控制了这具身体,而那个疯子的灵魂也像沉睡了一般,这让他度过了平静无恙的生活。 直到她的出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那个疯子简短地出现过两次,只是还没有完全掌控身体。从健身房开始,那个疯子已经冲破了阻碍,能够反而将他的灵魂锁在身体里,完全被屏蔽外界的信息,肆意妄为。 咚咚咚,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是慕情。 她一身白裙,温婉娴静,清水出芙蓉一般的美。 “琛哥,我来了你怎么都不欢迎我?”慕情娇嗔道。 两人呆傻地看着,面面相觑。 季燃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慕情这么亲密地称呼他,竟然有些生气。但是她应该也能猜到,那个疯子肯定是对慕情说了什么,让她误会了。 等等,季燃突然想起了什么,双手抱头,挡住了两只软粉的猫耳朵。确定慕情根本没有看见,季燃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反应快,慕情的眼睛追不上她的手速。 “你来做什么?”他只是冷淡地问道。 “琛哥,不是你说的让我来的吗?你忘记了?”慕情略有敌意地撇了撇季燃,她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么个麻烦。 他揉了揉眼睛,他昨天隐约是听到外面的一些情况,但是不清晰。真不知道那个疯子跟她说了什么,反正可以肯定的是来给他们添堵的。 “我忘记了,我昨天说的话你就当没有说过吧!” 慕情听到这话,不可置信,眼里噙着委屈的热泪,“你,你怎么能这样!” “是你跟我说,你只是可怜她无家可归才收留她的,是她一直缠着你不放,死皮赖脸地要做你的女朋友,还用自杀来威胁你,你都忘记了吗?” 季燃真是头大,那个疯子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你说过,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以前只是自卑于自己的身份,你好不容易当上了教授,也是为了能够配的上我,你说过的!”慕情的情绪有些失控了,她怔怔地盯着时琛,眼圈泛红,紧咬下唇,声声控诉着这个负心汉。 要说这,慕情的确是个富家小姐,在时琛还没有当上教授之前,慕情曾让自己的父亲帮帮时琛,可是她的父亲看不上孤儿出身的时琛,将他好好羞辱了一番,还警告他离他的女儿远一点。其实他根本也没想攀上慕情,他只想过平常人的生活。 “你听我说。”他试图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慕情双手捂住了耳朵,濒临崩溃的边缘,像是承受不了任何的打击,转身跑开了。 “你看吧,留那个人在迟早是会出大问题的。”季燃摆摆手。 季燃想着怎样可以让那个灵魂永远消失。反社会人格是无法被感化的,他们没有良知,没有社会性,只能够远离他们。 第一次是她打了他,然后那个疯子就跑了出来;第二次,是她想要撮合慕情和他,又将他惹怒了,那个疯子又跑了出来;第三次,是黑化值降低到了50,她并没有惹怒他,而那个疯子却能够完全占据身体,而且一下子就是这么长的时间,难道,黑化值也和这个有关吗? 蓝双布偶(12) “我知道了!”季燃咋咋呼呼的,樱花般粉红的小脸放射出动人的色彩,“只要你不要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就不会把他放出来的!” “这样的话你以后就不能够惹我生气了。”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眼底露出的光让季燃有些发怵,不过看样子他的心情很好。 “那好吧!”季燃无奈地摆摆手,宝蓝色的杏眼泛起盈盈水光,显得娇憨可人,勾人犯罪。 此时的系统二哈捂了捂脸,看来宿主又被套路了,看他眼底的精光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就会欺骗无知少女。 “那慕情的事怎么解决?”季燃问道。 “我会解决的。”他郑重承诺,之后眸色暗了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 他洗漱完毕,吃完了早饭,像往常一样叮嘱季燃就在屋里,不要到处乱跑,就出门去了学校。 一路走过来,有人在议论着什么,还对着时琛指指点点。 他脸色更加深沉,如点墨一般的双眸,稍稍加快了脚步,向办公楼疾步走去。他对别人的议论不甚在意,只是不想让然然受到伤害。 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有关他的议论,他沉稳的脚步停了下来。 “慕情,你也太可怜了吧!想不到时教授看起来这么正经,可竟然也会是有关脚踏两只船的渣男。” 接着是慕情声泪俱下的呜咽声,如泣如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相信他,他是有苦衷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在为他开脱?这样的人不值得!”女人义愤填膺地感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真的不是这样的,是那个小姑娘,她死也要缠着琛哥,琛哥是因为不忍心,你们不要误会了!我也很同情那个小女孩的遭遇,就算我和琛哥相爱,我们也会尽力帮助那个女孩走出来的。”慕情泪眼婆娑,嘴唇嗫嚅着,说的有声有色,跟真的似的,俨然一副宽容体贴大度,拯救无知少女的正牌女友形象。 “你也太善良了吧!要是我是个男的,我才不忍心伤害你呢!”女人附和道。 慕情在学校一直是知书达礼,体贴温柔的形象,富家小姐却没有富家小姐的架子,这让一些老师和学生都对她颇具好感,甚至被奉为n大的女神老师。本来也有传言称时琛和慕情是一对,只是时琛本人一直表现得对女人没有半分兴趣,这种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慕情对时琛芳心暗许。 慕情挽了挽自己耳边的长发,白裙衬托出她的白璧无瑕,朦胧的双眸引人怜惜,“你们不要被论坛上的虚假信息给欺骗了,是有人故意抹黑琛哥。” 他不动声色,打开了学校的论坛,看到了顶帖,就是关于他,慕情,还有然然的三角恋。 此前在他带着然然来学校宣告主权以后,关于他和然然的恋情就成了n大的焦点话题,而他们也然然上了心,势要将她的身世背景查个遍,他为了避免然然的身份被人发觉,就宣称是曾经和他在同一所孤儿院的青梅竹马,后来找到了亲生父母出了国,最近才回来。这件事他也和冯院长商量过了。 可这篇帖子,将他直接推上了舆论的顶峰,说他曾经和慕情谈恋爱,还接受了慕情父亲的帮助,才能够做到今天教授的位置,可是他为了一己私利,一直不公开慕情正牌女友的身份,而留慕情一人默默承受。在遇到了时然以后,又移情别恋,迅速甩掉了慕情,和时然在一起,甚至还卖起了深情人设,将n大一众师生蒙蔽在内。 单是文字,自然没有说服力,毕竟他这几年一直洁身自好,让人找不出漏洞来。在学校论坛炸开了锅以后,那人又拿出了证据,是办公室的监控录像,是“他”和慕情,正是昨天那个疯子干的好事。 看到这,大家纷纷开骂。还有人附和说知道内幕。 他低头暗暗思索着什么,高大的身躯笼罩在阴影之中。 这篇帖子的作者看起来十分专业,矛头直指他一人。而且,刚发生这种事,就立刻扩散开来,恐怕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他径直走进办公室,里面的一干人等面面相觑,弥漫着一种大眼瞪小眼的尴尬气氛。 “慕情,我有事情和你谈谈。”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直入主题,外人想在他的脸上看到愧疚和难堪,却丝毫不见。 “好。”慕情清丽的脸上抹上一层浓浓的忧伤,唯唯诺诺的顺从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就这么好的姑娘,哪里找去?一干男同事们对时琛心生不满。 天台。 冷风吹起女人乌黑柔顺的秀发,女人踏着脚步跟在他的身后,长裙飘飘,脚踝白皙如玉。 “琛哥,我好冷呀!”慕情趁势就倚身往他身上倒去,想要撞进他宽阔结实的胸膛。 他一个转身,就躲过了女人的身躯,背对着她,比原先更加冷漠。 慕情差点摔倒,脸上的表情有些龟裂,双手含胸,嘲讽着道,“你现在到了这个份上了,居然还这么硬气。” “不过,n大向来注重职工的品行,你就不怕,你这些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慕情有了底气,鼻子里冷哼一声,“不过只要你给我好好道歉,和那个女人撇清关系,和我重修旧好,我保证,那些流言蜚语也会彻底消失。” “你的确有点脑子,知道将自己摘除干净。故意找人发出那份帖子,将矛头指向我,你再出言作证,称这些都是谣言,根本就不会有人会怀疑那份帖子是你的人发出去的。”他冷冷地道,英气蔚然,耀眼狭长的眼中射出阴沉的光,丝毫没有妥协让步的意味,“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些东西吗?重修旧好?呵,我们就没有开始过,怎么重修旧好?” “你!!”慕情恼羞成怒,脸颊涨的通红。 “这都是你逼我的,明明我已经放弃了,是你!!”慕情情绪激动,两眼猩红,泪珠划过脸颊,“是你!!既然已经没有了希望,为什么还要再给我希望?可是,这种希望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破灭了!!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蓝双布偶(13) 他顿时觉得头疼,他难道要告诉她有另一个灵魂的存在吗?要是真的这样,恐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我当时说的话,都是假的,你就当我是失心疯,不要当真了!”他眼睑下附上了一层寒霜,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彻底。 “呵呵呵呵,”慕情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浓密睫毛间泪珠点点,胸脯剧烈的起伏,向下低俯着身子又仰起,无奈而悲苦的笑着,“时琛,我怎么没有发现你是个渣男呢?” “你不在乎?”慕情阴狠的目光直入心扉,“好!很好,那你也不管那个女人的死活了吗?” “你要对她做什么?”他脸色变了变,慌忙失措一览无余,冷酷地警告,“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呵,”慕情自嘲地笑着,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他都是不苟言笑,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个人而喜怒形于色?她一直在想,有一天他会接受她,就算他冷漠至此,她不奢求什么,只求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可是凭什么,那个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蠢女人,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一切!! 慕情苦涩而悲哀,显得极其落寞,“她根本就没有在那个孤儿院里待过!她到底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不能让他们知道然然的身份。他极力压下不安,深黯犀利的眸色冷峻寒冷,“要是你真的敢对她做什么,我不介意,和你玉石俱焚!” 慕情从没见过他这般眼神,以前就算再怎么样,也彬彬有礼,可是现在,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漠无情才是最终的底色,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 “二哈,你说到底怎样才能把那个疯子赶走呢?”季燃一口吃着小鱼干儿,盘着腿,躺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肥皂剧。颊如桃花,赛点樱红,眸中水光莹莹,白皙胜雪的让她如同童话中的精灵一样如梦似幻。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二哈耸耸肩。 意料之中的答案,季燃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个系统,什么时候能够管点用!! 二哈心里受了一亿点的暴击,她居然是这么看他的!宝宝太伤心了!好歹他们一起共患难,做任务。“嘤嘤嘤,宿主,你不爱伦家了!!” 意识海里的正太脸肥嘟嘟的,白瓷美玉的肌肤,撒娇卖萌的样子让季燃十分手痒,恨不得他化出实体让她捏一捏,轻声安慰他道,“安啦安啦!爱你,爱你行了吧!” ** “你回来了!!”季燃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就飞也似的跑到了门边迎接他,难道是猫当久了以后,就会有这样的后遗症吗?就像每一只小猫咪都会等主人一天一样?想到这里,季燃甩了甩头,从联想中跳脱了出来。 “想什么呢?”他看到季燃想得出神,像往常一样顺手揉了揉她的碎发,她一头细碎的短发,就像做猫咪的时候撸的猫毛一样顺滑舒服,他现在倒是挺怀恋奶凶软萌的小猫咪的模样,随时可以对他撒娇,娇软可爱。 季燃呆呆地看着他,来自深海的蔚蓝晶莹,像被精雕玉琢的宝石,浓密的睫像扑扇的蝴蝶,从脸颊到耳畔的酡红显得她更加羞怯娇美,粉雕玉琢。 “然然,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他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而身败名裂,大不了带着她远走高飞,过平淡如水的生活,只要他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应该就不会让那个疯子有机可乘。 如果真的到了无法控制的那一刻,他就只能自我了断,总之,不能让然然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我,我愿意。”季燃看着他深情的眼神,竟然感觉自己被吸了进去,有一瞬间的失神。开玩笑,她的任务不就是阻止他的黑化,然后让他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吗?当然是,他去哪里,她就要去哪里了! “真的吗?”男人欣喜难耐,脸上绽放的笑容像暖阳一样和煦,他一把抱起了女孩瘦细的腰身,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季燃对突如其来的拥抱猝不及防,觉得晕乎乎的,她这样,算不算欺骗感情呀? 此时的系统二哈简直想要捂脸笑,看着像个两百斤的大傻子一样的夏珏大人,觉得有几分鄙视,这个人真的是他主人玄音的至交好友吗?看着实在不像啊!! 天旋地转之下,两人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狭窄的空间让一上一下的两具身体无缝贴合。精壮高大的男人比例协调,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身上无不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季燃感觉到了男人喷洒在她脸上的浊气,还有灼烧得十分热烈的宽大胸膛,可灼热的何止是胸膛? 喷洒的热气几乎要燃烧起来,越来越近,直到无缝贴合。 我忍,我忍,不能发脾气,不能让那个恶魔跑出来,要亲就亲吧!季燃这样想着,为了任务,她也只能出卖色相了。 系统二哈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一个人躲在意识海里,画着圈圈,委屈巴巴。真是狗在家中坐,粮从天上来。hetui,他才不是狗呢!他们两才是狗! ** 这之后的几天,他就带着季燃到处玩,据他所说是一年一次的休假日,只是季燃不知道的是,是他自己主动请辞,已经将辞呈递交给了校长。 他们在商场逛街,逛累了他就会背着季燃一路走着回家。 他们在选婚礼场地,准备在不久的将来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蓝双布偶(14) 他会给季燃做她喜欢的美食,带她去游乐园去看电影。 季燃感觉得到,他是真心对她,只是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他,只是那种陌生的感觉很是奇怪,像是昆虫的小触须挠着痒的悸动。 她极力忘记那个危险的存在,只希望能够让恶魔的灵魂永远封存。 ** 秋高气爽,凉风习习,风轻云淡。 季燃躺在沙发上一边往口里塞着小鱼干,一边慵懒地闭眼听着音乐。姿势极其不雅,双腿交叉搁在茶几上,白净小巧的双足还随着音乐晃动着。 咚咚咚。 季燃以为是他买菜回来了,蹦蹦跳跳地给他开门,她的双瞳剪水,熠熠生辉,眼波流转,像是在期待丈夫回家的小媳妇儿。 只是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看到不请自来的女人,季燃不免有些错愕,掩饰住尴尬道,“那,那个,时琛不在。” 慕情一身咖啡色风衣,高挑干练,成熟有韵味。 “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慕情看到她被爱情滋润的样子就窝火,一副狐媚相,把时琛勾得魂都没了。 她就是看时琛出门了,她才来找她的。 她没想到,时琛竟然直接辞职了,而且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还好她极力恳求校长能够暂时保留他的职位。他为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蠢女人,真的值得吗? “有事吗?”季燃隐隐觉得她对她的敌意不是一星半点儿,这怨毒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我要你自己离开时琛。”慕情见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来气。 她这些日子一直派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就知道成天黏在一起,不务正业。她有预感,迟早有一天这个女人会毁了时琛的。 “不可能。”季燃硬气十足,不卑不亢,就算季燃对慕情的遭遇保留了同情,但是不代表她就会妥协。 “你怎么这么自私,你不知道你就要毁了他了!”慕情觉得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很可笑,她一无是处,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时琛对她的付出,可是她为时琛付出过什么?要不是她,时琛也不会遭遇现在的困境。 “什么意思?”季燃有些不解,难道,时琛出了什么事情吗? “呵呵呵,”慕情冷笑不止,烈焰色的红唇极具攻击性,没想到时琛连什么都没有告诉过她,真是将她保护得太好了,“他没有告诉你吗?他真是不值得,你难道不知道,因为你,他失去了工作,受到万人唾骂吗?你自己好好看看!” 慕情在包里拿出手机,将手机页面调到n大的论坛。 季燃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引入眼帘的是关于他的一大片负面消息。大学教授时琛道德败坏,和多人有不正当关系,和未成年幼女同居,靠非正常手段上位。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就脚踏两条船了?他和慕情根本就没有开始过,还有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就靠慕情的父亲上位了?还有就算她长的可爱了一些,也不至于是幼女吧? 看到这些东西,季燃觉得有些心塞。他只字不提,就想一个人默默承受吗?季燃感觉自己鼻子发酸,又急又气,真是个傻子,大傻子! 难怪她不管找他要什么都答应,单单手机不给,原来是为了避免让她看到那些消息。 季燃忍着眼泪,吸了吸俏鼻,“就算这件事和我有关,但是你好像也不无辜吧?这难道不是你的暗箱操作吗?” “你。你!”慕情掩饰住慌张,眼神飘忽不定,大声说道,“这还不都是你的错!”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但是你呢?你就会给他拖后腿,权势,地位,钱财,这些你能给吗?我能!!”慕情近乎于歇斯底里。 “你说这些话就奇怪了,你想给的,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你真的了解他吗?凭他的本事,要是真的想要出人头地,就不会一直屈居于此了。”季燃没有收到她的感染,保持原有的冷静,和时琛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她也了解他,他不是那种追求功名利禄的人。 “你懂什么?那些挣扎于底层的人,不都是每天为了钱在疲于奔命吗?那些白日做梦的人,不都是违背了初心左右逢源吗?时琛现在只是太年轻了,才会拘泥于情情爱爱,他将来一定会后悔,没有选择我!!你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没有尝过生活的苦,你靠着时琛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和鸢尾花有什么区别!” 这段话说的很现实,是啊,在这个钢筋混凝土肆虐的城市,有谁不是拼了命地往上爬,但是季燃不是,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她的急功近利就为了是完成任务,还有,找到她背后隐藏的秘密。 出世入世,一念之间。 慕情看到季燃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再也忍不住愤怒的火焰,“我爱他这么多年,你知道什么!你才是那个第三者!” “我从大学就认识了时琛,我把他当成自己的信仰和追随,我卑微到骨子里,就是为了他能够看我一眼,我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身边,成为了那个唯一能够配得上他的女人。可是你以出现,就毁了我所有的念想,我从来不知道,他除了高冷禁欲,还可以温柔细腻。”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将慕情精致的妆容破坏了几分,泪痕红浥。 只是慕情不知道,爱情从来就不分先来后到,更何况,季燃和他早早地就认识了,跨越了千万年时间的长河,他们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当然,这是后话。 “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通过这种手段来伤害他,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会只是想要得到他。”季燃心平静气地说。 见她不言语,只是哭的梨花带雨,季燃才无奈地忠告她,“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季燃一动不动,双手叉腰,盘腿而坐,面容冷峻,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很生气”这四个大字。 只是她嘟嘟唇的奶凶模样让人看了只会觉得可爱娇俏,软萌柔媚。 他一回来,就感觉气压极低,一眼就看到了闹脾气的小人,觉得有些想笑,但是又不能破功,就轻轻走到她身边,像往常一样揉揉她的碎发,语气里温和讨好,“今天我们吃大闸蟹。” 蓝双布偶(15) “你就把我当傻子吗?有什么事情不能坦诚相待?你是觉得一个人把事情扛下来很有优越感是不是?”季燃一听他转移话题还毫不悔改就生气。 “然然,我没有。”他委屈巴巴地抱住季燃的双肩,还死不要脸地用头蹭了蹭。 她知道他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但是,她就是生气,生气生气生气!!! “你现在给我老实交代,我就既往不咎了!”季燃一脸嫌弃地推开靠在她肩膀上的脑袋。 “好好好,我说,我辞职了。”他一脸无奈和宠溺,笑的人畜无害。 “就这?”季燃问道。 “就这。”他回答。 “哼,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学校里把你骂成什么样了你是不知道吗?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和我开玩笑?”季燃伸出双手捏住了他的脸,真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以后要是再敢骗我,我可就把你,把你,”季燃卡顿了一下,灵活地转动着眼珠,“我,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在告诉你。” 季燃撇撇嘴,从鼻子里哼出冷气,奶凶软萌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嘶的一声,季燃看到了他憋痛闷哼的表情。 季燃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挣脱,小心翼翼地撸起了长袖,只见粗健的臂膀上,一道道红痕交叉错落,也没有处理过,旧的伤口上又添了新的伤,看起来颓败丑陋。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的。”季燃急忙问他。 “我没事。”他咧嘴一笑,云淡风轻。 “你信不信我打你。”季燃气急败坏,他怎么还笑得出来,他不疼吗?反正她看到这,就觉得心有些疼。 在季燃的逼问下,他才交代了实话。那个恶魔并不是真正地沉睡了,他只是在潜伏,而且在季燃不知道的时候,在他意识最为薄弱,疲惫的时候,那个恶魔就会想方设法地夺过身体的使用权。他一直极力摆脱这种困境,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在季燃陷入熟睡的时候,他就会通过自残来压制那种力量。 他拗不过她,只好任她给他包扎伤口。看着她认真专注,一丝不苟的模样,还有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和粉扑扑的双颊,就忍不住想一吻芳泽,想起那天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就忍不住沉沦。他这些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也从来没有对哪一个女孩动过心,他以为,他会一辈子打光棍了,没想到会遇见她。 他受到另一个灵魂的影响,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能够察觉到一些细微之处。在她第一天进他家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当时只是觉得很有趣,于是准备了一个纸箱,故意留下饭菜,故意忽略猫毛和气味,故意假装看不见。 他渐渐习惯了和她相对无言的平静生活,就像上演一场哑剧一样,富有表现力和诗的意蕴。 后来,从她的原主人手里救下了她,才算真正的相见,她神秘魅惑的眼睛,一下就撞进了他的心里,就像命中注定,似曾相识。他当时觉得很傻,竟然会觉得一只猫眼熟。 他给她取名叫然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一种本能。 他们每天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帮她梳理毛发,给她铲屎,给她喂食,帮她洗澡,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了猫奴了,整天就想着她吃了没有,睡了没有。 当她赤身裸体,像精灵一样出现在他的身边的时候,他知道,她一定就是那个来拯救他的天使,他不置可否地激发了原始的欲望,为了不吓到她,只好装作温和,循序渐进才好。 她却是个不开窍的,还想把他让给别人,这让他升起了一股无名火,却不成想把那只野兽给放了出来,他极力克制,不能让她看到他扭曲可憎的另一面。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失控,直到再也无法控制,那个恶魔毫无征兆地逃了出来,他喜欢恶作剧,喜欢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享受别人的痛苦,他对那个人的内心,了如指掌,他知道这样是有多么危险。 他以为自己没有心,他以为他早就被那个恶魔给同化,铁石心肠,毫无人性,毫无情感。直到遇见她以后,他才知道,他是有血有肉的,他是真的,爱上她了。 就算她现在还没有爱上他,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看着她为他生气,为他担心,他心里就像 “你在想什么呢?”看着他出神,季燃嗔怪道。 “想你呀!” 季燃迅速红了耳根,抿紧了唇,这个人,怎么情话就这样上来了?真是的。“我,我才不理你了。”她软糯绵绵的声音,听了都让人想入非非。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可得养我呀,我是你妈,要是你不尽赡养义务,我可就不让你好过!!”说话的是个中年妇女,身体臃肿,一看就是常年累月面朝黄土背朝天,身上的衣着乡味十足,操着一口流利的方言,但是眉眼之间的确和时琛有些神似。 “就算你真的是我的母亲,但是你从小将我丢弃,没有尽抚养义务,我不养你也是天经地义的!”他没有给那个妇女好脸色,表情如万古寒冰。 “啊~~啊~”妇女撒泼似的坐在地上,扯着大嗓门就鬼哭狼嚎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天杀的呀,大家快来看看啦,儿子住着大房子,却把妈丢在乡下,不肖子孙啊!” 这一声声的,将小区里看热闹的邻里邻居都吸引了过来,无不开始指责男人的不孝。 “就是这个女人呐,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呀,你不知道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为了一个狐狸精就把我赶了呀!”妇女哭天抢地,仰头长啸。 这时季燃便成了众矢之的,what?她怎么了?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姑娘长得好看,心肠这么歹毒,当谁家媳妇谁倒霉!” “人呀,都是会老的,小心报应啊!” 蓝双布偶(16) 季燃也没想到时琛的母亲居然会找到他,而且还大闹一通。 她的母亲叫曲月琳,现在是个农村妇女。至于她是如何将时琛丢弃的,他和季燃都无从知晓,因为自从时琛有记忆以来,就是在孤儿院度过的。他只是听院长说有人隐约看到一个妇女将尚在襁褓里的婴儿丢弃在冰天雪地里,就将他送到了孤儿院。 就连时琛的名字,也是院长给起的。 曲月琳赖在玄关处,撒泼耍横,门大敞而开,使得外人将这场闹剧看的清清楚楚。 “进来吧!” 曲月琳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谄媚似的笑了笑,转身对那群看热闹的人摆摆手,“散了吧,都散了吧!” “儿子,你可以呀!”曲月琳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愣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儿子,你怎么还在养猫呀。”看着客厅里的猫砂盆和猫窝,曲月琳嫌弃似的踢了两脚。 “不是我说,这猫没什么好养的,这猫身上死脏死脏的。”曲月琳撇撇嘴,翻了个白眼,“给猫买几百一斤的猫粮,给父母买几块钱一斤的大米。一个畜生过这么好的生活,能有什么用?” 季燃听到这,火就噌噌噌地往上冒,她咋了,忍不住怼了回去,“那你也吃猫粮啊,逼你吃大米了吗?” “哎呀,你知不知道尊重长辈?”曲月琳一下就来了脾气,伸出手指了指季燃,“你还没过门呢,就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要是不同意,你休想和我儿子结婚!” 季燃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用衣袖擦了擦,“我说阿姨,人要脸树要皮,是你遗弃了自己的孩子,你这么多年没有管过他,怎么现在想起来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我,我。”曲月琳没想到她这么牙尖嘴利,大声说话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我那是有苦衷的,你懂什么?再说了,血浓于水的亲情,说没有就没有的吗?” “够了!”时琛沉墨一般的眸子酝酿着怒火,“你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事,然然是我的女朋友,你要是再敢说她,别怪我翻脸无情!” 看着他似要吃人的眼神,曲月琳有些发怵,“哎呦,瞧瞧哟,这是什么世道呀,有了媳妇忘了娘,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里有50万。”时琛拿出一张银行卡。 曲月琳不禁两眼放光,露出奇异的光彩,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把接过那张卡,还警惕地瞪了两眼季燃,“儿子啊,你可真是孝顺。” “现在可以走了吧?” 曲月琳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笑着,“额呵呵呵,那儿子,我改天再来看你啊!” ** 等曲月琳走后,季燃觉得憋屈,“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迟早会狮子大开口的。” 见他没有回应,季燃一转头,就发现时琛的不对劲。 他坐在地上,身子靠在沙发旁,俊脸上扭曲异常,显得极为痛苦,面色惨白,冷汗涔涔,大口喘着粗气。 季燃立刻跑到他的身旁,伸出衣袖给他擦汗,天哪,头怎么这么烫,季燃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 季燃拿了冷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但是他的痛苦还是没有消减半分,唇白如纸,额边的青筋暴起,看着十分骇人。 脸上的表情交替改变,就像在转换着不同的灵魂,季燃知道他正经历着灵魂撕扯的煎熬和折磨。 在知道他经常自残以后,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傻事出来,季燃就经常盯着他,每每到了深夜,她都陪着他度过。起初那段时间他很痛苦,到后来,他才慢慢好转了。 季燃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曲月琳的突然到来,刺激了那个灵魂。 “你快走!”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季燃推倒在一边。 季燃吃痛地闷哼一声,肩胛骨被撞得有些疼,不服气地说,“不可能,以前的日子都这样过来了,还怕这吗?” “这次不一样!”他的语气里带着隐忍。 “不!”季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一把抱住了他,任凭他怎么推开也没用,她就这么死死地抱着他,最后他也妥协了,任由她这么抱着。 他大汗淋漓,最后体力不支地睡了过去。 季燃也累得够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移到了床上,给他擦过汗以后也睡去了。 **** 秋晨,雾霭蒙蒙。 “宿主!宿主!快醒醒!”季燃睡得很死,只是被系统二哈叫醒了。 真是的,吵死了,季燃不耐烦地揉揉惺忪的睡眼,就见一道白色的亮光,一个激灵就侧过身去。 “宿主!宿主!快躲进空间!”二哈提醒着。 一个瞬间,季燃的身体就凭空消失了。躲进空间的季燃心有余悸,“呼哈,呼哈!”美目微瞪,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要不是他刚才看到时琛的异常,还鬼鬼祟祟地走到厨房拿了把菜刀来,恐怕宿主就真的要凉凉了,二哈这样想着。 “桀桀桀。”时琛发出了阴恻恻的笑,“小猫咪~”挥舞着菜刀就向她的脖子砍下去。 只是季燃突然地惊醒,还凭空消失,让这个疯子的脸上出现了和疯狂所不同的表情,错愕而呆愣,只是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平静。 也对,既然他都知道猫能变成人,那看到季燃凭空消失应该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似乎对季燃的逃离很是不满,暴躁地在房间里反反复复地走来走去,踱步的声音很响,显示着他的焦躁不安。 “你以为你们能够赢过我吗?呵呵呵~”他嘴边的笑意泛滥开来,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和轻狂。 豪门千金细纲 时琛一路在前面走着,季燃就在后面一路跟着,只是时琛根本看不到她。 “你说他到底要去哪里呀?” “我也不知道呀,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他一定不干好事!”二哈说道。 他彬彬有礼,颜值出众,走在街上都能吸引到很多注意,就像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没有人会窥探到他内心的邪恶。 人潮涌动,可他就像无法融入其中,始终在自己的思绪里过活。 他头戴一顶鸭舌帽,使人看不到他的脸,季燃可以看到,他的目光很冷,冷的不像人。 暮霭沉沉,浑厚钝重的气息漂浮在空气中,给人不舒服的感受。 “哎呀~”闻声是个小男孩,他撞上了时琛。 小男孩粉雕玉琢的,约莫七八岁的样子,背着一个日系的蓝色小学生书包,鼻子被撞得生疼,他退后一步,揉揉自己的鼻子,差点流出眼泪来。 “叔叔,你撞到我了!”小男孩气呼呼地说道。 “是吗?”时琛并没有生气,露出了阳光和煦的微笑,像一个阳光的大哥哥,“难道不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吗?” 小男孩低下头,有些窘迫和难为情。 季燃将这副场景尽收眼底,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不会做对那个孩子什么吧?她最近恶补了一些有关反社会人格者的知识。反社会人格者缺乏感情,就像弱智一样无法养出情感,极度冷漠,毫无同情心。他们不会产生正常人的情绪起伏,就像现在这样。 反社会人格者不一定都会犯罪,但是像他这种极端的反社会人格者,极其危险。 “我请你吃冰淇淋吧!”时琛微微一笑,对男孩丝毫不恼,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道在看什么,才低下头去看男孩,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和他十分亲近一样。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季燃的心就像提到了嗓子眼,怦怦直跳。 “叔叔,可是我要去上学了。”男孩显得有些纠结,眉毛恨不得拧成一团,圆润水灵的眼睛眨巴得十分可爱。 “你是一个人上学的吗?” “对呀,我妈妈说了,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妈妈送了。看,我的小学就在前面!”小男孩指了指斜对面,在距离不到500米的地方,就有一所小学。 “是吗?那等你放学我再来找你好吗?”时琛蹲下去,捏了捏男孩的脸,显得极为可亲,只是他眼里的贪婪,还是被季燃察觉了。 “好啊好啊!”男孩雀跃欢呼起来。“那我就在那个冰淇淋店里等你!”男孩指了指街边的冰淇淋店。 ** “宿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只能先跟着他,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必须要在他之前将小男孩带走,我怕他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出来。”季燃表情凝重,被笼罩在一片愁雾之中。 时琛依旧走在路上。 他接着又上了地铁,季燃也跟着他上了地铁。摩肩接踵,人头攒动,嘲哳一片,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怪异的男人。 一个被母亲牵着手站着的小孩正好对着鸭舌帽下的脸。只是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小孩一下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季燃可以看到,他掩埋在鸭舌帽下的嘴角勾起的丝丝弧度,怪异而神经质。他似乎很享受他人强烈的情绪体验,享受别人的痛苦。 擅长表演和欺骗,甚至无端地产生伤害行为,这似乎也仅仅是想让自己兴奋一下。 小孩的母亲满头大汗,看孩子不知缘由地哭了起来,急急地将两手的东西放到地上,蹲下身拍拍孩子的背,轻声安抚着。 地铁里人挤人是常事,母亲焦头烂额,额头沁出滴滴汗珠,呜哇呜哇的哭泣声越来越大,使得他们一时间成了焦点。 挤挤攘攘的地铁里,一旁的人不经意将母亲搁在地上的东西踢了两脚,也只是稍作窘迫状,看到没有人注意到后也做出若无其事,毫不知情的样子。 “你能不能管管你家孩子啊!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对不起,对不起!”母亲显得很困窘和难堪,脸上涨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 人们都表现得极其冷漠,没有人为她让座,只是一致的指责她。 ** 季燃跟着他下了地铁,他看起来毫无目的,就像飘荡在这座城市里。 有些时候,没有目的才是真正的目的。 他又上了公交车,坐在靠窗的一个座位上,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暮色暗淡,夕阳西下,天边的色彩变幻,从殷红到橘黄。 “宿主,他到底在干嘛呀?在n市转了一圈了,他是不是有毛病呀?”二哈觉得摸不着头脑。 季燃叹了一口气,“如果一个人做事毫无目的性,那他才是可怕的。” 他似乎是要去找那个小男孩了。季燃想到这,开始加快了脚步,越过他奔向了那个冰激凌店。 蓝双布偶(18) 季燃跑过斑马线,跑过街道,见周围没人看见,才敢从空间里出来。 男孩小小的身子坐在圆形椅上,两腿悬在空中,前后摇摆不定,看起来在等着什么人。 “快跟我走!”季燃跑到男孩的身边,大口喘着气,俏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低俯着,双手用两膝盖支撑着。 “大姐姐,你是谁呀?”男孩对这个陌生女人的出现有些诧异和不解。 “是你妈妈让我来接你的!快跟我走!”季燃轻声说道,只不过看起来循循善诱,不怀好意。 “你骗人!电视上人贩子就是这么说的!”男孩明显地不相信,嘴角微微翘起,斜眼看了看季燃。 季燃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她怎么不编一个好一点的理由,真是笨死了,她笑的灿若桃李,酒窝甜甜的,想要引诱他,“小弟弟,你看,我长的这么漂亮,你见过这么漂亮的人贩子吗?” “说的也是。”男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走吧!”季燃拉过男孩的手,将他从椅子上抱了下来,就急速往外走。 没想到季燃一出冰淇淋店的门,就和时琛四目相对。季燃的心咯噔一下,大脑还来不及反应,就本能地往一旁逃跑。 时琛理了理鸭舌帽的帽檐,露出了势在必得的诡笑,想逃吗?做梦! 男孩明显体力跟不上季燃的脚步,完全不明白她怎么发疯似的逃跑。 他追过来了,季燃的心颤颤发抖,脚步却完全不停。 “大姐姐,你干嘛呀,你弄疼我了!”男孩被她拖拽着,极为吃力,一个踉跄,男孩就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哇呜!疼的哇哇大叫起来。 来不及了,季燃眼看着时琛越来越近,一把抱起了男孩,拼命地往前奔去。两人颤颤巍巍地,几乎要跌倒的样子,但还是像背后跟着鬼一样地狂奔,路人见了都不明所以。 怎么办,怎么办?季燃心急如焚。对了,去人多的地方! 季燃进了附近的一家百货商场。 傍晚时分,人流比不上白天,但是还是有星星两两的人群,季燃的脚步踏的地板极响,在略有些空荡的商场里回荡。 季燃跑进了电梯,立刻摁下了键,看着缓缓关闭的电梯门,季燃心急如焚,恨不得它能够快点关上,她感觉到了煎熬。 男孩看着季燃没来由的恐慌和急迫,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了一个疯子,他双手在水泥地上被蹭破了皮,现在还火辣辣地疼。 在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刻,千钧一发之际,一双纤细修长的手突兀地出现,将电梯门扒开了。 季燃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用双手箍紧了男孩。 这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电梯,从里外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现在电梯里有五个人,她,时琛,小男孩,还有一对年轻的情侣。那对情侣对涌动的暗流没有丝毫的察觉,他们手牵着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彼此。 “叔,叔叔。”男孩试探地喊了喊时琛。 “然然,你别生气了,你看看,把人家孩子都给吓坏了!”时琛的声音低沉好听,表现出绅士一般的高雅迷人,完全看不出危险。 “姐姐,你们认识吗?”男孩抬着脑袋,看了看时琛,又看了看季燃。 “我们是情侣呀,你说是吗?然然?是姐姐和我生气,才把你给带走的。”时琛蹲下来,轻柔温和的声音压根不像坏人,“不信的话,你看看这个!” 时琛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棕色的皮夹,一打开赫然是一张合照,里面的俊男靓女极为养眼,正是时琛和季燃。 一男一女紧紧依偎在一起,男人的右臂挽住了女孩的肩膀,两人脸上是灿烂幸福的微笑,相片里的女孩蔚蓝深邃的双眼很有辨识度,一看就可以认出来。 季燃觉得他真是可恶,竟然冒充他,他说要和她照一张合照,然后放进自己的皮夹里,这样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看见。 他才不是像你这样的人,他正直阳光,待人谦逊有礼,根本就不像你,当面一套背地一套!hetui!季燃真想甩他几个大嘴巴子。 想到这里,一阵委屈就涌上心头,大猪蹄子,你怎么还不来救我,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被碾成渣渣了! 季燃翻了个白眼,眼圈红红的,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蔑,“哼!”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时琛握紧了季燃的肩膀,稍稍用力一捏,季燃吃痛,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自然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警告和威胁。 电梯持续上升,到了4楼,那对情侣手牵着手出去了,季燃战战兢兢,想要拉着男孩一起跑出去,只是被时琛紧紧钳制住了行动。 还好又来了一个年轻男人,他一路看着手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电梯。 季燃悬着的心稍微有些放松,至少还有人在,更何况,电梯里有监控,他应该还不敢乱来。他早上和男孩说话的时候四处张望,应该就是在观察附近有没有监控吧! 季燃站在电梯靠右侧的一边,时琛站在了她的后面,他正将右臂放在了季燃的胸前,看上去十分亲密,但是季燃知道,他钳制住了她的脖子,让她不得动弹。 季燃感觉到身后有一个尖锐的物体抵着自己的腰间,触感冰凉,她猜测应该是一把匕首,似乎只要她一有动作,那个凶器就会毫不犹豫地插进她的腰部,不留任何余地。 男孩站在季燃的前面,背对着他,更加不可能有丝毫的察觉,可能在他的认知里,季燃和时琛就像他的父母一样做着亲密的举动。 季燃屏住了呼吸,不敢轻易动弹,胸前微微的起伏出卖了她此刻的恐惧。 监控就在电梯左后方的顶端,时琛的高大身子完全挡住了季燃娇小的身躯,不会有人看到季燃此时此刻的危险处境。 此时电梯正在下降,到了一楼,年轻男人哼着歌出了电梯。 蓝双布偶(19) 再进来的是一个推着清洁车的打扫阿姨,身穿暗灰色清洁装,头发挽成苹果髻。她进来以后按下了11楼的按键。 “叔叔,大姐姐,我看我要回去了,再见!”男孩抬起胳膊看了看电子手表。 “你就先回家吧!妈妈会担心的!以后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没等时琛开口说话,季燃就急忙回道,她怎么样不要紧,大不了可以进随身空间。 看着男孩背着书包远去的背影,季燃心里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只是腰间的匕首更加用力了,只是隔着衣服,暂时不会对季燃造成什么伤害。 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电梯又开始了上升。 季燃看着自己脚下的视野渐渐扩大,扩大,星星寥寥的人也变得小了。 看到“拥抱”着的两人,打扫阿姨看不惯的嗤了一声,“现在的小情侣呀,真是不害臊!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 时琛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依旧一动不动。就连面部表情也没有任何改变。 季燃觉得他果然是冷血的,或许就算指着他的鼻子骂,对他来说连小痛小样都算不上吧!没有愧疚和罪恶感的人,不就是这样的吗? “对不起啊,阿姨。”季燃表现得略带歉意,“阿姨,您是清洁工吧,您看这电梯是不是得清洁一下了?” “哎哟,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会使唤人了,这商场还是你开得不成?真是的!”清洁阿姨表现出极其不耐烦的样子,用斜眼觑了一下季燃。 “是是是。”季燃赔笑脸道。 正当电梯快到11楼的时候,突然之间电梯的灯开始了有规律的闪动。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呀!不会出故障了吧?”清洁阿姨扶住了一边,哆哆嗦嗦地说着。 季燃也是心下一惊,只见灯闪烁的频率已经开始了加快,闪烁的晃人眼,季燃压下心中的恐惧,感觉到身后的人的动作微微松了松。 电梯开始了剧烈的晃动,季燃一个不留神,就跌倒在地。 电梯里的灯彻底地暗了下去,电梯也停住不动了,透明的玻璃外面,天已经黑了下去,远处酒店,旅馆,餐厅的招牌开始了闪烁,五颜六色,灯红酒绿,只是在季燃看来这光星星点点,像微弱的萤火虫一般。 季燃转过身,远离了那个危险的男人,匍匐着到了电梯的另一边,她想要打求救电话。 电光火石之间,电梯开始了急剧降落,季燃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 电梯里还夹杂着清洁阿姨鬼哭狼嚎一般的尖叫。 她实在看不清他的脸,只是看他站立于电梯的一角,没有什么慌张无措。她想起来,有时候这样的人对于自己的危险处境也毫不在意,甚至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清洁推车上的物品也纷纷掉落,里面的一桶水被打翻在地。上方的灰尘也抖落下来,散落一片。 季燃对这种突发情况也来不及反应,她的心提得七上八下的,只记得一些急救措施,头背贴墙,膝盖弯曲,脚跟提起。 “呲呲”“呲呲”电梯里夹杂着尖叫声,撞击声,还有呲呲的漏电声。 黑暗之中,蓝色的电光刺啦刺啦地闪耀着,在满是水渍的地面上蔓延开来。 