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人边界》 序幕:丧尸危机爆发? 哒哒哒…… 电脑屏幕中，“我”手中的步枪咆哮着，面前是不断逼近的尸群。 通关失败—— 我摘下耳机，往后一坐，微恼着把游戏关闭。 —— 我已经连着休了七天假了。自从七天前被一个怪异的男人袭击，被他咬伤了左手前臂以来，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虽然第一天发烧，躺了一天，但第二天精神好转。可单位批的假是五天，加上周末和我的补休……七天长假。没有不休的理由。 当然，我有向单位请假。毕竟那是我过去因故昏迷四年来，社区以人道主义关心的形式给予给我的工作——给社区食堂打杂。工资不高，但也足够胸无大志的我混日子了。 我站了起来，向着厕所走去。这一单独一厅一卫一厨房的单间，一个月也花了我五百块钱。本来就没多少的工资，立刻就少了两成。当然，还没算其它花销…… 唯一的亲人，我的爷爷，在我五年前陷入“植物人”状态以来，过了三年就去世了。也亏医院没有放弃治疗我这孤家寡人的无用男青年——当然，我认为是爷爷留下来的，那一小份的，只够富人一餐饭的遗产起了不小作用。 洗了把脸——水开始冰凉起来，毕竟也入秋有一段时间了。 或许该穿长袖了。但也正好，左臂上那已经开始结痂的一排牙痕可以被掩盖住。 拿毛巾胡乱擦了擦脸，我望向镜中的自己——黑色的短发，一双无神的黑眼，也就一米七一的身高，因为长期卧病导致有些苍白的皮肤。 这个二十三岁的男青年便是我——司介。 …… “啊呜……”司介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翻看着那在一众电器中，十分出众，并且十分不符合单人居住用的大冰箱…… “今晚吃些什么呢？”司介思考着，翻看着。 冰箱中还有不少食材，但这七天都蜗居在家中，基本消耗殆尽，尤其是最先的生鲜肉类。虽然也是高烧后第二天才吃掉——隔了一夜，有些浪费！ 我并没有什么特长，高中后因为“意外”在医院躺了四年，爷爷去世，我没有上大学。除了游戏外，唯一让我比较喜欢的就是——烹饪。就像烟鬼好烟，酒鬼爱酒一般，我喜欢制作并尝试各种美食。也多亏这个技能，我能在社区的关怀下，在食堂打杂。 “好，今晚吃牛肉吧！”司介关上已经有些空荡的大冰箱，微微一笑，抄起一张超市传单，“顺便采购些食材回来。今天周五了，超市的肉类减价。” 拉开窗帘，阳光依旧充足——现在仍然是下午，还有足够的时间前往超市。 穿上一件薄薄的黑色长袖外套，司介理了理思绪，确定没有忘带钱包钥匙后，便打开了房门。 “……” 司介双目微眯，脸上有些不可置信。 砰！ 房门被关上。司介摇了摇头，揉了揉眼。 “是我看错了吗……” 那个东西……不，那个人……真的是人吗？都已经那种情况了……还能——动？ 再确认一次！！ 司介拉开房门，走上前一步。 “喂！你怎么样了！？”司介向着房门左方，一个摇摇晃晃的男性身影叫喊，“是在玩什么化妆扮演吗？” “……” 这名背对司介男性没有回答。 从穿着上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名职员。但那西装好像有些—— 错觉吗？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像面前这个男子并没有气息一般。 他的步姿缓慢，像是没有目的的前进。双手下垂，却不会摆动，就像是上肢和下肢被切断了联系。他的脑袋歪着，像是失去了支点…… “喂！”司介有些奇怪，走上前去，拉住男子的肩膀，让他面向自己，“你到底在做什么？” “……” 男子依旧没有回应，只是被司介拉住，被他看到了正面。 这一刻，司介瞳孔放大，脸上是惊诧。 “……” 拉住男子肩膀的手松开，男子从禁锢中脱离，一步一步的，以死者的步伐，向着被司介改变的方位……缓缓离去…… 司介目光复杂…… “丧尸……” 男子半张脸皮被撕去，脖子被不明生物咬开一截，气管裸露着。黑色的西装上，是不知名的爪痕，以及大块的血污。 应该不是假扮的……开始还没有察觉，但…… 屋外为什么这么静——城市如同死去了一般。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只丧尸不袭击自己，但还是要去查一查，利用网络去看看这到底是玩的哪样！ 反身奔回家中，将门锁好，司介飞快地打开电脑，登录到网上。点开浏览器，才发现…… 世界已经在这短短七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新型狂犬病，暴动，未知名病毒传播，杀人事件，群体攻击事件，死人复生，丧尸…… 这些信息已经刷屏。 点开一个个附带的视频链接，弹出来的是——丧尸袭击。 “这……太疯狂了……”司介无力地向后靠去。 片刻沉静。 “对了！政府！军队！警察！” 司介飞快地敲打键盘，寻求官方发布的消息，以及军队的行动。 对啊！丧尸虽然可怕，但他的结构还是人啊！只要被打烂了，就不可怕了吧！政府不可能不出面解决这些事情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军事武器这么强大，一个导弹下来，丧尸还不得玩完！ “……” 沉默…… 司介诧异地看着屏幕中显示的消息—— 军队爆发大规模疾病，非战斗减员严重…… 士兵不明原因病死…… 各国军队覆灭？人类的末日？ “……” 司介沉默点开链接。视频中，士兵装扮的丧尸在袭击着人类…… “病毒渗透到军队了吗……”司介苦笑着，不断浏览着视频和新闻，“这些新闻，很多都是昨天或前天的……” 这个网站的首页一天没有更新，是基本不可能的，只能说是…… 长叹一口气，司介关闭网页，望向窗外。太阳开始下沉了，已经在这诸多的视频中，过去一个小时了啊…… 等一下！如果真是像视频上那样，刚才那个丧尸为什么没有袭击我！？ 司介起身，皱眉沉思。 “……” 慢慢的，目光落到左手上……已经被咬了？什么情况？ 发病症状！ 再度检索——被咬后的发病症状。 “发烧……头晕……必死……死后五分钟左右……重新恢复行动，开始袭击活人！”司介总结着从几个帖子发布的情报，自言自语道。 我发烧了……当时也有头晕……但没有死…… “我叫司介，男，二十三岁，食堂打工仔，住在z国g市……”司介连忙确认自己的记忆。 记忆没有混乱，也没有丧尸的行为……伤口甚至开始结痂……莫非…… “不，还要再确认一下。但……” 司介点了点头，但面色依旧有些苦恼。 刚才那个是什么情况？那种玩意儿就是视频里的那些吧！完全是尸体的样子了，竟然还会动？ 不和常理……难道有人黑进我的电脑了？再伪造成丧尸的样子来开玩笑？ “……” 有了！ 司介灵机一动。 再度走出房间。房间外，远处走道尽头，那只“丧尸”依旧在徘徊着，对此处发出的声响没有任何“应有的反应”。 咚咚咚！ “观月小姐！请问你在吗？”司介敲着房门，大声叫喊道。 观月小姐是我的邻居，她是个很美丽的女性，听说是半个r国人。和令男人垂涎的身体相反，她的气质就像是那种——长大后变得忧郁的文学系少女。当然，自己和她只是邻居间的问好之交，并非那种聊得亲密的人。 假如是有人对我恶作剧的话，那么问一下观月小姐便知道了。毕竟她那种人，怎么也不像是会和人开玩笑的女性。 “……” 有种不妙的感觉在心头迷茫。 没有人应答……上班了？但自己记得她下午好像是在家的吧？之前还遇到过…… 有些不甘心的拧了拧房门锁把手。 咔—— “唉？”司介一脸迷茫地松开手，房门随着惯性向里开去…… 门，没有锁……忘记锁了吗？人在家里不上锁？还是说…… 司介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只是说道：“那么……观月小姐，打扰了……” 观月小姐的全名是……什么来着？记得是有四个字…… 观月小姐的家和我的并不是同一种户型。她这里是在我家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个和客厅一样大小的卧室，以及一个阳台。显然收入是高出我一个级别的。 “嗯……” 还是第一次进入她家中，并不脏乱，相反还十分整洁。客厅摆放着电视，没有开启。茶几上放着的水杯，里面的水并没有被喝完。 那边是卧室…… 司介望了过去，没有多思考，走了进去。 “……”司介愣了愣，长出一口气。 卧室也是十分干净，也没有那些少女的玩偶。当然，观月小姐也不再里面。不论是人类，还是丧尸……这里是空无一人。 书桌上摆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电源灯亮着，还是处于通电状态。点了一下键盘——果然，还处于开机状态。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摆放着一只灰白色的手机，观月小姐的手机——但已经没电了…… 司介沉默：“……” 难道…… 咔！ “啊！”司介被这突然的响动吓了一跳，连忙大声道，“抱歉！观月小姐！我只是找你问一下事情，敲门打招呼见你没反应，才走了进来！” 没有回答…… 哒——什么东西被碰到了？ “嗯？” 司介有些疑惑。 走到卧室门旁，向客厅望去…… 观月小姐，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身着长袖毛衣，宽松的黑色长休闲长裤，双脚上却并未有穿鞋…… 并不是丧尸的恶心模样，还是人类……吗？ 她沉默的站在大门旁，一手放在门上，低着头，一双黑色的眼睛——透露着空洞…… 双目没有焦点，是虚无的死——就和那个“丧尸男”一般。 “观月小姐？”司介感觉有些不妙，但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女子并没有动作，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像是在好奇如何出去。但她眼中没有任何算得上是情绪的神色，脸也是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人偶。 靠近到她的身前，司介咽了一口口水，轻轻叫道：“观月小姐？” 依然没有回答。 长叹一口气。司介缓缓伸手，触摸到观月裸露在空气中的颈部——冰冷的，没有任何跳动。 她已经是…… 丧尸了…… 司介将观月拉开，她并没有向网上所说的那样，疯狂的袭击过来……仿佛身边不存在着人类这种猎物。 将其锁入她先前藏身的浴室中，司介转身走出观月家外，向着走廊外，公寓正对着的社区外边望去。 或许，我早该接受了……丧尸危机，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的现实罢了。 这种事情，只要往公寓外望一下，不就明白了吗…… 公寓外，是被散落遗弃在路旁的车辆，是路边不时的出现血迹，以及是那游荡着的—— 亡者。 第一章 貌似我不会被丧尸咬 将目光收回，司介感到有些棘手。 丧尸看起来并没有攻击性，可能是过了凶猛期了？虽然平时接触的圈子十分狭窄，但当要用到时，就会发现周围人变成丧尸会有多么的麻烦…… “那么，我该怎么去买东西呢……”司介苦笑起来。 今晚还想做顿好的，作为上班前一天的最后狂欢呢！总不可能回去吃罐头食品吧？ 想了想，司介还是收拾了一下。 首先把钱包扔回家里，那玩意儿已经没用了。其次，把观月小姐家的钥匙找到，将已经沦为丧尸的观月小姐关进浴室，准备将其作为观察对象，顺便把她家里当作仓库。 反正她也用不到了，不是吗？ 处理好这些事物，司介便慢慢摸下楼。 “嗯……”司介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走在已经陷入一片萧条的大街上，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一只丧尸。丧尸脸部还算完好，腹部却是惨不忍睹。不仅是这一只，还有很多丧尸都是出现外表破损。像观月小姐那般，没有任何损坏的丧尸——到此为止，只见到她一个。 “感染源头另有其它？”司介给一只丧尸让开路，避免他拖行着的肠子碰到自己。虽然鲜血已干，但被这些东西碰到，还是感觉有些恶心。 丧尸代替了行人，自己却没有感觉有任何反感。 难道说我已经…… 司介摇了摇头，把想法甩掉，继续向前走去。 不出意料，超市已经狼藉一片，游荡的丧尸代替了购物者，许多货架东倒西歪，商品散落一地。 大量收集冷冻食物的司介，看着已经干瘪的蔬菜，大为痛惜。这个超市“沦陷”不是一两天了……这几天自己都在干嘛？就不会出去看一下吗？感觉一觉睡醒，世界却将自己抛下了。 不——自己在五年前就被抛下了吧？ 找了个推车，司介将食物装好，向被困在收银台围栏里面的丧尸售货员挥了挥手，离开了超市。 冷冻肉还可以贮藏在冰箱一段时间，但是我没办法吃那么多，只能浪费了。或许，我可以分给一些……还活着的人类？但……活人…… 司介苦笑一声，暗自握紧了拳头，推着推车向出租屋走去。 这座公寓仅仅六层而已，没电梯。这堆满一大推车的冷冻肉类食品，还是很令人头疼。 “分三次来搬吧……反正丧尸也不会来吃……”司介提起两个大袋子，便向着自己五楼的住所走去。 “……”司介看着面前的丧尸走开，摇了摇头，“好像有些适应这种诡异的氛围了……” 该不会是思维尸化……不对！我还是人类！ 沉默片刻…… “但好像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司介纠结着，迈开步伐。 三楼…… “嗯？发生什么了？这群丧尸怎么堵在一个房间前？”司介有些好奇。 这里的走廊一眼就可以望到另一边的紧急楼梯，中间是房间。五只丧尸，正围在一道房门前，不停地拍击着房门。 “？” 司介好奇地走了过去，观察了一下。 “怎么了？” 一阵沉默…… 司介自嘲道：“算了，我怎么会认为你们会回答我……” 准备转身离去，司介听见一道急切的女子声音。 “有人吗！！！？？？” 像是在绝望中，重拾了希望。 “唉？有人啊？”司介愣了愣，“你好啊。” “有人！太好了！有人！！救！救我！外面的丧尸还在！”女子欣喜若狂，但话语却颤抖着。尤其是提到丧尸时，言语中尽是惧意。 “没事啊，他们都不咬人……”司介无奈道，“喂，小老弟，放人家出来，都把人家吓坏了！” 当然，后面那句是向正不断“蹭”在门上的几个丧尸讲的。司介还拍了拍最外围丧尸的肩膀，像是在友好问候一般。 “……” 当然，丧尸不会有任何回答。有些声带还在的，则发出诡异的哀嚎声……就像是在向猎物进攻的怪物。 “救！救救我！”女子哀求道。 “稍等下……”司介叹了叹气。 看来要弄脏衣服了……那些裸露的内脏，真心不想碰。而且这些丧尸也太脏了……相比之下，观月小姐要干净很多，也更加好看。 话说观月小姐全名到底是什么啊？回去翻一下她的资料吧，肯定有日记，身份证之类的。借用了她家，连人家名字都叫不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司介一边想着晚上的计划，一边抱住一个丧尸的腰部，将其往后拉开。 好不容易拉开一点，让他离开那扇房门，司介一松手，他跑似的冲了回去…… 司介郁闷。 “麻烦死了……”司介不满道。 “请救救我！拜托了！我还要去找我丈夫！他在中学那边的避难所！”女子继续哀求。 “是！是！等下！很快就好！”司介见五只丧尸丝毫不理睬自己，有些恼火。 嗯……那边有个灭火器。要不试试杀丧尸的手段吧？爆头应该可以吧？ 摇了摇头，司介否定了这个做法。脑浆溅到身上可是十分恶心的事情，自己也不是学医的，忍受不了那种玩意儿。 “既然这样……”司介抓住一只丧尸，将其往走廊围栏推去…… 下去吧！ 啪！ 肉体砸到地面的声音！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以及血渍飞溅的声音！ 血还是流动着的，依旧有些发红，看来丧尸的身体也不是完全死透嘛…… 司介想着，慢慢把剩下四只都扔下楼去。 楼下很快多了五只挣扎着的丧尸。有重新站起来的，有挣扎着但却无法站起的，也有彻底不动的—— 司介看了看，对这次检验结果还算满意。至少明白丧尸的手腿骨折对其“生命力”没有任何影响，还是活蹦乱跳的。而脑袋的话，就有点惨了。 突然的“转移”，让剩下“活着”的四只丧尸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在楼下晃荡着。 “好了，出来吧，几只丧尸已经离开了。”司介拍了拍衣服，对衣襟沾到血渍感到麻烦——我的洗衣粉能洗掉人血吧？ “真的吗……”女子的声音弱弱的。 “你透过猫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司介无语。 隆……咔！哒。 看来房门不仅上了锁，还堆放了不少的障碍物啊？幸好我不是来求救的，哈哈。 司介听着里面传来的物体移动声，以及几个门锁的打开声，微微一笑。 “你……你好……”女子走了出来，见到若无其事，甚至是十分悠闲的司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是感谢对方大力援助吗？但看起来对方只是稍微路过，顺便赶走了几只丧尸…… “就你一个人？”司介发问道，“没其他人了？” “啊！嗯……” 女子穿着长裙，看起来是一个近三十的少妇。之前也听到她说要见她的丈夫。中学有个避难所，g市的中学，莫非是最近那个g市中学吗？抽空去看一下吧。 司介点了点头，转身提起两个装满冷冻肉食的袋子，说道：“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离开了。” “请等一下！”女子连忙说道，“能拜托你带我去g市中学吗！我的丈夫在那里避难！” “我还要吃饭呢……”司介无奈道，“而且丧尸也没有什么威胁，不会咬人……” “……”女子听到丧尸，脸上浮现出惧意。 司介叹了口气：“你看我像是和丧尸搏斗过吗？他们都不咬我，你也肯定不会有事的。” 女子：“……” 真麻烦…… 司介心中，由衷为此感到不悦。毕竟耽误了自己的时间，晚餐还需要好好烹调呢。 “拜托了！我肯付钱！”女子哀求道。 这世道，钱有用吗？ 司介腹诽。 “你等我一下，我把这些食物放好，再和你一起下楼。丧尸不会咬你的话，那后面的路你就自己走吧。”司介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毕竟对方也透露出g市中学有避难所，那里有更多避难者的情报。而且自己也顺路要下去一趟。 “太感谢了！” 将两袋子东肉食安顿妥当，司介敲开了已经在屋中慌作一团的女子房门——她又把房门堵死了，很珍惜自己的性命呢。 两人一前一后向楼下走去。司介一脸的无聊，甚至还想着今晚的菜肴要怎么烹调。而女子是到处警戒着，就像只受惊的兔子，担心周围什么时候会出现凶恶的灰狼。 司介沉默不语，并不打算对她的行为作评价。 走下楼，推开公寓的大门——终于走出来了！ “……”司介沉默着。 花基前有三两只丧尸，曳行在道路上。 “——”女子被惊吓得说不出话来。 司介向前走去，看了看几只丧尸，耸了耸肩，笑道：“你看，他们不都没袭击过来吗？” “这……这样……”女子见此，半信半疑，试探着向公寓外走去。 一步……再一步—— “！” 丧尸们突然定格，怔怔的向女子望去。 他们眼中，是对猎物的渴望，是饥渴至极致的，已经早已浑浊了的“表情”——假如尸体死白的脸上，那不知名的凶恶还算得上是表情的话……这一刻，便是噩梦。 “啊！”女子被吓得一顿，双腿发抖。 也亏她没做到在地上。 司介也察觉到不对，急忙叫道：“快跑！回到公寓里！” 他急忙向公寓跑去，拉起女子催促着。 啊——吼！ 丧尸们用嘶哑的声音咆哮着，公寓这一片，瞬间沸腾。如果刚才是死去的城市，那么这一刻，便是死去城市那令人可怖的一面——死者的围猎。 一点没有死者应有的僵直，刚才还在迷茫中漫步的丧尸们，身体像是被强化了一般，爆发出惊人的动力——奔跑的速度，丝毫没有考虑过人类身体的负荷。 “跑！” 被司介这么一吼，女子惊惧至极的向公寓高层跑去。 女子跑进楼道，司介连忙捞住大门，狠狠甩上。然而丧尸们却一拥而上——一只苍白的手，几只手指卡在门缝。 手指在门的大力撞击下，不自然的扭曲着，但却没有吃痛缩回去。 “啧！”司介也向上跑去。 女子发疯似的向前奔跑着，不停将楼道两边的一些小杂物推下，以此阻挡身后的追击者们。 “别扔了！”被一破纸盒砸了一下司介骂道，“这些障碍对丧尸没用！” 丧尸们没有痛觉，继续在冲锋。这些阻碍只是对司介生效。 然而女子依旧如此，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 难道之前只是因为我一个人的气息很弱，才没被丧尸们发现吗？ 丧尸们以一窝蜂的涌了进来，顺着楼梯，以飞奔的姿势冲上前去。即便是老人丧尸，也爆发出堪比年轻人类的速度。 丧尸追逐着，两个人类逃亡着。 很快追逐到三楼。女子急忙拉开自家的大门，向着里面奔去，就欲关上。 “等……” 还没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司介便被尸群推倒在地面…… 完蛋了……真是的，干嘛救这种人啊……这下好了，小命搭上去了—— 视线被蜂拥而至的丧尸淹没，最后耳边传来的是—— 慢慢减弱的，绝望又无助的尖叫。丧尸欢愉的嘶吼。 以及“进食”的声音…… 一段时间过后，黑夜降临。 司介慢慢恢复意识。 “……” 自己躺在走廊，一旁便是那名女子的家门。此时门大开着，淌出的鲜血被踩出一个个恐怖的血脚印…… “是吗，果然不吃我呢……”司介望着黑夜上那轮残月，苦笑一声，“我被误认为同类了啊……” 起身拍了拍被“同类”踩脏了的衣服，揉了揉被踩得酸痛的身体，司介站了起来，望了一眼女子的屋内。 已经没有了丧尸的踪影。地面一滩夹杂着黄色的血滩，细微的人体组织碎片，破碎的长裙，那挣扎过的痕迹外，再无女子的踪迹。 “那么……”司介摇了摇头，“下楼继续搬冷冻肉……” 晚上喝点啤酒压压惊吧？家里好像没有了……去观月小姐家找一下吧，还没翻过她的冰箱呢。 第二章 外出闲逛 好，那么今晚的晚餐，开始吧！ “嗯……既然今晚决定了牛肉的话……” 平常没办法多吃——迫于资金压力…… 但今晚的话，就不做米饭了。来一夜，书上写的，豪杰们大口吃肉的生活吧！ 我挽起袖口，戴上围裙，微微笑了笑：“好勒，今天扫荡回来的上好里脊肉。嗯……解冻时间还不够呢……” 看着那几块里脊肉，无奈摇了摇头。 “虽然有些暴殄天物，但也只能这么上了。” 谁让我在“无聊”的事情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 “无聊吗……”司介目光闪烁，“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不管那么多了！今晚的晚餐更重要！ 辣炒牛肉—— 主要食材是细红辣椒，以及这上好的里脊肉。为了让菜色更好看一下，再填上些绿色细辣椒吧。此外还需要生姜和蒜末…… 生姜，蒜末仍需要加工。 从灶台底下的柜中摸出一块已经切了一些的姜，估摸着分量差不多，切下一块。蒜头也是这般，之前做菜也用了一些，这时接着继续剥下几小块就是了。 牛肉，得要切成小块儿。 然后是——姜切作丝，蒜剁成末，辣椒切圈。 “还需要油，盐和生抽。”将切好的食材分开扫在砧板几个角落，给铁锅冲了冲水。 水干后就可以放油了。 “稍微放多点吧？” 想了想，稍微重手了一些。 放入姜丝、蒜末，炒得香味填满整个房间——房间位置不大，有单独的厨房已经是天一般的喜事了！ “好，那么接下来是牛里脊——爆炒。” 司介潇洒一笑，以刀作“碗”，将牛肉块扫进锅中，颇有一代名厨风范——然而这只是自我感觉良好而已。 差不多了呢…… 摸来一旁准备好的生抽，微微抖了两抖——差不多了。还有盐也得加上…… 尝下咸淡，适宜。 “就这样吧？一道亲民的家常菜又做出来了。”司介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好久没这么吃了呢？当初爷爷……算了……” 讲道后面，司介自嘲般摇了摇头。 “好，起锅。” 香喷喷的辣炒牛肉，就这样做好了！ “对了，还有啤酒！差点忘了啊！”司介将一大碟炒牛肉放在自己拿张小桌子上，夹了一大筷子炒牛肉，突然想起来，“还得去劳烦观月小姐一声呢。顺便把她的信息资料也收集一下吧。” …… 走出房门，司介来到观月家门前。 咚咚咚。 “观月小姐，打扰了——”司介敲了敲门，大声向里面喊了一声，然后掏出钥匙…… 即便对方变成了丧尸，但还是没办法完全无视呢。 司介苦笑着，把钥匙收好，向里面走去。 “啤酒，啤酒~”看了一眼观月小姐被关的地方——浴室。 司介有些惋惜道：“可惜你是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牛肉，还有那香醇的啤酒了。” 平心而论，观月小姐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胸脯也很……嗯……丰满……虽然我知道随便议论人家，十分不礼貌。但这是对女性的称赞吧？呵哈↗哈哈↘！ 从冰箱里面翻出剩余的两罐啤酒，便转入观月的卧室中，翻找着她的物品。 运气很不错，看来她平常的确有做日记的习惯。 看着手中这本白色的笔记本，司介点了点头：“真不是那些小女生呢……” 白色的笔记本，散发着其主人的气息——知性的气息。 “虽然现在已经沦为了没有知性的丧尸……” 司介搜寻着。也没有花费多长时间，甚至牛肉还散发着喷鼻香热气味，他便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身份证。 “唉？”看向身份证上，司介有些惊讶。 “不叫‘观月’吗……”司介有些头疼。 身份证基本上不会是假的，虽然自己无法鉴定，但推测“观月”这种带着些许弱气的上班族，应该不会去费周章弄个假身份证。 看向日记本，司介脸上浮现了看八卦的表情：“或许这个本子会告诉我为什么吧？” …… “那么，‘观月’小姐，你的日记本，手机，还有笔记本电脑，我就‘借’走了。嗯……明天见？” 当然，这并不会得到已经成为丧尸的“观月”的回答。 回到出租屋中，司介翻开了那本白色的笔记本。一边吃着那辣炒牛肉，一边看着。 “……” 很快，司介便将这个笔记本放下了。 大概情况也了解了。 吕律，也就是观月小姐的名字。但这是她父亲给她取的。她在小时候，由于父母离婚，被“划”给了父亲。而父亲对她并不好……她自称就是“观月律”。“观月”是她母亲的姓，她母亲是r国的，平时也有联络……此外，她还有一个小自己不少的妹妹，大概在读初三吧？ 观月小姐平时也有将自己的一部分工资，寄给身在r国的母亲和妹妹。然而她并不能狠下心无视那个对自己不好的父亲。这导致因为经营失败，成为酒鬼的父亲，每个月都要从她的手中“拿走”不少钱。而这一部分的钱，甚至比观月小姐她花在自己身上的钱还要多…… “真是个差劲的男人，差劲的父亲呢……”司介一边想着，感慨着观月律的身世。 手机上，除了工作的信息外，还有观月律和她家人的聊天记录。 然而聊天记录看不懂……都是r国文……即便有一些字可以猜到意思，但全部读下来还是差不少。 “只不过也够了。”司介将观月律的日记本，手机都收好，正式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之前担心吃得太“放肆”，会将那日记本弄脏。现在看完，牛肉也凉得差不多了…… “真浪费……”司介叹了一口气，便灌了一大口啤酒。 没关系，食材还有，下次还可以做。 “以后要‘努力’点了。”司介飞快吃着，辣椒的红汁溅在桌面…… “幸好……” 余光扫过笔记本的摆放位置，没有继续去再想它了。 很快，一大碟的辣炒牛肉便只剩下一点点的油汁，一旁是两个饮尽了的啤酒罐。 “好勒，收拾一下，洗个澡吧~” 司介迅速把碟筷洗了一下，清洁了一下厨房，便随便拿了几件衣服。 今天被丧尸踩了几下，现在回想起来，身体还隐隐作痛。 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并没有淤痕的身体，司介有些怀疑——丧尸时真的踩到自己了吗？那种被踩的感觉，很深刻的留在脑中啊？ “难道是……”司介皱了皱眉，但还是摇了摇头，“不，我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清洗了一下身体，司介坐到电脑前。一旁摆着观月律的手提电脑…… “嗯……” 想到这里，司介眉头微蹙。 良久，才叹了口气。 “以后就叫她‘律’吧？虽然不怎么喜欢她以前那种忧郁的气质，但现在却感觉有些……” 微妙的情绪？就像是同类？但又不是那种人生经历重合一般的“同类”…… “火大！”司介一边想着，但想不出能合理叫对方名的理由。只是心中感觉这么叫并没问题…… 司介终于放弃为自己‘辩护’：“那就叫‘律’了！喂！律！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司介向律那边喊了喊。当然不会有任何回答。 “既然沉默就当是默认了。”司介一脸正色道。 那么，接下来就上网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在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吧？ “……” 上不了网？？？ 司介一脸茫然。 “难道是网络基站之类的出了问题？被丧尸攻陷了？” 看来网络求救这一个途径被禁止掉了。真是不幸啊，人类们…… “……” 苦笑—— “怎么想的？搞得我好想不是人类一样……” 不再去操作电脑，司介顿感无聊。 做什么呢？ “整理一些装备吧？明天去那个g市中学看看吧。毕竟那个死掉的女人说了，那边是个避难所呢。说不定能见到不少的人类。” 自己的背包并不是那些大背包，本身不够牢固不说，也装不了太多“物资”……水壶是个透明的塑料杯……防身武器也没有……其它，药品？药箱里面的药有考虑过。但有用吗？创可贴？感冒药？ 算了，去外面找些耐用的回来吧。 那么，今晚就先这样吧…… 次日一早——时间也将近九点了。 明白自己会被丧尸们无视的我，还是背起了那个黑色的背包，向公寓外走去。 为了外出方便，买了一辆自行车，今天是用着很方便了。当然，也是因为自己买不起摩托和汽车…… 在充满丧尸的城市里，悠闲的踏着自行车，别有一番风味呢。 路边倒是有很多“可能无主”的汽车。许多已经出事故的车辆是没法开了。那些看起来可以的，却是…… 但司介也都看过了——需要开锁…… “我可没这种能耐啊……”司介苦笑一声。 这么多无主的车辆堆放在路边，也难怪尸潮爆发时，会发生交通事故。被困在车里的只能开车逃跑，下车便是死——而马路上的大家又都开着车。一个地方车祸，后面便是堵死……如同字面意义——连同生命一起堵死。 车中无处可去，食物资源也不多。时间依旧便是饿死或渴死的命运。前面的人逃掉了，而后面的人则因为这无法腾挪的车——陷入绝境。 “真是可笑啊……”司介看向一些事故车辆。 一旁有着鲜血……估计是抱着最后的希望下车后，便直接迎接了绝望吧？ “假如前车有留下车钥匙，那么你们便可以逃生……可能吧？”司介微微笑了笑，看向这辆报废车中，“你倒是有留钥匙呢……” 但绝境时便无法多想了…… “这算是被同胞坑死吧？” 一边走着，司介终于到达了缘由——几辆完好无损的车，就这么停放在道路中，占了几条主车道……而周围则是炼狱一般的场景。 不再理会这一片鲜红的十字路口，司介拐进一条小街，跟着地图的指引，来到g市中学前。 “看来，这里也……” 中学大门打开着……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血腥的味道…… 血的气味还很新鲜，浓郁……推测是昨天发生的吧？而周围的死寂，以及四散开的丧尸们，则彰显着他们的功绩。 “那么，去周边走走吧。” 司介一边想着，驱着自行车，按照导航的指示，前往最近的一个商店。 “……” 司介终于到达商店前，但此时却有些无奈。 “这是……” 求救信号？ “sos”几个大大的字，被涂在一大张白床单上，在商店顶楼挂着…… 幸存者…… 第三章 枪与幸存者 这所商店最顶层——第四层的窗台上，一张白色的床单上涂着三个大大的字母。 “sos，看来是有幸存者了。” 驾驶着我那宝贵的自行车，驱车至这所商店前的一块空地上。 空地周围不时又“人影”闪过，丧尸的数量不少，但说不上是密集。或许是“用餐”完毕后去散步，助于“消化”吧？ 把自行车停在商店们口。当然，平时这么停的话，保安会来骂人的。 而现在…… “那么，辛苦你了……”我向一旁一只保安装扮的丧尸挥了挥手，便踏入商店中。 商店一层是各种生活用品和食品。通往内部电梯的闸门已经落下，外面是几名店员打扮的丧尸。 看着落下的闸门：“……” 看来没办法过去，只能回去了吗？要不要吆喝两声，看看有没有人？ “……” 还是算了吧……即使我吆喝了，对方也不会给我打开的。毕竟有这么多丧尸……而且，我这么站在丧尸堆中，太不合常理了。肯定会招到不必要的麻烦……过一阵子再来吧。毕竟这里是商店，对方有点脑子，都能弄到不少的食物，在这里存活很久。 这么想着，司介离开了铁闸前，向着食品区走去。 几名丧尸店员引起了我的注意。 “……”稍微观察了一下几名店员丧尸。 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可以看出是有经过强烈的反抗。初代的感染者，观月律那样的丧尸十分少见，其它的或多或少都有残缺。而死者生前受的伤，貌似并不会在丧尸化后复原。 “……”我从一旁仍然通电的冰箱内，取下一瓶饮料，坐在一旁，边喝边观察店员丧尸们的动作。 看起来还保存着存活前不久的行动模式——会绕着货架行动。 这可能就是不同环境，出现的丧尸装扮不同的原因吧？ 几口饮尽这瓶冷饮，打了个寒颤——毕竟已经入秋了，天气在慢慢转凉。冷饮的话……再过一阵子，就是勇士们的象征了吧？ 那么，就收拾些食品—— 弄了些罐头食品，以及一些零食…… 看着已经干枯的蔬菜，无奈摇头。 或许只有瓜果这些能扛久一点吧？ 差不多将书包装满，我便走向收银台位置。果然，这里找到了商店的商品分布指示图。 一楼是食品和日用品，二楼是服装和其它用品。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商店，也只能这样了……虽然这么说，但眼前店员丧尸的众多，也说明这个商店的接受的客流绝对不少。毕竟外面前一点就是马路十字路口，过一小段路就有中学。 在地图上标记下这个地点，便乘上自行车，向着下一个地点进发。 “……” 骑着自行车，在路中间疾驰着，完全不用担心被车撞的问题——毕竟都成为路障了，绕开就好。 半个小时后，下一个目的地…… 我看着面前这栋建筑，苦笑一声。 这里也沦陷了吗……这么恐怖的吗？ 警局…… 可以看到，不少丧尸在这里徘徊着——估计在进攻的时候，会更多吧？ 其它地方看不到丧尸的尸体，而这里不时能见到脑袋被打穿的丧尸。 没错，这次来警局的目的，就是——枪。 虽然不会找到步枪之类的枪械，但手枪还是能找到一些吧？毕竟警察是可以配枪的啊。 走进警局中，便是外边的办事台。办事台里面的血污喷溅了整个墙壁，一片狼藉。但是却没有几个丧尸…… “枪会放在哪里呢……”司介一脸疑惑的走进去。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就像自己是犯了罪，要来这里接受监押。 不过，当初自己清醒后，的确来这里接受了不少的“交流”。那时就自己一个人“生还”了嘛…… 把“回忆”甩出脑外，开始搜索起来。既然不知道枪的摆放位置，那么就先搜一搜丧尸的身吧。可能会有些身上还有枪呢？ “……” 在一阵搜索后，枪找到了两支。一支是左轮；还有一支是不知该怎么称呼的黑色手枪，有点像是塑料玩具，如果不是拆开看到里面一颗子弹，或许…… 一共找到四发子弹，看起来两把枪的子弹是不可以共用的……死去的警员身上也没有摸到其它子弹，看来是与丧尸对抗到最后一刻啊……但可惜的是，他们死后并没有得到安息，成为生前对抗至最后一刻的存在——丧尸。 左轮能装填六发，而另一把黑色能装填七发。但可惜黑色手枪只有一发适用弹，左轮有三发。 “我也不会用枪……” 研究了许久才掌握弹匣的拆卸，司介有些郁闷。 要是子弹能多一点就好……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去试用吧？ “好吧！中午在这里野营了！”我胡乱地想了想，便直接宣言道。丝毫不介意这里往来的丧尸会不会影响到食欲，相反，我的食欲还是挺旺盛的…… “……” 翻出一包花生，一边吃着，一边拿着手机，看看能不能连上电台之类的…… “嗯……味道不错，咸淡刚好。”我一边点评着摆在一边的花生，一边摆弄着电台频道。 很快便放弃了…… “看来主要的据点都沦陷了吗？” 或许是感染方式没查清楚，被内部突破了吧？不然，我实在是不明白，就这些残缺的丧尸，是如何攻破军队那种大杀器的……甚至核武器都没来得及使用？按照人类的想法，不会在紧急关头来上那么几发核弹吗？ “真是奇怪……”收好手机，再翻出一包薯片…… 别问我为什么带这种零食，反正还可以回去拿…… 午餐时间结束，稍微收拾了一下垃圾，我便开始寻找警局中的武器寄存室。 警局大体结构已经在开始的时候摸得差不多了。在这种情况下，武器寄存室应该不会紧闭。毕竟丧尸在外肆虐着，肯定会有很多警员需要配枪应对。 “所以重点去查看一下那些已经打开的房间吧。” 良久，司介终于摸到“藏”在小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门——枪械室。 推开门，我走了进去。里面有些昏暗，灯光闪烁着……一旁是九具尸体，看打扮，有三具是警员。他们的脑袋都被打穿，甚至还有一个脑袋被打了不止一枪……血污染满了整个枪械室的地板…… “……” 我沉默片刻，便开始搜索枪械。 子弹数量挺多的，有四盒外加若干零散的……大概一百多发。另外还有三个空的填弹器……应该是叫快速填弹器吧？毕竟和左轮是配套用的，一次能填六枚，还是挺方便的。 另外还找到五支左轮，就当做是备用吧。此外还找到一些没被适用的枪套、腰带和腰包……还是不怎么想去用丧尸，或者是尸体身上的装备。枪械、子弹除外…… 这里，我盯着一件物品，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将其穿上…… 那是，防弹衣…… 丧尸不会咬我，手枪其实没有多大的用处。同理，用来减轻子弹伤害的防弹衣也是。但…… 我还是装备好了。 如果不这么做，我的感觉会十分不妙。在这种时候，需要害怕的并不只是丧尸，还有……感受着长袖外套下，那件有些紧身的防弹背心，心中有了一丝安全感。 “……” 在这一些列搜刮后，并没有找到那把黑色手枪适用的子弹和相同的枪支……那把枪并不是在警察打扮的丧尸身上找到的，开始还以为是便衣警察。但现在想想，或许有其它缘故吧？ 对了，此外还找到一堆有趣的玩意儿——橡胶子弹。看样子也有一百发吧？还是左轮可使用的。也全部带上吧，至少对人类时可以威慑…… “好……”司介给自己佩戴好腰带，上好枪套，把一把左轮插入其中。后面还加了一个小小的贴身腰包——备用子弹用的。 愣了愣，看了看左腰…… “貌似没有左手用的枪套啊……”我苦笑着。 看着六支左轮，司介突然有一个奇妙的想法。某款他玩过的游戏，上面的主人公有四把手枪，每次那飘逸的开枪姿势，实在是帅到不行。然而自己是做不到这种飘逸的吧？ 暂时放下那诱人的装逼装扮，我将留作备用的五支左轮和那一支黑色手枪收好。摸索着将三个快速填弹给装好，扔进腰包中。 “那么，来试试如何开枪吧？”司介离开枪械室，向着外边走去。 “……” 也有够重的……看来背包需要减轻些负担了啊…… 这时，一只身体有些破损的女警员丧尸路过。 我思索着，打开左轮的保险，右手握枪，左手托住——瞄准那只丧尸的脑袋。 良久，冷汗慢慢从额头浮现…… 砰！ 扳机扣动，子弹咆哮而出…… 铛！哐啷啷…… 打在了墙上的牌子上，将玻璃外壳击碎——并没有射中丧尸。 在沉默中，丧尸女警慢慢游荡着，消失在门后…… “还是……做不到啊……”我将左轮保险机构关上，收回到枪套中——枪套是新式设计，轻巧的同时，可以通过机构锁牢牢抓住左轮。 毕竟还是人类的样子，无法痛下杀手。在开枪前一瞬，或许是身为人类的一面，下意识的抬高了一些，让子弹射偏。 不能杀“人”吗？那么枪的意义，防弹衣的意义…… 司介目光闪烁着…… 很快，便收回了对“意义”的探讨。 通过这一试射，也大概掌握到左轮的使用方式——虽然诚心希望用不上这种技巧。 “话说……我的身体素质是不是提高了啊？明明还有轻微近视的……”回忆着自己刚才那一枪，心中依然存在些不解。 现在看物体，好像更加清楚了……特别是刚才瞄准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模糊感——除了手抖动外。 “不管那么多了，既然还有意识，那我便是人类……”将背包背起，我向着警局外走去。 下午了……以前这时候应该要准备做晚餐的工作了。 回去的时候……再度路过了那个商店。 写着“sos”的床单，增多了一张——在另一个窗户…… “……” 看来是真的有幸存者存在…… 有必要去接触一下了，特别是…… 目光，不由自主的扫过隐藏在长袖外套下，那右腰…… 那里是满装填六发子弹的左轮——当然，并不是橡皮弹。 自行车再度停在商店门口，交由“保安”大哥“看管”…… 这次，真的有必要去见一见了。 第四章 生者，发现 吆喝一声？ 不，还不确定对方是什么人，不能打草惊蛇…… “……” 我背靠货架后，右手不自禁地抚上了腰间的左轮手枪。 不知为何，发现有活着的“人类同胞”存在时，心里最先获得的情绪并不是“欢愉”。而是不知从何处冒出的——纠结。 像是突然见到了有威胁的生物一般…… 慢慢移动，探头稍微窥视一下——目光所能及之处并不存在人影。 “呼……”呼出一口气，心里七上八下的。 既想要与人接触，但又不敢踏出这一片“安全区”——丧尸游荡的区域。 暂时将这不可名状的思绪甩出脑外，我缓步移动，不断搜索着能暗中偷摸上去的途径。 闸门已经落下，自己并不知道对面的情况如何。但看见二楼是服装区和其它一些用品的区域。 “肯定还要其它道路。” 探索着，终于在一侧找到一个打开的门，门上写着“顾客止步”。果然是仓库…… 此时里面依然有三两的丧尸在游荡着，但相比起外部已经是很不错了。 “……” 货仓后果然有……嗯…… 员工电梯，货梯。这种规模的商店，虽然没有太大的货梯，但一个能够连通货仓的电梯，的确是在各种程度上都节省了人力。 “……” 按了几下，电梯缓缓向上移动。上面并没有断电。 叮—— 二楼到了…… 出电梯一看，便返回至电梯中，我直接向着三楼的按钮按下。 二楼也沦陷了。电梯外可以见到一只女性丧尸静静躺坐在货架前，双目浑浊。但这一楼还好，并没有一楼那种混乱的场景。各式的衣服也摆放得十分齐整。 叮—— 三楼，电梯的极限了。虽然从外部看到还有四楼，但貌似那并不能到达呢。 手又不自觉地摸上了左轮的握柄…… 靠在电梯操作平台一角，以其为掩体，等候着电梯门缓缓打开。这一个角落，如果对方要攻击的话，能抗不少。同时，自己这边也能拔枪反击。当然，遇到攻势强烈的话，还可以直接操控电梯下楼。 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呢…… “……” 为什么我要把对方想成是会向我发动攻击的敌人呢？ 电梯门已经大开，但没有任何“敌影”。 “呼——” 再度长出一口气，松开已经握上枪把的右手，向外走去。 这一层看起来是员工用的办公室，并没有见到货物的摆放。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没发现。毕竟货梯可通行的话，那就说明这里至少会存一定量的货物的。不然，幸存者是绝无可能在这里存活。 “转悠”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幸存者。 发现了几个办公室，但里面的东西基本都被清空了。 “……” 最后，在一条单独的三四层楼梯前，我已经无言了。 路障—— 说是路障，或许高抬了这堆随意堆放着，用来影响他人强行的杂物。摆放之间，还残留了一条路出来——就连丧尸都能吓摸索着越过。更不要提有思维能力的人类了。而且，路障摆出来了，没有人把守，不就是完全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也亏丧尸们没有攻上三层…… 我“翻”过那道不成形的“路障”，向着通往四层的楼梯走去。楼梯中间有一个拐角，如果要进行“狙击”的话，能坚守不久。如果再把那些路障稍微堆放在这里的话，进攻者没有第二条道的话，或许是极端难进攻。 嗯！至少在双方能力强弱对等的条件下。 “……” 这就是“资本主义”的世界吗？ 我观察着四层的景象，有些吃惊。第四层和第三层有十分大的区别，要是形容的话，只能用“老板”和“员工”来区分了。 第四层的外墙涂得十分绚丽，相比三层的白灰墙要高档得太多了。但四层也不只是老板的办公室——至少不是一个独立办公室。这一层还有众多房间，任何房间都有可能…… 有人…… “……” 已经是第几次不自觉摸向左轮了呢？总感觉自己在向着与“人类”相反的另一面，越走越远。有留恋，但却不知留恋何物。 苦闷地把手挪开，将注意力移开，开始准备和幸存者接触。 该用怎样的表情呢？该用怎样的话语呢？该用怎样的动作呢？ 不知道！不明白！就像……忘记了与人类的交流行动……这一刻的慌乱，就如同像是在与未知的事物初次接触——就像那“沉睡”四年以来的第一次睁眼。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冷漠，惊讶——这个人活过来了？ “……” 我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这华贵的布置，在当今这末世中，早已不值一钱。或许一个罐头都比它要贵重得多，至少对于无法与丧尸共存的人类来说…… 糟糕啊，思维越来越不正常了。 想到这，我急忙制止住自己新的“恶意”。 三层通往四层，可以直接就从楼梯口望到最里面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个大大的背景屏风，上面镂刻着商店的商标。走廊两边是几个房间，门的间隔还挺大的……看来里面还别有洞天。 一步一步，向着前方走去，终于…… “……” “！” 小，小孩子？ 走进一个办公室内，办公桌前，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坐在玻璃茶几前。看样子，在图画着什么？ 小女孩见到我，被惊了一下，和我对视了半晌。 她还是挺可爱的，乌黑灵动的眼睛，裙子加小外套，脸上也很干净。放到“现实”中，或许会被许多人宠爱吧？也许在家中是家人的掌上明珠吧？ “……” 她急忙从沙发上坐起来，向着办公台后走去。办公台后还有一个屏风，隔出了一个小门，让里面成为了一个休息室。 我愣了愣，也跟了过去。 目光不自主的往身体右下瞄了一眼。 小孩子而已…… 像是对自己的安慰。 “……” 进入屏风后，司介再度愣住。 少女？一个裹着毯子，正躺在休息室小床上，陷入了沉睡的少女？看相貌，和小女孩有几分神似，是其放大的版本吧？ 母女？不对……姐妹吧？ 这名少女看起来也就十八岁左右吧？还十分年轻，正属于青春亮丽的时刻——而她的容貌也的确配得上亮丽这一词。她在校园中，或许是属于校花级别的那种人物吧？ “姐，姐姐！”小女孩站在少女身旁，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她。 果然，两人是姐妹关系…… “嗯……”少女睡眼朦胧，有些虚弱。 “！！！” 睁开眼，她看了过来，坐了起来，一手护住小女孩，眼神有些厌恶地望了过来——戒备？应该是戒备吧？ “……”司介见她的反应，无奈举起双手，“如你所见，我不是什么坏人。” “……”少女沉默了。 “啊……呵呵……”司介见其沉默不语，苦笑两声。 怎么弄得我像是坏人一样？啊……虽然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好人……但反应没理由这么大吧？ “那个……抱歉……”少女见司介没有行动，也像是“睡醒”了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才睡得有些迷糊了……” 司介放下双手，说道：“没关系，我并不在意这种事情。” “啊……是……” “那么，你们就是这里的幸存者了？还有其他人吗？”司介询问道。 “是的，我们遇到了暴动，躲在这里……”少女愣了愣，像是反应过来般，点了点头，“其他人都出去了……” “没回来吗？” “没……” 司介：“……” 好，那么说些什么呢？和人打交道我就不怎么擅长，尤其是女人……更别提这种美少女了…… 这时…… 咕噜~~~ 司介，听到奇怪的声音，望了过去：“？” “！”少女一惊，随即脸慢慢红了起来，“那个！我，我……” “明白了。”司介点了点头，把背包放下，将几包零食和一些罐头食品翻了出来，放在少女面前的桌子上，“我也有些事情要询问你，当然，还请先填饱肚子吧。” 小女孩见到桌面上的食物，眼中流露出了向往，但又像是在征求意见一般，望向了她的姐姐。 “啊，嗯……”少女点了点头，小女孩便“扑”了上去。 当然，在这种时候，“扑”也是很正常的。 我识趣地拿起背包，站到一边。背包里面的一些物品，可不能让这两个人看到啊。 随便找了个干净椅子，坐下，闲着无事做，稍微打量了一下面前两人。 姐姐还好，克制着，将更多的食物留给了妹妹。给出去的四个罐头，她只吃了一个。七包零食也开了两包，大多数还是妹妹在吃。看起来，她想屯下一些呢…… “放心吧，不够我这里还有。”司介见到，暗自笑了笑。 “啊！非常感谢！”少女听此，立刻向司介道谢。 看来是挺有教养呢，在这种情况下，还在照顾着被划分为“累赘”的孩子——她的妹妹。 这一包剩下的食物，就全留给她们吧。正常吃的话，应该能满足三天的消耗吧？啊~虽然看少女那副姿态，肯定会节俭地吃吧？支撑五天还是没问题的。 看着两个女孩子慢慢将桌面上的食物吃完，我微微笑了笑。 就像是在喂路边流浪小野猫呢。挺有趣的。 吃完后，小女孩挨着她的姐姐坐着，和一旁靠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坐着的司介对视着。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司介：“……” 说些什么呢？你好？嗯……这种世道一点都不好吧？你家人呢？嗯……既然没见到，多半都领便当了吧？今天天气不错？哈！