卧槽!季燃在心里忍不住爆了个粗口,她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会被电击而死。 季燃感觉有两股强大的磁场由下至上地挤压,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紧接着是眩晕和恶心。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强大的力量所挤压碰撞,灵魂都几乎要抽离出肉体,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崩坍。她是不是,要死了? 她不想死,她死了他怎么办?他会不会有危险? 她眼前闪过很多人和事,姐姐,百里奚,苍云,青叶,赵依依,乔怀瑾,方相思······ 最后,失去了知觉。 滴滴滴。救护车和维修人员相继赶来,援救出了电梯里的三人,就立刻将他们送进了医院抢救。 ** 病房里,一个男人守在病床前,他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眼圈泛红,黑眼圈很重,完全不像之前的丰逸俊朗,倒像是个历经沧桑的老人。 他不言不语,握着病床上女孩的手,眼中心底的深情充盈其中。 门口的几个护士斜倚在墙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八卦。 “这个病人是之前电梯事故的伤者,现在都昏迷了3个月了,还没醒。” “她男朋友可真深情,你不知道,这三个月一直守在这,还不让别人碰。” “真是可惜了,我看估计是醒不了了,只能当一辈子植物人了。” “然然!”他的声音嘶哑,像干涸许久的土地,不曾浇灌过雨露。他这几个月早就听惯了那些话,但是他不信,他的然然怎么可能会醒不过来?他的然然明明就是仙女,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为什么有事的不是他?他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听到自己和然然因电梯故障而被送进医院,他不顾身上的伤,就一瘸一拐地跑到然然的病房里,看到她像睡美人一样恬静安详地躺在那里。 他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他的然然,他的然然怎么会有事? 一想到自己好好的站在这里,而然然还昏迷不醒,他就发疯似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都是因为他,他没用!他要是能够压制住那个恶魔的力量,不让他出来,然然怎么会有事? 时隔三个月,他一如既往地守在然然身边,照顾她的一切,严重失眠的他夜晚都会守在她身边,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他每天醒来都发了疯的期待她能够睁开眼睛。 “琛哥,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她!”说话的是慕情。 她一听到了时琛出事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医院。 这段时间,她一改往常的态度,经常来看她,帮琛哥照顾她,只是琛哥总是说不用,她还是锲而不舍,她相信,琛哥一定会知道她的好的。 蓝双布偶(20) 她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一躺就是3个月,她就不相信她争不过一个死人。 “我没事。”时琛沙哑着嗓子。 “琛哥,明明就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要不是她自己非要跑到那个商场去,也不会连累你,这就是她自己作的!”慕情实在看不下去了,满脸委屈和不耐。 “你走吧!”就算此时的他满心疲惫,也可以听到他语气里的怒气。 她已经撤回了那些对他不利的言论,并且主动解释,证明了那些事都是莫须有的。她明明为了他做了这么多,可是他还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好不甘心。 是不是这个女人彻底地死了,才会让他真正的死心?一旦有了罪恶的想法,就会开始在心底疯长。 “10号床的家属来一下。”门口路过一个查房的护士,低着头,喊了一声。 “琛哥,我帮你照看一下吧。” 他犹豫了片刻,才起身道,“好吧。” 慕情一步步地靠近季燃的身体,靠在床沿边,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眼圈泛红。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和他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还不去死!为什么还要拖累他! 她内心的愤懑和痛苦喷涌而上,泪水盈满了眼眶。 她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空无一人。 她的手慢慢地下落,下落,直到靠近了季燃的脖子,微微颤颤地,停在了离她的脖子几厘米的地方。 她眼里的泪滑落脸颊,不禁用另一只手捂住嘴,避免自己发出声音,只有微弱的哽咽声。 这是你逼我的,不是我的错,反正你也醒不来了,像这样活着也是累赘,还不如死了! 慕情在心底默念着,一闭眼就掐紧了季燃纤细白皙的脖颈,她刚准备要用力。 “啊~啊·~” 慕情鬼哭狼嚎地叫出了声,只是声带完全发不出声音,而罪魁祸首就是刚刚还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季燃。 她在慕情掐上她脖子之前就醒了,一起身就抓住了慕情的脖子,毫不留情面地回击,面无表情,两眼无神,就像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那只手上扎的点滴倒流了出来,渗出了点点鲜红,只是这只手的主人对此毫无察觉一般。 慕情挣扎着,双手想要掰开季燃的手,只是她越是挣扎,季燃就越是用力。 葱根般的白净玉手,点染着血液的红,手骨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季燃巧笑盈盈,像是对慕情痛苦绝望的表现很是满意,施舍一般地松开了手。 慕情死里逃生一般,大口喘息着,用双手抚着被掐出印痕的脖子。 “愚蠢的女人,你居然还想跟我斗,差远了!”季燃一边的嘴角微微挑起,用天使的面貌说着恶魔的话。 “你,你!”慕情伸出手指着季燃,惊恐中带着畏惧。 “你看看,这个女人这么蠢,你居然还斗不过,真是没用!你要是早点决定跟我合作,该多好。”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像你一样毫无底线!” 没错,季燃也没有想到被电击之后,会将那个疯子的灵魂吸进自己的身体里。 系统二哈告诉她,这段时间她的生命体征趋于正常水平,本来可以苏醒了,只是她和那个疯子的灵魂相互争斗抢夺身体的使用权,两败俱伤,亏损了肌体的本来功能,才一直昏迷。 她和那个疯子谁也占不到好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个疯子就要和她合作,共同拥有身体的使用权,互惠互利。 她自然不肯轻易答应,和他谈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像他这种极度危险的人,万一做出什么事来,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候,她和那个疯子同时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警告,预感到了危险。 也许是在自我保护上面,他们两人暂时达成了共识,她的身体才苏醒了,只是没想到让他占了先机,夺得了身体的主动权。 “你是疯子!我要告诉琛哥!”慕情眼泪簌簌地落下,梨花带雨的样子很是可怜。 “然然!”声音里带着的欣喜满溢而出。 时琛一把抱住了女孩娇小绵软的身躯,久违的满足和安心。 “身体暂时给你。”幽深诡谲的声音回荡在季燃的头顶。 等他一说完,季燃就从一片白茫茫的虚无中挣脱出来,感受到了时琛温暖熟悉的怀抱。 我看他是怕自己的存在被时琛发现吧?还是觉得被一个大男人抱着很恶俗呢?季燃纠结地想着。 但是感觉到时琛的微微颤抖,她条件反射一般地回抱住了他的劲腰,想要以此来安抚他。 是泪吗?季燃感觉到脸边有湿润的感觉,他?流泪了?怎么会这样?她不就是昏迷了几个月吗? 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琛哥,她,她想要杀我!”慕情美眸微缩,音调高了几度,伸出食指指着季燃,心里有些余悸。 季燃此时是有些心虚的,毕竟是她的身体做的,但不是她先动的手吗?她难道不是想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吗? 季燃立刻戏精上身,委屈地抹起了眼泪,在时琛的身上胡乱蹭着,“呜呜呜,我刚刚醒过来,怎么可能对她做什么?是她想要对我做什么我才根本回不了手,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 “好了好了,”时琛放开了怀抱,用手指帮季燃拭了拭眼角的泪,动作轻柔,“别哭了,有我在呢!” “你还装!”慕情大吼道。这个绿茶婊,白莲花,把琛哥骗的团团转,心里不知道有恶毒! “慕小姐,我很感激你这几个月的探望,但是,我不需要,以后你不用再来打扰我和我妻子的生活了!”时琛背对着慕情,完全不给她一个眼神。 季燃听到“妻子”这个词,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心底痒痒的,但是莫名的舒服。 “什,什么?”慕情悲哀而苦涩的眼中流下一串串泪珠,他怎么能这么决绝? 蓝双布偶(21) “我为了你,付出了青春,付出了所有,最后换来了这句,不要打扰你们的生活?呵呵呵,这真是太可笑了。” 慕情一边抹着泪,一边向外面奔去。 季燃靠在时琛的肩膀上,冲着慕情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回之。 医生看到这幅场景,自然也不愿做电灯泡,默默地出了病房。 “然然,你听我解释!”时琛松开了季燃,眉头紧锁,略显焦急。 季燃懵了,解释什么?他做了什么? “我和慕情真的没有什么。我虽然和她认识了很久,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她喜欢我。后来知道的时候,我也拒绝她了。都是我的错!”时琛忽略掉季燃眼中大大的疑惑,急急地解释道。 季燃噗呲地笑出声来,她当然知道了。乍一听这话感觉像是个渣男,但是季燃知道,他的确就是这样的,平日里对人谦逊有礼,但实际上是疏远淡漠。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会结婚,遇见你以后,从来没想过和别人。”时琛眼神真挚,对季燃做着保证。 季燃差点被他深情如古潭一般的眼神给吸进去。害,没想到还会用名人名言了,说情话一套一套的,什么时候学的,不过,她还挺爱听的。 只是,她于这个世界也不过是匆匆过客,无法给他爱情的承诺。甚至有时候,她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想到这里,季燃眼底划过一丝哀伤。 “你就不怕慕情说的是真的吗?万一我真的想杀了她呢?”季燃话风突转。 “你要是真的想杀了她,我是不会允许的。” 季燃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会替你做,我做你的刀。”时琛宠溺地揉了揉季燃的头发。傻瓜,杀人犯法的,我不会让你做这种傻事的。 这个傻子,季燃觉得心底涌上一股暖流,是从来没有过的愉悦感。 “那个,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季燃想要把那个疯子的事情告诉他。 “那个疯子,他,”季燃刚要继续往下说,话却像卡在喉咙里,怎么回事,我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咳,咳,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发不出声音来了? “我想说的是,”季燃抱着时琛,靠在他的肩膀一侧,时琛看不到她的脸。季燃的表情变了变,露出邪意的笑,“那个疯子,他已经死了,你是不是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你放心吧,他已经在那场灾难中丧生了。” 混蛋,你居然又霸占了我的身体,你给我滚出去!!季燃在一片虚无之中大声喊叫着,回音缭绕,只是,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听得见。 ** 过了几天,时琛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季燃就出院了。 那个疯子只占用了她的身体一小会儿,就退居幕后,把身体还给了她,季燃有些不解。 只是他又警告季燃说,要是再敢把他的存在告诉时琛或者是其他的人,他就会再次争夺身体。 季燃只好作罢,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应该是怕时琛发现他的存在。明明是她自己的身体,却争不过一个外来者。对此系统二哈的解释是,他又很强的黑化值,黑心黑肝的灵魂,力量自然比她更加强大。 呵呵,当然这是系统骗季燃的,重要原因其实是季燃的灵魂本来就是残缺的碎片,怎么抵得过完整的灵魂呢? 在检测时琛身体里的黑化值时,意外地发现时琛的黑化值已经降低到零了。看来原本的50的黑化值,就是那个疯子身上所带的。 所以原本的黑化值75,是两个灵魂共同拥有的,所以不管季燃做出多大的努力,也无法降低那50的黑化值。 到目前来看,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至少时琛不会再黑化,也不可能产生危害社会的行为,只是那个疯子就像是深水炸弹一样,极有可能在不经意间将一切毁灭殆尽。 “二哈,你说我要是自己离开时琛,是不是就不会有危险了?”季燃在意识海里和系统商量着,即使那个疯子住在她的身体里,但是他不能听到季燃的心声,也无法感知到系统的存在,因为系统是和宿主的灵魂绑定的,自然,季燃也无法听到他的心声。 “宿主,这可不行呀,万一你离开了他他的黑化值又上升了怎么办?”二哈一听到这,就急了眼,他可不能让夏珏大人谈到手的老婆就这么跑了,万一到时候找他算账怎么办? “说的也是。”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于这种情况,季燃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再也不要和时琛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了,这样她就可以变成猫了。对呀,一只猫还能怎么危害社会吗?不能呀! “二哈,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加固我灵魂的道具呀?” “这个倒是没有,只不过,锁魂链要不?可以暂时锁住灵魂,只不过有所限制。需要5000积分。” 季燃一咬牙,“好吧,只能破财免灾了!” 叮~已消耗5000积分,目前剩余5000积分,请选择设定。 a长时间持续性的锁定 b固定时间的锁定 一串机械音响起。 “我选b。时间选择晚上10点到第二天的8点。” “宿主,我要提醒一点,就是在使用锁魂链以后,不仅可以在特定时间屏蔽他,而且在其他时间他夺取身体的难度也会加大,只是有一个副作用,一旦他成功夺取,就会把你的意识屏蔽在内。” ** 夜晚,窗外的黑布满了天空。 看了看时间,10点了。季燃就佯装生气地叉起腰说,“以后我们再也不能睡在同一张床上,要是我非要上你的床,你就把我给赶下来!不管我说什么,知道吗?” “为什么?”时琛看不到季燃的生气,反而觉得她奶凶奶凶的,撒娇似的挽住了季燃纤细的胳膊,用挺直的鼻尖蹭了蹭季燃的脸,“然然,为了防止你变成猫,这几个月我每天晚上都是和你一起睡的。” 咦~这时候连系统都捂住了脸,觉得不忍直视,没想到这一幕如此恶俗,简直辣眼睛啊,夏珏大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管我不管!你必须得听我的!”季燃见这样根本不行,就立刻严肃起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好好好!”时琛宠溺地笑笑,将季燃一把搂进怀里。“都听老婆的。” 蓝双布偶(22) “你说什么呢?谁是你老婆?”季燃粉扑扑的小脸一抹红晕掠开,可疑的酒窝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脸蛋像喝醉了酒一样的酡红。 “你就是我老婆!”时琛用双手轻轻捧起了季燃精致的小脸,墨黑幽深的眸子里尽是深情。 时琛拗不过她,只好再让她睡在床上,而他自己睡到了沙发上。 ** 第二天,季燃果然如愿以偿地变成了猫。 她熟练地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蹦的一下跳到了地上,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5点半。 季燃伸直了前腿和后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动了动粉白的小耳朵。然后快速来到了时琛的身边,看他睡得正沉,就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胸前,搞怪似的翻了个身。 窗外温和的晨光照在时琛的脸上,长睫毛留下寸寸阴影,被精雕细琢的俊脸,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唇瓣,白皙透亮,高贵清冷。 时琛缓缓睁眼,引入眼帘的就是那一泓蔚蓝湖水般的盈盈眼眸,身上毛绒绒的触感,撒娇道,“老婆,你变回来嘛~” 真是,居然还用美男计,她也不想当猫呀,但是,形势所迫,她也没办法呀。她只好伸出前爪,在时琛的脸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圆鼓鼓的蓝眼睛灵动俏皮,像湛蓝的海波涌动。 时琛搂起季燃的腋下,稳稳当当地将她举起,然后放下,鼻子对着鼻子蹭了蹭,使得季燃整只猫都扑在他的脸上。 沉重灼热的呼吸扑在季燃的脸上,弄得她有些痒痒的,发出了低弱的猫叫,洋洋盈耳。 突然想起了一阵电话声。 “时琛啊,听说你未婚妻已经出院了,既然这样,你还是回来复职吧?你的辞职信的一直留着呢?”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不用了。”时琛一只手紧紧箍着季燃困在胸前,一只手拿着手机,恢复了惯有的冷漠疏离。 在季燃昏迷的这段时间,校长就一直想要让他回去,只是时琛一直以照顾季燃为由拒绝了。 “你还是考虑考虑吧,我们n大的大门始终向你敞开。”那一边说完挂断了电话。 季燃一听,就知道是学校让他回去复职,就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发出了撒娇的声音,“喵呜~” “然然,你是想要让我回学校吗?” “嗯嗯~”季燃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来回应。她可不想他因为她失去工作。 “那好吧!”时琛宠溺地揉揉季燃的头,“老婆,我舍不得你。” 系统二哈浑身起鸡皮疙瘩,一个大男人,居然对着一只猫撒娇,咦~ “喵呜(?′w`?)喵呜~” “什么,你说你也舍不得我,让我带你去学校?”时琛的音调里满是兴奋。 季燃扶额,她可什么都没说,她真怀疑他在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 “那好,我去拿太空舱。”男人见她不回应,就当她是默认了,高兴地站起身,像抱小孩似的将她抱在胸前。 就这样,一个男人背后背着个猫用太空舱,走在路上,看起来有些反差萌的违和感。 ** 叮~6点。 “你觉得自己很高明吗?”阴森邪恶的话回荡在季燃的耳边,“你是觉得你变成猫以后我就什么也不能做了是吗?” “呵,我可没有这么说。” 一语毕,他的声音就消失了,像鬼魅一般,也没有抢夺身体,但是季燃还是无法放松警惕,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 n大校园。 “时教授,真是对不起,是我们误会你了!欢迎回来!”一众学生听说他回学校了,一齐给他准备了一个欢迎会。 “没事!”时琛对此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但是对于他们还是保留了一贯的礼貌。 办公室内,时琛在收拾着自己空了好几个月灰尘仆仆的位子,动作优雅矜贵。 “琛哥,昨天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慕情将双手放在腹前相互揉搓着,看起来有些紧张,语气低柔温和,让人听了无法拒绝。 “我想我的话应该已经说清楚了。还有,以后请叫我时老师。”时琛声音森冷,没有回过头去看她,还是继续收拾自己的办公桌。 “琛哥,我们就算做不了恋人,好歹也是朋友吧,我们毕竟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了。”她的语气里带着恳求和柔弱。她才不要做什么朋友,她一定要揭穿那个坏女人的真实面目,琛哥是被蒙蔽了才会这样的,她不怪他的。 “喵呜~”季燃从时琛的身后窜出来,一下就伸出了九阴白骨爪要糊她一脸血。 慕情措手不及,脸上又多了一道轻微的划痕,至于为什么没有血,当然是因为时琛经常给季燃修理指甲。 “啊~”慕情面部扭曲,发出了尖利的喊叫声,脸上厚厚的粉都快掉了,但是想到是在时琛面前,不敢发作她的坏脾气,只能稍稍压抑内心的愤恨。 看到慕情这憋屈的模样,季燃不禁憋笑,呵,本喵难道还治不了你了吗?本姑娘可是很记仇的! 季燃见到扑面而来的一只手,迅速地咻的一下就钻进了时琛的怀里,让慕情一根毛都抓不到,季燃转过头来,挑衅似的向她吐了吐舌头。 呸,什么东西,连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这猫和那个女人一个德行!慕情的眼中近乎要喷出火来。 “慕老师,我们现在只是同事关系,最好避嫌的好。我可不想让我老婆误会。” 等到慕情哑口无言,灰溜溜地离开的背影,季燃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小调皮,好玩儿吗?”时琛双手托着季燃的身体,捏了捏季燃萌萌的小耳朵。 ** 季燃说了不想变成人,时琛也只好依着她。但是每次上班都会带着她,在上课的时候,季燃都会乖乖地待在第一排,安静地听时琛讲课。 每每学生们想要逗弄季燃,或者给她投食的时候,时琛都极力制止,露出十分生气的表情,明明是他的老婆,却被一群人当成玩具,这谁受得了? 蓝双布偶(23) 要知道时琛一直以来在外人面前都是不苟言笑的,对待任何人都一个表情,绅士而冷淡,除了他的未婚妻,现在多了一个,就是这只布偶猫。 将时琛对猫咪的细致宠溺看在眼里的学生们,都感叹时教授对猫比对他未婚妻还好,还调侃着不知道他的未婚妻会不会因此吃醋,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时琛的小未婚妻就是一只猫呀。 而时琛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把季燃拐上床。额咳咳,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让季燃变成人形而已,仅此而已。 至于其他的,他现在真的没有,不过以后就说不准了。 而季燃表示要一直坚守自己的立场,虽然她也不想当猫,但是为了安全,就只能如此了。 ** 突如其来的一场事故打破了大学校园原有的平静。 据悉,n大化学实验室失火,伤者是一个大一的女学生和一位化学教授,现已送往医院进行急救,目前失火原因仍在调查当中。 失火的实验室里,焦黑一片,面目全非,实验台和白色墙壁都变得漆黑,可以预见火势的凶猛。 宿舍,食堂,校园路旁,都开始纷纷议论起这场事故。 几个女学生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谈论着。 “据小道消息称,伤者是时琛教授和段薇,时琛教授是为了救段薇才受的伤,伤到了手臂,没什么大碍,而段薇就严重得多了,进了重症监护室,属于重度烧伤,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校方为了学校的名声,已经极力将消息压了下去,但是纸包不住火,现在都上新闻了。” “怎么好端端地实验室会失火了呢?”另一个女生附和着。 “这段薇也太惨了,这么倒霉就碰上了这种事情,这要是毁容了可怎么好呀。” “是啊,段薇这么漂亮的一个人,要是毁了容真不知道她以后怎么办!” “我看呀,是报应来了!”其中一个女孩压低了嗓子,小声嘟囔道。 “什么意思?”其余的人面露疑惑和好奇。 “你们没有听说过吗?她未婚先孕,把孩子给打掉了。如今恐怕是小孩的冤魂来找她索命了。” “不是吧?你说这话怪吓人的,这种话可不要随便乱说呀。” “我哪里乱说了,咱们n大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实验室出过意外?我看,就是段薇得罪了阴灵,如今正是因果有轮回。” “还有啊,你看看她,平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明明只是普通家庭,却奢侈包包和名牌衣服样样不缺,我看就是被外面有家室的男人包养了。有人说在医院看到她去打胎,这孩子,指不定是哪个老男人的,人家不要,只能打掉了。” 闻言另一个女生表现出鄙夷和厌恶,“真是的,她一个人死也就算了,居然还拖累了时琛教授,虽然时琛教授已经有了未婚妻,但是他还是我们心目中的白月光呀,还好他没有什么大碍。” 病房里,时琛的右臂打了一层厚厚的石膏,嘴唇干枯泛白,看起来有些虚弱。 “呜呜呜~”季燃趴在他的身边,双手抓紧了他的左胳膊,蓝眸满溢而出晶莹的泪。 “乖,别哭了。”他伸出手抹去季燃眼角的泪,满眼温柔。 她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情和她,不,和那个疯子一定有关系。 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记得那些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出来,就看到时琛变成这样了? “宿主,你忘记了吗?使用锁魂链以后的副作用就是一旦他夺取身体的使用权,就会把你屏蔽在内,你是无法感知外界的情况的。而我作为你神识的一部分,也无法感知到外界发生了什么。” 季燃油然而生一种沉重的无力感,厄运就像一只鼻子特灵的狗,总能够找到她,避无可避,她只能掩面哭泣,除此以外,她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 “你给我出来,你有本事做,你有本事承认呀!” “你给我滚出来!” “缩头乌龟,王八蛋,疯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管季燃怎么叫喊,那个人都没有回应过一声,就好像他消失了一般。 季燃知道,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他恐怕躲在角落里,尽情欣赏着她歇斯底里的疯狂,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他的乐趣。 她恨自己的轻狂和不知所谓,要不是她,也不会有今天的后果。是她自己自作聪明,是她不自量力,是她自以为是。她以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应付所有,她以为做一只猫不会有事,可是现实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耳光,都是她一无是处,弄巧成拙,她真的该死。 蓝双布偶(24) 他的憎恨和癫狂在血液里奔腾不息,流经身体的每一处,汇聚在心脏处,发出搏击的心跳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季燃,这具身体所犯下的罪孽。 她成了无底线的帮凶了吗?她成了同样罪恶的人了吗?她该被送上绞刑架吗?她该接受审判吗? 长满了莠草的陈腐的灵魂,还能是人类的灵魂吗?地狱之门开启的时候,她甘愿永坠其中,在烈火之中燃烧殆尽。 “然然!然然!” 她什么也听不到,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然然!” 一个突如其来的怀抱,让她惊醒,白色调的病房,还有窗外的阴雨绵绵,到处弥漫的都是霉烂的空气。 “然然,你吓到我了!”时琛将她抱在怀里,可季燃却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你不要自责,都是我的错,我知道,知道他没有消失。”时琛的脸上显示出慌张和焦急,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季燃。 季燃只是睁大了双眼,微张着嘴唇,面色惨白,就像刚从地狱里逃出来,不知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这副模样完全不像平日里鲜活可爱,“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宿主!宿主!”二哈觉得自己面前有一副屏障,完全阻隔了季燃和他之间的媒介,任凭他怎么努力也不能撞开那道无形的屏障,“糟糕,宿主的灵魂怎么在开始产生了排异反应?” 二哈感觉到不妙,有的时候,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一块零碎的碎片,要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灵魂,还是要靠宿主自己,要是她自己不愿意重生,谁也没有能力帮助她。 “我带你回家!”时琛理了理她鬓间的碎发,也不顾身上的伤势,将绷带扯开。 “唉,你干嘛呀,你现在还不能出院!你等等!”护士看到时琛抱着一个女孩就要往外走,急急地喊住了他。 但是时琛对此置若罔闻,仍旧向外走,高大伟岸的身躯将女孩娇小的身子包住,季燃的脸被埋在他的胸前。 “琛,琛哥,你这是干什么?”慕情看到这一幕,气急败坏地瞪了季燃一眼,这个女人怎么搞的,居然还让琛哥抱着她,不知道琛哥现在有伤吗? “你懂不懂事啊!你不知道琛哥的手臂受伤了吗?你任性也应该有一个度!”慕情对着季燃吼道,嫉妒使得她的面容都变得扭曲。 “滚!”时琛从喉咙里发出震颤的一声。 慕情被惊到了,这是时琛第一次爆粗口,慕情没有想到这是对她说的。他明明是这么谦逊有礼,温文尔雅,从来不会情绪失控,可是这一次,他却像发了狂,失去了理智。 ** 到了家。 “然然,”时琛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但是她还是一声不应,时琛也不恼,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虔诚的一吻。 时琛给她喂了半粒安眠药,让她安心地睡了过去。 ** 回到学校,发生事故的实验室所在一栋楼已经被警方封锁,火灾事故的调查需要经过检验,鉴定的时间预计是30天,而情况复杂,疑难的,经救援机构批准,可以延长30天。 实验楼总共有5楼,发生火灾的实验室位于4楼。在楼下仍然可以看到那间实验室的窗户被熏黑的一大块痕迹,像一块丑陋的疤痕。 “等等,您不能进去。”楼梯口的一个保安着装的中年男人挡住了时琛的去路。“这里发生过事故,目前还不能进去。” “我是事故的伤者。”时琛回应了一句。 “等等,您好,我是警察。”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青年男人靠近时琛的身旁,出示了他的证件。他面容庄重而冷冽,沉着内敛,刚毅干练。 他例行公事一般,询问了时琛有关实验室失火的相关情况,但是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结束了谈话。 阴云笼罩在上空,风雨晦明,冲刷了校园里原有的痕迹,来往人群稀疏,似乎都有意避开那栋灾难过后的实验楼。坑坑洼洼的水坑,倒印着阴霾的天空,秋风扫落叶,行人都瑟瑟地拢紧了自己的衣服。 时琛坐在办公室一口一口地抽着烟,嘴里吐出一个个烟圈,烟雾缭绕,愁绪染上眉头。 他向来很少抽烟,都快忘记烟是什么味了。他一边吸着,一边想着什么。 是意外?还是谋杀?凶手到底是那个疯子,还是另有其人?如果是他,犯罪动机是什么?如果不是他,那段薇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不管怎样,段薇都是这场事故的关键点。 他对于段薇并不了解,不,应该是说,他对于大多数人都不甚了解,可能因为天性如此,唯一可以让他放在心上的就只有季燃了吧。 想到她,时琛不免又开始担心起来,现在只有找出真相,才能让她安心。 时琛思前想后,他对于段薇的人际关系一无所知,所以只能找段薇的室友查起。 ** “段薇这个人嘛,心比天高,和我们都不是很熟,我们也不知道。”三个女学生都统一回复道,她们表现得有些幸灾乐祸的嘲讽。 “那她有要好的朋友,或者是男朋友吗?”时琛继续问道。 “她的朋友倒是有一个,是个学姐,叫薛琪,据说是她的同乡,”说到这那个女生停了停,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男朋友嘛,倒是有一个前男友,叫程睿的。” “时教授,你调查这个干嘛呀,不会是这场事故,有什么问题吧?” 蓝双布偶(25) “时教授,你调查这个干嘛呀,不会是这场事故,有什么问题吧?”另一个女生表现出好奇和探究。 “没什么事,不要瞎猜,更不要造谣。”时琛严肃非常,剑眉森然,威严冷酷。 “好的。”那三个女孩都悻悻然地低下头,似乎是被时琛的严肃给震慑住了。 “但是,我们知道段薇,很有可能被老男人包养了,而且,还打过胎。”一个女生压低了声音,用手遮住了嘴说道。 ** 薛琪比段薇大了几届,22岁,现在住在学校外的一处出租房内。 要说起薛琪,时琛倒是有些了解,薛琪是他一年前教过的学生,所停留的印象都是她勤奋上进,成绩优异,是好学生的典范,而且积极创业,已经实现了经济独立。 “时,时教授?”当薛琪一打开门,看到时琛这个不速之客,不免惊讶非常。 “没什么,”时琛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哦,”薛琪这才惊醒,恭敬道,“您请!” 薛琪给时琛倒了一杯咖啡,时琛以关心她的学业为由,关心她的前途和未来的发展,开始了深入的攀谈。 她起初显得有些不自然,毕竟时琛不像其他的导师,他向来冷淡,像这样登门拜访的还是第一次。 他看到了薛琪紧张地抓挠耳朵的动作,尽量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然后就开始过渡到了有关段薇的问题,“你难道不对我的手臂有什么疑问吗?” 时琛强烈要求医生为他拆除了石膏,现在胳膊上也只留下包扎的一层绷带。 薛琪对于时琛的话风突转,显得有些惊异,尴尬地笑了笑,略显担忧地询问道,“这个呀,我一早就听说了实验室失火的事,您还好吧?” “我没事,但是有事的是段薇。”时琛眸色一暗,故作惋惜和感叹。 “薇薇也真是可怜,我一接到消息就去看她了,她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真是让人揪心。”薛琪泫然欲泣。 对于段薇,薛琪只是说她们从来就是很好的朋友,从前就是老乡,薛琪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在段薇缺钱的时候,她经常在钱财上资助她。 “你知道她的情感经历吗?” “我知道,她的前男友是程睿,我也认识。但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分手了。” 薛琪说,她对于段薇的情感经历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经常和外面的一些人在一起玩,喜欢蹦迪,对于这种事情薛琪也劝过她,只是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结束了谈话,薛琪将时琛送出了门。 在回去的路上,时琛回忆着刚才的场景。 在他一提到有关段薇的事情的时候,就将沙发一旁的抱枕抱在胸前,而当他提到一些学术上的问题时,她的双手就稍微放松,将那个抱枕放在腿上。这是典型的安慰反应。 在问到段薇是不是打过胎的时候,薛琪先是眼睛略向左上瞟,几乎在一瞬间,眼睛又向右上瞟。她说段薇的确做过流产手术,而且极有可能是外面的已婚男人所要求的。 当人在回忆从前发生过的画面时,眼睛就会偏向左上方,如果是在创造或者构建新的画面时,眼睛就会偏向右上方。 他进门之后,玄关处有两双拖鞋,一双男士一双女士,那双男士拖鞋看起来经常使用,有磨损的痕迹;垃圾桶里丢掉的外卖有两份,说明她有一个长期同居的异性男友。 ** 时琛强忍着胳膊上的伤痛,回到了家。 蓝双布偶(26) 季燃睡颜恬静,安详地躺着,如朝霞映雪,浓密的睫毛投下两道阴影,轻微的呼吸声高低起伏。 时琛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声响,呆呆地盯着她,窗外洁白的月光照映在季燃的侧颜上,碧玉无暇的肌肤映出点点淡粉,美的像一幅画。 ** 夜深人静,静谧微寒。 季燃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恍如隔世。她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受到这种干扰,要不是二哈及时帮她,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宿主,我这次使用了灵魂修复术,消耗了3000积分。” 季燃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头昏脑涨的,她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她才不会因此而被打倒的,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查出真相,不管她的预感是不是正确的。 她下了床,拉开房间的暗色窗帘,外面很黑,很静,她不禁想,黑暗和光明,真的会交替出现吗?光明,真的会来吗?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客厅,看到男人高大的身材和狭窄的沙发有些格格不入,她贴近他的身侧,用柔软的手细细描摹起他精致立体的轮廓,从剑眉,到鼻梁,再到双唇。 “然然。”男人一睁眼,就看到了咫尺之间的女孩,嗅到她身上独有的馨香,还没等他坐起身,女孩就一把将头扎进了他的胸膛里,本来齐耳的短发现在也齐肩了,海藻般顺滑,像昙花盛放在他的胸前,刹那芳华。 他一动不动,喉咙有些干,轻咽了几下口水,任凭季燃压在他的胸前,在静谧的夜里,他可以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别动,让我躺一会儿。”季燃低声道,“你是早就知道了吗?” “嗯。”时琛浑厚低沉的应声。 “那你怎么不早说?”季燃抬头望着他。 他没有回应,只是一缕一缕地揉着她的青丝。 他说了也于事无补,只是想默默保护她,密切注视她的一举一动,避免那个疯子做出什么事来。只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季燃焦急地想知道真相。 时间倒溯回去。 昨天上午大概10点左右,由时琛指导实验课,实验有条不紊地进行,过了半个小时,段薇说实验器材损坏,时琛就让她自己去四楼的实验器材室拿新的器材。 之后没多久,时琛看到门外有一团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一看就知道是季燃,他就嘱咐学生自己做实验,他要离开一会儿。时琛跟随着季燃的脚步沿楼梯走到了四楼,却意外地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他冲进了实验室,看到了火光肆虐之中段薇挣扎的身影,他冲过去想要拿灭火器,却被倒下的器材柜砸中了手臂。 当时做实验的楼层是3楼,而段薇出事的实验器材室在四楼,四楼基本上是安放器材的实验室,一般来说到4楼去的人比较少,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实验室起火没有被人及时发现。 然后迅速引来了更多的人,在众人的努力和消防队员的救援之下,火也被扑灭了,段薇和时琛也迅速被送进了医院。 听完了时琛的叙述,季燃开始回忆自己的记忆,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确是被夺取了身体的,至于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对此也毫不知情,只是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站在楼梯拐角处的窗户上。 当她看着时琛被人搀扶着下楼而且右臂上还有伤的时候,她的心立刻就慌了,一想到他会出什么事她就心惊胆战,步步紧跟在那一群人身后,在救护车门即将关上的时候,蹿上了救护车。 她管不了那么多,为了变成人形,只能迅速钻到他衣服里。 ** 两人相互坦言,之后是一阵沉默。 “我会找到真相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异口同声,十分默契。 那一刻,季燃感觉到了安心,轻轻伏在他的身上,嗅着那清新好闻的气味。 ** 目前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关于现场的痕迹鉴定,确定失火原因之前,机密信息也不可能让人知道。 时琛和季燃只能从段薇入手,一起找到了段薇的前男友—程睿。 段薇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网比较单一,能说的上话的也没有几个,比较熟的也就是程睿和薛琪。 程睿和段薇虽然是同级,但他是计算机系的,据他所说,他和段薇在一年以前就已经分手,原因就是她行为不检点,爱和外面的人一起鬼混,他是十分传统的人,受不了段薇给他戴绿帽子,他就果断和她分手了。分手以后,他们就形同陌路,他对于段薇的事情,自然也不是很了解。 在程睿这里完全没有得到有利信息的两人只好另谋出路。 “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接触到段薇?”时琛问道。 季燃仔细回想,也回想不起来,当然了,在那个疯子占据身体的时候,她自然是没办法感知外界的一切的。 季燃只好向时琛和盘托出——她时不时地会被那个疯子占据身体,所以如果在那段时间里他接触到了段薇,也是十分有可能的,而这段记忆对于她来说,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是有一点,在锁魂链失去作用的阶段,也没有可能,在她耳边出现了一些信息,或者视野中看到了什么,被她给忽视了,却被那个疯子给注意到了呢? 毕竟那个疯子夺取身体的时间都非常短,在短时间内能干什么呢? 季燃觉得扑朔迷离,毫无头绪。 “我们得去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季燃问道。 “段薇到底有没有打过胎,如果是真的,那经手人又是谁。”时琛回答。 ** 季燃和时琛来到了医院,段薇还在重症监护室,据医生所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段薇身上和脸部有大面积的烧伤,狰狞可怕,被绷带缠绕包裹着全身。 在段薇出事以后,就立即通知了段薇的家人,她的父母赶来以后,几乎是哭天抢地,声泪俱下,但是一听到植皮手术需要的手术费用时,他们却坚决拒绝。 段薇的父母认为她就算不用植皮她也可以好好活着,就是难看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花这种冤枉钱,作为农村人,哪有那么多讲好看的。 医生向他们解释,如果不做植皮手术,很有可能危及到段薇的生命。听到这话,段薇的父母立即就破口大骂,指责医生骗钱,在医院里来了一场医闹,引来了很多围观的人。 蓝双布偶(27) 看到在医院里大吵大闹的段薇父母,季燃本想好好规劝他们。 “你们是谁呀?关你屁事!”段薇的母亲嚣张不耐的语气。 “我是段薇的老师。”时琛保留了最后的谦谨。 一听到这,段薇的父母就立刻变了脸色,开始了撒泼耍滑,破口大骂,“好啊,就是你把我家娃儿变成这样的?你个挨千刀的呀!必须得赔我们的医药费。” 他们蹲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差点就要在地上打滚儿,“必须赔偿啊,我可怜的娃儿呀!” “够了,你们也太过分了,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如果是校方的责任,学校自然会承担责任!”季燃面对这对市侩贪婪而冷漠的农村夫妇,没有什么好感。 “你算什么东西!” 眼看着那一口口唾沫就直向季燃喷过来,时琛一个转身,就把她拥抱着护在身后。 季燃怔怔地,被人保护的感觉,挺好。 最后在几番调解之下,段薇的父母只好作罢,并且表示一定要拿到赔偿,否则誓不罢休。 他们找到了段薇的主治医师,想要知道段薇是否有过怀孕或者流产的迹象,只是医生对于他们这种“无礼”的要求有些不满,表示在未经过患者本人或家属的同意之下,不能做这种检查,更何况他不是妇产科的医生。 ** 事情过去了两天,而火场勘验正在进行中。但是有一个坏消息,实验室的监控坏掉了,以至于火灾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视频资料。 失火的实验室长期是用来存放一些价格低廉的试验器械的,即使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安保人员对于查看监控也不是十分在意。 出事的实验室的监控,可提取的监控视频最晚是在出事的前2个星期。 “技术管理员负责学校视频监控的管理,操作使用和日常维护,负责图像信息的保存和调取,技术管理人员定期对监控用计算机进行病毒检测,而且会定期检测系统线路和设备。”时琛对季燃解释道。 “既然这样,那这是技术管理员的失职,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呢?”季燃低头苦苦思索着。如果是人为,那么这个人会是凶手吗?还是说,这也只是巧合? 在段薇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她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不,应该说是,那个疯子。他和段薇有什么仇什么怨,或者是,他们根本无仇无怨,那个疯子这么做单单是为了让自己兴奋一下呢? 季燃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是在时琛的办公室的,后来一醒来,就站在楼梯口的窗台上,这段时间,他到底做了什么? ** 时隔4天,火灾鉴定结果判定为意外,据说是段薇在玩打火机的过程中,酒精泄漏,点燃自身衣服,才引发了这场悲剧。而段薇在挣扎的过程中,打翻了可燃液体,继而促成了实验室大规模的火势蔓延。 饭桌上,时琛和季燃看着目前发出的最新消息。 “你觉得这种解释可信吗?”季燃问道。 “现在是深秋入冬,那天段薇上身穿的是轻质羽绒服,下身穿的是长筒丝袜加短裙。当时她浑身点燃,火焰高度高出头约5厘米,所以推测可能有助燃剂的存在。 丝袜的成分一般为涤纶、氨纶、锦纶三种,丝袜不会轻易地点燃而且快速蔓延;化纤维的短裙被点燃以后产生明火,但是容易被扑灭;羽绒服较短裙容易点燃,蔓延速度也较快。 但是这三种在段薇及时发现以后都可以快速扑灭,不至于使自己陷入这般境地。” “那有没有可能是有人进入实验室,袭击段薇使得她失去了知觉,然后放火行凶?”季燃猜想道。 “医生检查过,段薇的身上除了烧伤,没有击打伤,所以排除了段薇被人袭击的可能,不过也不排除段薇由于其他原因失去知觉。只是失火以后,增加了提取现场的指纹和其他痕迹的难度。” “唉,那岂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季燃咬了咬手上的筷子,眉头紧皱。 蓝双布偶(28) 现在的疑点还有很多,如果是那个疯子,一只猫是怎么做到放火杀人的?还有那个薛琪也有可疑的地方,到底真相是什么?季燃默默地想着。 “然然,”时琛深邃的眼神,就像流淌的皎洁月光,温柔细腻,“我会保护好你的。” “嗯,我相信你。”季燃深陷入他的温柔中,点了点头。 “快吃吧,这可都是我做的。”季燃从失神中反应过来,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饭菜,觉得自鸣得意。这卖相看着还行,应该不会太难吃吧。 时琛的胳膊受了伤,季燃为了让他好好养伤,死活都不让他做饭,要亲自下厨。这是她第一次下厨,迫切地想知道反响怎么样。 看着季燃亮晶晶,圆碌碌的大眼睛,水雾弥漫,俏皮娇羞,樱红的唇瓣散发着水蜜桃的光泽,满是期待和希冀地看着他,时琛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他夹起一口番茄炒鸡蛋,放入口中。 有点咸呀,但是不忍心看到她失望的表情,只好细细地咀嚼起来。 “怎么样?好不好吃?”季燃双手托着下巴,莞尔一笑,露出甜甜的小酒窝。 “嗯,好吃。”时琛笑着说。 “真的吗?”季燃雀跃欢呼起来,夹起了一口,放进里嘴里,时琛刚想要阻止她的动作,奈何她速度太快。 没有预料到的味道,季燃还没嚼一口就忍不住吐了出来,呸呸呸,这也太咸了吧,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许多。 “你也别吃了。”季燃看到时琛还在默默吃着,连忙喝斥道,嘴巴嘟起,佯装生气,“你是不是傻,这么难吃,你居然还说好吃!” “老婆给我做的,就是好吃。”时琛安慰她道,还像往常一样轻轻捏了一下季燃白瓷光滑的小脸。 季燃这时候就故意鼓起腮帮子,像个河豚似的。 在季燃的强烈抗议之下,他们还是处理掉了那堆黑暗料理,最后点了外卖。 ** 学校外附近的一个居民小区,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楼道阴暗,声控灯也忽明忽暗,楼道里的灰尘堆积,许久没有人清理。 一个年轻的男人从一个出租屋里走了出来,穿着一件居家的棉质睡衣,手里提着一袋黑色垃圾袋,这个男人正是段薇的前男友,程睿。 “等等。”一声短促有力的声音叫停了 那个男人回过头。 “你好像没有说过,你现在和薛琪在一起。”时琛问道。 “时教授,这重要吗?难道就因为我和段薇有过一段,就不能和薛琪在一起了吗?”程睿看上去毫不慌张,语气轻佻和不逊。 “呵,”程睿不等时琛回应,又继续说道。他脸上划过一丝嘲讽和玩世不恭,“时教授,你管的未免有些太多了吧?还是说,你在怀疑什么?怀疑我和薛琪纵火吗?开什么玩笑,现在警方都认定了是意外,是段薇自己玩打火机结果出了事。” “希望如此。”时琛幽深的眸子发出一种审视的光,想要从外到里看透他的内心。 季燃对于程睿的态度很是恼火,只是他说的对,他们不是警方,没有权利过问这些事情,在季燃的提议之下,他们两人来到了警局。 “你们是在质疑我们警方的判断吗?”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面露不屑,将时琛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们只是想让你们调查出真相。”季燃气不过,回应道。 “你们觉得自己是侦探了吗?做人还是不要太自不量力的好。”那个警察点了一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在警局碰了壁,两人只好离开。 季燃被时琛牵着手走在路上,“现在只有等段薇醒过来了。” ** 一个极坏的消息,让人猝不及防——段薇还是没有挺过来,感染致死。 ** 当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只是用白布遮盖着的段薇遗体,还有伴随着段薇父母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只是他们的脸上,没有一滴眼泪。 “你们还敢来,都是你们,你们害死了我的女儿!!”段薇的母亲看到了时琛和季燃两个人,近乎于癫狂,张着血盆大口,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你们冷静一点。” “我女儿是在你们学校里死的,必须要赔偿,这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以后我们养老谁来?” 季燃没想到在女儿死后,他们最关心的事竟然是能不能拿到赔偿金,她不禁为段薇感到可悲,据说人死后最后消失的是听觉,不知道段薇能不能听到她父母的这些话,她希望段薇不要听到得好。 蓝双布偶(29) “请您冷静一点,您女儿的死的确是意外,您会拿到赔偿金的,请不要迁怒于别人。”一旁的医生似乎也看不下去,为其争辩道。 ** 季燃和时琛两人落寞地从医院走出来。 “本以为段薇能够挺过来,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烧伤病人在休克期和感染期是最容易致死的两个阶段,更何况段薇是大面积烧伤。即使段薇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还是有很高的致死率。”时琛解释道。 “只是,”时琛的脸色变了变,希望他的猜想不要是真的。 “那我们现在应该从何查起呢?”季燃问道。 “在段薇上楼,到我上楼的这一段时间,间隔只有不到15分钟,说明失火发生的时间较短,失火以后,段薇应该完全有能力扑灭或呼喊求救,但是当我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十分剧烈,说明时间非常短,甚至有可能小于1分钟。 在火焰被扑灭以后,段薇身上的羽绒服几乎全部燃烧殆尽。 如果说是段薇恰好将可燃液体泼到了身上,又恰好用打火机不慎点燃了衣物,未免有些牵强。 可警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判定了这场事故是单纯的意外,实在让人难以信服。警方不可能如此草率,除非。”时琛停了下来。 季燃听到这里,盯着时琛的眼睛,紧接着说道,“除非是这种结果,是最有利的!”季燃不禁想到了校方,一般而言在学校发生的事故,都会在社会上产生巨大反响,甚至对于学校的名声也会有强烈冲击,n大是知名学府,如果传出恶劣新闻,不免会产生影响。 只是,如果另有真凶,难道校方就这样放任其不管了吗?这似乎又说不通。 ** 带着初步猜测和疑惑的两人找到了校长办公室,只是校长看到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两人,显得不是很惊讶。 还没等他们说话,校长就抢先说道,“时琛呀,我正好要找你呢。” “做人呐,不要太较真,要知道,学校的声誉是极其重要的,要学会变通,不能死脑筋。”校长显得十分语重心长。 “您说这话,就是要包庇凶手了吗?”季燃听到这话立刻就急了,这话的意思是说,为了学校的声誉,就可以将真相掩埋在地下,让凶手逍遥法外吗? 校长听了这话,肥胖的身躯猛然一震,啤酒肚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小姑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难道是觉得我们和警方联合起来,包庇真凶?” “难道不是吗?”季燃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问。 “哎哟,你哪能这么想呀!我们就这么是非不分吗?那段薇是自杀,不是他杀,你可不要想象力太过丰富!” “自杀?”季燃疑惑地问。 “对呀,你可别不相信,这是警方调查的结果。 在段薇被烧毁的羽绒服残留物上,警方发现了大量的酒精,经过专业鉴定以后,才发现那件羽绒服是被浸泡在酒精中至少是一天一夜的时间,而且据她的同学所说,她那天极其反常地喷了气味很浓的香水。 即使现场的监控损坏了,但是从3楼通向4楼,从5楼通向4楼的监控,还有电梯的监控里,在火灾发生的时候,都没有发现有可疑人员,所以,在现场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三者来过。 而且,引发事故的打火机上面只有段薇一个人的指纹。 所以,这件事情很清楚了,段薇把自己的衣服用酒精泡过,还用香水掩盖,然后自己到实验室里放火自杀。” 听完校长的一番叙述,季燃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又觉得有些奇怪,她看了看时琛,只见时琛不言不语,低头沉思。 “人家就是自杀,你们别瞎想了。时琛,你也真是的,就这么闹到警局去了!要不是我和局长有些渊源,人家能够帮我们瞒过去,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呢?” “可是,你这样,真的好吗?”季燃反驳道。 “你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校长逮着季燃就教育起来,“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哪里有什么不好的?百利而无一害呀! 你看,我们n大,知名学府,是多少人所向往的圣地呀,要是传出了什么负面消息,那些积极上进求学的人,不就望而却步了吗?你是不知道,这几年大学生自杀案件层出不穷,那些无良媒体有多无良,一听到有高校学生自杀,就疯狂渲染,添油加醋地把事情都怪到学校头上,我们也很难做的呀! 还有啊,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和段薇的父母商量过了,自杀是拿不到赔偿金的,他们强烈要求我们这么做,你想想,要是对外宣称段薇是自杀,不仅拿不到学校的赔偿金,段薇的人生保险也一样拿不到,段薇的父母年级大了,这以后,该怎么度过余生啊!” ** 听完校长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诲”,季燃觉得无话可说。 但是,她为什么要自杀呢?是因为她不堪忍受那些未婚先孕的流言蜚语吗? 自杀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段薇要选择一种最痛苦,最壮烈的方式,女孩子不都是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吗?如果真的要自杀,为什么不选择一种最轻松,最平静的死法?还是说,她是因为对于自己的容貌所带来的困扰而深恶痛绝,而想亲手毁掉呢? 自杀的地点为什么要选择实验室,为什么不是其他的地方,在实验室自杀不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吗?万一不成功呢? “你也觉得段薇是自杀吗?”季燃问道。 “不全是。”时琛回答。“身上的羽绒服被酒精浸过,而且用香水掩盖,如果是他人所为,段薇不可能毫无察觉。只是用自杀来解释这一切,仍然疑点重重。” “那个薛琪,一定知道什么,但是怎么样,才能让她开口呢?”季燃摸了摸下巴。 “好了,目前来看,段薇的死和那个疯子没有关系,你可以安心了吧?”时琛摸了摸季燃的头。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那个疯子到底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蓝双布偶(30) “对了!”季燃想起了什么,“段薇的手机里也许有些重要信息!” “她的手机在火场中报废损坏了。” 听到时琛的话,季燃瞬间兴奋的神色又暗淡了下去,像蔫了的茄子,眼中失去了光泽。 “好了,我们回家吧!”时琛握紧了季燃柔若无骨的小手。他知道那个疯子的目标之一有可能是他,想要让他也在火场中丧生,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不管怎样,不能让然然知道。 一男一女走出了校门,看起来郎才女貌,极为养眼。 “老婆,你累不累呀。我背你呀?” 季燃每每都能被这两个字弄的双脸通红,羞羞答答的,和天边那一抹云霞相比,红的更甚了。“真是的,害不害臊,我还没嫁给你呢!” 撒娇似的语气,听不出一点责怪,倒像是欲拒还迎,打情骂俏,反应过来的季燃突然意识到自不对劲,忙用双手捂住了脸,跑到了时琛的身后,把头埋在他的背上。 “上来!” 等季燃悄悄地从手指缝里看过去,发现时琛已经半蹲了下来,等她上去。 季燃也毫不客气,嫣然一笑,酒窝荡漾在她的脸上,扑到了时琛宽大的肩上。 时琛一米八以上的身高,背起季燃毫不费力,他把控住了季燃修长的小腿,季燃身穿一条紧身牛仔裤,性感好看。 走在路上,季燃竟然觉得有一种他们会一起变老的感觉,就这么一直走,走到白发苍苍,百岁无忧。 停停停,她在想什么呢?太会脑补了吧?就算她会陪他走完这一生,她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也只不过是任务者,终究还是会离开的。 听到了季燃的心声的二哈只想说,呵呵,你太天真了,他会一直阴魂不散地跟着你,陪你完成任务的,只是这话他不能说出口。不过为什么上个位面夏珏大人并没有出现呢? 季燃甩开脑袋里的那种想法,左看看,右看看。 等等,她发现了什么,那是实验楼。 n大总体上是南北走向的,学校的实验楼是三栋楼相对,顺时针看三栋楼的分别朝向是北,东,西,中间种植着一些植被的花坛。失火的实验室所在的那栋楼刚好就是西面的那一栋,正好靠近n大的那栋围墙,围墙外正好是一条窄巷,和那栋实验楼隔路相望的,正好是她们曾经到访过的那栋小区居民楼。 这条路并不宽,刚好实验楼的窗户,和这栋小区居民楼相对,有没有可能,在那里会出现目击者呢? 那栋小区居民楼,刚好就是薛琪所住的地方。 季燃和时琛说了这个想法,就想着要去那里查看,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沿着老旧的楼梯上楼,扶手上灰尘仆仆的,在下一楼和上一楼的之间的楼梯的交错处的缓步台刚好和那栋实验楼隔空相望。 这个老旧的居民小区,大多数住的是一些经济水平较低的大学生或者是做着体力活的工人,因为这里租金便宜。 楼梯扶手是没有经过打磨,只是稍作加工,没有上过漆,台阶和缓步台也是水泥简单糊成的。 问过了一圈,他们似乎对于外来人的到访很不自在,关于是否目击到了失火的过程,他们只是表示隐约看到了对面的火光,只是没有深究。 当问道是否有什么可疑或者反常的事情时,有一个人说,听到楼上有人在吵架。 季燃发现,楼上正是薛琪的家。 怀着试一试的心情季燃和时琛敲响了薛琪家的门。 开门的不是薛琪,而是程睿。 “谁呀?”程睿打开门,一见到是阴魂不散的两人,从鼻子里喷出一声鄙夷的气,“真是有病!” 他正光裸着上身,斜着一边的肩膀,一脸不耐烦,房里一阵阵暖气扑面而来,季燃看到这一幕,快速紧张地用手捂住了双眼。 时琛见他衣冠不整,带着流氓混混的气息,下意识的将季燃护在身后,不能让他的然然被这辣眼睛的一幕给玷污了。 “谁呀?”薛琪在屋里,向程睿喊道。 程睿没有回应她,走进了卫生间。薛琪坐在沙发上,刚刚急匆匆地穿好了衣服,穿着拖鞋走到了门边,掩饰住紧张和不安,将门外的两人请了进来。 季燃一进来,就看到狭窄得仅容一人躺下的沙发上随意丢弃着一些衣服,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旖旎霏靡的气息,可见刚才发生过一场状况激烈的运动。 “老师,我,您有什么事吗?”薛琪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将双手放在了膝盖上稍稍捏紧。 “你听说段薇的事情了吗?她死了。”时琛继续说道。 “什,什么?”薛琪瞪大了双眼,十分震惊,“这么会这样?” 薛琪听到段薇不幸身亡的消息,难以自抑地低头掩面哭泣起来。 这时程睿穿好了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拖鞋拖曳的声音一声一声,在劣质地板上发出啪啪的响声,他坐到了薛琪的身旁,用胳膊搂住了薛琪的肩膀。 “我说时教授啊,你是不是要转行做侦探了?还是转行做警察?都说了段薇是意外了,你怎么还要来骚扰我们?闲着没事干吧?” “你闭嘴!”薛琪嗔怪似的瞪了程睿一眼,脸上还挂着泪珠,然后对着时琛说,“时老师,真是不好意思,你别和他计较。” “你知道段薇的孩子是谁的吗?” 薛琪摸了摸后颈,然后又摸了摸鼻子,“这个,段薇倒是没有和我具体说过,倒是她经常和校外的社会人士来往,她说那些成功人士很有魅力,和他们在一起才能体会到有钱人的感觉,但是她所认识的那些男人我都不认识,可能是她怕我抢走那些男人吧。” “你难道对于段薇的死一点悲伤都没有吗?”季燃忍不住问程睿。 “开什么玩笑,分手以后只有两种关系,一个是老死不相往来,一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哪一种都不可能为了她伤心的。”程睿撇了撇嘴,拿起了茶几上的一罐可乐,蹦的一声打开,嘬了一口。 蓝双布偶(31) “我已经好好劝过她了,让她好好爱惜自己,没想到,她居然,怎么会这样?”薛琪靠在程睿的肩上,泪流不止。 “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她的什么异常?”时琛问道。 薛琪突然止住了呜咽声,像是经过了痛苦漫长的心灵挣扎,带着鼻音说道,“其实,这根本就不是意外。” 只是薛琪话音刚落,一个措手不及,程睿就一个巴掌把薛琪扇了一巴掌,“你说什么呢?” 这一巴掌把季燃都看懵了,微微攥住了时琛的衣袖。 “我再也不想再瞒下去了,我受不了这种煎熬。你就让我说吧!”薛琪捂住自己被打肿的侧脸,抽噎吼叫似的说。“时老师,我,都是我们的错。” 听到这里,季燃懵了,她这是准备认罪了吗? “一年以前,程睿和薇薇本来是在一起的,但是后来程睿劈腿,和我在一起,被薇薇发现,两人不欢而散。 后来,薇薇说她未婚先孕,我问过她,是谁做的,可是她死活都不说。我一直以为是她在外面认识有家室的男人做的,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 我没有办法,只好劝她把孩子给打掉。没想到在医院里碰到了熟人,她未婚先孕的消息就立刻传开了,本来薇薇就十分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语言暴力越来越严重。 她一度陷入了抑郁,我想要开解她,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是没想到,她就自杀了,我要是多关心她一点,她可能就不会死了。”薛琪掩面哭泣道。 “我刚才说她的孩子是外面的人的,其实我说谎了,她的孩子,其实,其实是,”她迟迟不说话,像是在隐瞒什么。 “是我的。”程睿平淡地说,“孩子是我的。也是我让她把孩子打掉,这都是醉酒以后的荒唐事。这个表子,居然想要用孩子压住我,还想要我对她负责,这个贱人,被这么多男人睡过,还想让我当接盘侠。” 程睿的语气越来越轻蔑和不屑,话里话外都是对段薇的贬低和轻视。 “我没想到她会自杀,真的没有想到,如果我早一点发现的话,薇薇是不是就不会自杀了。呜呜呜,她这么爱漂亮的一个人,居然用这种死法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我真的很痛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想到我知道这一切的那一天,居然就是薇薇出事的那天,我和程睿大吵了一架之后,就接到了薇薇出事的消息,我害怕,我根本就不敢去看她,我只想默默地为她祈祷,希望她可以快点好起来,是我们亏欠了她,只要她能够好起来,当牛做马我也愿意。只是没想到,她还是死了。” 薛琪倒在程睿的怀里,泣不成声。 ** 夜晚。 “这算是破了案吗?”季燃躺在床上,问道。 “嗯。”时琛点点头,“别想了,快睡吧!”随即在季燃光洁白净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等季燃闭上了眼,他一个人走到了阳台。 满天无星,深秋渐入冬,夜风瑟瑟。时琛一边抽着烟,一边低头沉思,一只胳膊曲着靠在阳台上,暗暗思索着什么,烟云越飘越远。 摸后颈和摸鼻子的动作,的确能表示对方撒了谎,只是当时薛琪的表情道显得极其刻意和不自在,就像是故意表现给他看的一样。 段薇在早前就有不好的性丑闻,为什么仅仅对于未婚先孕的丑闻而产生自杀想法呢?背后还有隐情吗?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倒是将那个故事娓娓道来,叫人不得不信。 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个人都对段薇的死情感起伏并不剧烈。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只是想让人相信他们想让别人相信的,但是核心就是想要让他相信,那个孩子是程睿的。 在程睿说到,段薇的孩子是他的,眼睛看着他,而手却指向另一个方向。如果一个人说的是事实,他的手指的方向和眼神应该是一致的。 不管怎样,他都不想让然然再参与到其中。那些事情,就由他去查吧。 ** 睡了一个好觉的季燃伸了伸懒腰,摸了摸身旁,空的。 “小懒虫,快起来吃早饭了。” “好啊,你怎么又不听我的话,我不是说了以后都由我来做饭吗?”听到厨房里时琛的声音,季燃皱起了眉头,光着脚跑下床,凶狠狠的夺过了时琛手里的锅铲。 “好了,都听老婆的。” 哼,她听这话都听了这么多遍了,哪里听过她的?季燃把头歪向一边,叉起腰,“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得到以后就不珍惜了。” 时琛哭笑不得,他哪里得到了?他到现在连肉都没有吃上,看到了季燃锁骨下若隐若现的白皙晶莹的肌肤,像是在勾引挑逗。 似乎意识到了时琛恶狼一样的眼神,季燃一把捂住的自己的胸前,“流氓!你往哪里看呢?” “老婆,你不让我吃肉,让我看一下都不行吗?” 季燃的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酡红。他,他在说什么呀?真是,不害臊!一大清早的就开黄腔,太过分了!! 看到季燃被他撩的面红耳赤,他觉得心情大好,一直以来只能看不能吃的委屈也算填补了,恶劣的心思一下就被勾起来,在季燃不经意间靠近她的耳畔,轻声道,“老婆,你也太敏感了吧?” 季燃突然感觉到耳畔呼出的一口口热气,弄得她痒痒的,她条件反射似的缩起了脖子,低低地骂了一句,“色坯!” 没想到这一句话“激怒”了时琛,季燃猝不及防间被时琛一把抱起,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啊!” “你说什么?”时琛薄唇轻启,警告地问道。 “我,我什么也没说。”季燃像只鸵鸟似的将头死死地埋下去,不敢看他。 “瞧瞧你,这么冷的天,怎么还不穿鞋?”时琛把季燃抱到床边,弯下身,用手拍了拍她脚下的灰尘,给她穿好了拖鞋。 季燃的脚底被摸的痒痒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啊,好痒,好痒。” 蓝双布偶(32) 季燃笑的花枝乱颤,银铃一般清脆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儿子!儿子!快开门!”可以听到强烈的拍打和撞击声,还伴随着女人的嘶吼。 无奈之下只好给曲月琳开门,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中年妇女直往屋里蹿,差点就要把季燃撞到了。 季燃一个趔趄,往后倒去,就倒在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中。 时琛眼尖手快地张开了双臂,将差点摔倒的季燃一把抱住。女孩娇小不到一米六的身子刚好被时琛健硕的臂膀把控着,时琛一低头就可以嗅到女孩秀发的馥郁芳香,感受着女孩身前柔软的两峰。 意识到现在的羞人姿势,季燃像触电一般从时琛的怀里挣脱出来。 一个绿豆眼,头发油腻邋遢,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根竹条,嘴里骂骂咧咧的,“臭婆娘!你居然还敢跑?” 曲月琳见到这个男人就瑟瑟发抖,逃也似的躲在时琛的身后,稍曲着腰,目光闪烁,“儿子,你,你救救我呀!” “你是谁呀?怎么私闯民宅?”季燃上下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番,蓬头垢面,长相丑陋也就算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不务正业的流氓猥琐男。 “呵,什么私闯民宅?这里就是我家,我是这娘们的男人,这里不是我家,是哪里?”男人大摇大摆地坐到了沙发上,从嘴里吐出了一口唾沫,就往手里吐了两口,在手里揉搓了几下。 “我和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和你更加没有关系!”时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带一丝感情,表情冷峻如冰,墨黑的瞳仁深不见底。 “呵呵,我告诉你,我现在就是你老子,你就得拿出钱来孝敬我!”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双手向后撑着,一只脚搁在另一只膝盖上,剧烈抖动着腿,丝毫不畏惧的样子,说话时露出他一嘴参差不齐的龅牙。 “你看看,你们住着这么好的地方,却让你爹妈住乡下,过得去吗?”他一边说一边摸着真皮制的沙发,四周打量着整个房间,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次你给的五十万,太少了,早用光了。”中年男人一脸猥琐地笑着看时琛,手里比出要钱的手势,用大拇指揉搓着食指和中指,“儿子,你再给点钱花?” “你别再赌了,我求你了!”曲月琳嘴唇乌黑,两眼无光,脸上一道鲜红的长痕,像是不久前才有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极为疲惫。 之前在曲月琳第一次来的时候,季燃和时琛就查过她的相关信息,她的确是时琛的亲生母亲,她的第一任丈夫早早去世了,只留下了不满一岁的婴儿,她为了好改嫁,就把时琛扔在了冰天雪地里让他自生自灭。她就对外宣称自己的孩子夭折了,然后早早改嫁给了同村的一个男人,叫竺全,嗜赌如命,败光了家财,还经常打骂曲月琳,但是曲月琳也不敢怎么样,只能忍气吞声。 对于曲月琳的遭遇,季燃只觉得悲哀,却丝毫同情不起来。 季燃没想到这个竺全这么恶劣,把那五十万败光了,居然还追到他们这里来找时琛要钱,简直臭不要脸。 “臭娘们,你闭嘴!”竺全伸出食指指着曲月琳,破口大骂起来。 “喂,警察吗,有人私闯民宅,还威胁勒索。”时琛对两人置若罔闻,眉目间森然严肃,不带一丝感情。 “你个龟孙子的,居然还敢找警察?”竺全瞪大了眼,指着时琛道。 时琛对他毫不理睬,目光冰冷,像在看一个死物。 ** 警察来了以后了解了情况,即使曲月琳是时琛有血缘关系的母亲,但是没有尽抚养义务,直接将竺全以私闯民宅,敲诈勒索罪名带走了。 看着竺全被带走,曲月琳却像是慌了神,一把攥住了时琛的手,“儿,儿子,他,他不会有事吧?” 时琛将曲月琳握紧的手抽了出来,冷冷地回答,“有事。” “儿子,这,这可不行呀,他怎么着也算是你爸呀,你救救他,他要是坐牢了,你让我怎么办呀?”曲月琳大哭大喊道。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时候的季燃却悄无声息地后退几步,脚步没有一点声音,像鬼一样,看了一眼曲月琳,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呵呵呵,去死吧。 把一根数据线藏在身后,一步一步的走近到了曲月琳的身后,这时没有任何人发现季燃的异样。 去死吧!去死吧!就这么简单粗暴地结束你罪孽的一生吧! 季燃高高举起了那根线,风驰电掣一般,就从身后紧紧勒住了曲月琳的脖子。 曲月琳完全来不及反应,身体向后仰,只是本能地想用双手抓脖子上的那根线,挣扎着发出声音。 几乎在同一时间,时琛抓住了季燃的双手,想要把她的手松开,“然然!然然!” 季燃的体力还是不能和时琛这个高大魁梧的身躯相抗衡,最后被时琛禁锢住了双手,松开了紧握住的数据线。 “呼哈,呼哈,呼哈~”死里逃生的曲月琳大口喘息着,一下蹲坐在地上,久久不能缓过神来面色涨红。 许久,曲月琳指着季燃,发出了猪叫般的喊声,“杀人呀!来人啊!杀人呐!” 时琛从身后用双臂将季燃紧紧地抱在怀里,任凭季燃如何挣扎,他警告地看了曲月琳一眼,喝道,“闭嘴!” “你瞧瞧,你瞧瞧,她都要杀人了你还要维护她!”曲月琳对时琛的态度极其震惊,鼻涕眼泪一起掉下来。 “然然,然然,没事了,然然。”时琛不理会曲月琳的反应,只关心他怀里的女孩,她拼命挣扎不过,就直对着时琛的胳膊咬了起来。 时琛吃痛地闷哼一声,但是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紧了,目光温柔如暖阳,疼惜地安抚着她道,“你咬吧!” 蓝双布偶(33) 曲月琳不可置信,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嘶哑着声音吼道,“你,我要去告诉别人,这个女人是个疯子,要杀人的疯子,把她关进牢里,免得她再出来发疯。” “你要是敢多说出一个字,我现在就让你下地狱!”时琛目光渗人,阴沉可怖,盯着曲月琳的时候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仿佛周遭都降到了冰点。 曲月琳被吓得浑身发抖,她可以看出来时琛说这句话完全不是在开玩笑。太可怕了,疯子,都是疯子!她必须跑,马上跑! 想到这里,曲月琳就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跑去。 季燃的蓝眸失去了原有的魅惑灵动,反而成了恶魔的最终底色,阴森恐怖,神秘深邃的瞳仁里像藏着鬼怪。 季燃慢慢地不再挣扎,但是嘴上的力道却不消减半分,她咬的满嘴鲜血,恨不得在时琛的胳膊上扯下一块血淋淋的肉。 渐渐地,她失去了知觉,倒在了时琛的怀里。 杀那个贱女人多的是方法,他居然情绪失控就动手了,真是失策!不过,来日方长! 时琛的胳膊上留下了一块血淋淋的齿痕,但是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满眼温柔似水,像平日里一样帮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了床上。 盯着昏睡过去的季燃,时琛坐在床边,在思索着什么。 那个疯子从小被母亲丢弃,他在孤儿院就因为长相软萌可爱而受到同伴的欺负,有几次有家庭想要收养他,都被孤儿院里那些同龄人给搅和了,以至于他一直都待在孤儿院里,没有被任何人收养。 面对同龄人的欺凌,他从来就没有反抗过,甚至有时候他会享受那种感觉,到了最后,又演变成一种麻木,毫无人性和情感的麻木。在他刚刚进入这具身体的前期,他一直受到这种不良情绪的干扰甚至于同化,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他才克服了那种感觉。 段薇的事故,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个巧合吗?真的是那个疯子为了除掉他而意外出现的契机吗? 不,一定有什么是他所忽略掉的东西。 大多数心理问题来自于童年时期的阴影,而在成年时期会展露出来。他童年所受到的伤害,来自于母亲的遗弃,和同龄人的霸凌。 在第一次见到曲月琳的时候,他就表现得非常激动,那他为什么没有对曲月琳做些什么呢? 或许,是一种情感转移。 段薇和曲月琳的共同之处,就在于遗弃自己的孩子,就只有这一点吗?还有其他地方被他忽略掉了吗? ** 300多平的欧式别墅,大气奢华,格调高雅。 近七米高的挑空客厅内,复杂纹理的水晶吊灯,璀璨华丽。 只是这个中年大妈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阿姨,你没事吧?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慕情细抿了一口美式咖啡,说道。 慕情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其实心里对这个土得掉渣的乡下人没有一丁点好感。要不是她是琛哥的亲生母亲,她才不愿意和她打交道呢,真是掉价。 “你是不知道,那个女的,她是个疯子,她要杀我!”曲月琳表情夸张非常。 “什么?不会吧?”她愣了一下,但还是表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情情,你是不知道,那个女的,她要用绳子勒死我!”说到季燃,曲月琳就显得忿忿不平,然后又看了一眼慕情,谄媚地笑笑,一把拉过慕情的手,“不过我认可的儿媳妇还是你的,那个叫什么然的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和你比!” 曲月琳贪婪地撇了撇这栋房子,慕情住的地方这么好,要是以后时琛和慕情结婚了,还不得把她给接过来,她的苦日子,可算是要到头了。 慕情强忍着手上的不适。早知道那个贱人是个绿茶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没想到这么嚣张,连时琛的亲生母亲也不放过,你等着,我会把你的皮一点一点地揭开,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不过还算这个曲月琳有点用处,不枉费她耗费财力人力把她给找出来送到琛哥的身边。 ** 季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又睡着了? 她记得,今天早上,曲月琳和竺全来这里闹了一通,然后,然后竺全就被警察给带走了,然后,就是曲月琳要时琛救救竺全,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糟糕!季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被那个疯子夺舍了,然后她想要挣脱出去,再然后,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季燃立刻掀开了被子,光着脚就去找时琛。 “时琛!时琛!”她慌忙地喊叫着时琛的名字,带着微微的颤音,心下的恐慌怎么也压制不住。 “呜呜呜~”季燃看到时琛在厨房忙碌着,二话不说就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时琛,把鼻涕眼泪都蹭在他的背上。 时琛一动不动,许久,他才试探性地喊出一声,“然然?” 季燃突然发觉不对,她这是怎么了?她干嘛哭呀?时琛不是好好的吗?季燃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抱住时琛胸膛的双手,乖巧地站到一边,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珠。 她才不是怎么了,她是怕,怕她把时琛给杀了,没错,就是这样的原因,就是这样的。 “小哭包~怎么了?”时琛走到季燃的面前,低头用大拇指为她拭去脸上的泪花,轻柔地问道。 “我,我没事!”季燃带着鼻音,低声说道。哼,她才不是小哭包,“你是小哭包!你全家都是小哭包~” “好好好,我是,我全家都是,行了吧!”时琛无奈地顺着她的话说。 “噗嗤!”季燃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嘴角的小酒窝显得格外可爱。 “怎么又不穿鞋!现在什么天气你不知道吗?”时琛责备道。 季燃被训了一句,感觉特别不爽,立刻戏精上身,娇憨地凶道,“嘤嘤嘤,你居然凶我!” 蓝双布偶(34) 时琛无奈,轻轻地用手刮了一下季燃的琼鼻,微微笑道,满是宠溺。 “这是什么?”季燃眼尖地发现了时琛胳膊上的一道牙印,下意识地一把握住了时琛的手。 看到时琛略微闪烁的眼神,季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不会,是她咬的吧?“这是不是我干的?” “没事了。”时琛没有正面回应,摸了摸季燃的头。 季燃更加气急了,谁跟你嬉皮笑脸的,季燃没好气地觑了时琛一眼。现在好了,一只胳膊受伤,一只胳膊被咬伤,真是多灾多难。 季燃严肃着脸,给时琛拿来了医药箱,帮他处理伤口。 她,不对,是那个疯子,可真是下得去口,在他的胳膊上留下的两排整齐的牙印,皮肉分离,还渗出点点鲜血。 到底怎样才能把那个疯子赶走呢?她做一只猫也会有风险,她做个人也更有风险,这到底要她怎样啊?真让她头秃。 “宿主,我有一个办法!”二哈听到了季燃抱怨的心声,突然有了主意提议道。 “什么办法?”季燃来了精神。 “你想想,上次那个灵魂从时琛的身体里转移到了你的身体里,是因为电梯故障漏电,所以,”二哈故作玄虚地说道。 “你是说,只要我再一次受电击,就可以把他弄出来了?”季燃心领神会,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只是之前她以为好好的当一只猫可以避免灾祸,而这个方法过于冒险,技术难度过大,她能确保成功吗?她怎么把那个灵魂转移出来呢?下一个载体是什么呢? “宿主,商场有一个装载灵魂的紫金瓶,不过你的积分不够了,目前你的积分还剩2000,但是这个紫金瓶要积分呢。” 季燃真是愁破了脑袋,且不说能不能凑齐这积分,且说这个方法,一看就没有经过试验,万一一个不注意,没把那个灵魂给收服,反而把她给电死了怎么办?她可没有为科学而献身的精神。 “那我把那个锁魂链停止使用会怎样?” “恢复原来的属性,也就是两个灵魂同时占据身体,而且互相不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夺取身体各凭本事。” “那,能退钱吗?”季燃试探性地问道。 “不能。”系统无情地说道。 “想什么呢?”时琛看到季燃呆呆地愣着盯着他的伤口,上手捏了捏季燃柔软的脸蛋, “啊~”,“哦~”,季燃才从思考中回过了神来,尴尬地摸了摸耳垂,“没事~” “你在我身上做了标记了,可不能抛弃我!”时琛贴近季燃,用鼻子蹭了蹭她脸上细白的绒毛,嗅着她脸上的馨香。 季燃的脸唰的一下就变得红彤彤的,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什么话都敢说。 ** 既然不能退积分,那还是算了,她明显感觉得到,在锁魂链存在的时候,他的灵魂没有那么强,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夺舍的情况也是少数,这比他轻而易举地占据优势地位好那么一点。 季燃觉得,现在要想着怎么赚取积分才是王道。 段薇的事情过去了已经接近一周了,n大的风波也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好像忘记了这件事情,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时琛的手臂还没有完全愈合,本来准许他在家养伤的,但是他还是带伤复工了。 时琛为了季燃的安全,让她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季燃就只好每天跟着时琛上下班。在时琛上课的时候,她就坐在第一排的地方,听他讲课,在他下课的时候,季燃也形影不离地跟着他。 看到的人都调侃,说时教授的未婚妻是猫变的,听到这话,季燃的心里是咯噔地一下,差点以为是她的身份被发现了,但是发觉是调侃以后,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 季燃从卫生间里出来,遇到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喂,你怎么总是戴着帽子?”慕情撇了她一眼,冷声问道。 “我喜欢,你管的着吗?”季燃懒得搭理她, 这两天时琛回来了,却还是不肯和她说一句话。倒是把这个女人随身带着,难道这个女人都不知道礼义廉耻的吗?只会依靠男人,哪一点比得上她? 以前她不在的时候,那只死猫就一直跟着时琛,现在那只死猫不见了,这个贱人又冒出来了。 话说那一天段薇出事的时候,她就看到过那只死猫鬼鬼祟祟的,只是她没有在意,之后时琛出了事,他们一群人一起灭火,后来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这个贱人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这个贱人不会真的是猫变的吧? 她在想什么呢?这怎么可能?慕情突然发觉自己的想法有多离奇。不过回头一想,这个女人的蓝眼睛,小圆脸,白皙的皮肤,和那只死猫如出一辙,这又该怎么解释? 想到这里,慕情围绕着季燃上下打量着,探究的神色越发浓烈,“你不会是,有什么秘密吧?” 季燃被她看的头皮发麻,这个女人,不会发现什么了吧?季燃强作镇定,紧紧盯着慕情的动作,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眼看着慕情的手就往她的头上薅过来,季燃立刻护住了自己的毛绒贝雷帽,可不能让她的小耳朵露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慕情见她死死护住帽子,不肯撒手,一下气就上来了,抓着季燃光洁如白藕的胳膊就往下拽。 季燃拼命地坚守阵地,不肯妥协。 “然然!” 这一声就像救星到来,季燃暗自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但是慕情似乎没有因为时琛的到来而停下手里的动作,反而更加用力的拉扯,不揭开季燃的真实面目誓不罢休。 时琛想要将两人分开,只是慕情像是发了狂一般,一个不留心,慕情的长指甲就在时琛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慕情这才停下,面露惊愕和歉意,退后了两步,显得有些无措。 “琛,琛哥,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吧?” 蓝双布偶(35) 慕情想要上前检查时琛脖子上的伤,但是时琛毫不领情,厉声喝道,“别过来。” 时琛将季燃娇小的身躯护在怀里,还边安抚道,“没事了,然然。” 这一幕真真地戳痛了慕情的心,她恨不得撕掉她的美人皮,看看她是什么妖怪!这个贱人,除了装可怜,装柔弱,还有什么把戏? 渐渐地引来了更多的围观者,众人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可以猜的出来,发生了什么。慕情喜欢时琛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但是时琛一直对慕情无感,现在还多了一个捧在手心上的小娇妻。 女人之间的斗争,很明显了。只是这样子像是慕情欺负了人家小姑娘。 有吃瓜群众不嫌事大地说,“慕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都要结婚了,何必呢?” “你怎么这么说,怎么不说是这个女人先挑事的?”慕情在n大也有一众追求者的,自然也有帮她说话的男教师。 “人家女孩子说话都柔柔弱弱的,怎么会欺负人?”在n大自然也有喜欢季燃的,觉得她软萌可爱,待人谦和,不过大多数是些中年的阿姨,把季燃当小孩子看。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是不是白莲花!” “不知道是谁一直死皮赖脸地追求人家时教授。” ······ 吃瓜群众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 季燃躲在时琛的怀里,窃窃地笑了起来,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慕情逐渐扭曲失控的脸。 慕情精致得体的妆都要被气得掉粉了,原来有这么多人不满她。明明就是这个贱人,这个贱人惹的祸,“是她一直戴着个帽子,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我说慕老师,人家戴帽子关你什么事呀?更何况,现在快到冬天了,这么冷的天,带帽子很正常不过了!” “我每次见到她,都戴着帽子,不是有鬼是什么?”慕情气得直跺脚,她就没看见过这个贱人取下帽子,而且这个女人的行为举止处处透露着诡异,她就是个妖怪,猫妖! “慕老师,我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你可能是爱而不得,精神出了毛病了!”一旁的一个中年女教授“善意提醒”道。 “我才没有毛病!”慕情听到这话,恨不得薅烂这个贱人的脸。都是你让我这么狼狈,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 季燃一脸心疼地给时琛涂药,娇嗔地埋怨道,“你呀,就是灾难体质,哪里都能受伤!” “你放心,我哪里受伤,那个地方都不会受伤的,不会耽误你下半生的幸福。”时琛长臂一捞,就让季燃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听到时琛特别加重了“幸福”这两个字,季燃忍不住又红了脸,咬紧了唇,这个男人,怎么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就开起了黄腔。 季燃生气地锤了一下时琛的胸膛,把那瓶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生气道,“自己涂!”死男人,真是给惯得! “哎哟!”时琛故意地摆出吃痛的表情,但是脸上灿烂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季燃撇了撇嘴,真是个戏精! 季燃出了办公室,从楼上往下看,偶然之间发现了两个熟人,段薇的父母。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季燃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发现他们径直向学生宿舍楼走去。 季燃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听到他们的对话。 “听说那个死丫头被有钱人包养,还堕了胎!”段薇的母亲骂骂咧咧地说道。 “可不是吗?真是丢我们老段家的脸,得亏是死了,不死我也要把她活活打死,像她这种不检点的女儿,不要也罢!”段薇的父亲附和着。 “就是,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死丫头。有了钱还跟我们哭穷,上了大学从来没有跟我们寄过钱,真是晦气!”段薇的母亲口里骂着,就像在说一个仇人。 季燃不禁为段薇感到悲哀,n大是知名学府,段薇能考到这里,也是努力学习过的,无论被喧嚣繁华所迷了眼,还是为了钱自甘堕落,应该都不是她的初衷,这种结果,和她的这对极品父母,更加脱不开关系,将女儿的死置之不顾,只关心能不能拿到赔偿金。 季燃看段薇的母亲突然压低了声音,捂着嘴和段薇的父亲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太小她听不清。 只是见段薇的父亲点了点头。 季燃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学生宿舍,看他们敲开了段薇的宿舍。 他们极其粗鲁地用手掌拍开了宿舍门,像两个要债的债主,大声喊道,“快开门!快开门!” “来了来了!”开门的是穿着居家服,头发凌乱的女学生,见到两个陌生的人,有些发怵,“你们是谁呀?” “我们是段薇的父母,来给她收拾行李的!” 说完话他们就不顾那个女生的反应,径直推开那个女生走了进去,手里拿着两个大麻袋,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 女生对这两人的行径悻悻地撇了两眼,嘴角上扬,带着些许轻蔑和瞧不起,也不想管他们,上了床继续睡觉去了。两个土包子,和那个段薇一个德行! “你看看,这是不是值钱的好东西呀?”段薇的父亲指着段薇的包包,化妆品说道。 “不是说是金主给她买的吗?那肯定是值钱呀!”段薇的母亲眼里露出贪婪的光,笑的合不拢嘴,“到时候把这些东西卖掉!给我们娃儿用!嘿嘿嘿!” 季燃躲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本以为他们只有段薇一个女儿,没想到还有一个,听起来应该是个男孩,不然不会这么厚此薄彼,差别待遇。 “唉唉,姑娘,你知道我们薇薇的男人是谁吗?”段薇的母亲试探地问段薇的另一个室友。 那个女生对她的问题显得有些不可置信,摆摆手说道,“我不知道!” “哎,我说姑娘,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们是一个宿舍的呀!这怎么还能不知道呢?你可不能因为找不到和我们家薇薇一样的有钱男人就犯红眼病呀!你和阿姨说说!” “谁稀罕这种东西呀!真是的,做小三做二奶还做出优越感来了!”女生顿时就来了脾气。 蓝双布偶(36) 女生鄙夷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像是在看一堆垃圾,转身走开了。 “哎,我说,我们和和气气跟你说话,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段薇的父亲指着那个女生的鼻子就骂了起来,带着些许粗鄙。 他们收好了段薇的私人物品,除了一些书,其他的全部打包带走了,没有落下。 季燃见他们要出来了,就忙躲在一边,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尾随。 段薇的父亲肩上扛着一大袋的物品,和他的身高极其不符,段薇的母亲一路帮他撑着,一路走着。 “嘿嘿嘿,老头子,我们有钱了!”段薇的母亲难掩心中的雀跃。 “到时候咱们就可以住城市的大房子了!”段薇的父亲和她相视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像是被烟熏过的腐黄。 “那个,你们,能把这些东西给我看看吗?”季燃默默上前,对着两人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目的,就是有一种直觉,不查个清清楚楚她浑身不舒服。其实她心里是有些发怵的,毕竟前几次在医院这对夫妻应该对她还有印象。 “你不是,那谁吗?”段薇的父亲看季燃似乎有些眼熟,拍了一下身边的段母,“老婆子,这谁来着。” “骇,这不是那在医院里和那个老师在一起的那女的吗?”段母翻了个白眼,指着季燃说道,“你想来找什么碴?” 季燃也不想和他们打照面,只是想拿到那堆东西罢了,只是她预料到了这对中年夫妻可能会对她不太友好,季燃表现的尽量唯唯诺诺,微低着头,小声说道。 两人听完以后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段母对着季燃比了个手势,“一口价,一百万!” 季燃听完,不禁咂舌,这也太黑了吧?她看看就要100万,她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呀? 段母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便宜你了!就给你看看吧!” 段母帮着把段父肩上的包袱放下来,摊开放在地上。 被褥,枕头,生活用品像面巾面盆之类,一台笔记本,然后是衣服,包包,化妆品,手表之类的奢侈品。 季燃翻找了一下,觉得这些东西看起来都正常,床单和被褥是女孩身上的芳香,只是感觉这种味道很熟悉,像是在哪里闻到过。 这些黑管包包口红之类的倒也是真的奢侈品,只是在季燃翻找了以后并没有发现发票之类的,如果是她自己买的,不可能不留着发票,而且一般男人给女人送东西也不会附带发票。 从这些奢侈化妆品的用量上来看,最早的用了大概一年的样子,也就是至少在一年以前段薇就和“有钱男人”有牵扯,只是程睿所说的在一年之前段薇劈腿又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呢? 这些奢侈品虽然价格昂贵,但也不是限量款的,有钱自然买得到,要想找到购买渠道只怕还是不太可能。 季燃看了看段薇遗留下来的衣服。那天段薇穿着的是轻薄款的羽绒服,和这些衣服的格调倒是不在同一个风格,是因为羽绒服更容易燃烧吗? 季燃没有找到段薇有关流产的信息,医院里的发票和病历之类的,难道是段薇自己把这些东西私自处理掉了吗?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她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为什么又要背着这些奢侈品招摇过市呢? 也没有遗书之类的东西,她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离开人世的呢? 看着季燃这里闻闻,那里翻翻,段母看不下去了,“我说你这个小姑娘,看看就得了,要是想要呀,也去找一个有钱男人。” 要是手机留下就好了,手机里有聊天记录,转账信息,消费记录,出行记录。只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报废了。 “阿姨,段薇留下的银行卡里,有转账记录吗?”季燃试探性地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段母没好气地说,“没有,这个死丫头一分钱都没有留下,也没人给她打钱。” 什么都没有,和段薇有关系的有钱男人藏得这么深,是对方太过谨慎还是什么?那个男人这么害怕暴露吗? “然然!”时琛焦急地跑过来。 季燃听到声音,一转身,就被时琛一把抱住了。 “我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时琛责怪道。 “我,我就离开一小会儿~”季燃小声嘟囔着,嘟起了樱粉的双唇。 ** 段薇的父母不让季燃再继续乱翻段薇的物品,将那些东西打包装好准备走,季燃以3倍的高价买下了那台笔记本电脑。 季燃刚才所看到的告诉了时琛,时琛沉默了片刻,然后微笑着摸摸季燃的头,“别想了,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 季燃觉得他的笑容有些敷衍,但是也没有多想,可能这就是信任吧! ** 回到家,季燃跃跃欲试地打开了那台笔记本,里面都是些学习资料。 季燃尝试打开段薇的qq,但是显示账号已经注销。她知道有些情侣喜欢相互关联,段薇的qq号很有可能是和她有亲密关系的人注销了,会是谁呢?是那个藏在暗处的男人吗? 季燃打开了浏览器,查询了段薇曾经登陆过的网址,“绿帽癖”,“自杀”这两个关键词夺取了季燃的眼球。 “自杀最轻松的方法,”“带着别人一起死”,季燃反复咀嚼这两个词条。 在“自杀最轻松的方法”的回答里,吃安眠药,割腕,跳楼,这些方法都不是轻松的,反而是极其痛苦的。 季燃暗暗思索着,是什么导致段薇使用这种惨痛悲壮的手法来自杀的呢?还有,她想要带着谁一起死? “绿帽癖”?谁是绿帽癖?是程睿?还是那个包养了段薇的有钱男人?她只知道这种男人对于伴侣的出轨不会感到愤恨,反而会更加兴奋,这简直就是一种匪夷所思的心理。 “想什么呢?”时琛给季燃端来了一杯牛奶,坐到了季燃的身旁,看季燃摆弄着段薇留下的电脑。 蓝双布偶(37) “你看!”季燃把页面拿给时琛看,“段薇的确是有自杀的倾向,但是好像还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时琛仔细查看了一下段薇的电脑,一脸讳莫如深。 浓密的睫毛掩盖了他狭长如星的眼眸,暖黄色的灯光照耀在他的身上,美的像画里走来的。 时琛没有告诉季燃他的想法,只是心里多了一些判断。 那个男人过于谨慎和小心,似乎很害怕暴露,只是如果他是和段薇的空间距离很远的人,又怎么会谨小慎微到这种程度,再加上那个疯子的活动范围也不大,所以,那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n大的人。 只是,会是谁呢? ** “儿子,你就救救他吧?他好歹也算是你的父亲呀!”竺全被拘留,曲月琳在苦苦求警察无果以后,又来找时琛帮忙。 “我说过了,以后别来找我!”时琛对她毫无同情,冷冷的声调不带一丝感情。 曲月琳低低地呜咽着,不像之前那样的泼妇骂街,像个丧气的皮球一样蹲坐在地上。 “他打你,骂你,赌博,你还要维护他吗?”季燃对于曲月琳的行为不是很能理解。 “你懂什么!丈夫就是天,不管他做什么,他都是我的丈夫,他说什么都要顺从,他做什么都要服从的!”曲月琳狠狠地瞪了季燃一眼,声泪俱下地哭诉道。 季燃对于这种想法实在是不敢苟同,要知道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居然还在搞封建礼教的那一套。 突然之间,她的头一阵抽痛,疼疼疼疼疼~ 时琛眼疾手快地把快要倒下的季燃一把扶住了,让她坐在沙发上,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 良久,季燃才从这种痛苦中缓过来。 曲月琳看到这一幕,恨不得吐她几口唾沫星子,还真是挺娇贵的,这么柔柔弱弱的,给谁看呢?但是她不敢做声,上次被季燃的疯狂举动给吓到了现在还没好,她没有这个胆子和季燃当面刚了。 “你走吧!你的丈夫关个几天会出来的。”时琛背对着曲月琳,冷声说道。 