哪里来的俗套搭讪语？ “那个……”少女见司介在“放飞自我”，站了起来，向司介鞠了个躬，“非常感谢您的救助！” “啊……这个啊，没关系，反正花点时间就能拿到……”司介耸了耸肩。 的确是花点时间就能弄到。 但在少女听来，或许就有不少其它意味了…… “那个，我叫‘纪芷玥’，这是我的妹妹‘纪芯玥’。”少女如是介绍道。 “谢谢您！我，我叫‘芯玥’。”小女孩也学着她的姐姐——纪芷玥一般向司介鞠躬道谢。 “呵呵……”司介笑道，“我叫‘司介’。” “嗯！司哥哥！”纪芯玥十分活泼。 “哈哈……” “司先生，那个……”纪芷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司介点了点头：“放心，我会把食物留下来给你们的，虽然不多，但正常吃的话，三天还是可以的。” “非常感谢！”纪芷玥再度鞠躬致谢。 这种情况下，她也找不到其它方式了吧？ “那么，嗯……我也没有什么其它可以问的了，那么，下次见？” 我想了想，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情报还可以询问，便把背包拿起，快速将食物拿出来。看样子，眼前这两人，还在天真的相信最开始的情报——暴动。 也幸好自己比面前两人都高出不少，让她们没办法看到背包最底下的“违禁品”。 啊……只不过背包也得要换了啊……下次注意点，不要背那么多好了…… “司先生！请稍等一下！！”纪芷玥叫住放下食物，就打算离去的司介。 我回过头，望了过去：“怎么？” “那个，能请您带我们离开这里吗？”纪芷玥哀求道。一旁是纪芯玥那希冀的目光。 任何男性都无法抵挡，面前以哀求的目光，望向自己的两个女孩子吧？ 我笑道：“呵……我拒绝。” 第五章 交易，美食计划 “我拒绝。” 司介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看着面前的少女。 纪芷玥有些迷茫，像是没意识到当下的情况。或许拒绝对于她这种，一看就是所有人最中心，最闪耀的的人来说，被拒绝这一说法，还从未存在过吧？尤其是她已经“自降身段”的，去哀求对方…… “可……可是……”她的话语有些结巴，目光中那“不敢置信”还是未散去。 司介注视她那闪烁着不解的，一双黑色的双眼，反问道：“你认为外面仅仅是‘暴乱’吗？” “……” 纪芷玥沉默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呵，外面的情况，科比‘暴乱’有趣多了啊。”我缓缓说道，“你们就没有通过手机，电视，登上网络，去了解一下当下的情况吗？” 纪芷玥低下了头。 看来是没有呢……真是个心大的女孩子。 “外面会袭击人的，那是丧尸。”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淡淡说道，“或许军队都沦陷了……但这就不在我的思考范围之内了，毕竟我所得的情报也不是太多。” 纪芷玥依旧沉默着。她和她的妹妹，两人低下头，就像是被老师斥责的学生一般。但可惜，面前只是个路过的男……人？ “如果不能把我们两人都救走，至少我妹……” 抬手，我打断纪芷玥的话语：“没办法，我不知道什么地方是安全区域，我现在也只是有我一个人的据点而已。” “那，能请您……” “不能。”还没等纪芷玥说完，我再度打断，“我路过这里，只是刚好发现还有幸存者，但我没有要救助你们的义务。” 纪芷玥低头不语。 “现在外面可不容许我带着两个累赘，瞎晃悠。遇到丧尸围攻，我可以逃掉，而你们就只能沦为丧尸的食物。” “……”纪芷玥沉默着，片刻，“真的有丧尸吗？” “你把窗帘拉开，往街上看一看，不就清楚了吗？那条床单也是你挂出去的吧？不用再骗自己了，这就是现实。” “……” 气氛冷了下来。我也不打算再继续多说，整了整背包，便打算离去。 “……”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顿了顿。 “有空的话，或许我还会给你们一些食物补给，但不要奢望太多。” “非常，感谢……”纪芷玥此时还有些茫然，话语一顿一顿的。 “不用想那么多，祈祷吧。就祈祷……”司介想了想，“人类还没有玩完吧？” 不等纪芷玥的回答，我便向外走去。 摸清楚了道路，返回时就方便很多了。下到三楼，试着去查找一下楼梯。但可惜的是，楼梯门被锁住了。也就是说，除非找到钥匙，不然这电梯就是唯一的通道。 如果食物充足的话，的确会是个优秀的避难所。假如再有一些武器配备的话，或许能成为一个武装据点。 但这与我何干呢？我又不会被丧尸袭击，可以自由的行走在城市各处…… 喂喂可怜的小野猫，只是一时的可怜心作祟。但如果要把小野猫带会家中，好好伺候着……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更何况，这不只是猫那种动物，而是人…… 路经商店一层，再度“采购”了一番。刚才就连那些生鲜肉食也都留下了，但也有看到纪芷玥那儿有厨房的设置——几个电磁炉和锅。只要煮熟就可以食用。 “……” 抬头看了看楼上，但手中依旧在拿着各类食物。 但如果，完全不会煮的话，那么三天或许会十分难熬……算了，与我无关。 再度将背包装满，皱了皱眉。 这个背包也要到极限了啊，该找一个新的，厚实点的了。 而且…… “好重！！！！” 两百发手枪子弹，五把左轮，一把黑色手枪，两条备用的腰带，五个备用枪套……再加上一大堆食物！！！！ “但还可以接受……” 身体素质好像比以前好了……强壮了？但外表也看不出来啊？ 疑惑着，但我很快豁达。 身体变好，这不是什么好事嘛？去想那么多干什么？自讨没趣？ 想开了，我便向着停靠在商店门口的自行车走去，载着满满一背包的战利品，向出租屋驶去。 路边见到有些动物——流浪猫狗。或许是失去主人后，便离开了家吧？但看见丧尸并不会去袭击它们……真是奇怪呢，为什么丧尸还会去挑攻击对象呢？明明已经没有了思维，就像是有什么人下达了命令一般…… 在商店那么一逗留，见了见纪芷玥姐妹，时间也过去了很多。必须得要准备今天的晚餐了，做点什么好呢？ 把背包往床边一扔，便向着冰箱走去。 子弹有用盒子装好，备用枪都没有上弹药，所以不用担心。但吃完饭后还是要整理一下，不然到用的时候出问题就麻烦了。 “决定了！今晚的主食，就是你了！”我提起一大袋猪肉，脸上带着向往地笑容。 水煮肉片！ “首先，需要的食材有里脊肉，白菜，鸡蛋，姜，大蒜，大葱，干辣椒，花椒，胡椒，酱油，料酒，鸡精……嗯……鸡精……好像没有了？去楼下‘买些’吧。白菜，也可能弄不到吧……真是……唉……” 也是啊，这些蔬菜失去专门种植的人后，该怎么弄到呢？自己种吗？或许可以让其他幸存者…… 利用我可以行走在丧尸中的优势，可以找到些必需品，用以和他们交换。 嗯……嗯……不错的想法。 我一边想着，向楼下走去。公寓过一点有个便利店，可以搞到不少的材料。当然，蔬菜是没办法的了…… “不行！人类绝对不能灭绝！不然我未来的美食该怎么办啊！决不允许我这唯一的爱好被剥夺！” 我满怀斗志。 “那么，明天继续出去寻找幸存者吧。得找些有经验的人才行呢！” 一群丧尸缓慢走过，幽幽望了过去。 像是在好奇自己的同伴，那奇怪的情绪…… “看什么！走你们的！”我骂了一声，不再理会丧尸，直接向便利店走去。 这里的店主也变成丧尸了啊……我记得是个挺和蔼的老大叔的…… 我向便利店了窥视了一番，发现站在便利店收银台前的人影，仔细看了看，才从那被啃坏的人身上，看出了熟人的样子。 “那么，大叔，打扰了，我要那些‘鸡精’回去做‘水煮肉片’。嗯……反正你也用不到钱了，我就不付了。”向大叔点了点头，便径直来到货架后，翻找起来。 “汪！！” “？？？” 我楞了一愣，望过去。 一条狗？ “汪！” 准确来说，是一条柴犬……正兴奋地向自己摇尾巴。 “嗯？柴柴你还在啊？”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它。 柴柴，一条纯种的公柴犬，是大叔养的狗。据说是他身在m国的儿子怕他一个人寂寞，给他买来养的。话说我也没见过大叔的儿子呢，真是的，好歹我也住在这里一年了啊。 “汪汪！！” 柴柴见到司介，兴奋地叫着。这引起了大叔的注意。当然，是已经沦为丧尸的大叔。 “……” 我静静看着大叔。 他默默走向柜台，从上面拿出一包狗粮，走到柴柴面前。放下。 “！”我唰的一声站起来，震惊地看着他，但却并未从他的眼中，看出任何有意识反应。 丧尸果然会维持生前的一些习性。柴柴也有四岁了吧？这个长时间的喂狗粮动作，至今，即便是大叔死后也还保存着。 “……” 这是，真的死了吗？丧尸…… “汪！！！”柴柴吠叫了一声，熟练的撕咬开狗粮袋，吃了起来。它并没有被拴住，还是自由的，只不过还是和以往一样——懒洋洋的躺在店的角落，任由来往客人抚摸它，向着客人“笑笑”，陪伴着它的主人。 我被柴柴的吠叫打断了思考，只得沉默看着它进食：“……” 很快，柴柴便吃饱了，摇着尾巴，望着我，露出了它那无比治愈的“笑脸”。 “……” 柴柴见司介没有反应，摇了摇尾巴，便向着站在收银台后的大叔走去，静静躺在他身旁的柴柴用垫子上——就和大叔生前一般。 “嗯……”我皱了皱眉，站起身来，向店外走去，“那么，大叔，以后有空再来听你唠嗑了。真麻烦，你也不和你儿子唠嗑，老找我干嘛……” “……”大叔并没有回答，也不可能再回答。 “汪！”柴柴像是在送客一般，躺在垫子上吠了一声，尾巴悠悠摇了两下…… “……” 无言地离开便利店，我向着出租屋中走去。 嗯……今晚的水煮肉片，就稍微做些不辣的吧？动物应该也能吃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给柴柴吃我做的东西了……那家伙吃起来也贼滋润…… 嗯，就这样，这样就好。算是我付的“账”吧？毕竟拿了人家东西，不“付钱”的话，怪不好意思的——毕竟是“交易”啊。 一锅很纯净的，鲜红的水煮肉片做了出来。当然，也是基本纯净的煮肉片。毕竟，屋里只有姜，蒜头，干辣椒，几根小红辣椒，一些花椒而已。 即便是缺少些食材，肉片依旧很美味。就连准备给柴柴的肉片，味道也还是不错。 给柴柴送去美味的肉片，它高兴得跳了起来，兴奋地在我身旁扑腾着。明明已经是成年靠谱的雄性柴犬了，还这么像小孩子，真是令人头疼啊。 在回来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想着。如果人类灭亡的话，这等美味就不会再存在了。柴柴对我的“看法”，或许也是出于对他主人的喜爱，人类的喜爱吧？至少从它滋滋地吃着那些肉片上能看出，它真的被肉片给征服了。 “哎呀哎呀，真是头疼呢。”苦笑着，我望了一眼已经挂在天空的月亮。 要让适量的人活下去才行，至少要留下希望…… “好，过两天去医院那里逛逛，明天再弄些食物回来，首先得要充实自己的仓库才行啊。” 第六章 无法给予 “好，准备完成。”司介背上一个黑色的大背包便出门了。 说是两天后去医院看看，但现在已经过去五天了…… 五天时间，我将公寓附近，全部能找到的商店的罐头食物全部搬空，放到了律的房间里。她的房间已经被我当成了仓库，各种玩意儿把她的客厅堆得满满的。 顺带着，我也稍微观察了一下已经变成丧尸的律。不得不说，比起以前的她，我更喜欢现在的她。 同时，我也稍微将公寓各层能打开的房间都探索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更多的幸存者……相反，一片狼藉的房间倒是有不少。我也懒得清理，律的房间就在我旁边，很方便。 现在，我便要出发去两个地方。第一个是医院，中午在那里吃完饭后，下午顺道去看一趟“小野猫”，看看饿死没有。 虽然我留下了三天的食物，但实在很难说会发生什么未知事件。既然如此，那就再弄些食物给她们吧。这次的背包，或许可以装到四天的食物给她们。 “那么，律，我出门了！” 律在房间内游荡着——但被我绑在了浴室门上。她能活动的范围也就这一小片区域，就像是看门狗一般…… 是不是和柴柴的定位重复了呢？ 走下楼，骑着自行车，路过便利店。 “柴柴！” “汪！！汪汪！！！” 今天早上剩下的一些肉食，全部喂给了柴柴。不得不说，即便是我这种熟人，这样去喂它，它还依旧守护在死去的大叔身旁。最远离开也就到公寓前的花基处，和同类们玩了一阵子。 没想到，它还是这一片的狗中霸王，统领着不少的狗子……厉害了柴柴……这种不大不小的体格，就连大型犬都能驯服…… 告别柴柴，我骑着自行车，顺着地图向医院骑去。 导航已经无法再使用了……原先还时不时会出现的网络，现在已经彻底没了……虽然还有无线电广播，但依旧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此外，这几天也没有遇到过新的幸存者。 “希望医院的状况不要太糟糕吧，如果能弄到些药物就更好了。” 虽然我也不懂药物的适用，但如果未来，遇到有医生的避难者据点，或许能节省不少的功夫。 一边想着，一边照着地图向医院驶去。 又是十字路口——这一个路口是g市很关键的道路点，去往很多地方都会经过。 吱！！！！ 刹车声！！！！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急忙停下车，翻到一边的花基后。 轰—— 一辆汽车撞在了十字路口对面的房间前，离这里大概两百多米…… “！” 幸存者！！ 司介透过花基间，向那边望去。 “啊！！！” 男子的惨叫声很快便响起。 当然……这么明显的车祸，造成的骚动，足以将这一片所有的丧尸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如潮水一般，丧尸们将那事故的车辆团团围住。 没有枪声，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惨叫声——省下的只有“进餐”声。 “……” 估计连骨头都不会省下吧？ 丧尸的咬合力，已经不再是人类级别了。这几天观察了一下律的行动，以及她身体的变化。 得出了一些让人感觉惊悚的结论。丧尸化后的律，身体保持着微妙的状态，不会腐烂，伤口可以愈合，身体的一些防护机制仍然存在。但她本身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或是说没有任何的感觉。至少在将其关节扭至人类会疼痛的程度时，其依旧是一脸迷茫，甚至不会看扭住自己的人一眼。 也没有见到她吃什么东西，但就是“活”着，奇怪的“活着”。难不成是“光合作用”？ 这些就不是我所能考虑的了，毕竟我不是什么科学家，只是个粗略的观察者。 然而，在这一系列的观察中，我也发现了一个令我不解的现象。那就是律和外面丧尸的不同——外面的丧尸是被咬而受到感染的，多数会出现无法愈合，但却很新鲜的伤口。像是肠子外露啊，脖子撕裂啊，手臂断裂啊……就这一类的，在无法愈合的同时又保持着新鲜。 “奇妙的物种。”司介在一旁等候着。 丧尸们的进餐很快，当然，也有可能是食物太少，不够分配导致的。最终，他们不过半个小时就散开了。只留下一地的血泊…… “哦呵？死者不只一个？”司介饶有兴趣地看了看那一滩血泊。 死者还有一名年轻女性——从一只丧尸抱着啃的半截手臂上可以看出。 两个人，在这十字路口发生车祸，被丧尸包围，死在了一起。 “嗯……”司介耸了耸肩，便转身离开，向着倒下的自行车走去。 或许，纪芷玥姐妹出来的话，也会被这样吃光吧？ 也亏这群丧尸能有这么多同伴，这种分而食之的做法，可不利于同伴数量增加啊。 …… 医院，每每发生重要的病情时，都会成为重灾区。毕竟，这是患病者接受治疗之地。 也可以说，是感染者最多之地。 果然，现在见到，从大老远就能闻到那股久久都没有散去的血腥，以及丧尸身上那种独特的死亡气息。 走入医院大堂，丧尸们在到处游荡着。这种数量的丧尸，武装不够的话，常人是必死无疑的了。而且，丝毫没有能够供人躲藏的空间。 任何地方都是丧尸—— 丧尸有医生打扮，护士打扮，还有病人打扮。当然，有更多的平常人的打扮。 “真是灾难呢。”我简要地做了个评价，便向着里面走去。 药物在……在这！ 医院的配药房，里面摆着数目众多的药品。如果要搬空的话，或许要十分之久。自己的话，只能随便弄些药物——然而自己并不懂这些。 “尴尬……” 开始还大着弄些特效药的算盘，现在被数目众多的特效药给弄迷糊了。 “每一类药都有不同的作用……” 拿起一盒药，看了一眼，便头疼了。 “算了，不搬了，去普通的药店多好……” 医院如果只是药有用的话，那要医生干嘛呢？ “如果有医生的话，这些药的用途就能搞明白了啊……” 以后有医生再来吧，现在先去搬平常药店的药吧。当然，我也是害怕胡乱搬走，导致以后翻找会出现问题。 骑着自行车，再度经过十字路口。车祸现场已经没有多少的丧尸了。 司介轻车熟路，向着纪芷玥姐妹所在的商店驶去。 “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应该不会饿死吧？省着点吃也不是没办法维持五天的。” 现在时候还早，也幸亏医院那里看不懂药的分类。不然，也不知道要搬到哪个点。 在商店一楼，我随便收拾了些食品，便向四楼走去。 电梯还是那样，没有什么变化。丧尸店员们依旧是在一二层徘徊着。估计二层的丧尸，是后面才出现的——内部被咬者隐藏伤势，随后才沦陷。 幸存者们移动到三楼，估计是仔细检查了伤势才松下一口气的。 “真好奇一开始有多少幸存者，都去什么地方了。” 叮！ 三楼到达—— 和上一次来没有任何的变化，就连那些“路障”也都没有任何改变。看来是没有其他人或丧尸经过，纪芷玥姐妹也不敢下来。 悠闲地踏上第四层，这时已经—— 纪芷玥已经坐在门口等候着…… “嗯？早啊~”司介笑着向她打招呼道。 “啊……嗯……司先生！您终于来了！” 看样子，纪芷玥饿得不轻。已经靠着椅子，在朦胧中睡在这里。但她依旧在等候着自己…… 稍微有些无奈呢。她就不会自己想点办法，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在末世中生存下去吗？我这种喂野猫的游戏心态，可不会持续太久呢。单方面的给予，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这次我带了四天的食物。”司介笑了笑，还是走了过去。 “真是非常感谢！”纪芷玥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我说……” “嗯？”纪芷玥即便是饿得不浅，但双眸依旧灵动。 “算了，先吃完再聊吧。” “啊？是……” 向办公室里走去，发现纪芯玥依旧是像之前一般，坐在茶几前，画着什么。估计是纪芷玥将大部分的食物都让给了妹妹吧？当然，这也可能与她的身体小，消耗不了太多食物有关。 但依旧是长身体的时候，过于减少食物终究会出现些影响吧？ “啊！司哥哥！”见到司介的纪芯玥，立刻站起身，迎了过去。 “哈哈，乖，今天我给你们带了些食物来。” “嗯！！” 将背包放在桌面上，几下就把所有的食物都放出来，放在桌子上。司介便坐在一边，静静等候着二女进食。 即便是纪芯玥，此时也是会饿得不行吧？三天的食物被分配成五天，怎样都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司先生，我想和你谈一下……” 纪芷玥吃完一个鱼罐头后，便停了下来。或许是她想多留些食物吧？ “嗯……也好。那么，你和我出去一下。” 司介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还沉浸在美味的食物中的纪芯玥，便站起来，向外走去。 纪芷玥点了点头，看向纪芯玥：“妹妹，你先吃着吧，姐姐和司先生出去讨论些事情。” “嗯！” 在司介的带领下，两人走下三楼。走廊边，两人对视着…… “那个……司先生，请问下次能不能……”纪芷玥有些尴尬地开口道，“能不能早些送食物呢？” 司介：“……” “虽然我已经成年了！但请您多关照一下芯玥！她才十岁！” 司介：“……” “那个！我绝对不是指责您！我对您的援助十分感谢！只是……”纪芷玥见司介不应答，怕自己的表述会不小心惹怒面前沉默的男子。 “食物并不好找。”司介冷冷说道。 冰冷的话语让纪芷玥为止一愣。 “我和你们的关系没有那么深。” “……” “对待你们，我只是像在给路旁的野猫喂食。” “这！这样说很过分……”纪芷玥听到这儿，不满道。 司介并没有理会她的不满，依旧冷漠道：“喂不喂食全在于我。” 纪芷玥被司介冰冷的话语呛到，眼中流露着慌乱：“啊！嗯……十分抱……” 司介转过身，不理会面前这个慌乱思考如何应对的少女，只留下一个即将离去的背影：“‘喂食’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如果‘野猫’还对‘喂食者’嘶嚎的话，那也就没有‘喂食’的必要了。这次的食物就留在这里了，今天就先这样了。” “等一下！司先生！”纪芷玥见状，急忙拉住司介的手臂，如同哀求一般。她也明白，如今的食物来源只有司一时兴起的“喂食”。除此之外，自己便再无方法。 “怎么？”司介身子微转，侧过身，冷冷瞥了扯住自己左手臂的纪芷玥一眼。 “……”纪芷玥见此，有些委屈地低了低头，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您有什么需要的吗……我们可以交易换取食物……” 司介听此，脸上依旧冰冷，上下打量了一下纪芷玥。这让纪芷玥有些不自在，不自己的松开了抓住司介手臂的双手。 “……” 两人沉默了片刻。 “你的‘身体’就任我‘使用’了。” “嗯。” “……” “什么！！！！！！！” 少女向后退去，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就如同是在看最令人恶心的垃圾般。 第七章 回忆 “你的‘身体’就任我‘使用’了。” …… 这句话，自那个男子的嘴中说出，不带任何的迟疑，话语中不容许任何的反驳。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没有其它值得他觊觎的东西了…… 除了这连青梅竹马都会不时流露出欲望的身体以外，我该如何去保护妹妹呢？ 然而，即便是如此，我内心所饱含着的自尊，也绝不允许我出卖自己的肉体。 我几乎是在他，名为司介的男子话音刚落的一瞬，便爆发出来。 “你！下流！无耻！变态！卑鄙！” 除了大声的斥责，我别无他法。 “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拒绝！？” 刚才还被我以敬称对待的“司先生”，此时在我的眼中，是一只肮脏的生物，甚至不想去理会。然而，我从他的话语中听到的，是一丝诧异——就像是在说，我出卖身体去换取食物是及其自然的。 “这种要求太过分了！” 我气急地反驳道。 “哦呵？你情我愿，如果你不愿意，我自去找‘愿意’的人。” 然而，男子并没有生气，脸上依旧是很冷漠。刚才那一丝诧异，仿佛是在对我的反驳有些不解，就像是——我必定会接受一般。 “……”我沉默着，脑中有些混乱。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明明…… “那么，再见。” 没等我将心中的思绪理清，男子便洒脱般的转身，向着电梯所在方向走去，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留恋。就像是，我是那种可有可无的，随时可以找到替代品的一次性消耗用具…… “请等一下！司先生！” 不由自主，脑中迅速整理了一番，我以敬称叫住了他。 “嗯？”他应答了一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您的要求太……”我低下头，希望他不会看见我眼中的厌恶之意，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能不能提出其它要求呢？我可以付钱！等救援到达后，我会将我所有的钱都取出来给您！虽然数量不多，但还是……”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像是听到世间极度可笑的笑话一般，男子狂笑了起来。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蠢女人，你认为钱在这种情况下，还有用吗？” 男子笑着，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绝对不是善意的“关怀”——讥讽。 我一时不知如何应答：“这……” 是啊，外面的世界乱作一团，自然金钱就失去了其应有的作用。上千万，甚至上亿的金钱摆在人的面前，可能吸引力都不比一个冷冷的食品罐头大。金钱所能产生的影响，或许只是一声感慨——以前有这么多钱该多好…… “除了这个要求外，我对你没有其它兴趣了，你仔细考虑一下吧。”男子见我没有回应，便自顾开口道，“我先下去找一些物资给你们，毕竟要入冬了。但如果你还没有确定的话……呵……” 没有继续说下去，男子自行向电梯走去，只留下了我一人，无力地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眼中浮现出泪花…… 啊……我当然听得懂，如果我没有同意委身于他的话，或许那边是他最后的慷慨了吧？就像一只流浪的野猫，如果不能讨好喂食者的话，那便无法得到下一次的施舍。 除非，这只野猫愿意变成家猫，能让主人…… 换成是我的话…… “……” 身体打了个寒颤，秋季的天气还是凉了下来。长袖的衬衫，紧身的长丝袜加裙子已经逐渐不适合了。然而，我带的那一点衣服，根本无法撑过冬季。如果是我的话，或许就会在这里放弃了吧……但我的妹妹，芯玥该怎么办呢？明明已经答应过爸爸妈妈，要保护好芯玥的，我该怎么办呢…… “谁来救我……” 无力地倚靠着墙壁，做了下去，将脸埋在双膝间……已经没有任何人会给自己温暖了，只能自己紧紧抱住膝盖，独自留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 不行，不能流泪，如果让芯玥看到了的话…… “但是，该怎么办呢……”我扶着墙，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但是我不敢望出去…… “爸爸……妈妈……” …… 很久以前……不，可能只是过去了半个月吧？我不知道，我已经没有了“时间”的观念。自从这里的食物即将消耗殆尽时，为了留给芯玥更多的食物，我极力去减少身体能量的消耗——长时间的睡眠。 那时候的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不断闪过…… …… “真是的！芯玥你不要闹啦！乖乖吹头发啦！” 我微嗔着。 “是——姐姐！” “呀！真是的，你头发还没吹干啦！” “咯咯咯！姐姐~~” 芯玥一边撒着娇，扑到我胸前，抱住我。当然，她的头发还没完全干。这时我们正坐在客厅里，我在帮她吹头发呢。但从刚才一起洗澡，她就在“闹”呢，真是个调皮的小坏蛋…… “既然这样的话……那姐姐我就……”我坏笑着，将手中的吹风机关闭放下，看向了抱住自己的“小白羊”。 “？” “哈！咯叽咯叽~”我将手伸向了芯玥的腰间——她的痒穴。 “噫！呀啊！！哈哈！！哈哈哈哈！！姐！姐姐！！啊！我！哈哈哈！！我知道……哈哈！！啊哈哈哈！！！错了！伊啊啊！！哈哈！呀哈哈哈！！！” “哼哼！小坏蛋，知错了吧？” “知！知道错了！呀……呼啊……呼啊……” 芯玥瘫倒在我的大腿上，喘息着，看来刚才那一通“奇袭”，效果十分不错呢！ “那么……” “芷玥，芯玥！”突然，父亲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急切，有些不安……但我却并没有多在意，如果是父亲的话，一定能够很好的处理吧？ “怎么了？爸爸？”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收拾一下，刚才收到通知，这附近好像出现暴动了。”父亲眉头紧锁，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这个表情十分少出现，上一次出现，还是父亲在给公司做一个大项目的时候——他当时是项目组的负责人，那个项目好像挣了四亿元左右吧？ “唉？可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有些费解。 暴动之类的，警察应该会去处理吧？实在不行的话，还有军队啊？而且我们的这一片别墅区，也有几支保安队啊？暴动应该不会…… 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父亲便说道：“别管那么多了，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必须要去避难所躲一躲。赶紧换好衣服，收拾一些必要的物件。” “好……”我点了点头。反正明天也是周六了，并不用担心上课的问题。 “你们快去吧。对了，老婆！你去收拾些食物，带上易保存的，还有身份证带上。” 父亲一边发布着指令，一边换上一件黑色长风衣。虽然秋季的晚上已经凉了起来，但应该也没必要。但父亲肯定是有他的想法的！ “好！”母亲应答了一声，急忙离开。 片刻后…… “嗯？芷玥？你……”父亲看到我，愣了一下，“算了，现在再换衣服，也来不及了。” “唉？”我有些奇怪地看了一下自己穿着的裙子和长衬衫，哪里不对吗？丝袜也还可以啊，现在也不是很冷…… “老婆，把你的背包给芷玥，让她带上。” “好。” 接过母亲递过来的，一个又大又丑，但更主要是丑的帆布背包，我只得依照父亲的指令背起来。自己那个小背包就交给了母亲，而芯玥也背着一个小巧的，她最喜欢的红褐色背包。据说她还在里面放了几本作业，真是个好孩子呢。 “我们开车走。”父亲没多说什么，直接打开车门。 车没放在车库？还是说父亲早就将车停在这里了？对此，我不得而知。 “芷玥！” “唉？楚健毅？你们怎么也……” 这时，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叫住了我。这是我的青梅竹马，从小就一起长大，一起读同一所学校。他们家和我们家业很熟，平时没有少来往。可以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以后我可能是会嫁给他的。当然，我也不抵触这个未来。然而这时见到他们，却有些…… “纪叔叔，许阿姨，你们好！”楚健毅向我父亲和母亲打招呼，同时也，“小芯玥，晚上好啊！” “楚哥哥晚上好！”芯玥笑道。 他们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母亲点了点头，问道：“健毅，你们也是要去避难吗？” “是啊！阿姨，我父亲已经在车上了。” “老纪！”另一边，一辆车的车窗降下，一个男子向这边叫道。 “诶！老楚！现在先不聊那么多了！我们赶紧出发吧！”父亲应答一声，但话语中是不容置疑。 “好嘞！”楚叔叔应答了一声。 楚健毅也向我们告别，两边都准备出发。 我们一家四人，父亲眉头紧锁着，不断查看着路边的状况。另一边，楚健毅一家三口跟在一旁。 很快，我们便到达了g市的交陆上通枢纽之一—十字路口。 而此处早已…… 堵得水泄不通，而远处还传来令人烦躁的鸣笛声。平时的井井有条的交通治安，现金是如同虚设般。 “交警也不出来管管……”我抱怨了一句。 父亲皱了皱眉，开口道：“下车，我们走过去。” “唉？走过去？”我愣了一下，“这里走过去要一个小时……” 我们的目的地是市政府避难所，这里走路过去，没有一个小时是无法到达的。 “不去那里了，我们去g市中学避难所。” “我的学校？那里也成避难所了？” “通知上有写，这里过去大概十五分钟，注意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好……” 实话说，这也是我第一次从十字路口走过去，毕竟之前的公交车是直接到达校门口附近的。 “那个，爸，车钥匙……” “不拔了，这车就留给别人腾挪吧。”父亲把车停在路边后，便不再看自家的轿车，径直走向楚家一边，敲了敲他们的车窗。 很快，楚健毅和她母亲跟着父亲过来。 “苏阿姨好！”我向她问好，同样的还有芯玥也是一样。 楚叔叔则开着车向马路对面的一个空位驶去。然而，此时…… 吱！！！！ 一个急刹，楚叔叔的车撞到了路旁。 “什么情况！？” 我们急忙望了过去。然而楚叔叔却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查看车前。看来是撞到人了吧？ “老楚！！！过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父亲急忙大声吼叫道。但这声大叫却被此起彼伏的鸣笛声掩盖。 “啊！！！！！” 然而，凄惨的叫声却在这一瞬压过了鸣笛声……化作地狱帷幕拉起的第一声奏鸣。 他们……来了…… “快跑！！！！！！去学校！！！！！！” 父亲急忙大叫，推开我们一众妇孺，向着急袭而来的人影，迎了上去。手中是从风衣里侧翻出的，一把长水果刀。径直砍去——一道血光在昏暗的路灯的照耀下，如此的耀眼…… “走！！！！！” 最后，在我那天晚上的影响里，剩余的记忆，便是这一声“走”。 我跟着母亲，拉着芯玥，向着学校跑去。骚动的人群早已将我们和楚健毅他们母子两分开，而还没到学校……半路上就遇到了…… 又一次噩梦…… 被他们冲散，我只得和芯玥躲进商店，在店长和几名店员的救助下，躲了起来。 我无能为力的，看着食物逐渐减少，通讯慢慢断绝，店员和店长决心走下四楼，无一归还…… 直到，我遇见了这个男人…… …… “那么，你的选择？” 回忆的尽头，是那冷漠的声音——是啊，那天晚上之后，我便不得不成为了“父亲的角色”，去照顾我最后的家人…… 即便是，沦为这个名为“司介”的男子的玩偶…… 也要接受…… 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 “我……接受……” …… 卧槽！她终于接受了啊！ 司介长出一口气。 犯得着哭吗？不就是要你去干活吗？又不是让你去死！啊！我亲爱的蔬菜啊，我来了！！！ …… 第八章 夜将至 假如世界末日了，你还会工作吗？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样的，反正我面前这个少女，是因为要工作而小小的哭了一场…… 不就是要让她去干活吗？犯得着吗？又不是要她的命…… “现在就开干。” 我一脸无语地把身后一个大大的蛇皮袋扔给她，她一脸茫然的接住。可能是里面的棉被，棉衣有些重，差点将她“砸”倒。 “这……这么快？我还没有心理准备……还有妹妹她……能不能晚上……” 她扭扭捏捏的，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 她的确是少女啊！！！ 我反应过来，为自己那钢铁般的思维感到羞愧。 “你还打算要缓冲期？” “我……” 少女低下头，没敢答话。 “知道了，你再准备一下，晚上开工。” “……”她沉默了一阵，苦着脸点了点头，“是……” 就像是被坏人胁迫的良家少女一般，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家伙是闹哪样啊？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变得这么诡异……算了，不管她，算算时间，还可以下去捡些东西回来。 刚才看到一口铁锅，据说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炒菜用贼棒！平时舍不得买，今天就把它收入囊中吧！还有那个锅铲也是，还有那个瓷碗，还有那个…… 我哼着小调，愉快地向着电梯走去，留下少女独自茫然神伤…… …… “……” 那个男人走远了，就像胜利者一般……不对，他本来就是胜利者。能够这么轻松的，在那些怪物中行动，还能获得这么多的物资…… 我翻开了那平时绝对不会去碰的蛇皮袋，看了一眼。没想到里面都是过冬的衣物、被褥。那个男人，竟然能看出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什么…… 说实在，母亲背包里的那几件长袖外套，外加这里休息室的一床薄薄的空调被，已经是我所能找到的所有过冬物资了。 这种搭配，即便是不被饿死，也会被冷死的。 但…… “死吗……”我低下了脑袋，两边的长发自然耷拉着。 刚才在他出现的一瞬间，我的确有想过一死了之，但现在却害怕起来了。 “我真是没用啊……” 吃力地提起那一大个蛇皮袋，几步一停的向着楼上走去。那里还有我最后的亲人——芯玥。 “呼……” 好沉……他是提着这么重的袋子，在那些丧尸中来去自如的吗？如果是我，连跑都没办法。然而，即便我是空手跑，也不比那些怪物的速度快吧？ “他是怎么办到的呢……如果我也可以……” 想到这里，我长叹一声。 “他可是男人啊，体力自然是比我要好……” “姐姐！！” 芯玥欢快地跑了过来。 “芯玥，有没有听话，好好在房间里玩啊？” 我松下提着蛇皮袋的双手，将它放在地上。手心已经勒出一大道红印了。然而，现在我更加关心我的妹妹——芯玥。 “嗯！刚才我有在画画！还画了司哥哥呢！” “这样啊！”我笑道。 这样啊……心中却只是苦涩。今晚就要……和他……那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 “待会我要拿给司哥哥看！” “好呀。” “姐姐，我们一起去吧！” “……啊……好……” 希望，芯玥能够永远纯洁下去吧……我的话，毕竟是姐姐，要像一个姐姐的样子才行。 嗯！反正以后都要……只是对象不同而已！ “……” 为什么心里更苦涩了？ “姐姐？” “唉？没事，姐姐有些走神了……” “那芯玥帮姐姐一起提袋子吧！噫！好沉……” 看着芯玥那努力去提那差不多和她身高一般高的大蛇皮袋，我黯淡的内心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为了芯玥的话，那种事情……再苦也得咽下去。 “呵呵，我们一起用力！” “嗯！” …… “哇塞！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肥牛！高档货啊！！！要不今晚打火锅？嗯……” 男子一脸兴奋地在冷冻食品的冰柜前翻找着，他的一旁是悠悠漫步着的丧尸店员。 “这个我要了。” 我头也不回，只抛下这么一句给那个“店员”，又向着下一个区域走去。 我已经收拾了一整套厨具，一大堆食物——今晚要做一顿丰盛的犒劳一下自己。 顺便庆祝一下抓到劳动力，未来可以种植蔬菜。 “！！！” 突然，我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小姑娘，会种菜吗？” 我楞在原地，半晌才郁闷地推着一整车的物资，向着电梯走去。 没办法了，只能教她了。她应该是学生吧，学习能力说不定意外的强悍呢？ 叮！ 电梯终于到达三楼。 我有些不安的看了电梯一眼。假如某只丧尸不小心触碰到，上来了的话……后果不抗设想。 手无寸铁的纪芷玥姐妹，即便是一只丧尸也能将她们两杀死。 “或许要加些防护系统了。” 我看着大开的电梯门，思考着该如何加才能在保证安全的同时，又不失便利。 今晚在这里住下吧，收拾一下三楼的房间，还是可以作为据点的。对了，记得三楼电梯另一边有个员工更衣室，可以进行改造。 但这些最早也得明天开始了，今晚的首要任务是—— 肥牛火锅！！！ “单纯吃肉对身体不好，所以我弄了袋挂面上来解乏。” “……” 是不是忘了些什么……我好像并没有将两名廉价劳动力给算进去啊……算了，反正她们两会自己弄吃的，不管她们。 现在先着手厨房的布置吧。厨房选在更衣室正对面，为了方便行事。 这一层没有冰箱，四层才有。这也很正常，三楼基本是员工用的，而四楼就是老板的装饰了。 只不过对我来说，暂时还没有什么影响。 开始工作！ “那个，司……先生……” 当我搬到一半时，被突然出现的纪芷玥叫住了。她有些困惑地看着我，像是对我的举动感到不解。 “没什么，收拾一下三楼，作为我的据点。顺便也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卧槽！幸好肥牛早就搬进去了，不然被发现了要尴尬死啊！ “……” 她的表情有些变化，像是在诧异，也像是在不解，最后却转为释然。 虽然我不怎么清楚她在想什么，但既然没有问起肥牛的事情，那一切便好说。不然现在要下去给她们两页弄一份……好麻烦……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不要下来，明天我会对这里进行改造，毕竟电梯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你们不像我，不用担心丧尸……” 说到这儿，我立刻住口了。 不用担心丧尸的正常人，可不存在啊…… “……”纪芷玥沉默了一阵，像是在认真审视我一般。 良久，她面带复杂的，轻轻向我鞠了个躬。 “非常感谢……您……能保护我和我妹妹……” “没什么，反正你也付出了代价，这算是交易。”我耸了耸肩，满脸的不在乎。 “！”她惊了一下，脸带苦涩，“是……” “但如果你需要更多额外的保护，就自己主动点吧。”我和善的笑了笑。 “……”而她却沉默了。 “回去准备你们的晚餐吧，我也该收拾一下了，不然晚上睡不安稳。” 当然，指的是肥牛火锅！ “是……”她幽幽应答了一声。 我点了点头，但又突然想起：“对了。这两天，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下来。我要对楼道进行‘清扫’。” “！”她像是受到了惊吓般，“楼道？” “是的。你们不是把楼道封死了吗？说不定里面有些丧尸。”我指着不远处，被钉死的紧急楼梯，“你们在四楼好好呆着，不论外面发生了什么，没有见到我就不准行动。” “……”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在关心，担忧：“请您注意安全……” 毕竟我现在是她们唯一的物资来源了，如果死去的话，对她们来讲，无异于是灾难。 虽然我并不用害怕…… “那个，能麻烦您稍晚一些的时候，上来一下吗？芯玥有东西要给你……”纪芷玥有些不安地问道。 “嗯？可以，吃完饭后吧，我现在很忙。” 芯玥，我记得是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吧，她们两姐妹的名字有些像，一时半会我也没有去分清楚。如果以后要长时间相处的话，还是尽早分清楚为好。 “是……那么您先忙……” “知道了。” 看着纪芷玥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中，我长出一口气。 幸好没有暴露我珍贵的肥牛—— “哈哈！愉快的夜晚，我来了！”我大笑一声，“！” 不能得意忘形！ 而楼梯一边，纪芷玥心中五味杂陈…… 今晚吗…… “姐姐！” “唉！” “司哥哥呢？” “他呀……嗯……其实是这样的，司先生现在忙着保护我们，所以晚点才有空……” “……” 两人聊了起来，而楼下的司介…… “阿嚏！！” 突然感觉鼻内有些痒，司介迅速转身，就是一个喷嚏。 “……” 幸好火锅没事…… 愉快的夜晚，的确是即将到来了呢。 肥牛，只需要那么稍微浸泡一会儿，夹起来的便是美味。曾经闻价而止的美食，现在是可以当成主食来享用。 如此可谓是“壕”级的享受，让人醉心与此。 床铺已经铺好，当然是在对面的更衣室，而这里是厨房。 “哎呀，时间也差不多了，答应了要去看看芯玥送我什么东西呢……” 飞快将“罪证”收拾了一下，我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走上四楼。 “司哥哥！” “哦呵？听说芯玥有什么东西要送给我呢？”我有些好奇面前的小女孩为什么这么的自来熟，但别人热情，我没理由去冷淡对待。 “这个！我画了司哥哥的画像！” 芯玥激动地举起手中的画作。 “那个，芯玥，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个事情……然后我们才看……”司介有些苦恼地说道。 “唉？”芯玥有些迷茫，但还是点了点头，“没有问题！” “把‘司哥哥’的‘司’字去掉吧……读起来像是‘死哥哥’一样……” “……” “嗯！”芯玥认真地点了点头，“哥哥才不会‘死’呢！” “哈哈！真乖！下次请你也一起吃肥牛！” “哇！原来哥哥晚上吃的，那个这么香的是肥牛！” 我：“……” 糟糕……暴露了…… “啊……哈哈哈哈……那些只是过期产品……哈↑哈哈哈↓……哈↘……” “骗人！” “抱歉……明天我会找更多的上来……” “嗯！那么……画……”芯玥昂首，像是在期待表扬一般，不愧是小孩子。 “……” 哈？这抽象派的画作是我？怎么这么诡异…… “？” “啊……好看……好看……” “太好了！” “……” “噗！呵……呵呵……”一边正在收拾桌面的纪芷玥，见到我们两人这样的对话，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还是第一次见她没有负担的笑出来啊。嗯，的确是美人，放到学校里绝对是食物链顶端的美少女，尤其是身材的发育还很值得期待——虽然现在也已经有诱人的曲线。 “啊！抱歉！”纪芷玥突然发现我打量着她，急忙低下头。 “没关系，你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我：“……” 唉？不是该这么说的吗？好麻烦！ “谢……谢谢……”纪芷玥眼中的复杂的情绪，让我有些不解。 既怀着厌恶，但却又是感激……既是悲哀，但也有庆幸……真是复杂…… “那么，差不多也该洗洗睡了。” “睡！？现在？这么早？” “也不是那么早，也有些事情要做，只是形容一下而已。”我将芯玥的画作收起——其实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异性送给自己的礼物，而且是亲手制作的。 虽然是小孩子，让我心中有些悲哀…… “做！？” “是啊。”我点了点头，“那么回见……” “是……” 第九章 弱子退散 生活在现代都市的人们，平时可能对于网络不怎么敏感，但，一遇到无聊的长夜，便会出现各种—— 惨不忍睹的状况。 例如说我。 现在就躺在床上，开始怀疑人生…… “那个……” “咦！是的！我在！”生硬，紧张，不知所措，便是眼前这名少女给我的感觉。 “嗯……我知道你在。”我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嗯……” “……” “……” 怎么办！好尴尬！ 该怎么说呢……现在这个情况，我是彻底的蒙圈了。就像是打游戏，打到最后，突然发现——打错地图了。也像是烹调到最后，突然发现把糖当盐放了。 我是有考虑过，长夜漫漫应该如何去愉快地渡过。但我实在没想到，纪芷玥她竟然如此“饥渴”…… 就在刚才，我收拾好被铺，便准备睡觉。没一会儿，甚至我还没合上眼，门就被敲开了。原以为会有什么要事，但面前这个少女，她的着装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而她竟然一脸的羞耻？？？就像是被人强迫了一样？？？ 好吧，单独一件薄薄的、只系了三四颗纽扣的长衬衫，衬衫下摆处若隐若现白色的内裤，配上还有些湿润，带着洗发液香气的长发，的确有那么一丁点诱人…… 就在我将“邪念”镇压下去，以为她有什么要事相谈…… 她便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芯玥已经睡着了……” “哦。” 我表示了解。 她像我走来，而我还是安然躺在床上——直到她俯视着我。 借着一旁微弱的台灯灯光，我可以看到她那俏脸，已经红到耳根。这如果不是嫉妒愤怒的话，就是嫉妒羞耻吧？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要怎么zuo……” 她见我没有动静，颤抖着向我问道——应该怎么坐到我身边。 嗯……随便吧？地铺虽然不大，但一个弱小的女生坐在一边，还是没问题的。 “随你。” “……” 她羞赧的脸上，红得诱人。一双乌珠，泪眼汪汪。 “……” 这是闹哪样？？？？？？ 接着，和她已经充分红润的脸不同，身体僵硬着，慢慢跨上了我的腰间…… “？？？？？？” 哈？？？这么坐舒服？？？你舒服了我还不舒服呢！！！就算你不重，也不能坐到我身上啊！！！ “……” 还没等我混乱的脑回路对接，将面前这情况琢磨清楚，纪芷玥，这个还带着那青涩的小女生，便俯下身。 四片唇交融在一起…… 软软的，湿润着……但却颤抖着，不知所措着，却又充满着坚定的信念。 以至于我被这一击，深深击溃了灵魂，让我迟迟无法回归到现实之中。 初吻，便消失无影…… 终于，我的精神连接上了灵魂，指挥着已经恢复了一些的肉体，惊愕地注视着贴到自己脸前，依旧保持着与自己接吻的纪芷玥脸上。 然而，这个距离，实在是无法看清楚她的全貌。 “……” “！！！！” “卧槽！你干什么！？” 我有些粗暴地骂着，但动作小心地将俯在我身上，在一吻后已经像是将灵魂和肉体分离的少女推起。但却没有将她推开。只是双手托起她的腋下，让她跨坐在自己腰上。 她的身体柔软，但却无力，刚开始那充满干劲的一吻，像是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抽光一般——就像是个人偶。 “……” 她的双眼早已紧闭，这时听到我的呵斥，幽幽睁开，像是在审视当前的情况一般。 我等候着她，准备听听她强吻我的理由。 她的眼中，擒着泪，但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是要我……主动来吗……” “当然要你主动啊！！！” 我骂道。你不主动解释，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 “是……我，知道了……” “……” “？？？” 嗯……身材的确很不错，雪白雪白的，一看就是文静系的美少女。 嗯……看不出啊，之前看着以为还是发育得挺不错的。但现在看到实物后，虽然很美丽，但却依旧很值得期待呢。 她多大呢？估计也就十八吧，以后应该会继续长的…… 嗯…… 是不是有些什么不对劲？ 在这么下去的话，估计要被列作“禁忌”，然后被查了吧？ “……” 然而这时，在我暗自评论少女的身材和对她的未来进行期待时，她僵硬的臂膀，和发烫的脸不同，有些冰冷的一双小手——拉住我的右手。 