曲月琳狠狠的瞟了季燃一眼,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时琛轻轻地帮季燃按摩着头,他也许不应该再让曲月琳再来骚扰他们了。上次也是,也许是那个疯子对于曲月琳的执念。 季燃缓缓睁眼,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她上次也是这样,在脑袋一阵抽痛以后就被夺舍了,今天她感知到这种情况,就想着和他抗争到底,没想到这么痛苦。 “我上次也是这样,只是上次持续的时间很短,我来不及反应,就被夺舍了。”季燃委屈巴巴地和时琛诉苦道。 “没事了!”时琛安慰着她。 但是他想到了一点,那个疯子能够在然然不知不觉的情况之下夺舍,也许是因为当时然然的意识薄弱,精神欠佳,而这两次强烈的反应都是在见到曲月琳以后。 上一次是在曲月琳为竺全求情的时候,这一次是在曲月琳宣扬她的“三从四德”的时候,两次的相似之处,是女性绝对的服从。 如果说曲月琳丢弃了他,一部分原因是没有养育他的能力,而最根本的应该是曲月琳骨子里“丈夫大于天”的思想。 他早该想到的,他以为这么多年,他一直很了解那个疯子。他也许是仇视女性的,特别是仇视那些愚蠢地服从于男人的女性,而对于那些施暴的男人,他反而没有仇视心理。 所以,段薇难道和这一类女性有相似之处吗?那个男人谨小慎微,有着超强的控制欲,不留下自己的一丝痕迹,他控制着段薇的一举一动,而段薇却只能服从。他极有可能有暴力倾向,一旦段薇有任何反抗,都可能会遭受身体和心灵上的打击。 段薇的目的,应该是想要杀了那个男人,或者是和那个男人同归于尽,这不是简单的自杀,中间出了一些差错。 绿帽癖的男性,会勒令他的伴侣去做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所以所谓的段薇经常在外面和一些有钱男人有不正当关系,很有可能是那个男人的挡箭牌,甚至有可能是那个男人为了满足自己特殊的癖好。 这个男人,在一定程度上和竺全高度重合,但是不同的是,他应该是个风度翩翩,有着人格魅力的成功人士,心思隐藏的极深。 只是,程睿和薛琪似乎在有意隐瞒这件事,确切来说,应该是在保护这个人,他们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 “程睿,你看这个好不好看?”薛琪手上戴着一枚一克拉钻戒,闪闪发光。 薛琪言笑晏晏,将纤纤玉手摊开,搁在柜台上欣赏着钻戒的奢华和美丽。 “女士,您真有眼光,这枚钻戒颜色为f,净度为vs,切工为3ex,荧光为n,带有gia证书,是一款性价比较高的钻戒。”穿着正装的前台小姐给薛琪介绍道。 “你是说我们只能买便宜的钻戒吗?”薛琪一听这话就来了脾气,他们明明也是有钱人了,怎么还不能买贵的! “不好意思,女士,我不是这个意思。”前台小姐赔笑脸道。 “你干嘛呢,我们不是说好了这段时间不能买贵的东西吗?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我们买更贵的,现在就是戴着玩玩儿~”程睿扯了扯薛琪的衣袖,低声提醒道。 “不好意思,那就这个吧!”薛琪一脸不情愿的模样,但还是将这枚价值10万元的钻戒给买了下来。 等薛琪和程睿走了以后,时琛从拐角处出现在前台。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前台小姐露出礼节性的微笑。 “咳咳,就要这个吧!”时琛略带尴尬和腼腆,他本来只是想要知道薛琪和程睿买了什么,说了什么,他只是随手一指,就指着一枚祖母绿的钻戒。 “好的!”前台小姐对时琛的利落和豪爽有些惊讶,但是立刻应下了。 “刚才的那对情侣买了什么?”时琛试探性地问道,显得自然和随意,就像普通的搭讪一样。 蓝双布偶(38) “他们呀,买了一枚10万块钱的戒指,还打肿脸充胖子,说自己多有钱呢!”前台表现出了如指掌和些许不屑,“他们这种人,我可见得太多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薛琪平时一直省吃俭用,住着廉价的出租房,就算打工赚钱,也不会一时间买10万块的戒指,而程睿就更不用说了,和段薇的家庭条件差不多。 看着时琛低头思索的模样,前台又补充说道,“就是那个男的,说以后买更贵的,还说这段时间不能买贵的。真是把那姑娘骗的团团转!” ** 今天是节假日,季燃一觉醒来没有看到时琛的身影,但是一下床就看到时琛留下的便签纸,“准备了早餐,记得按时吃!我下午就回来!” 看到这遒劲有力的字体和温馨的话,季燃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觉得被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季燃吃完了早饭,决定边看电视边等着时琛回来。 只是她看着看着,就在沙发上面睡着了。 时琛回来以后,看到季燃睡在沙发上,无奈地笑了笑,把她抱到了床上。 “你回来了~”季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水雾蒙蒙的蓝眸盯着面前的俊脸,娇憨地说道。 “嗯。” “你去干嘛了?”季燃问道。 时琛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戒指盒,在季燃眼前打开,露出了那颗阶梯型切割祖母绿戒指,浓郁的绿色,晶莹剔透。 季燃从里面拿出那枚硕大的戒指,好看是好看,但是他出去就是为了买一枚戒指吗?怎么感觉哪里这么奇怪呢?祖母绿应该不适合年轻的人戴吧?他难道是在说她已经老了吗?也对,布偶猫的寿命最多15年,他过了一天,就相当于她过了两个星期,她的确是很快就会老了,但是,也不至于这么隐喻吧? 说要跟她结婚的时候,送的都是少女感满满的钻戒,现在她快成了黄脸婆了,就送她祖母绿戒指,好呀,好得很! 或者还是,绿色,绿色,他是在暗示些什么呢? 看着季燃变幻莫测的脸色,时琛觉得自己真的是失策了。 要是知道季燃的一系列脑补,时琛恐怕会哭笑不得,他的确是随意买的,他真的不知道祖母绿不适合女孩子呀! “老婆,你怎么了?”时琛赔着笑脸,试探地问道。 季燃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就气到不行,说什么爱她,居然这么快就嫌弃她了,果然,男人都是善变的!可是,她为什么要生气,她应该是不喜欢时琛的呀! 季燃板着脸,正襟危坐,双手叉腰,嘴上都可以挂油瓶了。 “老婆~”时琛见季燃生气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老婆的话都是对的,不能说她错,不然越说越错,“老婆~我错了~” 时琛撒起娇来让季燃浑身起鸡皮疙瘩,无法直视,“咳咳,那你说说你那里错了?” “我哪里都错了,老婆,你就原谅我吧~” 季燃越听越气,脸色逐渐阴沉下去,眉毛紧皱,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你说我老,你嫌弃我了!”季燃没好气的说。 时琛听到这里真是哭笑不得,他真的不知道买一个戒指会引发她的这么多联想,“小傻瓜,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呀!” 时琛揉了揉季燃的头发,笑的花枝乱颤。 季燃这才意识到,难道都是她想岔了?不对,还是他的错,随随便便就买了个戒指来敷衍,季燃奶凶的训斥道,“那还是你的错,谁让你这么不走心!” 时琛见越描越黑,为了他的幸福,只好跟她说实话了,他其实是去跟踪程睿和薛琪的。 季燃听到这里,才知道,他居然背着她去查案子,还知情不报,故意来糊弄她。而且他明明怀疑程睿和薛琪说的是假话,居然还跟她说案子已经结束了,真是太气人了。 她警告他,下一次查案子,一定要带着她去。 ** 季燃和时琛一直在n大搜索着那个男人的身影,虽然他藏得很深,而且机会渺茫,但是还是要试一试。 地位高,外形英俊有魅力,有家室,符合这些条件的倒是不少,一时之间难以确定。 ** 洗手间。 “啊~”季燃一下子被摘掉了帽子,不禁大叫一声。 慕情拿着季燃的帽子,呆愣着,脸上极其震惊,久久,才指着季燃说道,“你,你真的是妖怪!!” “呵呵呵,”季燃强压着畏惧,笑的千娇百媚,一步步地贴近慕情,只是慕情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 季燃一步一步将慕情逼到洗手台处,让慕情一个踉跄差点往后面摔下去,“你,你,你干嘛~” 季燃笑的一脸邪魅和诡异,“慕情,你要不要摸摸我的猫耳朵呀~” “不不不,”慕情哆哆嗦嗦,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来嘛~来嘛~”季燃露出她的大白牙,“你别怕我呀,我不吃人的,但是你要是这么怕我的话,说不定,我就要吃你了~” 季燃张开她的“血盆大口”,张开她的双手,魅惑诡谲的蓝眸波涛涌动,显得极为可怕。 慕情害怕地紧闭着双眼,假睫毛剧烈地抖动,快要掉下来。 季燃不禁憋笑,一把夺过慕情手里的帽子,戴在了头上,理了理额头的碎发,转身就走了。 慕情胸口剧烈起伏着,久久才得以平静。 “等等,你给我站住!你站住!”慕情在后面跟着季燃,高跟鞋哒哒地发出响声。 季燃懒得离她,径直向前走着。 慕情跑着跟上了季燃,跑到季燃的面前,“是不是你做的?” “你在说什么?”季燃满脸的问号,她没头没尾的在说什么呢? “我就知道,是你做的,是你杀了段薇,是你要杀了时琛对不对!”慕情的表情逐渐变得失控,用手指着季燃,声声控诉着。 季燃听到这里,眼中划过一抹震惊,她在说什么,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蓝双布偶(39) 真的是那个疯子做的吗?季燃心里也不确定了。 看着季燃沉重的脸色,慕情就更加确定了季燃有问题,大声吼道,“看来我没说错吧,你这个妖怪,我要去告诉琛哥!” “唉,你,”季燃还没来得及拉住她,慕情就跑开了,像后面有鬼跟着一样,不过现在的季燃对于慕情来说,和鬼没有什么两样。 “琛哥!”慕情一跑进办公室,就扑到了时琛的身上,死死地抱住了时琛的腰身,语气里带着委屈和害怕。 时琛迅速地把她给推开了,还退后了几步。 慕情见时琛像沾着什么脏东西一样把她给推开,慕情免不了伤心欲绝,她真的就这么让他讨厌吗?凭什么!凭什么! 季燃疾步跟在慕情的身后进来了。 时琛一把将季燃抱在怀里,扶着她的侧脸,“然然,你没事吧?” 季燃垂下眼眸,低低嗯了一声。 “琛哥,这个女人,她是妖怪,是猫妖,她会杀了你的,她已经杀了段薇了!”慕情的情绪渐渐失控,指着季燃说道。完了完了,这个妖怪一定是使了什么魅惑人的妖术,把琛哥迷得神魂颠倒了,她一定要揭开她的真实面目! “慕情,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季燃忍不住问道。 慕情看着季燃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就窝火,还真是能装,今天,我就要扒开你的皮! “那一天,我站在东面实验室的3楼,在对面就看到那只猫就站在失火的实验室的窗台上,然后我下楼,到了西面的实验室,在2楼和3楼之间的缓步台上的看到了那只猫,结果她就开始攻击我,后来听到有人喊‘时教授受伤了!’,我才跑上楼,结果琛哥就受伤了,我跟着去医院,结果你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你还不是猫妖吗?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出事的西面实验室在3楼,当时慕情所在的东面实验楼和西面实验楼相对,底下是一个圆形的花坛,实验楼北边的实验楼可以通向西边的实验室,但是东面的实验楼不能直接通向西面实验室。 季燃知道,在她是一只猫的时候,慕情就看她不惯,经常在时琛不在的时候,就找机会欺负她,如果这件事情和那个疯子真的有关系,那么他一定会为了避免慕情发现,挡住慕情。 如果慕情想要过来,最短的路径就是从东面的实验楼下来,然后步行走到西面实验楼,然后上楼,而西面实验楼的电梯比起楼梯更远一些,所以慕情极有可能会选择走楼梯,这个时候那个疯子就跑到了那个2楼和3楼的缓步台的地方,就一定会把慕情给堵住在那个地方,如此一来就延迟了慕情上楼的时间,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醒来的时候会出现在楼梯口的阳台上。 季燃暗暗思考着慕情所说的话,应该不是在撒谎。那个疯子到底做了什么呢? “你说完了吗?”时琛冷眼看着慕情,对这些话没有起一丝波澜。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想到慕情会目睹这一切。 他没有把那个疯子故意打翻实验柜,还将门关上的事告诉过季燃,就是为了不让她自责,现在好了,他顿时觉得这个慕情真碍事,他还不容易哄好的老婆,现在怎么办,她负责吗? “琛哥,你,你不相信我?”慕情瞪大了双眼,怎么会这样,慕情带着哭腔,“你不信的话,你看她的耳朵!她有猫耳朵!” “你是说这个吗?”时琛摘下了季燃的帽子,轻轻揉了揉季燃粉粉白白的小耳朵,弄得季燃有些痒痒的。 “这个是我和我太太的角色扮演,怎么,慕老师难道对我们的夫妻生活这么感兴趣吗?”时琛笑的一脸恶劣。 季燃不禁羞红了脸,就连那双猫耳朵,也渐渐攀上了红晕,他在说什么,简直,羞死人了!! “时琛,你就包庇她吧!”慕情扔下恶狠狠的一句话,就跑开了。 办公室里的一群吃瓜群众目瞪口呆,这是发生了什么?自从时教授的未婚妻出现了以后他们就经常吃瓜,每次吃的都是这三角恋的瓜,不过他们实在没想到,一向清心寡欲的高冷冰山时琛居然会有这样的爱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觉察到了周围人对他们两人的赤裸裸的目光,季燃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真是太丢人了,但是始作俑者居然一脸若无其事地盯着她,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 ** 回到了家,季燃把门一关,脸色一变,拿出恶婆娘的气势,“说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嘿嘿嘿,”时琛一脸嬉皮笑脸的,“老婆~” 呵,她从前这么就没有发现过时琛这么不要脸的属性呢?真是,一时看走了眼! 对于季燃内心的想法,二哈只想呵呵,她哪里是看走了眼,她简直就是瞎了呀! 时琛见季燃完全不领情,只好使出了他的必杀技。 季燃板着脸,还没想到怎么骂他,只见他转身就我往书房走去。嘿,什么意思?季燃心里的火噌噌噌地往上冒。难道就因为她生气了,他就不哄她了吗?哼,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季燃坐到了沙发上,就看见时琛向她走了过来,哼,她生气了,怎么也哄不回来的那种。 “老婆~” 只见时琛一声喊道,然后拿出了身后的键盘,啪的一下就跪下去了,“我都跪键盘了你就原谅我吧!” 季燃被时琛的这一个骚操作给整蒙了,这是个什么新的技能,伴随着震惊和不可置信,“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快起来!” “不,老婆,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时琛像个耍赖的流氓一样,抱着季燃白皙的双腿,用脸蹭了蹭,“老婆~” 二哈觉得自己的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这个什么铁憨憨,杀了我吧!我宁愿回厂重造,也不愿意看到这个人如此的辣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重创。 蓝双布偶(40) 季燃别过脸去,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厚脸皮,又转到了她的跟前。 “你看看,你骗了我几次了!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信任难道都没有了吗?”季燃凛若冰霜,让自己看起来声色俱厉,连两只粉嫩的小耳朵都立了起来。 “老婆,这都是善意的谎言呀~”时琛委屈巴巴,抱着季燃的小腿。 二哈早就把这一切都给屏蔽了,眼不见为净。 果然,在时琛的软磨硬泡之下,季燃还是原谅他了。只是季燃想不通的是,哪个疯子到底知不知道有关段薇的事情呢? ** 直到一次事件启发了季燃。 季燃看到和她有些相熟的女教师罗素在卫生间里一阵一阵地呕吐着,季燃好奇地贴近她,在她的身上像猫儿似的嗅了嗅,就下意识地问道,“罗姐,你是不是怀孕了?” “对呀!”罗素笑的一脸幸福,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季燃在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猫是可以感知到人类怀孕的,那么,也就是说,那个疯子是很有可能知道段薇怀孕的事?而且还可以知道段薇后来打了胎? 她对段薇被褥和衣服上的香味感到很熟悉,也就可以解释了,毕竟他们两人使用的是同一个身体,大脑所储存的嗅觉季燃自然也会感觉到熟悉。 只是,那个疯子是不是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呢?如果知道的话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循着气味找到那个男人呢? 想到这个点子,季燃说办就办,立刻在n大到处转悠了起来,有意无意地往一些男人身上闻。 “然然!” 季燃刚想寻找下一个目标,在和一个身穿西服的男教师擦肩而过准备闻闻他身上的味道的时候,就被突兀的一声给吓到了,吓得季燃一个激灵,迅速地远离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老师似乎没有在意,接着电话就往前面大步走去了。 时琛疾步走过来,一脸要兴师问罪的模样,冰眸幽深难明,步子稳健有力。 季燃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立正站好,听着这熟悉的脚步声,准备迎接一场狂风暴雨。 “宿主,你干嘛呀,怎么还成了夫管严了?”二哈被季燃的反应震了一下,有种宿主被夏珏大人拿捏得死死的感觉,但是,为什么他却有一种自家的白菜被猪给拱了的感觉。 季燃一听,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呀?她不是为了查案吗?她干嘛要紧张啊? 季燃突然就有了底气,转过了身,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咳咳。” “然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时琛委屈地问道。 什,什么?季燃还以为他会兴师问罪,这是什么反应?时琛什么时候成了嘤嘤怪了?季燃眼底划过一丝惊讶,然后转瞬即逝。 “没有。”季燃无奈道,“你听我给你解释,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季燃左顾右盼,发现周围没有人以后,小声贴近时琛的耳畔,跟他说了她的想法。 时琛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归于平静,神情严肃地说,“然然,我不想你闻别的狗男人身上的味道。” 季燃无奈,家里有个爱吃飞醋的东亚醋王怎么破,在线等,急的! 季燃好好安抚了时琛一番,准备从有问题的程睿和薛琪那里入手。 在一番观察之下,他们发现,程睿和薛琪同居已久,他们经常早出晚归。程睿就是个大一的学生,平日里就是上课,有时候倒是经常和同学去网吧,没有收入,就连房租也是薛琪出的。而薛琪就不一样了,在一家公司实习,而且还在一家餐厅当服务员。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在找到薛琪打工的那家餐厅时,季燃和时琛戴上了墨镜,坐在隐蔽的位置,默默注视着薛琪的一举一动。 “你怎么搞得?”薛琪一个踉跄,就把汤汁泼在了一位女顾客的裙身上。 那个女顾客立刻站起身,拍着裙子上的污渍,只是于事无补,大声吵嚷道,“你不长眼睛吗?知不知道我的衣服很贵的!限量款!你赔得起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赔给你就是了!” “怎么回事?”听到动静的大堂经理立马赶了过来,指着薛琪的鼻子就开始骂道,“你怎么回事,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 薛琪嗤之以鼻,你们等着,我现在可是有钱人了,哪里还要受你们这种窝囊气,等这段时间一过,我让你们都高攀不起! 大堂经理立刻给那个客人赔笑脸,“真对不起,她也不是故意的。” 季燃听到了关键信息,“这段时间心不在焉”,是什么原因呢?是因为段薇的事情而心神恍惚吗? 时琛注意到了薛琪脸上划过的不服气和鄙夷。 薛琪给那个客人赔了钱,闹剧就这样平息了下来。 在薛琪下班回家的路上,季燃突然出现挡住了薛琪的去路,摘掉了墨镜,“等一下!” 薛琪被吓得后退了几步,“你,是你!”语气里带着颤抖和惊慌。 这时候时琛从薛琪的背后出现,挡住了薛琪的退路,冷着脸幽幽地说道,“你没有什么事要和我们交代的吗?”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呢?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薛琪微微抱紧胸前,显得格外警惕,“你们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了,时老师,要是你再这样我就要向学校投诉你骚扰女学生了!” “还是不肯说吗?”季燃嘴角一翘,转着手里的墨镜,“那我来帮你说吧,你和程睿最近应该得到了一笔不义之财吧?又是逛金店,又是打工心不在焉,又是分分钟赔得起一件限量款的裙子。至于这笔钱是谁给你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你,你胡说,我平时打工挣钱,攒了不少钱,怎么不能逛金店,赔裙子了?”薛琪立刻反驳道,“再说了,我要是真的有钱,干嘛还要打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工?” “这个,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们不想让别人,特别是我们知道这件事,自然不能出现任何异样!”季燃继续说道。 蓝双布偶(42) 季燃眨了眨眼睛,明明在说这么严肃的话题,他是怎么扯到这个话题的?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个?”季燃跺了跺脚,嗔怪道。 “老婆~”时琛从身后抱住了季燃的纤腰。他不想管别人的事,说他冷漠也好,无情也好,他只知道,他的心是为了她而跳动的。 ** 根据段薇信里的描述,36岁,经济学教授,有家室,季燃和时琛锁定了目标——厉以诚。 厉以诚身材高大,五官轮廓深邃,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完全不像是36岁的年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双手成尖塔状交叠放在桌子上,一副上位者的强大气场和森然的气势。 时琛和季燃坐在一侧,而厉以诚坐在另一侧。 时琛注意到了厉以诚手上的动作,双手交叉的尖塔状表明对方很自信,常见于上级对于下级。 “我的确是收买了程睿和薛琪,是为了不想让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公之于众,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自然没有什么必要拐弯抹角。”厉以诚微带着笑意,像是在说着什么有趣的话。 “仅仅是这样吗?”季燃紧紧地盯着厉以诚。季燃嗅着厉以诚身上的气味,可以确定,这种气味很熟悉,她的身体一定接触过这个人。 “呵呵,你们觉得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吗?段薇把我对她所做的那些事情都告诉了薛琪,难道还有比这更加难堪的事吗?” “这可就不一定了!”季燃咬牙切齿。 季燃和时琛怎么问他都一概说不知道,询问无果的他们只好走了。 在季燃和时琛转过身后,厉以诚的嘴边露出了得意的笑。 ** “他们有一种夫妻相。”时琛说道。 “什么意思?”季燃不解,真的有夫妻相这种东西吗? “在科学上的一种解释,两个人相处久了,纯粹接触效应,情绪会相互影响反应到表情上,使得两个人的神态表情趋于一致,在另一方面,因为饮食,环境和生活方式的相同,两人的面孔也会趋于高度相似。所以,在生活中可以看到,越是相爱的人越容易产生夫妻相,而段薇和厉以诚的夫妻相,应该说是段薇一直在向厉以诚靠拢。” 他和那个疯子长年以来公用一个身体,有些时候他们的想法和思维会高度相似,如果说他注意到了厉以诚和段薇的地下关系,那个疯子是不是也早就发现了? 季燃听完了时琛的解释,摸着下巴点点头,说起来段薇和厉以诚好像真的有些相似。 “我发现一个问题!”季燃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眼前一亮,对着时琛说道,“如果是段薇想要和厉以诚一起去死,而且又不想让别人觉得这一切是他们两人的殉情,那么现场的监控在事故发生的半个月前就已经被黑掉了,那这就很有可能是段薇自己做的咯?” “嗯。”时琛点了点头,他已经锁定了那个帮段薇黑掉监控的人——程睿。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不难发现程睿是计算机系的学生,他在计算机上有极度的天赋和才能,只是为人懒惰,不求上进,甚至有时候想要走捷径。 ** 季燃和时琛找到机会和程睿单独谈了谈。 “说吧,实验室监控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程睿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局促不安地在面前揉搓,脸上纠结的神色一览无余,似乎挣扎了很久,最后才像是妥协了一般,“好了,我说!” “实验室的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但是是段薇要我这么做的,她答应会给我一笔钱,让我帮她黑掉那个实验室的监控,我一听有10万块钱,压根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她,这对我来说再简单不过了,而且那个实验室根本没有保安会过分注意的。” “你就没有怀疑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季燃继续问道。 “我自然也是怀疑过,问过她要干什么,毕竟我也不想惹上麻烦,她只是告诉我要教训一个背后说她坏话的贱女人,我一听这也常见,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没有在意。”程睿回答道。 “直到事发当天,我和薛琪在一起,她看到了段薇发给她的那条消息,我自然也看到了,再想想她让我黑掉监控的事,我就知道这一切事情的原委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她是要自杀而且还要杀人的。”这时候程睿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懊悔。 “这时候我们一猜到那个男人的身份,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想着找到了一个赚钱的好出路,厉以诚这么有钱,他老婆又是富豪的女儿,把钱给我们一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哪里比得上我们省吃俭用,勤学打工!我们这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呐!而这些钱对于厉以诚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说到这里程睿变得越来越激动,好似在批判社会的不公。 “所以呢,你们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笔不义之财,还编瞎话来骗我们?那些谎话也是为了让我们相信的吧?还有事发当天你们也没有吵架吧?”季燃对于他们理直气壮的态度实在无法苟同。 “是,告诉你们我和薛琪那天大吵一架的那个邻居也是我事前串通好的。”程睿承认了季燃的话,随即又笑了起来,“但是我们又没有犯法,我只不过是黑掉了监控,隐瞒了这件事而已,你们根本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你!”季燃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程睿的鼻子,格外激动。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季燃也不能对程睿怎么样,只能咬牙干瞪眼。 “然然!”时琛拍着季燃的背轻轻安抚着她,示意她坐下。 在季燃无奈地坐下以后,时琛立刻站起来一把抓住了程睿的领口,让程睿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时琛的脸色极其严肃,幽幽然说道,“你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你敢欺负我老婆,我可不会对你客气!” “你想要做什么?”程睿瘦弱的身材在时琛面前就是个小菜鸡,他头稍往后仰着,哆嗦着对时琛说道。 蓝双布偶(43) 时琛一个拳头过来,就正对着程睿的脸来了一拳,发出巨大的响声,程睿一歪头,嘴里就吐出了一口不明液体,顷刻之下,他的左脸就出现了一大块青紫。 时琛又挥舞起拳头准备下一次的进攻,季燃见状,立马拉着时琛就劝道,“好了好了!别打了!” 虽然她也想把程睿教训一顿,但是时琛毕竟是老师,不能因为她产生什么不良影响。 时琛这才停下手,放开了程睿的领口,转身对着季燃露出了微笑,“都听老婆的~” 季燃不禁咂舌,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 果然,季燃的猜想还是实现了。程睿举报时琛因为私人恩怨殴打学生,还辱骂学生,请求学校严肃处理。 学校的论坛有一次因为时琛炸开了锅,知道的说时琛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不知道的说时琛有暴力倾向,斯文败类。 慕情看到这些消息,肺都气炸了,“这个贱人,又是这个贱女人,要不是她琛哥怎么会做出这么没有理智的事情!真是该死!” 可是她气归气,她真是对季燃一点办法也没有。 “都是因为我。”季燃一脸抱歉地对时琛说道。 “傻瓜,你是我老婆,我才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谁要是欺负你,我就揍他!”时琛双手捧着季燃的双颊,认真的说,就像在说一个承诺一样。 “噗呲”,看着时琛孩子气的一面,季燃噗呲一声笑了,她发现时琛真的有很多隐藏的属性,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是她没有发现的。 ** 在理清了段薇事件的一系列脉络以后,时琛还是无法确定段薇的死到底是不是因为什么差错,或者是她突然间不想要厉以诚和她一起死了,而是想要自己一个人结束生命。 ** 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段薇不是因为自然感染而死的,而是段薇的父母拔掉了段薇的针管,恶意让段薇脱水休克而死。 据说是段薇的父亲在村里和人喝醉酒以后,自己说出口的,起初别人以为他只是酒后胡言,只是他滔滔不绝,说的有理有据,就被人给告了,告他的人就是他的外甥女,段薇的堂姐。 本来以为没有证据,只是后来他的外甥女找来了一个目击证人,是个护士,她当时看见了段薇的父母说着要把段薇弄死,这样就可以得到巨额的赔偿金,接着段薇的父亲就直接拔掉了她的针管。 她看到段薇当时挣扎着想要求救,只是她的嗓子受损,根本发不出大的声音,就这样挣扎着死去了。 她本来没有想要多管闲事,只是段薇的堂姐找到了她,她才肯出来作证。 在审判之后,段薇的父母因为故意杀人罪,被捕入狱。 听到这个消息的校友们一片哗然,段薇真是摊上了一对极品父母,不想着怎么救她,反而想着她早点去死,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段薇也是,真是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季燃听到这个消息,也不敢相信,本来只是以为段薇的父母吝啬市侩了些,虎毒不食子,没想到这么泯灭人性。 ** 季燃和时琛去监狱看段薇的父母,只不过他们可不是去看望他们的,只是想要从他们那里获取一些信息,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还是决定要试一试。 季燃时琛两人和段薇父母在探监室里两相对望。 他们面容憔悴瘦削,本来土黄色的皮肤也有了黢黑的颜色,穿着宽松的囚服,头发邋里邋遢,无精打采。 “你们帮帮我们一个忙好吗?”段薇父母脸上露出恳求。 季燃没想到他们有一天也会委曲求全地让别人帮忙。 “在我们入狱以后,留下的那些财产就全部落到了我姐姐和我外甥女他们一家的手上,我们还有一个七岁大的儿子,说是那些财产他们代为保管,将来还是我儿子的,哼,我不知道他们一家人的德行吗?落到他们手里的钱,怎么还会有要回来的可能。别人都以为他们是大义灭亲的好人,实际上心里打得什么算盘,我心里清楚得很!不就是看上了我们家得到的那笔钱了吗?”段父沙哑着声音,说的忿忿不平,咬牙切齿。 “现在,我们是墙倒众人推,就连一个来看我们的人都没有!一群白眼狼!我平时带着他们喝酒打牌,现在我出了事,一个人也不来!”段父说着就怒火中烧。 “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帮我把我儿子照顾好!他现在寄居在他姑姑家,还不知道受什么欺负呢!”段母一把拉住了季燃的手,满眼恳切。 季燃内心复杂,他们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儿子怎么了,却从来都没有感觉自己蓄意杀死自己的女儿有什么过错。且不论他们的儿子会不会在他姑姑家受委屈,就看他们这样重男轻女的溺爱,迟早也会毁了他们的儿子。 “我们不会答应的,你们不要想了!”时琛斩钉截铁,不带任何犹豫。 “什么!”听到这里段母就立刻站了起来,指着时琛就开始骂骂咧咧,“哎哟,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西,迟早是要遭天谴的!黑心肝!不是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段母吵吵嚷嚷的声音引来了监狱的狱警打开门厉声呵斥道,“现在的探监时间结束了,可以回去了!” 段薇父母被两个狱警拖着往门口走,只是他们瘫软在地上,一边嚎一边撒泼,嘴里念叨着,“没良心的东西!会遭天谴的!” 季燃只是冷眼看着这两个人,对他们说的污言秽语不置可否,道德绑架式的求助,在季燃看来没有任何的真诚。看来即使受到了法律的惩罚,也难以改变他们本质里的恶,他们无法认识到自己所作的孽。还有他们正事还没有问呢! 似乎看出了季燃心里想的,时琛摸摸季燃的头发,“放心,以后会有机会的!” “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他们那个儿子吧!”季燃斜靠在时琛的肩上,说道。 蓝双布偶(44) “嗯。” 季燃和时琛无功而返,只是他们想要问的,还没有机会问到。 ** 时琛和季燃为了弄清事故里的一些细节,再次找到了主管实验室失火案件的警察,裴邵。 “这件事情都过去快半个月了,一切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还有什么好查的?”裴邵嘴里叼着烟,嘴里吐出团团的烟圈,双手铺展开,不苟言笑地对时琛说道。 “我想知道,实验室有哪些可疑的细节?”时琛颇为认真和严肃,幽深的眸子紧盯这裴邵。 在事故结束以后,校方就立即清理了现场,完全找不到可疑的线索。 看着时琛侃然正色地盯着他,裴邵不免也变得认真起来,开始回忆起那些细节,“实验室里有过量的强氧化剂,按理来说那些强氧化剂在常温下就可以致使甘油燃烧,作为化学专业的段薇不可能不知道,那段薇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用打火机引燃呢?” 时琛垂下眼眸,眉头紧锁。 “还有,当时段薇的手机放在裙子的口袋里,近乎于贴近皮肤,手机屏幕的一面朝外,手机电池的一面朝里,按理来说锂电池被燃烧才会发生爆炸,而燃烧手机屏幕的一面一般不会发生爆炸,在烧坏以后也可以修理,芯片里的数据还是可以修复的,只是我们没有能修复成功。”裴邵接着补充道。 见时琛没有回应,裴邵接着说道,“但是,这些证据完全不能推翻段薇是自杀的结论,大家也都心照不宣,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就把段薇的事故当做意外来处理,毕竟,有上级的指示。” 季燃在一旁听着,和时琛摆出同样思索的表情。 ** 路旁的梧桐一树一树地退后,枝桠光秃秃的,寒风难以吹动。 结束了和裴邵的谈话,时琛带着季燃开着车回了家。 “时琛,你有什么想法吗?”季燃问道。 时琛解释道,“段薇的手机很有可能不是烧毁的,而是被人恶意毁坏的。段薇的上身严重烧伤,下身的伤比较轻微,段薇的手机是屏幕朝外,而锂电池那一面朝里,一般燃烧屏幕有阻隔的作用,不会将芯片和电池损坏,只有燃烧或者高温另一面才会可能烧毁芯片甚至于锂电池发生爆炸,只是段薇那块位置的伤并不严重,很有可能是手机屏的阻隔。在烧坏以后一般都可以修复芯片以便恢复数据,但是却无法恢复,这就难以解释了。” 看着季燃疑惑的眼神,时琛继续说道,“远程监控手机,还可以自动引爆,不过这种装置是被明令禁止民用的,一般只是在军事上使用。” 季燃点了点头,是这个理没错,但是会是谁做的呢?季燃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个人,只可能是他了,恍然大悟道,“是厉以诚!!” 时琛点点头。 只有可能是他了吧?他既然对于段薇有着极端的控制欲,就很有可能将这种装置安在段薇的手机上,像个变态一样随时随地地监控着段薇的一切。凭着厉以诚曾经对段薇所做的一系列变态的事,这件事也极有可能。 随时随地可以看到段薇和谁发信息,在浏览器上的浏览记录,在淘宝上的消费记录,甚至可以窥探渗入到她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 那段薇呢?段薇知道吗季燃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按照段薇对厉以诚的顺从和依恋,即使知道厉以诚在窥探她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反抗的吧?可是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厉以诚尽在掌握,那她是如何隐蔽地谋划这一切的呢? 如果她不知道,是不是无疑早在她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被厉以诚给洞察了? 季燃突然想起了薛琪给他们看的段薇的遗书,那不是用常用的社交软件发出的。 季燃连忙找到了薛琪的电话。 “喂,什么,什么事?”薛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那封信,你是在哪里收到的?”季燃问道。 “那个,是游戏里发的,薇薇不怎么玩游戏,还是几年前我让她开通的一个号,结果她一直都不玩,但是我经常玩。” “好,我知道了!” “哎,等等,”薛琪显得有些犹豫不决,才开口道,“你,你能不能不要把我们收了厉教授钱的事公布出去?” 季燃愣了一下,随即义正言辞地说,“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我不会给你任何承诺!” 然后嘟嘟嘟地挂断了电话。 “哎,喂~喂!”薛琪恼火地将手机扔在一边,“呸!什么东西!就知道多管闲事!有病!” “好了,别生气了,就算别人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钱还是我们的!”程睿一把搂过薛琪的腰,笑嘻嘻地安慰道。 听到这里,薛琪才眉开眼笑起来,将刚才的不悦一扫而光。 “段薇不用常用的社交软件,非要用不常用的游戏,可见她的谨慎小心,所以她很有可能知道自己被处处监视了?”季燃对着时琛,分析道。 “嗯。” 那她为什么还会失败呢,季燃疑惑,她怎么会在厉以诚来之前就失火了呢?要说这和厉以诚没有一点关系,她打死也不信,在事发之后的几个小时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厉以诚的人影,没想到一个人会薄情到如此地步,她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段薇的死和厉以诚脱不了干系! 看着季燃转着圆碌碌湛蓝蓝的大眼睛,时琛就觉得自己的老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就连思考的时候都是这么可爱,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好了,老婆,别想了!我们明天不是还早起有事吗?” 对呀,她突然想起来,他们明天要去段薇的老家。“不说了,我先去洗澡了!” 季燃嗖的一下站起来,就往浴室走去。 “老婆~” “干嘛!”听着时琛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季燃就觉得大事不妙,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只是季燃没有发现,她已经不知不觉接纳了这种称呼了。 “老婆,我们一起洗呀~” “滚犊子!!!” 蓝双布偶(45) 季燃听这臭不要脸的一句话就想打人!对着时琛没好气地吼道,“一边待着去!” “得咧~”时琛也不恼,乖乖地站到一边去了。 ** 第二天一早季燃就开始收拾行李,两人一起踏上了去安城的列车。 窗外的列车轰鸣而过,季燃撑着手望车窗外的风景,离开了城市,周围是一片碧绿的田野,和高低起伏的村落。 季燃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许久,她才发现一个炽热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季燃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脸,红扑扑的,“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呀!” “我老婆就是好看。”时琛对着季燃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冬日的阳光洒在他们两人身上,显得格外耀眼。 下了火车,季燃和时琛一起循着乡村小路找到了段薇父母所在的位置。 “那个,请问,您知道段薇的家在哪里吗?”季燃拦住了一个沿着路扛着锄头,满头大汗的大伯。 “沿着这条路往前面走啊,最头上一家平房,就是了!”大伯一边用手揩着脸上的汗,一边指着前面。 “好,谢谢了。” “你们,是来干嘛的?”大伯操着一口方言,面露疑惑地对着季燃和时琛两人。 “那个,我们,我们是段薇的同学,想来看看她弟弟!”季燃挠挠头,回答说道。 “她那个弟弟,现在和他姑姑一起住,就在隔壁。”说着那老伯就不再说话了,摆了摆手。 季燃和时琛一路沿着凹凸不平的土路走着,地上的坑坑洼洼,还有些积水,看起来应该不久之前下过雨。 “败家玩意!你个小兔崽子!”一个看起来年近四十的胖大婶坐在门前,让一个小男孩趴在她的粗壮的大腿上,正拿着竹条一抽一抽地打在小男孩的屁股上。 小男孩白花花的屁股露了出来,被那根竹条打得皮开肉绽,小孩哇哇地扯着嗓子哭喊着,哭声传的很远。 只是一旁的村民都没有要劝解的意思,一脸熟视无睹的样子。 季燃和时琛还没走近,就听到了孩子凄惨的叫喊声和妇女不堪入耳的骂声。 季燃看着这栋最边缘的这栋平房,旁边就是一栋2层的小洋房,这个妇女看起来就是段薇的姑姑了,这个男孩子就是段薇的弟弟了。 “等一下,你别打了!”季燃冲上前,准备阻止这个胖大婶。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娘!”胖大婶被打断了,蹬着眼睛看着季燃。 时琛立刻将季燃护在身后,正面对着那个胖大婶。 “这是哪里来的小白脸?”胖大婶嘴角挤出一个弧度,面露嘲讽道。 “本来我不该管,但是他是段薇的弟弟,我就要管他!”季燃说道。 “你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拉屎拉尿都管了是吧?他现在是在我家,他不听话,我就得管。”胖大婶挥舞着那根竹条,在空气里哗啦呼啦地甩动。 “就是,小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老实了,免得像他爹妈一样,蹲大牢!”一旁看热闹的村民说道。 “这个小家伙,被段家那口子给惯坏了,不教训教训,怎么成器!” “那他做了什么?你要这么打他?”季燃问道。 “他不吃我做的饭,浪费粮食,不知道农民种田很辛苦的!真是被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给惯得!” “呜呜呜~你胡说,我不想吃表姐的剩饭,呜呜呜~”小男孩哇哇的哭着说道。 “剩饭!剩饭怎么了?”胖大婶一个巴掌就打在男孩的脸上,啪的一声,男孩的脸上就出现了一道指节分明的红痕。 “给你吃就不错了!你还敢挑三拣四的!不是我你能有饭吃吗?能有房子住吗?我们家摊上你们这一家混账东西,真是倒霉!”她的巴掌一下一下的打在了小男孩的屁股上,一边骂一边抽打。 “好了,你给我住手!”季燃吼道。 季燃本来以为段薇的父母是杞人忧天,他姐姐一家至少会顾及一些情面,不会把气撒在孩子身上,不会怎么刻薄对待段薇的弟弟的,没想到。 “我说姑娘,你也别管人家的家事了,这瓜娃子皮得很,就该打!”一旁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劝说道。 “好了,你们不是不愿意养他吗?那你把他交给我们好了!”季燃对着胖大婶说道。 胖大婶脸上露出震惊,肿大的圆脸上的肥肉都抖了两抖。 “你,是说真的?”胖大婶惊奇地问道,然后又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你等着,你等着啊~”她说完就跑进了屋里。 “老公!老公!快出来!” *** 在他们的协商之下,他们同意了把段薇的弟弟给季燃和时琛,并且表示不能再送回来,而且段薇父母留下的财产不能要回去。 季燃和时琛带着小男孩去了附近城镇里的医务室,帮他的屁股上了药。 他脸上灰扑扑的,鼻子上都落了些煤灰,就是那圆鼓鼓的眼睛和段薇有几分相似,晶晶亮亮的,炯炯有神,有着农村孩子的一贯的黝黑皮肤,他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不说一句话。 他坐在病床上打着吊瓶,季燃和时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小朋友,你今年几岁呀?你叫什么名字呀?”季燃让自己显得更加温柔可亲。 但是男孩没有回答,转过身闭上眼睡过去了。 季燃小心翼翼地帮小男孩掖好了被子。 一旁的时琛看着季燃这么温柔地对待一个刚刚见面的“男人”,嘴上都可以挂一个瓶子了,一脸幽怨地盯着季燃的背影。 “时琛,我自作主张地把他带走,你会不会介意?”季燃一脸抱歉地盯着时琛。 “介意!”时琛回答说。 季燃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上划过一抹震惊。 “我可是要吃醋的,你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只爱我一个人了?现在有了别的男人,以后还会有我的位置吗?” 看着时琛故作撒娇,季燃不禁笑出了声,“你也太喜欢吃醋了吧?他还是个孩子啊!” “好了好了,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不会阻拦你的!” 蓝双布偶(46) 在打完吊瓶以后,季燃和时琛把段薇的弟弟带回了家。 季燃和时琛带着男孩,再次去监狱探望了段薇的父母。 ** “儿呀~我可怜的儿~”段母一见到了男孩,就忍不住流下了泪,伸出那粗糙的手,在男孩的脸上轻轻抚摸着。 “妈妈。”男孩一把抱住了段母。 “让妈看看,你怎么都瘦了?”段母哽咽着,在一旁的段父也抹起了眼泪。 段父段母崩溃地大哭起来,季燃和时琛很识相的没有打扰到他们。 这几天,男孩一直不说话,对季燃的问题也一个都没有回答过。只是男孩在他的父母面前,倒是不那么局促,虽然他还是不置一词,但是可以看出他对父母的依赖。 季燃现在才知道,男孩的名字叫段明之。 等到他们一家三口哭诉过以后,他们对时琛和季燃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一个劲地向他们道谢。 “哎哟,你们可真是好人,之前我们是对不住你们啦!” 季燃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没关系。”他们做这些事不是为了段薇父母,既然他们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更没有必要跟他们道歉和道谢。 季燃开始询问他们在段薇死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重要信息。 据他们回忆,段薇当时全身上下都缠着绷带,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在他们拔掉了针管以后,段薇就开始挣扎着抬起了左手,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用手指着他们。 当时段薇沙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说着,“你,你,你!” 他们当时也很害怕心虚,不敢靠近段薇,只是跟她说着,“姑娘啊,不是我们无情,你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还不如死了算了,来世投一个好胎!我们也没有办法了,你就安心地去吧!” “那段薇还有没有说过什么?或者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你们再仔细回想一下!”季燃继续问道。 “她好像是在说什么“口红”,老头子,是不是?”段母扯了一下段父的衣服。 “好像是,但是我没怎么听清。”段父回答说。 ** 探监时间结束,季燃和时琛带着男孩出了监狱。 临走时季燃和时琛答应段薇父母将段明之的抚养权归于他们名下,这样他们才能合法地照顾段明之。 段明之对于这个结果没有任何抗拒,就像早就知道了一样,对于一个7岁的孩子,这显得有些早熟地让人心疼。 段明之仍然显得很拘谨,默默地走在了季燃和时琛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季燃之前好几次想要牵着他的手,只是感受到他紧张得冒汗的手心,就放弃了,看来还得慢慢来。 季燃回到了家里,反复揣摩着段薇死前说的话,“口红”,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个词,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你”,就是“你”的意思吗?或者是,谐音? 在段薇遗留下来的物品里,的确有一些高奢的口红,不过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异样。所以,在现场的证物里面是有口红吗? 看来段薇在死前一定有什么执念没有完成,一心求死的人按理来说不会有这种执念的,那她唯一的可能就是,想要表达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季燃坐在沙发上,盘着腿,一边嚼着水果,一边出神的想事情。突然发现,时琛去哪了? “裴队,事故发生的现场也有没有出现口红这种证物?”时琛倚靠在露天阳台上打着电话。 “口红?没有,但是那个打火机就是口红的形状。”裴邵回答道。 “口红形状的打火机?” “对,我还查过了,这是什么品牌的出的新款,外形看起来就是口红,其实是个打火机,旋转底座就可以打开了,还可以控制火焰大小的那种。怎么了?” “你就没有怀疑过,段薇有可能不知道那个是打火机,而一直以为是口红,然后被人谋杀的吗?”时琛深邃的眼眸里发出光芒。 “虽然你这个想法有可能,但是,她反常的举动怎么解释?就算是有人要通过这个方法杀她,就肯定知道了她往自己身上倒了可燃物知道她要自杀,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就算是有这个凶手,但是凶手怎么能保证她没有提前发现这个口红打火机的猫腻?打火机是段薇随身携带,凶手就可以保证她之前一次都不用,就等到事发当天用吗?”裴邵发出了灵魂三追问。 “如果有一个人和她长时间保持亲密关系,而且监控了她的手机,控制了她的一举一动呢?”时琛反问道。 “你说这个,有证据吗?”裴邵改变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态度,开始严肃起来。 “之前是不确定,但是现在我可以把我所掌握的证据发给你,是段薇发的一段消息,定时发布给她的一个同乡薛琪的。从信里可以看出,段薇一直以来受到的是大学已婚教授的jianjin,roulin和xinnuedai,以及pua的手段,使得段薇身心都受到了重创,段薇表达了自己想要带着他一起死的想法。 只是薛琪在事故发生以后,选择了和她的男友一起找到那个男人并且索要了一笔丰厚的封口费。另外薛琪的男友也承认,在事发的半月前段薇让他黑掉了实验室的监控。 这些迹象都表明,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和段薇的死有关。段薇一直对这个男人言听计从,不敢忤逆,所以这个打火机很有可能是他送的。”时琛对裴邵坦言了这几天所搜集到的证据。 “你怎么不早说?”裴邵发出嘘唏的一声。 “我说了,你们会查吗?”时琛反问道。 裴邵无言,他说的也对。“我会沿着打火机的线索往下查的。” ** 之后的几天季燃和时琛就在着手办理领养段明之的事,只是他的姑姑家不想松手,一旦抚养权归于季燃和时琛名下,那段薇父母给段明之的财产也会归于他们保管了。 “怎么回事?啊?当初不是说好的吗?只能把人带走,我看你们就是想要钱吧?真不知道我弟弟一家怎么想的,吃里扒外,把财产留给外人!呸!”段薇的姑姑胖大婶在门口叫唤着。 季燃没想到一提到抚养权,他们就火速来了n市,还在他们家门口大吵大闹。反正她是免疫了,邻里邻居的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笑话了,这不,胖大婶的大嗓门又引来了一群吃瓜群众。 季燃和时琛不想和他们这些不讲道理的人掰扯,只是请来了律师和他们协商。段明之的亲生父母坚决决定将孩子的抚养权给季燃和时琛,段薇的姑姑一家自然理亏,但是仍然想要负隅顽抗,也请了专业律师,以季燃和时琛都是未婚为由,不能抚养段明之。 季燃和时琛决定二话不说,就去领证,季燃不知道时琛做了什么,她明明是没有户籍身份的人,怎么领的结婚证,她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出了民政局的时候,她都觉得飘乎乎的,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涌上心头,算起来,这还是她母胎第一次领证结婚呢? 时琛捏了捏小迷糊的脸蛋,满脸的兴奋,一把就把季燃抱了起来,转了好几个圈。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那个小鬼,不然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转正呢?总之,他现在就是高兴! 蓝双布偶(47) 时琛领证以后,就请了婚假,本来校长是不批的,还说他最近总是请假,只是时琛表示不批的话,他只能辞职,校长拿他也没办法。 他们帮段明之办好了n市的小学入学事项,在小学附近买了一套新房,作为他们的婚房。 季燃不知道,时琛一直在筹备他们的婚礼。 季燃和时琛结婚的事情被慕情知道以后,气愤不已,她和曲月琳找到了他们家,只是时琛对于她们两人早已没有了好脾气和耐心,表示以后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段薇的事情在警方的进一步调查中,终于也有了更多的眉目,经过专业军政人员的检验,那只报废的手机的确被人监控,沿着线索查到是厉以诚非法购买,而且有密切往来,目前正在追捕中。但是那只口红打火机的购买信息很难查到,而且上面也只有段薇一个人的指纹,并不能证明是厉以诚杀了段薇。 季燃在事故以后的两个月以来,都没有感知到另一个灵魂的异样,据二哈所说,她的灵魂正在慢慢变强,只要没有外界对于身体和灵魂的重击,应该就不会有危险。 灵魂修复术只能用来修复,不能用来巩固,否则,就会适得其反,遭受到反噬。 本来一切像是结束了,只是她最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季燃和时琛已经养成了每天接送段明之上下学的习惯。 实验小学门口,每到放学的时候,就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看到了段明之的小小呻吟,季燃就拉着时琛飞快地跑过去,把他搂在怀里,7岁的小朋友,软软糯糯的小圆脸,超级可爱。“明之,今天学了什么呀?” 只是段明之微微地低下头,没有回应。季燃也不恼,她已经习惯了不善言辞的段明之。 段明之走在中间,一边牵着季燃,一边牵着时琛,高颜值的一家三口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段明之已经接受了和他们两人手牵着手,不会紧张也不会害怕。 细心的季燃看到了段明之撇了一眼旁边小姑娘手里的薯条,他眼里的渴求被季燃尽收眼底,季燃拍了拍段明之的头,“我要去买东西,你和叔叔就在这里等着我!” 季燃飞快地跑到不远处的一家kfc。 时琛无奈地笑了笑,牵着段明之就坐在一边的长椅上。 15分钟过去了,季燃还没有回来。时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就在这里等着!”说完就奔进了那家kfc。 柜台,没有。环视了一周,也没有。时琛的心变得忐忑不安起来,逮着路人就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蓝眼睛的女孩?” “没有!” 清一色地都摆了摆头,表示没有,肯德基的员工说她往卫生间去了,只是到了卫生间,他又开始问从卫生间走出来的一个个女人,她们差点把时琛当做变态。 时琛从来没有现在这般慌张,感觉眼前的世界都开始崩塌。 ** 季燃是被水泼醒的,大冬天的一碗凉水从头泼到脚,季燃剧烈地咳嗽起来,朦胧中看到了一个人,厉以诚。 她记得她是去肯德基,然后准备进洗手间的时候就失去了知觉,然后呢? 她这是在哪里?周围幽黑不见,季燃闻到了一股工地施工过的水泥墙散发出的腥味,她头顶是一个钨丝灯,在她头顶亮着,只是照亮了厉以诚和她。 厉以诚拿出一把白晃晃的匕首,在她的脸上摩擦紧贴着,季燃忍住内心的恐惧,强作镇定,尽量让自己不要颤抖。 “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吗?”他戴着一个黑色鸭舌帽,目光透出狠辣和暴戾,他紧紧攥着手里的匕首,声音里是魔鬼的警告。 “谁让你老公多管闲事!他造的孽,就让你来承担吧!” “呵,”季燃轻蔑的一笑,“你现在是穷途末路的通缉犯,真是想死还要拉个垫背的。是你杀的段薇吧!” “是我又怎么样?这个贱人,我对她这么好,她居然想要杀我。要不是她,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我成了过街老鼠!这么多年积累的财富都没了!” “你对她好?你真的对她好吗?是说给她买名牌奢侈品?解决她物质上的困难?”季燃嘲讽地问道,“还是说,给她拍视频?言语侮辱?满足你的绿帽癖?让她丧失尊严?监视她?监禁她?” “你懂什么?这都是她自愿的!她自己jian!怪不得我!”厉以诚退后了两步,身体起伏尤为激动,对着季燃大声咆哮。 “我来猜一猜,你提前知道了段薇的计划,她应该是准备让你过来实验室,然后在等你来的时候,再关上实验室的门,泼上强氧化剂,这样整个实验室都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失火甚至是爆炸,这样你们就可以一起死了。 只不过你提前给了她一只口红打火机,并且告诉她没有你的吩咐绝对不可以打开。这对于别人可能不会怎么听话,毕竟很难有女性能摆脱口红的诱惑,只是段薇不同,她在你的长期的精神控制之下变得对你言听计从,一点不敢违背你的意愿。唯一违背的应该就是瞒着你筹划这一切,但是也是被你说要分手给逼急了吧?”季燃无视掉厉以诚贴在她脖子上的锋利刀口,解释道。 “然后你告诉她,在你来之前要涂好那种口红,她自然会乖乖地听你的。为了让她不起疑心,你应该之前也有这种“富有qingqu”的“命令”吧?毕竟,你就是个xing`nue`dai`kuang`!在死前涂上口红,似乎更具有仪式感,段薇应该也不会反感吧?” “是啊~”厉以诚不觉得有什么羞愧和窘迫,反而露出了得意的笑,就像他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一样。 “不过这一切还得感谢那只可爱的小猫咪,不是它我还真的不知道段薇那个jianren的计划!” 季燃心里咯噔一下,是那个疯子让厉以诚知道段薇的计划的吗?焦急地问道,“什么意思?” “呵,你都大难临头了,还想着这些?”厉以诚挥舞起手里的匕首,眼看就要一刀划过季燃的喉咙。 蓝双布偶(48) 季燃感觉到一阵吸力,就让她再一次困在了白茫茫一片的虚无之中。怎么回事?是那个疯子又占据了身体吗? “宿主!在刚才危险来临的时候那个灵魂的爆发力立刻上升!一下就冲破了阻力占据了身体,不过你不用担心,看来那个人也是想要活下来的,你的身体至少不会有什么大碍。”二哈安慰季燃。 “是我,我就是那只猫!”在厉以诚准备手起刀落的时候,听到这一句话,又收回了手,将季燃的脖子划出了一道长口子,只是伤口很浅,往外渗着血珠。 “哈哈哈,你说什么?”厉以诚像在看一个白痴一样。 这时候的季燃表现出冷漠和淡然的神色,“你要是不相信,把我的帽子取下来,可以看看,我有猫耳朵!” 厉以诚将信将疑地拿开季燃的帽子,果然看到了两只粉白的耳朵,用手捏了一下,果然是真实的触感。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在你和段薇在厕所里touqing的时候,是不是看见过我?我可以详细描述你们当时的姿势还有你们说的话。还有,是我让你知道段薇的计划,我把你引到段薇那里,她正在打电话,在买那些氧化剂和甘油,否则你应该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季燃,现在已经不是季燃了,她淡定从容,眼底露出算计的精光。 “真的是你吗?”厉以诚面露探究和猜测,但是眸色一转,将匕首压在她脖子上更加用力了,“不对,如果是你怎么还跟着时琛一起查我?” “你先别急,那不是我要查,是时琛要查,我也想帮你,可是没有办法呀,你放心,我们才是一类人,既然是一类人,就不要自相残杀了。”她嘴角勾笑,“我们都痛恨这不公的世界,都想要让那些无知的人类结束他们无知的生命,这个世界就应该是我们这些高等人主宰,而不是那些愚蠢的人,只有我们一起联手,就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把刀放下!”突兀的一声,周围出现了一群身穿警服手持手枪的警察,还有时琛,将厉以诚团团包围。 “别过来!”厉以诚一把掐住了季燃的脖子,将匕首指着那帮警察,“你们都不许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厉以诚帮季燃解开了绳子,然后从她身后控制住了她,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一步一步得拖着她后退。 警察和时琛步步紧跟,但是不敢离他太近。 这是一个废弃的厂房,没有经过装修,还是水泥糊上去的,灰尘遍地。 厉以诚一步步地沿着没有扶手的环形楼梯一步步前进,最后到了天台的最边上。在距离两米远的地方,是另一个楼的天台。 “你放心,时琛一定会来换我的。”她悄声对身后的厉以诚说道。 “你把她放了,换我来,这些事和她没有关系,都是我做的,你要报复就冲我来!”时琛大声喊道。 “好啊,你自己过来!”厉以诚说。 时琛一步一步地靠近,在接近10米的地方。 “等一下,把你的东西放下,否则,我就!”厉以诚对时琛说,将架在季燃脖子上的匕首更加用力了几分,白亮的刀尖上都染了一道鲜红。 “你别动她!”时琛焦急地喊道,从衣服里拿出了那把手枪,小心翼翼得放在里地上。 “踢过来!”厉以诚喊道。 时琛按照他的要求,将手枪踢了过去,在距离厉以诚的脚1米远的地方,他警惕地盯着时琛和后面的警察,将那把枪慢慢拿到了手里,“慢慢走过来!” 时琛慢慢地靠近,8米,7米,5米,2米,1米。 不知道是直觉还是什么,季燃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花费1000积分买了透视镜,可以维持半个小时的时间。 看着时琛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时琛!别过来!别过来!”季燃拼命地大喊,只是他还是一直往前走。 厉以诚把季燃一把向前推,季燃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手掌被磨破了皮。厉以诚立刻控制住了时琛,将枪口抵在时琛的脑门上。 厉以诚带着时琛靠近天台的最边缘,一抬脚就可以掉下去。 “时琛!时琛!”季燃的喊声没有人听得见。 “嘭”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就打中了厉以诚握着枪的胳膊上,厉以诚一个哆嗦,他手里的枪就脱离了时琛的脑门。 时琛立刻伸出拳头就要夺他手里的枪,只是厉以诚也立刻反应过来,用两只手握紧了枪,枪口正对着时琛的胸膛,时琛左腿一出,同时握动着套筒掰动着让枪口方向改变。时琛的右腿的膝盖一弯就击中了厉以诚的膝盖下方,使得他条件反射似的一曲膝就要跪下。 “嘭”的一声,厉以诚扣动了扳机,只是擦过了时琛的肩膀,然后打在了一边的石灰墙上,扬起白色的灰尘。 季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乎想要靠近他们两人,季燃拼命的挣扎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季燃现在的身体似动非动,刚一站起来就又被一股力量给震蹲下了,季燃现在的表情极为扭曲和怪异,似是两张面孔在不停地转换。 时琛和厉以诚还在殊死搏斗着,时琛松开了手里的枪,握起拳头开始攻击他的肚子,曲肘然后一个直拳,使得厉以诚吃痛地后退了几步。 厉以诚露出了微笑,然后得意的扣动了扳机,只是没有想象中的子弹声。 他料到了厉以诚会得到这把枪,在上来的时候就已经丢掉了几枚子弹,枪里只剩下一枚子弹了,他自然就松手了。 时琛踢出一脚,直击厉以诚的胸膛,厉以诚快速反应到了时琛的进攻,快速扔掉了那把枪,双臂交叉做防御状。 时琛和厉以诚迅速地扭打在了一起,后面的警察见状立刻靠近他们,准备支援时琛。 厉以诚见那些警察快速靠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就推着时琛往天台边上推,时琛一时不敌,眼看着他就要掉下去。 季燃的心真是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就直接冲破了阻碍,拼命地往前跑,就在厉以诚和时琛要一起掉下去的时候,季燃伸出了手拉住了时琛。 而厉以诚,被一根钢管绊住了,就这样直直地摔了下去。 太好了,抓住了,只是时琛的重量太大,季燃的小身板完全拉不住,在刹那间,季燃和时琛就往后仰着要摔下去。 “啊!!!!!!!!” 伴随着尖叫声,季燃感觉自己的灵魂又有了抽离的感觉,和那一次触电是一样的感觉,天旋地转之下,季燃只能感觉和时琛拉着的手的温度。 蹦的一下,季燃感觉身体掉在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面,然后还反弹了一下。 惊魂未定的她心跳都停了半晌,缓过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和时琛倒在了救生气垫上。 他们得救了!! 季燃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一把抱住了时琛,把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啊!我们得救了!” 而警方迅速控制住了厉以诚,只是他虽然也掉在了救生垫上,只是被天台带下来的一根钢管砸中了头部,鲜血淋漓。 ** 后来,厉以诚不治身亡。 季燃惊奇地发现,她的身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据二哈所说,是她在坠楼的时候那个灵魂转移到了厉以诚体内,厉以诚死了,他也自然死了。 季燃问道为什么他的灵魂不会转移到时琛体内,毕竟她当时和时琛牵着手。而对此二哈的解释是那个灵魂在时琛的身体里待过,所以产生了排斥反应,会自动寻找新的寄体。 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季燃和时琛也过上了平凡的生活,养孩子,秀恩爱。 尽管慕情一直致力于拆散季燃和时琛,奈何他们之间,她连一根缝也插不进去,最后经不起岁月的摧残,找了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 而竺全因为赌博欠债被人追债结果从楼上摔了下去,死了。曲月琳走投无路,慕情也不再管她,她只有一个人回老家了。 段薇的父母,判的是无期徒刑,在牢里了却余生。 段明之在季燃的感染之下,变得活泼开朗起来,他一直成绩优异,高考考入了知名大学。 ** 十五年后,季燃已经垂垂老矣,而时琛还保留着原来的芝兰玉树,时光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布偶猫的寿命最多15年,如今季燃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终结,这些年她衰老得比常人快得多,只是时琛从来不会嫌弃她。 季燃和时琛做了15年夫妻,却一直没有夫妻之实,也没有孩子,他们把段明之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当她老了,眼眉低垂,原来他爱的一直都是她的灵魂。 季燃躺在床上,枯槁褶皱的手被时琛一直牵着,晶莹的泪珠滴在干枯的手背,就像干旱开裂的贫瘠的土地上受到了雨露的滋润。 季燃在心里对二哈说道,“走吧!是时候了!” 说完,季燃的手就永远地垂下了。 ** 时琛活了很多年,因为季燃一直告诉他,他一定要好好活着,这辈子都要过得开心快乐,不要黑化,这是然然的心愿,他自然会完成的。 多年以后,时琛也是垂垂老矣,手里捧着季燃的遗照,撒手人寰。 一瞬间,他觉醒了所有的记忆,他记得自己是什么人,他的燃燃,他会永远追随着他的燃燃,在每个荒诞的空间里,找寻他的爱人。 女帝本色(1) 宿主成功完成任务,目前积分为零。 正在进入下一个位面。 传送位面成功。 现在开始传送记忆。 齐泽大陆四国鼎立,南有南裕国,北有北凉国,西有西岳国,东有东霖国。 等等等等等等!!!!季燃做疑惑状道,“你确定?这不是我第一次经历过的位面吗?” “对呀,的确是之前经历的那个世界,但是已经过去了300年了!”二哈摆摆手,“你先别急呀~” 原主的身份是西岳国左丞相宣文秉的女儿宣苒,不过是庶女,宣苒的母亲只是一个平民女子,只是生的好看了些,被宣文秉纳为三姨娘。 宣文秉有三房妻妾,正妻高氏,育有一儿一女,宣少安和宣玉瑾,二姨娘育有一儿一女,宣少启和宣玉柔。 三姨娘曾经受到了宣文秉的独宠,但是在宣苒出生以后,宣文秉就逐渐冷落了她,三姨娘生性温婉贤淑,不喜与人争斗,这就给了大房和二房欺负她和宣苒的机会,宣文秉也默许了大房和二房,这就使得大房和二房更加变本加厉,特别是对待不受宠的宣苒。 宣苒从小到大都受尽了嫡母和两个姐姐的欺凌,就连丫鬟仆从都可以对宣苒肆意辱骂。 但是宣苒根骨奇佳,从小痴迷武学,经常偷偷看两个哥哥练武时的一招一式,并且牢记于心。 只是在三姨娘发现之后,对宣苒严加训斥,并且勒令她不再学这些有失体统的东西。 宣苒不敢违背,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个白胡子老头收为徒弟,教她武功,她才不至于荒废武学。 长期以来,三姨娘一直教导她要善于忍耐,不得锋芒毕露,只求安心度日,宣苒一直十分听从娘亲的话,长期以来养成了打不还口,骂不还口的习惯。 只是后来,三姨娘被大房和二房凌虐致死,宣苒就彻底黑化,直接提着长剑就冲进了宣府,大开杀戒,将宣家满门砍杀殆尽,血流成河。 最后,生无可恋的宣苒自刎于丞相府门前。 宣苒死后怨气冲天,亡灵不得安息,宣苒的愿望就是能保护好娘亲,肆意洒脱地活一场,坐到人仰视的位置,顺她者昌,逆她者亡,让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匍匐在她的脚下! 获取记忆成功。 季燃能够感受到原主遗留下来的怨气。 她本该是个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却偏偏生在了勾心斗角的府宅里。本可以快意恩仇,张扬放肆,却久困于矛盾之中。 在这种矛盾之下,她选择了听从娘亲的吩咐,处处忍耐,但是长时间积压了大量的怨气,终于在最后一触即发,悲壮地终结了自己的一生。 看来她要开始专心搞事业了! 但是季燃现在最为关心的是,她在第一次的位面中死了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青叶,初云,百里奚,墨竹,苍云,姐姐,爹娘他们都怎么样了。 在宣苒的记忆里,南裕国早就不姓百里了,在南裕国一代战神兼摄政王百里奚死了以后,百里皇室就覆灭了,取而代之的是赫连氏。 女帝本色(2) 而镇国大将军沈涛,在女儿沈冉意外身亡以后就携家人告老还乡了,从此不再理朝中事。 至于沈婵,宣苒的记忆里没有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对于这段已经逝去了三百年的往事,宣苒自然也是不甚了解。 季燃如此想着,也罢,既来之则安之,等解决了眼下的一大家子的麻烦,再去南裕国一探究竟。 是否查看宿主属性 请在滴一声后查看 滴~~~~~ 美貌:80 体力:90 魅力:50 智慧:65 身份:50 财富:30 声望值:0 技能:随身空间,古武绝学 季燃逐渐地适应了这具身体,才缓缓睁开眼睛。 宣苒好歹是宣府的三小姐,却没想到住在这么破旧偏僻的地方,季燃头顶上的房梁快要被老鼠啃食殆尽,摇摇欲坠,挤满灰尘的桌子和双扇,屋内阴冷潮湿。 只有她身下所处的拔步床干净整洁些,对于宣苒而言,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是常事,又怎么会在乎住的好不好。 宣苒在宣府没有什么地位,虽说儿时经常受人欺负,但是她常常是一声不吭,加上她勤练武学,身体强健。她的两个姐姐自然也觉得没意思,久而久之,觉得让她住到这偏院里来,眼不见心不烦。偶尔觉得无趣的时候,就以欺凌她为乐。 宣苒就有了远离这府中人的机会,常在半夜偷溜出去,在京城城郊外的树林里见她的师傅。 在外人眼里,左相府中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才情兼备的第一才女宣玉瑾,一个是一颦一笑兼动人的美人宣玉柔,至于三小姐宣苒,只不过是粗俗上不得台面的草包,和这两个姐姐想比,就是云泥之别。 关于宣苒草包的评价,倒也不是谣言,宣苒的确不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爱舞刀弄枪,随心自在,不必迎合那些皇孙贵胄。 三姨娘虽然严厉禁止她专研武学,但是也没有逼着她学那些名门闺秀该学的,只是随她去了,这倒是让宣苒乐的清闲。 现在季燃所处的时间点是死前的半年,还好,还有时间让她避免这些灾祸。 季燃下了床,本想照照镜子,看这幅身体的面貌如何,却发现宣苒的房间里别说梳妆台了,一张铜镜也没有。 还真是个不修边幅的女汉子呀,季燃腹诽着。 季燃推开那灰尘仆仆的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外面夜色正浓,带着些许梅花的暗香。 早春时节,乍暖还寒。 季燃身上穿的单薄,却丝毫没有寒意,只觉得丹田之中的暖流涌动,温暖着全身。 季燃顺着路走着,园林式的府宅,走到几处假山装点的锦鲤塘边。 夜色凉如水,借着皎白月光,水中的女子倒影清晰可见,不是大家闺秀似的发髻,一头乌黑的青丝被一个铜制发冠固定,高高扎起,倒像是她们现代的高马尾,多了几分英气,按理来说发冠该是成年男子所戴的,没想到宣苒戴起来更加显巾帼风华。 圆润的鹅蛋脸,一双柳叶眼使得宣苒多了几丝妩媚,但是那不曾被修理过的眉毛,浓密厚重,失了美感,整体的皮肤偏暗沉,不用说也知道是常年习武晒太阳导致的。 季燃不禁感叹,宣苒到底是有多心大呀,这么不修边幅的姑娘,真是奇葩。 “你在这里干嘛?” 一声突兀的声音从季燃身后响起,季燃转身一看,是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梳着双挂式发髻,她记得,是高氏的贴身丫鬟丁香,平日里没少仗势欺人。 季燃撇嘴一笑,眉眼一弯盈盈动人,站了起来,向丁香一步一步走过来。 丁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宣苒,阴恻恻的,甚是骇人,平日里任打任骂的样子哪里去了?“你,你别过来!小心我告诉夫人,让你睡马棚里去!” 季燃不禁笑了,连一个丫鬟都敢对她发号施令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季燃一只手高高地抬起,就重重地落在了丁香的脸上。 “你,你敢打我?”丁香抚摸着自己的右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季燃。 “我告诉你,我是主子,你是奴才,现在只是小惩大诫,若是以后还是这么不分尊卑,好毫无礼数,你且试试看!”季燃一句一字掷地有声, 丁香从来没有见过宣苒这样硬气过,她真的是宣苒吗?唯唯诺诺的她到底哪里去了? 季燃看着呆傻的丁香,懒得和她掰扯,直接将她推开。 “你,你等着,我要让夫人和小姐好好收拾你!”丁香被季燃撞到一边,眼底怨毒非常,气急败坏地出言警告。 季燃头也不回,只是轻蔑地笑了笑,她还怕他们不来呢! 季燃走远了几步,等等,丁香大晚上的为什么还在外面?她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想到这里,季燃就来了精神,不如跟着她去看看?季燃准备折返回去。 “宿主,你忘了?你现在也是有武功的人了!”二哈提醒道。 对呀,季燃试了试,抬脚一蹬,就轻轻松松地几步跨上了房顶,脚踏在砖瓦上身轻如燕。 一路跟着丁香,季燃发现她居然偷偷溜进了她大哥宣少安的院子,揭开砖瓦,两人正颠鸾倒凤,忘乎所以。 “少爷,你什么时候给我名分呀?”丁香媚眼如丝,一边喘着一边对宣少安说。 “你别急,等爷当上了吏部侍郎,我就娶你。”宣少安大汗淋漓。 辣眼睛辣眼睛,她小心翼翼地盖上红砖,使着轻功离开了。 ** 第二天,季燃翘起了二郎腿,赏着窗外的梅花,就坐等麻烦找上门。 果不其然。 “贱人!开门!贱人!”嘭嘭嘭的敲门声就像鬼子进村似的,真不像个大家闺秀。 季燃无声无息地拉开了门闸,宣玉柔就一下子撞了进来,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宣苒!!”宣玉柔指着季燃的鼻子,“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季燃噗嗤一笑,伸出手就捏住了宣玉柔的白嫩嫩的纤纤食指,使劲地向上掰。“二姐,做人呢,嘴巴还是不要这么臭!” 女帝本色(3) “啊啊啊啊~~”宣玉柔痛叫出声。 季燃只觉得震得她耳膜疼,跟听到杀猪叫一样,和她的脸完全不符。 要说她是美女,倒也不假,一双杏眼清澈透亮,精致的水滴鼻,朱唇点点,苹果玑饱满,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仙女模样,只是一露出她的本来面目,就瞬间崩塌。 她穿着一袭花粉红点针子武侯锦古香缎和亮海蓝色绣地广袖方形小花绮短袄,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深彩兰松索盘金地毯撒花裙,身上是卡其贴绫套染鹤氅,绾成了十字髻,耳上是抛光百鹤玉耳钉,云鬓别致更点缀着花钿,轻挂着折枝花的荷包,脚穿一双金丝线绣羊皮小靴。 “二妹,你怎么和三妹说话的,真是有失体统。” 上身穿着康卡黄露底琵琶袖脚踏纺车圆领袍,下身是深桃红藏针龙凤条纹锦裙子,披了一件葡萄紫扣针绣妇女凤鸟图帛画披风,头发绾了个灵蛇髻,耳上挂着浇铸老坑种耳珰,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錾花血滴石指甲扣,脚上穿的是金丝线绣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鞋。 最突出的是她头上的流苏步摇,行步则动摇,摇曳生姿,仪态万千。举手投足之间将作为大家闺秀的端庄美展现了出来,标准的鹅蛋脸,柳叶眉,高挺的鼻梁,美艳动人的瑞凤眼,带有自然饱满的卧蚕。 不得不说这个宣玉瑾还真是把气质这块拿捏的死死的,不过她是否表里如一就不得而知了。 “二妹,我可曾教过你,我们是相府千金,自然与别人不同,不是什么身份低微的人所能比肩的。” 季燃倒是听出来了宣玉瑾含沙射影地在说她呢,看来比起宣玉柔,宣玉瑾更加不是省油的灯。 宣玉柔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笑着说道,“是,姐姐,我可不会和狗一般见识!” “不知道你说的谁呀,那岂不是连带把她的姐妹一起骂了吗?”季燃欣欣然回应道。 “你!!”宣玉柔蹙眉,直蹬着季燃。 “哎呀,我这里实在简陋,恐怕不能招待二位了,如果想和我叙叙旧呢,也是可以的,那我给你们沏茶?不过我这里的茶,都是直接用的井水,茶叶也是落了不少灰直接泡的,不过应该没事,我都喝了这么多年了不是?”季燃说着就拿起茶壶要给她们倒茶。 “我们小姐千金之躯,岂会喝你的茶?就你这贱命,才配喝这种东西!”丁香愤愤然说道。 “三妹,丁香说你昨天打了她,可有此事?”宣玉瑾面色如常,仍然端庄娴静。 “打了吗?我想想,”季燃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将两腿搁在桌子上,晃动了起来,表情像是在追忆,“打了。” 季燃就这么坦然地承认了,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竟然让她们产生了一种挫败感。 “大姐,我就说,这几年真是对这个贱人太好了,才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要我说,就应该让她睡猪圈,让她吃猪食,过比猪狗都不如的生活。”宣玉柔气愤不已。 宣玉瑾嫣然一笑,嗔怪道,“二妹,这是说的什么话,苒苒是我们的三妹,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我们就这么苛待庶妹的吗?” “那我们就任由她这么嚣张吗?姐姐,我咽不下这口气!”宣玉柔小鹿般的朦胧双眼引人爱怜,一手攥着宣玉瑾的衣袖,撒娇道。 “这件事的确是三妹做的过了,丁香可是我娘的丫鬟,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作为嫡姐,自然要帮理不帮亲了,三妹,你可别怪姐姐,这要是母亲怪罪下来,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宣玉瑾说道。 季燃冷哼一声,好一个冠冕堂皇,绵里藏针的盛世大白莲,段位实在是高。 “姐姐自然也不忍心看你受罚,二妹,你说怎么办?”宣玉瑾看向了宣玉柔。 宣玉柔得意地瞪了季燃一眼,“那就罚丁香还你100个掌掴可好?” 呵,这两姐妹一唱一和的,怎么不去演戏。宣玉瑾倒是厉害,坏话都让别人说了,自己倒是个大好人,宣玉柔连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还帮人数钱呢! “是!”丁香一步一步地向季燃走近。 季燃一动不动,在丁香的一巴掌要落到她的脸上的时候,直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季燃只是稍稍用力,就能感觉手里握着的骨头被她捏的变形。 “啊~~~~~~”丁香发出惨叫,冷汗涔涔,痛苦万分。 季燃一个用力,将丁香甩了出去,只见她摔出去两米远,重重地倒在地上,呻吟着。 宣玉柔和宣玉瑾见状,连忙上前。 “你这个贱人!”宣玉柔痛骂,准备上前。 季燃一蹬脚就从椅子上下来,在半空中一个回旋踢,就踹到了宣玉柔的肚子。 宣玉柔不堪重负,直接摔倒在地,捂着肚子发出痛叫,“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宣玉瑾倒是个识相的,站在原地也不敢过来,看起来十分镇定,只是微微颤动的双眼出卖了她的紧张。 季燃看出了她的内心,也不过如此嘛,不过她现在不打算和宣玉瑾正面对抗,毕竟这不是像宣玉柔这么无脑的。 宣玉柔和丁香落荒而逃,宣玉瑾在季燃不经意时觑了她一眼,就离开了。宣玉柔和丁香立刻去找了人告状,一个去找了二姨娘,一个去找了高氏。 ** 果不其然,季燃等来了这具身体的便宜爹向她兴师问罪来了。 她被请到了大厅,大厅里坐着的,宣文秉,高氏,二姨娘,宣玉瑾,还有她娘三姨娘。 “宣苒!你可知罪!”宣文秉虽是文官,但是在久经官场的他还是威严十足。 “我何罪之有?”季燃仰起头,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正堂,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回应他。 “你给我跪下!”宣文秉气急,他没想到这个女儿多年不见,竟然如此乖张放纵,还有这不男不女的头发,真是给他们宣家丢脸! 季燃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父亲一直对她不好甚至会用厌恶的眼神看她,这种事情原主已经习惯了,对于父爱的渴求早就消磨殆尽。 女帝本色(4) 季燃挺直地站着,一身傲骨,于之前敢怒不敢言的畏缩截然相反,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 “苒儿,快跪下!”三姨娘见宣文秉阴沉如墨的脸色,立刻训斥着宣苒。 季燃此时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形容,在宣苒的印象里,她的娘亲虽然不争不抢,但是一直待她是好的,在宣苒的眼里,娘亲就是她唯一的羁绊,否则,不会压抑本性任人欺负,也不会在三姨娘死后大开杀戒。 但是现在季燃疑惑,三姨娘真的对她好吗? “不,我不跪!我何罪之有!”季燃想这应该是这具身体第一次忤逆三姨娘吧。 “你,你这个逆女,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宣文秉气得直拍桌子,“来人呐,家法伺候!” 一旁的高氏和二姨娘都捂着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老爷,不可以呀,都是妾的错,要罚的话就罚我吧,你饶了苒儿吧。”三姨娘立刻跪在宣文秉的面前,素淡的妆容,略施粉黛却美丽动人,加上颤抖的声音,让人心生爱怜,与其他两个女人想比,三姨娘像是被岁月饶过的人。 果然,宣文秉的脸上划过一丝纠结和不忍。 近几年来,三姨娘似乎又重新获得了宣文秉的宠爱,只是对于宣苒还是一贯的不喜和厌恶。三姨娘曾经说过要把宣苒从偏院里接回来,遭到了宣文秉的拒绝,对于这件事,以前的宣苒只是安慰三姨娘,不愿受府中规矩的管束。 “苒儿,你就给爹认个错吧!”三姨娘转过身对着季燃道。 “这怎么行呢?不知道我的玉柔被她踹了肚子,一直喊疼,这要是出了什么好歹,可怎么办?我们玉柔可是以后要嫁进皇家的人,老爷,您看~”二姨娘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撒娇哭诉着,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 “对呀,丁香是跟了我十几年的人了,这胳膊要是断了,以后还怎么伺候?”高氏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架势和威严,厉声附和道。 “一个丫鬟以下犯上,我作为相府的三小姐自然不能让一个丫鬟欺负到头上,不然说出去,岂不是让爹白白受人诟病吗?女儿一心为了相府的名声,却没想到大夫人觉得相府的名声还比不上一个丫鬟。”季燃冷笑着说道。 这时宣文秉的脸色的确变了,他一向注重自己的面子,受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不是。曾经有言官说过他无才无德拉帮结派,他就时时打压,最后那言官一家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有谁看见我对二姐做了什么吗?我可什么都没做,不知道怎么会有人无意中伤,我平日里可是对姐姐都是恭恭敬敬的,岂敢做出这种事情。”季燃垂眸抹起了眼泪,遮挡住了狡黠的笑意,宣玉柔受的是内伤,没有任何外伤。 “你,好一个伶牙俐齿!竟然敢编排我!”大夫人怛然失色。 “玉瑾和丁香都看见了,你还敢狡辩!”二姨娘更是气急败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姐和丁香自然是帮着二姐的,自然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季燃回应着二姨娘。 “够了!都别吵了!”宣文秉厉声呵止,“不管你有没有做,忤逆不孝就是不对,来人,上家法!” 季燃冷哼一声,果然,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那些人从来不会因为你是对是错来判定你该不该罚。 别人的认可毫无用处,只有足够强大,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6岁时,宣玉柔把原主推下了阁楼,她满头鲜血,宣玉柔却恶人先告状说原主要推她,原主就被关进了柴房,饿了一天一夜,她实在太饿了,只能生吃老鼠。 7岁时,宣玉瑾还没有现在喜怒不形于色的心机,看不得原主比她好看,用小刀剃了她的眉毛,剪了她的头发,还在她的脸上画了一个叉,还是后来她师傅帮她治好的伤疤,不然现在还会留着那两道狰狞的伤疤。 8岁时,宣玉瑾和宣玉柔把她捆在树上,故意放毒蛇咬她,还好她天生力气大,挣脱了绳子就捏住了蛇的七寸。 她没有月钱,也没有像样的衣服,吃不饱饭就只能夜里偷偷去厨房里偷吃的。 三姨娘在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受到宣文秉的冷落,郁郁寡欢,常年卧病在床,对原主也是有心无力,原主为了不让她担心,就谎称一直过得很好。 只是三姨娘身边的丫鬟采荷私底下告诉她,因为她的缘故宣文秉才会厌弃了三姨娘,要让三姨娘重新获宠,她最好不要再和三姨娘亲近,自己不在人前招人嫌弃最好。 后来她就搬到了偏院,看到三姨娘和宣文秉果然又重归于好,她也开心,一直将采荷的话记在心里,不再亲近三姨娘,只是想远远地看着她。 原主也想乐的清闲,为了避免和那相府里的人正面冲突,她常常钻狗洞出去。和一群江湖人畅快饮酒,从不过问姓名,只是说些奇闻异事,一场酒罢,便相忘于江湖。 只是她远离了那些纷争,麻烦还是会找上门来。她还记得,那是寒冬腊月,宣玉柔在池塘里丢了一个手镯,颐指气使地要原主去捡,原主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冻得瑟瑟发抖,要不是她的师傅给了她天材地宝的药材泡药浴,她恐怕很难再习武。 原主勤练武功,练就了顽强的意志和超于常人的体格,宣玉柔和宣玉瑾次次欺负原主的时候,原主都默默承受,久而久之,她们觉得没意思了,也就懒得找原主的麻烦。 只见几个家仆手里拿着板子就靠近季燃。 “杖责五十!”宣文秉发号施令,重重地捶起了桌子。 季燃右脚一蹬,就将一个家仆手里的长板飞踢到空中,反身一个回旋踢,另一个板子也飞到了半空中,季燃稍稍使用内力,掌心一收,两个板子就飞向了正上方的牌匾上。 哐当的一声,牌匾就从中间折断变成两半掉了下来。 女帝本色(5) 在正下方的大夫人高氏和宣文秉惊吓得慌忙抱头逃窜,特别是高氏,简直花容失色,神色一紧张皱纹全出来了。 “反了你了!你这个逆女!马上把她给我抓起来!!”宣文秉怒不可遏,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谁要是不怕死的,就给我过来!”季燃从腰间抽出了一条鞭子,哗啦一声甩开。 周围的仆从都不敢上前,离季燃远远的,怕她的鞭子直接甩到他们身上。 “苒儿,你快些住手!娘是怎么教你的!快把鞭子放下!”三姨娘训斥道。 “娘,我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宣苒了,我不会再对这些欺负我的人唯唯诺诺,无能地接受,谁敢欺负我,我必定百倍还之!”季燃面露冷酷之色。 “既然你们都不动手,那我就不陪你们玩了!”季燃拉起了三姨娘的手就往门口走去。 “你!你!”宣文秉用手撑着桌子,另一手指着季燃离去的背影,气得直冒火。 ** “你做什么!”三姨娘一把甩开了季燃的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三姨娘一个巴掌就甩到了季燃的脸上。 季燃呆愣着,可能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她抹了抹自己的脸颊,是晶莹的泪滴,止也止不住,“娘?”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不要锋芒毕露,你看看你现在,忤逆长辈,打伤姐妹,欺负丫鬟,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这样让为娘情何以堪?为娘会遭到厌弃的!” 三姨娘一字一句扎进了季燃,不,是宣苒的心里。 季燃觉得眼泪就像不要钱地掉下来,她不是宣苒,也不能体会她的难受。只是觉得宣苒太不值得了。三姨娘复宠以后,从来没有关心过宣苒,住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但凡她有一点关心过宣苒,都不可能让宣苒处处受委屈。 原主这些年自然也听过一些语言,说宣文秉一直不喜欢她是因为她是个野种,原主早就麻木了,明里暗里都听过别人这么骂她,她在乎的一直都是自己的母亲。 “苒儿,对不起,是娘错了,娘不该说你,是你受委屈了!”三姨娘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话伤到了季燃,一把抱着季燃,痛哭流涕起来。 “是娘没有本事,都是娘的错,是娘没用,若是我能强势一些,就不会让我的苒儿受欺负了。” 季燃对三姨娘的话没有半分感动,她发现从小三姨娘就惯用这种方法,打一巴掌再给一个蜜糖,摆出一副软弱可怜的样子,让原主自责于自己的存在害苦了三姨娘。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季燃不是宣苒,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发现了很多问题,三姨娘真的为宣苒考虑过吗?她会让自己的孩子受尽欺负也不反抗吗? 也罢,原主的愿望是让母亲远离灾祸,离三姨娘出事还有半年的时间,她自然会尽力护三姨娘周全。 ** 在季燃闹过一通以后,府里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倒是下人丫鬟们都对她敬而远之。 季燃虽然对三姨娘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也不想因为她的缘故而使三姨娘失宠,她偷偷地在宣文秉的屋檐上,揭开了瓦片想要知道宣文秉有没有对三姨娘发脾气。 出乎意料的是,宣文秉没有对三姨娘发什么脾气,反而一把搂着她的腰,安慰她真是受了苦,看来三姨娘暂时不会有什么难处。 ** 季燃要完成任务,必须培养自己的势力,想起来原主在城中和一群乞丐交好,甚至成了那一群人里的老大。 要说起来他们之间的渊源由来已久,原主儿时衣衫褴褛,钻狗洞出府,被人认作乞丐,她天生力大如牛,救了一个被人欺负的老乞丐,就和那一群人混熟了。原主常带着馒头去城外破旧的城隍庙,和他们喝喝酒,唠唠嗑。 原主为了让他们免受欺凌,就教他们练武防身,久而久之,他们也把原主当成了老大。 季燃将丐帮分为几门。一门负责收集情报,虽说丐帮只是一群乞丐的帮派,但是他们收集信息的能力可是一流,季燃让他们随时收集京城中的零碎信息,整理成册。一门选择身强力壮,有习武优势的人进行魔鬼式训练,培养一群精兵。 最让季燃头疼的是,她手上一点资金也没有,原主是个不爱钱的人,平时喜欢行侠仗义,却一点不求回报,就连手上的钱,也拿去接济穷人,她现在,就是穷的叮当响。 ** 女帝本色(6) 夜深人静。 一个人影在季燃所住的偏院里来回晃动着身影,鬼鬼祟祟的,捅破了窗户纸往里面放着迷烟。 季燃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相府里这几天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季燃知道,那一群人肯定想着怎么弄她呢! 这不就来了吗?她倒要看看,到底搞什么名堂。 她闭吸凝神,用手捂住了那根冒着烟的竹管,那门外的人被迫吸了迷烟,就晕了过去。 季燃开门,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丁香,嘴角勾笑。扒了她的衣服换上了,她将丁香抬进了屋里,把她放到了床上,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季燃躲进了随身空间,她倒要看看,那些人想要对她做什么。 顷刻之后,又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进了季燃的屋子。是一个男人,他佝偻着腰,像做贼似的溜进来,直接就向床边走去,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依稀可以看见他脸上得意的咧开的嘴角。 季燃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只是她不想看,自己屏蔽了外界的感知。丁香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加上以往她跟着那两姐妹一起欺负原主,季燃就更不可能对她心生怜悯。 那男人开始了上下其手,之后旖旎一片。 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玉柔,夜已深了,你带我们过来干什么呀?”宣玉瑾装模作样地问道,保持着以往的端庄。 “姐姐,爹,大娘,你们就等着看看三妹的真面目吧!”宣玉柔一脸志在必得。等着吧,她一定会让那个贱人名誉扫地,不得翻身! “若是那个逆女真的做出什么败坏门风的事,我一定严惩不贷!”宣文秉中气十足地说道。 **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简直是不堪入目!”宣玉柔一进门,就见室内凌乱一片,佯装大惊失色一般地叫喊起来。 “你这逆女,真是恬不知耻!简直有辱门风!”宣文秉怒不可遏,指着那床上纠缠着的两人就怒骂起来。 床上的男人立刻爬下来,跪在地上给宣文秉一个劲的磕头,“老爷,我和小姐是真心相爱的,是小姐寂寞难耐,阿才才会这样的,请您成全我们吧!” “老爷,如今已经这样了,想必他们也是两情相悦,不如,就成全他们吧!”大夫人高氏在一旁附和道,嘴边露出了得意的笑。 小贱人!你敢跟我斗,如今也只能嫁给一个家仆受一辈子的罪了。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那一群人忙着看床上的香艳场景,面对从暗处突然间冒出来的季燃一时间错愕不已,宣玉柔瞪大了眼指着季燃,“你,你怎么会?” 季燃捂嘴笑了笑,“我怎么会怎样?还是说,二姐觉得我应该怎样?我还没这么说呢?这两人偷情也就算了,没想到还跑到我屋子里来了,想必是喝醉了找错了地。想必是我屋子里简陋,两人当成了柴房了吧~” “你!你!”宣玉柔咬牙切齿,走上前就掀开了被子,只见丁香酣睡得正熟,只是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让未出阁的姑娘见了属实脸红。 宣玉柔心里满腔的怒火积聚已深,直接一个耳光就扇在了丁香的脸上,“贱婢!还不快滚起来!” 丁香被一巴掌打醒,只觉得浑身酸痛,看了看身下触目惊心的场景,哆哆嗦嗦地往自己身上套着衣服。 宣文秉,宣玉瑾和高氏的脸都极其难看,早就背过了身子,不见那腌臜污秽的场面。 丁香哆哆嗦嗦地下了床,只是她体力不支,腿间姿势极其难看,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夫人,夫人救命呀!是三小姐做的,三小姐怀恨在心,想要辱我名节呀,夫人!!” 丁香声泪俱下,嗓子都喊哑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人心疼。 一旁的阿才也看傻了眼,怎么会是丁香?不过转念一想,丁香也挺好的,想想刚才的滋味,真是爽!三小姐好看是好看,但是有武功,要是真的以后报复起来,还不知道怎么折磨他,但是丁香不一样,以后好拿捏。 “这话说的,难道是我把你弄到我的房间里,再找人来玷污你的吗?”季燃高挑美眉,不屑地说。 “既然是丁香和阿才的事,就把丁香许给阿才吧!”高氏开口了,直接了当地宣布了结局。丁香被破了身,现在只能舍弃这枚棋子了,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夫人!夫人不要啊!”这一句话就是给丁香判了死刑,她不敢相信,爬到了高氏的脚边,“夫人,你救救我,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能!是您” 高氏一听丁香要把她给供出来,直接一个耳光扇在她的脸上,使得丁香的耳朵一震轰鸣。 高氏简直想要打死丁香,虽说老爷也看不惯宣苒这个祸害,但是她明面上不能留任何破绽。她作为大夫人,掌管府内事务多年,老爷一直相信她的能力和手腕,尽管老爷有多少新欢都不会撼动她的地位。她要是因为一个庶女而落人口实,就得不偿失了。 “就这么办吧!”宣文秉拂了拂衣袖,扬长而去。 最后只留下丁香声嘶力竭也无力回天的哭喊声。她不要嫁给一个仆从,她要做夫人!! ** 季燃实在没时间搭理那些上门找麻烦的,不过要是找上门来了,也不能不理。 要么就是宣玉柔带着几个看上起壮硕能打的男人,想要来教训季燃,被季燃几个招式就给撂倒,宣玉柔见此就慌忙逃窜,害怕季燃再对她下手。 要么就是宣玉瑾请她去喝茶,给她赔礼道歉,季燃能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只怕就想着怎么算计她。果不其然,她还没走,就说宣玉瑾的玉钗丢了,丫鬟非说是她拿的,宣玉瑾白给的,她能不拿吗?直接就给扔空间里的,说是要搜身,恨不得把她衣服全扒拉了,愣是没找到。 女帝本色(7) 要么就是原主那个娘来找她,还是教育她不要锋芒毕露,遇事要忍让,还说因为她做的事惹怒了宣文秉,让她受了冷落。 对此她也就听听,说不说是三姨娘的事,毕竟原主的愿望是让她肆意潇洒地活,还要“走上人生巅峰”。关于三姨娘有没有受冷落,她当时可是清楚地看到宣文秉一个劲地安慰她,疼的跟什么似的,只是后来宣文秉有没有迁怒于三姨娘,季燃就不知道了。 季燃倒是觉得,跟他们一群人玩宅斗,生活倒是没有那么枯燥乏味。 ** 季燃通过丐帮的兄弟搜集的宫闱秘事,坊间传闻,朝廷走向,官府大案,府宅秘事,理清了一些事情脉络,也通晓了一些京中之事。 京城的赌场里常有打赌,无非就是猜测那些皇室贵族,高管门户的一些或大或小的事,比如,皇帝会派哪个官员去治水,皇帝会重用哪个皇子去赈灾,最负盛名的京城名妓会被哪家公子赎身,宫里哪个妃子会晋升,左丞相和右丞相皇帝信谁的话,这一年的京城第一才女是谁,诸如此类。 拼赌术她拼不过,但是押这个,她倒是有九成的把握。她早就变卖了宣玉瑾的玉钗,没想到还挺值钱,当了一百两银子,她让人押上了全部,之后直接就翻了倍。就这样利滚利,她积累的资金不断得攀升。 她定时给那些乞丐兄弟发放月钱,他们也都改头换面,摆脱了乞丐的行当,只是那些收集情报的人,仍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乔装为乞丐模样。 她给“丐帮”换了名字,就叫做无焰门,并开始广纳贤才,将整个帮派的势力一步步扩大。 季燃的积分也从零增长到了3000,据二哈说,这些来自于她声望值的提高,来自于门中下属的景仰和恭敬。 她靠着第一笔资金在京城开了一家酒楼,并任用门中下属做酒楼的伙计,账房先生和掌柜,取名叫“我在酒楼”,这种稀奇的名字倒是在第一天开业就吸引了不少客人,“饥饿营销”的营销手段,“海底捞”式的付费方式也留住了不少回头客。 季燃懂得一些现代的烹饪方法和技巧,但是做菜仍然是个门外汉,她只能给主厨提些建议,让他做出的菜品更加色香味俱全。 