虽然我的确好奇那一双……嗯……的手感如何，会不会十分柔软，十分温暖。但我现在感受到了，的确如此，而且连带着其下的心跳也一起感受着。 “……” “……” 少女有些难为情，然而还是坚定的，松开她的右手，向着身上最后的布料——纯白的小内裤摸去。 “等下！！在这么下去就要被禁了！！给我住手！！” 被纪芷玥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坐起，制止住她伸向自己腰跨间的手。这一突然的坐起，将她推到，躺到了床铺上，一双白皙的双腿打开——她刚才是跨坐在我身上的，现在我坐起来的话，两条腿自然就…… “！”她急忙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对接下来的事情很抵触，拼命地忍耐着。 “……” 我汗颜。虽然也曾幻想过这种事情，然而自己面前突然出现这种事情时，是彻底的懵逼的。 这年头，谁还不是个处男啊？这不丢人！ “火大。”我莫名地啐了一声。 “？”纪芷玥有些疑惑，像是在对我没有如同野兽般扑上去享用小白兔疑惑，也像是对我的话语疑惑。 她幽幽睁开双眼，像是在思考。 “司先生！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吗？可以重来的！您想怎么做我都会听从！所以，请……请不要抛弃……我们……” 慌乱，恐惧，哀求，这一系列的表情，终于让刚才那面含羞赧的少女哭了出来。话语中带着的哭音，那梨花带雨的面容，是如此的让“人”怜爱。 我面色有些不善地说道：“坐到那边的椅子上。” “是！” 惊慌的小白兔，连忙站起身，连她之前穿着的一双拖鞋都没顾得上穿，紧张不安地坐到一旁椅子上。 我站起身，把一旁挂着的大衣披上，走到她面前——靠着更衣室的橱柜站着。 “……” 沉默一阵，我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然而，这沉默却让少女更加不安。笔直地坐着，双手慌乱，不知该置于何处。一双玉足不安的并拢在一起。 就像是法官面前接受审判的囚徒，就像是在师长教鞭下等待批评的学生，就像是在父母面前忍受呵责的坏孩子。 我心里暗自笑了笑，脸上却是严肃道：“说说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这不是您的交易吗？”纪芷玥愣了愣，有些疑惑，“您提供生存的物资，我的……身体……归您任意使用。” “的确，你的身体任我使用。”我笑了笑，但却让纪芷玥一个哆嗦——莫非我的笑容很奸邪？ 嗯……想到这里，我整了整有些散乱的大衣。毕竟是秋季了啊，不注意的话可对身体不好。 “是我没达到您的要求了吗……十分抱歉……” 纪芷玥想了想，双臂环抱，像是有些恐惧般的缩了缩身子。 “请！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更好的服侍您的！” “嗯……” 说啥呢？不就让你种个菜吗？你倒是到这里，差点没把我这如花似玉的白菜给拱了。 嗯……当然也不是要骂她是个“母猪”啦……假如“母猪”们的身材都这么好，脸蛋这么俏，胸部……胸部还有些欠缺，需要过一段时间才适宜。但母猪都这个样子的话！谁tm的还去追着“女神”跪舔啊？那时候或许是——去tm的“女神”。 但，或许是这个末日的世界，让本应该接受舔狗们，众星拱月的跪舔的纪芷玥，沦落到如今，这比“母猪”还要凄惨的地步。 如果我说曾经“跪舔”她的男人们，或许我早就“提枪上阵”，肆意发泄着那身为“狗”的“兽性”了吧？ “可惜，我不是……”我耸了耸肩，咧嘴一笑。 “唉？怎么会……您厌倦……我的身体了吗……” 不知道她是不是会错意了，这一刻，她刚才还带着乞求的目光，这时被绝望填满。被刺激到一般，站了起来，但却软软地，无力的坐了下去——瓷砖地板很冷吧？ 站在我的立场，我是无法去体会她的处境的。我可以行走在尸人的边界，不会被“噩梦”追逐，甚至是感谢这个世界给我一种“存在感”。 就像是曾经生活在人类世界的我，并不是我。知道丧尸的出现，才让我稍微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愉悦？ 这个立场，绝对不会是在绝望中苟且偷生的人类——纪芷玥，她能够了解的。 “怎么办……呜……” 像是个无助的小孩子……或许她也还是个孩子吧？只不过已经成年了而已。这时的纪芷玥，抱住自己的双膝，终于是哭泣了起来。 能够忍受这么久，也难为这十八年以来，一直生活在家人的关怀，世人的善意中的乖乖女了。 “……” 想是这么想，满怀着对“人类”的“恶意”。但我还是感觉棘手起来……是残存的“人性”在作怪吗？ 啊……真是的，真看不过去这种，像我以前那样——一个死小孩，孤独地所在角落啜泣，没有任何人来安慰，只能自己慢慢消磨。 烦死了！不就是没有了父母吗？不就是被爷爷收养了吗！去tm的！吵什么吵！你们很喜欢带着“恶意”去羞辱我吗？呵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现在你们都死光了吧？被丧尸追杀，被绝望笼罩，被吞噬殆尽！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皱了皱眉，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 就像是两个“我”在打架……一个“我”是“人”，另一个“我”是…… “别哭了！我又不会把你扔尸群里！！”我咆哮着。 我对“小孩”的“无力”感到“愤怒”，我对“小孩”的“祈祷”感到“不屑”，我对“小孩”的“憎恨”感到“狂躁”。 或许是对“纪芷玥”，这个仍是“无力”的“少女”，或许是对“司介”，这个已经“有力”的“男人”…… 我一把将纪芷玥提起，无视她的不解，无视她的软弱，直直凝视着她那几乎被“绝望”所吞噬，仅仅残存着一丝“不像样”的“希望”的眼睛。 “听着！没人会来救你！谁都不会！” 我在对“她他”说着，仿佛面前的纪芷玥是一面“镜子”，眼中映射着的是“自己”。 “！”纪芷玥被惊了一下，眼中依旧暗淡。 “我不管你的‘父母’在不在！被丧尸吃了也好！根本就没有也好！” “……” “你给我好好振作起来！别tm的在那哭！你tm现在还活着！” “……” “你tm还活着！你的妹妹也活着！” “！” “只要你还有‘意识’！就给我好好活着！别tm的去乞求别人！” “……” “靠你自己的双手去获得啊！混蛋！再怎么求也不会有人关心你这个‘死小孩’的！” 像是在发泄一般，我狠狠将纪芷玥那柔弱的身躯砸倒床铺上。床铺很软，不用担心她会受伤，顶多有些晕而已。 第十章 反思、少女、黑船 我明白，对女性动粗是件不值得赞赏的事情，尤其是但对方处于弱势地位，根本无法反驳自己的时候…… 但，我讨厌这种独自缩在一旁，默默哭泣，任由绝望铺满胸膛，甚至洋溢出来的样子。 我，不喜欢这样……就像，是在将过去的自己扔开一般。 “司先生……”纪芷玥挣扎着想要坐起身，看向我的目光，好像变了一些。 是怎样的感情呢？不是愤怒，不是羞愧，也不是厌恶…… “……”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将自己错乱的思维，暂时搁置。 “抱歉，对你动粗了。” 其实我压根没打算求她原谅我，她那个绝望的样子，出去只是会死。根本没办法作为我的“交易对象”，为我工作。对……我只是出于个人利益，没有任何顾及他人，关心他人的意思存在。是的，一定是因为我愤怒纪芷玥的愚蠢，才会这么做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 纪芷玥摇了摇头，目光真挚：“谢谢您，司先生……” “谢什么谢！我是在滥用暴力！”我的脸抽搐了一下，恶狠狠地骂道，“你脑子出了问题吧！” 纪芷玥低下头，沉默不语。 “……” 啊！！！！烦死了！！！！这还是我自丧尸爆发以来，最烦的一天！！！！ “算了！我不睡了，我出去散散心，你睡吧！” 我像是在闹别扭……或许也不是闹别扭，只是把明天的事项提前了而已——去找些农业方面的书籍。 “等！等一下！司先生！”纪芷玥见我开始着装，已然是一副要外出的样子，急切的站了起来，“现在已经很晚了！外面不安全！” 我面无表情，只是举起了某物：“这个。” “……” 纪芷玥见此，愣了愣，若有所思。 “那么，我出去了。”我很快的准备完毕，背上了被我的背包，便向外走去。 “是……路上小心……”纪芷玥在我背后，接了一声。 “……” …… 什么跟什么啊！搞得我们的关系好像很亲密一样……只不过是个有一点利用价值的人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不……麻烦…… …… 被重新布置的更衣室内，那个男人已经离去很久了。而我，还是呆呆地坐在他的床铺上，神情有些恍惚。 “枪……” 是的，他向我展示的，是那一把铮亮的手枪。以前，听男生们讨论过，好像是叫“左轮”吧？他就是依靠这个，才能在外面自由行动的吗？ “……” 不够，那天晚上的“暴乱”，完全不是一把手枪所能对抗的。果然，还是司先生他…… “拼上性命去和丧尸们……对抗……” 这样的事情，我能做到吗？ 我抱紧了双膝，现在丝毫不想回去，只想坐在这里，静静等候着……等候着司先生的归来…… “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和丧尸们厮杀的呢？” 如果是我的话，一旦丧尸逼近到我的视线范围内，便会颤抖着，害怕着，然后被撕碎吧？ “司先生，真是，厉害的人啊……” “！”我的脸，突然发烫。 好害羞！我，我刚才一直都没有穿上衣，一直！一直……呀啊啊啊！！！ 我急忙抱住双臂，想要见胸口遮掩起来。 “被……被看光了啊……” 我苦笑着，看着只有我一人的更衣室——司先生已经出去了。 “但，他还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啊。” 我不自禁地躺在床铺上，脑海中，是刚才那，有些粗暴，但却无比温柔的男子——司介。 “咿呀！！！” 我将脸埋入枕头，双脚胡乱蹬着，发泄着那令我羞赧的小情绪。 “……” 突然，我想起某件事情，停了下来。 “司先生有枪的话……完全不需要和我们‘交易’，甚至可以……”想到这里，我内心冰凉了一瞬。 “呼……”我很自然的将心放下，“毕竟是司先生呢，幸好遇到的是他，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那就糟糕了。” “……” 我的脸有莫明的发烫起来，有些别扭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没……没问题啊…… 平时有注意运动，腰上没有多余的赘肉。即便是运动，但也没有练出肌肉，男生们平时应该都是很喜欢这样的身材的…… “嗯……”我伸出双手，咽了口口水，闭上眼，摸向自己的胸部—— 并不小啊！！！！！ 虽然也并不是丰满级别的……但我的手也没办法一手全部握住啊！！！！ 但司先生是男性，他的手掌很宽大，但有一点点冰凉……咦？呀啊啊啊！！！！ 难道！是不够柔软？虽然不是，但，手感也不会太差……这样揉的话，司先生应该会…… “不对！！我在想什么！！！纪芷玥！你在想什么啊！！” 我赶紧将脑袋埋回到那个隐匿羞赧的枕头中，双脚蹬得更厉害了。 “难道是我长得不符合司先生的审美标准！？”我急忙坐起，双手抚摸面颊。 我今晚没有化妆，但还是有用洗面奶之类的……毕竟我喜欢干净点，之前还抱着司先生一定会露出恶心的笑容，然后扑过来…… “不对不对！纪芷玥，不要胡思乱想！”我拍了拍双脸，给自己鼓气。 “还是我长得不好看吗……”我耷拉着脑袋，苦恼起来。 司先生喜欢怎样的女孩子呢？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就喜欢那些妖艳的女人！！ “不！司先生不是那种恶心的男人！”我直接否决掉自己的腹诽，开始思考起来。 但，片刻…… “果然还是我长得不好看……” 我长叹…… “平时的男生们，他们都是什么审美的啊！害我在司先生面前出丑！真是的！但……果然还是化妆吧？说不定，司先生喜欢浓妆打扮的我呢？” 我依旧在自言自语着，丝毫不在乎时间的流逝。就像一个怨妇，在等候心上…… “嗯……唔——” 好害羞……纪芷玥你真没用！不就是……呀！ “司先生是怎么想的呢？”我仰卧在司先生的床铺上，望着天花板。 这时，我想起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我是不是太主动了！被司先生当成是……贱……贱……贱人……呜……怎么办啊！” 我心中一阵刺痛。 “不，司先生不是那种人……就连青梅竹马的楚健毅，也时不时会用……那种目光看我，就像是想要将我据为己有……但，司先生没有……所以他一定不会那么做的。” “对！就是这样！”我激动地坐起身来。 “……” “阿嚏！！！” “……” “阿嚏！！！！！！！” “？” “嘶……好……好冷……” “唉？怎么回事……怎么好像，不想动了……” “得回到芯玥那里……才行……” “穿上衣服吧……” “阿嚏！” 要加点衣服了啊。司先生真是个体谅人的男人呢，都准备好了冬装和棉被…… …… “啊……呼……”我背着背包，在尸群边缘穿梭着。 丧尸在晚上已经减少了许多，但依旧有不少是在外徘徊。从他们身边经过，我依旧在骑着自行车，在前往书店的路上。 书店并不远，但也不是很近。如果要到达的话，还是需要经过学校的。 中学早已沦陷，成为了丧尸们的乐园。但，大学呢？小学呢？ g市虽然不是一个大城市，但也有一定的规模，配套设施也是挺齐全的。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港口，可以用于河运。 虽然只是内河，不能容许大船通航，但还是一个很重要的运输工具。 如果有外部的救援队，走水路或许是一个十分美妙的选择。 我如是想着，不禁转上了另外一条路，通往河岸的方向。g市地跨这条河，北部城市和南部城市由一条大桥连接。这也是g市唯一一条大桥，能够容纳小中型货船通航，但如果是大型轮船之类的，就毫无办法了。 南部城市经济发达一些，因为那条g市与外部连接的十字路口就在这里。北部城市则稍微落后，再过一些就是郊区了。 郊区…… 有些不怎么好的回忆。五年前，我就是在那一片地区，陷入了“沉睡”之中——作为相信他人的代价。 呜！！！！ “什么？” 我急忙刹住自行车，将其停在一旁。 我听到了船的鸣笛声？船？？ 又是幸存者吗？ 丧尸们如果不会游泳的话，那么船会是绝佳的据点——在燃油和食物消耗殆尽前。 我急忙登上街边一座房子的阳台，向着河岸方向望去。 河面上，一艘小型的……货船？ “？” 我疑惑着，因为，我还望见了另外一艘船——扬起了风帆的黑船。 而这两艘船，竟然在，追逐着。 黑船不断逼近小型货船，货船慌乱的逃离着。 但，最终还是追上了。 黑船船首安装的撞角，直直的插入到了货船的船尾，上面的人扔出固定爪，牢牢将货船固定住。 然而还没够，黑船上的船员扔了三两个桶状物到货船上。 片刻，爆炸声传来。那是炸药…… “就像是海盗在抢劫……” 黑船上的船员，熟练的进攻着货船，很快便结束了这场劫掠。 货船的幸存者被扔下河……活活的扔了下去，什么都没有留给他们…… 货船在失去作用后，被随意的扔在水面，任其自行漂荡开。 扬起的风帆，船尾掀起的浪花——黑船欢呼着，远离了劫掠现场。 “这到底是……” 不，现在还没到接触他们的时候，我需要接触些，更加温和的幸存者…… 先给纪芷玥姐妹，找些农业书籍，让她们学习一下吧。 我怀着困惑，但也只能任由黑船离去，消失在河面…… 第十一章 照料 海盗—— 在海面上来去自如，所过之处唯有烧杀抢掠。他们大声咆哮着，将炮火倾泻在猎物身上。他们嗤笑着，将猎物吞食抹净。 没有法律，没有约束，有的只是对“自由”的向往，对“财富”的憧憬。 今天，我第一次见到了那凶悍的手段。 那艘黑船，扬起风帆，消失在了河面。穿越g市的这条河，一直往下游走去，可以驶出海洋。 而这些海盗到达了这里的话…… 也就意味着，沿河的城市——全灭。 “或许，以后还会见到……”司介靠在墙上，目光依旧注视在河面，即使河面早已只剩下一艘被遗弃的货船。 天边，河流的尽头——黎明的曙光。 可惜，货船已经无法见到了…… 流入内河寻找猎物的海盗们，将他们彻底的埋葬在了黑夜里。 “已经这个时间点了……” 我微微皱眉。海盗们的追击掠夺，我从头看到尾。 “如果放任这个海盗集团的话，或许未来会出现十分严重的问题……”我翻过阳台，慢慢的跳下地面——虽然只是二楼，但还是要小心。 “呼……” 平安无误的落地，我长出一口气。 “要组织幸存者们警备了。”我走向自行车，将它扶起。 说实在的，我已经有些心疼自行车了，这几天，摔了它多少次了啊……看来要学些其它交通工具。 但，谁来教我？还是我自己去摸索？ “……” 我骑上自行车，将“黑船”的事情暂时搁置，先行返回纪芷玥所在的商店处。农业用书是没办法了，下次再来吧，今天先把商店三层加固一下，再将二层“清理”一下，保证她们姐妹的安全。 快马加鞭……快速骑行着，抢在天完全亮之前，返回到商店大门前。 随意收拾了一些食物，尤其是昨晚承诺下来的，给纪芯玥带的肥牛。我快速返回到四层。 司介：“……” 纪芯玥：“哥哥！姐！姐姐她……” 纪芷玥：“……” “生病？？？”我有些惊讶，但稍一思考，便反映过来。 已经长时间没有进行合理的进食和作息，精神处在极大的压力和恐惧之中，对未来充满了绝望，但却依旧需要面对——为了妹妹芯玥去独自硬抗。 在这一影响下，本来没经历过这种折磨的纪芷玥，身体早已处在虚弱的状态。虽说不至于随时倒下，但身体的抵抗力早已下降到一个极度容易发病的状况。 加之，现今的天气，逐步在进入深秋时节，一不注意就容易患病。 更何况，在昨夜那一番刺激之下…… 虽然的确很白，很软，但……咳咳……想多了，现在关注点不是这些，而是—— 她如果被丧尸病毒感染了的话，那我的努力不就泡汤了吗？ 感染病毒的状况——发烧，昏睡，醒来后便成为丧尸，开始攻击活者。 “芯玥，你去其它房间玩，不准下楼，也不要靠近这里。” 事情有些棘手，如果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或许我还能应付，但如果是丧尸化的话，那便只能放弃纪芷玥了…… 但还未长大的纪芯玥……用处实在是不大，甚至还需要我去照顾。 抛弃她？ 但…… 真是麻烦！ 我俯视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纪芷玥：你的包袱你自己背，我才不会去接。 “芯玥，快离开。”我见纪芯玥依旧在呆呆注视着床上的纪芷玥，便催促道。 “哥哥，姐姐不会……” “不知道。”我不打算听她说完，直接了断，“你什么都做不到，一边呆着，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把她救活。” “哥哥，那……” 我不耐烦地将纪芯玥赶出房间，严肃道：“现在你好好在隔壁呆着，你姐姐醒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 我不知道如何去照顾小孩子，所以便不等她回答，径直走入房间，开始思考如何去“料理”昏迷的纪芷玥。 厚厚的棉被已经盖上了，估计是纪芯玥干的吧？ 有什么药物呢？不……还不能确定她是感冒还是染上丧尸病毒。 “……” 等一下！如果是丧尸病毒的话，她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难道，是昨晚和我接吻的时候……不会吧？如果是唾液传播的话……好乱！给我个专门处理这些事件的医生吧！ 先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高烧，现在需要照顾一下纪芷玥，赌她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如果不是的话，只能去玩养成了。 “先给她敷上冷水毛巾，降降温吧，不然把脑子烧坏了可不妙。”我摸索着，去照顾病人，“但如果是受冷感冒的话……嗯……” 医生…… 还是不行啊，如果我要独自行动的话，生病受伤都会是大问题啊。就像现在这样……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 烧得太厉害了，先降温！如果出问题了，再给她换热的！十八岁的成年人，身体没理由这么差劲的！ 给纪芷玥敷上毛巾，我搬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认真观察起来。 虽然观察女性的睡颜，并进行点评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但这种情况下，也全当是记录了。 如果是丧尸化的话，我可以得到一个一手观察资料。如果不是的话，我也可以得到一次照顾感冒患者的经验。怎么算都是有利的。 “……” 我注视着纪芷玥的睡颜，突然便有些“厌恶”起来。 厌恶的并不是她那美丽的容颜，而是…… 我自己？ 既厌恶无情冷漠的自己，又厌恶爱管闲事的自己……真矛盾。 轻轻把手伸过去，触碰到纪芷玥那张发烫的脸。肌肤细腻顺滑如丝绸，夹杂着丝丝细汗…… “……” 我的脸抽搐了一下。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那种情况了，还往脸上涂化妆品啊？” 她涂了！绝对涂了！难怪面色这么红润！！嘴唇也是！！！卧槽！！！！昨晚明明不是这样的样子！！！！！ “女人就这么爱美吗？”我长叹，收回抚摸在她脸上的手，“你这是想把自己‘美’死的吧？” 纪芷玥：“……” 昏迷中，并不能回答…… “我……唉……真是不知如何评价好。” 稍微，给她做一碗粥，顺便给芯玥也做点什么吃的吧。 “嗯……有了！！” 我将窗户关好，拉上窗帘，将门从外部锁好——为了防止意外。 “芯玥！” “啊！！哥哥！姐姐她怎么了？”芯玥见我走出来，立刻从一旁的墙壁下站了起来。她压根没有离开太远的距离。 我皱了皱眉，但没有出言批评。 “我下去弄点东西，你注意看好，不要放你姐姐出来。” “……”芯玥愣了愣，有些哽咽着应答了一声，“好……” “……” 见她那哀伤的样子，我沉默了一瞬，便说道：“你姐姐，应该不会有事。” “是！！”芯玥听此，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没有管她，直接向着楼下走去。 不就是一句“推测”吗？需要那么高兴吗？ 算了，我的目标，是一楼食品区的食材——小米。 叮！ 电梯终于到达一楼，我大步向前走去。 我听说过，感冒发烧的人，喝点小米粥是挺有利的。做成清淡，略带着些微香的小米粥，纪芷玥醒来后吃着也应该舒服一些。 就这样，再煮个饭，炒点什么小菜给芯玥……现在还是早上，吃饭会不会太早呢？算了，不管那么多了！饿了自然会吃！ 小米粥—— 首先得要是新鲜的小米，才能熬出味道好的小米粥。 “嗯……” 保存得还算不错，就是这些了。我提起一大袋的小米，便疾步向电梯走去。 四楼…… 芯玥眼中是极度的不可置信：“哥……哥哥……你……下，下去了？？” “是啊，我现在去熬粥，你坐在一边不要乱走。” “啊！明白了！”芯玥一脸的憧憬，望着我的眼神都像是在放光一般。 “……” 说实在，我有些不习惯这种崇拜的目光。只得感受着背后那道炽热的目光，迅速投入到熬粥的任务中。 “首先，小米要泡开。趁着这段时间，再看一下纪芷玥，对了，还得顺便把饭煮下。”我迅速地淘米，将电饭煲开启。 适量的水便够了，芯玥也不是没牙，没必要煮的太过软。 “？”芯玥一脸好奇地望了过来。 我：“……” …… “这样吗……” 我看着躺在床上，面色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的纪芷玥，给她过了过毛巾。 “看来是感冒发烧的可能性高点呢。” 小米没白泡。 我站起身，向外走去。推开门，便迎来了芯玥那焦急的目光。 “感冒发烧，你们有感冒药吗？” “有！之前叔叔阿姨们告诉过芯玥药箱的位置！” “待会拿过来，就放桌面上。”我点了点头，直接向着正在浸泡的小米走去。 “好！” 小米要泡二十分钟左右，现在时间还早。那么，先给芯玥做点什么小菜吧。 “嗯……”我翻开冰箱，随便提了一袋猪肉出来。 炖点瘦肉水给芷玥吧，那个貌似也不错，还容易下咽。然后，再做一大盘小炒肉吧？ 可惜不是土猪肉，不然会更加美妙。 果然人类还是不能灭绝，不然我上哪儿去弄这些食材呢？ “哥哥！姐姐说那个要吃四次的！” “不用管你姐姐，下次我还会去弄些回来。”我十分大手笔，将四顿——其实是十分节省的分量，一次性全部做掉。 “哦……”芯玥弱弱地应答了一声，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芷玥醒来后，不要责备她没有阻止我这种败家行为…… “肉也需要稍微解冻，但这个时候，就快速行事吧，把热水烧开，合着冷水一起给肉解冻。” 趁着期间，我迅速找到应该给纪芷玥服用的感冒药和退烧药，水开了一起给她端了过去。 回来时，肉也强行解冻完毕。 几下将肉切好剁碎，分别用于炖瘦肉水和炒肉片。 炖盅就没有了，随便找个带盖子的瓷碗扔进压力锅里就是了……隔水炖下。 没想到碗挺大的，或许也能给芯玥一些。 “时间差不多了呢……” 炖下瘦肉水，也炒好一大盘肉片，我估摸着，小米也泡开了。 放入大概是小米十五倍的水量，待其差不多开时，放入小米。 “搅一下锅底，以免糊底……” 先大火熬十分钟，然后再中小火熬二十分钟。 时间有所空余，稍微再看一下纪芷玥吧。 “……” 面色不怎么样，桌上的药并没有吃。也是，没那么快起来，补充一下睡眠也是有利于身体恢复的。 取下毛巾，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貌似低了些，但还是继续敷着吧。 “你好好休息……” 就这样吧，我也懒得看着了。 回到小米粥前，时间过去了一段，熬得也差不多了，再过上五分钟就可以。 一段时间后…… “……” 关上房门，我走了出去，开始进行三楼的改装——主要是将电梯的不安定性排除。 在电梯出门的拐角处，用各种障碍物将道路彻底堵上。 楼道探索的话，等纪芷玥醒来后再进行吧，现在还是有些不放心。 “啊呜……” 昨晚经历了纪芷玥夜袭，黑船海盗，又做了这么多事。现在时间都中午十二点了，已经十分疲倦了。 “就，稍微睡一下吧……” 我躺在三楼的床铺上，开始打盹…… 怎么搞的，床上有点香气？ 一定是那个麻烦的女人……睡就睡，还跑出去化妆是闹哪样…… …… “zzz……” …… “嗯……唔……我，生病了吗？” 少女虚弱地声音，让人深感怜惜…… 第十二章 病愈，红烧鲫鱼! 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水，一碗粥，一张纸，以及几盒药。 “这是？” 纪芷玥坐起身，虽然感觉身体依然有些不适，但精神却好了不少。 抽出被药盒压着的白纸，我细细读了起来：“自己看说明书，把药吃了……” 这是在照顾我吗？但这口吻怎么…… “是司先生的风格啊……”我苦笑着，继续读了下去，“多喝热水……” 这，怎么像是在应付我呢？ 方才大病初愈，看到这，一阵惆怅。 “算了，再读下去吧，司先生的习惯就是那样吧……” 但，还是十分体贴的把热水准备好……不，我拿起杯子，发现早已凉透…… “水凉了就自己加热……” 真不愧是司先生，竟然连这种情况都预测到了。一旁还很细心的把电热水壶放在桌面呢！ “真是厉害的人！”我窃喜。 再往下看去。 “小米粥，喝了吧，对身体好。”我看了看一旁一碗金黄，但却已经凉了的小米粥，“肯定也要加热。” 纸上没有写其它的，肯定是前面写过，所以司先生便不再多写了。一定是在为我病刚好，不适宜多阅读打算——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好，那么就稍微加热一下吧。电热水壶，微波炉……” 我将插头插上，开始烧水。期间也将凉了的小米粥放入微波炉中，调好时间加热。 “呼……呼……” 做完这一切，我有些疲惫地坐在床边。脑袋还是有些眩晕，身体也依旧无力，但从那晚以来，一直紧绷的精神却好了一些—— 就像是，终于把提着的心，放下了一点。 这一切，生病也好，精神变好也罢，都是拜那个名为“司介”的男子所赐。如果不是昨晚…… “！” 脸有些发烫，并不是生病的发烫，而是其它。 “要嫁不出去了……”我仰天躺下，但却莫明有一丝……喜悦？ “唔——”我把一边的枕头抓起，狠狠搂住。 少女的情怀，终究是被一声“叮”给打散。 小米粥可以吃了，水也刚好是温热温热的。反正水早已烧开，喝着也没有问题，加一些到杯子里，暖暖的。 “唔嗯。”按照说明书，翻出几粒药，吞服下。 小米粥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有点甜甜的，是放了糖吗？还未痊愈的我，本来就有些反胃，而现在喝着这碗司先生做的小米粥，却并没有难以下咽的意思。 “原来他还会熬粥啊，真是太令人意外了……”我大口口的，不一会儿就将小米粥喝完，“他身上还有多少神秘的地方呢？真是期待啊！” 稍微收拾了一下碗勺，我向着房门走去。 “唉？怎……怎么回事？” 门从外面锁住了？ “咦？？？？”我一脸的茫然。 “！” 原来如此！司先生是害怕我感染上了丧尸病毒，会攻击芯玥，所以将门锁上了…… “啊——真是细心的人。”我一脸的憧憬。 但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下，他也敢进来照顾我，不放弃我，真是太温柔了！ “嗯，我变成丧尸会是什么样子呢？”我歪着脑袋，思考着。 反正也没办法出去，那就稍微再休息一下，等待司先生来看望我吧？ “姐……姐姐？” 门外，芯玥软软的，稚嫩的声音传来，但很明显，声音中带着紧张。她是在担心我呢…… “芯玥？没事吧？司先生呢？” “太好了，姐姐还活着！” 芯玥激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可以感受到她的喜悦。 “我马上找哥哥把门打开！”芯玥试着触碰了一下门锁，但发现并不能打开，“姐姐稍微等一下！” “好！” 我应答了一声，便坐在一旁，静静等候着。等候着能够重新见到芯玥，也等候着那个温柔细心，无所不能的司先生。 …… 咔哒—— 门锁被解除了。 已经一天了，我估摸着，纪芷玥这个时候也该清醒了。三楼的电梯口被堵上，除非是数量上两位数的丧尸，不然是无法突破的。而我则在电梯里堆了些无用的障碍物，利用它的超重机制，限制住一次能通行的人数。 那么，推开门…… “司先生，您好。” “看起来没事了，那就这样吧。”我点了点头，便让开一条路，放芯玥过去。 “姐姐！！！”芯玥喜极而泣，紧紧抱住了她的姐姐。 “嗯！乖！姐姐没事呢！”纪芷玥轻轻抚摸着芯玥的头发，安抚着她。 我无意打断这次感人的再会，便准备转身向外走去。入夜了，洗洗就睡吧。 “司先生！” 纪芷玥突然出声叫住了我。 我定住脚步，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 她有些吞吞吐吐的，脸上稍微红了一些。 并不是化妆品的红润，那些玩意儿早就被她流的汗糊得一团糟，被我帮她擦掉了。其实她本来的相貌就已经很不错了，化妆品的作用只是衬托，让她变得艳丽起来。 归根结底，还是一句——底子好。 “非常感谢您！” 等了半天，她才说出一句话，让我有些郁闷。 有说这种话的功夫，不如好好休息吧？ “没什么。”我摆了摆手，“既然身体没问题，再过几天我就会给你们安排任务。” “任务？”纪芷玥有些疑惑，“什么任务？” “你‘真正’的工作。”我有些调侃般的语气，眼中有些放肆的打量了一下纪芷玥的身体。 “啊！！！” 她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了，双目是根本不敢与我对视——她也想起来了吧？ “哈哈哈！！！”我大笑着，便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纪芷玥的‘咒骂’声：“司先生您真是！太讨厌啦！” …… 纪芷玥并不是感染上丧尸病毒，这是万幸的。对比丧尸化观察记录，我更希望能保存一个成年劳动力。观察记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实在是不希望付出人力的代价。 当然，如果是敌人的话，我不介意多出几份从无到有的“观察记录”。 纪芷玥恢复得不错，精神相较于之前见到的她——更加开朗了？这个商店据点的笑声，也更加多了，就像是在度假一般…… 明明外面还是丧尸啊，末世啊！ 嗯……真是搞不懂…… 在第二天，我稍微将第二层彻底清理了一遍——丧尸并不多，只有那么八只。 都是混进去后，因为隐藏伤势，然后病情恶化转变的吧？ 不知道丧尸的转变需要什么，但肯定是需要时间的。而这一段时间，足够没被感染的人员逃脱了。 在这期间，最令我以外的是紧急通道——竟然没有被丧尸入侵！ 太好了，我对击杀有着人类外型的丧尸，还是十分抵触的。不用开枪的话，自然是最好的。毕竟，如果没有处理好丧尸，被它们钻空子，咬到了纪芷玥姐妹的话，那就完蛋了。 在纪芷玥恢复的这一个星期，我跑了一趟书店，终于将一大堆的书籍搬了回来。 当然，并不只是给纪芷玥姐妹的书籍，也还有我自己需要的书籍。 例如说—— “原来如此！要多放点油啊！”我一手将放在案板不远的烹饪书翻了一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拎起小油壶，将油倒入了锅中。 紧接着，直接一条腌好的鱼扔了下去。 滋啦滋啦—— 烧红的铁锅传来了美妙的声音。 这条鱼，是我今天早上去河边钓的，钓鱼的技巧是从书上学习的……虽然只是个装模作样的新手，但也还是钓到了一条一斤左右的鲫鱼——首次战利品呢。 现在正在试着去做一道红烧鲫鱼，料也准备好了。 葱的话，是我昨天花了一天，跑去城郊的农产品种植场摘的……还有其它一些食材也是，都有留种，种在了天台。 天台被我按照书上所讲的大棚，接上水管，铺了的一层土。之后的工作就扔给了研究种植的纪芷玥姐妹，看起来她们学得还是挺高兴的。 虽然第一天就种死了将近半数的作物……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处理不当，没有好好保存所致吧？ 现在先不想这些了……毕竟…… “出锅！！新鲜滚热的红烧鲫鱼完成！！” 我看着面前这一碟，满意地点了点头。 卖相还不错，虽然是偏家常的做法，但还是很激发食欲。 “太好了！”芯玥激动得拍手掌。 “好香！” 纪芷玥目光柔和地看着我，这让我有些发慌…… “那么就开始吃吧。”我点了点头，率先一筷子夹下去，试了试味道。 嗯！真不愧是我！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很快，一条也就一斤的鱼便被我们吃完。这只是一道小菜而已，另外我让纪芷玥随便煮了些其它食物。 毕竟我是和她们交易呢！总不可能让我来做这些家务活去照顾她们！ 这一周，我已经搬了大量的物资，如果就是我们三人的话，完全可以三个月不用外出。但这不够，需要更加多的幸存者。 最好，是能找到一个熟练的医生…… 然而，除了纪芷玥姐妹外，我没有发现其他任何的幸存者。虽然，也发现了一些幸存者的避难所，但都来晚了……即便如此，依旧不能放弃。在某个地方，一定还有医生的存在。 如是想着，我便准备下午再出去搜索。 “那么，我出去了，今晚会回来。”我提起背包，拿上钥匙，便准备出门。 钥匙是紧急通道的门锁钥匙，我一把，纪芷玥姐妹一把。如果是防止那些呆呆的丧尸们的话，这样已经足够了。 但如果是人类的话……除非他们的武装足够消灭这一带所有的丧尸，不然的话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路上小心！”纪芷玥将手中的碗筷放入水槽中，走了过来，一脸的担忧。 我每天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但出去的时候，她依旧是这么一副担心的模样。虽然有人担心自己也不坏…… “嗯。”我点了点头。 下午，我的目的是—— 市政府 曾经接受过它发布的救援信息，可一直没有前去查看。如果没有沦陷的话，那里会有众多的幸存者吧？想到这里，我的面色有些不善…… 如果所有的人都像纪芷玥姐妹那样，便没有那么多麻烦。 但人一多，就什么鸟玩意儿都有—— 今天，就在远处，稍微观望一下吧？ 和他们接触，还需要往后推迟，直到，我彻底放下内心的不适为止。 第十三章 窥视坚毅之人 g市并不是个大城市，并没有那种壮观的摩天大楼，然而，市中心还是有不少的高楼。 现在，我正站在市中心外围大楼顶层，端着望远镜，视线放在了河边的市政府上。 g市市政府，地段较偏远，离市中心已经是有不小的距离，处在城市的下游地段。可能是当初城市规划，并没有考虑到十字路口带来的影响，而导致原本的市中心发生了偏移吧？ 但现在，市政府的位置，让它得以成为一个坚固的，难以入侵的据点。 背靠河，四周也有开凿了观赏用的渠道，引入了河水。唯一与外部连接的，就是三条桥——两短一长，而两条短的已经被…… “炸塌了吗？”我将视线移到市政府坍塌的桥上。 现在唯一的进出道路，便是那条二十多米的石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假如背后的河流可以用的话……可是并没有见到船只，而且那里也并不是码头。 没有退路，只要丧尸们组织一下，开始攻击的话，市政府很快便会沦陷吧？ “那是？”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望远镜，将目光投入到市政府门口。那里已经隆起了一道矮矮的沙包战壕，还可以见到有几个人影站在其后。 “果然……早知道就先来这里看一看了。”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便不能遇见纪芷玥姐妹了。而且，进入市政府避难所后，会受到管制，不仅会被限制自由，而且…… 我左手放下望远镜，右手轻轻摸了摸右腰的左轮手枪，神情有些复杂。 “绝对不会允许我持枪的吧？” 为了集体的安定，管理者能有效的管理群众，肯定会将避难者的武器收缴，进行严格的掌控。 而且，最令我所担忧的，是—— “吃的东西要统一！我没办法吃好东西了啊！每天罐头食品，烦不烦啊！！！” 对！没错！唯独这一点绝对无法原谅！绝对会将我辛苦收集来的食物，全部安定进他们的仓库，然后每餐只发给我刚刚好能满足身体需要的食物！然后美其名曰—— 互帮互助！ “绝对不要！这种最恶心的情况！” 无法好好吃饭，这是逆鳞级别的禁忌了，如果不是非必须，我绝对不想在这种毫无自由的避难所生活。 最后看了一眼市政府，我便向后退去。 不到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刻，也不要和他们接触。不仅是因为管制，还有一丝不安。 毕竟我被丧尸当成是同类，不被它们攻击…… 异类—— 排外性不会允许我这种“生物”存在的，即使要存在，我也会被他们抓进实验室，然后美其名曰——为全体人类做贡献。 或许在“贡献”中，我的一生就得在“贡献”结束…… “好不容易醒过来了，我可不会再‘睡’过去。”我的脸庞有些狰狞，不似人类的狰狞…… 这是我独自一人时才会露出的表情——充满了憎恨，丑恶到极致的恶意。 那晚的流星事件，我再也不会让它发生了，这是我唯一能够告别过去，“杀死”那个“不成熟的我”的方法。 一边下楼，一边平息自己的怒火，我在这周围逛了逛。 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逛街。 我很少来市中心，我住的地方，对于这个小城市来讲，说不上是繁华地段，但也不至于是荒郊。市中心的房价，不是我这种穷人所能够承受的——即使g市只是个内陆的二三线城市。 天气十分清爽，但秋风中已带凉意。 如果城市是机器的话，那么住在城市里的“人”，便是零件。零件合理运转的话，城市这座机器便会井井有条的运行。而零件一旦损坏，那么这台机器便沉寂了下来——也就是“死”。 g市在丧尸危机爆发开来的一瞬，便“死”去了。它唯一的复活方法，便是让零件们“活”过来，或者将他们“换”一批“新”的。 市中心真不愧是市中心，虽然已经萧条下来，街上都是丧尸，但它展示出来的景观还是令人着迷。 大型购物场所，灯红酒绿之地，应有尽有。然而，一旦失去了人，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无趣。 我找了一个僻静处——一家一看就是高档消费场所的咖啡厅。 这种地方，光是牌上的报价就能将我拒之门外，而如今我正静静坐在窗边的皮制沙发上，悠闲地望着窗外“散步”的丧尸们。 “真是和平啊……”我懒洋洋的，侧了侧身，半躺到了沙发上。 极度没素质的姿势—— 在这种高档场所，这种姿势会遭到无数的白眼。然而现在，貌似没有什么意义了……会过来劝我好好坐着的侍者们，现在正徘徊在店内，眼中是一片浑浊，身上的伤势惨不忍睹…… “嗯……”我皱了皱眉，有些疑惑，扶住额头想了想。 侍者们会真的过来劝吗？我又没在这种地方消费过，只是靠猜想就能这么断定吗？ 自嘲般笑了两声，我感觉有些无趣，便向外走去。 这一座城市，迟早都得要停止运作，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而已。例如说“电”，如果发电厂现在停止运转了，那么整个g市便会陷入一片死寂中。 不得不说，当初设计发电厂的人实在厉害，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g市的供电还在正常运行。 “等下！”我身躯一震，“我记得，g市的发电厂，好像是混合发电的吧？” 有水力发电，也有火力发电。如果这时候还能正常供电，也就是说，一定是有什么人在发电厂维护，保证g市的电力系统。不仅如此，虽然g市是在河边，但这里毕竟是岸上，如果水厂也停工了，自来水怎么调取呢？ “我就说嘛，政府没那么容易倒下的。”我突然对人类的毅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就连到这个时候，也在努力维持城市的正常运转，真是—— 该夸他们厉害吗？ 电厂因为建设布局的情况，在g市的下游，离得有些远，甚至比市郊绿化带还要远一些。这个布局还能维持安全，没有多大的问题。 但水厂就有些尴尬了…… “水厂的布局，离g市有些近啊。是怎么守下来的呢？” 思考了片刻，我将地图合上——不如现在就去看一下吧？ 虽然和纪芷玥她说了中午会回去，但遇到这么有参考价值的事情，怎么能够不去看一下呢？ “那么，水厂的方向在，嗯……西边吗，要穿过，嗯……这个大道，然后再转吗……” 公共交通彻底瘫痪，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直接坐公交车，有不少车可以直接到水厂门口前。 “加把劲骑自行车过去吧！快的话，两个小时……就好了……” 我的脸有些抽搐。 “果然，还是得要学习新交通工具了啊……” 摩托怎么样？应该和自行车差不多吧？反正都是两个轮子的，只是少了出力踩脚踏板这个环节。 “明天就学吧！？” 当然，得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学。不然在大街上学，肯定得要引起别人的怀疑。不仅是摩托，还要学习如何开汽车。 “啊呀……如果有人来交就好办多了！”我有些苦恼。 单纯靠着看说明书，就能学会这些？ 只能见步走步了，现在的目标是水厂。 路，真的很长，幸亏身体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么弱。 “呼……呼呼……咳……终于到了……” 我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不行，要死了！累死了！ 我再度无良的任由自行车摔倒在路旁，本人则瘫在一家便利店前的桌椅上，大口喘气。 过了很久，我才缓过来。 不行，体力消耗实在是太大了。中间虽然也有休息，但会浪费时间。现在出来溜达还可以，如果遇到紧急情况的话，身体处于疲惫状态的我，完全任人宰割。 砸开便利店的橱窗，钻了进去，报警声响个不停。我慢悠悠的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冷饮—— “呼哈！爽！” 豪饮一番，感觉疲劳被一扫而空！ 报警声有些刺耳，也吸引了不少丧尸的注意。但可惜这里并没有“人类”的气味，所以它们也慢慢散去了。 “对了，话说它们是靠气味来区分同类的吗？”我有些疑惑。 如果单纯依靠气味的话，那么不是很好欺骗吗？还是说另有蹊跷呢？不管怎么说，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稍微观察一下吧？ 那么，离水厂也不远了。从这里，已经能够看到—— 成群的丧尸，将水厂围得水泄不通…… “！” 我躲在墙后，静静观察着。没办法，周围没有高大的建筑物，这里最突出的建筑，便是水厂的厂房了。 水厂的大门被几个侧翻的大型货车的集装箱堵着，丧尸们难以从这个地方攻进去。但说是这么说，谁知道丧尸们会不会就此爬上去，翻越这道脆弱的壁垒呢？ “啊……这么蠢的丧尸，是怎么让网络都陷入瘫痪的呢？”我有些郁闷。 再度窥视过去，发现厂房中有三两人影，看来就是驻守在这里的人员了吧？ 他们能在这里坚持这么久，竟然没被丧尸压倒，实在是强悍。 绕着水厂的边缘，转了一圈，发现都已经被堵死。用的方法也很简单——货车的集装箱填堵。 但估计也没办法坚持更久了吧？一旦支持g市的发电厂停止运作，那么水厂自然就得陷入到绝望之中。但先不说这个，他们是如何获得补给的呢？即便水厂里面有一些食物吧，但总不可能…… 下一刻，一个声音告诉我，他们如此自信的原因，那就是…… 第十四章 水与电，一时爽 传入耳中的，是逐渐变强的，螺旋桨搅动声。 直升飞机—— 从水厂里缓缓升起，带着激剧的风压，向着天空飞去。 周围的丧尸像是发狂一般，齐刷刷的望向了直升飞机，爆发出刺耳的咆哮。 那是对猎物的渴望…… “！” 我站在原地，愣了愣，但立刻闪身藏入遮阳顶下。 我的周围聚集了不少的丧尸，借助他们，我的身影便不会被水厂里的人察觉。这个时候，还没有正式和他们碰面的必要。 能够自由在丧尸群里活动的人类，被他们知道了的话，我敢肯定，我会被列作珍贵的科学研究素材，并被用于为世界谋福利的美好计划中。 或许这么看，并没有人会为我的想法感到不适。但如果，是站在被丧尸威胁着生命，朝不保夕的人那一面的话…… 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事情，永远都由英雄来进行。我并不是英雄，没有奉献的必要。 直升机的轰鸣声逐渐远去。这并不是一架武装直升机，只是救援用的运输直升机吧？至少我没有见到它上面搭载有重型火力。 如果有的话，或许早就开始扫射下面的丧尸了吧？ “……”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十分奇妙的问题。 仅仅凭借着这些没有智力，杀伤力最多能威胁手无寸铁之人的丧尸，到底是如何将世界逼入绝境的呢？ 无法理解…… 但即便是无法理解这个问题，现在也不能翻进水厂中，向里面的驻守部队询问。不说这一圈厚厚的尸层难以翻越，单是如何解释穿过尸群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了。 “还需要等候时机。”我目光锐利，从远处看了水厂一眼，便混在慢慢散去的丧尸群中，向远处我藏匿自行车的地点退去。 时机不会太久的。水厂即便通过直升飞机能获得补给，但我不认为他们的资源能够供应偌大的g市无止境的运行下去。未来的某一天，肯定会出现g市电源无法维持，幸存者们被迫转移的局面。 扶起自行车，我思考了一阵，还是默认了自己的选择。 自行车的噪音十分小，可以忽略不计。如果是汽车，摩托车的话，在这死一般的城市里，肯定是早早的就暴露了吧？ 但……总得要用其它交通工具啊…… “这一段时间，不能去得太远了啊……” 万一有哪个闲着没事干的，往窗外一看，发现我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在外边溜达…… emmm……我很好奇，那时的幸存者们会以什么样的表情去看待这个奇妙的事实。 不敢多在水厂附近停留，我驱车向着商店据点赶去。 商店内部有价值的物品基本都被我搬空了，但现在，我得要考虑一下后路了。 如果g市停止供电的话，我应该如何去维持商店的用电？商店应该有紧急供电装置，但是该如何操作？供电是存在极限的，没有燃料的情况下我该如何去寻找，如何去搬运？ 以及这一切的一切——我该以怎样的态度，去见我的“同胞”们。 “静观其变吧……”我将自行车停靠在一边，向着电梯走去。 由于没有多少必须的物资了，我在一二层电梯口圈起了一层防御工事——一圈障碍物。 需要翻跃两层路障才能够进入电梯。 我对此依然稍微感到有些不满意，心想着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向有建筑知识的人学习一番。 “……” 我有些纠结地按下了电梯的上升按钮。 电梯里面停电的话，该怎么办？ “……” 果然还是彻底封起来吧，之前没考虑过，现在想想实在是绝望啊！ “就用完今天最后一次了。” 到达三楼，我无言叹息一声。 “司先生！！！？？？” 还没有见到人，纪芷玥的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嗯，是我。”我回应了一声，若无其事的解开锁着路障的锁，推开门，走了进去。 “您没事！太好了！！” 纪芷玥迎了出来，脸上是喜悦，是庆幸。 “嗯……”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言地将锁链重新锁上。道歉自己回来晚了？有必要吗？ “您说中午会回来，还以为……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 “我稍微去看了看人类的聚集地。” “原来是这样啊……”她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像是没有意识到我说的话语代表着什么意思。 “……” “……” 我们沉默的对视了片刻。 “唉？？？？” 看吧，反应过来，肯定得要大呼小叫了…… …… 午餐没吃，但幸好纪芷玥中午煮了些饭，还剩下了一些饭菜。 嗯……今天吃的是腊肉啊，味道还不错，她也不是完全没用的。至少会做些食物，饿不死自己。但这种如同新婚妻子般的做法，满满的人妻味道啊…… 或许是她以前就有学习吧？肯定幻想过未来自己会嫁给的白马王子，成为一个优秀的妻子吧？ 迅速将已经推迟了很多的午餐吃完，我顺手接过了纪芷玥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便扔到垃圾桶里。 没有环卫工人十分麻烦，每天都得要将垃圾送到远处，集中到垃圾处理站中。而且，照着这个趋势，或许垃圾处理站的垃圾发生了严重腐烂，散发出感染病的话，那就糟糕了…… 因此我有将附近的垃圾搜集在一起，稍微扔到垃圾处理站中。但仅靠我一个人的话，还是没有办法，g市虽然不是座繁华的都市，但也不是个百来人住的小村子。 只能顾及到自己了。如果发生病情的话，那就只能祝其他幸存者好运了。 “那个，司先生，现在可以和我们说一下，其它避难所的事情了吧？”纪芷玥有些急切地看着我。 “哥哥！快说嘛！”芯玥也是双眼放光。 “你们有什么想要见的人吗？”我见此，便问道。 “……”两人沉默了一瞬。 纪芷玥才有些哀伤的，缓缓说道：“我们和母亲走散了……希望她能到g市中学避难所里……” “那里我早就看过了，已经沦陷了。那里的人都死光了吧？”我耸了耸肩。 “……” 纪芷玥眼中的泪水打转，紧紧抱住了她身旁，将脸埋在了她腹部，哭出了声的芯玥。 “……” 说错话了？ 我有疑惑。但这是实话实说，应该没什么吧？ “说不定也有人逃出去了。毕竟我又没亲眼见过你们母亲。”我眉头一紧，思索着，说出这么一句话。 “谢谢您……”纪芷玥低下头，向我道谢。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道谢的。 等候了片刻，芯玥在纪芷玥的安抚下，情绪好了许多，但眼睛红红的。纪芷玥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挂着悲伤。 不打算过多干预她们姐妹的情感，我便直奔主题——其他幸存者的情报。 我一五一十的和他们讲述了我今天见到的事物。 市政府，水厂，直升飞机，以及我推断中的发电厂，但我一直没有提及之前我见到的“黑船”。 两人在我的讲述中，注意力慢慢转移，悲伤的气氛稍微减缓。 最后，我也提出了我的担忧——没有电该怎么办。 然而，令我惊讶的是，纪芷玥竟然知道紧急发电机在什么位置，而且知道该如何去操作。 “这个，是原先在这里的店长先生，还有店员们教会我的。”纪芷玥有些怀念地说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当初他们说先出去看看情况，如果没事的话会回来……如果能获得援救是最好不过。” 死光了吧？在外面徘徊的就是他们了吧？ 我并没有点破。少女的幻想是美好，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发电机摆放在三楼的仓库里，是个柴油发电机……原来那就是发电机啊。听纪芷玥的描述，这里的燃油大概能供应商店正常运作一天。如果将不必要的电源给去掉，只留下三四楼正常供电，应该可以用得更久一些。 然而我们都不是内行，不清楚这些数据的意义。能学会开关机，添加燃油就已经不错了。 将一楼和二楼的电闸关断，我稍微试着操作了一下发电机。供电成功，发电机的运作也没有问题，多了一道保险。 时间也过得很快，晚饭时候也到了。 由于中午我没在这里吃饭，纪芷玥担心没有留够足够的食物给我，便少吃了不少。而我并不是太饿，也没能将剩下的饭菜全部扫净…… 这导致晚上还有一大碗剩饭。 “嗯……不如炒饭吧？”我不假思索，便直接将这一大碗剩饭端起，向着灶台走去。 嗯……洋葱没有，番茄有罐头，鸡蛋没有，土豆有，青椒没有、但有泡椒，芦笋没有，火腿一大把，咖喱粉一大堆，芹菜没有。 “好，就做一个材料尚且有些欠缺的‘咖喱炒饭’吧！” 我将饭碗放下，转身取出冰箱中，之前用掉一些的咖喱粉。 既然没有鸡蛋的话，炒鸡蛋的步骤就去掉了，直接开始下面的工序。 泡椒稍微切碎，火腿取出一大把，填补其它食材的缺失……将小番茄从罐头中取出，软了……嗯……凑合着吧。土豆十分不错，切成块。 加入番茄，土豆，泡椒，火腿炒香…… “额咳咳咳！！！阿嚏！！！”我向着一边，鼻涕眼泪一起流。 泡椒味道太大了！！！！ 炒香后，稍微加些水，让水稍微没过食材。 “……”有些微妙呢…… 煮软后，加入咖喱粉，炒匀。 水分煮去了一些，配合着这一大碗米饭，也是差不多了。 “好，现在加入米饭吧。” 我将一碗米饭倒了下去，继续翻炒着。 入味，便能出锅了。 …… “……” “……” “……” 我们三人，看着桌面正中央，那一碗咖喱炒饭，气氛有些尴尬。 “咳咳……虽然是辣了一点……” 泡椒不小心放多了几根，汁水有点浓厚，口味有些……嗯，微妙？刺激？ 一个不小心，就整出了个黑暗料理呢！ “稍微试一下吧，芯玥？”纪芷玥看向芯玥，提议道。 “嗯……”芯玥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 “……”我将视线放到别处。 “咳咳咳咳！！！姐姐！这个好辣！！！！” “咳咳！咳！司先生！这个太辣啦！” 紧跟着，今晚她们两吃了一顿拌面…… 而我…… “卧槽——吃辣一时爽，事后菊花火葬场啊！” 次日早，我忍受着菊部的酸爽，向着自行车走去。 “啊♂” 坐到自行车车座的那一刻，身后是万分的……爽爆了！ 纪芷玥姐妹不能吃，不能浪费，我便将所有的“咖喱炒饭”给清光了……然后……嗯……有些尴尬……自己造的孽，自己要好好受着…… 今天，还得要，啊♂，去一趟g市东市郊。 先摸一摸，啊♂，通往发电厂的道路…… “真是……” 我的脸抽搐着，感受着双脚踩踏自行车踏板间，那股间传来的阵阵火辣…… “但辣椒吃的时候，是真的爽……” 忍受着一路，我终于到达了g市东边——一道收费站。 而，在这里，我见到了…… 第十五章 与尸搏斗之人，计划 g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展的呢？ 这是一个地处内陆，沿河建立的城市。然而，g市真正开始大规模建设，并不是仗着河流的功劳。而是一条公路，一条本应该只是运输用途的公路。 g市大桥为南北走向，将g市河南北的城市连为一体。这条公路则为东西走向，成为了连通沿河城市，乃至其它周边城市的重要干道。 最有名的十字路口，便是由g市大桥和这条g市主干道交错而成。这里，取代了曾经一度被认为能够成为市中心的市政府区域，成为了g市经济最繁华的地段——经济意义上的“市中心”。 市中心辐射周边区域，带动了区域的发展，也自然会出现那么一种情况。 “收费站……” g市在公路最东部，将要出市区的地段，设置了一个醒目的收费站。这并不是要点，要点是它周边一段路，有一个服务区，专门供长途运输汽车休息，以及——补充燃料。 而现在，我就身处这个服务区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我背靠在高大的树木边，趁着树木那逐渐金黄的树叶还没掉光，露出半个脑袋，窥视着服务区的情况。 准确来说，是两辆卡车的情况…… “这么凶？？？” 我有些诧异。 那辆改装卡车周围，聚集着一小圈的丧尸，数量不多，也就十来只。 但，令我诧异的并不是这个。 而是——人类与丧尸搏杀。 改造过的卡车，本来加装货柜的位置，被移除了一小块，作为补充加上了铁护栏。卡车车头安上了一个狰狞的大铲，估计是从铲车上面拆下来，再进行了额外的修改。后排几个车轮全都被防护板遮盖起来，以免卷入些什么进去。原本密封的车箱被开出一排网式的窗口，估计是用来观察周围情况。车箱顶端有一个天窗，现在正打开着，一名男子正站在那里…… 改装卡车的外表并没有上漆，但却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气息——那是鲜血洗礼之后才染上的。 几名年轻男子，手持由长铁杆一头削尖而成的长铁矛，一来一回的收送着，不断的刺向围在周围的丧尸。并不是百刺百中，甚至中途还有因为铁杆矛卡在丧尸骨肉间无法收回，导致需要更换。但是，几个男子却快速的，将周围的丧尸屠戮一空。 “厉害啊……”我不禁为此喝彩。 人类的力气无法和丧尸抗衡，而且被咬到就等于完蛋。用卡车外壁作为堡垒，不断灭杀丧尸，既能保证安全，又能保证杀伤效率。 在我点评的期间，卡车上几名男子再度确认了一下周围，保证已经没有危险，才迅速下车，奔向加油站。 “储备汽油啊……” 的确有这个必要，如果用的时候突然发现没有油了，那么就尴尬到爆炸。特别是这种末日求生的节骨眼，交通工具中途罢工，是真的令人绝望。 一看这几名男子的动作，就知道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三个人在周边放哨，一个人站在卡车顶部时刻警戒远处，一人在卡车周围采集刚才掉落的铁杆矛，三个人在专心填装油桶。 然而最多也只是放哨，如果丧尸袭来的话就要第一时间撤退。他们没有枪械，只有削尖的铁杆。 小心谨慎，甚至是可以骂作草木皆兵也可以。 但比起只能缩在安全地带的幸存者，他们的行为已经值得我高看。 并没有嘲笑纪芷玥姐妹的意思，毕竟让她们两个，这么出来浪的话，估计都不用给她们收尸了——丧尸会吃得精光。 “嗯……貌似没有见到女性。” 观察了片刻，甚至是动用了望远镜，我没有发现任何女性的身影。 难道在另一辆卡车里？当然，这还不好下结论，只能静静等候着。 嘟嘟！！！ “什么！？”我被这突然响起的鸣笛声吓了一跳。 并不是两辆卡车的人这么大胆，敢在这个时候鸣笛，而是——远处传来的鸣笛声。 “还有同伴！！” 一辆悍马正徐徐驶来，身后带着一大群，密密麻麻的丧尸。就像是在，勾引？不快不慢的速度，即避免丧尸追到车前，又避免丧尸们的注意力转移。 “调虎离山？难怪这里路上没怎么见到丧尸。” 我对此感到惊讶。 先不说这个计策有多么的高深，但去做诱饵的悍马车驾驶员，确实英勇。 男子们听到鸣笛声，急忙向着卡车撤退，连带着他们短短时间内取得的六大桶汽油一起…… 卡车开动，悍马加速行驶，这一队人很快便将丧尸们甩开，绝尘而去。 “厉害。” 我久久才将手中的望远镜放下，有些感慨地吐出两个字。 丧尸真是太蠢了，稍微会动点脑子，冷静一点，勇敢一点的人类就能将它们玩弄在鼓掌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导致人类将近末日呢？ 这个答案，我终于在不久后亲眼见证…… …… 看完幸存者的行动，我已经彻底没有兴趣去发电厂了。既然这么一小队人都能玩得这么欢快，那么发电厂那边，肯定是更加轻松了。说不定，这一队人就和发电厂那边有联系呢。 “回去了，回去了！”我有些无聊地跨上自行车，沿着公路向市中驶去。刚才那一队人的做法给了我一些提点，让我稍微考虑了一下未来转移纪芷玥姐妹的方法。 或许我可以找一辆小型卡车，然后开车转移地点。 g市十字路口的话，已经彻底被堵死，路上还有诸多事故发生，无法从那边经过。水厂那边指不准哪天会沦陷，看他们只能用直升飞机与外部互通，我是没有任何办法去将丧尸们移开。发电厂这边也是可惜，要从十字路口转移过去，无法排除路上的障碍。 过桥去g市北市区？我没有怎么探索过那一边，并不是很清楚那里有什么安全区。而且看桥面上的交通状况也不是那么理想，车辆错杂难以前行。 看来只能是市政府了，不知他们有没有发现那天的黑船呢？肯定是有的吧，那么大动静应该不会无视的……虽然那是在深夜里发生的，很难看清，但爆炸和火光而十分明显。 奇怪，我是怎么看清楚的？？？算了，先不管这些。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动呢？ “！” 我皱了皱眉，但随即灵光一现。 “他们不是在卡车上加装了巨铲吗？或许……不，我不会装那些东西……”我的兴奋很快便化为了乌有。 而且他们的卡车是属于陆地霸主级别，我实在是没办法开……顶多去尝试一下小型货车。 “要不换成一辆面包车吧？到时候再清理一下关键道路，或许就没问题了……” 退而求其次，我将未来一段时间的目标锁定。但这个计划还是有风险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我实在不想去承担这个风险。能拖就拖，但是计划必须提前准备好，不然遇到突发事件，毫无准备的风险是更加巨大的。 …… g市的主要干道是g市十字路口这一块，一条南北走，一条东西穿，但这并不代表着就没有其它的马路。g市的马路规划还是挺不错的，井然有序。这可能是发挥出比南北两个小港口更大价值的原因之一吧？ 虽然说着要转移计划，但还是先得和纪芷玥商量一番。如果她本人不同意的话，那么这一切便都建立在我个人的妄想之上，无法达到我理想中的效果。 “那么，纪芷玥，你怎么看呢？”我注视着坐在我对面的纪芷玥，发问道。 刚才我便将我的计划向她阐述了一遍。我们未来可能要转移到市政府，而且是通过面包车的形式。以后可能出现的一些问题我也一一向她提出。 “没问题！我们相信您的判断！”纪芷玥只是微微一笑，便答应下来。 “没有其它疑惑？”我皱了皱眉，冷声道，“如果半路上发生意外事故，我会一个人先逃命的。” “……”纪芷玥沉默看着我。 片刻…… “我们本来就是依靠您才活到今天，如果不是您的话，半个月前我们就会因为饥饿而出去冒险，最后被丧尸们咬死吧？”她有些苦涩地说着，“真的发生了意外，也只能归咎到我们的运气不好，不能责怪您。” 说实在，我被她的“懂事”惊呆了。什么时候，我在她的心中变得那么的高尚了？我还记得当初提出交易的时候，她那嫌弃和厌恶…… “真是奇怪……”我情不自禁的发出了疑问。 “奇怪？”反倒是纪芷玥不解起来，“奇怪些……什么？” “明明当初你很反感我的……不会认为，嗯……我独自逃生之类的，是自私，无耻，卑鄙？”我也没多想，发出了钢铁般的置疑。 “！”她身体一震，整个人愣了一会儿，便……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纪芷玥她的脸又红了起来。自从那晚过后，她时不时都会脸上发烫，瞎鸡儿害羞——真是见鬼了！ 要是当初我有那么好的人格魅力，至于在北城郊区……嗯……不想了，那段回忆我已经不想再提及。 “算了，你不愿意讲的话，我也不多询问。”我对这个事情的缘由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我不认为这对我有什么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是可以继续。 虽然我有考虑过，纪芷玥到达市政府后会不会就违约，但这并不是我的初衷。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一心一意的去圈养她，我在最后还是会将她放归到人类之中。我需要的是有会种植的人，能够种出农作物，用来和我交换的那一种。这一段时间会精心去照顾她们姐妹，只是因为她们很好控制。如果是一群城府极深的人，或许我会受制于他们吧？ 果然，还是愚民好管理，难怪不然我们这些平民不知道那么多的消息，呵呵。 单方面结束和纪芷玥的交谈，不再管她支支吾吾的还想和我说些什么的情况，我向着三楼走去，准备去收拾一下。下午便将计划赶制出来，晚上再确认一下。 晚餐交给纪芷玥去准备，我便直接离开。 晚餐吃的是炒面和培根，可惜依然没有像样的蔬菜，只有些葱花供点缀。 纪芷玥在晚餐结束后，也还没收拾，只是扭扭捏捏的到我面前，说道：“那个，司先生……其实……” 我注视着她，问道：“什么？” “那个！嗯……也不是什么要事……” “哦，那有空再聊，我今晚还有事。” “等一下！也不是什么闲聊……” “嗯？那说吧。” “其实，也不是太要紧啦……” “哦。” “先别走！那个，您有空吗？” “没有。” “这……啊！！” 我看着已经有点抓狂的纪芷玥，我也感觉要抓狂起来。 她是想要干什么啊？有事就说，没事就散，哪来这么多的支支吾吾？很耽误时间的！ 她努力按捺下心情，像是豁出去一般：“其实，我……” “……” “哈？” 还有这种事情？？？但，好像也不奇怪……这种需求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可为什么要我陪呢？二楼不是被我清理出来了吗？自己也可以去啊，也不是没去过……即便是那样也不行啊，把这个当借口好像太牵强了吧？ “拜托您了！”纪芷玥一脸的期待。 “……”我沉默了半晌。 “服了你了……” “答应了！？” “半个小时。” “我立刻准备！”她像只脱兔一般向隔壁用于卧室的房间跑去，还交代了一旁的芯玥一句，“妹妹，你帮忙把桌子收拾一下，我回来再洗碗！” 芯玥有些不满道：“其实我也可以洗碗的……” 我：“……” 她们怎么眉来目去的？是在计划些什么吗？但只是这种事……没什么好算计的吧？啊呀，真是奇怪的人啊。可是那种需求，不是一般会自己害羞着去解决，或者拉上女性朋友一起去解决的吗？我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被请求去做这种事呢？ “好了！”纪芷玥怕我久等，迅速的换好了外出的衣服。 其实也不是去多远的地方……二楼而已…… 第十六章 陪同逛街，水厂失火? 人的身体，十分的奇妙，乃至今日也还有着众多的谜题没能被解开。 今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女人身体的奇妙。 咳咳……不要想歪了，并不是“性”的那一方面，而是其生理方面。 到这里，也该明白我在想什么了吧？ 少女的脸红彤彤的，话语吞吞吐吐：“那个……我的卫生巾用完了……可以陪我……” 男子面无表情，斩钉截铁道：“自己下去拿。” 以上是不久前我与纪芷玥的对话，而我现在则不得不陪伴着她在二楼…… 购物？？？ 不，陪着她到处逛吧？ 虽说商店不大，但还是有许多衣服可以选购。这种小百货市场，完全是顺应了周边有居民区，比较靠近学校而建设的。 “司先生，这样好看吗？” “这么穿，你不冷吗？” 纪芷玥又更换了一套衣服，这次是一条湖蓝色的连衣长裙。她有些不自信般在镜子前晃悠了一阵，转了两圈，来回审视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但最终还是如同前面那十几套衣服一般，跑过来询问一脸生无可恋坐在一边的我——这样好看吗？ “不好看吗？”她有些丧气。 我的脸抽搐了一下：“那个，你不是要去拿卫生巾吗……怎么……” “稍微试一下，平时没有那么多机会。”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便再度走到那一大排令人眼花缭乱的女装前，开始挑选下一套。 我：“……”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碗已经扔给年幼的芯玥去洗，本来应该坐在桌前仔细思考着制作转移计划的我，被纪芷玥缠着，要求陪她下二楼散心。 “时间也差不多了……”看着很快便又挑了一套裙子的纪芷玥，我适时的提醒道。 “呀！就试完这一套！” “你可以全部拿上去……”我再度友情提示。 这里的衣服是无主之物，任由拿取。 “那也太多了……要不您为我挑选一套？”纪芷玥提议道。 “既然这样……”我有些郑重的看向她，便答道，“也好，省的浪费时间。” “太好了！” …… 为女性挑选衣服，说实在还是第一次这么干。但既然她都向我提出求援了，我也乐于节省时间。 嗯…… 我绕着纪芷玥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身高比我矮出不少，在一米六零左右吧？身材十分匀称，是亚洲人的身材，虽说并不火爆，但也能在“美”这一领域算得上是上乘——不去当明星还真是可惜了。 气质是偏向文弱，但却不至于懦弱的那一种，乍看下去，还能感受到她身上那一种坚定的自信心。虽说现在蒙上了一丝哀伤，但这种气质却更能够激发男性的保护欲。此外，从她那端正的站姿和仪态，可以看出是属于受过教育的人，家庭教养也是十分优秀。 “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很久了……”想到这，我不禁出声问道，“你是学生是吧？” “唉？”纪芷玥见我突然发问，愣了愣，还是回答道，“是的，就读在g市高中，现在，不，以前是高三学生。” 我眉头紧锁，一手扶住下巴，端详着她：“嗯……” 纪芷玥有些疑惑：“嗯？” “你是校花吗？” “什么？”她有些惊讶，可能是对我的问题感到了突然吧。 “你在学校很受欢迎吗？”我换了一个问法。 “这个……”她有些困惑，“可能算吧？但……我并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很受欢迎……” “你周围的舔狗多吗？” “舔狗？” “你的男朋友。” “没有……”纪芷玥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哈？？？”这次轮到我惊讶了，“你就没谈过？？？不可能吧？？？明明在我的记忆里，这些人，不，不提那些……但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的确没有。”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真的没有男朋友……如果说男性朋友的话，和我一起长大的邻居家的男孩，算得上是不错。” “青梅竹马呢。” “是的。” “你们上同一个学校吗？” “嗯。” “难怪。” “难怪？” 我目光严肃：“肯定是你们在一起，被其他男性默认你们是一对的了。” 纪芷玥连忙摇头：“才！才没有！” “哦呵？” 我将注意力移开，看向一边的衣服——挑些实用性大点的吧？裙子不利于转移。 而纪芷玥则站在一边，兴冲冲的和我讲她以前的事情。 虽然有点烦，但这也算是她放下戒心的一种表现吧？嗯……虽然我没怎么注意听细节就是。 “这么说，你还是个优秀的学生咯？”我取下一条黑色长裤，摸了摸，发现厚度足够抵挡住寒冷，两边的袋子带拉链，深度也凑合，便递了过去，“就这条裤子了。” “只是考试成绩不错而已。”纪芷玥被突然递过来的长裤打断了一下，“这条？会不会太显老了？” “穿上去很实用。”我不理会她那小小的少女情怀，开始看上衣，顺便接着她之前的话，问道，“稳定年级前五，这都不算优秀学生？” “嗯……以前我可能会感到自豪，但遇到您之后，才发现那算不上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她苦笑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打击”的缘故，还是那条其实就实用性高的难看黑色长裤的缘故。 上衣需要些厚度适宜，而且不至累赘的款式，最好拉链和纽扣都有，还要坚固一些。 “说不定，是你的学习能力意外的好。”一边挑选着，我随口说道。 “如果那样的话，还真是太好了……”而纪芷玥则有些无奈，“可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种出些像样的作物……今早上去看过，又死了一些……” 我不置可否：“反正还有时间。” 没有任何经验的纪芷玥，要想通过一本书就让其成为职业农民的话，那还是太困难了。如果是这样好学的话，那么技术也太不值钱了。 “对了，司先生，您不添加些新衣物吗？” 纪芷玥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我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我顿了顿，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我这身衣服还是足够的，如果要换的话，我会想换些更加实用的。” “例如？” “嗯……”我想了想，便说道，“其实我还有另外一把左轮，但是只有右边的枪套，想要弄一只可以挂左腰的枪套。” “这个……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也做不出来……”纪芷玥有些郁闷地叹息道，“其它的呢？” “此外的话，嗯……如果有耐磨，合适的作战靴，能安插匕首最好，而且我在外面也可以行动迅速点。”我再想了想了，“但也不现实，毕竟现在也不是在军需库，那种鞋子怎么可能有呢。” “那个……的确……”纪芷玥更加苦恼道，“您不需要手套吗？还有围巾？毛衣……嗯……应该也行，您也不需要吗？” “还没有冷到那种地步吧？而且我也有准备……”我有些不解。 “这样啊……”她的心情，好像有些莫名其妙的低落。 我将注意力放回上衣外套的挑选上，很快便找到了合适的外套——一件墨绿色的长袖外套。 厚度适合，防寒能力应该很不错，背上背包也不会太过于臃肿。里外都有口袋，尤其是里面的口袋还挺深的。后面还有一个大兜帽，必要时候还可以加上毛绒边防寒。拉链和纽扣都有，手腕处也有可以固定的拉链。 “就这件外套了。”我将墨绿外套递给了纪芷玥，“都换上试试吧。” “唉？这个颜色，会不会太难看了……” “这个颜色还不错，夜晚也利于隐蔽。” “哦……” 也没多做抗议，纪芷玥拿着外套和长裤，乖乖去更衣间换衣服。 “嗯……跑两步。” “……” “看起来不错，蹲下。” “……” “行动能力也可以。对了，暖吗？” “暖……” “那就可以了。” “……” “去把你要的卫生巾拿了吧，虽然我没了解过，但月经还是挺麻烦的吧？” “嗯……” “怎么？” “啊！真是的！司先生您一点都不了解少女情怀！！”纪芷玥气鼓鼓的，直接跑开。 我：“嗯哼？？？？？？” 衣服很实用啊，我也有表示关心啊，什么情况？难道是没有说“多喝热水”？但那不是直男癌患者才说的吗？我也有稍微研究过与女性沟通的方法的，嗯，就在几天前。 “呀！司先生！”纪芷玥在另一边，突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我即刻跑了过去。 “那边……” “什么！？” 我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西边是火光冲天…… 那是水厂的方向！失火了！？ “你赶紧回去，将电源关断。”我有些不安地皱了皱眉，立刻吩咐道，“不要理会外面的一切，不管是有人求救，还是来人救援，全都也不要管。” “这……”纪芷玥愣了愣，但见我严肃的表情，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除了我以外，不要回答任何人，你们不要制造出任何的动静！即使他们说是救援队也不能回答。”我想了想，再度出言道。 “但……唔……我们听您的。”纪芷玥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迅速上楼拿上背包装备，清点好手电筒，简易口粮，一些急用药品，还有其它一些小工具，便向外走去。 感到有些不妙，悠闲的生活可能要结束了。不，是不得不结束。 丧尸，没有任何的思维。但，我却有着明确的思考能力，以及完备的记忆。 我自认为是特例，但，如果并不是特例呢？或者，只是稍微少的，有思考能力的丧尸呢？ 这一晚，我见到了，不得了的“洞悉”。 第十七章 焚烧吧，吾之爱人! 论骑自行车与深夜观战的必要性。 这个议题，我司介，已经彻底的…… “换交通工具啊！！！” 我哀嚎着，一瘸一瘸地向着一旁的居民楼爬去，已经无力再顾及自行车的随意摔倒了。 毕竟，连续一个多小时的快速骑行，早已让我的胯部发出了悲鸣。 “……” 幸好没伤到蛋儿…… 我抱着最后的万幸，随便趴到一处阳台，举起望远镜，看向远处的起火点——水厂。 “怎么烧起来的？”我有些困惑，水厂周边明明是有一圈隔离带，但此刻火势竟然已经向外围蔓延。 火光中点点人影，便是狂欢的丧尸们。 借着光亮，我能看到，水厂—— 彻底沦陷了…… 主要建筑群已经在熊熊烈焰中，燃成一片火海。丧尸们围在火海周边，像是庆典中狂欢的人们，在“吟唱”着喜庆的歌谣。 水厂的幸存者们，除非也不被丧尸攻击，不然的话……只能是全灭。 “这场火，有些不自然……”我放下望远镜，眺望着水厂，静静等候着。 我不知道我在等候些什么，但总感觉接下来会有十分精彩的事件发生。 …… 什么是地狱呢？或许我正处在地狱最深处吧？我被玩弄，被抛弃，被杀害。被那个，曾经呵护着我，被我单方面认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我最挚爱的他…… 如今的我，到底在做什么呢？没有……没有？没有！！为什么没有！！！不是在这里吗？？？我是那么的“爱”着你！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啊！！！！ 我的爱人啊…… 即便我，用那曾经是你最喜爱的，却被你带人玷污的，已然丑陋的身躯，用那曾经被你赞为世上最优美的开弓姿势，拉开这由我憎恶而生的“弓”，射出这绝望的炙热所构建的，烧灼着遗骸的“矢”…… 你也还是不在吗？ “嘎啊！！！啊！！！！！嘶啊！！！！！” 眼中剩下的，只有这一片火海，身体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炙热…… 烧毁吧！我的爱人啊！感受你最后给予我的“炙热”吧！ …… “……”我猛然一震，以自认为优秀的姿势，迅速拔出左轮，向四周指去，手指已然扣在了扳机之上，“谁！？” 楼道里空荡荡的，除我之外，没有任何人影。 幻听？还有幻视？刚才那是什么？女子的声音？憎恨？爱人？玷污？杀害？离开？丑陋？火海？发生了什么？我走神多久了？ “……”我有些苦恼的把左轮收好。 幸好不是遇袭，不然刚才保险都没打开，我得要完蛋…… “还是要训练一下啊！”我长叹一声。 “……”我愣了愣，苦笑道，“走神了。” 刚才那个是记忆吗？我看到的只有炙热的火焰，感受到的只有憎恨，以及扭曲的“爱”。什么我会看到这些？有什么关联吗？ 我再度举起望远镜，向着火海望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厂里面堆积了数目庞大的可燃物，火势不仅丝毫没有减弱的驱使，还有着要向外蔓延开的势头。 我甚至感觉，这片火海会化作地狱，将整个g市淹没。 “市政府通告——” 在我发愣，并开始思考是否要去扑灭这一场火的期间，天边突然传出声音。同时，防空警报声大响，如同在昭示着末日。 “直升飞机？”我急忙将望远镜移至半空，望了过去。 直升飞机正在低空飞行，在这一块巡游，不断播报着什么。 终于飞近，我也顺势躲到墙后，只是静静听着。 直升机螺旋桨的搅动声在头顶响起，慢慢远去，只是留下了一则略带急促的女声通告：“市政府通告，水厂发生火灾，g市供水将停止，请幸存者寻求移步市政府，市政府有足够的物资供应。重复一遍……” 声音被录下来，重复播放着。 “不愧是市政府，财大气粗，竟然直接用飞机发通告。”我望着直升飞机向远处飞离，若有所思。 看起来，市政府还是处在正常的管理状态，至少是有一些官员能够镇住。而且还有飞机……水厂和发电厂，估计是他们的手笔了。但现在水厂沦陷，失去了水源供应，肯定有些幸存者会陷入缺水的状况。 祈祷他们平常有储存水的习惯吧…… 我储存在仓库里的饮用水，只是喝的话，估计这一年都不需要外出找水。加上其它生活用水的话，两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 接下来几天，要静观其变，绝对不能出门了。要过一阵子，看看情况才另行决断……如果这样的话，我就要…… “！！！！！” 还没将后续的思路捋顺，我便惊诧，不，已经不是惊诧能够表现的了！我以前考虑过，军队是如何被丧尸击败的，但如果是现在这个情况的话…… …… 火焰会给人一种怎样的视觉效果呢？划破天空的一瞬，会十分美丽吧？像烟花一样，短暂而又绚烂。火焰的一生，最美的时刻，便是她燃烧的那一刻。 要保证火焰一直美丽下去，便要有相应的可燃物供给。然而，真的能一直烧下去吗？ …… 在那摇曳的火海边上，我一直没有注视到的，那水厂的高塔上，火焰中，存在着那么一个，美丽，绚烂的人影——女子的身影。 火焰中，她是如此的渺小，光芒一度被火焰掩盖。而这一刻，她的光芒，却压开了火焰，让火焰匍匐在她的脚下。 无法看清相貌，但却能看到她的动作。 如同古时将军弯弓搭箭一般，一把高出她许多的巨弓被缓缓举起。右手一支长箭如同凭空长出来般，被女子搭在弓弦上—— 仿佛听到了箭矢破空咆哮的声音，一道火焰向着直升飞机。 一击即中，箭矢插在机身上，燃起了熊熊烈焰。 “坠机了！！”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直升飞机竟然被一支箭矢击落？ 即便那支箭矢燃着火焰，也不可能吧？ “怎么搞的！飞机外表涂了油？” 我一时有些混乱，匆匆看了一眼在高塔上的射手的身影，便迅速向着楼下离去——也顾不得依旧发痛的胯部。 这里附近如果没有其他人的话，那么刚才那恐怖的一射，导致直升飞机直接在火焰中被焚烧。里面的人员估计还没等飞机摔落下来，便被火焰给烧成碳了吧？ 那是丧尸吧！肯定是丧尸！那种高度，那种臂力，那种诡异的箭矢，人类是无法做到的吧！还有不被尸群围攻，反而去将水厂烧毁，她一定是丧尸！ 难道刚才的记忆就是那只丧尸的？我能看到这些丧尸的记忆？ “不行，脑子有些乱，我要整理一下现在的状况。”我扶起自行车，急忙向着远处撤去。 现今，也只能回去了。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想去接触那种怪物。什么一箭就烧毁直升机之类的，我一点都不想去分析其中的原理。 逃！ 这个字，第一次浮现在我的脑中。如果和那种怪物为敌的话，我会被杀死的！绝对会被杀死的！ “……” 我思索着，但，踏自行车的脚，此时不得不停下。 因为…… 另一只怪物…… 就在眼前。 第十八章 尸人，联络 怪物，如果只有一只的话，我可以躲，疯狂的逃跑。 但，如果不止一只呢？ 我的面前，便是这么一只。是和刚才那个放火的弓手丧尸，同一路的吧？ 高大健壮的男性，特战士兵的装束，头埋在钢盔中，但脸却露了出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去注视那张脸——没有皮肤的脸裸露着骨骼，肌肉却能牵动着脸部，做出诡异的表情。 尤其是那一双本应浑浊的眼睛，此时竟然直直盯着我。 迎面扑来的，是无尽的憎恨。我不知道这名“前特种队员”到底在“恨”什么，但他就是在散发着憎恨。 幸好，对象并不是我。 “……” 我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停下自行车与他对峙着。 “！” 动了，他缓缓迈出一步，并不急切。 目标，貌似不是我？ “……” 我注视着他，目送着他从身旁经过，只在双肩错开的一瞬——四目相视。 疑惑。我从他的眼中读出了疑惑。像是在对我的存在提出质疑，但也没有要干涉我，对我发起进攻的意思。 同类？他看向我的目光，像是在表示肯定，但却依旧存在着不解。如同看着一个，披着奇装异服的同类一般。 我并没有转身，只是在最后，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缓缓远去…… 我并没有将手按在左轮上，我敢肯定，如果我这么干了的话，肯定会被士兵丧尸给杀死。 相反，我却莫明的从心里，得出一个没有任何根据的结论——同类。 是的，我看着他的目光中，除了恐惧、警戒、诧异外，还和他有着相同的出发点——面前只是个装扮古怪的同类。 终于，我长出一口气，感受着后背冒出的冷汗，我再度踩上脚踏板，驾驶着我这自行车，向着商店前去。 我不敢直接回去，而是在外边绕了许久，知道天边吐白，我才幽幽的，借着楼房的掩护，潜回到商店据点，和纪芷玥碰面。 刚敲开门的一刻，纪芷玥便紧张的迎了上来：“司先生，您没事吧？肯定没事，太好了……” 感受着她那关怀，我想要展示出一个谢意的笑容，但无奈昨夜经历的事情太过于不可思议，导致脸上挤出来的是一个苦涩的笑容。 “怎么了？” 纪芷玥有些疑惑。 “不怎么好，水厂被……嗯……失火被烧掉了。”我巧妙地改口道，“前去水厂查看，进行广播的直升飞机也发生意外坠毁。” 我没有把我见到那个弓手丧尸和士兵丧尸的情报告诉她，我怕她无法接受。就连我，这时候也在害怕。那种东西，靠人力真的能打败吗？ 或许可以吧？但要借助重型火力，而且是能够一击必杀的火力。但我无法找到这些火力支援……凭借左轮去挑战，只是去送死。 但，幸好他们也不会主动攻击我，甚至会将我视为同类。 “我们也听到广播了，但还没有和市政府联系。虽然店长先生告诉我们，这里有一台无线电……但我还没去用过。”纪芷玥点了点头，“我们一直在等您回来，看您是怎么决定的。” “嗯……”我想了想，“和市政府那边联系，但不要透露我们这边的信息，只是问他们那边有什么应急方案。” “好。” “……”突然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会用无线电？” “唉？会啊……” “……” “？” “教我……” “好！” 没想到，纪芷玥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用场。算是我捡到宝了吧？ “你是怎么学的？高考好像不考着个吧？”我看着她摆弄其办公室里面的，新搬出来的，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用途的机器，便发问道。 “以前在一次夏令营的时候，在那里学的。”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 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学生，知识面就是比我们这些……等下！我也上过高中啊！还毕业了呢！人和人没法比！ 那时候，只有爷爷一个亲人，就靠着他那微薄的养老金，还有他卖一些蔬菜的钱为生。虽然我在空闲时间也有打些零工，但也只是稍微让家用富余了一些——多吃两顿肉。哪里有条件去学习摆弄这些新奇的玩意儿……虽然无线电也不是新奇的玩意儿，但毕竟很少在生活中碰到。 “好了，可以对市政府那边喊话了。”纪芷玥见我点了点头，便将麦克风打开。 “请问，是市政府吗？” 顿了一会儿，对方便传来了回复。 “你们是幸存者？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对了，我们这里是市政府，现在这里已经成立了一个避难所。”对面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嗯……”纪芷玥看了我一眼，见我点了点头，便说道，“我们这里还可以，水……” “断水，水源不足”，我在纸上写了这么一句话。其实水足够…… “水源不足……”纪芷玥很机灵的接了上去。 “是这样，水厂那边发生了火灾，现在g市绝大多数地方无水源。”男子回答着，顺势发问道，“你们可以移动吗？市政府这边的资源还是很充足的，你们有多少人？” 纪芷玥愣了愣，望向了我。 我举起手，竖起三根手指。 “三个人。”她回到道。 “没问题，市政府完全还可以容纳一千人以上。”对面像是有些自豪。 我有些疑惑。有这么多食物吗？还有燃料呢？医疗呢？ “你们现在多少人？”我在纸上写了一句话，纪芷玥照着问题问道。 “现在我们也才两百多人……”对面的回答有些尴尬，但还是说道，“但我们和城东的发电厂也有联系，那边有一百多人，还有一些士兵呢。” 士兵？武装部队？ 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如果要和他们接触的话，还是需要谨慎。 “如果你们能够过来的话，我们会欢迎你们的到来。”男子认真说道，但随即声音有些凝重，“本来还可以派直升飞机去援助你们的，但现在……要等一个星期后，外出的直升飞机才能回来。所以……” “没问题。我们这里还可以撑得下去。你们不必担心我们，我们有去往市政府的方法。” 在我的授意下，纪芷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这样，那么祝你们幸运。”男子听到纪芷玥的回答，也是松了一口气。 挂断无线电后，我开始思考未来的道路。 弓手丧尸和士兵丧尸……嗯，未来给他们归类，给他们一个称呼吧？ 就叫——尸人。 如果不平衡好的话，市政府会遭受攻击，而我们过去的话，无疑是自掘坟墓。 但…… “没办法了，我这段时间，出去找一脸面包车，准备转移。” 我沉声说道。 市政府会遭到攻击，但至少还有一定的抵抗能力。而且也听说有不少的物资，加上还有士兵的保护。纪芷玥姐妹也能够得到更加好的保护—— 而更重要的是，我也不得不去接触其他人，并提醒他们了。或许他们还不知道，尸人的恐怖…… 我敢断定，那片火海，只是他们的一个小动作而已。 第十九章 无证驾驶，返回公寓 西城区的火海，早上已无法再看到。 一切又平静下来，回到了往常的生活中——假如我不知道尸人的存在。 弯弓射箭，火焰贯穿，焚尽一切…… 不敢想象被这些怪物追杀的场面，现在的我是没有任何的胜算。更何况，g市的自来水供应已经被切断，一直躲藏也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该冒险的时候，就要勇于去面对。 然而…… 吱！！！ 急促的刹车声，轮胎呻吟着…… “呼……差点……” 今早我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多番确认周围的环境后，终于练起车来。 车并不是什么豪车，只是一台货运用面包车，后排并没有座位的存在，只有驾驶和副驾驶两个座位。 司机不知怎么的变成了丧尸，被困在车子里……我很淡定的砸开了车窗，将其拉了出来。检查一番油量后，便开始练习。 “虽然是练习，但……” 车子已经在磕磕碰碰中，变得十分的凄凉。 终于分清了油门和刹车的区别，换挡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在常开，凑合着就是了。压不压线啊，超不超速啊，会不会违反规定啊……这一类的我全部无视。 暴力驾驶，就是那么舒畅！ 但还是得要注意，别撞到障碍物才行…… 坐在小树下，就着丝缕阳光，我惬意地享受其午餐来。午餐是炸猪扒，以及诸多的香肠。 蛋白质十分充足，脂肪也是…… “我好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过青菜了吧……”我有些纠结的看着便当盒里的肉食，“幸好没有便秘。” 我已经做好计划了，等候尸人们发起下一次进攻的时候，便带着纪芷玥姐妹转移据点。城市里面十分不安全，但如果是市政府的话，或许还有一定的抵抗能力。 但，还是不够，我需要更加偏僻，更加安全的避难所预备地点。 “嗯……味道不错，可惜炸猪扒软了。”我一边谋划着，一边夹起一大块炸猪扒，一口咬了下去。 由于是早上炸的，到现在已经有些松软下来。果然油炸食品还是趁热吃，不然口味就会变差。 下午，在面包车多了一层密密的刮痕，以及数目众多的外壳凹陷后，我悠悠的开着车返回到商店外。 直接停在商店的紧急通道口，将两边用障碍物堵住，保证丧尸无法入侵。 开车的技能……算是掌握了吧？ 只要再等待一段时间，肯定会出现幸存者转移的行动。而这一行动，肯定会引起尸人的注意。或许会发动，不，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发动袭击。 那种对生者的憎恨，会驱动他们进行杀戮。 “……”突然，我停下了脚步。 我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公寓了啊？得找个时间，将我的丧尸邻居律给放掉才行。 不然被当成看门狗，一直锁在那里的话，也太可怜了吧？ 还有柴柴，也许久没见它了呢…… 事不宜迟，今晚去看一看，顺便将我的备用枪支弹药都取来。 那里的物资还是很充裕的，水和食物，足够我一个人挥霍三个月无需外出。 今晚就在那里住一晚，明早轻装走过来吧。非必要的情况下，还是避免引起大的动静。 就装作是丧尸——慢慢踱过去。 那么，还是先和纪芷玥说一下吧？不然她又要担心这担心那…… 电梯已经彻底被我关断了，去往楼下便为有走紧急通道。但一楼商店内部方向的紧急通道大门被我堵死，两边都放了大量的障碍物。 顺着紧急通道向上走去，我开始头疼起来。那么多的物资，不可能全部搬走，还要分批次啊……而且，楼梯，我往返搬运，非得累死在这里。 “有了！先让纪芷玥姐妹把一些物资搬到门口，最后我再慢慢搬上面包车吧！”我将纪芷玥姐妹未来几天的任务定了下来，便直接去找吩咐她们。 …… “司先生，那个……楼顶的蔬菜怎么办？”纪芷玥有些担忧地望向楼顶。 “算了，反正你也种不活，随它们吧。” 也不是完全种不活，只是没有食用的价值而已……青菜瓜果这些是全给种死了，但葱啊，土豆啊，姜啊，这些倒是活得好好的…… “十分抱歉……”纪芷玥满怀歉意的向我道歉，“如果我能更聪明的话……” “不必……你可以在以后再尝试。”我摆了摆手，对此没有丝毫的不满。 毕竟是初学者，如果一种就上手的话，我或许得怀疑人生了。聪明过头的人，是非常难对付的。 “芯玥呢？”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平时纪芷玥姐妹总是在一起，但今天不见芯玥，感到有些好奇。 “芯玥她中午开始，好像有些不舒服……现在正在睡觉。”纪芷玥有些担忧地望向里面，“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吧？” “没有发烧吧？” “没有。” “嗯，那你好好照顾她一下。” “嗯。”纪芷玥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还是问道：“对了，需要什么药吗？” 我在公寓准备了一些比较平民化的药物，但很久都没有回去了。今天也需要斟酌一下，带一些出来。 “这个倒不需要了！”纪芷玥愣了愣，感激地看着我，但眼中却也带着一丝担忧，“您要小心点……” “无所谓，只是顺路拿一下而已。” “这样……还请您小心。” “我知道了。”我对此不作评价。 或许是她认为，我要为了芯玥去大医院取药吧？毕竟大医院里满是丧尸，对于常人来讲，是极度危险的地点。 但我也不好多做解释，如果将自己不会被丧尸攻击的情况告诉给纪芷玥的话，我不知道会被她怎么看待。 至少，到现在为止，她那尊敬的态度会消失吧？一直认为我在用生命去保护她们，那种对待救命恩人的敬意，会化作理所当然吧？ 我不喜欢那样。 而且，虽然我认为她们是不错的控制对象，但，我至今都没有彻底相信她们。我在害怕，害怕我的内在被得知后产生的后果。 也在害怕她们反抗，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打算回去取枪的缘故之一。如果教会纪芷玥用枪的话，她们自保的能力无疑是能上升一大个档次。但我同时也忌讳着，她得到了武器后，会对我的态度发生转变。 归根到底，我还是在戒备着人类吗？ 或许我的思想，有一部分已经接受了“尸人”那一边的模式吧？ 不再多去考虑归宿的问题，我踏出了商店大门。 今天我不打算开汽车，也不骑单车，当纯依靠双腿，向着公寓方向前去。 为了减少麻烦，我特意去二楼取了一件带兜帽的外套下来——遮住面目。 第二十章 狗子，洗澡 丧尸危机爆发多久了呢？已经一个多月了吧？我多久没有回这个公寓了呢？ 就像是漂泊后返回故乡？不，这个公寓怎么会给我那种情绪呢？ 而且，我的“故乡”，不是早就不存在了吗？ “哟呵！柴柴！”不远处，我见到了一个犬影。 “汪汪！！！” “嗯？等下！！等下！！！卧槽！！！！”我像见了鬼一般，迈开双腿，疯狂地飞奔起来。 不为别的，只为甩开身后那追逐着自己的犬影。 隔远了还不感觉，也没看清。但，直到看清着狗子的样貌后，我才死命狂奔。 狗，是怎样一种生物呢？说实在，我不是研究这一方面的专家，但我却对一个结论深以为然，尤其是目前这个状况下。 脏！！！！ 一个多月没洗的狗子，又特别能闹腾，后果就是…… 特别的脏！！！！ 不仅是脏，那股绝望一般的气味，简直是治疗鼻塞的利器啊！再怎么鼻塞，稍微吸上那么一吸，便会直接怀疑人生了吧？ “stop！停！”我绝望地大叫着，但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柴柴将自己身上的脏水，蹭到我的裤脚上…… 我有些沉默的注视着裤子上细密的脏犬爪印，也不知道柴柴到底在什么地方翻滚，脑中一片空白：“……” 算了，这条裤子不要了。 这裤子可是我最喜欢的其中一条…… 现在也停水了，我也没办法找水给柴柴洗澡，只能任由它在那儿扑腾。 返回到公寓中，我率先打开了律的家门。 “……” 我的脸有些抽搐着，看着面前的律。 她的神级走位，将自己牢牢困住，束缚在锁链旁，无法挣脱。最多，也只能不时动弹两下，凭借本能进行移动。看周围的痕迹，估计被困住也不知一两天了，灰尘都铺了不少。 “唉……”我有些无奈的走上前，开始给她解绑。 锁链绑得十分无序，我花了一点时间才解开，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绑上的…… 和柴柴一个德性，令人头疼啊！ “呼……” 终于解开，我注视着律那双无神的双眼。片刻，微微皱眉。 看不到任何腐烂的现象。甚至用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除了灰尘外也没有任何的头皮屑脱落。肌肤有着被捆绑的痕迹，但很快却也恢复平常的白皙——毫无血色的白。 我看着面前这个毫无意识的丧尸，开始有些头疼。 这种情况，她到底是怎样“活”着的？ 没有摄入任何的食物，但却就是这般活了一个多月，和之前还是一模一样的行动模式。 “唉，算了，我也不研究这么多了。”我叹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律，“我过一阵子，就要到人类社会中了。” 律的眼神还是没有焦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我说话。 