只是起步总是艰难的,酒楼经常受到同行的排挤,甚至对面醉仙楼的伙计故意装病来抹黑他们酒楼的菜有问题。 ** 那天风和日丽,街市热闹如常,酒楼的生意日渐红火,几乎是座无虚席。 “哎哟哟~这家的菜有问题!有苍蝇!!”那人吃着吃着,就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双腿蜷缩着,捂着肚子哇哇直叫,震耳欲聋的声音生怕人听不见。 很快,就引来了不少的食客,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他们家的菜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这刚开的酒楼,就喜欢搞些花里胡哨的,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一人随着附和道。 伙计见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只好立刻去找掌柜。 掌柜急急地赶来,叫他他也不应,只是哇哇地喊着“菜有问题”,简直让掌柜的束手无策。 季燃是一身男装打扮,穿着冰湖蓝织锦长袍,一头飘逸墨黑的头发被束起,有双狭长美艳的眼睛,有阴柔之美却不失霸气。 季燃蹲下身细细打量着,他的面色极为难看,苍白如纸,紧闭着双眼。看来为了抹黑他们也是下了功夫了。 女帝本色(8) “就是那盘宫保鸡丁不干净!有苍蝇!”那人还在地上打滚,还大声喊叫着。 季燃将那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转身对着掌柜低声耳语了几句话。 掌柜附耳过去,点了点头。便转头对那围观的客人说道,“既然大家不相信,为了证明清白,我作为掌柜的就和几个伙计亲自证明,若是有问题我们酒楼自然会负责。” 医馆的大夫为他医治过后,证明的确是吃坏了肚子,给他开了几副药。 而掌柜和几个伙计当着众人的面,将饭桌上的菜干干净净地吃完了,而且在众人的证明之下,没有发现第二只苍蝇。 “我不管你们怎么样!”那人见他们吃了一点事也没有,略显慌张,“大夫都说了,我就是在你的酒楼里吃出了毛病,就是你们酒楼的问题。” 季燃上前,用筷子夹起了那只苍蝇蚕蛹,眼底露出了狡黠的光,“现在是早春时节,天气尚冷,理应不该有苍蝇,少数地方也能发现蛰伏的雌蝇和被覆盖在厚厚的畜粪、垃圾等层下的不活跃的幼虫,幼虫在孳生物越冬中,蝇类也会把卵产在粪便或垃圾里。所以,就算我们酒楼再怎么不干净,也不至于到粪便和垃圾的程度吧,若是如此,来往客人又怎么会毫无察觉?” “我,我,”那人面露惊慌之色,嘴皮子都开始哆嗦。 “苍蝇蚕蛹一般都是成堆出现,像这样只出现一只的倒是罕见。而且这盘宫保鸡丁还保留着原有的浓郁香味,丝毫没有坏掉的迹象。所以,这还不明显吗?”季燃似笑非笑地对着那人。 “虽然我没有怎么听懂,但是好有道理!该不是这人故意陷害的吧?”一人说道。 “唉,这人有些眼熟啊,这不是对面酒楼在后院打杂的老李吗?” 这一句话像是炸开了锅,众人也纷纷议论起来,“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对面醉仙楼使的计俩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也开始了对那人的指指点点。 那人显得窘迫难堪,恼羞成怒,捂住自己的脸,“不是,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季燃示意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自然心领神会,直接上前不顾那人的挣扎就在那人的身上搜了起来。 “大家看看,这是什么?”掌柜的高高举起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布袋,向众人展示。 经过那大夫的过目以后,确认了里面的确是有苍蝇蚕蛹的残留物和难闻的气味。真相也大白,是对面酒楼故意陷害。 那陷害之人被众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最后灰头土脸地跑了。 这件事情以后,对面的福来酒楼生意大不如前,倒是我在酒楼的生意蒸蒸日上,日进斗金。 ** 季燃安心地当着幕后的老板,只是她不甘于只做酒楼生意,又开始打起了青楼的注意,要知道,青楼一直以来都是收集情报,探听朝中机密的绝好场所。 只是,京城中的一家青楼——胭脂楼,一直以来独占鳌头,据说幕后之主是个惹不起的神秘人物,从来没有人敢在胭脂楼惹是生非。 季燃觉得想要另立门户,恐怕也要被这胭脂楼处处打压,不如先探探底再说。 季燃在外行事为了方便,总以男装见人。原主身高在175左右,算是身材高挑,扮起男人来毫无违和感,加上原主深邃狭长的眼眸,眉目间的英气十足,只是总是招的一些妙龄少女暗送秋波,驻足相望。 季燃这次出来,为了掩人耳目,只好把自己画的丑一些,面色暗沉偏黄,眉毛粗犷,贴上了八字胡,看起来是个平平无奇的男子,就是那秀美动人的眸子,于整张脸看起来都有些违和之感,让人过目不忘。 季燃一走进胭脂楼,不得不感叹,果然是京城最豪华高档的青楼,人影攒动,座无虚席。据说文人墨客,达官显贵,甚至皇室宗亲,都曾踏足过此地。 台上歌舞升平,台下拍手叫绝。 燕肥环瘦,各有特色,舞姿美艳动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连季燃看了都心动。 突然之间,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从楼上一跃而下,如同鬼魅一般,速度极快,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持长剑的男人,看起来身手不凡。 突发的骚乱给众人造成了不少惊吓,都逃窜似的往一旁跑开,或是躲在桌子底下,害怕伤及无辜。 那蒙面男子身轻如燕,从楼上跃下时一手往后一甩,就飞出了几个银色飞镖,速度极快,闪电一般划过空中,发出咻咻的响声,只逼着背后那几个男人而去。 那几个手持长剑的男人后脚一蹬,停留在半空之时伸出长剑挡在面前,刀锋和锋利的飞镖相碰,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飞镖就往另一个方向弹回,四处飞散,重重地钉在了地板上,入木三分。 而季燃早早得就退到了一边,勾着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两方实力似乎都不容小觑。 台下骚乱异常,众人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摩肩接踵。季燃趁着不注意缓缓移动着双脚,盯上了那支埋在地上的飞镖,稍稍用力,就将它拔了出来,藏在衣袖里。 那蒙面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往门外奔去,身后的几人也陈胜追击,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直逼黑衣人而去。 骚乱过后,众人才惊魂未定地从桌子下爬了出来,脸上的惨白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老鸨!老鸨呢?给爷滚出来!”一个身穿着华服的年轻男子使劲拍了拍桌子,厉声喊道。 “哎哟,真是对不住,对不住!”那老鸨摇着扇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脸上的脂粉都掉了不少,花容失色,满头的金钗都差点掉了下来,看起来也是受了不少惊吓。 “对不住有用吗?爷今天不高兴!你说该怎么办?”那男子拿起了酒杯,在眼前转动着,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嘭的碎开了。 女帝本色(9) “那这位爷,今儿您想要哪个姑娘?随便挑!”老鸨被吓得一阵哆嗦,而后又忙赔着笑脸。 “这可是你说的,”男子瞬间就一改暴怒的脾性,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眉毛都皱在一起,“那我要如嫣!” “这,”老鸨面露难色。 “怎么?不行?”男子瞬间又变了脸,“爷有的是钱!” “那好吧!”老鸨无奈地答应。 季燃一边看着好戏,一边嗑着桌上的瓜子。看来这胭脂楼,可真是不简单呐。这老鸨看似慌张,实则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还是要装作和平常的老鸨无异。 “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突兀的一声打断了季燃的思绪。季燃打量着眼前的人,不卑不亢,面无表情。只是,他的主子是什么人?找她作甚?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她难道还怕了不成? “你带我去便是!”季燃捏着嗓子,尽量发出粗犷的声音。 “请!” 季燃跟在那仆从身后,上了楼,来到了一处厢房外。 “公子,我家主子就在里面,请!”那仆从弯腰伸手。 季燃心下却更加谨慎,她感受不到里面人的气息,看来对方功力深厚。对方要是没有恶意还好,若是个居心不良的,正面对上,还不知道谁胜谁负。 季燃的手下意识地伏在了腰间的长鞭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不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季燃伸手推门,刚打开一条缝,就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剑气,季燃随即抽出了腰间的长鞭,在手里运转自如,直逼那人而去。 她肆意运行着长鞭的形状,那鞭子便如灵活的红蛇吐着信子,直打着那泛着冷光的寒剑。 她一步步地走进,直到把那人逼退几步,她才看清那人的身形,身材修长,蒙着面,只是那运剑的手法行云流水。 她将鞭子横劈而去,那人猝不及防,一跃而起,长鞭未伤那人分毫,只是噼里啪啦地,倒是那张圆桌的四条桌腿,倒是在季燃的摧残之下直接分离开来,桌面嘭的一声落到地上,摔成了两半。 那人从半空中稳稳地落地。 还没有等季燃进行下一步的猛烈攻击,就被叫停了。 “小苒苒!你下手也太重了~”一声娇媚动人的女音像是在娇吟。 季燃收回了手里的鞭子,这,这声音,是。 那人拉开了面纱,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对于宣苒这具身体来说并不陌生的脸。秋水剪瞳,美艳的狐狸眼就像是勾人心魄的狐狸精,抛一个媚眼就能颠倒众生,红的耀眼的朱唇给人以极大的视觉冲击,娇艳欲滴,让人恨不得一吻芳泽。 这是,舞阳? 季燃呆呆地楞在原地。 她自然是认得眼前的这个妖媚女人的。那还是几年前原主意外和她结识,同时认识的还有她的弟弟。她和她弟弟当时被人追杀,原主的举手之劳恰好解救了他们。 对于他们两姐弟,原主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一个叫舞阳,一个叫景明。原主知道他们对于自己的身份不便告知,她也不便过问,江湖之人不问姓名。 只知道他们是为了偷盗一件宝物而被追杀,不过她对于这种事清不感兴趣,只是觉得他们姐弟两倒是有趣,常常畅快饮酒,相互切磋。 后来他们便离开了,再也没有见过。 “小苒苒~几年不见,你可是武功越来越精进了!”舞阳收起了长剑,走到了季燃的身边,伸出葱根般纤细柔顺的手,勾起了季燃的下巴,眼眸微微一眯起,嘴角勾笑,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妖精。 “姐,我都说了不要捉弄阿苒了。”一声醇厚低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精美绝伦的刀削般的轮廓,一双剑眉飞扬入鬓,性感菲薄的唇瓣无可挑剔,整个五官立体深邃。他的气质介于狠戾无情和温良纯顺之间,既带着光风霁月的谪仙气度,又有着君临天下指点江山的杀伐果断。 “阿苒,好久不见!”景明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对着季燃微微一笑,宛若天上的星辰,耀眼夺目。 “嗯。”季燃点点头。 ** 季燃听他们所解释,刚才发生动乱的时候他们就一眼认出了季燃。 原主为了方便,常常以男装示人,舞阳和景明能够认出她当然也不是难事。虽然他们突然回到京城,又突然出现在这胭脂楼里十分怪异,不过季燃也没有多问什么。 不过季燃敢肯定的是,刚才的那场动乱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女帝本色(10) 宣府,宣大小姐院落。 “大姐,那个宣苒也太可恶了,居然都不把你放在眼里!要我说,就要好好教训她一下!”宣玉柔坐在一旁,纤纤玉手扭着一方丝帕,脸上怨毒非常,恨不得要将那丝帕搅碎。 “二妹,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宣玉瑾撇了她一眼,用手抚着头上的云鬓,嫣然一笑,“你忘了,不日就是宫廷宴会,据说是为了给众皇子选妃。” “姐姐,你的意思是?”宣玉柔略有疑惑地问道。 “若是有哪个官家小姐,在这宴会上出了什么丑,那可怎么好呀?”宣玉瑾带有深意,眼波流转,眉眼含笑。 宣玉柔立刻懂了大姐的意思。宣苒那个草包,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就是个舞枪弄棒的乡野粗人,到时候要是去了宴会,还不得在皇上皇后和众皇子面前出丑?到那时候宣苒就只能嫁给下等人,岂不痛快? ** 宣玉柔一走进宣苒的破院子,就看见她在门前的那块空地上耍剑,顿时间鄙夷不已。 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哪里比得上她金枝玉叶。想到这里,宣玉柔捂嘴笑了笑。 “三妹,三妹!”宣玉柔收敛了笑容,施施然走了过去,态度出奇的友好。 那柄软剑在季燃的手中随意行走,一套流利顺畅的剑法一气呵成,穿剑,云剑,劈剑,挂剑,英姿飒爽。高高束起的头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 季燃早早地发现宣玉柔走近,只是懒得离她,自顾自地练着剑。 在宣玉柔逐渐靠近的时候,季燃一个健步上前,软剑直指着宣玉柔而来。 宣玉柔霎时傻了眼,呆呆地楞在原地,眼看着剑锋直逼她而来,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离宣玉柔的鼻尖两寸的地方,季燃便稳稳的停在了原地。 软剑还簌簌地抖动着,而此时的宣玉柔早已吓得冷汗直冒,重重地倒下了。 “哈哈哈哈~”季燃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便收了剑。看来她这个二姐也不禁逗呀,不过这狼狈样,倒是给原主出了口恶气。 “你,你,你在干嘛?你要杀了我吗?”宣玉柔蹲坐在地上,冷汗涔涔,脸色惨白。 “二姐,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这么当真吗?” “哼!”宣玉柔狼狈地爬起来,“我告诉你,我来是来通知你,过几天有宫廷宴会,不要忘记了!” 季燃暗笑,她说呢,无事不登三宝殿,还赔着笑脸过来的。要知道,从前的宫廷宴会什么的,大夫人和宣文秉都是命令禁止原主去的,美其名曰是怕原主给丞相府丢脸,原主还懒得和那些人打交道呢? 要说宣玉柔和宣玉瑾,长得好看是好看,只是原主要是打扮拾掇起来,还真不比她们差。这无非是原主那两个姐姐,看不惯原主长得好看,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丞相府还有个颜值担当,不想让原主抢了风头,自然不能让原主出去见人。 现在,突然间变了卦,指不定有什么猫腻。不过既然来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哦,知道了。”季燃淡淡地回应道。 宣玉柔冷哼了一声,斜眼瞥了她几眼,扭头走了。哼,她就知道,宣苒这个贱人一定是高兴坏了吧?还以为有了嫁入皇室的机会,没关系,我定让你身败名裂! ** 宫宴之日。 丞相府门口停着三辆马车,仆从耳提面命地候着,场面之盛大,可见一斑。 “二妹,三妹怎么还没有出来?”宣玉瑾被丫鬟扶着上了马车,掀开了帷裳问道。 “大姐,”宣玉柔嘴角憋笑,“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宣苒现在恐怕是急的团团转吧,她身边又没有一个丫鬟,这次宴会这么重要,她还不得好好打扮,不然怎么勾引人呢? 不过她前几日,就和爹爹说了,要亲自帮宣苒挑选宴会的绫罗和头饰。不过,她今早上送去的衣服,是破了洞的,就连那些发钗和耳铛,也是陈旧过时的旧款,她倒是要看看,宣苒这次要怎么哭! 宣玉瑾将宣玉柔眼底的兴奋和得意尽收眼底,还是表现出名门嫡女的端庄。蠢货,我说什么你就帮我做了,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季燃一袭火红色的长裙,耳上是绛红色珊瑚耳环,飞仙鬓别致更点缀着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镶嵌芙蓉种指甲扣,一双绣玉兰花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鞋子,她缓缓地走出来,凌波微步,衣裙摇曳生姿,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摆脱了灰头土脸的女汉子气息,糅合了原主的英气和季燃本身的气质,显得格外惊艳动人,巾帼之色不过如此。 “怎,怎么会,”宣玉柔不可置信,该死的,怎么回事? 宣玉瑾表现得淡然得多,其实只是压下心中的愤怒,居然敢盖过我的风头,你等着怎么死吧~面上和气温柔地说,“还是快些吧?免得误了时辰!” “唉,三妹,不好意思,马车里没有你的位置。”宣玉柔咬牙切齿,恨不得抓烂她的脸,伸手挡在了季燃面前。 “哦,是吗?”季燃无视掉宣玉柔,直接走了过去。踏上了那匹拉马车的马背上,一鞭子呼啦一声,就劈开了那匹马和马车之间的绳索。 “嘚~~~”季燃用鞭子一拍马背,那马立刻就叫唤起来,两只前腿高高抬起,然后向前跑去。 宣玉柔还没来得及反应,季燃就架着马扬长而去,“哎,你等等!那是我的马车!” 宣玉柔气得直跺脚,现在没了马的马车,还怎么走? 而大夫人和宣文秉后出了府,见宣玉柔气急败坏的样子,也将季燃在心里骂了个遍!宣玉柔也只好和宣玉瑾共乘。 ***** 身着金黄色龙袍的皇帝轩辕锋高高坐在上位,而他身边仪态端庄,雍容华贵的美妇人自然是皇后云氏,依次往下的则是胡贵妃,淑妃,娴妃,德妃,贤妃,韩昭仪。 季燃坐在最偏僻的地方,无聊地吃着葡萄干。 她事先了解过,果然是给众皇子选妃,不少官家贵女,朝中大臣和大臣正妻都出席了盛宴。 女帝本色(11) 季燃一抬头,就看见宣玉柔恶狠狠地盯着她。季燃嘴角一勾,眼底满是对宣玉柔的挑衅,她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宣玉柔,一边一个葡萄一个葡萄地往自己嘴里塞。 她早就料到了宣玉柔肯定有什么幺蛾子在等着她呢,果然,她提前准备好了一切,虽然这打扮和她平时的气质有些不符,但是能够膈应到宣玉柔和宣玉瑾,倒也是大快人心的。 这两姐妹一直在作死,从来没有停止过作死。以前是原主耐受能力强加上对母亲的愚孝,才一次次助长了她们嚣张的气焰。 现在她季燃来了,就让她们遭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二妹,收敛些!”坐在右侧的宣玉瑾伸出手安抚着宣玉瑾,一副端庄识大体的模样。其实她心里恨不得宣玉柔出丑,只是为了保持贤淑端庄的形象,再加上她心仪的人还在呢。 和宣玉瑾四目相对的正是三皇子轩辕弘毅,是云皇后的独子,也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 轩辕弘毅一双丹凤眼,眼神内敛,极具东方之美。他正毫不遮掩地盯着他对面的宣府大小姐,然后将杯中的葡萄美酒一饮而尽。 他就知道他的心上人是个温婉贤淑,进退有度的才女,比起那个喜怒形于色的宣玉柔好太多了,还有那个红衣女子,的确有几分姿色,不过吃相实在难看,满是小家子气。 ** 一曲歌舞毕,各家小姐就开始轮番表现才艺。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今日到场的有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和十四皇子,若是能在宴会上大放异彩,可就算是飞上枝头了。 其中,户部侍郎独女被赐婚给了五皇子,刘太尉的长女和此女分别赐婚给了八皇子和十四皇子,吴太傅的女儿赐婚给了四皇子。 宣玉瑾一曲霓裳羽衣舞,舞姿飘逸如仙女下凡,配上宣玉柔的琵琶曲,更是相得益彰,交相辉映。 君不见我歌云,惊破霓裳羽衣曲。又不见我诗云,曲爱霓裳未拍时。 舞毕,台下无不叫绝,可谓是让宣家两姐妹风头尽出,其他的名门贵女也只能扼腕叹息。 “好好,好!”皇帝轩辕锋表现地极为高兴,拍手叫好,“能将霓裳羽衣舞演绎得如此之好,真不愧是宣爱卿的好女儿!” “陛下过奖了。”宣文秉立刻起身作揖道,脸上的喜悦和得意掩饰不住。 “陛下,这宣家的女儿可谓是才貌超群,臣妾甚是喜欢,不如,”云皇后随即说道,话里的意思自然明白不过。弘毅早就跟她说过心仪于宣家嫡女,她也对宣玉瑾的品性和身世甚是满意,将来弘毅若是能继承大统,宣玉瑾必然是一大助力。 “既然皇后喜欢,那朕就择日拟旨,将宣家次女宣玉柔赐婚给三皇子做正妃如何?” 宣玉瑾的脸色骤变,用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腕。 宣玉柔顿时不敢相信,她本以为皇上会赐婚大姐和三皇子,如今她真是受宠若惊,她倒是高兴,三皇子是皇后长子,自然是尊贵无比,而且相貌也好看,将来若是做了皇帝,她岂不就是皇后了? 她难以掩饰心里的喜悦,嘴角洋溢着笑容。 而轩辕弘毅嘴边的笑意在听到宣玉柔的名字时也渐渐凝固僵硬。 云皇后不可置信,她明明说的是宣家嫡女,哪里有这庶女什么事了?她不由得攥紧了衣袖,好你个轩辕锋,竟然让弘毅娶一个庶女为正妃,简直是胡言乱语!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还念着那个死去的贱人,念着那个毁了容的大皇子吧?可惜了,只要有她在一天,就休想让皇位落到那个贱种手里。 “呵呵,”云皇后尴尬地笑了笑,“陛下这是在说笑吧?这,恐怕不妥吧?” “嗯,”皇帝应了一声,“的确不妥,纵使这宣家此女再讨你喜欢,也毕竟是庶女,做不得正妃的,那就赐为侧妃吧?” “是。”云皇后压着心中的不快。她哪里是喜欢宣玉柔了,轩辕锋!你可真是个狐狸! 轩辕弘毅心下虽不满,但是从来不敢忤逆父皇,立刻起身谢旨,“多谢父皇赐婚。”一个侧妃而已,无伤大雅,他将来入主东宫,荣登大宝,难道还容不下一人吗? 宣玉柔心下虽说是失落,但是想着以后还有翻身的机会,来日方长。便跪谢道,“多谢皇上赐婚。” 这时候宣玉柔不怕死地说话了,眼底满是挑衅,“陛下,我们宣家可不止我和姐姐两个女儿,还有一个三妹呢!” “哦,是吗?”皇帝开口问道。 “对呀,三妹,你不是说想要表现一下才艺的吗?怎么还不上来?”宣玉柔又不怕死的补刀。 这时候众人齐刷刷的目光都投向了坐在后面一口一口吃着橘子的季燃。 “哈哈哈,你看看她,吃的多开心呀!”有女眷小声嘀咕道。 “早就听说了宣家三小姐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没想到还真是!”一人捂嘴笑道。 季燃没想到她吃个瓜还能把自己给扯进去了,没办法,只能上了。 季燃放下了手里的橘子,走上了前,“回陛下,臣女就献丑了!不过臣女不通诗词歌赋,不通琴棋书画,唯一会的就是舞刀弄枪了。” “哦?是吗”皇帝看起来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怒气,“来人,取剑!” 季燃双手接剑,嘭的一声利剑出鞘。 她左手背在后面,大拇指和食指实握着长剑,身体直立,侧身站着,双眼凝望于前,缓缓舞动着身侧的剑花,动作灵活而快速,身体逐渐和长剑合二为一,零活地翻转。 她剑刺于一点,力透剑尖,每一次出招都有着凌厉无比的气势,穿剑,云剑。 一个跟斗翻转,季燃就将那柄剑抛向空中,而翻转结束之时,她就稳稳得将那柄剑牢牢地握住。剑气凛然,每一招每一式都酣畅淋漓。 舞毕,季燃收剑。 “好!”皇帝表现得非常高兴,拍手叫好。 女帝本色(12) 宣玉柔恨不得将季燃给捏碎,本来是想让她出丑的,怎么反而还出尽了风头? 宣玉瑾心里冷哼一声,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宣苒早就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宣苒了!倒是你,居然敢跟我抢男人,简直是找死!那我就让你们鹬蚌相争好了! “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赏赐啊?”皇帝问道。 季燃顿了顿,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臣女,臣女需要金银珠宝。” “胡闹!”宣文秉听了厉声呵斥道,转头向皇帝赔罪道,“陛下莫怪,小女不懂事。” “无妨,无妨!”皇帝拜了拜手,威严尽显,“你难道不想求一些别的吗?” “回陛下,臣女这辈子最爱的就是钱了,若是能赏赐些实用的,那就再好不过了!”季燃不卑不亢地回答。 “也罢,那就赏赐黄金万两。” “八哥,你看到了吗,这个宣苒可真有趣!居然不求婚事!”十四皇子饶有趣味地盯着季燃。 八皇子只是冷哼一声,“你懂什么,这样的女子我可见得太多了,懂些旁门左道,吸引眼球的把戏,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好让人家对她动心,你还小,自然看不出这心机深沉的女子!” ** 宫宴结束后,季燃被一个宫女带着出了宫门,只是季燃眼尖地发现,那个宫女带着她去的方向不是出宫的方向。 季燃突然感觉到一阵燥热难安,突然意识到不对的她立刻呼叫了二哈。 她在商场里兑换了500积分的解毒丸,这才好转。该死的,居然给她下药。一次不够,还有第二次是吗?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跟在那个宫女的身后,实际上心里活动十分丰富,那宫女还疑惑地回头看了她几眼,想必是在疑惑药效怎么还没有发作吧。 季燃被引到了一处偏僻的宫苑处,一进门,就被锁上了。 一个黑影向她扑过来,季燃内力一震,就撞向了他的胸膛,他身体就往后倒去,之后就完全没有反应了。 季燃等了半天,那人还没有动静,就上前查看,一摸他的脖颈才发现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她猜的出是谁搞的鬼事,却没想到直接就弄出了人命。 “你说的是真的?有人淫乱后宫?”云皇后冷声问道。 “自然是真的,娘娘您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宣玉柔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 “你,三妹,你,你”宣玉柔刚准备迎接一副香艳淫秽的场面,可是见到的却是个不省人事的男子尸体,尸体旁正是季燃,她不禁捂住了嘴,“三妹,你,你居然杀人了!” 季燃刚准备检查尸体的状况,她们就推门而入了。 皇后身边的宫女上前查看了一番,回禀道,“娘娘,这是御前侍卫魏杰。” “来人呐,将这个杀人凶手给我立即收押!”云皇后厉声说道。 “等等!”季燃毫不慌张,解释道,“皇后娘娘,何不检验一番再做决定,我本是准备出宫的,无意在宫中停留,只是被有心人引到此处,刚一进门就被锁住了。” “即便如此也不该杀人呐,三妹,你虽然平时暴躁惯了,也不能毫无人性啊!”宣玉柔死死地咬着季燃。 “娘娘,请给我一点时间。” 季燃只是将那侍卫的身体翻转过来,看着他的死状,他真的是被她一掌给拍死的吗?不可能,她是控制了力道的,只可能让他受轻伤。 季燃细细地检查过以后,发现他是筋脉俱裂而死。筋脉俱裂,经脉俱裂,等等,季燃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张棠就是这么死的,他常年熏香,所以张梨提前将他房里的香炉换过了,上部分是正常熏香,下部分是张梨准备的,计算好用量,导致了张棠的经脉剧裂。”二哈调度出了第一个位面经历的画面。 对呀,季燃想起来了,季燃环顾着四周,寻找着香炉,果然。季燃跑到那余烟缭缭冒着白烟的香炉,打开炉顶,扇了扇,闻了闻里面的味道,果然,和张棠的房里的毒香味道相同。 是巧合吗?又出现了?时隔了几百年?他们会再次出现吗? “三妹,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没有用的,若是你早点认罪,说不定能少受些苦楚!”宣玉柔得意洋洋,喜不自胜。 “皇后娘娘,这熏香就是罪魁祸首!”季燃回头对云皇后说道。 “哦?来人,去请太医!”云皇后吩咐着身边的宫女,“不过如果这是你的狡辩,可不要怪本宫了!” ** 太医匆匆赶来,验了验这熏炉里的熏香,表情复杂,“回皇后,微臣学识浅薄,这种香微臣从来没有见过,实在也不能判断里面的成分。” “既然如此,那就拿人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致死!”云皇后冷声道,“去,将这香拿去给天牢里的死囚犯试一试,看看到底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皇后,那些死囚犯都是重犯,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一旁的贴身宫女提醒道,只是还没有说完,云皇后就一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云皇后掌管六宫多年,该有的威严还是有的,这时的她显然动了怒火,“本宫是国母,是六宫之首,怎么,要几个死刑犯的命,都不行了吗?”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皇后娘娘恕罪!!”那宫女立刻跪下,重重地磕头。 “皇后娘娘,一定是三妹做的,是她呀,她天生怪力,是她把人给打死的!”宣玉柔没想到皇后会给宣苒这个贱人出头,顿时就慌了神。 “闭嘴!”云皇后冷声喝道。 云皇后带有深意地瞥了宣玉柔一眼,满眼的不耐和厌恶。她也没打算帮宣苒这丫头,她死不死倒是无伤大雅。但是在这后宫偏院里出的人命,还想让她来裁决,真不知道这宣玉柔是蠢笨还是有心计,把她的后宫当做是勾心斗角的地方,还搞出个无名之毒,简直就是将她皇后不放在眼里。看来,她得提醒提醒弘毅,免得这个宣玉柔将来成为他帝王之路上的绊脚石。 女帝本色(13) 宣玉柔恨不得将季燃给捏碎,本来是想让她出丑的,怎么反而还出尽了风头? 宣玉瑾心里冷哼一声,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宣苒早就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宣苒了!倒是你,居然敢跟我抢男人,简直是找死!那我就让你们鹬蚌相争好了! “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赏赐啊?”皇帝问道。 季燃顿了顿,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臣女,臣女需要金银珠宝。” “胡闹!”宣文秉听了厉声呵斥道,转头向皇帝赔罪道,“陛下莫怪,小女不懂事。” “无妨,无妨!”皇帝拜了拜手,威严尽显,“你难道不想求一些别的吗?” “回陛下,臣女这辈子最爱的就是钱了,若是能赏赐些实用的,那就再好不过了!”季燃不卑不亢地回答。 “也罢,那就赏赐黄金万两。” “八哥,你看到了吗,这个宣苒可真有趣!居然不求婚事!”十四皇子饶有趣味地盯着季燃。 八皇子只是冷哼一声,“你懂什么,这样的女子我可见得太多了,懂些旁门左道,吸引眼球的把戏,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好让人家对她动心,你还小,自然看不出这心机深沉的女子!” ** 宫宴结束后,季燃被一个宫女带着出了宫门,只是季燃眼尖地发现,那个宫女带着她去的方向不是出宫的方向。 季燃突然感觉到一阵燥热难安,突然意识到不对的她立刻呼叫了二哈。 她在商场里兑换了500积分的解毒丸,这才好转。该死的,居然给她下药。一次不够,还有第二次是吗?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跟在那个宫女的身后,实际上心里活动十分丰富,那宫女还疑惑地回头看了她几眼,想必是在疑惑药效怎么还没有发作吧。 季燃被引到了一处偏僻的宫苑处,一进门,就被锁上了。 一个黑影向她扑过来,季燃内力一震,就撞向了他的胸膛,他身体就往后倒去,之后就完全没有反应了。 季燃等了半天,那人还没有动静,就上前查看,一摸他的脖颈才发现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她猜的出是谁搞的鬼事,却没想到直接就弄出了人命。 “你说的是真的?有人淫乱后宫?”云皇后冷声问道。 “自然是真的,娘娘您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宣玉柔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 “你,三妹,你,你”宣玉柔刚准备迎接一副香艳淫秽的场面,可是见到的却是个不省人事的男子尸体,不禁捂住了嘴,“三妹,你,你居然杀人了!” 皇后身边的宫女上前查看了一番,回禀道,“娘娘,这是御前侍卫魏杰。” “来人呐,将这个杀人凶手给我立即收押!”云皇后厉声说道。 “等等!”季燃毫不慌张,解释道,“皇后娘娘,何不检验一番再做决定,我本是准备出宫的,无意在宫中停留,只是被有心人引到此处,刚一进门就被锁住了。” “即便如此也不该杀人呐,三妹,你虽然平时暴躁惯了,也不能毫无人性啊!”宣玉柔死死地咬着季燃。 “娘娘,请给我一点时间。” 季燃只是将那侍卫的身体翻转过来,看着他的死状,他真的是被她一掌给拍死的吗?不可能,她是控制了力道的,只可能让他受轻伤。 季燃细细地检查过以后,发现他是筋脉俱裂而死。筋脉俱裂,经脉俱裂,等等,季燃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张棠就是这么死的,他常年熏香,所以张梨提前将他房里的香炉换过了,上部分是正常熏香,下部分是张梨准备的,计算好用量,导致了张棠的经脉剧裂。”二哈调度出了第一个位面经历的画面。 对呀,季燃想起来了,季燃环顾着四周,寻找着香炉,果然。季燃跑到那余烟缭缭冒着白烟的香炉,打开炉顶,扇了扇,闻了闻里面的味道,果然,和张棠的房里的毒香味道相同。 是巧合吗?又出现了?时隔了几百年?他们会再次出现吗? “三妹,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没有用的,若是你早点认罪,说不定能少受些苦楚!”宣玉柔得意洋洋,喜不自胜。 “皇后娘娘,这熏香就是罪魁祸首!”季燃回头对云皇后说道。 “哦?来人,去请太医!”云皇后吩咐着身边的宫女,“不过如果这是你的狡辩,可不要怪本宫了!” ** 太医匆匆赶来,验了验这熏炉里的熏香,表情复杂,“回皇后,微臣学识浅薄,这种香微臣从来没有见过,实在也不能判断里面的成分。” “既然如此,那就拿人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致死!”云皇后冷声道,“去,将这香拿去给天牢里的死囚犯试一试,看看到底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皇后,那些死囚犯都是重犯,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一旁的贴身宫女提醒道,只是还没有说完,云皇后就一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云皇后掌管六宫多年,该有的威严还是有的,这时的她显然动了怒火,“本宫是国母,是六宫之首,怎么,要几个死刑犯的命,都不行了吗?”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皇后娘娘恕罪!!”那宫女立刻跪下,重重地磕头。 “皇后娘娘,一定是三妹做的,是她呀,她天生怪力,是她把人给打死的!”宣玉柔没想到皇后会给宣苒这个贱人出头,顿时就慌了神。 “闭嘴!”云皇后冷声喝道。 云皇后带有深意地瞥了宣玉柔一眼,满眼的不耐和厌恶。她也没打算帮宣苒这丫头,她死不死倒是无伤大雅。但是在这后宫偏院里出的人命,还想让她来裁决,真不知道这宣玉柔是蠢笨还是有心计,把她的后宫当做是勾心斗角的地方,还搞出个无名之毒,简直就是将她皇后不放在眼里。看来,她得提醒提醒弘毅,免得这个宣玉柔将来成为他帝王之路上的绊脚石。 女帝本色(14) 季燃却暗暗思索起来,看宣玉柔刚才的反应似乎根本就没有料到那个侍卫会死。所以应该还有人参与此事,季燃初步确定是宣玉瑾。 她看上去端庄贤淑,大方得体,实际上心机深沉,很多事情都是让宣玉柔去做的,不管是上次诬陷她和仆从私通,还是让她展示才艺,或是在她的衣服上动手脚,看似是宣玉柔处处针对她,实则宣玉瑾的暗箱操作也不少。 这一次宣玉瑾大概没有想到她会发现熏香的异样,打算将杀人的罪名安在她的头上。不过宣玉瑾自然也发现了她早已不是好对付的,料到了她会反击,宣玉柔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和宣玉柔都会两败俱伤,她却可以独善其身。 但是最让她担心的不是宣玉瑾,而是时隔多年,再次出现的熏香,背后隐藏的更多秘密。 ** 在试验过死囚犯以后,果然证明了那熏香是有毒的。 云皇后没有再为难她,放她走了,却留下了宣玉柔,说是婆媳之间要说说体己话。 季燃心里清楚,让云皇后感兴趣的应该是那熏香的来路。 ** 坤宁宫。 云皇后一脸慈笑,握着宣玉柔的手道,“玉柔啊,你今日之事实在是太过于莽撞了,不过本宫已经将这件事瞒了下来,你不必担心。” “多谢娘娘!”宣玉柔笑的一脸娇羞,刚才她还胆战心惊,以为皇后厌弃了她,她就说嘛,她迟早是她的儿媳,即使不是正妃,有一天也会变成正妃的。 云皇后一脸假笑,话锋一转,“不过,你得将那熏香的出处告诉本宫。 “娘娘,臣女并不知晓啊,不是臣女做的。”宣玉柔急急地解释道。 云皇后脸上的笑僵硬住了,眼神也转化为犀利和严肃,敛容屏气道,“宣玉柔,本宫给你台阶下,你就得下,否则,你真以为本宫看不出来你与那宣苒之间的勾心斗角吗?” 熏香已经燃尽,她再想要那香的出处,只能从这蠢货入手了,没想到这个宣玉柔如此不知好歹。 宣玉柔一见云皇后威严无比地质问,一下子就慌了神,忙跪下,声音里带着颤抖,“娘娘恕罪啊,臣女,臣女。” 云皇后不再看她,被贴身宫女扶着手坐上了软塌,步子尽显威仪,“你最好想清楚,本宫1十日之后要看到结果。” “是!”宣玉柔将头死死地埋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回禀着。只是她实在是不知道啊,她只是给那个侍卫喂了媚药,引到了那处偏殿,再将宣苒引了过去,怎么会有那熏香的? 难道是姐姐?对,姐姐也知道,是姐姐怕失手,才将那侍卫弄死的吗? ** 宣玉柔急匆匆地回了丞相府,找到了宣玉瑾,只是结果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宣玉瑾说她不知道此事,一定是宣苒暗中做的,就是为了反将她们一军。 宣玉柔信以为真,在心里把宣苒骂了一百遍,又去找宣苒。她骂骂咧咧地跑到了宣苒的院落,让她交出那熏香。 季燃对此只想呵呵,她也想知道这熏香的来历啊。 在季燃出宫之前,一个宫女就警告过她,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季燃便知道这是皇后的人,季燃想了想,便推断皇后也想得到这香,毕竟无名之毒,在宫廷之中最好用不过了。知道此事的人不多,皇后一一封了口,并且想从宣玉柔的口中得到那香的出路。 经过此事,季燃总觉得宣玉瑾绝不像普通的闺阁女子,于是暗中加强了对她的观察。只是她的行为举止没有任何异样,让季燃找不到一点错处。 ** 不日以后,皇帝的两道圣旨就到了,一道是将宣玉柔赐婚给三皇子的圣旨,另一道自然是她的黄金万两。 宣玉柔笑的花枝乱颤,而季燃也开心,不过收到了宣玉柔一脸鄙视的眼神。 季燃从那眼神里,读出的意思就是,土包子,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黄金吧,看看我,我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的黄金万两顶个屁用! 季燃无视她的鄙视,准备将那箱黄金搬进她自己院子,却没想到受到了宣文秉的阻拦。 在一旁附议的居然还是原身的母亲,三姨娘,她苦口婆心地劝慰道,“苒儿,你一个闺阁女子,要这黄金万两也没有用处,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将来你出嫁这便是嫁妆。” 季燃只想给她一个白眼,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忍下来的,这段时间她倒是看清楚了三姨娘的真面目,她虽说是侧室,在宣府中却是无人敢欺负的,不得不说她是玩宅斗的好手。表面上柔柔弱弱,任人欺负,实则绵里藏针,善于调和关系,就连嚣张跋扈的宣玉柔也没有对她不敬。 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何对自己亲生女儿如此凉薄?而后来被欺凌折磨致死又是怎么回事?表面看到的也许不是真相。 季燃也懒得掰扯,直接使出了自己的天生神力一把将那箱黄金扛在肩上,简单粗暴,大摇大摆地走了。只留下宣文秉骂骂咧咧的叫唤。 ** 季燃的黄金万两,再一次成为了资金,她在京城开了更多的店铺,包括布庄,茶肆,镖局,赌坊和客栈,并且名字都叫“我在”。 舞阳和景明一直住在胭脂楼对面的客栈里,季燃常常带着好酒去找他们。 季燃自然发现了他们时时盯着对面的胭脂楼,渐渐地也猜到了他们的目的,只是他们一直不愿意告知。 这一次,季燃带着好酒,来找他们畅饮一番。 喝到一半,季燃脸颊微红,朱唇娇艳欲滴,有意无意地说着,“我们三人也算是患难之交了,没想到景明兄和舞阳竟然还不信任我。” 景明欲言又止,微微低着头,垂下的眼睫毛落下层层的阴影,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酒杯。 舞阳也愣了一下,平日里娇媚勾人的懒散样也变得凝重沉默。 季燃提起了酒壶,起身围着他们两人,用手拍了拍景明的肩膀。 女帝本色(15) 而景明在受到季燃的触碰的时候,身上像是触电一般,宽大的身子颤动了几下,季燃在半熏半醉之间,咯咯地笑了两声,用手拍了拍景明的俊脸。 “呵呵呵,”季燃笑得像个傻子似的,“你干嘛?紧张了?” 景明难得脸颊到耳根迅速地蹿上了一抹红晕,显得有几分娇羞和窘迫。可季燃还没有察觉到异样,上手捏了捏景明的脸颊,“你是不是也喝醉了?” “哎,等等,我为什么要说也?”季燃脸颊酡红,眼神迷离。 “呕~呕~”季燃象征性地干呕了两下,直接对着景明就要吐在他身上,只是景明似乎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果然,季燃华丽丽的吐在了他的身上,景明在她要倒下来的时候,扶住了她的双肩,而此时季燃和景明几乎是四目相对,只是季燃已经失去清醒了,她鼻间喷洒的气体直直地对着景明。 “小苒苒醉了,你快扶她去休息呀!”舞阳掩口而笑,眉眼间魅惑动人,看着自己的弟弟呆傻的样子,委实好笑。 “哦,哦。”景明立刻起身,将季燃扶到了床上躺下。 景明换了身衣裳出来,看着季燃四仰八叉的睡姿,不免好笑。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舞阳叉着腰,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盯着景明,“就像少女怀春的样子。” 景明脸颊上的红晕似乎更甚了,直接扭过头不做回应。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舞阳无奈地摆摆手。 “不要告诉她我们的事,我不想让她卷进来。”景明变得神色凝重,眉目间的凌厉气势尽显。 “知道了,我告诉她也没用,地图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她也不可能拿到。”舞阳耸了耸肩,随即又满眼笑意,“哟,这么快就护上了?到时候娶进门了岂不是得含在口里捧在手里?” ** “你不是说不会被人发现破绽的吗?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还让西岳皇后知道了?”还是那雌雄难辨的声音。 “对不起,我也没有想过会这样,一定是宣苒,这个贱人实在是太狡猾了,这么多次都被她逃过去了!”宣玉瑾神色慌张,连忙解释道,看上去她对于眼前的人很是敬畏。 “算了,你务必办妥这件事,不可暴露任何行踪,否则,等着领罚吧!” “是!” ** 季燃醒了以后,感觉头昏沉沉的,渐渐想起了她做过的事,简直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太丢人了!她本来是想把他们两个灌醉以后让他们酒后吐真言的,结果,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不过二哈就把她醉酒时他们说的话告诉了她,但二哈才不会把景明喜欢她的事情告诉她。她的官配可是夏珏大人。 季燃知道了舞阳和景明的目的,是要得到一张地图,而且这张地图很有可能就在胭脂楼之中。 她将那天在胭脂楼里捡到的飞镖拿给底下人去查,只能查到锻造方法是东霖国铁匠的工艺。 而舞阳和景明曾经和原主提过,他们就是东霖国的人。那日被追杀的黑衣人的身影,渐渐地和舞阳重合。 原主其实早就察觉到了,舞阳和景明不是一般人,想必在东霖国也是非富即贵,只是原主不想让他们为难,到他们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更何况,原主也没有将自己宣丞相府三小姐的身份告诉他们。 季燃醒了酒,不动声色地和他们道别之后,就悄悄地溜进了胭脂楼。 胭脂楼一家独大,几乎垄断了京城所有的青楼生意。要想在京城之中扩大势力,这不妨是一个契机,她且去会会这个胭脂楼的幕后之主,探探底。 舞阳口中的地图似乎十分重要,如果她能帮舞阳得到这张地图,倒也不赖。 胭脂楼还是以往一般的人满为患。 女帝本色(16) 季燃在胭脂楼里四处闲逛着,打探着周围的情况。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胭脂楼里藏着的地图,能够在鱼龙混杂的地方都安然无恙,一定有什么常人到不了的地方,比如暗室之类的。 舞阳和她的功力不相上下,她上次差点失手,可见这里的戒备森严。 季燃若无其事地上了楼,四处张望着。 “公子~~”一声矫揉造作的声音在季燃的耳畔响起,一阵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季燃不由得屏住呼吸,捂住了嘴,紧接着就是一个娇柔的身躯向她倒了过来,简直让她猝不及防。 经过季燃这段时间的调理,原主的皮肤已经变得吹弹可破,白皙如玉,杂乱粗浓的眉毛也被季燃好好打理过了。 现在季燃一身男装,衣摆飘飘,光风霁月,芝兰玉树,看起来就是个略带着阴柔之气的美男子,也难怪会有美人投怀送抱了。 季燃屏息凝神,一把扶住了女人的肩膀,被她带着去了一间厢房。 女人搔首弄姿,在季燃的身上胡乱蹭着,让季燃很想打人,虽说她的确是个婀娜多姿,体态丰腴的美人,但是,她实在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呀。她实在是不耐烦,只好趁她一个不留神就点了她的睡穴,将她安放在床上。 “二哈,有没有可以帮我尽快找到地图的道具?” “等等,让我看看,”二哈在系统商场里翻找着,“对了,有这个,空间探测仪,2000积分。” 季燃果断地兑换了积分,果然能够检测到这座青楼的建筑构造,在地下有一层地道,通向另一个地方,而地宫的入口就在西面厢房里。 季燃躲进了空间,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西面厢房的门口,侧耳听着屋里的声音。 有两人在耳鬓厮磨,娇*喘连连,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季燃偷听墙角,只听到那男人口中喊的应该是“如嫣”,季燃记得,是这楼里的头牌,名声极大,据说一般人是无福消受的。 她听得到女人娇媚的叫唤声,简直酥麻得让人动情。 季燃将窗户纸戳破了一个洞,隐约看见一个女子的曼妙身形,在罗帐后若隐若现的上下起伏着。 ** 宣府。 “姐姐,怎么办呀?十日之期已经要到了,我该怎么和皇后交代呀?”宣玉柔没了往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急的眼泪直流。 宣玉瑾柔声安抚着宣玉柔,说道,“没事,二妹,你就跟皇后说,是三妹反将一军,熏香的来路只有她知道。” 宣玉柔这才停下哭泣声,眼眶红肿,抽噎着问道,“这样皇后会相信我吗?” 宣玉瑾略有深意,“你得让皇后相信才行呀~你且附耳过来。” 宣玉瑾贴着她的耳朵说着什么,宣玉柔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表示同意。 ** 季燃慢慢地把门撞开,脚步轻轻地,而房里的男女还在颠鸾倒凤,对此毫无察觉。季燃一根银针出手,飞出直接刺中了如嫣的脖颈,她直直地倒了下去,扑在了那男人的身上。 那男人刚准备喊出声,季燃再次出针,刺中了他的脖子,也两眼一翻,昏睡过去了。 季燃继续寻找着那地宫的入口,在花瓶,墙壁,桌子上摸了个遍,在地板上踩了个遍,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她发现只有最后一个地方没有找了,季燃目光锁定在了那张床上,完全看不到床底下的地板。 眼睛紧紧地盯着床上的两人。一不做二不休,说干就干,她将如嫣扶下了床,至于那个男人,她稍稍施展内力,就将那肥胖如猪的男人从床上震了下来,倾侧在了地上。 季燃在床沿边上摸索着,想要找到技巧之处,只是这看起来就是一张普通的床,但是细细摸索之后,才发现没有这么简单。 这是使用鲁班槜卯技术所打造的,其中环环相扣,才构成了孔明锁,季燃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这繁琐复杂的锁打开。 掀开床底板,季燃才发现下面果然另藏玄机。 季燃看到下面是一块平地,起身拿了厢房里的一盏烛台,只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季燃环顾着四周,想必这就是地道了。 季燃蹑手蹑脚地走着,周围黑魆魆的,只有季燃手中烛台的光,照映着整个通道,那狭长的通路走到了尽头,是一间屋子。 门并没有锁住,季燃推门进去,那里面一排排的书柜,可谓是汗牛充栋,蔚为壮观。一旁还有一个棋桌,看上去古老而悠远。 难不成这里就是藏着什么地图的地方?季燃心中暗暗腹诽着。 季燃凑近以后,发现这排排的书柜都是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她一排排地翻找着,这就是兵书或古籍之类的,还有保存完好的竹简。 蹬蹬蹬。季燃耳朵一张,敏锐地察觉到了有脚步声,瞳孔骤然一缩,立刻又躲进了空间里。 季燃屏住了呼吸,倒吸一口凉气,她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要过来了。 吱呀吱呀,门开了,季燃瑟瑟发抖,缩在空间里,她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内力十分强大,她很有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季燃差点就要发出尖叫,不过还好,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没有这么差。 进来的是一个男人,最为突出的是他的脸上戴着的一张鬼脸面具,银色面具上的图案看上去恐怖无比。 他的身材高大,一袭黑衣,使得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就像是暗夜中的王者,他神秘而冷酷的眼睛倒是很好看,狭长的眼眸深邃如寒潭,摸不着情绪,眼睛里射出的冷冽寒光可以将人威慑住,身上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和威风,每走一步都沉稳有力,气场强大,好像天地万物都要向他匍匐称臣。 只是,他好像又是孤寂的,连季燃都惊奇于,为什么会在一个陌生男人的眼中读出落寞来。 季燃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那双眼睛很眼熟,就像曾经在哪里见过的。 女帝本色(17) 顷刻之间,男人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了季燃的方向。 季燃吓得一抖,顿时捂住了嘴。她觉得自己虽然在随身空间里,但是好像什么也无法逃脱他那锐利无比的眼神,她感觉自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 而二哈差点急的蹦起来,这就是夏珏大人呀,他已经感觉到了夏珏大人灵魂的气息,不过他可不能告诉宿主。 男人将四周扫视了一番,季燃刚才翻过那些书,但是她都原封不动地放回去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恐怖如斯的男人是不是能够看出细微的差异。 她看到了男人嘴边勾起的一抹笑意,然后直接坐到了一边的棋盘边,开始自己和自己对弈。 不会吧,这人直接不走了?季燃不禁扶额。 她虽然在空间里,在静止的时候是没有实体的,但是在走动的时候还是会引起空气流动的,这样一来武功高强的人自然会发现的。 好,你厉害,季燃直接在虚无的空间里打起了座,一边盯着这男人的一举一动。 他好像已经超脱于外界,沉浸在棋局之中,这时候的他没有了戾气,倒是有些光风霁月的谪仙的感觉,等等,她在想什么?这人脸都不知道是丑是歹,怎么就还泛起花痴来了。 季燃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在心里默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燃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要饿了,只是这男人像是不知饥饱似的,手里捏着一枚棋子,缓缓地落在棋盘上。 不行了,季燃感觉自己要饿昏过去了,她不管了,死就死吧。 她做好准备,施展功力,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奔向了门外,犹如一阵飓风,正当她快接近门的时候,嘭的一下,她的额头直直地撞在了一个坚硬的墙上。 哐当,她反弹了回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哟,疼死我了!!” 季燃摔了一个大**墩,疼的嗷嗷叫,用双手摸了摸**,突然之间才发现,自己怎么就从空间里出来了? “呵呵呵,宿主,”二哈不好意思地说,“由于冲击力太大,你被空间给挤出来了。” 二哈其实是心虚的,他能说是因为不能让你们两人失去见面的机会吗?当然不能了,说了就解释不清了。的确是他的暗箱操作,让季燃刚准备跑的时候就把她从空间里给踢了出来,这才让夏珏大人发现了她,虽然这种见面方式有些尴尬,但是结果还是好的。 嘿嘿,他可真是聪明,这得记上,将来回去之后找他的主人要奖励。 季燃无语,什么假冒伪劣产品,我可去你的吧。 她摸摸额头,哪里是一堵墙啊,分明就是他的胸膛嘛,真是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硬。 她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 男人眼神如古井深潭,怔怔地盯着她,只是这眼神里倒少了些方才的狠戾和阴沉,多了些人情味。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坐在地上的季燃,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他这是怎么了?特别是那双灵动得会说话的眼睛,水盈盈的,如同柔和的水光拂过,温和而柔软。 他明显感觉到心跳变快了。除了儿时看到母亲葬身于火海之中的那种撕心裂肺,他就再也没有产生过这种强烈的感觉了。 季燃感觉这人是不是傻了,怎么还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不会吧,不会吧?她现在可是男人呀?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站起身,唰的一下抽出了腰间的长鞭,双脚站立开,凝神静气,做准备状。 季燃迈步上前,一边挥舞着鞭子,直对着那男人的身上扇去。 只是那男人一动不动,就在那鞭子贴近他的肩膀的最后一刹那,他伸出手直直地接住了鞭子,看起来丝毫不费力的样子。 季燃觉得手里的鞭子竟然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随着惯性向前摔去,她重心不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羊入虎口。 就在季燃要摔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季燃突然一使力,原本往前倾的身体又变成了往后仰,伸出了右脚就正对着他的胸膛,准备给他一个正面踢,只是他还是不紧不慢地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季燃的脚,让她完全使不上劲。 她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倒去,只是那只脚还被他牢牢得掌控在手里,眼看着她的头就要撞向地上了,季燃生无可恋得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死神。 不过和季燃所想的不一样,男人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季燃的纤腰,将她一把抱起,使得季燃的脑袋远离了地面,季燃也摆脱了被撞头的命运。 季燃和男人的身体紧紧相贴,他们现在的姿势极其暧昧,季燃在男人身前就像小鸟依人一般,男人的双臂紧紧地握住了季燃的纤腰,季燃的头也靠在了男人的一侧肩膀上,最关键的是,季燃的身体几乎是悬在空中,完全是被男人抱住的。 她简直整个人都傻了,呆呆的,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完了完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救她,就像是一种本能,不能让她受伤。身下的人的身和他的坚硬截然相反,臂膀上环绕着的细腰,有一种触电的感觉,还有柔软的触感,她,是个女孩。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季燃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背,表示抗议。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诚心占她的便宜吧,抱了这么久还不放手。 男人后知后觉地把季燃放在了地上,放开了搁在她的腰间的双手。 季燃眨了眨眼睛,他真的放了,是不是说他也可以放她走了? 她迅速地越过男人,就往门外跑去,只是还没等她跑出几步,男人就抓住了她,直接将她扛了起来,往外面走。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季燃又开始捶打他的背,只是他似乎没有感觉一般,还是一如既往往前走着。 季燃开始蹬着双脚,拼命挣扎着,只是迎来的是一双大手直接拍打在了她的**上。 女帝本色(18) 啪的一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季燃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被一个陌生男人拍**。 此时的季燃的脸颊已经迅速地蹿红了,像火烧云一样,一直烧到了耳廓。同时也瞬间就放弃了挣扎,用双手捂住了通红的脸颊,老老实实的不再乱动。 她觉得原主的英气的女侠形象都被她给毁了。 许久之后,季燃脸上的温度才退下去,她放下捂住了脸的双手,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发现这不是通往胭脂楼的如嫣姑娘的房间的,所以,应该是密道里还有另一个出路。 正当季燃准备仔细观察线路的时候,她感觉脖子一痛,就立刻失去了知觉。我去!居然点我的穴。 ** 而当季燃醒来的时候,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本以为醒过来以后会在什么又臭又脏的地牢里,还有蟑螂老鼠之类的,再加上一些惨绝人寰的酷刑。结果发现只是在一间厢房里。 “二哈,我这是被软禁了吗?”季燃问道。 “额,看样子是这样的。”二哈回答说。嘿嘿嘿,夏珏大人可真是上道啊,他稍稍一助力,他直接就把人给带回来了。他是不会告诉宿主,那条密道通往的是一个钱庄,然后他再把她带回这里来的。 她下了床,觉得四肢无力,使不上劲。 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她开始凝神集气,却发现她的内力居然被封住了。季燃简直气得直跳脚。气死我了!!这个狗男人,欺人太甚,臭不要脸!有本事单挑啊! 呵呵,对此二哈只想说,你就算是单挑也打不过人家呀~ 季燃又摸了摸腰间,只是没有熟悉的鞭子,她想起来了,刚才和那个男人打斗完了之后鞭子被他给拿走了! 突然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季燃走到了门边,毫无意外,门就是被反锁了。季燃只好将耳朵牢牢地贴在门上。 “你听说了吗?王爷今天亲自抱回了一个男人,看上去白净阴柔,你说,不会是,嘿嘿嘿,”那人说着就捂住嘴笑了起来,那笑容很是猥琐。 王爷?什么王爷?这男人年纪不大,所以应该是皇帝的儿子,而且当时在选妃的宫宴上,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再加上有断袖之癖的。季燃眸色一凝,马上锁定了一个人,睿王。 睿王轩辕惊澜,是先皇后的独子,先皇后是东霖国公主,因和亲嫁给了西岳国皇帝轩辕锋做皇后,独宠后宫,而轩辕惊澜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可谓是一出生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只是后来西岳国和东霖国两国开战,一时间硝烟四起,群臣附议要废掉先皇后的皇后之位,还要改立太子。 而先皇后因宫殿失火惨死在宫中,连带着轩辕惊澜也因此毁容,不仅如此,当时太医还断定轩辕惊澜以后都无法拥有子嗣,甚至会落下终身残疾。 皇家不可能让一个无法拥有子嗣的皇子即位,皇帝轩辕锋在压力之下废黜了轩辕惊澜的太子之位,但是又改封为睿王,赏有睿王府府邸和西楚封地。 当时群臣觉得轩辕惊澜已经算是半个废人了,再也没有了半分夺嫡的机会,也就作罢了。 “你懂什么,就算知道王爷喜欢男人,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呀,”另一人回答着,“再说了,那人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个贼!来偷,” 说到这里,那人停了下来,环顾着四周,然后贴近另一人的耳朵,悄声说道。 刚听到重要信息,怎么就听不到了?季燃使劲将耳朵贴在门上。突然听到了门外的一阵脚步声,清晰可闻,而且越来越近。 季燃立刻直起身子,在四周翻找着有什么可以防身的工具,季燃抬起了一个大肚子花瓶,就举过了头顶,准备那人一进来就砸他的脑袋。 门吱呀一声开了,只是在季燃刚准备哐当一声砸在那人的脑门上时,她怔怔地站住了。别问,问就是不敢。 季燃和轩辕惊澜四目相对。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而头顶举着的花瓶也是一动不动。 尴尬,真的是尴尬。季燃嘴角咧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细长魅惑的柳叶眼眼梢弯弯,犹如蔷薇绽放,然后慢慢地将花瓶从头上放下,背到身后,然后缓缓地放在桌子上。 他身穿了件彩蓝都布锦袍,腰间系着茶褐祥云纹宽腰带,身材伟岸,只不过还是戴着那张鬼脸面具,不过季燃已经不觉得害怕了。他透亮清澈的朗目,宛若一轮清月高悬于空中,神秘而悠远,乌黑的长发置于身后,朗月清风,芝兰玉树,果真有几分谪仙的气质,只是他似乎有意收敛了那黑暗邪肆的一面。 轩辕惊澜不动声色地看完了季燃这一系列动作的全过程,看不出喜怒。 “那个,”季燃挠了挠头,眼神飘忽着,“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也没打算杀我,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不行。”轩辕惊澜的声音低醇而富有磁性,只是声音里的不容抗拒十分明显。 季燃瞬间就像打了霜的茄子一般。 不过她对于这个男人充满了疑惑。 这些年他的存在感很低,外界对于他的身体情况也不甚了解。据说虽是治好了腿疾,只是那不举的隐疾还是无药可医,常年带着面具,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外界盛传的就是睿王的真容能止小儿啼哭,脸上的疤痕甚是骇人,有如鬼魅。 他从不去早朝,也不见外人,每每皇帝的应召也一一回绝。 加上睿王府一个女的也没有,便有人猜测这鬼面睿王在丧失了功能以后,对女人厌恶至极,便喜欢上了男人,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但是在领教过这睿王的武功和内力有多厉害之后,季燃可再也不敢相信这外界的传闻了,她武功算是上乘,可是在他面前都屡屡吃瘪,可见他一直深藏不露,韬光养晦。能够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可见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 女帝本色(19) 这人真是难搞,她现在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 还好她偷溜每次出来的时候,就会让她的贴身暗卫灵鸢易容成她的模样,以躲过那些人的视线,不然她这么久还没有回去,肯定要露馅了。毕竟宣府里的那些人都在时时刻刻盯着她,为了找到她的错处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 “既然这样,那就休怪我了!”季燃嘟起嘴巴,让自己显得更加有气势。 “大哥!你就放了我吧?”季燃蹲坐在地上,一把死死地抱住了轩辕惊澜的大腿,语气里带着哭音,带有泼皮耍滑的无赖样。“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真的错了,我发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发四!” 说着季燃就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对着轩辕惊澜,嘴角咧开,使自己的表情显得有些滑稽。 轩辕惊澜的脸上似乎也有一丝动容,只是又冷声说道,“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还想走吗?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季燃欲哭无泪,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大哥,我若是将你的秘密说出去,那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还有,还有,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 而二哈听了,没想到宿主还有这么狗腿子的时候,真是想不到啊,看来有些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季燃抬眼,看到他的嘴边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虽然不明显,但是季燃可以断定,他现在应该是不生气的。 “你把这个吃了,我就放你走。”轩辕惊澜从衣襟里拿出了一个白玉瓶,放在她的眼前。 这不会是什么毒药吧?难道,她就要这么死了吗?这也太惨了吧?她还没有完成任务呢?怎么就这么死了?呜呜呜~ 她欲哭无泪,露出一张苦瓜脸,生无可恋地接过那个白玉瓶,打开里面果然是一粒一粒的黑色药丸。 “你放心,吃了以后暂时不会死,不过需要每隔半月服用一粒我给你的解药,若是没有按时服用,你就会毒发身亡,肠穿肚烂而死。”轩辕惊澜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话。 季燃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从此以后都要为他所束缚,就憋屈得很。她现在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真是不自量力,太过莽撞了,结果一下子就栽进了坑里。 没办法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季燃倒出了一粒毒药,一咬牙就吞了下去。好像没什么苦味,还带着一丝丝的甘甜。果然是毒药,杀人于无形之间。 二哈正在捂嘴偷笑呢,他不得不佩服夏珏大人的手段,真是高明啊。宿主怎么到了这里还不明白,这哪里是什么毒药,真是笑死他了。 “那个,大哥,我可以走了吗?”季燃瓮声瓮气地对着轩辕惊澜,眨巴眨巴眼睛。其实她心里把这个狗男人鄙视了个遍,趁人之危给人下毒,简直就是卑鄙无耻! “嗯。”轩辕惊澜满意地点点头,收回了那瓶毒药,“半月以后,前来此处,我自会给你解药。” “那个,那我就走了哟!”季燃伸出手前后摇动着食指和中指。见轩辕惊澜不说话,季燃心下一松,迅速往门外走去。 “等等!” 季燃心里咯噔一下,心脏差点要一下子蹦出来了。难道他又变卦了? 轩辕惊澜走到她的身前,在她的身上点了两下,季燃呼出一口浊气,顿时就通畅了,原来是给她把穴道解开呀,不早说。 季燃刚准备继续往外走。 “还有。” 又怎么了,季燃忍住心里的烦躁,他是在故意玩她是吧? 轩辕惊澜握住了她的肩膀,然后让她的身子转过来,从衣襟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季燃眼前一亮,这不是她的鞭子吗?她一把抓过那根鞭子,然后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完全不给轩辕惊澜再喊住她的机会。 她一跑出去,就立刻施展轻功,离开了睿王府。 而轩辕惊澜盯着季燃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突然之间觉得心脏跳得很快,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冒着会暴露身份的危险将她带回了睿王府,他似乎也找不出原因来,若是真的有原因,那也只是因为他不能让她远离他的视线以外,也不放心将她安置在其他地方。 他何时变得如此孟浪了?竟然如此急不可耐? 她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隐藏多年的秘密,知道他手中有地图,但是他还是不敢给她吃真的毒药。这种信任,真是来得莫名其妙。 他应该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哎,你看到了吗?王爷居然笑了?这也太玄幻了吧?”一人说道。 “这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王爷居然将一个贼人给放走了,一定是那个小白脸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王爷的心智!”另一人反驳。 “二哈,你有这个毒药的解药吗?”季燃边施展着轻功,一边问道。 “那个,宿主,这个毒药太厉害了,我实在是没有哦~”二哈回答说,其实他很是心虚,不知道说谎会不会鼻子变长。 ** 现在已是黄昏时分,天边的晚霞已近落幕。 她不顾形象地从偏院的狗洞里钻回了宣府,偷偷摸摸地回到了房里。 ** 只是季燃没有发觉,她从出了睿王府以后,轩辕惊澜就一直跟着她,一直跟到了宣府。 轩辕惊澜站在丞相府府宅的院墙外,目送着季燃钻进了狗洞。 “谁?” 轩辕惊澜察觉到身后有人,便转身追了上去。 他鬼魅一般的速度极其惊人,没有几步就追上了那个黑影。 他一掌出击,就直击那黑衣人的胸膛。 噗的一声,那人被击倒在地,口中涌上了一抹血红。正当轩辕惊澜准备再次出掌,那黑衣人向空中洒出了一抹白色的粉末,然后快速施展轻功逃走了。 那黑衣人挣扎着逃出了轩辕惊澜的魔掌,迅速回到了客栈,扯开了面巾,赫然是那张风情万种,动人心魄的脸,特别是那双狐狸的眼睛。 ** 季燃见房里狼藉一片,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件,但是居然连桌子也被砸了。 “小姐。”灵鸢回头,对着季燃,面无表情,好像天生就是个冷若冰霜的美人,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她眼中的愧疚。 季燃一眼看见的就是和原主一模一样的脸,不用说,自然是她的贴身下属灵鸢。 灵鸢极度聪慧,不管是习武,还是学易容术,都是极度刻苦,如今已经是将易容术学的炉火纯青了。 “小姐,今天那宣玉柔又来找麻烦了。”灵鸢说道。 “怎么回事?” “今天宣玉柔带着好几个家丁来找茬,说这里有什么安魂香之类的毒香。他们非要搜,我本来不让他们搜,结果三姨娘,也就是小姐你的母亲就来了,说要是不让他们搜,就是做贼心虚,坦坦荡荡的,没有什么好怕的。我不敢反驳三姨娘,只好由着他们去,结果他们直接将这里给砸了,我实在是看不惯,就和那群五大三粗的家丁打了起来,把他们狠狠地皱了一顿,然后就有人说发现了毒香,直接就拿出了那东西,说人赃俱获。”灵鸢略带有些委屈。 女帝本色(20) “没事,你不用自责。”季燃安慰她道。 听完了灵鸢的描述,季燃也大致猜到了宣玉柔要整的什么幺蛾子,无非是云皇后给她的期限将至,她没有办法交差,只好将这安魂香的黑锅甩到她的身上。 不过,她倒是觉得,如果她真的要陷害,不至于拿假的东西去糊弄皇后。这应该又是宣玉瑾背后给宣玉柔支的招吧。 宣玉瑾想必就是知道那安魂香的来历的人,她绝非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季燃觉得现在宣府里最大的敌人应该就是宣玉瑾了,一个做事滴水不漏,完全让她找不出一点破绽的人,能简单吗? 自从季燃“性情大变”以后,三姨娘就表现出对她格外的体贴和关注,甚至苦口婆心地教导她,她都虚与委蛇地听着。很明显,她现在和三姨娘之间的关系是有着隔阂的。 而三姨娘的出现,究竟是偶然,还是蓄意为之呢? 安魂香,果真是好名字,安魂,安魂,杀人于无形之中。 无焰门都搜查不到具体的信息,可见其怪异。就像当年,张棠之死就是这样的隐秘,就连是张梨,也在事情败露以后就自尽身亡。 季燃不得不怀疑,她在第一个位面里经历的诡谲云涌的神秘怪事,幻境,古灵村,还有那个男人李洛修,还有姐姐沈婵,他们都在指向同一个结果,而那个结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二哈听着季燃心里的复杂分析,觉得头都大了,他作为一个系统,知道的也不多。 只知道他的主人玄音,将他制作出来,就是为了宿主季燃而服务的,季燃所处的最早的世界其实只是个虚幻的世界,这个世界正是由法器所铸。 而夏珏大人,曾经爱慕季燃,后来季燃因她的姐姐而死,她的灵魂碎片散落各处,只留下最后一缕残魂,被夏珏大人精心养着,后来夏珏大人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那件法器,鋳成了那个虚幻的世界。 正是九星连珠之时,夏珏大人才有机会将那一缕残魂与他这个系统绑定,季燃得以穿越三千小世界收集她的灵魂碎片。 他虽然是傻,但是也知道第一个位面被屏蔽,肯定是有其他人在阻挠宿主灵魂的收集。 ** 皇宫,皇后寝宫。 云皇后坐在那金碧辉煌的宝座上,“你是说,那熏香真的是宣苒的?” 宣玉柔跪在下面,匍匐着身子,“皇后娘娘,我承认,的确是臣女想要让宣苒和那个侍卫,” 她说到这里,似乎将那污秽的词语实在是说不出口,然后话锋一转,“但是,她一直都精明的很,我处处都被她给算计了,没有一次成功过,这一次也是的,不然,我明明给她下了药,她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这分明就是她反将一军,早就知晓了我的计划,事先在那偏殿里放了这安魂香。” 云皇后居高临下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若是有半分虚假,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宣玉柔抬起了头,信誓旦旦地说着,生怕皇后不相信她。“皇后,我从小就受礼教,学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这些江湖毒术?而宣苒呢?她就是个野种,从小就被父亲养在偏院里,学些上不了台面的武功,只有她才有可能接触到这些毒术啊!” 云皇后倒是对他们姐妹之间的弯弯绕绕不感兴趣,想当年她也是将庶弟庶妹打压得够狠,庶出的贱种,就是用来任由她们嫡女来玩弄的。不过宣玉柔说的,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想到这里,云皇后就来气,好你个宣苒,竟然敢欺瞒本宫,简直是活腻了。 “你没有将这些事情透露出去半分吧?”皇后微眯着眼睛觑着下方的宣玉柔,冷声问道。 “没有没有,自然没有。”宣玉柔连忙回道。 同时,她对于宣玉柔的厌恶也减轻了不少,还算是个识时务的。 云皇后吩咐人将宣玉柔送了出去,拨弄着小拇指上的华丽的指甲套,露出了邪肆得意的笑。 ** 季燃自从穿过来以后,一直都是被那一群人找麻烦,平日里也就待着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不出去,对于府中的事情也知之甚少,觉得这宣府没有什么秘密。 而现在,季燃觉得这宣府的秘密大的很,不光是宣玉瑾,还有三姨娘,她只是大意地以为三姨娘不过是个自私狭隘的母亲,可是现在,季燃才发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让灵鸢将她易容成了三姨娘身边侍女采荷的模样,而灵鸢易容成了宣苒的模样。 ** 宣苒模样的灵鸢找着了机会跟在了采荷的身后,而季燃自己躲在了空间里,也跟在采荷的身后。 正好采荷走到了那座小桥上,而桥下,正是一方荷塘。 灵鸢疾步走上去,一把抓住了采荷的衣领,擦点就要将她整个身子都给提起来,“你给我站住!” “哎哟,三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快将我放下来!”采荷吓得直哆嗦,脸上的褶子都被挤出来了。 而灵鸢却敏锐地发现,在她刚才准备抓她的肩膀的时候,她是有躲避的动作的,但是很快又隐藏起来了,也就是说,她身怀武功,而且,还不是三脚猫的功夫。 灵鸢暂时将那疑惑抛之脑后,照着原来的计划行事,将采荷的身体放下,骄横无礼地问道,“你以前跟我说,我爹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不喜欢我娘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哎哟,三小姐,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还要问我?何必自取其辱呢?”采荷没好气地回答说。 季燃听了这话,便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原主一直以来都被称作野种,平日里的仆人丫鬟也指指点点地说原主不是宣文秉的亲生女儿,原主自然也有切身体会,原主在小时候也问过三姨娘,三姨娘一口咬定就是宣文秉的亲生女儿,但是对宣文秉厌恶她的原因三缄其口。 女帝本色(21) 原主相信三姨娘,觉得是自己的原因。 “你是在说我不是我爹的女儿吗?你是这个意思吗?”灵鸢表现出怒气冲冲,眉毛都恨不得拧到一起去了,还一把揪住了采荷的衣领,推搡着她。 采荷一步步地后退,就靠到了那桥栏处,灵鸢见机就将她一把推进了荷塘里。 季燃见机也跳进了荷塘,和采荷一起,激起了一道水花。 不远处有两个丫鬟,她们早就看到了“宣苒”和采荷在推搡着,只是不敢上前,隔岸观火。其实季燃也是看准了有这两个丫鬟才下手的。 她们开始大喊了起来。 “来人呐,来人呐,有人落水了!” “三小姐将采荷推下水了!快来人呐!” 而季燃一跳入了水里就捏住了采荷的身体,将她整个人都丢进了空间里。本来空间是无法放入活物的,但是季燃可是用1000积分兑换的可放入一个活物的功能。再加上用500积分换取的变声器,可以使她的声音更贴近于采荷。 最近由于无焰门的扩展和壮大,她的积分已经又多了2000。再加上宴会舞剑时的500,她现在的积分,还剩下1500。 季燃就这样被人给救上了岸,作为采荷的身份,放心,她的易容术可是防水的。 ** 三姨娘听说了采荷落水的事情,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采荷!你没事吧?”三姨娘风韵犹存,还如同二八少女似的,只是一皱眉,眼角的鱼尾纹也就出来了。 这时候季燃就奇了怪了,你闺女被宣玉柔吊着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来?你闺女被关在柴房快饿死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你闺女在冷风刺骨中给人捡手镯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好,就算那个时候,对,你是失宠了,你不会偷偷地事后给人包扎伤口咋地吗?就一个人躲在房里不出来,不知道,是吧? 那现在你复宠了呀?怎么没见你改善一下你闺女的社会条件,看看,住的什么破地方,真是闹心。怎么没见你帮你闺女说句话,怎么反而让你闺女让着那两姐妹呢? 季燃强压着愤怒,说道,“我没事。” 三姨娘转头就对着宣苒模样的灵鸢,一个巴掌就扇了上去,眼泪就无声地滑落。 等等,什么鬼哦,她哭什么?这波操作把灵鸢都整懵逼了。 “苒儿,娘知道,是娘忽略了你,但是你不能对采荷这样啊!采荷跟了我十几年,算是你的半个娘,如今你却做出这种事情,为娘实在是痛心啊!”三姨娘梨花带雨地哭着,委实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女人。 紧接着来的正是宣家的一家之主,宣文秉。 他对着“宣苒”狠狠地瞪了一眼,怒目而视,目眦尽裂,恨不得在她的身上挖几个窟窿,然后温和地将三姨娘搂在怀里,轻声安抚着她,“梅娘,你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要化了。” 而季燃表示,拜托,我都要吐了好吧?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害臊? “宣苒,本相对你的骄纵无礼一忍再忍,是对你的疼爱和包容,但是梅娘是你的母亲,你让母亲伤心落泪,就是不忠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人,简直是丢尽了我宣家列祖列宗的颜面!就罚你去跪祠堂,为梅娘抄录经文一百遍!”宣文秉拿出在官场上横行的气势来,义正辞严、 “苒儿,你就顺着你爹一次吧,为娘的话你一次都没有听过,但是你得听你爹的呀,女子未嫁从父。”三姨娘依偎在宣文秉的怀里,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顺从了!”灵鸢学着季燃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无奈地摆摆手。 ** 季燃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就紧跟在三姨娘的身后回了梅苑。 季燃还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三姨娘的梅苑虽说比不上大夫人高氏的住处华贵,但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里的器物和用品都是上好的。宣纸,案几,还有贵妃榻,无一不是上等。 她倒不是觉得嫉妒,只是这些日子,三姨娘经常到她的破院子里去,难道还发现不了她的什么住房条件吗?居然还熟视无睹地给她讲一些什么三从四德,低调行事,礼让姐妹,还一股脑地跟她诉苦这些年的孤苦。 她简直就是为了原主不值啊。但是她现在已经不能从单纯的角度看是三姨娘这个人了,因为她明显看到,那个采荷,会武功。 她学着采荷的沉默寡言,安静地待在一旁,听着三姨娘弹着琵琶。 三姨娘本来是乐坊琵琶女,后来被宣文秉一眼看中,就纳入了府中,而她的身份,也本是个农家女,后来父亲病逝,才入了乐坊谋生。 “吸~吸~”季燃凑着鼻子使劲地闻了一下,感觉这屋子里有股异香,而这香味似乎三姨娘的身上也有,只不过只有在贴近她的时候才可以闻到,而且是一种沁人心脾的香味。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曲毕。 “采荷,你是如何与宣苒发生冲突的?”三姨娘拨弄着琴弦,漫不经心地问道。 季燃心里咯噔一下,她觉得是原主的痛,她的称呼居然是“宣苒”,而不是“苒儿”,在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原主这个女儿? 季燃压抑着愤怒,冷静地回话,“她只是问她到底是不是宣丞相的亲生女儿。” “呵,”三姨娘冷哼一声,嘴角的微笑有些渗人,“是啊,怎么不是,就算她不是,她也得是!” 听这话里的语气就是在说,一定要让宣苒相信她是宣文秉的亲生女儿吗?这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采荷,且将我的东西取来。”三姨娘伸出那纤纤玉指,放在眼前打量着,这时候的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弱不禁风,而是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妖媚的美。 季燃却是心下一紧张,什么东西? “采荷?”三姨娘见没有回应,回头看着季燃,“你没有听到吗?” 女帝本色(22) 季燃心下直冒冷汗,怎么办?现在出去肯定就露馅了,而不出去的话她该怎么做? 正当季燃焦灼万分的时候。 “娘!”宣苒模样的灵鸢抹着眼泪跑了进来,扑到了三姨娘的怀里,“你为什么不跟我求情?我又没有做错!就是那个采荷的错!” 季燃觉得灵鸢真是来得太及时了,一下子就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娘,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要去偏袒一个外人!”灵鸢蹲在地上,脑袋倒在她的膝盖上,眼泪簌簌地落下,满脸的泪痕。 “你在说什么呢?你就是娘的亲生女儿呀!”三姨娘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抚着她。 但是从季燃的视角,可以清楚的看到。在三姨娘的脸上,露出的扭曲而诡异的笑容,简直让她不寒而栗。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季燃可以肯定,原主根本就不是三姨娘的亲生女儿,而这个看似软弱可欺的女人,实则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她的存在,一定有着更大的阴谋。 “您要是真的疼我,就把她交给我,我要好好地教训她一顿!”灵鸢抬起了头,骄纵地说道。 不等三姨娘回应,灵鸢就气势汹汹地向季燃走了过来,一把就扯住了季燃的衣领,“你这个爱嚼舌根子的奴婢,给我过来!” 灵鸢扯着季燃就往外面走,完全不顾还在屋里的三姨娘。 “您要是真的当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就不要跟过来!”灵鸢回头对着三姨娘放下狠话。 “都是因为你,我才被罚跪祠堂的,你真是该死!”一边扯着季燃,灵鸢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着,生怕屋里的三姨娘听不见。 “哎哟,三小姐,你可真是错怪奴婢了,这是老爷的决定啊!”季燃配合着灵鸢的表演,学起了采荷的说话腔调,大喊道。 季燃和灵鸢一步步地远离了三姨娘的院子,一边还注意着是三姨娘有没有跟上来。 还好没有,季燃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戏还是要演完。 她们一路走到了一处假山后。 在四周张望着,确认没有人了以后,才敢小声说话。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灵鸢压低了声线。 “放心,交给我!”季燃拍了拍胸脯,淡定地说道。 季燃在商场里用500积分兑换了一种记忆植入仪。她将刚才所经历的记忆植入了采荷的身体里,然后将她从随身空间里放了出来。 ** 最后采荷被人发现倒在后园的一处假山旁,不省人事,被人抬回了三姨娘的梅苑。 采荷醒过来的时候,得到了季燃那段时间记忆的采荷自然把她出现在假山处,当做了是宣苒对她的报复。 只是她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奇怪,三姨娘让她去拿那件东西的时候,她为什么一动不动?不过对于这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没有人会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 ** 而灵鸢就代替季燃去跪祠堂,抄佛经。 季燃自己就偷偷溜出去了,不过她可不是去玩的,她是去随机查岗的。 ** 睿王府。 “我说,王爷最近是不是病了?怎么总是对着一张画像发愁?”明玕托着头,坐在书房门前的石阶上。明玕猛地拍了一下膝盖,“我知道了,王爷一定是意识到他放走了一个危险人物,想着再怎么找到这个人呢!” “你这个呆子,王爷现在已经是很危险了,你还没有引起重视!”一旁的凌寒敲了一下明玕的头,恨铁不成钢,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榆木脑袋,“王爷喜欢上一个男人就算了,居然还喜欢上一个很有可能对他造成毁灭性打击的贼人,来历不明,居心叵测!” “你是说,王爷,他?”明玕一把捂住了嘴,睁大了双眼,“那那个小白脸简直就是红颜祸水,不对,蓝颜祸水呀!” 他们越来越脑补出了许多画面,以及最后轩辕惊澜丢失了地图,身份败露,最后落得了凄惨的下场。 不行,不行,太可怕了!他们一定要做点什么。 ** 轩辕惊澜在书房里,一遍一遍地描摹着同一个人的画像,画着画着嘴角便露出了一抹笑意,此前的戾气在此时的他身上找不到半分,嘴角勾起的弧度犹如皎洁无暇的弯月,明亮照人。 在季燃离开睿王府的时候,他就跟着去了,知道她是丞相府的人。他看过宣家大小姐和二小姐的画像,都不是她,而宣家三小姐,据说相貌丑陋,脸上有疤,应该也不是。 他本对于世事不甚关心,奈何遇见了她,就莫名地想要了解她的每一个细节。 如果她真的和东霖国的那伙人有关系,那他也只好斩断这种关系。 “王爷~~” 正当轩辕惊澜沉浸于回忆之中时,却被一声矫揉造作,恶心至极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进来的是明玕和凌寒,只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看不出来。 他们两人竟学起了小倌的打扮,脸上涂脂抹粉,只是他们的化妆技术实在是难以恭维,那一块白极其不自然,额头和脖子有着明显的色差,看起来更加滑稽搞笑。 明玕一边左摇右摆,扭动着屁股,一边拿捏起嗓子,发出了公鸭嗓。 而凌寒跟在他的身后,学着他的动作和姿势,扭捏起身子,只是表情满是拒绝和难堪。 明玕和凌寒身后还跟着几个衣摆飘飘,长相阴柔的美男子,“王爷~~” 轩辕惊澜立刻冷下脸来,周身散发着诡异而恐怖的气氛,眼中射出万丈寒冰,直直地对着进来的那一伙人,再加上他那张鬼脸面具,更能让人不寒而栗,浑身颤抖。果然,睿王能够止小孩啼哭的传闻不假。 明玕顿时就慌了,这怎么不对劲啊?他的确是按照那小贼的长相找来的小倌啊,而且个个都是清倌,他自己掏腰包请来的! 凌寒恨不得踹死明玕,他就说这个计划不靠谱吧,现在玩大了,翻车了!他是脑子抽了吗?怎么会答应他做这种事? 身后的小倌:只知道就不来了,这都是什么事呀!他们觉得生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他们已经死了几百回了! 女帝本色(23) “滚!”轩辕惊澜吐出冷冷的一个字,看着他们就像看一堆死人的白骨。 明玕哭丧着脸,一下就躺在了地上,真的,开始滚了出去。 而凌寒和身后的小倌们,为了不触怒轩辕惊澜,也只好躺在了地上,艰难地滚了出去,全程生无可恋的模样。 ** 最后的结果就是,明玕和凌寒被罚了五十大板,那群小倌也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了。 “都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凌寒死死地蹬着他,恨不得弹他个脑瓜崩。 “你怎么还怪我?马后炮!”明玕也不服气地反驳,一不小心就牵动了腚上的伤口。 ** 季燃一身男装,在她旗下的酒楼,赌坊,布庄和当铺里巡查着。不错不错!非常好!她的事业可谓是蒸蒸日上。 她顿时就高兴了起来,走起路都摇摇摆摆的,绕着食指转着手中的折扇。 路过一个小摊的时候,看见一个年轻的·画师正在卖画。 一幅画顿时就吸引了季燃的眼球。这画里的人不就是她吗? 画中的女子一身红衣,手持一把长剑,在手中挽着剑花,眉宇间可见凌厉的洒脱之气。 “这画里画的是谁呀?”季燃停在了那画摊前,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这都不知道?”一旁的路人看了季燃两眼,便解释道,“不久前在众皇子的选妃宫宴上,这宣家三小姐以一剑舞独得皇上的赏识,还赏赐了黄金万两。” “不是吧,不是说宣家三小姐貌若无盐,胸无点墨,是个草包吗?”另一人开口质疑道。 “哎,此言差矣,传言岂可相信?你难道亲眼见过这宣家三小姐吗?” “好好的女子,不学习女工,学男子舞刀弄枪,实在是不妥,不妥!”又有一人摆摆手,皱眉摇头。 对此季燃也只是笑笑,不做过多评价。 “老板,这画我要了!”是熟悉的低醇的男声。 季燃心下一惊,这不是,轩辕惊澜?天哪,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都可以碰上? 她小心翼翼地低下了头,心里默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然后缓缓地移开了步子,准备拔腿就跑。 ** 胭脂楼对面的客栈。 “皇姐,你,你怎么不和我说阿苒独自一人去了胭脂楼?”景明眉头紧锁,向舞阳质问道。 “你急什么?皇姐也是怕你担心!”舞阳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抚,“再说了,那天之后我派人去看过了,小苒苒安全地从睿王府出来了,而且也安全地回到了丞相府。” “可,可是,你也应该告诉我,要不是,”要不是小五说漏了嘴,他都不知道阿苒经历了那么多危险。那轩辕惊澜岂是池中之物,在暗地里就是个冷血弑杀的残暴之人。若是阿苒落在他的手里,岂不是凶多吉少? “嘶~”景明推开了舞阳放在他肩上的手,无意之间扯动了舞阳的伤口,疼的她发出了一声痛叫。 “皇姐,你,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我没事,只是在跟着那轩辕惊澜的时候被他一掌击中,这才负了伤,如今也没事了。”舞阳强忍着痛,故作镇定。 “你应该也看的出来,苒苒她不只是宣府三小姐这么简单的身份吧?她可是比我们更加深藏不露。”舞阳这时候一改平日里的妖媚,眼神里尽是严肃认真。 “你要是喜欢她,就应该比她更强大,像苒苒这样的人,绝不是甘于屈居于一片小天地了却此生的,你要去征服她,就应该做这齐泽大陆最强的王者。否则有一天,她被人抢走了你就追悔莫及了!” 她这个弟弟,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过于优柔寡断,畏手畏脚。反观轩辕惊澜,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不过他对苒苒的情,成为他争夺皇位的动力,也不枉费她的一番苦心了。 ** 正当季燃要撒腿开始跑的时候,一双大手就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让她死死地停在了原地,不管她怎么用力,她都跑不了。 她就知道,是这人搞得鬼。 没办法,季燃调整好面部表情,摆出夸张的笑容,回头对着轩辕惊澜,摆了摆手,“嗨,怎么这么巧啊?” “是挺巧的,还能在这里遇到,真是有缘。”轩辕惊澜将那张鬼脸面具换成了普通的面具,使得他看起来在人群里没有那么扎眼。 他被明玕和凌寒那两人扰乱了心情,只是出来一趟,就又遇见了她,不是有缘是什么? 宣家三小姐?他竟然也被传闻所蒙蔽了。 不知道为何,她感觉轩辕惊澜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些什么?竟然有几分柔和与温情,没有搞错吧,季燃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人不会在想什么损招准备对付她吧? “你可知,半月之期快要到了?”轩辕惊澜盯着季燃的双眼。 “对对对,我正准备去找你呢,就看到你了,真是,真是巧,呵呵呵。”季燃尴尬地笑着。真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她才不愿意去找他呢,要不是为了活命,等姑奶奶有一天翻身农奴把歌唱,你就等着怎么死吧! “驾!!驾!”一个当街纵马的男子拉着缰绳,身下的马疯了似的往前奔跑着,那匹马发出了狂躁的声音。“快让开!快让开!” 路人纷纷往一旁跑开。而那马直直地就要往季燃的身上撞过来。 轩辕惊澜一个怀抱,就将季燃扯到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 季燃的心里怦怦直跳,一个是因为刚才迎面而来的疯马,另一个就是这个男人宽大的胸膛。 女孩比他矮了一个头,显得小鸟依人,而他正好可以嗅到女孩头发上散发出的幽香和两处柔软的触感。 季燃紧贴他的胸膛,两颗心挨得很近,扑通扑通地乱跳,她感觉脸颊又在慢慢地升温,升温,可以闻到他身上冷冽的龙涎香。 远处的高楼上,一男一女将这场景收入眼底。 “景明,你现在看到了吗?你要是再不出手,恐怕苒苒就要被他给抢走了!”女人转着魅惑的狐狸眼,觑着身边的男人。 他往日的温和荡然无存,浑身上下散发着暴怒,手里的杯子猛然之间震碎,嘭的一声,化为齑粉。 女帝本色(24) 而那匹疯马,也继续往前狂奔着,马上的男子惊魂未定,紧紧地抓着缰绳,嘴里喊着,“躲开!快躲开!” “你,你可以放开我了。”季燃倒在他的怀里,小声地嘟囔道。 轩辕惊澜这才将她放开,“你没事吧?”他的语气里满是关切。 “我,我没事。” ** 而那连马带人还在往前疾速前行,路人都发出了尖叫声,无不往一旁躲闪。 季燃眼看着那马直直地冲向了一个女孩儿,可那孩子却丝毫没有察觉。本能的驱使她快速地施展轻功,飞跃到了那女孩子跟前,伸出手臂一捞,将她抱在怀里。 一抬头就是直直往她们奔过来的疯马,季燃下意识地抱着女孩往一旁躲闪。 而轩辕惊澜不知何时,稳稳地出现在了那马的跟前,伸出右手隔空使出内力,就控制住了那马的前进。 “嘚~~”疯马发出了几声震耳欲聋般的嘶吼,两只前蹄高高地抬在空中,马上的年轻男子也体力不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轩辕惊澜将季燃一把扶起,带着焦灼和担心。 而此时的小女孩死死地抱着季燃的腰部,将头埋在她的腹前,不肯松手。 而他们几人也顿时间成了焦点。 轩辕惊澜没工夫理会别人,只是拉着季燃的手就远离了人群。 “哎,你慢点,慢点!”季燃被轩辕惊澜牵着手,而她也牵着那个小女孩的手,逃出了这个人群聚集的地方。 ** 那马没有了疯狂的动作,又像垂死一般地倒在了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不时,就慢慢地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 “你有没有受伤?” “没,没有。”季燃一抬眸就看到轩辕惊澜眼底的紧张,顿时觉得他粗粝宽大的手掌有些灼热,这不会是错觉吧? “跟我回去。”轩辕惊澜的语气里透露出不可置疑的威严。 “什,什么?”还没等季燃反应过来,他就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前走。什么嘛,回去,回睿王府吗? 小女孩抓紧了季燃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她被丢了。 ** 睿王府。 “凌寒,凌寒,快快快,大,大,大大事不好了!”明玕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凌寒的房里,一边跑一边揉着臀部,动作极其不雅。 “你吵吵什么呢?”此时凌寒还趴在床上养伤呢,看见他这个二傻子就心情不好了。 “你知道我刚才听说什么了吗?王爷带了一个男的回来,还有一个小孩。”明玕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口说道,“还有,这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去看了,那个男的就是那个小贼,他居然还进了王爷的卧房里!!” “什么?嘶~~”凌寒也失了冷静,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居然,” 明玕痛心疾首,“王爷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无耻小贼的手里了,造孽,造孽!” 睿王的卧房里。 “这样疼吗?要不要我轻一点?”轩辕惊澜问道。 “不疼,我可是练过的,就这点疼,我还忍得住!”季燃回答。 而在外面听墙角的两人。 “听到没有,这就开始了?还是练过的,王爷冰清玉洁的身子,都被这男人给毁了!”明玕气急,恨不得直接冲进去。 “不然还是我自己来吧?”季燃问道。 明玕和凌寒顿时瞪大了双眼,四目相对,表情惊恐无比。 “这个臭不要脸的小白脸,还自己来,王爷的英勇何在?”明玕捶胸顿足道。 “你们是谁?”女孩站在他们的身后,开口问道。 她大概有七八岁的样子,眼睛格外明亮,面黄肌瘦,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脸上脏脏的,身上的粗布衣裳看起来有很久没有洗过了,也满是灰尘和污垢。 “你们在做什么?” 轩辕惊澜听到了屋外的动静,一开门就看见这两个不成事的属下。 “我们,我们。”明玕和凌寒支支吾吾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看来王爷的病是真的,实在是太可怜了,他们随即对轩辕惊澜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季燃也起身走出了卧房。一眼就看见了那两个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她和轩辕惊澜之间交替着。这,他们不会是想歪了吧?怎么看起来这么诡异?她不过就是胳膊肘被蹭破了皮,上个药而已呀。 “你们是想要再去领罚吗?”轩辕惊澜幽声问道。 “不不不不,”明玕和凌寒连连摆头,他们才被打了五十大板,这要是再来这么一下,神仙也救不了他们呀。 “我,我想起来了,我柴还没有劈呢,我去后院劈柴!”明玕尬笑着。 “王爷,我也去。” 凌寒和明玕一边扶着臀部,一边飞速地离开了轩辕惊澜的视线。 ** 季燃问过那个小女孩才知道,她叫琴瑶,本是个县令的女儿,只是父亲因得罪了权贵而被抄家,全府上下几乎满门抄斩,她母亲的丫鬟带着她躲在枯井里才躲过了一劫,后来那丫鬟带着她来了京城寻亲,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就在前几日,那丫鬟带着她出门,一个转身的功夫,那丫鬟就不见了,独独留她一人。听到这里自然也可以猜到其中的弯弯绕绕,那丫鬟不想带着个拖油瓶,就将她一人落下了。 只是琴瑶这几天却是饿坏了,偷了人家的包子,被人追着赶,晚上也只能睡在破庙里。 季燃看着琴瑶的眼睛,竟仿佛看到了青叶,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决定,把她留下了。 季燃准备带她走的时候,却被轩辕惊澜给拦住了。 “你忘记了那半月之期了吗?” 季燃这才想起来,她可是服用了毒药的,只是那毒一点感觉也没有,她都快忘记这回事了,算起来应该,就是明天了。 “没有忘,没有忘记,怎么会呢?”季燃尬笑。 “既然如此今日便住下吧?” “什,什么?”