但我还是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人，还是丧尸……” 律无意识的动了动，像是要挣脱，但其实依旧是本能行为。 “但我决定去看一看，寻找自己的定位。”我有些苦涩，“如果能静静的融入进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律的视线毫无规律可言，只是不时有扫过我的脸。那也没办法，毕竟现在我是将她抱住，强硬的让她听自己发牢骚。 “希望一切顺利吧。”我有些无奈地说道，“对了。我也必须要和你道别了。你就，出去自谋生路吧……” 律：“……” 依旧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可能因为我的“抱”，而无法动弹。 “千万别去惹那些看起来十分不妙的丧尸，嗯……这个应该没有问题……”我有些苦恼，“主要还是别惹人类吧？反正你不进食也不会有事的吧？嗯……就这样了。” 律：“……” 我：“……”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但还是算了。 “明早我会给你换些衣服，毕竟你这身衣服并不怎么适合外出。”我点了点头，松开了律，“那么，明天见？” 不会得到回答，我退出了律的房间，打开自己的房间。 感觉时间过得非常的快……我稍微打扫了一下——主要是床、桌椅、以及厨房。 对了，我还换了一条裤子…… 今晚豪放了一点，随便拿矿泉水煮了些面吃。顺便也做了些肉食当作小菜，加了进去。 当然，我也没有忘记柴柴，也要给它送去了一份。当然，这次我是有备无患，再次将那条脏裤子换上……停水了，也不知道柴柴它在哪里找到的水源……但它就是找到了……可能是动物的本能？ 没有思考太多，我返回到公寓里，肆意挥霍了一下，洗了个澡。 “……”我洗完后，沉默了片刻，最终长叹一声，“也帮柴柴洗一下吧……” 打一桶水，再度下楼，几乎是以“泡狗”的方式，将柴柴泡了一遍。那水泡出来，是真的恶心。但好在泡了一遍后，柴柴也干净了不少——至少那暗黄色的毛皮又恢复成原来的亮黄了！ 桶不要了……那玩意儿没法给用了…… 我有些郁闷地返回公寓。 “……” 走到律的家门前，我愣了愣。 “唉……也给你洗一下吧……”我叹了一口气。 …… “我后悔了……可以再选一次吗？” 看着面前被扒光的律，我的脸是一阵通红——处男的羞涩。 对不起，我不该随便就把丧尸当成动物的！没想到即便是变成丧尸后，面前这个场景，还是——太过于劲爆！！ 如果说纪芷玥是属于那种青涩的身材，那么观月律便是火热的身材了。虽然身材的火热和她那文学少女般的气息十分不符……也难怪，以前的律，穿着都以宽松为主，谁能想到她那宽边毛衣下，是这种魔鬼般的身材呢？ “咳咳……” 在脱下她最后一件衣服的一瞬间，我便感觉到双眼像是被什么事物蒙蔽了一般——一只手绝对无法掌握！我说的是我这男性那宽大的手掌！ “算了，赶紧洗完收工吧！”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也就会这两句。反正律只是个丧尸，我没必要那么激动的。 “……” 我的脸抽搐了一下。 “那个……律……你能别闹腾吗？”我有些无奈，“你比柴柴还能闹呢……” 律的头发被解开，这时正无视我这小处男，无意识的向我身上靠了上来。 很……香艳啊…… 如果当初的律，这么诱惑我的话，说不定我就从良了呢？ 咳咳，开个玩笑。澡还是要给她洗的，就当是放生仪式吧？虽然她并不是我圈养的，但还是要走个过场，有始有终呢。 “……” 然而，我的额头终究还是浮现一块青筋。 我有些微怒…… 第二十一章 体温?出路 常常有人感慨，别人家的孩子，别人家的亲戚，别人家的什么什么。我从未有这种对比的想法，但如今…… “你就不能乖乖坐到水里吗！！你看楼下的柴柴！它都比你听话！” 我有些“愤怒”的把律按下浴缸，极力让她泡在水中。然而一松手，她便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就像是不喜欢洗澡的小宠物在闹别扭一般…… 或许并不适宜放在丧尸这一块，但我反反复复将她按回水中已经数十次了。就连我的衣服也被她胡乱动弹给沾湿！ “呼……”我低头看了下衣服，莫明感觉好笑。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洗澡…… “律……最后警告警告你一次，乖乖坐到浴缸……”我还没说完，律又晃悠着站了起来，丝毫不管头发上的泡沫，就四处游荡起来。没有丝毫将我放在眼里的意思…… 也是，毕竟是丧尸。但对待洗澡这种事情也太过于抵触了吧！！！ “嘶……” 感受着身上的湿冷，我感到丝丝凉意。 不行，得赶快把她洗完，不然待会着凉了就麻烦了。 “！” 我猛地一震，呆呆看向撞到墙壁，怔怔发呆的律。 “难不成……丧尸怕冷？”我有些疑惑，开始上下打量起面前的丧尸。 “……” 身材的确很好…… 不，思考错方向了。 我伸手触碰了一下律的肌肤，凉凉的，没有活人的体温。但却不代表是完全没有温度……至少比冷水高出不少。 或许是气候的问题，导致我认为的，丧尸是没有体温的，是冰凉的。但实际上，只是因为天气转凉，和丧尸的体温差不多，让我产生了这样错误的温差认识。 什么情况呢？我无法分析出来，我搞不懂其中的原因。但可以知道，丧尸也是有体温，并无法抵抗过于冰冷的气候。或许这会成为未来对付尸人的一个关键点吧？ “……” 但对方会放火取暖。我脑中浮现的，是那名女弓手丧尸的身影，那宛如火神下凡般，将水厂一片区域化作火海。 “唉……” 我明白，依靠这点情报，这一点极度微不足道的情报去对付尸人，是极度不靠谱的。而且，对方不来伤害我的话，我也没有理由去和他们做对。 但总感觉，未来我必须要与他们一战，而且是你死我活的那一种…… 想到这里，低下头，我十分胃痛的把手按在脸上——真是麻烦啊！ 哒…… 突然，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白皙的小脚丫——律不知怎么的，晃悠到我的面前。 “！！！！” 头稍稍抬起，可以看见她的胸前沾了不少泡沫的饱满…… 明明是丧尸了，为什么还那么有弹性呢？ 我愣愣的，伸手揉了揉，一脸的疑惑。 “……” 这是性骚扰吧？即便对方是丧尸也不能这么做的！ “原来如此……”我对自己的想法深以为然，但随即便一阵长长的沉默。 说什么呢？我都把她的衣服扒光，按在浴缸里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部都认真看了个遍。特别是刚才发现丧尸受温度影响的弱点时，可是非常仔细的，非常忘我的“研究”了一番呢！ 算了，赶紧给她洗完吧，不然我怕我把持不住，一不小就成了草尸的汉子。 把律留在浴室中，我接了一壶水，开始烧起来。反正是没办法拿浴缸洗了，只能少些热水，调到适合的温度，给她冲澡。 一大壶热水，我稍微再加了些凉水，试了试水温——十分温暖舒适。再把律抓过来，用她试了试水温。见她并没有像是在浴缸里那般不断的挣扎，我便点了点头，开始给她洗澡。 搬了一张小凳子，将律按在其上，让她乖乖坐着。之前她那头上的泡沫被她弄得到处都是，就是头发上没有多少，现在要重新加点洗发水上去。 “嗯……水温差不多便不会到处乱跑了呢……”我轻轻的给律的长发涂上洗发液，但发现不够，便再涂了一些——女性洗头发的时候肯定很麻烦。 挠了挠，搓了搓……有点像是在洗抹布……毕竟我没有给女孩子洗过头，做菜倒是做过。反正丧尸不会抗议把头发搓掉不少的，我洗着方便就好。 “……” 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反抗，不时望向别处，想要起身但却感受到被我按住，只能乖乖坐好的律，我感觉有些滑稽。 真像是不安分的小宠物……虽然从上面望下去，小宠物的事业线十分惹人犯罪就是了。 拿起水瓢，一瓢水淋下。律像是被惊吓到一般，身子突然一震，但很快便安分下来——毕竟是温水。 估计刚才那几十次的冷水淋头，让她产生心理阴影了吧？哈哈！ “！” 心理阴影？？？ 我走到律的正面，蹲下，双手端住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目光——我失望了。并不是有理智的视线，目光毫无焦距，只是漫无目的的四处乱扫。就连柴柴的目光，都会带着奇妙的神色，去注视着我。而律，只是盲目的到处乱望…… “错觉吗……” 我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再稍微给她清洗一下身子吧。 “……” 我感觉鼻子里，像是有些什么液体要流出……但貌似并不是鼻涕。 刺激过度！流鼻血了…… “不——绝对是因为上火！”我狡辩道。 一定是因为最近吃了不少的煎炸食物，上火了！绝对不是因为给这只身材惹火的丧尸洗澡的缘故！ …… “咳咳——” 终于，可以用水开始冲洗了……给律全身涂抹沐浴露的美好……不……噩梦时光，终于过完了…… 区区一只丧尸，身体怎么就那么……算了，不要再想了。 几瓢水倒下，冲走了不少泡沫，稍微再拿干净的毛巾给她擦了擦，就当洗过了。 给她随意套上一件长衫，扔在我的房间里——她的房间我并没有清扫，让她这么到处乱晃的话，刚才洗白白就浪费了。 从律的衣柜里挑了几件衣服。回去给她套上，便任由她自己到处晃悠了。我又再度换了一套衣服——刚才的衣服被打湿了。 或许是刚不久才洗过热水澡的缘故吧？律的身体竟然还有些温热，如同活人一般，貌似身体灵动了不少。 就连摔倒在床上，也很快爬了起来，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荡。 “……” 就像是看着家猫到处晃悠一般，我开始担忧起来——别撞坏什么东西啊…… “唉……”长叹一口气，我不再管她，开始整理枪械。 把子弹准备一番，还得要找个保险箱藏好，我可不希望未来被市政府那边收缴了。就只交出去一把，再加一点点子弹吧？不然对方怀疑就麻烦了。 “他们也不会相信我能弄到这么多枪吧？”我笑了笑，但下一刻，我却彻底笑不出来了…… 第二十二章 我的同胞啊，请不要死去 那把黑色的手枪，我至今没有明白它是怎么出现在警局里的。它无法使用左轮的子弹，枪套也不适宜。 我还是将它取了出来，在端详了一阵后，便放在了一边。 但…… “！” 律不知怎么的，竟然把黑色手枪给拿了起来，以持枪握姿，扣住了扳机。 “住手！” 我吓了一跳。 并不是被指着，而是律貌似十分好奇着黑色的玩意儿是什么物品，把目光投入到了漆黑的枪管中。 “？” 她像是听到我的声音，怔怔地望了过来。 突然…… 黑色手枪被扔在一边，她直接向我扑来。 “！” 失算了！ 我尚未反应过来，被她推倒在桌面，用双手钳住了双臂臂弯。而一旁，子弹被撞落一地，哐当落地…… 她可是丧尸啊！谁给我那么大胆，竟然把她放在房间里，还要不加束缚！ 她微微张开的樱桃小嘴，此时再看过去，如同血盆大口。洁白的牙齿，如同那凶恶的獠牙。眼中充斥着的，是“猎杀者”的欲望。 想要推开她，但她那柔弱的女性身体，此时却爆发出无穷的巨力，将我压制在桌面上。 “哈！！！” 我大喝一声，腿弯一曲，膝盖向着她腹部击去，意图踹开她。 但律却灵敏的让开，双腿借着椅子助力，直接跨到我大腿上。 我被坐倒在地，后背被桌子边缘刮了一下，但幸好穿的衣服足够，痛楚并不是太深。 这一下，我的右手从律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不由多想，直接一拳挥出。 “！” 击空了！ 不！是被躲开了！ 她的反应非常的灵敏！ 惊惧中，我见到的，是一双带着疑惑的眼睛。以及直接向我脸上啃来的血盆大口。 完了…… …… 我是谁？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 我？ 死了？不，没死……我在做什么？温暖的？ 死？？？什么是“死”？？？ 什么东西，划过了我的身上？血？不对……不是…… 血？？？什么是“血”？？？ 对了！那是危险！ 不……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触碰我的身体，没有敌意…… 是一双，温暖的，宽大的手。在一丝丝的触碰着我的躯体。 不讨厌这种感觉…… 嗯……身上有什么东西被脱掉了？？？是什么？？？ …… 冷…… “冷”？？？什么？？？为什么？？？ 不想要这个……动，逃离。 …… “这是性骚扰吧？即便对方是丧尸也不能这么做的！” 声音？？？“声音”？？？不是……思考？ 是对我？性……骚……扰……性？骚？扰？对我？为什么？ “原来如此……” 声音！！！听到的声音！！！ “说什么呢？我都把……” 想法？好多！都是对我？ …… 全部对我？ …… 高兴……高兴？高兴。高兴！！！！ 还有……温暖……很温暖！冰冷的，不行……绝对不行！ 流着身上，舒服……抚摸？头发？抹布？难受？ 但是，不讨厌…… 唰！！！ 倒下来了！温暖！舒服！再多一点！ …… 是他吗？ 黑色的短发？那是什么？记忆？黑色的眼睛？什么？脸？周围？这是？这一切是？ “错觉吗……” 说话了！是他在说话！声音！是他发出的！我能听到！但是……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无法理解…… 但是……安心……安心？什么？但是，安心！！ “不——绝对是因为上火！” 又是声音，是因为我吗？太好了！同胞！同胞？嗯！同胞！！一定是同胞！！！！ …… 这里是？不一样的房间？房间？意义？是房间！ 不能理解……但能肯定。 身上被放上了什么？衣服？ 他脱掉了……我还穿着……分给他！对！与同胞分享！ 分享！！！ “……” 不理会？ 他找到衣服……可惜……幸运…… …… 不交流吗？同胞？ 不交流吗？同胞？ 不交流吗？同胞？ “……” 那个是？危险？为什么？黑色的……！！！ 危险！！！！火焰！！！！同胞！！！！死去！！！！拒绝！！！！ “！！！！” 夺去！！！！ “住手！” 他和我交流了。但是，决绝，这个……枪，枪？枪！危险！死亡，排除！ “失算了！” 他传来思考。 难道，同胞要……自杀？不行！绝对不行！那样会…… 孤独…… 住手！ 抓住他！不能让他行动！我们是同伴！要一起生活！不能死去！ …… 哐当！！！ 请……不要反抗，我，不会让你死去的…… 不要反抗，不要自杀，拜托了！ “她可是丧尸啊！谁给我那么大胆，竟然把她放在房间里，还要不加束缚！” 丧尸？我们是丧尸！？原来如此…… 束缚？我？幸好，不然，无法阻止同胞。 请不要挣脱…… “哈！！！” 攻击……腹部…… 太慢，躲开。 砰隆！ 摔倒？没事吧？同胞？请不要…… 再度攻击？再度躲开。 请不要自杀，拜托了……失去了你，我会孤独……怎么办？ 一定要阻止他！怎么办？不要绝望，不要恐惧！快乐！遇到同胞是快乐的！ “……” “！” 记忆——温暖的拥抱。谁？但是，记忆是这么说的…… …… “什么鬼！别撕我衣服！卧槽！”司介如同被恶霸奸污的少女般，拼命的反抗着，“不要用那种奇怪的想法啊！” “……”观月律则有条不紊的，慢慢将司介的裤子扯下。 就连厚厚的外套都被撕开了几个口子…… “住手！那是我最喜欢的裤子！之一！哇！！撕烂了！！” …… 夜晚过得很快…… “……” 司介有些惆怅，并感觉十分疲惫。 在最后一刻，我莫明知晓了律的想法——紧紧搂住，给予温暖。 然后便被她制服，强行扒光衣服，紧紧的抱住。与其说是抱住，不如说是想树袋熊一般，挂在了我的身上，把脸贴在我的脸边。 开始还是很兴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但，什么都没发生！就是挂在我身上，不让我动弹！而且，那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尚有些湿润的细发，以及目光一下移就能饱览的事业线…… 鼻血又开始流了呢。 最后，我强行挪动着，带着这个大型挂坠附件。劝她，她像是没听到一般，鸟都不鸟我…… 没办法，光着身子会冻死，只得任由她紧紧抱着。窝到被窝里，律她依旧是沉默的抱着我，丝毫不打算松开。 …… “但幸好，不是咬我……”我推开被子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后有些尴尬的一手遮鸟，一手寻衣。 这时，律她早已松开，准确来说，是天刚亮的时候……她是真的狠狠抱了我一夜啊！ 现在的她，正跪坐在我面前的地板上，目光随着我的行动而移动着。 就像人一样，那么的灵动，那么的…… 不可思议。 “那么，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我穿好衣服，喝了口水，便问道。 …… 第二十三章 报之以善 “……” 律只是怔怔地望着我。看来并不知道我表达的意思呢。 “这就难办了……”我有些头疼的扶住额头。 原本只是一只普通丧尸的观月律，此时在不明原因的推动下，变成了“尸人”，这着实让我感觉到麻烦。 但从她那里，不知是什么因素的促成，才接受到了几个信息中，可以得出她并没有把我当成敌人。甚至对我还有不小的好感，会和我共享……体温？ 虽然我并没有感觉她的身体有多么温暖…… “……” 我愣了愣，有些纠结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体温有些低，但貌似比以前上去了不少。 “？” 她对这个行为投以好奇的目光。 “啊……我的天！让我缓缓……”我苦恼的地坐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 律突然弹了起来，向我扑来。即便我能看清她的步伐，但身体却无法跟上她的动作。 “哈？”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又被她“抓”住，扑倒在地。 “……”她注视着我，目光中浮现出的是一丝——哀求？ “？？？”我一脸茫然，只是迎上了她的目光。 不知为何，她的目光竟然是如此的坚毅，让我内心感受到一震慌乱。 半晌，我终于在那坚定不移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服了你了。”我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为她捋顺了一下那因为突然快速行动而凌乱的秀发，像是放弃了一般，“你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呢？” 既然对方表达的不是“敌意”，那么我便有必要去怀着“善意”去和她好好“交流”。即便我的语言无法被她理解，但我相信，她既然对我的行为有反应，也就是对我存在着“期待”。不如，去试着理解她吧？ 如果可行的话，最好的结果是我与尸人互相理解，化除了之前一直压在心头的“危险”。 “……”律静静注视着我，任由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才有些安心的放松下来。 “你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呢？”我试探着，想要将律抱起来。而她对此行为并没有抵触，这让我安心了不少。 一个一个试，终将会明白她的意思的。而一旦到达那个时候，我便可以开始和她展开正式的交流了。 如果可以的话，或许还能弄明白，丧尸是如何出现，为什么毁灭人类的原因。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我慢慢向后退去，同时注意她的神情。一旦发现有任何抵触的痕迹，我便会立刻停下，反复下去，我可以得出她想要表达的内容。 “……” 向后退去没有问题，律的神情很自然，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不满。 向左走去……嗯……目光逐渐犀利起来，看来那边是有什么令她不满的物品。 有什么呢？ 我将视线放了过去。桌椅，电脑，以及我昨天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乱摊子…… “！” 难道是“枪”？ 突然间，我扫到掉落到地面上的两把左轮，刹那间便明白了律不允许我靠近那边的原因。 “是这样吗……本能的发现了‘危险’啊，真是厉害……”我苦笑着。 的确，纵观整个房间，唯一能对她造成有效杀伤的，便是那几把手枪了。而我昨晚换完衣服，也没有将手枪放在身上，所以—— 我被当成是毫无危险的“弱鸡”，被区别对待了。 “过来~过来~思考了一番，为了避免再度刺激到律，我便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过来。 “……”她愣了片刻，才有些疑惑的走了过来，站到我身边。 我左手轻轻拉住她的手，将她慢慢向着枪械那边引去。 并没有要攻击我的意思，看起来只是对此感到不解，以及令我有些诧异的“担忧”。 在担忧左轮的威力吗？还是在担忧我的威胁？如果是后者的话，她从一开始就可以直接杀死我，但她却并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真的将我当成她的同类了吗？ “！” 突然，左手传了一股抵抗力。律站住了，不再接受我的引导，不肯继续向左轮靠近。 “放心，没事。”我向她笑了笑，牵住她的左手微微紧握。 见此，律也没有过多的抵抗，便顺从的跟了过来。只是望着我的那双美眸中，是明显到不能再多的——担心。 她是在担心我被左轮伤害到，而并不是在担心左轮会给她造成伤害…… 心里，暖流莫明的流过。 没想到，既然让丧尸给担心了……不，应该叫“尸人”了。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啊。 “果然，还是现在的‘律’更让我喜欢。”我打笑着，轻轻将她拉到我的身边，让她靠在我的身旁。最终就以这样的姿势，如同我在护着她一般，来到了桌前——桌上是三把左轮。 她对着种“亲昵”的行为，并没有任何的抵触，甚至是在为此感到安心喜悦，稍微的将刚才那一股的不安冲淡。 我慢慢的，缓缓的，将右手伸向其中一把没有装填弹药的左轮，目光不时的去注视着律的表情。 “！”她突然动起来，左手迅速将我的右手握住，注视着我的双目充满了不安。 “乖~”我给予她一个自信的，和善的笑容，缓缓将右手收回。 果然，一旦我将手收回，她便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握住我右手小臂的手。 我轻轻的笑了笑，对自己的判断感到满意。 牵住她的左手松开，将其搂在我身前。 “？”她有些好奇，但依旧不对此进行抵抗。看来，的确是只对那几把枪有着深深的不安。 我站在她的背后，将胸膛靠了上去，让她在能够注视到的地方，缓缓将手伸向左轮——让她能够把握局面，获得安全感。 “……”果然，她只是将手抓住我的手臂，想要试图去组织，但却并没有刚才那般——铁一般的力气，根本无法撼动。 终于，我摸到了左轮，握住了它的枪柄。双手环住律的细腰，让她能够仔细观察到我的动作。 “……” 幸好，她也没有对此有所抵抗。 我将她的手托起，缓缓将左轮放入她的手中——成功了。 “呼……” 至此，我才长出一口气。 她看了看，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只是淡淡的将左轮，轻轻放回——没错，就是轻轻的放回了桌面。 她对枪械的威力是有所理解的！ 但，我也通过这一系列的举动，让她了解到我并没有打算用左轮干些什么坏事，以及会威胁到自己的想法。 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终于消停下来，随便找了个角落蹲坐了下去，抱住自己的膝盖——就这么静静望着我。 只是视线中，解除了戒备，对我可能做出危险事情的戒备。 “啊……太好了。”我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有些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 “好？”女子的声音，虽说有些清冷，但却是如同泉水般是十分好听。 “嗯……” …… “好？？？说话了？？？”我吓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番茄炖牛肉 “什么！你会说话了！？” 丧尸，是一种怎样的生物呢？ 不，或许那称不上是生物吧？ 但，如果是尸人呢？那又算是什么？生的意义？死的定义？ 如果可以沟通的话，那么这些“尸人”，到底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定位，去和人类交谈呢？ “？”律只是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像是对我的行为表示不解。 “你会说话？一开始就会，还是之后才学会的？”我激动地抓住了她的肩膀，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抛出，“你有身为人类的记忆吗？” “……”律有些困惑地注视着我。 半晌…… “是？” 她疑惑着，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我一般。但最终，她无法理解我话语的意义，只是抛出了一个明显是疑惑的“是”。 “语言功能还不完善吗……”我有些无奈地松开了抓住她肩膀的手，长叹道，“还是，慢慢来吧……” 要怎么做呢？她的思维，更像是动物的思维，会对我产生奇怪的感情。但却无法如同人类般，进行更加复杂的思考。语言对于她来讲，也是鹦鹉学舌，没有过多的意义。 但……她拥有记忆吗？观月小姐的记忆？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又是什么呢？和我相同的存在？但我不认为是这样，隐约感觉，她和我是两种层次的“生物”。 但却能互相理解，将思维建立在一起。 “十分奇妙的感觉。”我坐在一边，细细回味着之前发生一系列事件。 “莫非，丧尸泡一下热水，就获得意识了？”我打量着律，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律一脸茫然：“……” “决定了！现在就上路边抓一只！”我即刻拍板，放手去做。 咕噜咕噜~~~~ “啊呀？肚子饿了……”我听着肚子饿了的声音，有些尴尬。 然而…… “？” 仔细一听，貌似，并不是我的肚子发出来的…… “！” 怔怔地望向律，我愣了良久。 咕噜咕噜…… “果然是你啊！！！”我惊讶地看着律，甚至还走进了一些，以免自己听错。 不可能吧！明明是丧尸，不用去摄入食物也能运作的存在，如今却——饿了！ 不是说好的“光合作用”吗！？ “？”作为当事人的律，则饶有兴趣地低头望向自己的肚子，摸了摸。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饥饿”这个问题。 咕噜咕噜！！！ 肚子的抗议声更加清晰了！ “……”律愈发的疑惑，试图站起身，但却只能扶着墙壁。 身体机能被消耗了吗？ 我如是想着。我没有解剖过丧尸……不如说我对解剖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的物种，没有任何的兴趣。所以我不会去理解丧尸的身体机能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以及不会对丧尸身体里面的构造有任何的求知欲。 但—— “既然肚子会叫的话，就说明你会感到饥饿的吧？”我一把捞起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律依旧疑惑：“？” “来吧！” 我微微一笑—— 不久后…… “完成！这道菜的名字叫：西红柿炖牛肉！”我若有深意地笑着。在感慨自己手艺优秀之余，还偷偷打量着律。她被我抱到桌前坐着，此时正摆弄着我塞给她的两根筷子。 看起来不像是会使用筷子的模样。 “张嘴——”我只得夹起一块牛肉，向着她的嘴边塞去。 “？”律一脸困惑。 但我抓住了她脸，强行把牛肉块塞入到她的嘴里。 “！”她反应过来，开始咀嚼起来，不多久便吞了下去。 “哈哈！味道不错吧？牛肉软而香，透烂之余，还散发着西红柿香甜气息，带着鲜红的汁水。”我骄傲的笑着，但随即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番茄并不是新鲜的，不然会更加像是血了……” 没错，我考虑到丧尸吃的食物——人类，专门做了一道鲜红的番茄炖牛肉。 当然，也没有完全按照菜谱上面来做，我擅自把黑胡椒给掉了。一提到辣椒的话，我就想起之前的火烧赤b…… 律怔怔看了我一眼，再看了番茄炖牛肉一眼—— 像是在询问我要不要吃。 “没事，你吃光吧。”我笑了笑，坐到一边，准备欣赏美人优雅的进食姿势。 “……” 算了，不看了，惨不忍睹。那种吃相，简直是饿鬼投胎般。但细细一想，如果她一直都处于没进食的状态的话，那还真的是饿鬼呢。但很符合他们的胃口吧？鲜红鲜红的，就像是在吃人肉一般。 “哈哈！慢慢吃！”我笑着站起来，翻出一些挂面，就这一边剩下的一小碗番茄牛肉汤，煮了一锅鲜红的面。 “？” 见到我煮了面，律饶有兴趣地望了过来。她的脸上，就连眉毛上都是鲜红的汁液——显得有些恐怖。舔了舔嘴唇，就像是刚刚享用完猎物的丧尸一般…… “咳咳——别吃得这么猛，对胃不……不，当我没说吧。”我抽了几张纸，给她擦了擦。想起丧尸们吃“生肉”的场景，我就知道没必要没怀疑律她的胃功能，也不用担心会吃坏肚子。 但她还真是疯狂呢，扫荡完一大锅番茄炖牛肉后，竟然还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这边的面。 “哈哈，你不会喜欢吃面的。”我打趣着，但还是夹了一筷子面放入她的“碗”里——明确来说是汤锅。 吸溜—— 律很快便吃完了——用手抓着吃完。 “别用手啊！”我有些头疼，“赶紧擦擦……算了，别擦了，洗手吧……喂！别舔手指啊！” 真像是养了个宠物一样啊，让人操心。 “……”我突然怔住，“你……吃面了？” “？”律疑惑地看着我。 “吃面了？没吐出来？？？”我的双目瞪大，满是困惑。 “！”像是读“懂”了我的意思，律直接将我面前还没开动的面夺去，滋滋有味的吸了起来——这次倒是没有用手，而是直接入小犬啃粮一般把脸埋到碗中…… “吸溜——吸溜——” 这么豪爽的吃法，可以看出吃面的“人”是多么的“开胃”。 “真……真的在，吃面……”我无言地靠在椅子上，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 我以为，丧尸是必须要吃人的——的确，我从一开始到现在，就只见过丧尸吃人，从未见他们换过口味。 而现在…… “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困惑着，但现在还没有任何人能给我解答疑惑。 为什么丧尸只会去袭击人类呢？ 按照律的行为来看，会吃牛肉，会吃番茄，也会吃面……压根没有吃人的必要吧？ “到底是，为什么？”我有些苦涩。 第二十五章 尸之抉择 是谁规定，丧尸必须要吃人呢？他们不能和人类一般，去吃其它的食物吗？ 还是说，人类是他们众多“食物”中的一类，并且是很受欢迎的一类？ 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丧尸吃其它的食物啊。 就像是，除了人类以外，其它的食物，称不上是“食物”。 被限制好的“菜单”，上面唯有一道菜——人类。 “人类真是悲哀。”我苦笑着，看着面前正在舔碗的律，“差不多该住手了吧？再舔，碗都不用洗了……” 但不洗是不可能的，总不能拿唾液当水用吧？ “……”律依旧是我行我素，仔仔细细的将碗里残存的每一道甜汁舔食。 “唉……”我长叹道，“看来是饿疯了。” 不得已，强行收缴掉律抱着的碗，感受着背后，她那幽怨的目光，迅速将锅碗洗干净。 看着满脸“战斗”痕迹的律，我感觉有些好笑，给她接了一盆水，稍微将那张花脸洗了洗——已经不在用纸擦能解决的地步了。 处理完这一切，我想了想，便走到隔壁，律的家中…… 然而她竟然跟了出门，像是在害怕我会抛弃她离去。令我哭笑不得之余，我也感觉棘手起来。 该怎么处理律的问题呢？总不能把她带回去，让她和纪芷玥姐妹住在一起。她毕竟是丧尸转化而来，我对她的行为还抱有疑惑。如果她依旧是会袭击人类的话，那就等于是引狼入室——害了纪芷玥姐妹。 但如果将她留下的话，又感觉不怎么好。这种没有散发着憎恨，甚至是会吃人类的食物的丧尸，可是难得的观察对象。如果可以的话，或许会成为终结丧尸危机，恢复人类世界的重点。 “……” 我在律的家门前，驻足凝视着律。她没有丝毫的戒备之意，虽然对外边的世界十分好奇，但依旧是乖乖的跟在我的身后，紧紧跟随在我的身边——就像是害怕被抛弃的小犬。 “还是算了吧……”我皱了皱眉，思考良久才得出这么个结论，便豁然地笑道，“来，律，我给你找点零食吃！” “？？”律一脸的疑惑，但对于我豁然的笑声还是十分“高兴”。没错，就是高兴，我能从她的眼中，她的表情中，得出那种真实的喜悦之意。 “果然还是这样舒服点。”我转身推开房门，向着那堆成几座小山般的食物堆走去…… …… 丧尸危机？人类灭亡？出现了不吃人，甚至会乖乖听话的丧尸——这是一个伟大的转机。 只要将这其中的缘由摸透，弄明白丧尸这种生物，那么，人类便会渡过危机。 甚至会更加的繁荣。 这是我初步得出的结论，也是我“人”的一面得出的结论。对于这个全人类来说，或许是莫大的善。 但…… 我还是“人”吗？ 我被丧尸袭击了，对，我是被丧尸袭击了。之前一直不敢承认，不敢去面对这个现实——我害怕我会这么下去。 身为丧尸却有着人类的思维——无法融入丧尸中。 身为人类却不受丧尸的袭击——无法融入人类中。 哪边才是我的归宿？不，哪边都不是我的归宿……又回到了那时候，那种奇妙的境界。不是任何人的友人，不是任何人的敌人，虽然不被任何人接受，但却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深以为然，但那时却怀抱着幻想，认为自己能被接受。于是，我品尝到了“四年昏睡”，“唯一的生还者”所带来的恶果。 如今的我，手中掌握了决定人类走向的王牌——尸人“律”。 我明白，只要稍微伪装一下，然后把她，交给纯正的人类，便能愉快的，被他们接受认可，甚至是赞美歌颂——这一切都是我当初渴望得到的。 这样就好，反正只是一个尸人，区区的尸人而已…… 这么想，我真的没有问题吗？不，很显然的吧？ 我拒绝再度成为那样的自己！我拒绝那样被“同胞”们，高声“赞美”的日子！ 我拒绝，将认可了我的律，交到那群人的手里，拒绝让她去“为人奉献”，拒绝去成为他们的同类。 曾经的我无能为力，只得接受，而如今的我，却有选择的权力，可以去拒绝。 这便是我的决定——尸化的决定。 …… “喂！别再吃了！肚子都鼓起来了！”我没好气地骂了一声，但依旧是放任律的行为。 她饶有兴趣……不，是对那一堆食物极度感兴趣。 学习能力，每种生物都会具有，会为了顺应环境去获得原本不具备的技能。假如无法顺应环境的话，那就只能灭亡。 而如今，我对律的学习能力表示惊叹——可以自如的开启罐头了。 我只给她演示了一遍开启方法，她便轻车熟路了。罐头食品被她肆意的食用。 有肉类罐头，也有蔬菜类和水果类的罐头。 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甚至，她还开始吃起薯片来——我可没让她吃。这是她自己摸索着，看到了罐头里面有食物后，自己试着开启了一包…… 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算了，随你了。”我苦笑一声。反正这里的食物有很多，即便是律这种饿死鬼投胎般的吃法，也不用担心她短时间内消耗完。 但长时间的话——我不认为需要考虑那么远的事情。 毕竟，我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了去验证我的一个想法。 “律，你在这里乖乖呆着，我出去一趟。” “嗯嗯……”也不知道她是在回答我，还是将我无视了，她依旧在享用着这些种类清奇的食品。 毕竟，我已经洗劫了附近几个商店了嘛，什么食物都有储备。 既然律沉浸在食物的狂欢中，我便任其独自呆着，转身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烧热水。 丧尸是不是洗完热水澡后就有智商了呢？ “……” 我有些纠结地看着自己提起的热水壶，十分的不自信。 但根据律的情况来看，就是我给她洗澡，她才产生意识的啊……如果那么做的话，或许我可以驯服一大群丧尸，作为我的手下。 而有了这么一群手下的话……我的生活会改善许多 我下到一楼，看着路边几只摇摇晃晃的丧尸，开始了我的丧尸驯养计划。 首先，就从挑选丧尸上做起吧！律的身体是完好无损的，所以我也需要找些完好无损的丧尸…… “嗯……例如说……”我想了想，向四周望去。 这里并不存在律那样身体完好的丧尸呢…… “唉……那么，先试一下给丧尸浇热水会有怎样的反应吧？”我最终，还是将热水倒在了一只路过的丧尸身上。 第二十六章 可能性 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用…… 那只丧尸被我淋了一头的热水，但却丝毫没有在乎，只是拖着残损的身体，向着远处走去。 徒留我一人，在秋风中凌乱。 “没用……果然没用呢……”我不由得苦笑起来。 哪里有这么简单呢？律的自我意识觉醒，或许还有其它因素的影响。说不定，这是极度难出现的变异情况，导致什么基因发生突变之类的。这些诸多的，以我当前受到过的教育所难以理解的因素，除非交给科学家们去研究，不然绝对没有明白的道理。 但我拒绝将律交出去，于情于理我都不想交出去。 “那么，打道回府。”我慢悠悠地向着公寓走去。 这个时候，律也应该吃得差不多了吧？毕竟她的身体就那么大空间，应该没办法填入更多的食物了。 …… “还在吃……”我纠结的看着其中一座矮了不少的食物堆，再看向另一座慢慢堆砌起的包装袋——垃圾堆。 她的腹部，原本还会隆起不少，但现在压根就没有隆起！她还在胡吃海喝！没错，她不知从哪里翻出的啤酒！现在屋里一大股酒味！ 而且……看现场的狼藉，她喝了有十几罐了…… “天哪！！！你吃的食物都被消耗到什么地方了啊！！！！”我有些抓狂地把律按停，再不按住她的话，天知道她能吃多少。 这里可是整整三个月的食物啊！照她这般不知疲倦，没有边界的索取，别说三个月了，三个星期都撑不过去！ “好烫！！！”按到律的身体那一瞬，我立刻缩手。 怎么这么烫！虽然不至于把手烧伤，但已然是人体所抗拒的地步了。 而发出这种温度的律，本人则没有任何要理会自己身体异常的样子，继续在消灭桌子上的食物。 “什么情况？”我一脸诧异。 食物被消化成热量，肆意的散发出去了吗？身体不会被烧坏吗？不……看样子她还能承受得住，而且是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 “尸人真是奇妙。”我皱了皱眉，做了个简易的评价。 “司介，吃……” “……” “……” “什么！！！？？？”我被吓了一跳。 说话了！说话了！！不……之前就有说话。但这次不一样！她叫我的名字了！！ “再说一遍！”我为了确保不是幻听，大声叫道，“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律疑惑了片刻，如同试探般，“司介，吃。” “！！！！！！” 如同晴天霹雳般，这道话语让我失魂。 没错，我的名字是“司介”。但，我不记得我有告诉过面前这个尸人“律”。但是，她却能叫出我的名字，那么只能说明——观月律的记忆。 她拥有记忆，估计是不完全的记忆，但却就是拥有记忆。 “观月小姐？”我脸色有些发白，轻轻问道。 “？”观月律则一脸的困惑，“不……我是‘律’，司介给我的名字。” 拥有逻辑性的回答，但……不是观月律？亦或者还未能理解“观月小姐”着句话的含义？ 我有些不死心，继续问道：“你……有记忆吗？” “不知道。”不同于我的急切，律十分淡然的回答着我。 “……” 我沉默了片刻，起身。 “你在这等一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我想到了那一件东西，那件观月小姐存在过的证明，也是她记忆的载体——日记。 幸好当初没有扔掉，不然现在就麻烦了。 既然“律”能够和我交流，那么，或许也能够“阅读”呢？甚至，是将曾经作为观月律的记忆，完全的寻找回来，重新变回“人”。 那么，这场丧尸危机，还能算得上是危机吗？ 或许，我可以和她交流，了解她本人所处的立场，通过她去认识到丧尸这种“生物”是如何出现的，是要做些什么的。 我很快便将日记本翻了出来，急切地跑回律的身边，将日记递给她。 “你看得懂吗？” 我有些期待地看着一页页翻阅着日记的律。 “不知道。”律一脸的困惑，“我不知道。” “……” 果然，还是失败了。复活的丧尸，转化为尸人，然而却并不是人。只是外表上看着和人类很相似的，另外一种高智能的生物吧？ “这样的话……”我踌躇着，但还是将我的问题提出。 丧尸？尸人？目的？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 律对我问题的的回答，全部是“不知道”。她甚至连自己是什么都不明白。假如我说她是“人”的话，她会欣然接受，但如果说她是“丧尸”的话，她也乐得如此。就算说是“尸人”，她也不会去反对这般叫法。 说到底，丧尸和尸人，这些称呼，只是我擅自给他们区分叫法。他们本质上只是由人类的尸骸，转化的另外一种“无生命”的“生命体”。 而对于袭击人类这种事情，律则是一脸的茫然…… 或许袭击人类，只是出于本能吧？ “……” 总而言之，我是彻底的放弃从律的回答中，问出关于丧尸的情报了。就姑且继续称街上那些游荡的尸骸为“丧尸”，那些获得了一定思考能力的丧尸为“尸人”吧。 向律提出不允许她再继续进食后，我才带着她返回到我的房间里。 然而，随着她体温的缓缓下降，律的状况也开始发生变化——就像是思维逐渐睡去。 慢慢的开始对我的话语产生困惑，并且也逐渐不说话。但是，我能感受到，她的思维还是存在的，只是，因为不知名的情况无法和我沟通。 就像是失去了语言这一媒介。 “真是困扰啊……”我坐在椅子上，和律对视着。 难不成，只有“饱腹”后，律才能与我沟通？真是令人意外的发现。 暂且将这个发现放下，我开始思考着如何处理律与纪芷玥姐妹之间的关系。 说实话，我是对此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我不敢确定有智慧的律发现纪芷玥姐妹——人类，会自发的去做出怎样的事情。即便是她没有意识到什么是人类，也不能够去让她们轻易的接触。 至少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我才能去尝试这一冒险之举。 “那么，律。”我叫了律一声。 “？”虽然无法回答，但她也逐渐能够掌握和“异族”的奇妙沟通，并作出了回应。 “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呆着不要到处走动。” 我指了指门外，便在律困惑的目光中离开。 背起的背包里，放着我的手枪和弹药，腰间也装备了一把。这一回，该考虑如何转移纪芷玥姐妹的问题了。 “……” 总感觉有些不安。 第二十七章 有用之人，转移开始 末世之中，哪些人最有用呢？ 嗯……有力气的人？毕竟逃亡可是十分看重体力的事情，不仅是逃亡，就连各种自救也是需要花费力气的。 但是…… 假如生病了呢？受伤了呢？ 没有就医的话，即便生病或受伤前再有力气，一旦发生这种突发事故的话——死亡是理所当然的。 秋季，或多或少是会出现些感冒发烧之类的病痛，但在此末世期间，可不单单是感冒和发烧这些小儿科的疾病。 绝望之间，只会有更加多的绝望。 …… “芯玥，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我十分担忧的坐在妹妹的身边，此时司先生不在，而妹妹又生病了。 并不是感冒发烧，而是其它什么疾病。 “嗯……姐姐……”芯玥有些痛苦地点了点头，但还是向我露出了她的笑容——开始苍白起来的笑容。 “要……喝点水吗？”我担忧地问道。 芯玥摇了摇头，像是有些疲惫般，再度合上了眼睛。 怎么办呢？妹妹的状况，随着时间过去，开始恶化起来，而我作为姐姐，却无能为力…… 从刚开始的反胃，到现在的疼痛难忍，无法进食。妹妹的精神越来越差，但却无法真正熟睡过去。 “我去烧点热水。”我像是在逃避般，迅速走出被用作卧室的休息间，倚靠在门后，眼泪不争气地开始流下。 我太没用了……说着是要保护妹妹，但却只能这般无力的哭泣。 “我真是个，不合格的姐姐。”我擦了擦眼泪，慢慢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开始为妹妹烧热水。 昨天，司介先生外出，至今都还未归来。我很害怕他出了什么事情，不仅是为我和芯玥的未来考虑，也还有其它复杂的感情。 虽然他很多时候都十分粗暴，不解风情，但却是十分值得信赖。丧尸危机在他的眼中，仿佛是不存在一般。他总能毫发无损的归来，为我们带来希望。 “有点过于依赖他了呢……”我傻傻站在热水壶前，注视着水慢慢沸腾，最后却无可奈的摇了摇头。 但除了依赖他以外，我还能做些什么呢？就连农作物都没办法种好的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说不好听一些，我现在完全就是累赘。 没有还被抛弃，就已经算是司先生仁至义尽了。 假如他那时候夺走了我的身体，那还能算的上是……而他并没有。但，或许是这个缘故，我们才会受到他的照顾吧？如果只是贪图我的身体，在享受过后，便会将我们抛下吧？而且，他即使是有枪也没有那般行径。 幸好遇到的是司先生。 “……” 我沉默着，将沸水倒入杯中，稍微再加了一些冷水调和。现在的自来水供应已经彻底断绝，只能依靠矿泉水度日。 小心端起水杯，我向着卧室走去。 推开房门，此时的芯玥正侧身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妹妹！怎么了！？”我急忙将水杯放在桌面，“肚子还是不舒服吗？” “不是，只是稍微感觉有些……闹肚子。”芯玥见到是我，还是强行挤出了个笑容。 明显不是闹肚子——芯玥在强忍着痛苦。 我作为姐姐，甚至还不如妹妹懂事……如果我能做到更多的事情，那样的话……而现在，我只能轻轻地抱住芯玥，默默的看着她独自去忍受那番痛苦。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即便知道了也没办法为她治疗。 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司先生身上，祈祷着他能早些归来。 …… g市，大街上依旧是那般的萧条。 并不是说没有“人”，而是因为这里彻头彻尾的，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路上的行人都是丧尸，但硬要说不是的话，也说得过去—— 身披着带兜帽长袖外套的男子，此时将面貌隐藏在兜帽下，背着一个看起来挺厚重的背包，缓缓在街道上行走着。 他的身边，是三两成群的残缺丧尸，而很清奇的，都是腿部出现各种残疾。但丧尸们并不在意这些，依旧在漫无目的的游荡——即便是跑不远。 乍看下去，这名男子貌似也是丧尸，在无意识的游荡。但如果看久一点的话，就能发现他的步伐是有规律可循的——他在向着某一个方向走去。 不似丧尸那般，直到撞到障碍物，或是毫无意识的停下。这个身影是巧妙的绕开了障碍物，并继续向着固定的方位移动着。 但…… “……” 有些不对劲，怎么丧尸的数量……少了些？ 行者正是司介，此时在向着纪芷玥姐妹所在的商店避难所赶去。厚重的背包里，是几把手枪，数目不少的子弹，以及一些药品。 虽然不知道芯玥患了什么病，但还是收拾了一些药品。对于这个活泼纯洁的小姑娘，我还是挺喜欢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她在这场末日中死去，也不希望她的内心化作我这般的冷漠。 “……”我有些不安地望了望四周。 不是错觉，我的确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氛。 街上的丧尸数量少了许多，让街面变得有些空荡，有些萧条。特别是之前尸满为患的十字路口，此时竟然出现让我惊诧的场景—— 基本不存在丧尸的身影。 特别是越靠近市中心，我越能够感受到这种奇妙的氛围。 街道上晃动的尸影，此时竟不知所踪。 “去哪儿了呢？”我皱着眉头。 我不知道，我没见到，我不清楚他们到底转移到了什么地方。我只能慢慢等待，观察着局势变化，然后伺机而动。 很快，临近中午时，我终于到达了商店后门。 很好，这里并没有被丧尸包围，周边也没有丧尸的身影。纪芷玥姐妹的安全还是可以保障的。如果是整个市中心的丧尸都跑来围攻，这里便会完全与外界隔绝——坐吃山空。 但幸好…… 我确认了一下面包车，虽然表面还是那般的坑坑洼洼——我练车产生的杰作。油量充足，轮胎也没有问题。至于其它的，我也没有办法一一去确认。 逃跑工具确认好后，我便打开了紧急通道的门，进入了商店里。 到达四楼，纪芷玥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出来迎接我。 “纪芷玥？”我有些不安地叫了一声。 “司先生！”纪芷玥的声音从休息室里传出，那里是她们的卧室。 但此时，她的声音有些焦急，紧张，害怕，以及些许的哭音。 “！”我将背包放下，立刻走了过去。 “怎么了？”我皱着眉头。 “司先生！芯玥，芯玥她昏迷了！怎么办！” 我望了过去，床上的芯玥…… 苍白的脸，即便是晕了过去也还是痛苦的表情。看来，并不是什么吃坏肚子那种简单的情况了…… 而此时…… 东方出来剧烈的爆炸声，以及一道高高升起的黑烟。 这一瞬间，我彻底的明白了…… “快！迅速收拾！该转移了！去市政府避难所！”我大声道，“现在是最佳的时机！” 迟了的话，便再无机会。 第二十八章 逃亡，漆黑骑士，避难 我一直在担心什么呢？ 丧尸？不，就凭那种智商的丧尸，能灭绝人类就有鬼了。 人类？或许吧，但至少还能与之周旋，以此获得安全。 