不是吧,现在是古代呀,大哥,你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你家里,合适吗?你说合适吗?不过她可不敢说这种话,她现在的命还把握在人家手里呢。 女帝本色(25) 有灵鸢给她做掩护,宣府那边暂时不会有什么事。 暮色渐晚,日薄西隅。 轩辕惊澜将她安排在一处别院。 ** “凌寒,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王爷需要我们的拯救!”明玕大力地捶打着床沿。 “你要干嘛?你是不是又要作妖了,我可告诉你,我不会再听你的话了!”凌寒趴在另一张床上,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凌寒!” “又干嘛?” “帮我涂一下药呗?我够不到!我也可以帮你呀!” “去死!”凌寒气得肝疼,这二傻子是真的扮小倌扮上瘾了吗?居然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来! ** 季燃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后脑勺,两眼望着上方,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又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二哈,你说我怎么样才能找到这地图呢?” “宿主,你消停些吧,夏,不是,轩辕惊澜这个男人可不是好惹的,你忘记了,你的命还捏在人家手里呢!”二哈没想到宿主居然还想着偷这什么地图,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小苒苒!” 突兀的一声打断了季燃的思绪,转头一看,就见到舞阳胸前渗着血,摇摇晃晃地走进,双手捂着胸口。 “舞阳,你这是怎么了?”季燃立刻起身扶住了舞阳的肩膀,将她扶到了床边。 “放心,我没事,就是被人伤了一掌,不碍事。”舞阳强忍着疼痛,额头冷汗涔涔,妖媚的容颜失了光泽。 “怎么能不碍事呢?”季燃眉头紧蹙,一脸担忧地看着舞阳,“你赶快脱下衣服让我看一下。” 雪白的肌肤和那片片的血红形成巨大反差,还有被内力灼伤的痕迹。 “这是谁下的手?怎么这么狠!”季燃被这触目惊心的伤口吓到了,“不会是,”季燃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原主和舞阳的功力不相上下,还有谁能够伤到舞阳,想来想去,也只有内力深不可测而且和舞阳处于敌对关系的轩辕惊澜了。 舞阳坐在她的身前,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季燃伸出双手帮舞阳疗伤,将内力过渡给她。 “噗!”舞阳一口毒血吐了出来,气色才慢慢好转。 刚才情急之时,季燃只顾着看舞阳的伤势。现在才想起,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轩辕惊澜的睿王府,还被当做客人对待,舞阳想必已经知道了她和轩辕惊澜打过交道了,她现在的立场很是尴尬啊。 “我,我,”季燃纠结,她,她要不要和舞阳说呢? 舞阳和景明都是原主难得的知己,自然是不会害她的,但是很明显,他们和轩辕惊澜是处于敌对面的,她应该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可是,为什么她会犹豫呢?她去偷地图不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吗? 二哈急的直跳脚,宿主,你清醒一点啊!!!你是夏珏大人这一边的!你想要地图不是完全为了他们,更重要的是要完成原主走上人生巅峰的愿望啊,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大腿吗?你抱一抱就行了!! 但是他不能说,他好惨啊! 在一番挣扎之后,季燃还是坦言相告,“我那天一个人去了胭脂楼,然后从如嫣姑娘的床下找到了密道的入口,进入以后发现了一间书房,没想到就被那轩辕惊澜给抓住了,不过最后还是被我给逃出来了。” 而二哈恨不得堵住季燃的嘴,这是能和她说的吗?一看她就是和夏珏大人是敌对的,宿主你怎么能这样!二哈表示自己真的是欲哭无泪。 季燃没有将她服下毒药的事情告诉舞阳,更没有把她是怎么狼狈地被轩辕惊澜带回来的窘状告诉她。 “而我今天,也是不小心遇到了他,我打不过,就被他给带回来了。”季燃挠了挠头,眼神飘忽不定。 舞阳将季燃的神情尽收眼底,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你应该也知道了,轩辕惊澜是那胭脂楼的幕后之主,他这些年表面上是个残废王爷,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废太子,实际上腹黑无比,心狠手辣,城府深沉,最擅长扮猪吃虎耍阴招。 他身上的藏宝图本就应该是我们东方一家的,所以我和景明一直想要拿回藏宝图,可处处受他阻挠。 我见你被他带回了睿王府,怕你有危险,没想到就这样被他偷袭了。” 季燃神色复杂,东方一家,东方是东霖国的国姓,舞阳这样直白地告诉她,看来已经毫无顾忌了,可是她却有几分偏袒轩辕惊澜的嫌疑,实在是不应该。 她居然会对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抱有幻想,他占了人家的东西,还将舞阳打伤了,实在是欺人太甚!! “宿主,你,别被她给蒙蔽了,她就是在套路你啊!”二哈急的直冒汗。 “二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舞阳和景明都是真心对原主好的,我自然是要站在他们这一边了,难不成还要帮那个给我下毒的轩辕惊澜吗?再说了,我有什么可好套路的?我还能让轩辕惊澜轻轻松松地把藏宝图给交出来吗?” 二哈无语了,宿主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开始犯糊涂了呢?他要是说人家没有下毒,她肯定要说夏珏大人是个大骗子了,他要是不说,她还是会误解。他一个系统怎么就这么难呢?他看她呀,就是不容易对身边的人起疑心。 舞阳见她开始动摇了,便开始乘胜追击,“我看轩辕惊澜对你挺好的,你不会是向着他,不向着我们了吧?” 季燃急急地解释,“没有,他哪里对我好了,他就是个无耻之徒,趁人之危,我和你们认识了这么久,自然是向着你们的!” 看到季燃的眼里满是真诚,而且对于轩辕惊澜没有一丝丝的痴迷,反而是不耐烦,顿时就放心下来。 她早早在正街惊马之时,将轩辕惊澜对于苒苒的紧张看在眼里,而苒苒却不知道轩辕惊澜对她的情意吧,既然苒苒对那人没有感觉,那她做什么就顺理成章了。 女帝本色(26) 她这次的苦肉计,可真是值了,既将轩辕惊澜的软肋拉到了自己麾下,还为她弟弟扳回了一局。 而季燃在此时也决定了,一定要帮舞阳拿回那张藏宝图。 ** 夜色苍茫,夜风呼啸。 两人各立于屋檐的一角,稳稳地站立着,而他们身后,正是一轮皎洁的圆月,清冷的月光照在他们的身上,月影勾勒出了俊逸修长的轮廓,夜风带起了衣摆,倒有几分遗世独立之感。 那张鬼脸面具在夜影里反射出冷光,戴在他的脸上,更显煞气,他的眸色深沉,盯着对面的男子时不带一丝温度,如同古井深潭,和白天的他判若两人。腰间的一柄长剑,未出鞘,却隐隐之间有呼之欲出之势,连带着主人的修罗般的气场,与黑夜几乎要融为一体。 东方景明一身白衣,衣袂飘飘,和往日的温润如玉不同,星眸剑眉之间散发着凌厉和坚毅的气势,手中也有一柄长剑,开口道,“算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表兄。”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表弟。”轩辕惊澜冷笑一声,只是那语气里带着些不可察觉的怒意。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两人在暗暗较劲,东方景明将内力凝于掌中,扭转着手掌。 杀机尽显,四伏欲出。 刹那间,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在月影中相互交叠着,刀光剑影,空气中发出铿锵的兵器相交的声音,速度快的惊人,完全看不出两人的招式。 ** “我们得马上去找景明!”东方舞阳拉着季燃就要往外面走。 “景明怎么了?”季燃问道。 ** “景明!”季燃和舞阳向着正在打斗着的两人奔了过去。 东方景明听到了季燃的声音,刚一剑刺向轩辕惊澜的时候,直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被轩辕惊澜的剑气所震伤,重重地从屋顶上落下。 “景明!景明!”季燃快速地跑到了景明的身边,将他扶起,一口猩红涌上喉口,噗的一声,景明吐出了一口鲜血,有几分妖冶。 季燃扶住他,抬眼望向了那个罪魁祸首,轩辕惊澜。他正毫发无损地立于屋檐之上,眼里带着戾气和狠辣。 季燃死死地蹬着他,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质问他,“你为什么要伤了景明?” 轩辕惊澜手中握着的长剑一松,铿锵一声,就从他的手中滑落,眼中的戾气一瞬间就被他收敛殆尽,似乎又几分委屈。 委屈,季燃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竟然会觉得他会委屈,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东方舞阳自然也注意到了轩辕惊澜的神情,真是一物降一物,没想到你轩辕惊澜也有今天,哼,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苒苒的手里吧? 凌寒和明玕自然也听到了动静,顾不了身上的伤,自然也跑了出来。 “凌寒,你看到了吗?这小白脸就不是个好人!”明玕怒气冲冲。 “我想伤就伤,想杀就杀,哪里有那么多理由!”轩辕惊澜冷笑一声,一副唯我独尊的口气。 季燃气急,是啊,他就是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为什么,看来真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她看走了眼,以为他还不算是个顶坏的人。“景明,我们走!” 季燃说着就要将景明扶起来,转身便要走。 “站住!”轩辕惊澜厉声呵斥道,“我睿王府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的约定了?”轩辕惊澜盯着季燃,那眼神里满是警告,那温柔消失殆尽。 季燃一怔,他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他这是在威胁她吗?也是,她的命掌握在他的手里,他自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你想怎么样才能放过他们?”季燃顿时觉得委屈,声音里带着鼻音,质问道。 “你留下,我自然就放他们走!”轩辕惊澜冷声道。 “好!” “阿苒,不要!”景明极力制止,一把握住了季燃的胳膊,“不关阿苒的事!有本事单挑!” 轩辕惊澜紧紧地盯着东方景明的手,恨不得将那手砍掉。阿苒,叫的真亲切。 不时,他们三人就被睿王府的护卫团团围住。 季燃满心担忧,舞阳和景明都受了伤,想要突破重重围困,难上加难。“你放他们走,我答应你!” ** 寂静的树林里,传出了一声声的嘶吼。 “啊~啊~” 那颗粗壮的树干,震得树叶纷纷抖落。东方景明四指上满是淋漓的鲜血,可他还是如同发了狂的捶打着,眼神凌厉无比,仿佛眼前就是他最痛恨之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我真是没用!我连我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该死!” 东方舞阳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景明一遍遍地发泄着不满。她对现在的情形很是满意,她让景明去找轩辕惊澜单挑,加重自己的伤口,虽然弄得有些许的狼狈,也让她这个天子骄子的弟弟情绪崩溃,但是结果还是好的。 她让苒苒和轩辕惊澜心生嫌隙,如今苒苒已经完全站在他们这一边,也让景明摆脱以往的妇人之仁,只有强大的力量和权势,才能将心爱之人夺过来。 虽然这对苒苒来说有些不公平,但是轩辕惊澜应该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 季燃被他关在上房,被封了内力,身上被绑了绳子,完全不能动弹。 眼看着轩辕惊澜眼中燃烧着怒火,一步步地向她靠近,季燃就心里发怵,心脏扑通扑通,也许是她见多了温和时期的轩辕惊澜,而忘记了他其实是个恐怖如斯的人。 季燃一闭眼,就进了随身空间,而轩辕惊澜眼前,就只剩下一捆绳子,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季燃瑟瑟发抖,躲在空间里不敢出来,观望着轩辕惊澜,看不出他的情绪,他坐在床边,双手搁在两膝上。 “我知道你听得到,你最好想清楚再出来,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对那个女孩做什么。” 季燃一听,咯噔一下,琴瑶还在她刚才住过的别院。 女帝本色(27) 季燃没想到他会用一个孩子来威胁她,没办法,她就吃这一套。 蹦的一下,她就从随身空间里出来了,坐在了轩辕惊澜的旁边,和他挨得很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季燃紧张地直冒冷汗,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人要对她做什么。 “你在发抖?”轩辕惊澜转头,锐利的眼光直射季燃,“你很怕我?” 季燃吓得咽了一下口水,她能不怕吗?她还不怕死的吗?她紧闭上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真是用最怂的语气说最霸气的话。 轩辕惊澜看着季燃,紧闭着双眼,眼睫毛像小蒲扇一样不停抖动着,就像受了惊的小猫瑟瑟发抖,白里透红的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柔嫩,他的脾气顿时又觉得无处可发,但是一想到刚才她一心维护着那个男人,顿时脾气又上来了。 男人欺*身*而*上,双手握住了女孩的双肩,女孩毫无抵抗地往后一倒,整个身*子都*被压在了床*上,他慢慢地贴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女孩的小脸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的可以将她脸上的小绒毛看得清清楚楚,菲薄的唇*最后停*在了她的粉红的耳垂上。 季燃不敢睁眼,只是凭着感觉可以知道他离得很近,鼻尖都是他身上的龙涎香气息,她心里害怕极了,眼睫抖动地愈加剧烈,她下意识地将双手抱在胸前,始终不敢动弹。 “你给我好好待着,若是敢逃跑,我就打断你的腿!”他在她的耳畔轻轻地说道,语气里满是警告。 季燃感觉耳朵痒痒的,但是也不敢有什么动作,随后感觉重重的压迫感消失了,那耳边的触感也消失了。 许久,她才微微地睁开眼,发现轩辕惊澜已经走了。 季燃这才松了一口气,“二哈,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又回不去了吗?” 二哈躲在意识海里,同样的瑟瑟发抖,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夏珏,不过想想,应该是因为他是在出生的时候就穿到了轩辕惊澜的身上,经历了那些痛苦,才会变的冷漠而暴戾。 ** 第二日。 轩辕惊澜推门而入,坐在了季燃的床边。 季燃早早地就醒了,只是出不了门,也没有内力,自然赖在床上懒得动,听到他进来的动静,她故意将身子侧向另一边,有些赌气的意思。 “这就是解药。”轩辕惊澜将一粒白色药丸放在她的眼前。 季燃接过那一粒解药,吞了下去。 “宿主,你就没有什么怀疑吗?感觉这毒药吃了跟没吃一样的。”二哈试探性地问道。 “不可能,轩辕惊澜是什么人?腹黑狡诈,我知道了他的秘密,肯定要将我牢牢掌控住我的把柄了,没有理由不给我下毒!” 二哈只想呵呵,宿主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就这么被夏珏大人给套路了。虽然他怎么变,他还是那个夏珏,是不会伤害宿主的,这一点他可以确定。 蓝双布偶(41) “是你们有问题吧?跟踪我这么久,简直就是有病!”薛琪恼羞成怒地喊道。 “说说吧,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会对你做什么?”季燃露出邪肆诡异的微笑,攥紧了拳头,幽幽然地警告薛琪,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过来。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薛琪面露惊恐的神色,将靠在一旁的墙上。 季燃笑而不语,揪着薛琪的衣服把她就拽进了一旁的巷子里,薛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季燃知道,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不然休想在她的嘴里听到一句真话。 薛琪跌坐在地上,季燃蹲下身,一点点地靠近她,神色不像平时的可爱少女,倒像是个恶劣的不良少女,“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警方,你和程睿会不会是包庇罪?” “不,不是的,段薇真的是自杀!这是真的!”薛琪惊慌的神色更甚。 季燃回头看了一眼时琛,和他对视一眼,又转过头对薛琪说,“你说这种话,有证据吗?” “有!有!”薛琪哆哆嗦嗦地从包里拿出手机,“你们看,就是这个!” 这是一封长信。 —— 琪琪,你会在我死后的不久收到这段消息,那个时候,我已经和那个他一起死了。你不是一直问我那个男人是谁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是我最爱的人。 他是经济学教授,36岁,事业有成,成熟稳重。 也许你会说,我是因为钱才和他在一起的,我不在乎,也许就是呢?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爱上他的,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久违的安心,我爱他成熟英俊的外表,爱他的霸道和baoli,很奇怪吧?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他也许伤害过我,在我身上纹过纹身,说我是mugou,说我**,给我拍视频,甚至把我送给别的男人,我也曾经一度陷入抑郁和痛苦中。 可是当我要走的时候,他又极力地挽留我,霸道地把我囚禁,粗暴地在我身体里**,不让我离开半步,不让我有任何活动,我就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一样任他的蹂躏和玩弄。 可是渐渐地,我居然爱上了这种感觉。他一边骂我,一边用鞭子抽打我,口里骂我是****,我就越来越享受这种感觉,也许,我真的就是个天生yin*dang的女人吧! 我后来才知道,他有lmp,那都不是他的错,我可以理解他的。 我没想到会怀孕,当时我是兴奋的,我终于和他有了爱情的结晶。他和他的妻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这就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呀。 可是,他却说要让我打掉,我虽然难过,但是,他说只要我们可以在一起,不要小孩也没什么,他以后会加倍对我好的。我相信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有没有孩子都没有关系。 可是,他却说要和我分手,这怎么能行呢?我们,一定要永远在一起的呀。所以,我会带着他一起燃烧尽生命最后的火焰,不给这个肮脏的世界留下一点痕迹。 我想让你帮我,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是殉情而死的,可以吗?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 琪琪,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你一直以来都对我这么好,你和程睿在一起我一点也没有怪过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 看完这段消息,季燃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但是你没有完成段薇的遗愿,反而把这当成了敛财的手段,找到那个男人敲诈了一笔,我说的对吗?”时琛看着薛琪。 薛琪目光有些闪躲,但是又理直气壮起来,“我没有错,既然出了差错,只有薇薇一个人死了,那薇薇所交代的事情也无法完成了。我只不过是让那个男人付出一些代价,他对薇薇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难道不该补偿我吗?就算我通过这种方法得到了钱,那也是无伤大雅,我也是为了保护薇薇,薇薇死后一定不希望那个男人暴露在阳光下吧~” 季燃对于薛琪的这一套说法实在难以苟同,难道她就真的以为段薇是意外把自己烧死的吗?一个人一旦谋划起杀人和自杀的事情,是不可能这么草率的。段薇的意外,和那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薛琪怒吼道。 “你走吧!”季燃缓缓开口。 ** 冷冷清清的巷子里,明月高悬,电线杆上时不时飞过几只乌鸦。 这个男人太可恶了,简直就是在侮辱女性,他就是在pua呀,一步步地把段薇整的精神崩溃,甚至怀疑自我。物化女性,歧视女性,太可怕了,一定要把这种人揪出来! 段薇似乎有一些sidegeermo综合征的症状。 段薇爱上了比她大一轮的男人,其实似乎也可以理解,童年的不幸遭遇,让她缺乏父爱和母爱,也许她对那个男人的依赖,就源于此处,而对于薛琪的依赖,也可能源于这里,只是薛琪似乎更加在乎金钱财富。 如果那个男人对此事毫不知情,只是侥幸躲过了这场劫难,那这说的通吗?如果那个男人早就知道段薇想要和他同归于尽,那他使了什么手段让段薇提前点火死去呢? “然然!然然!”时琛看着季燃想得出神,轻轻唤她都没有反应,他有些慌了,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对男人失去信心了吧?他可和那个男人不一样。 “然然!”再一声,季燃才猛地惊醒,呆呆地回应道,“啊~” “老婆,你不要吓我,我开始慌了。”时琛一脸委屈地说。 “我怎么了?”季燃满脸的问号,她做了什么,时琛怎么又开始嘤嘤嘤了? “老婆,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像我,我就是绝世好男人,我一定不会对你做那些事情的,你可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等我们结婚以后,洗衣做饭带孩子,都是我,你不喜欢的事,我绝对不会去做!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时琛拉了拉她的衣袖。 女帝本色(28) “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轩辕惊澜修长的手贴近她的颧骨处,就在他的手背要搁在她的脸颊上的时候。 “你管我!”季燃将布衾往上一拉,整个人往下一缩,把她整个人都捂住了。 轩辕惊澜轻笑一声,“你这是打算把自己捂死吗?” 他伸手去拉,只是季燃暗暗地跟他较着劲,使劲拉扯着,硬是不肯认输。 ** 季燃突然感觉扯紧的薄被一松,紧接着是一串脚步声。 许久,发现没有了什么动静,季燃才冒出了头,这可真是憋死她了。 现在已是面红耳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抹酡红在她的脸蛋上晕染。 “走了?”季燃见房里没了人,小声嘟囔道。 突然又听到了脚步声,季燃猛然又躺了下去,钻进了被子里。 好像有很多人进进出出,这是在干嘛?季燃心下疑惑,她开了一个缝,就闻到了一股扑鼻而来的菜香味。 有蒸羊羔、蒸熊掌、蜜丝山药、拔丝鲜桃、熘南贝、烩鸭丝、烩散丹、酱泼肉、熘蟹肉、焖鸡掌、焖笋、熘茭白、茄干儿晒卤肉,红蜜蜡肘子、蒸羊肉、烧羊肉。 我不饿,我真的不饿,真的不饿,季燃在心里默念着。 “咕咕咕~”一声不合时宜的尴尬声音响起,她的肚子出卖了她。 呜呜呜,不饿个鬼呀,她简直要被馋死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吃的在眼前,却不能吃!!! 轩辕惊澜轻声一笑,夹起了一块肉,“你真的不吃吗?” 季燃没有回应。 许久,季燃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掀开了被子,走下了床。 “怎么样也不能饿着自己是吧。”季燃坐在了轩辕惊澜的对面,拿起了筷子就开动。 季燃大快朵颐地吃着,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小仓鼠似的,两腮鼓鼓当当的,很是可爱,不过她自己丝毫没有察觉。 她也没有管对面的男人,吃饱以后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摸了摸肚子,不得不说,这睿王府的吃食可真是好太多了。 轩辕惊澜本来想挫挫她的锐气,奈何看到她这幅可爱娇俏的模样,就不忍心下手了。 “你干嘛?”季燃面露惊恐,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一缩,眼睁睁地看着轩辕惊澜的手向她伸了过来,这人要干嘛? 轩辕惊澜尴尬地把手停在半空中,他只是看到她的嘴边有一粒饭,像给她摘下来,奈何她毁了他的不少温柔。 “没事。”轩辕惊澜悻悻然将手放下,保持着面无表情。 “我,我解药也吃了,你看,我是不是应该走了?一直叨扰你也不好是不是?”季燃见他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这时二哈想说,你哪里看到他心情不错了?你这个直女!! 轩辕惊澜脸色突变,眼底正是露出嗜血和暴怒,她就这么想要离开他吗?她就这么想去见那个男人吗? 季燃顿时觉得周围的气压好低,背后还凉飕飕的,这是怎么了?她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呀! 二哈直接捂脸,对对对,你没有说什么,你什么都没有说。“宿主,我教你一招,保证现在就可以怔住他,你信不信?” 季燃的表情明显表示不相信,“你有什么办法?” “宿主,你只要使出美人计,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自然他就会听你的。” 季燃皱眉,不会吧,像他这样的人,什么美女没有见过,居然会被原主的美色给迷惑了? 二哈简直是要被她给气死了,哪里是原主的美色,明明就是你好吗?“停停停,宿主,请停止你的联想,现在,你就照我说的做!现在,立刻,马上,走到他的身侧,然后坐在他的腿上,给他抛媚眼。” 季燃将信将疑,照二哈说的,站了起来,走到轩辕惊澜的身边,对着他挤眉弄眼,只是她的“媚眼”抛得极其拙劣,就像是脸上抽筋似的。 轩辕惊澜正在气头上,压抑着内心的不满,就看见了季燃的一系列骚操作,顿时懵住了,火气也瞬间被降了下来。 季燃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轩辕惊澜的眼睛,倒是没有放冷箭了,眼神稍稍柔和了下来。嗯!可以采取下一步的动作了,季燃一个动作,就坐在了轩辕惊澜的腿上。 二哈被惊得赶紧闭上了双眼,天哪,让宿主使美人计简直就是要人命呀!这一个动作下去,还好是个身强力壮,武功高强的男人,要是个弱不禁风的,指不定把人家下半生的幸福就给断送了呀。 轩辕惊澜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扶住了季燃的腰间,虽然觉得突然的一下有些经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但是为了面子,也不能表现出来。 “二哈,二哈,好像真的有效果呀,你快说,下一步我该怎么做?”季燃脸部保持着抽搐的状态。 二哈简直不敢看,这样了居然还没有生气,看来真的是真爱了,不过下一步怎么做他怎么知道?他也是看肥皂剧看的呀!只是宿主的这种奇葩他真不知道怎么破。 “那个,宿主,你,接下来,就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把脸凑到他的脸上。” 这,是不是不太好啊,太羞耻了吧?季燃有些难为情,但是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伸出双手僵硬地*挽*过他的脖子,只是不敢有过多的接触,只是用相互交叠的手心接触着他的脖子,慢慢地把脸凑近,只是和他还是保持着距离,最后落在他的耳边有一寸的距离,僵硬而扭捏,脸蛋到耳畔早就红透了,双眼湿漉漉的,无辜得像是一只小鹿。 二哈简直要崩溃了,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宿主啊!他简直是地铁老爷爷的脸,他还想要土拨鼠一般地狂叫。 轩辕惊澜这才看出来了,她这是要取悦他吗?不过这种取悦还真的是生涩无比,不过,心里倒是生出了一抹愉悦感,他的女孩,没有被玷污过。 女帝本色(29) 轩辕惊澜伸出长臂一捞,就将她的身*子紧紧地掌控在了*胸*前,贴得很紧。 季燃一害怕,就下意识地抱紧了他的脖子,让她的身体不至于摔下去。 轩辕惊澜贴近了她的耳畔,轻吹出一口气,“取悦不是这样的。” 季燃往后一缩,他一说话她耳朵就痒痒的,就像是昆虫的小触须,抓挠着她的心。 “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季燃小声问道。 那声音很轻,很柔,就像撒着娇的娃娃音,让人听了一阵舒畅,有一瞬间的失神。 季燃盯着他的眼睛,趁着他发呆的间隙,就一把将他推开,从他的腿上下来,飞快地往门外跑去了。 二哈捂脸,宿主,活该你单身一万年! ** “瑶瑶?”季燃一冲向门外,就差点将琴瑶撞倒,还好季燃反应快,将她扶住了。 她前后张望了一下,没有人,往屋内瞥了一眼,他也没有跟上来,就直接抱起了琴瑶,施展轻功,离开了睿王府。 “哎,你给我站住!小贼人!小白脸!站住!”明玕抬头就看见了季燃在房檐上穿梭的身影,破口大骂起来。 “明玕!进来!”轩辕惊澜命令道,只是话里听不出情绪。 明玕捂嘴偷笑,王爷叫他一定是让他把那个小白脸给抓回来,嘿嘿,他戴罪立功的翻身机会就要来了。 “明玕,本王看你很闲,你就去城外的甘露寺帮住持挑半月的水吧!”轩辕惊澜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心的话。 明玕欲哭无泪,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也太惨了吧! ** 季燃和琴瑶悄悄地回到了宣府。 季燃回到原主的破院子,灵鸢早已完成了经文的抄录,也跪完了祠堂。季燃把琴瑶交给了灵鸢做徒弟,让她教琴瑶学武防身。 ** 第二日,季燃猝不及防地接到了一道赐婚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左丞相宣文秉之女宣苒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睿王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宣苒待宇闺中,与睿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宣苒许配睿王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完了,这全都完了,季燃整个人都瘫软无力地跪在地上,满脸的苦瓜相。 而听到这一圣旨的宣府众人,也被惊到了。 宣玉柔跺了跺脚,把不满和嫉妒都写在了脸上。凭什么这么一个庶女,都可以当王妃,而她,就只能当一个侧妃,真是不公平。不过想一想,这睿王就是个不能人道,毫无前途的丑八怪,就算是睿王妃,也只是个守活寡的命,哪里比得上她,将来不是皇后也是贵妃。 相比宣玉瑾就显得比较淡定了,仪态端庄,表情得体,嘴角微微上扬,嫣然而笑。 三姨娘却不悲不喜,好像被赐婚的不是她的女儿,但是仔细看,从她的眼中还是可以看出一丝丝的慌张和无措。 宣文秉一副官场上阿谀奉承似的假笑,好似十分高兴,招待着皇帝跟前的红人总管。 ** 宣府,宣玉瑾的瑾园。 “母亲,我们应该怎么办?不是说不能够让那个贱种逃脱我们的视线,要将她死死地捏在手心里吗?”宣玉瑾对着那个看不清脸的女子说道。 “还不是你!”那女子对着宣玉瑾就扇了一个耳光,发出了雌雄难辨的声音,“我不是让你欺负她,将她踩在脚下,让她不能有翻身的机会吗?若是她离开了宣府,后患无穷!” “母亲,我错了,我本以为,”宣玉瑾的眼中泛着泪花,“我本以为,她已经是毫无反抗能力了,没想到,她一直以来都在装。” “罢了罢了,”那女子叹了一口气,“拥有纯焰血脉的身体,本以为将她调教成一只永远顺从,听主人话的狗,就不会将她体内的血脉给唤醒。又怕过于压制会助长她的反骨,才将她放养,可如今还是失策了。” “母亲,她一直把你当做母亲,一定会听您的话的。拥有纯焰血脉的人,只有心甘情愿地付出自己的生命,才有机会将纯焰之力过渡给另一人。若是她的血脉真的觉醒了,只要您开口,她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宣玉瑾跪在那女子的面前,说道。 “呵,”那女子冷哼一声,眼底露出诡异的光,“你以为她现在真的拿我当她的母亲吗?” 原本,就算她对宣苒漠不关心,宣苒也会时时注意她的动向,躲在一处远远地看着她,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宣苒就开始变了,不管她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对她再好也熟视无睹,真是个白眼狼。 总之,绝不能宣苒脱离她的掌控!绝对不能! ** 季燃手里拿着赐婚圣旨,就像是烫手山芋一样,怎么样也不是。这到底是轩辕惊澜的操作,还是皇帝恰好就把她指给他了呢? 二哈见宿主捉急的样子就好笑,“宿主,你想啊,你是不是想要完成任务,任务是不是要帮原主走上人生巅峰?你看看这个睿王,是不是个金大腿,是不是个金龟婿,有钱有封地,你还不快过来把握他?” 季燃歪头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不对!季燃猛拍桌子,“你是不是傻了?你想想,马上就是什么时候了?是三姨娘快要出事的时候,现在出嫁,想什么呢?还有,那个轩辕惊澜是什么人你心里没点数吗?深藏不露,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再说了,我要是嫁给了他,这让舞阳和景明怎么想?” 二哈悻悻然闭了嘴,你行!你厉害,行了吧!等你哭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 一只信鸽落在了季燃闺房的牖窗前。 季燃眼尖地发现,这只信鸽是舞阳的,便立即抓住了它,将它腿上的字条取了下来。 “酉时,城郊,湖心亭,急见。” ** 季燃快速的到了约定之处,在路上她发现后面跟着两个尾巴,在市集里绕了两圈就把他们给甩了。 女帝本色(30) 季燃刚到约定之处,就被景明一把抱住了,她只是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景明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搂住,微微俯下身子贴近她的身侧,眼神中透出慌忙和紧张,好像害怕什么会溜走。 “阿苒,对不起,我们知道了你的身份,但是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你不要见怪!”舞阳从景明身后出来,狐狸眼魅惑勾人,面带着歉意。 “自然不会!”季燃笑笑,她自然知道他们是为了她好,“对了,你们所说的急事是什么?” 舞阳玩味地看了景明一眼,“还是让景明跟你说吧!”说完就走开了。 景明还抱着季燃不肯松开,语气里透着焦急,“阿苒,我,我听说你要嫁给睿王,这是真的吗?” “我,我,”季燃瞠目结舌,慌忙解释道,“这是皇帝赐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但是你们不要误会,我是不会嫁给他的,我会站在你们这一边的。” “真的吗?阿苒,我要带你走!”景明灿然一笑,话中欣喜毫不掩饰。 季燃有些疑惑,景明今天怎么这么热情,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她觉得他搂得她有些紧,她实在有些不适应。 二哈只想呵呵,他哪里是热情,这简直就是图谋不轨呀!宿主,你可长点心吧! 季燃只好安慰似的拍了拍景明的肩膀,“那个,景明,你放心,我办完事情自然会离开的,”她也不想再待在宣府了,等到她办妥三姨娘的事情,她自然就去追寻新的天地去了,待在宣府简直就是活受罪。 “阿苒,我们将来一定会好的。”景明抑制不住欣喜,眼神澄澈而温柔。他就知道,他认识阿苒这么多年,阿苒一定是对她有感觉的,他会带她回东霖,让她做最尊贵的女人。 ** 睿王府。 “回禀王爷,王妃把我们甩掉了。”两个侍卫回禀着轩辕惊澜。 轩辕惊澜负手而立,转动着手中的白玉扳指,听到“王妃”这个词,便升起一股愉悦感,“下去领赏吧!” 两人面面相觑,但还是识相地退下了。 ** 明玕被罚下山挑水,却一眼看见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妖媚女子,吓得他差点水桶都翻了,这不是那个东方舞阳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悄咪咪地放下了水桶和扁担,偷偷摸摸地靠近。 如果东方舞阳在的话,那东方景明是不是也在? 他躲在树丛后,果然就看到了东方景明和一个女子亲密地拥抱着,他的视线刚好和季燃的脸相对。这女人,很眼熟呀!啊~~~他快速地捂住了嘴巴,这女人,长得怎么这么像,像那个小白脸? 他不敢声张,一个人也打不过他们几个人,顿时又想到了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嘿嘿嘿,还挑什么水呀,他就要咸鱼翻身了。 ** 睿王府。 “唉,明玕,你不是被罚到甘露寺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凌寒看着明玕火急火燎地往他身侧跑过,一把就喊住了他。 “嘿嘿嘿,我告诉你,我不用挑水了,”明玕走近凌寒,突然又脸色一变,“我才不告诉你呢!” 说完他又风风火火地跑了。 “神经病!!”凌寒给了他一个白眼。 ** 书房。 “王爷,我跟你说,我掌握了重要情报,是关于那个小白脸的。”明玕气喘吁吁地停下。 他刚要将明玕赶出去,但是听到是有关宣苒的消息。 “说。”轩辕惊澜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王爷,那个小白脸其实是个女的,他把你给骗了,她就是看你喜欢男的才,” 嘭的一声,轩辕惊澜手里那只毛笔就被折断了。 明玕一个激灵,他就知道,王爷一定生气那个女人这么骗他,不过他还是要火上浇油,不然出不了他的一口恶气,“王爷,你不要生气,不值得,我还看到,她和那个东方景明抱在一起了,还你侬我侬的,亲密的不要不要的。” 整个书房的气压变得极低,安静地可怕,就像暴风雨的前夕,正要席卷一场狂风暴雨,明玕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明明是白天,周围好像都暗了下来,而眼前的男人,眼神阴鸷地可怕,一双鹰眼紧盯着他,冰寒刺骨。 “滚。” 几乎是同时,就在轩辕惊澜说话的同时,明玕仿佛用了毕生的力气,疯狂地逃出了书房。 ** 季燃回到宣府以后,还没来得及歇脚。 一大群人就进了她的破院子,说她把大夫人高氏逼疯了。她真是一脸懵。 “宣苒,本相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没想到你却将此作为你作恶的资本,当家主母就这样被你逼疯了,实在是天理难容,如此,我就只能把你交由大理寺了!” “不要,不要啊,老爷!”三姨娘冲出来,抱住了宣文秉的大腿,涕泗横流,哭的撕心裂肺,“不可能是苒儿,苒儿虽顽劣,却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啊!” “梅娘,你莫要再求情了!”宣文秉一脚踢开了三姨娘,挥一挥衣袖,“来人,宣苒谋害丞相夫人,本相今日就大义灭亲,将她送入大理寺查办!” 宣玉柔则得意地站在一旁,不用她出手,这个贱人自有天收。 季燃冷眼看着这一群人,抽出了腰间的长鞭,厉声喝道,“谁敢过来!” 季燃甩出鞭子,就甩在了宣玉柔身旁的一个丫鬟的脚边,“你!带我去大夫人的院子!” 众人都忌惮她手里不长眼的鞭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 大夫人高氏,瑟缩在床角,发丝凌乱,妆容也花了,完全没有了当家主母的威风和气势,像个疯婆子一样,两眼无神,嘴唇抽搐,还不停地念叨着。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宣苒,我错了,我错了,是我错了,你不要杀我!” 而她的女儿,宣玉瑾,手里拿着一碗汤药,坐在床边,想要靠近大夫人,只是她极其抗拒,根本不让任何人近身,一有人过来,她就开始疯狂地尖叫,叫声凄厉惨绝。 宣玉瑾满目焦急,心痛无比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女帝本色(31) 季燃走上跟前,只是大夫人一看到她,就更加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脸,一道道血红的印痕参差错落,极为骇人。 “三妹!”宣玉瑾起身推搡着季燃,从来都稳重高雅的她如今却失了往日的端庄,眼底中泛着泪花,“你够了!你已经把我母亲害成了这样,你究竟还要如何?” 季燃无语,她可真是不知道她自己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 皇宫。 “陛下,那宣家三小姐谋害主母,实在可恶,如今若是放纵,岂非将皇室颜面扫地?”云皇后在一旁撺掇着。 那个宣苒不仅欺瞒她安魂香的事,而且还被赐给了那个废物,简直就是找死。这女子心机深沉,歹毒无比,精通些江湖秘术,虽是以庶女身份嫁与睿王,但仍然不可松懈,说不定还会联合起来与他们母子为敌,幸亏宣玉柔有方法,把谋害主母的帽子给她扣上了。 “陛下,宣苒若真是如此,那与睿王的婚事也取消罢了,臣妾本家的云家小姐,”云皇后见轩辕锋似有松动,便想提让她云家的小姐嫁给睿王的事。 “朕自有打算。”皇帝端坐着,不怒自威地回应道。 惊澜那孩子好不容易向他提个要求,要娶那宣家庶女为正妃,他这个做父亲的本就亏欠于他,自然是尽量顺着他的意,就算身份低微也就罢了,但这宣苒若不是个纯良安分的,他自然就不能留着她。 ** 宣府。 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迅速赶来,正要将季燃收押,季燃被团团围住。 “住手!本王的王妃,可不是谁都能动的!”声音低沉而醇厚,掷地有声。 男人身穿湖蓝色织锦蟒袍,带着鬼脸面具,带着地狱修罗一般的气场。 众人屏息凝神,这人,难道就是那个传闻中可止小儿啼哭的睿王?那个甚少在外人面前露面的废太子? 季燃回头,和轩辕惊澜四目相对,一眼就被吸进了那深邃莫测的眼眸中,一时间的恍惚失神。没想到这男人还挺仗义的,不对,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宿主,你难道忘记了?那张画呀!这么明显好吗?”二哈扶额,宿主到底是蠢萌还是精明呢? “睿王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宣苒她谋害的是当家主母,也是她的母亲,岂可包庇?”大理寺少卿和轩辕惊澜正面相对,他的双目炯炯有神,更显刚正不阿。 “不知宣丞相可有证据?”轩辕惊澜高大的身躯立在那里,有如一座巍峨的高山,身后是被遮挡住的日光。 “我夫人的现状就是铁证如山,宣苒她其心可诛!实在该死啊!”宣文秉气得满脸通红,双眼涨红,身体上下起伏着,虽对这睿王也有几分忌惮,但也掩不住暴怒的情绪。 “笑话,既然如此那就是毫无证据,毫无证据就将人收监,岂不是无视王法。”他轻笑着说道,不过这笑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 最后季燃没有进大理寺,被轩辕惊澜带去了睿王府,说是证据不足,怕宣府中有人恶意陷害,非要将她带走。 当然,一同带走的还有灵鸢和琴瑶。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宣玉柔使劲摔着屋里的东西,恨不得将季燃片片地撕碎。 “二妹,休要如此动怒,她害了我母亲,定要让那宣苒插翅难逃才行!”宣玉瑾抱住了宣玉柔起伏着的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肩,以示安慰。 眼中的悲伤和愤怒早已不见,有的只是算计和得逞的诡笑。 ** 睿王府。 季燃和轩辕惊澜手牵着手,身后跟着灵鸢和琴瑶。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明玕手指着季燃,浑身颤抖得厉害,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不是?” 季燃玩味地看着明玕的丰富多彩神态变化,呵,小样儿!她微仰着头,“是我呀,我就是那个小白脸,你想咋地!” “哼!你这个坏人,不许欺负姐姐!”带着些奶音,扎着丫髻的琴瑶上前一把撞上了明玕,准备和他一绝高下的赶脚,只是她小小的身躯,用小脑袋撞着他的胸膛,实在是实力悬殊,压根动不了他分毫。 而明玕就像是逗她玩儿似的,略带兴味地低头看着她,嘴角有一丝轻蔑。你个小不点,还敢跟爷斗! 季燃不知为何,看到明玕这个逗比就好像看到了墨竹,不过是墨竹的沙雕2.0版本,和琴瑶站在一起,竟然有一种cp感。 等等,她到底在想什么,甩了甩头,这两人年龄差距这么大,怎么可能呢? “想什么呢?”轩辕惊澜此时还牵着她的手,见她失神,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看上去亲密又暧昧。 季燃恍然惊醒,“我,我在想,墨竹和,” 顿时间,轩辕惊澜周身的气息变得诡异无比。墨竹,一听就是个男人的名字,而且还是个不知道的男人,一个东方景明还不够,居然还有一个,苒儿只能是他的!! 季燃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人应该是大姨夫来了吧,平时就有这么几天会情绪不稳定,很正常,不过他这样已经给周围的人造成强烈伤害了。 她试探性地拍了拍轩辕惊澜的肩,尴尬地笑了笑,“你没事吧?” 二哈想要原地去世,这是什么憨憨宿主,杀了他吧!这届宿主实在是太难带了! 轩辕惊澜不应,直接弯着身子就一把扛起了季燃的腰,直接往上房走去。突如其来,吓得季燃猛地抱紧了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囧,不由得把脸给埋在他的身上,只见到耳根处可疑的红晕。 ** 灵鸢和琴瑶被安排在了和凌寒明玕对面的一处厢房。 凌寒感觉自己恋爱了,他一开门,就看见了一个貌若天仙,冷若冰霜的仙女,而且仙女就住在他的对面,他感觉自己都要飘起来了,正当他沉浸于灵鸢的美貌之中无法自拔之时。 “凌寒,我告诉你,那个小白脸,就是那个宣府三小姐,也就是未来的王妃。”明玕火急火燎地进门,喝了一口茶,就猛拍凌寒的肩。 “哦。”凌寒不耐烦地回道。 “哦??”明玕瞪大了眼,“你这是什么反应?你是早就知道了?” “比你早不了多少!”凌寒还是漫不经心地回道。 女帝本色(32) 他也是听那两个领了赏的暗卫描述的王妃相貌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那个所谓的“小白脸”其实是个姑娘,还是王爷的心上人。 那句话这么说来着,大水冲了龙王庙。他早知道不该和这个傻子待在一起,连带着他干了这么多蠢事,想想就憋屈。 凌寒起身,懒得和这个傻狍子待在一起。 一推开门,就被吸引进了那秋水剪瞳,飘然出尘的双眸中,他的呼吸一滞,顿时心脏就要蹦出来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灵鸢将身子半倚靠在柱础边上,双手叉腰而立,一眼见到对面那人,不认识,不理会。 和他四目相撞以后就移开了视线,抬眼望天。只是用余光一瞥,那人怎么还在,他就不觉得尴尬吗? 凌寒顿时紧张起来,心底小鹿乱撞,他下一步该怎么做?他刚刚鼓足勇气,准备开口,结果灵鸢头都不回地走开了。 ** 上房。 “大哥!大哥!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季燃没想到他把她扛到了屋里就会放过她的。 轩辕惊澜将季燃放下来以后,直接把季燃放到了他的腿上,伸出长臂搂住了她的腰间,让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你是不是去见过东方景明了?”轩辕惊澜幽幽然开口。 他原来是因为这事生气呀,他和景明不合,但是她本来就是站在景明那一边的呀,她去见景明,又有什么错? “停停停!”二哈见宿主又要作死,连忙制止她的疯狂举动,“宿主,你快闭嘴!从现在开始,你照着我的话说!” 季燃答应,按照二哈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他,“是舞阳给我的信,我才去的,不知道景明也在。” 轩辕惊澜的脸色才微微缓和了一些,双手有了一些松动。 季燃趁此机会,从他腿上蹦了下来,退后了几步,为了防止他再发火殃及池鱼。 “但是我和他都认识了好几年了,景明他是个好人,你们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啊啊啊啊,二哈要疯了,他怎么就忘记把宿主的嘴给堵上了,真是造孽啊! 果然,轩辕惊澜又变得冷冽森然,眸子如墨深沉,好似即将要爆发了。 季燃自然也感觉到了,连忙安抚他,“你不要生气,虽然你脾气不好,生个气都要冰封千里的,虽然景明温柔体贴,从来不会跟我发脾气,虽然他长得还好看,” 嘭的一声,季燃吓得一个激灵,轩辕惊澜将他手上的白玉扳指掰碎了,那表情好似在压抑着什么,猛然起身就往门外走。 “我,我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季燃疑惑,“虽然他样样比不上景明,但是他本性不坏,而且也做不出偷盗藏宝图的事,所以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二哈躺在地上,猛掐人中,宿主,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给说完!!人家都走了好吗? ** 皇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是胡贵妃得了癔症,被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子,整日里神神叨叨的。 季燃听说了这件事,自然就怀疑到了皇后的身上,胡贵妃和皇后多年不和,明里暗里都较着劲,这次胡贵妃毫无征兆地犯病,又查不出源头,想必和那安魂香脱不了干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夫人高氏的案子还没完,又来了个胡贵妃。 不日,坊间便有传闻,说宣家三小姐宣苒精通巫术,不仅将丞相夫人给逼疯了,还祸害到了皇宫里,硬是要将她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季燃也真是服了,什么罪名都能安在她的头上。皇后,宣玉柔,宣玉瑾,三姨娘,这几人都脱不了干系。 宣玉柔和云皇后手里都有安魂香,她初步猜测,高氏出事是宣玉柔做的,而胡贵妃出事也和皇后有关。但是,宣玉瑾对此毫不知情吗?她心机了得,怎么会对自己的母亲坐视不管,难道?高氏是装的? ** 东方景明和东方舞阳自然也听闻了季燃的事,景明慌张地想要立刻将头带回东霖国,却被舞阳拦住了。 “你在西岳国毫无根基,如今苒苒在睿王府,更是守卫森严,你贸然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东方景明一脸怅然,眼神中落寞无限,一时间颓废而无助,就像在荒原中丢失方向。许久,他的眼神转化为坚定,好似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