在此之前，我一直不需要为自己的肆意妄为而担心，因为我不会被丧尸袭击，也可以隐藏在人类之中。 怡然自得。 然而，直到我发现了拥有智能的丧尸——尸人。 我的行动就必须要谨慎起来了。 我的初衷是拯救幸存者，将他们组织到一起，避免人类文明被丧尸践踏毁灭。 而如今—— 东边发生的大爆炸，毫无疑问是尸人们的手笔。 之前一直没有发动袭击，是为什么呢？我没办法去理解，但是我清楚，如果现在还不转移的话，我便会丧失最后转移纪芷玥姐妹的时机。 街上的丧尸数量十分稀少，估计是被尸人们用我暂且无法理解的方法，引导去了东边发电厂，对其进行围攻。 或许他们也不想将自己暴露在人类的视野中，便完全依靠尸群的掩护，暗中发起进攻。 “……”我飞快地将被纪芷玥摆放在门后的几箱物资搬入面包车。 之前在水厂也是这般吧？尸人们混入尸群，利用幸存者对丧尸的错误认识，在人类毫无防备之余，悄然将防线撕开一道缺口——剩下的任务便由渴望血肉的丧尸们完成。 在袭击后，为了确保没有幸存者，肆意的放火焚烧现场，消灭尸人在丧尸袭击中的痕迹。 即便幸存者们会对此感到奇怪，但从未接触过拥有思维的丧尸，一直在与无脑丧尸周旋的他们，怎么也不会去想到其中还有智慧型丧尸的功劳—— 假如没有我这个异端的话，或许市政府避难所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们用这种办法攻陷。 再者，他们也十分机智，不用丧尸群去袭击市政府。毕竟市政府现在与陆地接通的，就只有一座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大桥了。 他们会炸掉另外两条，也肯定会对着第三条有所准备——实在守不住大桥的时候，便会炸毁。 “越是这样，现在就越是要转移……”我再度检查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丧尸后，便协助纪芷玥，将芯玥抱上了面包车。 虽然在移动过程中会让芯玥感受到一些不适，但为了保命，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而且，我敢断定，市政府中是肯定存在着医生的。 “……” 要是没有医生呢？ 该死！先前我怎么就不先去确定一下！？失策！ 我眉头紧锁，最后坐上驾驶席，一脚油门踩下。 面包车发着闷哼般的声音，向前冲去。 “呀！！！”纪芷玥明显被这暴力的开车方式吓到，紧紧地抱住了她怀中的芯玥。 “放心！！” 我头也不回，显然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毕竟，这可是我花费了一天，在各种磕磕碰碰中练就的驾驶技术啊！虽然不及我的厨艺，但我也敢保证，能够在路上正常行驶了啊！ 当然，前提是没有交通规则的…… 面包车呼啸着，左兜右转，向着市政府驶去。 果然，路面上的确没有什么丧尸向这里望过来，甚至是没有任何能追过来的丧尸——能动的早就被尸人引导去袭击发电厂了。 当前的任务，就是在尸人们返回前，将纪芷玥姐妹安全送到市政府中，和幸存者们碰头。 然而，我却能够感受到，从某个地方视线，正紧紧盯着我。 或许是人类，或许是尸人。 但现在却无所谓了—— 人类受丧尸阻拦，无法外出迎击。尸人为了隐藏踪迹，不会在白天发动攻势。 “……” 攻势？？？ 现在还是白天呢！可为什么会！？ 我目光一凝——难道选错时间了？不，不可能的，肯定有其它原因。 到底是什么？如果，现在能到发电厂那里去看一下的话，或许我的疑惑便会被解答。 但显然是没有办法的，我要保证纪芷玥姐妹的安全，而且一旦与市政府的人碰面后，我的外出权利就会被剥夺，只能在市政府内部进行活动。 为此，我早已准备好了一个保险箱——藏匿了枪支弹药。 我会留下四把左轮和那把至今未搞懂来历的黑色手枪，以及绝大部分的弹药。但作为洗清嫌疑，我会交出一把左轮和十余发子弹。 “坐稳！！” 我轻轻点了点刹车，疾速扭转方向盘，快速绕开了一辆事故车。 按照地图和之前的探路结果，我已经在市政府附近了，只要穿过这一片住宅区，便能看见市政府的本体建筑。 “……” 面包车疾驰着，我却…… 目光与一座居民楼顶的人影对上了眼—— 不是！那不是人！那是尸人！第三个尸人！！！刚才绝对是他在注视着我们！！！！ 伟岸的男性身材，身着不反光黑色的……骑士盔甲！？脸埋藏在黑色的，不反光的头盔里，但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他的左手正提着某物——人类的头颅？右手提着一把与漆黑骑士甲毫不相称的——砍刀？ 他望向我的目光，没有恨意，也没有杀意…… 只是淡淡地望着。 唰—— 漆黑的铠甲人影突然退去，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并没有发动攻击。我有一种感觉，总觉得他从这六层高的居民楼顶跳下来，并不会受到什么大的伤，甚至还能继续向我们发动进攻。 但，幸好…… 这时候，尸人们估计是分散开来—— 一方引导丧尸们去攻击发电厂，另一方去清剿发现的人类据点。 但却没有向我发动袭击…… 可能是靠近市政府的缘故吧？毕竟下一个拐角就能望见市政府了，如果这个时候向正在路面上疾驰的面包车发动袭击的话，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虽说尸人的单体作战能力十分强大，但估计还是能够杀死的。他们应该不会去付出那种惨烈的代价，去攻击被惊扰而选择截断了唯一的桥的市政府——这么做的话，尸群战术就毫无意义了。 毕竟丧尸不会游泳，厌恶着冰冷的水——这是我从律身上得来的一个重要信息。 得益与此，我终于带着纪芷玥姐妹，开到了桥上。 远远就能望到，正在门口值班的几个卫兵正在向我招手，示意我减速停靠。 “呼……”我缓缓踩下刹车，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刚才的经历，已经让我的后背流下了冷汗。 至今为止，我遇到了三个尸人。 弓手，我能读到她的一部分记忆……完全的憎恨，以及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悲哀。让我在意的是她的精神状况，貌似能够交流，但又像是发狂一般。 特种兵，我与他在近距离，几乎是肩并肩的情况下有过目光交流。我感受不到他的敌意，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传来的“同类意识”。就像是在和我打招呼？ 黑骑士，我和他发生了目光的交流——但我却无法从其中得出任何有用的情报。不想弓手那般的狂怒，也不像特种兵那般的问好……只是迷之沉默。 “欢迎！”在我缓缓将车子停下后，我便听到了男子的声音。 现在也没办法去探查尸人的情况了。虽然我想提醒幸存者们注意尸人，但我知道那是徒劳的。现在的我只能见步走步，在避难所打好基础，争取自己被信任，获得一定的话语权。 但当前最重要的事，便是…… “你们有医生吗！？”我有些紧张的发问道。 “！”男子愣了愣，随即眉头紧锁，沉声发问道，“有感冒和发烧吗？” 果然…… “没有！我妹妹她是肚子不舒服！”纪芷玥焦急地说道，她应该也意识到什么了吧。 “……”男子沉默一瞬，“先跟我进来吧……” 看来，想要在市政府里面获得话语权，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第二十九章 救世的宣言?醒来与麻烦 发生感染事件，其实并不可怕…… 为什么呢？ 至少这是可以看到的，可以观察出来的，可以预防其对组织造成危害的。 那可怕的是什么呢？ 当然是隐瞒自己被感染，从而苟且偷生的幸存者。 不能说他们这么做是错了，毕竟他们也是拼尽全力去追寻“生”的希望。哪怕被同胞们唾弃辱骂，被无情杀害，被肆意去蹂躏着那终将腐朽的亡骸——也在所不惜。 他们不是“人类”这个背景宏伟的故事的主角，甚至连配角的戏份都没有，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寻得一个狭小的埋骨地，被遗忘在历史的潮流中。 或许他们弱小如蝼蚁，生命只是“主角”手中的一串数字。 但，这便是人类，是绝大多数人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命运。他们以血肉，为“主角”铸就起一个又一个，美丽却悲哀的时代——如今也是在这般重复。 我……渴望去救赎，不，是必须去救赎，不然……即便我……犯下罪…… 也在所不惜。 我的名字是……sibshjfaefasnjgsyssu???a$#%n#@!s??h!!i@# 一个早就该默默结束，但却不甘于此的篡位者，一个至今还没有摆脱枷锁的凡人。 …… “！！！” 梦境，十分奇怪的梦境。熟悉的声音，但却是陌生的气息。是熟人吗？不对……我认识的人里，是没有这样远大抱负，渴望去救赎人类的“平凡人”存在。普通人，终其一生都只能在那一洼之地徘徊，耗尽心力才懂得那所谓的“理想”，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妄想”吧？ 即便是依靠努力和运气，“成功”跳出那围墙的人，也无法去向着一目标——救赎人类，去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吧？ 但这个声音，如同圣人的宣誓，也如同凡人的悲叹。 或许是个本该平凡的人吧？ 但，总感觉有些熟悉……谁呢？ “梦境”只持续了一瞬…… 我坐起身，望向窗外——今天的天气挺不错的。 我的话……对了！我叫“司介”，在经历过一系列的逃生事件后，终于带着纪芷玥姐妹逃离到了市政府，寻求协助。 而如今…… “唔……嗯……”纪芷玥枕着我的大腿，或许是察觉到我的“睡姿”变化而醒来，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的动作导致大衣开了个口，被冷风冻醒。 嗯……与其说是在“睡”，不如说我是一直倚靠着临时搭建的小床边闭目养神吧？ 昨天，我们来到市政府，在卫兵们的“亲切指引”下，被带到了这一栋大楼——隔离用大楼。 主要原因是芯玥，这个原本活泼的小女孩不知为何生病了，肚子一直都不舒服。 虽然在一位年轻男医生的照看下，终于是让芯玥沉睡下去，让我和纪芷玥的心稍微放下，但情况依旧不乐观。 这个年轻男医生推测是胃溃疡，但由于医疗设施的问题，并没有胃镜可以作检查。他斟酌着，最后还是开了一些镇定用的药物，帮助早已累坏的芯玥睡了一觉——但依旧未能解决根本问题。 我们来得比较早，在他们的安排下，进行了身份登记。没想到市政府的居民信息系统还可以正常使用，这让我的伪造身份计划泡汤…… 枪支弹药，管制刀具也都交了出去。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没有收缴面包车里的物资。 即使对方没有出口收缴物资，但我还是十分主动的分出了三分之一交给市政府——想办法让他们欠下人情，为日后的自主行动权打基础。 虽然我至今都觉得他们见到那五大箱子的冷冻肉食时，那双目放光，恨不得直接咬上去的表情是如此的滑稽。据他们说，市政府的库存早就没有冷冻肉类了……他们有些人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大块吃过肉了——假如带“肉”字样的方便面不算“肉”的话。 得益于此，我们的观察床位被提前，也有医生立刻过来查看芯玥的病情。 然而，再怎么提前，也得要在这一栋随时可能出现尸化感染者的大楼呆上一天。但幸好巡逻员十分谨慎，将一些发烧的患者固定起来，避免突然尸化袭击他人。而除此之外，他们也细心做好了对我们的身体检查——任何身上有伤口的人都会被列入重点观察对象。 幸好我们三人身上都没有呢~ 到此，也该…… “早安，司先生……”纪芷玥坐起身子，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睛。 想必她也是累坏了。 “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继续睡一会儿。”我点了点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现在才早上八点。 “嗯……”她看了看芯玥，发现妹妹依旧在熟睡后，才点了点头。 芯玥状态不错，从睡颜上就可以看出她现在并不痛苦。听医生说，或许是因为胃溃疡，消化不好导致的腹痛，如今没有吃什么东西或许就并不会那么明显。再加上开了些镇痛药给她，让她能安稳入睡。 据说——优质的睡眠是“良药”。 由于需要隔离观察者，预留后续床位的原因，我们在这个原本是大厅，而如今被划分为观察间的区域内，只有这么一小块地方——并没有多余的床位，只能打地铺。 但出于对芯玥的照顾，他们还是腾出了一张矮脚茶桌，铺上了一张棉被做成了个只适合小孩子睡的床。 而我和纪芷玥就只能席地而坐。这一点倒是比商店那时差了很多，至少那时候一人一大张床，爱怎么睡就怎么睡。 但这里……已经嘈杂起来了。 看来尸人的数量也不是太多，即便对幸存者有所攻击，但也只是杀死了一小部分。如今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从g市各地赶来的幸存者。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他们都明白，这个时间是最好的逃生时间？我不得而知，除非我能和高层搭上关系，不然现在我只能作为普通人去顺应市政府据点的安排。 “嘶啊！！！” 声音戛然而止…… “唉……又是一个……” “是啊，造孽啊。” 两个中年男子坐在一旁，都是有些唏嘘。 昨晚到现在，不时传出的丧尸嘶吼，已经是第五个了。我默默的数着，但尸化的人数相比这里我能见到的幸存者基数来讲，已经是及其稀少了。但笼罩在大家心上的灰霾，依旧难以消散。 “司先生……”纪芷玥的脸上挂着的是忧虑。的确，让这么个原本还应当在校园里过着无忧无虑生活的小女生，突然就去接受这末日般的世界——还是有些困难。 “再睡一会儿吧，中午过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了。”我把大衣一脚掀起，轻轻搭在她的肩头。 她身上盖了一张被子，我们身下的是几张纸皮当作是床铺，而且被子也是我们自己带的。芯玥身下那张被用作是床铺，身上那张也是我们自己携带。 可惜没有枕头……不然我也不用把大腿借给纪芷玥了。 “……” 或许也有别的因素，导致她会这么的依赖我吧？ 最终，纪芷玥还是在我的劝说下，缓缓向着我的大腿上枕去。 “芷玥！！！” 这时，大厅的大门处，一道急切声音响起。一个尚且稚嫩的年轻男子，正焦急的望了过来。但此时，见到纪芷玥枕在我的腿上，面上便是浓厚的不善…… 我知道，麻烦来了。 第三十章 心怀恶意，放行许可 什么事情才会让一个阳光少年，去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投以愤怒和嫉妒呢？ 或许，是因为他的心上人此时正枕着我的大腿，安心的熟睡吧？ “……” 我微微往后坐了坐，准备看一出有趣的闹剧，以及思考如何去应对这一场闹剧。 我又不是抢了你的心上人，犯得着那么吃醋吗？ 嗯……虽然我也看过你心上人的身体，也亲手确认过尺寸了。 我冒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将纪芷玥那晚的事情捅出来。 那么面前这个愤怒并着嫉妒的阳光帅小伙，就会堕入到深渊之中吧！？ 哈哈↗！啊哈哈哈哈↑↑↑！！ 阳光男孩？十八岁的高中生？这种形象在我过往的记忆里，可是令我极度厌恶啊。 正是那样的人，我才…… “……” 内心虽然已经在思考如何挑衅这个帅气高大的男孩，但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以前的我是这般成熟的话，也就不会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健毅！？”纪芷玥听到了呼唤后，先是一怔，随即喜悦地望了过去。 然而她却并没有投入到那名男生的怀中，反而如同征求同意般望向我，声音弱弱的：“司先生……” “那是你的朋友，你自己决定。”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相反，我更好奇那名男生会如何行动。 “嗯！！”纪芷玥向我投以感谢的目光，迅速站了起来，向着男生迎了过去。 “芷玥！你没事吧！？”男生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便开始关心起纪芷玥姐妹来，“芯玥没事吧？我听医生说过了……” “那个……”纪芷玥回头看了我一眼，再看了看芯玥，有些尴尬的向男生说道，“健毅，我们先到外面去聊吧？” “好，跟我来吧，我认识人，他们会放我们过去的。” “嗯！” 最后，男生在门口和守卫说了几句，便领着纪芷玥消失在门后。临走前，还望了我一眼，留给我一个挑衅的目光。 而我则高深莫测的向他笑了笑，让他困惑起来。 ……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我也站起身来。 不得不说，保持这么一个姿势，倚靠在床和墙角边，将大腿借给纪芷玥当枕头——是真的累。 腰骨都酸痛了！！！ “好！那么接下来，便是我个人时间了！”我看向窗外，向着远处的g市中心望去。 既然纪芷玥找到了朋友的话，我可以很合理的将她们姐妹甩过去。这样的话，我日后的行动就会便利很多——没有后顾之忧。 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可以单独逃亡，重新寻找新的幸存者。当然，我还是希望我能在这个市政府混出点名堂，不然就浪费了太多精力了。 现在，我需要的是赶紧摸清楚市政府的情况。 人员有多少？物资有多少？都缺些什么？未来的转移计划是怎样的？武装力量能到达怎样的高度？以及——谁才是这里的主导者？ 这些情报都要一步步去摸索清楚。不能太急，不然会被有心人怀疑是居心不良。如果能解决一些突发事件，并且成功造势的话，或许会十分便利。 在昨天，我也靠上缴一把手枪、若干弹药、以及大批冷冻肉食获得了守卫们的惊叹——至少是和他们混了个脸缘。 获得的成果也不错，直接让上面安排了轻微观察间，以及医生照看芯玥。 那么下一步，就先去大概弄明白市政府的布局吧？ 剖除掉保安亭这一类的地面功能性设施，市政府的高层建筑是分三栋楼，一栋主楼加两栋副楼。我现在正处在副楼中的其中一座，是西楼。另外两座，副楼是东楼，主楼是中楼。 中楼的占地最广，层数也最高——虽然只有五层，但也比东西两楼的三层有高出不少了。 正门进入正对着的是中楼和西楼之间，而东楼则突出在另一块，甚至离中楼和西楼还远了不少——隔着中间一个小花园。 估计中楼是用于幸存者居住，以及其它的一些事项。而东楼的话则是住着一些比较重要的人物，如市政府的领导者。通过我的观察，我也发现东楼的防御的确是比中楼和西楼也密切不少。 不知道内部的设施会有多大的差距呢？ 我心怀恶意的想着。 “司介先生！” 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叫住了我。我望了过去，眼前是一个身着白褂，有些疲惫，但头发却梳理挺齐整的年轻男子。 “嗯？”我有些困惑，但还是应了一声，“你是？昨天的医生？非常感谢你治疗……和我同行那个女生的妹妹。” “啊哈，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我叫荀芒。”年轻男子，荀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面色很快就垮了下来，“很抱歉，如果我的经验更深的话，或许就能帮到……” “荀医生，这不能怪你。反而要多谢你，这样她就能睡得安稳。”我看了一眼一边依然在熟睡，就像一只小猫，甚至发出了轻轻的咕噜声的芯玥。 我并不怎么认可荀芒这种悲观情绪。他看起来比我还要年轻一点，就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还带着那种学生的青涩。 如果我没有因故沉睡四年的话，或许我也会这样吧？ “哦！对了！司介先生，你已经可以从这里出去了。”荀芒突然说道，“刚才楚健毅他也说过，主任她也同意给你们放行。” “哦呵？那还是太好了。”我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芯玥，“那这孩子呢？” 没想到这个楚健毅的权利还挺大的嘛…… “嗯……”荀芒有些头疼地说道，“原本是让我带过去的，但现在也……” 芯玥还在熟睡，这让荀芒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估计是因为他见过芯玥那痛苦疲惫的样子，不忍心去打扰吧。 “这样……”我点了点头，“我在这里等她醒来吧。待会你再带她过去吧？” “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去和李主任说一下。”荀芒点了点头，“如果你觉得饿了的话，可以去外面领取食物，听说是李主任她提议，今天烧了些肉汤！好久都没吃过肉了！也不知道哪位避难者这么厉害，能弄到这么多的冷冻肉！” 我笑了笑，不作评价。 或许，那些肉正是我带来的。细细数下来的话，这里的人或许没两天就吃完了。但作为打响名号的必要，这些肉食还是会值得付出的。 “那么，我先去照看一下其他病人了。”荀芒看了看墙上的钟，有些歉意地说道，“其他一些受到外伤的患者还需要再安抚一下呢。” “好，你去吧。”我点了点头，准备目送荀芒的离开。 “对了！司介先生……” “叫我司介吧。” “唉？好！那你也叫我荀芒吧？”荀芒点了点头。 “好，还有事吗？”我应答下来。 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像是在斟酌：“那个……嗯……” “无妨。”我笑了笑，示意他直说。 “好……”他这才有些不解地问道，“你的女朋友，是不是和楚健毅走得……有些近？” “女朋友？”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笑道，“那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偶遇，顺便就救了她和她妹妹。” “原来如此。”荀芒若有所思。 和他告别后，我又开始思索起未来的计划。 而在我不知道，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道及其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我…… 少女的泪水，不知为何，悄然在她的脸上划过——却无人知晓。 第三十一章 葬礼，医生 “司先生，请慢走。” 作为分发食品的，不知名的男子向我打了个招呼。 “嗯……好……” 说实在，我依旧有些不习惯这种称呼，即便是纪芷玥叫了过一个月的“司先生”。然而这个男子却对我贡献的肉食表示感谢——貌似没有其他人有这般的献出了。 大多数的，在我之前和之后进入市政府的幸存者，都是处于山穷水尽的状态。少数有余粮的，也没有这般奢华的库存。 这样算来的话，我估计做得有些过了吧？树大招风，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但，也罢，如果能快点获取信任的话，招些风也没什么。大不了玩过了，就一走了之——想必他们也不敢追到市中心。 肉汤咸淡还适合，配合上一些白粥，加上分到的一点番茄——这便是我能领到的午餐了。 像之前那般的，水煮肉片，红烧鱼，番茄牛肉……在这里是如此的不现实。 不久前，也就一个小时前吧。我等候着，等纪芷玥来将芯玥接走。但等到最后的，是名为楚健毅的男生——和他聊了两句，貌似他就是纪芷玥那个青梅竹马的小男友。 之前那一系列的人妻味满满的行为，都是为了以后和他结婚，成为他的妻子所逐渐被灌输的吧？ “算了~不用再管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了。”我伸了个懒腰，毕竟昨晚保持着那种姿势，处于半清醒状态还是十分疲惫的。 这样的话，我选择从中西楼之间的草坪穿过，走向西楼底下的地下停车场，准备去面包车里打个盹，好好睡一觉。 这里虽然有三座楼，但底下的停车场却是互通的呢。而且，也不能看市政府处在一个外岛就认为它十分的小。实际上它可是有着一小圈的绿化带，直接连通市政府后门和地下车库的公路。如果开发一下，将外围的绿化植被整理一下，住下五千人还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前提是不考虑物资。 “！” 经过西区草坪，我看到了一圈人围在外围的绿化带中，便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 “……” 走到围栏前，望了过去，我有些沉默。 “是葬礼呢。” 突然，我身边不远处，也就六七米的位置，一位身着宽松闲服，身材十分成熟的女子，正倚靠在树后。左手环抱在胸前，右手指尖夹着一根抽了不少的女士香烟。刚才，便是她出声说话的。 “葬礼……土葬？” 我有些不解，这种情况下，尸体应该要烧掉，再不济也得扔到外面吧？如果留在这里，万一尸变了的话…… 女子像是读懂了我的想法，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焚烧遗体的话，太浪费燃料了。扔下河或者扔到外面去的话，又在感情上说不过去……” “是这样啊。”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问道，“不打算用遗骸做丧尸观察研究吗？你们这里的位置也挺多的吧？掌握了丧尸的生态后，不是更加有利于生存吗？反正人都死了，尸体不利用的话，会对不起死者吧？” “……” 气氛有些沉默，估计是我这个提议将女子吓到了吧？毕竟，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正派人会提出的建议。 如是想着，我正准备为自己的突兀而道歉，女子就苦笑了两声。 “昨天听说过你的消息了，司介，司先生。但今天和你聊了一下，才发现……”女子的笑容愈发的苦涩。 “才发现？”我有些好奇。毕竟幸存者们对我的评价，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我在市政府的地位。 “神奇？”女子眉头微蹙。她的相貌不差，可以说得上是个不错的美人，尤其是成熟的气息。 “？”我有些疑惑。 神奇？ “很抱歉，司先生。”女子见我困惑起来，便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并不是在侮辱你。我十分感激你无私的奉献。只是……稍微感觉你并不是个普通人，能力好像过于强大……不仅弄到了那么多物资，还弄到了枪支。其实我们这里也没有太多的枪支，所以见你一个人那样，总感觉很不真实……” “哈哈……”我笑了笑，“嗯……你……” 我还不知道女子的名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嗯？对了，我叫‘李牧昕’，是这里的医生。”女子见我吞吞吐吐的，才反应过来，“昨晚和今早，我在远处看到你在睡觉，没敢和你搭话。今天能见面闲谈，实在是太幸运了。” “也没什么，李医生，其实我也没有熟睡。”我对此没什么感觉，只是淡淡地说道，“只是，我很好奇，现在的市政府真实的情况，应该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吧？” 李牧昕听此，沉默下来。 但看她的脸色，便能大概推断了——市政府的状况的确不怎么样。 “也没什么，其实我只是想要找点事情做而已。”我含糊着说道，“毕竟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身体可是会生锈的。” “是这样啊……”李牧昕叹了口气，犹豫着，看起来像是在做心里斗争。 然而，最后…… “市政府现在的状况还是可以维持下去的。”李牧昕郑重道，“我们也联系到救援了，但估计还是要等待一段时间。” “这样吗……”见她不打算说实话，我也不继续逼迫。 “是的……”她有些沉默的吸了一口烟，“咳咳——” “嗯？李医生？没事吧？”我有些诧异，一开始还以为她会吸烟的，没想到只是学个样子点着。 “咳……没、没事……只是稍微有些不习惯，过一阵子就好。”她摇摇头，向我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然而我却感觉不到她展示给我的“自信”，怎么看都是处于一种压力过重，不断勉强自己的状态。 “这样吗……李医生，还请注意身体。烟的话，是对身体不好的，少吸为妙。”我郑重点了点头，既然对方不想要帮忙的话，我也没有必要去硬插一脚，惹得对方不悦。 “是……”她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便将香烟放下，又因为找不到扔香烟的地方，尴尬的看着我，“没想到我作为医生，反而被提醒了呢……” 我耸了耸肩，望向别处，吹了两声口哨，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咯咯……”李牧昕笑了起来，“没想到司先生你还会哄女孩子呢，真不愧是个‘神奇’的人。” “谁知道呢……”我看着她的笑容，一脸无辜的样子。 李牧昕有些无奈道：“嗯……虽然我这个年纪也算不上是女孩子了……” “哈哈，如果你都算不上不是女孩子的话，老阿姨们该怎么办？”我打趣了一句。 “！”李牧昕惊了一下，抚摸了一下她那有些憔悴，但依旧很漂亮的脸，有些苦恼。 “！？” 说错话了…… 第三十二章 染血之人 李牧昕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慌。 良久，她才缓缓说道：“其实啊，司先生。” “嗯？”我如临大敌。 “我啊，今年呢。” “今年？”我开始思索对策。 “已经四十出头了哦。” “嗯……四十出头……”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哈？？？四十？？？？” 李牧昕笑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倚靠乱了的衣角，笑道：“哈哈！那么，告辞了，司先生！我要去忙工作了！和你聊天十分愉快，下次我们再聊一下吧？” “唉？嗯，好。再见……”我一脸茫然的看着李牧昕远去的背影，独自在秋风中凌乱。 四十？？？不是吧？？？看不出来啊？？？逗我玩？？？ 但……我也不是没听说过邪术美容……李医生那样子，虽然憔悴显老了一些，但顶了天就三十吧？ “我的天！” 我一边怀疑着人生，一边向着车库走去——好好睡上一个午觉。 而在我所不知道的某处，少女的身影匆匆离去…… 嘟嘟！！！ “！”前门传来的，不耐烦的汽车鸣笛声吓了我一跳。 谁那么大胆敢在丧尸爆发的地方鸣笛！？虽然是市政府，但也太过于不要命了吧？如果引来丧尸的话该怎么办！ 我的睡意被消除了一些，强行打起精神前往正门去查看情况。 不仅是我，忙于葬礼的人，各干各事的人们也都被这一声鸣笛给惊到。 看来，鸣笛会引来丧尸的经验，也是带血的。 …… “等一下！进入这里必须要经过检查！而且为了市政府的安定，必须要没收武器！”卫兵大声说道。 “哈？没收武器？你开玩笑吧？我们不是说过没有枪支了吗？就连我们吃饭的家伙也要收走？”一头短发染红的青年，正不耐烦的说道，眼神恶狠狠的。 “这是规定！必须要遵守！”卫兵不甘示弱。 “哪个傻逼定的规定？万一谁突然转变成丧尸袭击人，该怎么办？不利用武器谁干得过丧尸！？你没在尸群里闯过就不要瞎哔哔着没收武器！”红发青年谩骂着。 卫兵面色有些发红，显然是气愤起来：“你！” “算了！把武器交给他们。”突然，红发青年身后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性，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望向卫兵，“抱歉啊，朋友，这孩子脾气有些爆。我们愿意将武器交出。对了，我们也带了不少的物资，汽油还有不少剩余，可以分享一下，看看能不能？” 远处，司介正隐藏在人群中，静静观察着。 没想到，这个中年男性也挺上道的，知道分寸。 卫兵听此，则是愣了愣：“汽油？” “是啊，我们来的路上，运气还不错，遇到加油站没什么丧尸，就稍微弄了一些。不多，就一吨多点。”男子指着身后的小货车，笑道，“这里就是了。” “我的天！？”卫兵惊讶道，“请稍等！我马上和上面汇报！” “我们还有一些伙伴去引开丧尸，没到，要等他们一下。”中年男子笑道。 “！”卫兵一惊，“好！那么我就先去汇报了！” “哈哈，慢走慢走。”中年男子按住还想要说些什么的红发青年，笑道。 人群仿佛炸开了锅…… “什么！？他们带了汽油？” “一吨多？” “我的天！那些不都只能靠直升飞机运输吗？他们怎么办到的！？” 原来如此，看来这里的燃料问题的确让人担心。 我默默听着，准备等候观察他们的同伴…… “比昨天那个送冷冻肉的人还厉害！” “是这样吗？我怎么认为那个人更厉害呢？他才一个人就弄到了那么多物资，还有枪也弄到了呢！” 人群中传来争论……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希望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而导致我不得不和中年男子那伙人发生矛盾。但估计也不会有矛盾，如果对方聪明的话，就不会来找麻烦，说不定还能够合作一下。 嘟！嘟嘟嘟！ 又是鸣笛声—— 见鬼了！ 众人再度望去，而我也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然而这次，我是真的见鬼了——之前我见过他们！ 加油站！东边！那时的改装卡车，和丧尸搏斗！就是他们这一伙人！尤其是那一辆改装卡车，之前远观还不觉得，而现在—— 一股令人胆寒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他们的车队又变大了…… 我寻了个偏僻处，静静打量着这里。借着吃瓜群众们的掩护，我可以肆无忌惮的现场观察。 改装卡车上的血腥味道很浓，估计是不久前才染上的。它车头的那只狰狞的大铲此时却坑坑洼洼——估计是铲过些什么玩意。 “！” 难不成，他们是强行突围，从加油站那边赶来的吗？这也太凶了吧？ “……” 虽然现在市里的确没有多少丧尸，都跑去围攻发电厂去了……或许他们是绕了小道，没遭遇丧尸的大部队吧？ 少了一辆？那一辆悍马呢？ 在我困惑间，一辆悍马从市中心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附近四五只被发动机声引来的残缺丧尸。 车轮直接撵爆了一只想要爬去袭击悍马车的丧尸的脑袋，便绝尘而去，留下几只跟丢了目标的残缺丧尸。 “……” 这一幕让围观的众人都沉默了，当然也包括我。 这一伙人，看来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如果能成为友军的话，或许还行，不然的话—— 得要想办法通过尸人，将他们全部杀害。 当然，我并不希望发生那种不愉快的事件，毕竟我的目标是帮助幸存者。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在关键时刻提醒他们关于“尸人”的情报，让他们做好准备。 “但……”我有些苦涩的注视着逐渐靠近的悍马。 如果让他们拿到了精良的武器，尸人想要无伤全灭他们，也是需要一定代价的吧？ 悍马上下来一个健壮的青年男子，男子带着个棒球帽，隆起的肌肉将防弹背心撑起！ 防弹背心！他也有？ 因为我并不那么抗冻，防弹背心穿在里面，外面还得要加一层外套才能避寒。但那名男子直接是长袖圆领上衣加背心，身上还冒着些热汗。 什么情况？难不成他也有枪械？不，说不定是意外干掉某只遗失手枪的丧尸警察，缴获的吧？ 青年和中年男子以及年轻的红发男子打了个招呼，便站到一边。 他们其余同伴也逐渐从车上下来，但手上却紧握着被削尖的铁杆矛——估计是养成习惯了吧？ 有二十三人，清一色的青壮年男子，最大年纪的也就是那个中年男子了，看起来他是领导者。 “不知道是些什么背景的人物呢？” 我遁入人群，向后退去，稍微记下中年男子和棒球帽青年的样子，便…… 睡午觉…… 午觉…… 觉…… 实在是扛不住了啊！律折腾了我一夜！没睡！转移折腾了一天！没睡！隔离区给纪芷玥姐妹守夜！没睡！早上守着芯玥！没睡！刚才和李医生闲聊！没睡！看了半个下午的“热闹”！没睡！ 再不睡，就扛不住了啊…… 第三十三章 午睡，又是恶人? “zzzzz……” 某处传来的鼾声…… 地下停车场，在一众汽车中，有一台面包车十分的惹人注目。并不是因为面包车的牌子十分奢侈，也不是因为面包车摆放在了什么耀眼的位置。 而是因为，面包车的外壳太过惨不忍睹，几乎没有任何一块平整之处。乍一看下去，还以为是什么事故车辆，但实际上面包车只是外壳损坏而已。 驾驶员可是十分珍惜这台得之不易的面包车……可能是珍惜的吧？ 鼾声，也从这台面包车里传出…… …… “铃铃铃！！！！起床了！！！！懒虫！！！！起床了！！！！死鬼！！！！”人工电子音正的发出贱贱的闹铃声。 安宁和谐如平静水面的地下停车场，这时像是被扔下一大包炸药——将宁静的气氛炸开。 滴—— 男子有些懒散的坐起，伸手按掉手机设置好的闹钟。头发睡得有些乱，但幸好是短发，打理起来没什么困难——随便扫两下就算完事。 正是好好睡了个午觉的司介…… 运输用面包车的货仓算不上是宽敞，但移走了三分之一的物资后，还是能够容纳一个成年男子睡觉。 没有软绵绵的床，那么就用剩余的两张被子，一张当床铺来垫在剩下，另一张用来盖。这样的话，即便是不穿外套也十分暖和舒适。 我调了时间，直接睡到了下午六点。但说实话的，我还没有睡够，依然感觉有些疲惫——不是肉体的疲惫，是精神的疲惫。 为他人考虑实在是太辛苦了。 我将防弹背心套上，再将一边的带兜帽长外套穿上，整理了一下，便推开了面包车的后车门，翻身下车。 “唔嗯~~~~”我伸了个懒腰，“要是就这样宅起来，不用死该有多好~~~~” 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随便翻了几包牛肉干，就着一罐咖啡，就这么吃起来。现在也该是吃晚餐的时候了，但我却并不想去喝粥……所以就偷偷藏在这里享受全肉宴~ 什么干鱿鱼须，现食鸡腿啊，各种各样的食物，足够我猫在这里吃上一周。昨天给出的冷冻肉食，也是在我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 我不认为他们会放任我们私自生活做饭，那样会产生差异，让一部分人提出质疑——为什么别人吃肉我要喝粥？ 如果不是一路人还好，但现在要融入这个群体中，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不能过于吃独食…… “虽然吃独食真的香！！！”我大快朵颐着，又拆了一包鸡腿。 不久…… “嗝~~~”我欣慰地笑了笑，“果然还是这种生活爽啊~~~” 倚靠在车门旁，我拿起睡前才开机的手机，试着连了一下网—— “果然还是不行啊。”我有些无奈的将手机关机，放好。 市政府现在的对外联络，貌似就只有无线电了。另外，李医生说他们已经寻求到援助，都是些什么呢？既然已经寻求到了救助，为什么还不开始转移据点呢？ 市政府这里虽然也还算逍遥，但肯定是无法久撑下去的——资源是无法支持那么多人挥霍的。 大概估算了一下，这里也应该会有五百多人吧？ 然而，令我感觉诧异的是，貌似底层的人们对水厂和发电厂的沦陷并没有多大的恐惧心理，这是为什么呢？ “……”我静静思考了一阵子，但也只得摇头叹气。 如果不想办法接触到这里的顶层势力的话，我的一切推测都只是妄想，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估计也差不多了。今天那一伙卡车队的人，或许会和上面有接触。而我凭借着找到枪支，大量生存物资的行为，应该会引起上面的重视。 剩下的，就慢慢等待时机……而现在，就先到处逛逛吧。 …… 市政府，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而已。以前我从来就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也没有接触过任何的政治新闻。 最多就因为“那件事”，跑了几趟警察局…… 其实市政府的建筑和绿化还是挺不错的，在内部时，一点也看不出其实是一块被强行隔离出去的“岛”。 晚餐时刻，市政府的小广场上并没有什么人，显得十分清静。站在一旁的走廊里，我可以从正门望出去，到绿化带外的岗哨，一直通过唯一一座桥，最后是沉沦在暮色中的g市中心。 发电厂已经彻底的沦陷了吧？不然这个时候，应该会有建筑灯亮起来。再过不久，g市便会彻底沉睡在黑暗之中，没有任何一丝光芒。 当然，也可能会有——还没来得及到达市政府的幸存者。 但这种时候都还没到的话，也只能够是迎接绝望了。或许他们会在不久之后，就与拥有了智慧的丧尸们相遇，然后被撕成残缺的骨骸。 “啊！司介！你也吃完晚餐了吗？” 一个男子的声音叫住了正在走廊边欣赏“g市夜景”的我，是荀芒。 “嗯。荀芒，你也吃完了吗？”我看了过去，微微笑道。 “是的。”荀芒站到了我身边，说道，“今晚就没肉汤了，有些可惜啊……” “呵呵，是啊。”我笑着点了点头。 人这么多，按照中午那一锅肉汤，基本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但我估计还是会有一些剩余的，只是不会再如此大方的拿出来而已。 “不知道是谁弄回来的呢？”荀芒有些困惑。 “……”我沉默不语。 “对了，你听说了吗？下午有人把汽油弄回来了，好像有一吨呢！！”荀芒见我沉默，估计是认为我也不清楚，便继续说道，“谁这么厉害啊？在外面不是丧尸横行吗？食物和汽油都能弄那么多！” “外面，还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是有些危险。” 外面的确是丧尸横行，食物和燃料都十分难得……但，我实在是对荀芒的情报能力表示不敢恭维…… “嗯。”荀芒点了点头，“希望这场危机能早日过去。” 我赞同道：“的确。如果能平安度过的话，是挺不错的。” “对了，司介，你有去见过我们李主任吗？”荀芒突然说道，“听说她对你很感兴趣呢。” “是……李牧昕医生吗……”我的脸有些抽搐。 不得不说，荀芒的情报能力是差过头了…… “你们见过了？？？” “是的，聊过了……”我有些头疼的说道，“没想到她竟然四十多岁了……” “唉？不对啊……李主任她三十都不到……”荀芒一脸困惑。 “果然……被她骗了啊……”我无奈地笑道。 “荀芒！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工作，是当我这个主任不存在吗！” 一道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是居高临下，对人颐指气使的态度，我从以前就十分讨厌。但，现在还必须忍耐，只得望过去…… 第三十四章 末日也要绿色生态哦 一男子身着白褂，毫无疑问是医者服装。 长相还算白净，原本也是个俊气的青年，但眼中流露出的不善，以及脸上挂着的一丝张狂，导致他的形象不佳。 再加之他一上来就口吐狂言，使得其印象分数更是低下。 是个没有什么情商，不怎么通晓待人接物之道的人。 我在心中给这个男子做了个评价，但却并未流露出什么厌烦的情绪。 “王主任，是李主任让我先休息一下的，她暂时接替了我的……”荀芒苦着脸，有些为难道。 这姓王的男子也没有等荀芒说完，便出口骂道：“你干什么吃的！？让牧昕去接替西楼那边的工作，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荀芒有些尴尬地说道：“这……是……十分抱歉……” “啧！”男子轻啐了一声，随即面色不善地看向我，“你，谁啊？西楼的吗？” “我？”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个所谓的“王主任”到底是有多么的张狂。 “那个，王主任，他只是……” 荀芒想要帮我说些什么，但被男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看来荀芒的性格也是偏软弱的那种呢，但也好，至少是比这种张狂要来得亲切。 “我是‘司介’，昨天才来到这个市政府据点的。”我微微笑道，“不知你是……” “哈？你就是那个‘司介’？”男子倒是惊讶了一声。 “嗯？是我。” “我警告你，不许靠近牧昕，不然的话……”男子瞪着我，警告道，“你就别想要在这里呆下去。” “……” 这……有些尴尬啊，我来这里已经是被两个男性“警告”了……我有那么讨讨女人喜欢吗？还是讨了那些，正在被人狂热追求的女人喜欢…… “哼！！”男子不再看着我，不满地哼了一声，便向西楼走去。 “……”我沉默了。 “那个！司介，请不要放在心上，王主任他除了李主任以外，对其他人……都差不多……”荀芒见我沉默，以为我是在发怒。 然而我并没有……反而还…… 我满脸困惑：“所以，他到底叫什么啊？” 来挑衅别人，至少也把大名留下啊喂！ …… 和荀芒聊了一会儿，关于那个王主任的事情，我也大概明白。 他叫“王颌”，和李牧昕、荀芒还有几个小护士都是g市医院的人员。他现在是市政府的医疗部主任，而李牧昕是副主任。 荀芒讲道这里时还十分谨慎地张望了一番，确认没有人后，才小声和我说道：“其实，李主任本来应该是主任的，但却被王颌依靠他父亲王鸣负曾经是水电局局长，现在是市政府一把手之一的便利，然后给强行挤掉了……” “这样吗……”我静静地听着，不时回答一声。 “李主任的医术比王颌的好多了！”荀芒还是有些不满，但随即神色一暗，有些感慨道，“如果当初李院长，也就是李主任的父亲，也跟了过来的话……唉……” “是这样吗……”我点了点头。 但是，令我意外的，却是王颌对李牧昕展开的疯狂追求。 荀芒也给了我解答：“其实我听说，王颌和李主任是同一所医学院毕业的，还是师兄妹的关系……从那时起，王颌就在追求李主任了。” “嗯？”我愣了愣，“李医生她拒绝了？” “嗯，虽然王颌在李主任面前是另外一副样子……”荀芒点了点头，“也幸好是拒绝了，不然王颌那样的性格……” “没想到他这个人也挺有毅力的……”我只能如是评价。 荀芒也深感认同：“的确是很强的毅力，但李主任好像一直都没答应……好像是因为她看到了王颌对待别人的样子……” 从另外一方面来讲，王颌也的确是惨……但这个惨也是他自己一手种下的苦果。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该去换班了。”荀芒笑了笑，便和我告别。 “好。”我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告别了荀芒，我向着一旁走去，穿过中楼，准备去东楼探索一番…… 而在东花园中，男子们爽朗的笑声吸引了我的注意——这里貌似在开什么庆功会？ “哈哈哈！乔少，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正是下午卡车队的首领——那个中年男子。 “梁叔，实在是抱歉啊，没能把兄弟们都带出来。来，我自罚一杯！” 年轻男子，行为举止间，颇有领导风度，他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同样是年纪差不多，王颌却没有这般的城府。这个年轻男子，已经瞄准了下午那一伙人，估计是想要拉他们入伙吧？ “哪敢哪敢！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中年男子被“乔少”称呼为“梁叔”，而其本人也没有什么介意，只是一齐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看起来“梁叔”并不吃“乔少”这一套，但是也没有流露出敌意，只能说还是处在观望的态度吧？ 但……他并没有被关进隔离用的西楼，这一点就说明了“乔少”在这市政府里还是有些权力的。 “有点意思。”我眯了眯眼，向一边走开。 我不打算多做停留，我对他们的交流感情没有任何的兴趣。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先摸清楚市政府的道路结构，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 一个人影从我身旁的楼梯走下，像是被惊了一下，怔在了楼梯口。 “？” 我望了过去。 什么嘛，原来是纪芷玥……哦呵？后面还跟着个，现在正面目不善地盯着我的小男友，好像是叫“楚毅健”？还是“楚健毅”来着？ “哟呵~我不多打扰你们了。”我笑了笑，便径直走开。 “等！”纪芷玥叫了一声，我望了过去，但她始终还是没有说话。 “那，拜拜？”我见她没有反应，便直接向着东楼走去。 …… 少女站在原地，如失神一般。而年轻的男孩，望向那远去的，男子的身影，眼中是愈发的复杂—— 嫉妒？或许吧？本来养得好好的，未来没有意外的话，就会成为自己的小娇妻的女孩，如今却失神的望着别的男人的背影…… 绿意焕然？或许也只是他自己这么觉得吧？ 但，假如将立场对调一下呢？或许，那名身影现已消失在东区花园里的男子，才是那可恶的第三者吧？ 十八年的的情谊，竟然被这一个多月的相处给践踏…… 此时，男孩眼中是坚定的目光——证明自己才是更加值得依赖的男人。 …… 当然，我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夺妻之人”，立志要超越的“目标”。我现在只是对面前这个情况感到头疼…… “所以，可以放我进去吗？” “不行。” 我被东楼前的两个，高出我一个头有多的男子，挡在了门外…… 还有这种操作的吗？都末日了还弄这些官僚主义！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司先生？”女子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嗯？李医生啊……”我看了过去，正见到了身着白褂的李牧昕。 以及她身后，正以威胁的目光盯着我的王颌。 …… 第三十五章 猪队友!爆炸吧! “你好，李医生。” 我无视李牧昕身后，那凶神恶煞，恨不得上来揍我的王颌，轻笑着和李牧昕打招呼。 “司先生，请问你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李牧昕问道。 我看了东楼一眼，有些打趣道：“就是到处逛逛，但没想到这里不给人进。” “……”李牧昕沉默了一瞬，才有些无奈地讲道，“有些事要讨论，不适合将消息扩散……” 嗯……的确有些消息不适合扩散出去呢。 例如说发电厂被攻破的消息？黑船的消息？亦或者是发现了尸人的情报？ 我不清楚——毕竟我不是市政府的内部人员。 “原来是这样。”我装作明白的样子，“那我就先离开了。” “对了！司先生，我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一下你……请问可不可以……”李牧昕见我打算直接离开，怔了一瞬，像是被我不按套路出牌扰乱了思绪一般。 的确，我丝毫没有要去“求”他们的必要。如果形势不对，他们依旧不“明示”的话，这种独裁到底的组织，还是让他们进丧尸的肚子里吧。 “可以，找个，嗯……没有干扰的地方？”我应答一声，但目光却落到李牧昕身后，此时快要“爆炸”的王颌身上。 我的脸上是和煦的笑容，没错，是发自内心的和煦。就是不知道，王颌是怎么“解读”的了，或许会认为我在当着他的面，去撩她的“妻子”吧？ 真是见鬼，刚到这里不久，就被两个男人给记恨上了—— 虽然我对此，对他们两个的心上人，是真的没有任何兴趣，或是性趣。如果不是出于要拯救幸存者，以此达成未来换取物资的计划，我丝毫不打算在这个地方呆下去。 官僚形式限制了人的自由，也只是限制了在其下层的“凡人”们的自由——我不喜欢这些。 “好！” 没想到，李牧昕丝毫不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司先生，不如就去中楼，我的休息室里谈一下吧？”李牧昕也没多想，便直接提议道。 “好，你带路。”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反对！”王颌额头上青筋暴露，但却在极力摆出一张笑脸——当然，是对李牧昕微笑。 这人的城府实在是太浅了，稍微的“撩拨”就能让他自乱阵脚，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出来的……明明有个当官的父亲，偏偏就没学到一些“为官之道”吗？ “王主任，你有什么意见吗？”李牧昕微怒道。 毕竟自己提出的意见当场反对，也是一个打脸行为。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王颌见李牧昕发怒，便结巴下来，“我……那个……对了！牧昕，你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让他去干就是了！对！就是这样，你吩咐就行了！” 得了，白痴一个…… 我脑海中只是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有求于人，还打算颖指气使，这是打算闹哪样呢？啊？小老弟？然而，他的年纪应该是比我要大的。 “呵呵。” 我微笑注视着王颌，不作评论。 “王主任，司先生他是我的朋友，而且我是有事要请求他。”李牧昕眉目间的不悦越来越重，但却依旧是在忍耐着。 对此，我只是静静看着，不打算附和。毕竟我还没有得知李牧昕的要求，不能确保是否会答应她。 但，到这里，我也大概能猜到她想要干什么了。 “这……牧昕……”王颌见李牧昕“发怒”，有些惊慌失措，“他也是避难所的一员，有什么要事就直接说好了，不用去休息室那些地方……” “……”李牧昕沉默了片刻，面色已经十分不悦。 然而，王颌…… “就是嘛！要不，牧昕，你和我说，我帮你搞定！”王颌像是丝毫没察觉到李牧昕的“怒意”，傲慢地说道，“有我在，不用麻烦那种男人。” 我耸了耸肩，便装作要离去的样子：“那么这样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请等一下！司先生！”李牧昕急忙叫住我，一脸歉意。 我故作“高深”的笑了笑，站在一边。 “王颌，你是想要说什么？！”李牧昕的怒气值终于是被王颌刷爆了，这时她正厉声骂道，“司先生是个十分友善的人，你这种行为，是在无理取闹吗！？” “我！我没有……”王颌怂了下来，但即便是如此，还没忘记瞪我一眼。 自然，这么一瞪眼的举动，在李牧昕眼中，根本就是再度的暴击——让李牧昕几近抓狂。 幸好遇到的是我，不然换做其他暴躁点的人，早就不鸟他们了吧？哈哈↓哈哈哈↗↑！！！ “司先生，真是十分抱歉，王颌他……”李牧昕对此感觉十分疲惫。毕竟猪队友这种事情，谁遇上谁懂。 “我知道，你带路吧。”我坦然道，“当然，还请是我们私下交谈。” 李牧昕见我没有怪罪，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是的，只是我们两人私下谈。” 王颌青筋暴露，怒目圆睁：“不行！！！” “王颌你闭嘴！！！”李牧昕骂道，“不许跟过来！！！” “牧昕！我……” 王颌呆住，只得看着李牧昕领着我，向着中楼前去。 …… “……” 白褂的男子，怔怔站在东楼门前，久久没有动静，一旁的几个门卫有些不知所措。毕竟，面前这男子可是一个地位极高的人啊。安慰？也不是，去了只是自触霉头吧？ 门卫们也没有交流对策，只是站在原地，当作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心上人和别的男人去休息室私下聊天。 “……”王颌眼中怀着恨意，牙齿紧咬，身体因愤怒而发抖。 司介！我与你，势不两立！！夺妻之恨，志在必报！！！ “王主任，怎么了？”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 王颌眉头微皱，瞪了过去。 一个护士装的女子——这时正媚笑着走来。 不得不说，她还是有几分姿态的，相貌也算是不错。一般男人遇到这种“魅惑”的话，或者会按捺不住内心，直接就找个幽静处，把她就地正法了吧？ “孟希护士，你有事吗？”王颌收拾了一下心情，但话语间的不悦，连傻子都能听出来。 “牧昕姐和那个男人走了，不如我们去一边聊聊吧？”孟希一愣，显然是没理解王颌的怒意之大，但还是娇笑着提议道，“王主任，我们也没有‘深入’交流过吧？今天，不如？” 王颌不耐烦地骂了一声：“滚！” 只留下孟希一人在门前傻傻站着…… “噗——”一旁几个门卫没忍住，笑出声来。 孟希脸上一片通红，显然不是娇羞：“你！” 然而，王颌头都没回，直接走入东楼中。 我只爱李牧昕，她是我的！司介！你竟然敢和我抢女人！你必须要死！ …… 然而，作为“第二次”夺去“他人妻子”的司介，此时正思索着，该如何利用李牧昕这个还算有些地位的人物，去提高在市政府里的名声，以此获得各种便利…… ……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我没有什么问题。但剩下的，你就要去问纪芷玥了。毕竟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她们姐妹的。” “太感谢了！！”李牧昕欣喜道。 “别高兴那么早，接下来到我提意见了。”我制止住她的道谢，神秘莫测道，“这是一场‘交易’，可是有代价的。” 第三十六章 无法回答，争先送死? 不劳而获—— 不付出就有回报，真的有这么“美好”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给予别人某一物品的话，我希望我是能有回报的。至少，是谢意。 狭小的医务室休息间，堆放了各种物品。药物，记录本，医用仪器。乍看下去，是杂乱无章的，但如果多一个心眼的话，便能发现物品的摆放其实是十分有规律。 而在其中，一男一女，正面对面坐着，探讨着些什么。 不同于男子的悠闲，女子的神情则是困惑。 李牧昕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嗯，其实嘛，我认为我是一个商人，一个不是“奸商”的“奸商”。很绕口吧？说白点，就是我并不会咬着对方的弱点，坐地起价。我甚至会为对方考虑，是否值得的问题。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是一个慈善家。我会让我的“商品”，以合理的售价，去进行对等的交换。 “司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李牧昕见男子沉默不语，再度发问，就连语气也重了一些。 所谓的“司先生”，自然是我“司介”。我这时在李牧昕的带领下，来到了她的休息间，和她讨论些事情。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我耸了耸肩，“虽然冷冻的肉食是没有了，但一些干货还是有不少的。相比起冷冻肉食的不易保存，我相信牛肉干、猪肉干、鱿鱼须这些食品还是很好保存的。” “……”李牧昕沉默了。 见她不说话，我继续说道：“没办法将全部的物资都给你，其中还是有纪芷玥姐妹一部分的。如果你想要剩下的三分之一的话，你大可以和她商量。” 李牧昕依旧是沉默，很明显，是对我的回答不满。 “……”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说实在的，我真不想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这个困扰了幸存者，让所有幸存者都感到心悸的问题。 李牧昕注视着我，话语严肃：“为什么要单独行动权？外面可都是丧尸。” “所以我还附带要拿回手枪和子弹。”我点了点头，“提醒”道。 其实，枪支我自己也有，子弹更是大把。但如果不拿回来，到时候被发现不对劲的话，那可是百口莫辩。 “即便是手枪也不行吧？！”李牧昕不依不饶，就像是在训斥般，“怎么能做那种危险的事情呢！要是被咬到一点的话，那就……” “不用多说，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李牧昕：“……” “怎样？很划算吧？”我打笑道，“你看啊，那三分之一的物资，估计可以给老弱病残孕们补充营养吧？当然，只要不像是今天这么消耗的话，用上一个月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我看市政府这里，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伤病号，孕妇，还有老人之类的吧？” 李牧昕的眉头微皱。 其实仔细看来，李牧昕虽然乍看上去是个比较普通……嗯……其实身材很不错，和律差不多，很对我胃口……咳咳……主要是很耐看，总感觉看得越久，就越好看的那一种。另外，在初步接触看来，她也是个十分善良的人。假如谁娶了她的话，那会是娶回个贤妻良母呢。 然而…… “不行！”李牧昕断然决绝道，“这种行动太危险了，之前我们也有派出过小队去搜寻物资，但没有一个人能回来。” 我：“……” 然而，就是态度太强硬了。特别是对于她认为对别人好的事情上，除非对方能够找到正面反驳她的理由，不然就是绝不松口。 但，我怎么“正面”回答她啊！！？？ 告诉她：喂，其实啊，你们派出去的那群家伙，都被有智慧的丧尸干掉了。 嗯哼？ 或者：喂，其实呢，我是不会被丧尸袭击的，啊哈哈真害羞啊，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哼哼？？ 还是：那个啊，我跟你们讲，你们很弱哎~连水电厂原地爆炸的幕后黑手都不知道。 嗯哼哼哼？？？ 我这么说的话，估计下一刻就要被绑起来，送到试验台上制成“一号标本”，为人类做贡献去。 怎么反驳啊！！！ “……”虽然我内心早已惊涛骇浪，然而脸上却是平静安宁。 “司先生，难道……”李牧昕见我沉默良久，试探着问道，“难道，是因为‘王颌’的问题？” “……” 王颌那个家伙？不是，他那种性格的人，迟早被人坑死。还不值得我去重视，我在意的是其它事情。 李牧昕见我仍然沉默，可能是认为我“默认”了吧，便温柔说道：“司先生，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我会好好和他谈一下的。请不要担心，这里是市政府，不会出现那种欺负弱小的事情的。” 我：“……” 唉，怎么说好呢？我再一次被划归到“弱小”中了。虽说我立志与五年前，那个“弱小的我”诀别，但，现在再度被当成“弱小”……心里是五味杂陈。 咚！咚！咚！ 我们的谈话被打断。 “牧昕姐！在吗？”女子的声音从休息室门外传来。 “是孟希吗？我在。”李牧昕略带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应答了一声，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点了点头，静静等候着。 “牧昕姐，出事了！下午那个卡车队的首领，现在正和副市长提议外出搜索物资！乔先生，王局长，还有徐会长，他们吵了起来了！”被叫做孟希的女子，此时惊慌道，“现在正在等你的意见！” “什么回事！？”李牧昕愕然，“怎么这么危险的时刻，大家都挣着要出去！！？？都是活腻了吗！？” “咳，咳咳……英雄，英雄所见略同——”我有些尴尬地提醒了一声，“略同——” “司先生，你也真是的！这个时候了还英雄所见略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李牧昕有些无力，但面色随即便严肃起来，“孟希，他们是在中楼作战室吗？” “不是，是在东楼会议室……”孟希，是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 “去到那里了！？”李牧昕像是被吓了一跳，“不是说在讨论发电……” 发电厂？有情报？不，如果这么大动静都没有情报的话，这个据点早就该沦陷了。 但李牧昕并没全说出来，像是在忌讳着什么。 看来是在忌讳我呢，毕竟我不是市政府的高层人员，了解过多的话，是会产生些不好的影响。尤其是，如果我将危机泄露出去的话，毫无疑问——市政府会发生不小的动乱。 “……”李牧昕沉默了，像是在思考什么，抉择什么。 孟希则是急切道：“牧昕姐！快去吧！他们还等着呢！” “好。”李牧昕最终还是定下了主意。 “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我知趣的站起身，便向李牧昕告退。 “司先生，也请你和我们一起过去吧！”李牧昕急切说道。 “好的，那就下次聊。”我依旧和煦地告辞。 “……” “……” 哈？不按套路出牌？？我也去？？？说好的“忌讳”呢？？？？ 第三十七章 生存方针 市政府东楼，作为市政府高层人员的住所，它还有这一个重要的作用——讨论大事件专用。 何为大事件？自然是会影响到市政府里所有幸存者的生命，以及未来的事件。 “……” 男子在一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静静跟在女医生的身后，站到了一边。男子自然是“司介”，而女医生则是请求司介同行的“李牧昕”。 “小李，你终于来了。” 坐在会议室正中上位的，是一名年过60的老先生，模样有些富态，但头发却已是斑白。如果不是面容还有着线条感，或许早已是老态龙钟了吧？ “肖副市长，请问现在是，怎么了？”李牧昕发问道，“为什么又有人提出要外出探索？” 看样子，这个人，便是市政府的首脑了。 我暗中打量了一番，稍微记下了他的模样。 “司介，这里！”在一旁，一个男子轻声叫住了我，正是荀芒。 “？”我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听说其他人也想出去？” “是啊……”荀芒苦着脸，说道，“现在他们三方已经吵起来了，好像都不同意对方的观点。” “哦呵？”我倒是有些好奇，便拉着他玩旁边站了站，小声地讨论起来。 原来，现在作为市政府首领的，是位于首座上的那名富态老人，名为肖鸿章，是原g市的副市长。以他为首的g市劳工工会会长徐明和等人，目前是市政府的骨干力量。 而另一方，坐在首座左边的那一伙人，其头脑为王鸣负，一个略微发胖，头上秃成地中海的男子——他是g市水电局的正局，也是王颌的父亲。表面上是听从肖副市长的指挥，但还是有自己一派的作风。 最后的一方，是首座右边的一伙人，其首脑为乔贤林，一个两鬓微白的中年男子，是g市的一个大商人，在多个领域都有进行投资。他和他的儿子，人称为“乔少”的乔业，带领了一队保安和大批的物资，支援了市政府。 在荀芒的暗中介绍下，我也大概明白市政府内的派系分布了。 作为主导的肖鸿章一派是保守派，一直在等待国家的救援。而王鸣负一派则是中庸派，两边倒，但却又占有不小的权力。最后一派是乔贤林派，主要是其子乔业为主导，是激进派，认为不能单纯依赖国家。 现在，发生的争论，正是以乔业和肖鸿章这两派产生的。而提出要外出搜索的，便是卡车队那一伙人。他们和乔业走得挺近，也因为汽油的获取而获得不小的威望。 而我的话，则由于原本就是物资大户的乔贤林和乔业父子的影响，导致了声望并没有那么高。或许这就是迟迟没人引荐我的原因吧？ “那个男子，叫做‘梁颇廉’，是卡车队的首领。”荀芒将正坐在会议桌下位，一个悠然自在但又不失礼节的中年男子。 “这次的会议主题就是他提出的吗？”我打算再度确认一下。 如果是乔家那一派提出的话，或许是想要扩大影响力吧？当如果是单纯的，由梁颇廉提出的话，或许就是别有用心了。 可能是要成为市政府的第四派系吧？ “是的。”荀芒有些不解，但我却并不打算和他说出我的真实想法。 其实—— 这场派系争端，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看重的，是自主行动权！如果能通过这次的会议，争取到自主行动权的话，那么会十分有利于我未来的行动。 另一方面，梁颇廉他们与丧尸搏斗的情况我也是见过了，他们或许是现在的市政府里，最能有效应对丧尸袭击的一伙人了——前提是排除尸人。 我望向依旧在激烈讨论中的一伙人，暗自笑了笑。 估计最后要投票解决吧？但我很好奇，为什么一定要李牧昕的意见，她不就是一个副主任吗？就连王颌的地位都比她高，这是为什么呢？ “荀芒，为什么他们在这里讨论，要扯上李主任啊？”我向一旁无聊得打瞌睡的荀芒问道，“我看，李主任好像并不是什么擅长做决定的人啊？” “唉……”荀芒听此，直接是长叹一声，便粗略给我讲明了其中的缘由。 还是因为李牧昕父亲的原因—— 她的父亲和肖鸿章副市长是老友，自然会得到肖鸿章的重视。这么一来，连着过去，导致市政府那一派的人自然是不会忽视她。 另一边，王鸣负一派。主要是王颌，由于王颌的疯狂攻势，好像被王鸣负认定成未来儿媳妇，受到那一方的重视。 而乔贤林这一边，则是因为乔贤林的身体原因，受到了李牧昕的救治。这一点貌似让乔贤林高看，再加上乔贤林派事实上的当家人乔业孝顺父亲的原因，使得其格外尊重李牧昕。 得了，李牧昕是彻底成为了三派冲突的缓冲带。她作出的决策，很大程度上会导致市政府未来的走向。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她是市政府医术最高的医生。 很多急难杂症都被她治好，再加上她的善良，受到了近乎所有幸存者的敬爱，就连三派人的手下都受到过她的关照。可以这么说吧，如果她突然动了什么歪心思，想要将三派首脑赶下台，并不是什么十分困难的事情。但她就是没有这种意识—— 三派对此便是更加安心，甚至是不断的拉拢。 我长叹道：“这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什么？”荀芒则是困惑。 毕竟，以上这些情报，也是我根据荀芒所说而得出的。他的话，估计压根就没往派系纷争那一块去吧？但看得出，他是十分推崇李牧昕的，虽然表面上是支持肖派，但如果李牧昕有需要的话，变节也是贼快的吧？ 偏偏是这么个没有权力意识的女医生，成为了权力的中心…… “我反对！这么做太危险了！还是等候救援比较好！”李牧昕严肃道，“我们不久前就联系了国家的救援，过一段时间就会有直升飞机的救援……” “李医生，你应该知道的吧？” 这时，一直坐在一边的梁颇廉站了起来。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但他却如同没有任何压力一般，如将帅指点江山般。 “抢劫国家运输船的‘黑船’，你应该知道的吧？”梁颇廉说道，“还有，发电厂莫明奇妙的被丧尸攻破的事，你也是了解的吧？” 李牧昕沉默下来。 “如果我们再继续等下去，等物资殆尽的一刻，便是我们灭亡的时刻。” 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们这些有与丧尸搏斗经验的人，趁着丧尸还没回到g市内部的空档，出去搜寻物资。”梁颇廉正色道，“而且，不管我们搜索的失败与否，都减少了市政府的物资压力，不是吗？” “我同意这个说法！”乔林，那个举止优雅，颇有风度的年轻男子率先站了起来，“梁叔的话没错，如果我们再这么坐下去，不说外部危机，物资的匮乏就会将我们拖死！” “我拒绝！”劳工工会的会长徐明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站了起来，“国家已经有联系，说这周内会派直升飞机救援！” “现在，我也认为搜索物资的方案好。”水电局局长王鸣负斟酌着，还是站了起来，“水源还好，但电力的话——实在没有多少燃油了。” 众人再度争论了起来…… “不行……” “你们这么做是不好的！” “守在这里没用！” “要另谋生路！” 嘈杂之声—— “安静！！现在是开会，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 位于首位的肖副市长怒喝一声，场面瞬间控制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牧昕，问道：“小李啊，你的意见呢？” 众人望了过去…… 李牧昕有些手足无措。在思考良久后，才望向角落边站着的人影——。 李牧昕：“我认为，有必要听一下司介先生的意见。” 第三十八章 情报分享，重视 在刹那的寂静后，迎来的便是哗然—— 我成为了会议室的焦点，接受着各种各样的目光审视。 “这人是谁啊？” “好像是那个捐出冷冻肉食的人。” “原来就是他啊。” “听说他还弄到一把手枪。” “这样吗……” 众人议论着，会议室里，再度嘈杂起来。 “安静！”肖副市长再度严明纪律，众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目光依然是击中在我的身上。 李牧昕有些歉意的看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传达一个“无所谓”的意思。 她的目光扫过三大派系的首脑，认真说道：“我认为，司介先生的判断是值得信赖的。” “但他到这里，也没几天吧？有搞清楚事态的发展吗？”王鸣负发问道，“现在的情况，可并不乐观。” “的确。”肖鸿章点头，说道，“还是有些风险。” 不同于两个“老人”，乔贤林派系这一边，发言的是乔业：“不知道司先生有什么见解呢？” 这一问，众人的目光再度聚焦。 “我对你们的决策没什么意见……”我高深莫测道，“只是，我来是想要请求一个权力——单独行动权。” “你要单独行动？”肖鸿章副市长有些困惑，看了李牧昕一眼，再注视着我，“外面可是十分危险的。”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说道，“但市政府的物资，也不是无限量的使用吧？与其这样，还不如派出小批有尸群生存经验的人出去搜寻物资。” 肖鸿章依旧是摇头：“风险还是太大了，之前我们派出的搜索队，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肖副市长，我同意司小哥的说法。”梁颇廉站起来，对我投以一个微笑，不急不缓地说道，“这样下去太过于被动。” “我认为，我们需要组织一队有经验的幸存者，最好是有与尸群周旋经验的幸存者。全员配备枪械，外出进行物资搜索。”一旁的乔业，不失时机地提出了他的见解。 “不用配备太多枪械。”我开口道，“枪械是搞不定丧尸群的，我们不会迎着丧尸群冲过去。枪，只能作为及时应付的手段。而且，枪声会吸引更多的丧尸。”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能单独在外行动的人。”乔业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认可我的说法。 “另外，组织搜索队的话，不要去市中心。”我环视了周围的人一眼，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肖鸿章的身上，“那里有些非常不妙的东西。” “非常不妙的东西？”肖鸿章有些困惑，“你知道些什么吗？” “不……”我摇了摇头，其实我是知道的，但却不想要透露太多，于是说了个谎，“那边的丧尸，过于密集。而且，我曾经也稍微抓过丧尸做实验。” “什么！？” “他抓丧尸了！？” “这么厉害？？” “安静！！司先生，请继续讲。”肖鸿章的怒吼，再度将场面安定下来。 这里不起哄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人——可以看出他们还是有些城府的。肖鸿章副，徐明和，王鸣负，乔业，乔贤林……还有其他几个人，都是些冷静之人呢。 “丧尸不游泳，你们知道吧？”我反问道。 “是的……”众人点头示意。 当然，如果会游泳的话，市政府早就被攻陷了。 “在巧合间，我发现了一些小细节。丧尸是否真的不会游泳呢？那些四肢健全的丧尸，奔跑的动作非常协调，难道无法进行游泳的动作吗？” “……” 我见众人脸上逐渐布上疑惑，便决定给他们一记重锤：“丧尸可能是能够游泳的，但他们怕冷。而且，丧尸的身体依然‘活着’，是会本能的远离‘冰冷’。” 会议室沉默。 “所以，如果不趁着秋冬季，赶快完成下一步转移的话。等到春季或是夏季，河水变暖的话……”我顿了顿，冷声到，“市政府就完蛋了吧？” 众人的面色十分不妙，那是对于某种事物的恐惧—— 丧尸。一旦他们成功渡河，那么安宁的市政府，便会化作地狱。 …… 会议在沉默中结束，并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原本我想着，是能够获得自主行动权，然后开始新一轮的探索。但这一次…… 这一次，我决定去北岸，向着曾经让我恐惧的地方——山郊，开展探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找到足够这里的幸存者居住的山中营地。 越是深山越好。 转移完成后，便想办法将g市大桥炸断，切断南北的要道。到时候，就是将北区的丧尸清除，便万事大吉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的行动被批准，以及尸人们不将南岸众多的丧尸引导北岸的结果。毕竟，g市是个南部发达，北部偏向于郊区的城市。谁让g市那条国道是国南区的呢？这让人们都集中在这里进行谋生，也让丧尸危机尤其的严重。 至少，在市中心进行搜索的时候，我几乎是没有发现幸存者的生存痕迹。就连纪芷玥姐妹，我也是在市中心外围一点，学校附近的商店里发现的。 “也不能想那么多了……”我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走出东楼，天色早已暗下来。夜已至，但市政府路边是灯火稀疏。 路灯几乎是隔了很远才亮起一盏，周围是一大片的黑暗……唯有三栋主建筑，以及哨岗处有充分的照明。 “十分抱歉，司先生。”李牧昕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歉意，“把你拖入到这种境地……” “这个结果也不错，”我并没有责怪她，“那三分之一的食物，就当做是报酬吧。” 反倒是一直渴望得到物资的李牧昕，这时困惑起来：“真的？！” “我也算是个商人，这是真的。” “商人吗……对了，但……自主行动权不是没有争取到吗？” “我要自主行动权的目的，是为了做出些成绩。以此在未来，能够得到一些话语权。现在，看起来他们是不得不重视我的意见了。”我笑道，“目标提前达成，自主行动权，估计不久就会给我吧？” “司先生！”肖副市长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呵呵，应该来了。”我微笑看了李牧昕一眼，便向着肖鸿章走去。 “司先生，可以和你谈一下，关于外出搜索的事项吗？” “当然。” 第三十九章 说服副市长，肉搏战? “司先生，我们想和你谈一下，关于外出搜索队伍的事项。” “好。” 在肖鸿章副市长的带领下，我司介、李牧昕，到达了他的办公室里。在这里，等着我们的，是徐明和劳工工会会长，以及卡车队的首领梁颇廉。 办公室的布置并不豪华，但其格局却能透露着一股严肃格调——不愧是决策要地。 “那么，你们两位都提议外出搜索，有什么可行性方案吗？” 肖副市长坐到办公桌后，这时才开始了正式的讨论。 现在，市政府唯一反对外出讨论的，便是肖副市长者一派了，如果能够成功说服他们，外出权就已然敲定。 “司小弟，你怎么看？”梁颇廉没有回答肖副市长的问话，反而是看向我这一边。 “没有可行性方案。”我耸了耸肩，摊手无奈。 “没有方案？”一边的徐明和工会会长则是有些困惑，“那你们的计划呢？” 梁颇廉笑道：“哈哈，司小弟不愧是混迹在丧尸堆里的人，没有计划便是最好的计划。” “叫我‘司介’就好。” “哈哈，司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队里那些年轻人，叫我‘梁叔’。” “可以。”我表示同意。 “没有计划，”肖副市长见我们两人在打哑谜，不解道，“那是什么意思？” 这时梁颇廉终于是回答了：“肖副市长，外出到丧尸群里找物资，可不是计划不计划的事情。能拿到什么都是未知的，运气好搞到汽油，运气差啥都没有，还白白浪费时间精力和物资。甚至——还会白白搭上性命。这是在用生命去赌，赌的是丧尸散去，赌的是物资丰裕。除非能提前知道，但这是不可能的。” 其实……我好想还真的可以提前把物资的位置告诉你们…… 我冷着脸，一脸严肃，但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梁颇廉继续说道：“可行性报告的话，实在没办法做出来。我们确实是没办法预测可不可行，只能去做好搜索计划和准备，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而且，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们在这里坐吃山空，是没办法撑下去的。之前我还对救援队抱有期望，但，在了解详情，以及听了司介的发现后，我才明白——来不及。” 想要将市政府所有幸存者转移到安全地区的话，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是，将g市扫荡一遍，确保路上不会遇到丧尸。 第二条路，自然是水路了。 “但水路也有危险，主要是那艘黑船吧？”我不失时机的发问。 “是的，没想到你还了解得挺多的。”梁颇廉点了点头。 “呵呵。”我一笑过之。 “目前，就只能进行外出搜索。”到这里，梁颇廉凝重道，“我建议，最好能转移到北城外的深山开垦种植，满足最低限度的生存，再等待国家安排救援。虽然肖副市长你没说，但其实，国家的救援基本是没办法在近期赶到的吧？” “唉……的确。”肖副市长一瞬间像是苍老了许多，“那艘船，其实也没办法载走那么多人，始终还是要……但现在被匪徒击沉了，那边也没其它运输手段。直升机……唉，本来数量就不多，现在被调配到京都那些地方，我们这些二三线城市……唉……” 沉默一瞬后，梁颇廉再度说道：“我明白，接着这样的话。在我们远离丧尸集中的南城区域后，就将g市大桥炸毁吧。从而免除丧尸包围对我们带来的威胁。” “什么！？炸掉g市大桥！！！那可是国家批下来的工程！！！！” 肖鸿章和徐明和都震惊起来，但不仅是他们，就连我也有些惊讶。因为我原本的想法就是这样，但没想到梁颇廉也有这般的思考。 “司介，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呢？”这里，梁颇廉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无奈道：“确实，而且，要尽快去做……不知道丧尸群会在什么时候做如同袭击发电厂时的攻击。再说，没办法依赖国家的时候，就只能自己努力了。区区一条g市大桥，未来人类繁荣后，还可以再建一座。” 当然，我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尸人们的行动，不然的话也不会发生丧尸迁移的事件。 “……” 沉默笼罩在办公室里。 良久…… “好，我同意了。”肖副市长郑重地看着我和梁颇廉，凝重道，“这里五百多号人的性命，就拜托你们了。” …… 自主行动权，到手—— 此外，被收缴的左轮和那十几发子弹也将被发还，只不过在市政府内不给佩戴。 夜晚，冷风依旧凛冽。我有些睡不着，坐到了东花园外，眺望着北城。当然，具体物件是看不清——漆黑一片。 但，我却能隐约看到对面的一些建筑外型。或许是得益于我“尸化”的效果吧？虽然感慨万千，但也不得不去正视自己的身体能力，的确在增强。 “睡不着……”我长叹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今天下午睡得有点多？还是其它的呢？说不定，是和明天的行动有关吧？ 梁颇廉被委派成外出行动小组的组长，带领他卡车队行动——当然，是精简过后的队伍。太多车一起行动的话，反而不利于队伍的机动性。 而我，则在短暂思考后，决定暂时加入他们的车队，和他们一起探索北城，这是不得不去的一趟旅程。但又总感觉在北城会遇到些十分不妙的事情，心里七上八下的。 “嗯……哈哈！！如果是遇到命运里的另一半，那就值了！！！”我强颜欢笑一声，但随即眉头一紧，“但感觉还是怪怪的……” 算了，到处逛一下吧？ 夜晚的花园，其实是十分漆黑的。但对于丧尸这种“生物”来讲，稍微的一丝反光，或许就能让他们看清楚事物的外表了吧？肯定是这样的！作为“猎手”，如果不能看见黑暗中的“猎物”，那还如何“追猎”呢？ 不仅是“视力”，就连“听力”，作为“尸化”后的副作用，也一定程度上获得了很高幅度的提升。此外，嗅觉，味觉，触觉，反应能力……这些身体能力虽然不如那些在某项专精的动物，但如果仔细揣摩下来的话，还是十分恐惧的—— 如果不是先天的优势，或许以寻常人的姿态来说，是完全无法达到的层面。 “……” 我面色有些古怪，毕竟，身体素质的提升还是会让我十分不适应的。就像一直那一台低配电脑玩游戏，玩的都是这台低配能带动的游戏。但后面，突然将电脑换成了超高配，竟然会看着琳琅满目，曾经留着口水想要玩的游戏发呆——玩哪个呢？ 然而，让现在的我面色古怪的，并不是早已察觉的身体素质提升，而是别有其它。 例如说，男女的喘息声？？？ 我所处之地为市政府花园外，也就是绿化带之外的江边小公路上。这里有不少的长石凳可供行人休憩，当然，也有几个对着北城——因不必防御丧尸袭击而空出的亭子。 “……” 哇！这种时候都来“打野战”，兄嘚，这么刺激的吗？ 我无声奸笑，猫着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前去。借助路边的绿化植被，我的身影被隐藏起来。如果不是视力，听力超出尸化过的我，只要我不乱动的话，是绝无被发现的可能。 但依然要小心一些，因为这里毕竟是离巡逻路径不太远，远处还有一盏昏暗的路灯。如果暴露了自己的影子的话，那毫无疑问是会被正在激战的男女发现的。 匍匐在草地上，我借着风声，悄悄将阻拦我视野的灌木叶拨开了一些。 在那里的，没想到是最近才见过的两个人呢。 女子跪伏在草地上，将臀部翘起。而男子抱在其身后，在不停的攻伐着。 从这个方位望去，该看的不该看的——一览无余。 “……” 脸上莫明的热了起来。 第四十章 真实之爱? 月黑风高，有时候并不一定是“杀人放火”之夜。 市政府“小半岛”的本体建筑，其实也就那三栋，除去某一些房间的隔音效果还算优良——例如会议室啊这类的。其余的房间，尤其是对外的一些多人使用的，现在被改装成宿舍的开放式办公室。 还是不要对隔音效果有任何的期待。 但是，随着人的年纪的不断“适龄”，自然也有“情到浓处”的时刻。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在不被他人发现的情况下，去“花间月下，男女成双”呢？总不可能为此专门安排一个房间吧？即便是这么做了，按照人们的文化习俗，也不会有人光明正大的去使用吧？ 那么，该怎么办呢？ 嗯……秋季，虽然天气慢慢转凉了，但还算不上是严寒，只能是有那么一点点凉意。这样的话，或许——户外？ “……” 在低矮的绿化带后，一个人影正猫着身，蹲在其中一簇灌木丛后，轻轻拨开了树叶的遮拦，窥视着正在“郎情妾意”的男女。 “……” 这么好玩的吗？ 正在窥视的人，自然是司介。而面前两个说不上是熟人的人，但却又知道，见过面。还是挺尴尬的…… 男子为乔业，是乔贤林派的代表人物，今晚开会时，从他的言谈中也能得出，他是个挺有教养的人。但…… 而女子，则是孟希，是李牧昕手下的一个护士。长相虽然不及纪芷玥、观月律、还有李牧昕，但放在常人眼中，也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可…… “……” 他们是怎么谈在一起的呢？难不成，孟希其实是乔业安插在李牧昕身边的眼线？的确有这个价值，跟在李牧昕身旁的话，或多或少能影响她的一些判断，从而决定市政府未来的走向。 尤其是今晚，李牧昕指名让我去决定的时候。原本还想着，会不会因为我是外来人，新进来的，然后对我进行否定。但没想到，这是意外的顺利。 两人出奇的忘我，以至于无法察觉到我的存在。 “……” 一旁观望着，我感觉有些胃痛—— “嗯——唔咕——” 孟希被乔业强行掐住了脖子，声音被死死的按了下去。 “！！！！” 这已经不是不懂怜香惜玉那么简单了吧！！！！ 我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孟希的双眼中，是充满了对窒息的绝望。这是单纯，货真价实的虐待了吧？ 但她并未“抗拒”，我也不好出面阻止…… 片刻，在孟希窒息晕倒前，乔业终于是松开双手，像是有些厌恶地啐了一口。 “咳——咳咳咳——呼哈，呼哈，呼——唔咳咳咳！呼……” 重获空气的庆幸声？ “……” 我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这个样子的乔业，和先前那风度翩翩，颇有领导风范的他相去甚远。看起来有些人面兽心？不，还是不要妄作评论。要不，待会就装作路过的样子，捉弄一下？ 时间慢慢过去着。 “……” 我越看到后面，脸上开始还是带着处男的潮红，但……现在，却是面色不善。 乔业对待孟希的方式，丝毫没有那种恋人间的温柔，就像是将她当成处理欲望的工具，单纯的发泄着而已。粗暴的动作，凶狠的话语，以及在远处那昏暗的路灯下，只有我这种尸化视力才能见到的表情——不屑。 一度，孟希都要发出惨叫，四肢挣扎着，像是溺水的人求救一般。每次我都想要出手打断这一场单纯的虐待。 但，孟希在获得一丝空气后，马上便是……发出了献媚般的话语。 “……” 令人恼火。原以为会听到些什么情话，知道些什么恋人间的八卦，但现在看到的只是一场无趣的虐待和舔狗的讨好。开始还想着到时候去捉弄一下完事后，拥吻在一起的恋人。唉—— 现在的我，只想赶紧离开！ 要不是担心乔业可能失手杀死孟希，而现场又无其它人作证……当然，我也得要等乔业真正留下了罪证，才能成为证人。不然的话，被倒打一耙就麻烦了——我担心他的影响力。 “呼！” 终于，乔业的兽性发泄出来。他的身下，是奄奄一息的孟希。但乔业很懂得把握分寸，没有下死手。 “自己清理一下。”乔业提起裤子，皱了皱眉，啐了一声，“贱人。” “……”孟希沉默着，不知她是哭还是怒。 “算了，以后我会罩着你的。你放心吧。”乔业扔下一张手帕，“你随便收拾一下。我回去了。” “好……”孟希如同喘气般，哼唧了一句。 仔细看来，原来那一片干草地上，有着一片红——只不过在黑暗的夜幕下，十分不起眼。 原来是为了换取权力吗？将第一次献给这种人，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 乔业走远，孟希躺了良久才缓过气。动作十分缓慢，仿佛动一下，就是巨大的疼痛。 终于…… “呜呜……呜呜呜……嗯……咳——” 不只是何情绪，成女孩成为女人的孟希，还是哭了起来。 “牧昕姐，这样，我是不是有可能，取得比你更高的地位了？下一次，一定不会再让你来怜悯我了！” 真是扭曲的价值观，真是卑微的自我认识。 我摇了摇头，但随即想了想，还是没做什么评价。 或许，在末世中。如同孟希这样的人，要想获得更多的地位，不再让自己本来就卑微脆弱的内心被人怜悯践踏，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吧？ “……” 唉…… 孟希摇晃着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但却只能无力摔倒在地。 既然他们也散了的话，我也该离开现场了。猫着腰，缓缓向后退去…… “谁在那里！？”孟希突然叫了一声。 “！” 暴露了啊……早知道别那么早退场，等她自己离开多好。 无奈，只得站起身来。 “……” “……” “请不要说出去……”孟希见到是我，眼中浮现出一丝尴尬，像是在乞求。 “我这个人，喜欢交易。”我面无表情。 “……” 孟希沉默良久…… “可以，换个时间吗？今天，我的身体，以及到极限了……” 我沉默着，打量了一番已经整好着装的孟希。 “如果现在要的话，能不能……温柔一点。” 第四十一章 未知的呼唤，洗浴 “嗯，就这样。” 年轻男子淡淡地看了坐在一旁的，脸上有些不解的年轻女子。 “真的不需要其它的？” 女子像是不敢相信般，质疑道。 “如果你还不满足的话，可以继续拜托乔业。” “……！”女子身体猛的震了一下，显然还在后怕。 片刻后，才幽幽说道：“还请您，向牧昕姐保密……我，唯独不想让她知道。” “前提是你能完成我的任务。”男子面无表情，转身投入到黑暗中，消失在昏暗的马路中。 女子沉默着，无力的坐在小亭子边的长条石凳上——夜色渐深。 …… 没想到，夜晚随便出来逛了一圈，还能有这么个意外收获。 离去的男子，除了司介外，便无他人。 马路隔着十分远才亮着一盏路灯，幽幽的灯光驱散了些许黑夜带来的恐惧。人，十分的伟大，能将上古就流传在基因上，烙印在精神中的对黑夜恐惧，以这种方式驱散。不得不说，当今世界上的“动物”里，人类一枝独秀是必然的。 然而，相对于去讨论人类的话题，我更对今夜的收获感到满意。 孟希，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去出卖自己的身体，去换取乔业的照拂。根据她的说法，是为了谋求更好的待遇，所以才攀上乔业这一靠山。但这样也有些过火了吧？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我没有伤害她，她也能为我带来利益。 利用孟希这一条暗线的话，我或许可以……不，还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吧，毕竟她只是个小护士而已。我也没有兴趣去流传，我不喜欢分享八卦事件，但喜欢搜集八卦信息。 回到面包车中，我发现有些不对劲。 “那么，我真的就只睡在面包车里吗？！” 原来，我至今都还没有被分配到什么房间。但也罢，如果是多人一间的公众居住区的话，还不如就这么窝在面包车里舒服。面包车的油量还有不少剩余，但如果能得到补充的话，是最好的。 “或许，我也该去搞些汽油来储备了。”我将查看油表的目光收回，随便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躺到被褥上，准备睡觉。 物资的话，李牧昕还没有带人过来搬走。或许是想着，等说服纪芷玥后，再一次性移走吧？ “……”我爬起来，翻出保险箱，一时有些惆怅，“该放在哪里才安全呢？” 如果被发现了的话，那就糟糕了。虽然我是上缴了一把枪，但这里还有五把呢！而且，即便是肖副市长同意将左轮发还，但却严禁我在市政府内佩戴枪支——也就是说每次我出去都得要争取同意，并进行报备。 “烦死了——”我有些苦恼。如果那么做的话，我的行踪不就完全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了吗？总不能总是撒谎跑出去吧？撒谎容易，但是圆谎就十分困难了。一个谎言背后，可能是十个，甚至更多的谎言才能圆上。 其实，我的心中还有另外一个计划，但却是过于冒险。而且，操作不当的话，或许我会沦为人类公敌——实在不想去想。 假如，让我感到棘手的“人”，全都死了的话，会怎样呢？ 恶意，来自尸化层次的恶意。现在的我，依旧能够控制住去实施这些计划的念头，但如果是逼到绝境，想不到任何方法去达成我拯救幸存者的计划的话。或许那时，我便会肆无忌惮的去实行……吧？ “现在的话，就好好睡个觉，期待明天的旅程吧。”我再度躺下，合上眼。 在这漆黑一片的地下车库中，没有任何的光源。唯一能够让我看到事物的，便是地下车库出入口处，一盏路灯所传来的，昏暗的光亮。 终于是，精神陷入到了黑暗中。 …… “……” “……” 你是？明天要来这里？那么，我等你？就在…… 就在？ 声音，在漆黑的一片中，幽幽响起，但已无力应答。浓厚的睡意，一瞬间，就将我淹没。 …… “又是奇怪的梦……” 一大早，我便起来了。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恢复得十分好，尤其是精神层次，获得了极大的睡眠补给。如果说睡觉前，我的身体状态是“1”的话，那么现在就是“10”了，而总分就是“10”。 “睡眠，不愧是优秀的治疗啊。” 我坐起身，开始将裤子套上起。即便是在地下车库这种地方，如果穿着裤子睡觉的话，也还是有些不舒服。果然还是要稍微的放飞一下自我，才能有愉悦的心情。 …… “不错的天气，适合外出。” 走出地下车库，我来到西区小花园中。时间还早，天也只是放光而已。但看天边，却并没有多少的阴霾——看来今天的关照会十分不错。 “司先生，早上好。” 是李牧昕，她起得也格外的早……不对，她的黑眼圈很深，看起来是昨夜没睡好吧？ “李医生，没有精神吗？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呢？”我半开玩笑的说着。毕竟昨晚才看过那些事情，现在更是对李牧昕的黑眼圈有一些怀疑——说不定她也跑去和谁缠绵了呢？ “？”李牧昕则是一脸困惑，似乎是在对我的玩笑不解。 看来的确是单纯没的睡好……我为我那龌龊的思想，深感羞愧。 “对了，司先生……”李牧昕顿了顿，面上挂着一丝尴尬，“我可以建议一些事情吗？” “说来听听？” 李牧昕问道：“那个……你昨夜是睡在哪里的呢？” “面包车里。”我如实回答。对这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你是没有洗澡吗？” “……”我愣了愣，“没有……” “味道——其实有些重……”李牧昕缓缓道来…… 嗅—— “！？有味道？” …… 我正站在花洒下，感受着水温恰好的热水淅淅沥沥地淋在身躯上——非常舒服。 并没有公共澡堂，有的只是临时被隔出来的小浴室。但这时候也没有热水了，毕竟热水都是统一安排的。如果保证随时都有热水的话，是一个大浪费呢。 但是…… 如果是私人用的浴室呢？ 没错，这里是东楼，李牧昕的宿舍里。而我，则在她的浴室里洗澡。为了避嫌，她在房外等候着。 房内十分整洁，最多就是一些我看不懂的自制病历，资料文件之类的——甚至是没有什么私人用品。 将衣服换好，我走出浴室，再度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 “你是在对这个没有私人物品的房间，感到困惑吗？” 第四十二章 委托，启程 李牧昕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这让我有些尴尬。 “咳咳……只是感慨这里的简洁布局。”我随口糊弄过去，“那么，我要去洗一下衣服了。” 换下来的，还是要自己好好洗。没电也是十分痛苦的事情，带兜帽外套和长裤可不是什么好洗的衣服。 “浴室里也有洗衣粉，你可以拿来使用。”李牧昕微微笑道，“这个房间，就交给你使用吧。” “你呢？”我对突如其来的善意感到有些慌乱。 “我的话，还是住在中楼医务室的休息间里。”李牧昕说道。 “……”我愣了片刻，才发问道，“代价呢？” …… 气氛沉默下来，良久—— “帮我，找一个人……”李牧昕一边幽幽说着，从白褂里的内口袋中，翻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相片。 相片是一对男女的合照。并不是情侣，而是—— 李牧昕柔声说道：“这是我的父亲，我想拜托你帮忙……找到他。” “位置？”我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上面是个穿着白褂的中年男子，另外一个则是稍微比现在年轻一点的李牧昕，大概是二十三四岁——她还是学生的时候吧？ “g市医院，可能是在院长办公室。” 最麻烦的地方，市中心靠边一点的地带。 如果是别人的话，或许就过不去，但如果是我的话——出入自如。 “为什么不找别人？” “不知道，但我感觉，只有你可以……”李牧昕幽幽叹气。 气氛再度沉寂…… “我接下来了，但这只是首付，你还要付出额外的‘报酬’。” 良久的沉默—— “我接受。” “另外，不保证死活，不保证汇报时间。” 死一般的安静。 “明白……” …… 实在没想到，这么快就混入了市政府的管理人员住所。作为一个在“高档区”有房间的男人，自然会收获不少的迷妹，从而走上人生巅峰——然而并没有。 随便吃了点早餐，当然，是市政府专门为我们这一队要外出的人，准备的更加丰盛的早餐。 炒河粉，加了火腿肠，加了肉，味道也很够，火候也还可以。都有得和我比了，这里的厨子还挺不错的。 在此之外，竟然还有热牛奶，各种一看就是从包装袋里拆出来的饼干。 总觉得像是断头饭，生命中的最后一餐。但对于我来讲，还是没什么意思，毕竟我车子里随便拿点什么食物出来，就都是上品。不说别的，就说我专门挑出来的那两大箱子的牛肉干，随便让人抓一把，就是满满的肉食体验。还有那些密封包装的小条辣鱼，鱿鱼干，以及一堆罐头午餐肉，全都不是差品。更别说那些精美包装的饼干了！ 然而，现在这些都被我送出去了…… “……” 没错，刚才李牧昕带着荀芒，还有几个小护士——没有孟希，估计是昨晚被干得太过火没起得来吧？ 虽然我饶有趣味的问了李牧昕一句，但她却说孟希摔伤了。看来孟希她伪装得还不错，至少是将白色护士服上的一些痕迹，还有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给解释清楚了。然而，如果要真的骗过李牧昕这个医生的话，或许—— 难道她真的去摔一跤，把自己弄伤？总感觉这样的话，毅力用错地方了吧？但我和她也不熟，没有去劝解她的必要。 一顿“饱餐”，除了我这个胃口早已被养肥了，导致并不打算去大吃这一顿“断头饭”而独自坐在角落边的人以外，参与到本次北城区探索的几人都是十分满足。 本次外出探索的，加上我也才七个人。另外六人，则是本次的探索队队长梁颇廉，那个染了个红发的年轻男子，穿着防弹背心的男人，一个看起来面色有些阴沉的年轻男子，以及其他两个我认为并没什么突出特征，但长得挺像的男子。 我们将会乘坐那一辆小货车外出。然而令我震惊的，是小货车的外部款式——什么时候改装的？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我昨天午睡的时候？？？卧槽？？？？ 和卡车一样，车厢两边开了些洞，但却又焊上了铁条作为防护网。车轮被护栏给挡了起来，车头也安装了比卡车小一号的大铲——可以说是非常适合蹂躏丧尸了。但也只是蹂躏丧尸吧？ 中楼下，我们几人在亭子里，围着石桌坐了一圈。 “这位就是司介，他今天要与我们同行。”梁颇廉正微微笑着将我介绍给他的伙伴。 “梁叔，这家伙行吗？就那小身板，该不会被丧尸给吓尿了吧？”红发的年轻男子，不愧是看起来像不良少年，果真是开始挑刺了。 其实，如果剖除我这一件灰白色外套和里面的防弹背心的话，其实我的身材已经有不小的改善了。虽然没有什么惹人注意的腹肌，但至少是比那昏睡四年而产生的虚弱要好处太多。 “项季，住嘴。”梁颇廉不悦，“司介他搞清楚了丧尸害怕的事项。” “不就是怕冷吗？说不定是他运气好才发现的吧？”红发少年，也就是项季，一脸嘲讽地望了过来。 我耸了耸肩，不作任何评价。 “项季，够了。”另一边的那名身着防弹背心的男子，这时开口了，“我相信你是有特殊才能的，不然，你里面那件防弹背心也没办法搞到吧？” “！” 众人一怔，都望着我。 “哎呀？被发现了？”我微微笑了笑。 “当然，你的伪装也没有那么难看穿。”男子笑了笑，没有多说话。他是个高大健硕的男子，相貌倒是不怎么出众，只是那臂膀的肌肉和十分短的头发给他一种阳刚之气——或许大男儿就当如此吧？ “哈哈！对了，司介，他是吕奉军，曾经是特种部队的退伍兵呢。”梁颇廉的介绍不失时机，“也就他敢一个人在丧尸群里七进七出，还绕得那群蠢丧尸到处嗷叫。” “哈哈，梁队过奖。”吕奉军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是吕大哥，你好。”我点了点头，笑道，“有你这样有勇有谋的人，或许这一次能好好搜索一下北城了吧？” “哈哈，哪里哪里。”吕奉军豪爽一笑，但依旧还是十分谦虚。 反观那红发少年，虽然看向我的目光是发生了些许变化，但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不怎么爱搭理我。 看来，以后还得要去请教一下这个吕奉军了。如果能将他特种兵的一套学到，至少能够搞定普通人，不，凭借尸化后的身体能力，或许连尸人都能打败吧？ “好，那么还有这位，他是苟坤。” 苟坤，是那个阴翳男子的名字，他貌似是一个修理技工。 剩下的两位则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哥哥叫许明友，弟弟叫许明善。是两个二十多岁，和我还有项季差不多年龄的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整体来说，这支队伍已经有一定的外出搜索能力了。但，此次的任务目标—— “本次以粗略观察北城区为主，顺路有商店的话才进行搜索任务。”梁颇廉严肃说道，“老规矩，听从调遣。” “是——”其余五人郑重答道。 “司介，你作为新人，就和项季，明友，明善他们一起，跟着来学习我们和丧尸搏斗的方法吧？”梁颇廉看着我，提议道。 “好，梁叔。”我点了点头。 我们登上货车，便准备出发—— 在西楼花园前，一大群人在驻足观望。就连高层管理人员，肖副市长这些人都走了出来。 就像是在送行一般……真不吉利。但，也只是对于梁颇廉他们六人来讲吧？ 我懒得管这些，直接坐到货车内部——毕竟我没有需要道别的对象。而他们六人则还有一众弟兄留在这里，要做好道别工作。这么看来，反倒是我有些不合群了…… 然而，在人群角落，某个少女正焦急的望向这里——但就是见不到她想要见的人。就连那一条新织好的黑色长围巾，也无法送到它应该到达的人手中。 …… “司先生……走了吗……就连我的一句‘路上小心’，都不愿意再听了吗……” 货车启程远去，他还是没有下来，人群也散去了。是我做错了什么，被他讨厌了吗？ 少女失神的向人群稀少之处行去，这时的她，眼中已经噙着泪水……而手中紧握着的，是那黑色毛围巾。 第四十三章 铁矛使用法则 避凶趋吉，这是生存的本能。 如果要挑战生存的本能，那么所遭受的，便会是——绝望与恐惧。 “……” 车厢内，一片死寂。看似简单豪爽的外出探索，但实际上是什么呢？或许就只是一场豪赌吧？赢了，只是多了苟延残喘的资本。输了，便是这堕入尸海，以尸腹为埋骨地。 紧张严肃的气氛，像是扼住的咽喉一般，凶恶的将车厢里的男子们束缚着。不容得半点的松懈。不容得丝毫的怠惰。 不时响起的，亡者的咆哮。仅仅是那一层车厢外壁，没有任何的隔音作用。 不时传来的，人体被碾压的破碎声，从脚下传来。仿佛，还夹杂着亡者的哀嚎与不甘。 开始还面不改色，谈笑自若的男子们，这时……已经是面色铁青。握住铁矛的双手，早已是青筋暴露。 “冷静。”这时，一名灰白外套的年轻男子，轻声说道，“现在握得太紧的话，待会遇见丧尸，可是会脱力的。” “……” 回应他的，是其余男子们的沉默。但也得益于男子的发言，使得货车里面诡异的压迫感被扫除了不少。 “不愧是得到单独行动权的人，的确比我强太多了。”另外一名男子，有些苦涩的说道。 “哈哈，也没多强，只是稍微习惯了丧尸而已。” 灰白外套的男子，自然是司介。而另一名男子，则是那一对双胞胎兄弟中的哥哥——许明友。 此时，小货车正向着g市大桥驶去。路上的丧尸听到车声，纷纷被吸引过来。但好在只是些虾兵蟹将，即便是货车往前开去，也能够消灭在大铲和车轮的双重粉碎下。 可是，后车厢众人的面色并不好。或许还是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吧？ 作为领队的梁颇廉作为向导坐在副驾驶上，特种兵出身的吕奉军则是本次的司机。他们是这个小队的核心人物，可以说之前见到那改装卡车上的搏斗，都是他们一手操控的产物。 “啧……算你有一套……”红发的男子项季别过脸，有些不甘地说道，“还以为你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然后求着要回市政府。” “哈哈，这倒是不至于。”我微笑道。 “司先生，你有，铁矛厮杀，经验吗？”双胞胎兄弟的弟弟许明善开口问道。话语虽是片段着，但主题却十分鲜明易懂。 对于许氏兄弟，我感觉还是挺好接触的，毕竟他们都不是些什么城府深的人。而一直在放狠话的项季，其实也并不是个坏人，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才一直对我不屑。现在这里，唯一沉默的，就只有那个阴翳的男子苟坤。他只是不时查看两边车窗会不会有丧尸抓过来，没有参与到我们的谈话中。 “没有，我是躲藏为主。”我如实说道。 “呵？！我可是杀了二十多只丧尸啊！”一听到这里，项季炫耀似的看了过来。 “是吗？”我微微颔首。 “既然这样的话，司先生，我教一下你，关于我们的作战方法吧？”许明友建议道，然后看向他的弟弟许明善，“弟，帮我拿那根铁矛给司先生。” “给。司先生。”许明善从一旁的提起一支铁矛，递了过来。 “对了，你们叫我司介就好，其实我也没多大年纪。”我接过铁矛，提醒道。的确如此，今年其实我就二十三而已，被称作“先生”，一直有些显老。 “好。”两人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铁矛的使用方法其实十分简单，只要注意两个动作，以及一些重要事项就可以。 动作是——用力捅中丧尸的脖子或脑袋，然后再拔出来。 很简单，是吧？ 其实，不然。特别是对于会被丧尸围攻的普通人来讲，单纯是“恐惧”，就能让他们无力化。而且，丧尸的脸即便是有些损伤，但也还是人类的样子，克服杀死人类的恐惧心，又是一大难点。 那么捅中之后呢？拔出来？这总简单了吧？ 很抱歉，也不是那么简单。 铁矛捅中的部位，并不一定是丧尸的要害，可能是无法杀死丧尸的。可以说，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无法彻底杀死丧尸。铁矛没有加装什么固定手环来利于拔出，或者绑上什么绳子——如果丧尸没有死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原因的话……可以设想一下，这些普通人在拉着手环的时候，丧尸突然将铁矛拉出车外，手背固定着的人会发生什么。结果便是被丧尸的巨力拉到加装了栏杆的车厢壁窗旁，最后被丧尸一口咬下…… 即便是当时没有重创，但等着被咬伤者的，也就只是未来的尸毒爆发而死了。 因此，收回铁矛，往往是更加困难的事情。这导致了铁矛需要预备更加多支，就像是一次性消耗用品。 “哇哦！没想到司介你学得这么快！？”许明友惊讶道。 “的确厉害。”相比哥哥许明友的惊讶，弟弟许明善则是内敛许多。 只是一个插拔的动作，非常简单易懂。只不过他们灌输的各种观念和注意事项，对于我来讲其实并不需要注意那么多——因为我不会被丧尸袭击。 即便是身在丧尸群中，也不过是没挤得有些慌而已。 吱—— 货车突然一个急转弯。 “嗷！！” “怎么！？” “卧槽！！” 车厢里一片混乱，我差点摔倒在地。 这时，车厢和驾驶座之间的一个窗户打开，传来梁颇廉的笑声。 “没什么，就是前面突然一颗树的树枝掉了下来。”梁颇廉笑道，“小吕车技好，一下就躲开了。没发生什么，安心点！” “原来是这样，吓死了！”许明友长舒一口气。 “啧！要是丧尸袭来，老子第一个插死它娘的！”项季狠狠骂道。 “……”苟坤皱了皱眉，但沉默不语。 “明白了。”许明善的回答十分简洁。 他们都淡定了下来，甚至开始说笑。而这一突发事故，也让车厢里的沉闷被扫去了不少。 除了…… “现在离g市大桥还有多远！！！？？？”我急忙叫道。 梁颇廉刚准备转身，听我这么紧急，面目间浮现出凝重。 “前面两百多米，已经看得到了。” “加速！立刻加速！！以最快的速度开上去！！！” “这……油耗……还有噪音扩散……”梁颇廉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赶快！别管油和噪音了！！”我怒吼。 “小吕，开足马力！”梁颇廉郑重点头。 “有！” 货车的速度顿时就上来，引擎的咆哮，丧尸们的咆哮…… 我站到小窗前，透过铁栏看向外边——g市大桥已近在眼前。 然而，我能感觉到，最棘手的“人类的敌人”也逼近了。 尸人…… 第四十四章 尸潮，逃! 来了！他们来了！！上啊！！！我的“羊儿”们！！！！跟随着鲜血的味道，追杀过去吧！！！！！ 一个戴着斗笠，披着破烂麻布衣的男子，提着些什么，正大步的迈开双腿，正向着某处奔袭而去。 在他的身后，追随着的，是大量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丧尸—— 哀嚎的，兴奋的声音，不绝于耳。 即便是用炮火轰击，也没办法拦住着尸之浪潮吧？ …… “快！还能在快点吗！？”我急切地望着g市大桥，不安地看向周围。 “怎么回事？”梁颇廉有些困惑，“周围除了被车声吸引的丧尸外，好像就没其它的丧尸了……” “不对，他们正在过来，他们已经在不远处了。一旦到达的话，凭借货车的碾压能力，是没办法从尸群挣脱的。”我面色铁青。 没想到，尸人竟然这么快就带着丧尸们回归，而且向着这个市政府慢慢包抄过来。 “我们不能回市政府了。”我沉声说道。 “为什么！？”项季十分疑惑，他同样看了看车窗外。 除了三十多只因引擎声被吸引的丧尸被甩在货车后头外，根本没有所谓的无法突围的尸潮。 “坐稳了！我不减速就直接开上桥了！”吕奉军的声音响起。 吱—— 一个转弯，但由于众人都有防备，还算是轻松。但随即…… 速度却慢了下来，最后缓缓停在了大桥出口处。 “该死！没想到这里也有那么多事故车！”我痛骂一声，“能把那三辆占道的事故轿车直接撞开吗？” “可以！但速度却肯定会降下来。”吕奉军应答一声。 “撞开！快！！”我连忙说道。 然而，吕奉军并没有开车，只是有些不解地看了过来。 “如果撞开的话，车头的改装铲肯定会损坏的。现在周围还好啊……” 除了四五只围着货车的丧尸外，其它丧尸都被甩开了。乍一看，现场还有些尴尬。就像是货车司机发神经，胡乱地飙车玩一样。 “赶紧！别管铲子了，再等下去我们就会被追上的！”我依旧在催促着。 吕奉军皱了皱眉，看了梁颇廉一眼。的确，这个时候，应该要听梁颇廉的指挥。 梁颇廉沉思片刻，而我则是目不改色，依旧是神情紧张。 当然，并不是担心他们的性命。而是在担心，如果他们全军覆没后，我独自返回市政府会不会过于突兀。我不想要失去那么好的一个机会，从而导致我的计划满盘破损。 “撞！” 话音刚落，吕奉军一脚油门，货车飙了起来。 而同时—— “卧槽！！！！！” 项季的叫喊声响起。 “尸潮！！！！！是那天围攻发电厂的尸潮！！！！！”许明友叫道。 黑色一片的潮水，从g市里涌了出来。黑压压的一片——会将路径上的一切扫荡而空。 引擎咆哮着—— “第一辆！要撞上去了！” 砰！ 第一辆事故车，是一辆洁白的小轿车，即便是如今已经有不少风吹日嗮的痕迹，但如果是内行人的话，一定会明白它的贵重。这台车，是身份的象征，它的主人，非富即贵。 而此时，车头被大铲碾压开，向着后面的另一辆车压了过去——车头变形，连着洁白小轿车驾驶座上的五名尸体一起，被掀开一大块。 死者的尸体也被撕裂…… “尸潮逼近了！！！！”项季的大叫道。但，恐惧。现在，他话语中却满是对丧尸的恐惧…… 砰！！ 第二辆事故车，是一台黑色的轿车。同白色轿车，它们都是情急之下的占道车，并没有遵守什么交通规则。只不过，这一台的并不是什么奢侈的车。 这辆黑色轿车的主人，早已不见踪影。或许是见事故发生，便直接弃车逃跑了吧？但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呢？这里是g市大桥的中段，两边是河，两头是逐步逼近的丧尸。还能跑到哪里去？ 车尾被铲子掀开，黑色轿车一头栽到护栏上，差点被撞下河。 “丧尸要爬上来了！快！” 这时，已经有跑得快点的丧尸，向着货车冲来。后面的距离已经不足三十米。 “我尽力！！！”吕奉军吼了一声，又是一脚油门—— 货车咆哮着，像是一头为了挣脱野狗群的巨象，在奋力的向前冲锋着，将面前的障碍物扫荡开。然而，才刚扫开阻拦，巨象的速度显然降了下来。抢在前方的野狗们，则抓着这个机会扑了上来。不仅如此，巨象那狰狞的獠牙——大铲却已经逐渐崩毁。 撞开了两辆小轿车的铁铲，此时已是大损，只要再来一次全力撞击，便会彻底报废成废铁，失去了抢救的价值了吧？ 但，在生命的面前，这一切并不值得重视。 唯一需要的，便是向着g市大桥前方看去。这一条单行的车道上，就只剩下这一辆横插在路上挡路的事故车，剩下的便是不停的绕开其它事故车辆就好。 然而…… “去死吧！！！”项季的声音响起，一铁矛插到扒在货车车厢铁栏上的丧尸的脑袋上。 然而丧尸却依旧咆哮着，没有毙命。 这一击，只是插在了脸上，并没有贯穿至其脑袋中，也没有穿透他的脊椎，切段他的神经——丧尸在怒吼着。 另一窗户下，又是一只丧尸爬了上来。再另一旁……同样都是…… 五六只跑得快的丧尸，此时已经挂在了车窗两边。也有丧尸被车子甩下，摔倒在地面，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但，被甩下来的丧尸很快便被冲锋着的同伴们淹没——前仆后继，丝毫没有停滞的尸潮。 “把丧尸清理掉！车速被拖慢了！！”吕奉先大叫一声。 “妈的！！！去死！！！！！”项季收回铁矛，狠狠再插了上去。这一次是捅进了丧尸的眼窝，直插里面的脑子。烂白的一片物质从丧尸眼中喷涌而出，溅射到车厢里，一片狼藉。而丧尸也失去了行动能力，被车子甩了下去，最终成为尸群脚下的一块微不足道的踏板。 “死！” 许明友、许明善兄弟不断将铁矛插到丧尸脑袋上。看得出，他们在开头的稍微恐慌后，便爆发出求生的意志，不断灭杀着丧尸。 而苟坤，则作为坚强的后盾，不断将备用铁矛递过去——这般情况下，在想要拔出铁矛，是极度不现实的。 “吼！！” “啊！！”许明友一个用力过猛，铁矛插到丧尸的右肩膀，被带了过去。丧尸丝毫没有痛苦的，举起右手，就想要抓过去。 “啧！！”我皱了皱眉，反手拔出左轮。 砰！ 保险打开，扳机扣上，一枪击中丧尸的右手腕。产生的冲击力将其稍微击退，顺带着一铁矛插在他的胸膛上，将推下货车。 被甩下车的丧尸，连着其右肩膀的铁矛一起，摔倒在地，爬着向货车嘶吼，但转瞬便被尸潮吞没。 “谢谢！”许明友劫后余生，开口道谢。 “之后再讲！”我将一把铁矛抛了过去，许明友一手接住，再度加入到了战围中。 “坐稳了！最后一辆！！！”吕奉军的声音终于响起。 砰！！！ 哐当！！！！ 随着一声撞击的巨响，以及大铲脱落的落地声，最后一辆事故白色轿车辆被清理开。 货车呼啸着，向着北城区疾驰而去，逐渐将身后的尸潮甩开，绝尘而去…… 失去了诱导的丧尸缓缓恢复平静，迷茫的散去，依照着奇怪的生前本能，向着市中心缓缓走去—— …… 市中心边缘的某座高楼上，黑色的骑士淡淡的注视着远去的货车。不远处，面容姣好的女子，身着古朴的射手战甲，正倚靠在墙角闭目养神。她身边放着是一张如同有生命的长弓…… “失败。” 戴着斗笠的人影，从楼道走上来——竟发出人类的声音。 “ahhh————”黑色的骑士发出了刺耳的咆哮。 “！”面容姣好的弓手，睁开了双眼。 眼中是一片赤红的，丝毫不见其中瞳孔，两行血泪幽幽流下。嘴角却诡异的弯起，那是残忍的，微笑？ 第四十五章 货仓区 死里逃生—— 将依旧死抓着车窗的几只丧尸解决，几人成功穿过g市大桥，将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丧尸甩开，便投身到北城的宽阔中。此时，已再无能形成集团的丧尸袭击。 道路，也是十分的宽广——没有拥挤在一块的车辆。 北城区，对于g市来讲，算是一个比较落后的区域。除去商店街和北港口稍微繁荣一些，周边基本上难以见到高于六层的住宅楼。 房屋的分布也十分稀疏，取而代之的则是大片的公园，以及绿化带。越是向北前行，植被便是越多。 才从危机中逃出来的众人…… “呼——吓死老子了！”项季双腿一软，直接倚着车厢壁坐了下去，手中却依旧是紧握着一根长铁矛。 “是啊，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丧尸追着。”许明友也有些脱力地坐下。 “还好。”司介微微笑了笑，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丧尸其实是会继承生前的一些行为，一般是不会离尸化的地区太远的。” “厉害。”许明善惊叹一声。 “幸好司介也跟过来了，不然我们早就被包围了！”前排驾驶室的梁颇廉推开窗户隔层，笑道。 “你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即便是丧尸袭击中，也沉默着的苟坤，此时也是忍不住出言赞叹。但他依旧在戒备着四周，时刻准备着。毕竟，他是车厢里的递矛手和观察员，是提供辅助的存在。 “过奖了，只是常常和丧尸绕圈子，直觉。” 我哈哈一笑，便将他们后面可能会问道的话题给掐死。作为话题终结者，我着实是个不错的人。 “看来，这北城区貌似没有太多的丧尸。” 将话题终结，或许很多人都会，但为了不过与突兀，最好还是找一个新的话题，将对方的思绪牵引过去。 “的确。”梁颇廉答道，“路边也没有多少丧尸，现在也就四只，不，现在三只了，一只被甩掉了。” 车速早已减了下来，用经济速度前行着，既不会浪费油，也不会太慢。但还是吕奉军的驾驶技术好，不然的话，或许在g市大桥前，就会被树枝砸到，进而陷入到丧尸潮中。 此时顺利的进入了北城区，可以开始探索了。 “那么，我们的探索目标是北城区的商业街。”梁颇廉郑重说道，“但我们不敢保证那里有些什么。” “或许会是丧尸最集中的地方了。”我提议道，“如果要搜索物资的话，最好是北城区外围的便利店。” 越是人员密集的地方，丧尸的爆发越是严重，越是难以有幸存者出现。就像是有谁专门将丧尸投入到这些地方，从而将尸化扩散开来。 “我们的目标是稍微搜索一下北城区，其次是带回一些物资。”梁颇廉点了点头，“会在返程的时候进行物资的搬运。” 货车的速度慢慢提了上去，而透过小窗户，我也能看到不远处的商店街了。 “……” 说实在，这条商店街，我曾经来过无数次。但，最重要的一次，曾是我独自的臆想，曾是我昏睡四年的关键。如果可以的话，并不想再回忆起这个地方，不想再回忆起过去的人。 “吼——” 果然，才刚接近，丧尸们就追了上来。不愧是北城区最繁华的地段！不愧是那个懦弱的我，曾经最喜欢和爷爷一起闲逛的地方！不愧是曾经将我迷惑，误认为得到挚爱的地方！ 还没踏入，就给予了我热烈的嘶吼声吗？！ “撤！” 梁颇廉一句，吕奉军即刻变道，向着商店街另一边驶去，从外围甩开了街上奔袭而来的丧尸群。 北城区重点搜索地区已探明——丧尸数目众多，但只是在商店街一带。 货车飞驰着，逐渐远离北城的中心区域，来到了东面外围。 这里是北城区的东郊，再往东一些，便是g市的北港口。在此处，我们终于迎来了第一个落脚点——坐落在北城东郊区的中型仓库群。 “这里我以前工作过。”项季的声音适时响起，“是商店街那边的货仓，主要是储存超市商品用的，有不少商店合租在这。” “那还是不错呢。”我点了点头。既然这里是超市的外储存仓的话，自然是有很多的物资。 嘟嘟嘟—— “！” 丧尸被突然响起的鸣笛声吸引了过来。 这时候，也只能这么办了。与肉身暴露在外，遭遇丧尸的伏击才杀丧尸，现在这种做法是十分的保险。如果被鸣笛声吸引，围过来的丧尸过多，完全可以撤退。而如果很少的话，则证明这一片还算安全，可以将丧尸杀光在慢慢搬运物资。 屠戮丧尸的工作，我并没有参与。至今为止，我对杀有着和自己相同外表的生物，还是有着一定的抵触心理。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愿去杀死他们。 但如果是真的有必要的话，我举起左轮的手也不会发软，扣住扳机的手指也不会颤抖，杀死对方的心也不会不适。 仅仅是有抵触而已—— 很快，周边的丧尸便倒在了货车周围。 绕着仓库外的广场，货车转了一圈，不断清洗着被鸣笛声吸引而来的丧尸。广场的带棚停车场上，几只丧尸围了过去，其中一名还是摩托车手的装扮。即便是那厚重的摩托骑手盔，也没有阻挡他向着货车冲锋的步伐。但很可惜，即便他脑袋的防护如此巧妙，但也只是带着多几根铁矛，被扎倒在地。 外部的，大概就三十多只吧？但，这不是重要问题。重要的是内部的，潜伏在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的丧尸——这才是致命所在。 “准备好了吗？”梁颇廉凝重道，“我们要准备下车了。” “是。”众人回答道。 货车停在了装卸货通道上，留下了许明友兄弟两进行对外侦查。他们还准备了对讲机，方便进行实时联络。 梁颇廉，吕奉军，项季，苟坤，以及我作为本次的外出人员，装备好武器外出。我们的目标，是转运平台边的一个货仓，这时候，我们正聚集在门附近…… 市政府非常大方，给我们配置了一把自动步枪，由曾是特种士兵的吕奉军装备着。此外还有两个弹夹，貌似有九十发子弹吧。加上我自取取回来的左轮，以及那十几发子弹，勉强够自卫。 “……”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得出了肯定的意思。 梁颇廉半蹲在门旁，吕奉军则是举枪，作标准姿势。不愧是退伍的特种士兵，持枪瞄准的动作是比我这般新手要优美得太多了，尤其是那气场，绝非常人能比肩的犀利和干练。 “！” 梁颇廉与吕奉军对视一眼。 而他们两人身边，苟坤作为殿后看着身后，以免被丧尸包抄，项季作为吕奉军的副手随时准备将手中的铁矛插向丧尸。貌似并没有我什么事情了……这俨然就是一支经历过鲜血试炼而产生的，小队的默契。 随着梁颇廉轻轻敲了敲铁门，仓库中仿佛传来了脚步声。 第四十六章 灭杀亡者，宝库 g市已经断电了，这北城的仓库，是绝对没有室内灯光照明的道理。 对于丧尸来讲，或许并不需要这些无所谓的光照，他们的其它感觉，比人类强出太多——尤其是对“猎物”的知觉。 在黑暗中与丧尸周旋，要么是有足够的装备支持，要么是极度强悍能碾压丧尸的能力，要么就是—— 找死。 我们这一支小小的搜索队。一没夜视仪，二没强力武器，除了几根要插得十分精准才能灭杀丧尸的铁矛，一把自动步枪，一把左轮外，可以说，这种装备是非常惨淡了。 尤其是无法在黑暗中视物——这是最为绝望的。 “……” 众人凝神屏息，梁颇廉的敲门声，逐渐加强……亡者的脚步声，沙哑的低鸣声，仿佛就在耳边——但又时远时近。 天空分明是艳阳高照，身心却如堕九幽冥狱，仿佛身边便是魔鬼的呻吟声。 “……” 该怎么说好呢，我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仓库里只有两只丧尸，一只在正前方，另一只在高处，大概是货架上。 为什么我能大概知道呢？还不是全凭借我尸化过一次的功劳！以前虽然很恐惧自己会在某日，化作没有思维，只知四处追猎人类的存在。但现在，却有些感谢尸化带来的“副作用”，身体能力的极度强化。虽然还没有到达丧尸的层次，但各方面的能力已然是超出人类太多。欠缺的只是经验，例如说是搏斗，即便是我的反应灵敏，但缺乏相应的技巧也只是乱捶一气，无法快速破敌。 正因为是这样，我还是要装下去……并趁机学习更加多的技术。 “……” 咚咚咚—— 这次的力道大了很多，敲门声的来回传播大概会响彻整个货仓吧？ “嘶吼！！！” 两只丧尸奔袭，一只在正前方，大概七十米，不，现在是六十了，还在逼近。另一只在高处，应该是货架上，现在跳了下来，大概是七十米 “丧尸来了，两只。”梁颇廉目光凝重。 砰当！！！ 某种物体撞击到铁门的声音。 “嘶啊！！！” 怪物凶残的咆哮声，从薄薄的一扇铁门的对面传来。 两只丧尸已经被吸引了过来，剩下的，便是…… “准备开门了！三！” 梁颇廉目光凝重。 丧尸不断撞击着铁门，双手在叩击着阻拦他们的障碍物，意图将其击破。 吕奉军准心向着门后的丧尸，预估着方位进行瞄准，以确保最小的动作能杀死这两只丧尸。 “二！” 开门倒计时，第二声。丧尸像是受到了人类声音的刺激一般，对铁门的肆虐更加疯狂，恨不得冲出将生者活吞。 项季，目光直视铁门，等候着铁门推开的一刻。双手紧握铁矛，随时准备将其刺出，贯穿丧尸。 “一！” 一声下来，铁门被打开。随着丧尸的肆虐，铁门的锁松开，梁颇廉向一旁倾去，急忙让开。两只丧尸冲了出来，狰狞的脸庞，如同枯骨的面容，发出不似死者的咆哮，向着几人冲来。 砰！ 第一发子弹，发出不亚于丧尸咆哮的声音，直接击穿第一只丧尸的脑壳。 死者的“生命力”，迅速消退。除了贯穿脑子以外，貌似便没有终结丧尸生命的方法了。即便是将脊椎切断，丧尸也依旧是“活”着，能够向生者发动攻击。只不过，四肢的“斩断”，是将丧尸的活动能力去除，使其陷入瘫痪而已。但这种情况下，只要不作死将身体放到它的嘴边，一般是绝无被咬之理。 砰！ 第二发子弹，依旧直击而去。但这会，却没有第一发那么精准。 然而，也不能说不上是“不精准”，只能说是丧尸的“生命力”过于强大。子弹贯穿下巴，从后颈破出，如果是人类的话，早就倒地不起了吧？但是，脑子还没有被击毁，链接的神经也还能维持。丧尸只是稍微被击顿一步，便继续咆哮着向前。 这时，项季一矛插出，直击丧尸胸膛。卡在丧尸的骨骼上的铁矛，将其往后推开。作为开门者的梁颇廉，这时也拿到了铁矛，从头而下的一击，贯穿其右肩，顺带着将向后一倾的丧尸插倒在地。 然而，丧尸依旧“活”着！ 对于人类而言的必死重伤，在丧尸身上，却并未对其造成实际伤害。他，依旧能动。 挥舞正残存的左肩，丧尸的手抓住项季的脚踝。破开面部肌肤的限制，张开大口，便要咬去。 “！” 哒哒！哒！ 三声枪声响起，两发连射，一发再度补射。 丧尸的脑袋爆出的，带着红色的浑浊的白色固液体混合物飞溅，原本枯槁的脸，狰狞的表情，此时化作一滩烂肉，露出其中被子弹击穿的面骨，颅骨，以及脑子。 吕奉军长舒一口气：“看来是干掉了。” “谢了，军哥。”项季心有余悸地向吕奉军道谢。 “自己人，不用客气。”吕奉军笑了笑，但手中的自动步枪依旧是向着漆黑的货仓瞄去。 “……” 已经没有其余丧尸了，货仓里就这么两只。而且，枪声也不像是能吸引到更加里面的丧尸。 “明友，怎样，外面有丧尸被吸引到吗？”梁颇廉打开对讲机，发问道。 “沙沙——” “梁叔，外面一切安好。”许明友的声音即时响起。 “好，继续监视。” 看来附近的危险是暂且解除了，接下来便可以进行物资的搜索。 …… “这里真大啊——”我有些吃惊地用手电照了照四周，感慨道。 “哈哈，这里的空间是很大。”项季笑道，“但工人却不多，毕竟现在都用机械进行操作了。”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 的确，目光所见之处，我能见到两条大的传送带，还能见到两边停着两台叉车。另外，货架貌似也有固定的操作系统，可以进行系统的自调。 “可惜现在没电，不然的话……”项季颇为可惜地说道。 “对了，项季，你以前不是在这里干过活吗？”一直不说话的苟坤，此时却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那你一定知道配电室在哪里了吧？” “唉？啊！对了！差点忘了苟哥你的强项！”项季一拍额头，兴奋道，“这里也有紧急供电系统，是大型供电的那种。我不会用，苟哥你肯定没问题的！” “等下，路上肯定还有不少丧尸的。”梁颇廉郑重说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能将货车上的紧急供电机接上这个仓库的照明系统吗？” 苟坤点了点头：“给我一点时间。” “好。”梁颇廉点了点头，便打开对讲机，“明友，把货车开过来一点吧，我们要搬运电机下来。” “收到！” 片刻，仓库外响起汽车的发动声。 电机的安装，线路的改接，的确十分花费时间。但苟坤却十分快速的进行调试，很快—— 噔！噔！噔—— 我们所处的仓库，一排排灯被依次打开。黑暗带来的恐惧被消除，丧尸的行踪也无法隐藏。 在光亮下仔细看来，这里，还真的是一座——宝库。 第四十七章 问题又起 食物，众多的食物，还要是些利于保存的食物—— 这里的货架上，仔细去查看一下标注的话，可以得出这里储存的是诸如饼干之类的食品。 “哈哈！运气真好！”梁颇廉从纸箱里翻出一包饼干，大笑一声。 “是啊！” 众人也是欢呼。 有这么多食物的话，市政府的五百多人，或许是可以维持一月有余。 “这里还只是一个出仓仓库，里面还有真正的存货仓库呢！”项季兴奋道，“没想到我们运气好，刚好赶上了食品的出货。” 这个仓库，外面便是接着货车的停靠点，是用来进行装卸货物的。这里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工人，都有着自动化的流水线可以进行后台仓库的存货调取。两边的高大货架便是要搬出去的货物吧，看来应该都是食品了。 我静静打量着，同时也在感慨运气实在是不错。如果能将这一座，不，对于不用怕丧尸袭击的我来说，应该说是这一片所有，这一片所有的食物都搬空的话，或许市政府便会在食品食用期以前，都不再需要外出进行食物的探索了。尤其是我视线中还见到了成堆的，大包装的米的情况下。 或许，炒饭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辣椒炒饭，还是算了吧…… “那么，现在也该打起精神来了！”梁颇廉眉目间带微笑，但依旧是谨慎道，“没安全回到市政府前，一切都不能称之为幸运！” “是！”几人应答一声。 不愧是领导者，即便是遇到欣喜的事情，也还是谨慎行事，毫不得意忘形。 “一次是没办法装完的，下次要将卡车给开过来！”梁颇廉思考着，随后便看向我，“司介，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吗……” 我沉思了片刻，便将意见提了出来。 …… “什么！？”项季一脸不敢相信，“不搬运粮食回市政府？” “是的。”我点了点头。 “要搬运到下一个据点吗？”梁颇廉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市政府那里，那种程度的尸潮，还是太危险了。” 我对他能明白我的意思，稍感安心。就怕那种头铁，一直要坚守在市政府等候救援的人。或许他们也有对的道理，但在我的视角看来，根本是在自寻死路。 毕竟，尸人可不是丧尸那种蠢玩意儿。如果是尸人的话，刚才那种敲门吸引丧尸的方法，是没有任何的用处，甚至还会打草惊蛇，暴露自己的位置。 我的未来作战对象，并不是丧尸，而且永远都不可能是这种没脑子的丧尸，只会是有智慧的生物。可能是“尸人”，也有可能是“人”。对此，有所学，有所不学，这便是我现在的状态。 即便是有被尸人们当成是伙伴的意思，但却莫明会感觉，我始终要和他们来上一场拼上性命的战斗。 “但，我们现在也还没探明下一个据点的位置。”梁颇廉有些无奈地说道，“要穿过商店街区域，前往更北的北城郊，现在的装备力量……” 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除非悍马去吸引丧尸的注意。”吕奉军出言道，“再用改装卡车能够扫出一条路。那样的话，应该可以分批次将所有人运输过去。” “这样也不知道‘油’够不够用啊。”梁颇廉叹气道，“现在的市政府，本来就是缺少燃油。如果用这种计划的话，是没有办法支持的。” “……” 的确，市政府现在不仅是缺少食物，也缺少燃油。五百人的生活，并不是一个数字那么简单，明天的吃喝就是一个问题，更何况还有对“电”的使用。原来有发电厂的支持，但现在却不得不依靠自己。 不知道其他人清不清楚，但我有预感，一旦市政府陷入了全面停电的夜晚，那么尸人们便会带着丧尸，发起总攻。 时间紧迫。如果燃油被挥霍完了，那么夜晚就将是幸存者们的埋葬者，将所有人吞噬，绝无幸存之理。 分秒必争之刻。 “但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靠运气了。”梁颇廉长叹道，“如果能再弄些燃油的话，或许还能撑一段时间。” 搬运物资，也正式开始。这么辛苦的来一趟，总不可能是空手而归的，至少也得将货车预留给货物的位置填满。 “吕奉军，我想向你请教一些问题。”我眉头紧了紧，便望向吕奉军。 “嗯？可以。”吕奉军则是有些困惑。 “你会开摩托车吗？” “会……” “教我。” “？？？” …… “等下！司介，你要单独前往公路？？？”梁颇廉一脸的困惑。 不仅是他，就连吕奉军，项季等人也是不解。 公路旁，是一个带棚的停车场。路上，我就看到有一只特别让我们感到棘手的丧尸——摩托车手丧尸。他的脑袋和脖子藏在摩托车盔下，十分难处理，在身体几乎成为筛子。弄了很久，最后才破开那个头盔，将铁矛没入他的眼眶中，让他失去了生机。 既然有这种装扮的丧尸存在，那么，这里就肯定是有一辆摩托车，而且还是十分不错的摩托车。只不过需要我去公路旁的停车场找寻一下，将它弄回来而已。 然而，梁颇廉等人是万分的不同意。虽然停车场不远，但毕竟是在公路边，还是时不时有不按套路，到处乱窜的丧尸出没的。尤其是停车场里，谁知道会在哪个角落里，会有丧尸。 谁也不敢保证，露天的室外，会发生些什么变故。尤其是对普通人来讲。 但，如果是我的话……还真的就只是去走一趟而已！ “不用多说了，我等下就回来。你们注意安全。”我笑了笑，高深莫测道，“我能单独行动，在这种丧尸稀疏的地方，还是能够应付的。” 当然，说这种话的，如果是那些普通人的话，或许会品尝到死亡的苦果。但我并不会被丧尸袭击，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将这种“死亡旗帜”立起。 “我跟你开货车去吧，有个照应。”吕奉军皱了皱眉，说道，“而且我们都有枪的话……” “不，你留在这里好点。我的话，一个人可以很好的逃亡，人多反而不利行动。”我拒绝道，“而且，停车场那里不是也有进行清扫吗？” “可那只是小部分，靠近马路那一块我们没有办法开进去。”梁颇廉说道。 “梁叔，放心，我能从市中心活着跑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我摆了摆手，便向着外边走去。 “……” 众人沉默。 “司介，等一下。”梁颇廉有些微怒的模样，话语间流露着不悦，便是强行将我拽住，“这不是放不放心的问题。” 第四十八章 原因，邀请 “那？” 我有些困惑。丧尸并不会袭击我，我也有左轮作为武器，遇到敌人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更别提，尸化过后的身体，各方面的感觉都远超常人。 见我不解，几人都沉默下来。 “……” 这令我更为好奇，遂暂时将外出搜寻摩托的计划搁置。 “不要独自外出，对团队不好……”梁颇廉长叹一声，便松开了拽住我手臂的手，向一旁走去。 几人都慢慢回到搬运物资的工作中，反而是项季迎了上来，将我拉到一边。 “其实，以前我们的团体，是十分大的。而且还有一个小据点，大概一百来人。”项季轻声说道，“但那时候……发生了一件十分不愉快的事。”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那时候，有一个混蛋，他无视了梁叔的命令，私自带着其他三个人跑了出去。”项季目光凝重，“虽然那时候我们有进行过清场，但据点外还是可能出现危险。他们四个人跑了出去，后面又‘平安’的回来了。” “……”我沉默了一瞬，发问道，“隐藏了被丧尸咬伤，感染病毒的状况吗？” “是的。”项季一拳砸到一旁的货架上，让货架颤了颤，“他娘的！半夜他们尸化，咬伤了一批人！” “……”我凝神问道，“后来，又有人隐藏了伤势吗？” 沉默…… “是的。” 项季点了点头，有些愤怒，但却也带着无奈。 “我至今都还记得，梁叔，亲手搜出所有带伤者，并一个一个将他们‘处决’。特别是，将最后一个带病毒者，他的徒弟……而他的徒弟在哭着求饶的样子……” “我明白了。” 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失策。 我们的情报并不是对等的，我不会被丧尸袭击的事情，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的情报。对于梁颇廉他们来讲，则是不一样了。如果是在团体行动中，我这么独自外出的话，或许是会造成十分不好的影响。 但我却并没有深刻的去认识将这个影响，可能是因为我没有融入这个团体的意识吧？ 时间已经是下午了，而我们却依旧还没有吃午餐。除非是能确保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下，不然任何的放松都可能让人丧命。 物资装运完成，我们也返回到了货车里面，随便拿了些饼干和牛奶填饱肚子。 “今天收获这么多，回去也算是有个交代了！”梁颇廉这时也坐在货车柜中，笑道。 众人也跟着笑起来，像是在对归去后会获得荣誉的向往。 “对了，我有个小小的问题想问下梁叔你们。”我发问道，“梁叔你们为什么要外出呢？明明是在市政府里更加安全的吧？” “当然是为了生存。”梁颇廉笑了笑。 “不只是这个吧？”我再度追问道。 “……” 梁颇廉沉默片刻，看了看其余几人，见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便爽朗一笑。 “生存只是一个方面，另外，就是不想我们这个团体被拆散。”梁颇廉认真说道，“我们这一个团体，是在各种事件后，依旧能凝聚在一起的团体。大家都是熟人了，办事也默契。”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将最后一口牛奶饮尽，将纸盒挤扁，扔到一边。 “司介，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在外生存吧？”梁颇廉发问道。 “算是，但也不全是。”我并不打算隐瞒，“之前和我一起的，还有一对姐妹，我顺手把她们也带到市政府了。” “现在呢？你们还一起行动吗？”梁颇廉也和我一样，再度追问。 “不，她们已经找到家人了。”我摇了摇头，目光一凝，如果没猜错的话…… “这个世道也还能找到家人，运气十分不错呢。”梁颇廉有些感慨，但也没多管这个问题，而是认真地注视着我的双眼，这让我感到一丝压迫感。 说实在，我一直就没哟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我这种人的性格，从“那时候”起就被彻底改变了。如今要这样再来一次的话，实在是太大的挑战了…… 梁颇廉郑重说道：“司介，在此，我诚邀你加入我们的团队，一起在这个丧尸横行的世界生存下去。” “！” “是啊，司介，虽然你这家伙没我猛，但还是挺不错的！特别救明友那一枪，厉害！加入我们吧！”项季一直好奇梁颇廉会问我什么，这时候有些欣喜。果然，他并不是那种狗眼看人低的人。 “这个可以，你不是说要学开摩托吗？过一阵子，我和你出去搞一辆，弄些汽油，慢慢教你！”坐在前排的吕奉军，虽然没有露脸，但他的声音却通过那一扇小窗传了过来。 “是啊！司介你能加入的话，肯定是一个助力！”许明友也同坐前排，但还是应和道。 “确实。”许明善也跟着他哥哥点了点头。 “我没意见。其他人应该也不会有。”苟坤点了点头，又沉默地拿起饼干吃了一口。看来他除了对机电感兴趣外，其它是真的不行…… 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或许我加入还是个十分不错的选择。 首先，市政府那边的三个派系，我都没有兴趣去加入。我不喜欢搞那么多的无谓斗争，去追求什么领导权。而且，我也对他们那种高出其他幸存者一等的做派十分反感。明明是末世了，不去求生存，搞这些权力斗争干什么！？ 但对于梁颇廉他们这一伙人，我能感受到他们内部并不存在着这种派系。他们是齐心协力，一起在这个末世中活下去。这让我感觉十分舒服。毕竟我当初想要救的幸存者，就是这一类幸存者。假如他们的群体能扩大，理念被整个市政府的人接受，那会是一大助力。 其次，我不认为一直龟缩在市政府小岛上的那些幸存者，是有能力去面对这个末世，和丧尸作战的。我甚至感觉，市政府的人，尤其是一开始就在那里的人，全都像是羊羔一般，没有任何与丧尸搏斗的能力。但，貌似对于内部的斗争，他们却十分的在行…… 而在梁颇廉他们这里，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和丧尸厮杀的场面了。以前见过，现在更是亲自作为其团体的一员，亲自上阵。而且，他们对于我这个新加入的人，也没有半点轻视，从大桥那边的突围就能看出。甚至，我感觉和他们一起的话，尸人对我的威胁会减弱很多。如果将尸人的情报告诉他们的话，也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抗。 最后，从个人来讲，我更倾向于这个小团队。我认为加入他们这个小团队，能获得许多愉快的体验，而且，还有吕奉军这一退役特种兵在，我可以向他学到很多东西。不仅是他，还有苟坤这些技工，或许我也能，不，是肯定能向他们请教。 这样的话…… “抱歉，我不能加入。” 第四十九章 我拒绝 “抱歉，我不能加入。” 我平静地回答道。 “……” 货车里，轻快欢愉的气氛被我的回答扫开，转而袭来的是几人的困惑和不解。 “为什么？你认为我们没有在这个末世生存的能力吗？”梁颇廉皱了皱眉，发问道。 “不是这个，根据我一路的观察，我认为你们可以。而且，梁叔，我很钦佩你的决策能力。如果是市政府那群搞内斗的人来的话，或许我的建议只会被扔在一边吧？”我摇了摇头。 “那这样又是为什么！？混蛋！”项季骂道。 “项季，冷静，听司介说。”梁颇廉依旧是十分的冷静。 “其实，是我个人的因素。”我开口道，“我不喜欢团体行动，我更加倾向于个人探索。” “但这样十分危险。”梁颇廉皱眉道，“先不说丧尸的袭击了，就说你如果生病或是受伤的话，完全没有人照应了。” “我明白，所以我才会来到市政府这里。”我答道，“我不适宜团队的外出搜索活动，我一个人的话，会更加的自由。但和你们组队，虽然不错，但却没有个人的机动能力。” “这……”梁颇廉凝重地注视着我，发问道，“是说无法让你一个人去取摩托的事情吗？” “我明白这种行动对于团队的威胁，我也明白团队里不能出现这种不安定的因素。”我平静地说道，“但，对于我来说，我需要更加自主的行动权力。我就是依靠这种行动能力，才从g市中心活着，甚至还将一对姐妹带出来的。” “……” 梁颇廉沉默不语，而其余几人也是面带苦涩。估计前排驾驶席值守的，看不到脸的吕奉军和许明友，也是如此吧？ 这个团队一切都很不错，对于任何一个普通的幸存者来说，都是十分美妙的地方。的确，真的是对于任何一个“普通幸存者”来说。 可我并不是普通幸存者…… 不是说我的能力有多强，甚至我自己都认为需要多学点其它技艺才能活下去。而是—— 我已经“尸化”过一次了。 我不知这个秘密被他们发觉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深深受到“突然尸化”的危害，最终凝聚成一块铁板的团体。我是一颗定时炸弹吧？一旦被知道后，就会被踢出去。甚至是梁颇廉以前的“处决徒弟”那般，挥泪斩杀吧？ 然而，在被发现“处决”，或许还是对我这种“人”的最好的宽容了。如果是，将我绑起来，送到什么研究中心，要我去为世界做贡献的话…… 生不如死。 或许，可以隐藏这个秘密？呵，哪有这么容易。要不是纪芷玥这种已经放弃了思考的人……这么说可能有些对不起她，但她的确是放弃了思考，全副身心的去相信我，相信我是一个小心翼翼的在丧尸群中前行，并无私的去救助她们姐妹的“好人”。有点蠢，但却值得我的“信任”。如果，换做是梁颇廉这些“人精”呢？而且，还不止那么一个“人精”呢？我的秘密，或许只要来多两次与丧尸搏杀，就会被他们发现吧？ 不能加入，绝对不能加入，加入的收益远远低于我的付出。 尤其是，自从“那时”起，我就放在了第一位的，我的“生命”。自己过得爽就够了，我又不会被丧尸袭击，甚至是尸人都对我没有敌意。我救人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的口舌之欲能以延续，甚至是让更多的，其它只有人类才有的娱乐项目能保存和发展。我不关心任何其他人，我甚至发自内心的“厌恶”，只要我一个人活下去，他们为我创造更多的“愉悦”，这便是我的信条。 而这一切的基础，就是我能好好活着，不被强行奉献！ 或许这是恶劣到极致，没有丝毫同情心的，甚至对自己“人类”身份产生“厌恶”的“怪物”才有的思考。 唾骂吧！厌恶吧！憎恨吧！这便是我！ 司介！ 这个名为“司介”的“怪物”，五年前就被“绝大多数”给“诱杀”的“有罪的怪物”。 …… “这样……唉……”梁颇廉长叹一声，“实在可惜……” “其实也不用可惜的。”我笑道，“我并不反感你们，我还很支持你们的活动。如果要我在市政府和你们的团队里面抉择的话，我会倾向你们这边。” “哈哈，那还真是荣幸！”梁颇廉也很快将惋惜给扫去，爽朗地笑道，“没关系，知道这个就足够了！以后，我们有机会再一起奋战吧！” “十分乐意！”我笑答道。 气氛又重新恢复了欢愉，刚才的阴霾仿佛不存在一般。 “司介，你要找我学摩托，我还是很乐意教你！”前方的吕奉军也是笑道。 “哈！吕大哥还真是不错呢！” “那当然！” “你这家伙！行为这么古怪！但，算了，你喜欢吧！”项季无奈道，“以后你想通了，找我项季，小爷我第一个就认你这兄弟！” “多谢了。兄弟你有什么想要的，到时候我给你打个折。” “啥？打折？不白给才对吗！？” “哈哈哈……” 气氛活跃起来。但我知道，只要我一天不加入他们的团体内部，成为他们真正可信赖的一员，“欢愉”的气氛，便永远只是“客套”。 可能我能凭借我被他们认可而请求他们帮一些忙，但我却永远无法请求他们做些要事——尤其是涉及到生命安全的要事。 但这样也好，这种表面的客套，有时候比熟系后的，背后的暗算要好得太多。尤其是在经历那一番事情后，我的后背，便永远都只能靠自己守护。 敌人的攻击并不可怕，不管再恶毒，那也是正常的。可怕的，是你信赖的人，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那阴狠的一击。这一击，你信赖的人，会照着你真正的向敌人隐藏的，但却告诉了信赖之人的命门，无声的贯穿下去。 而在最后的最后，也只能悔恨…… 这样就好，行走在人类的边缘，牢牢的保守自己的命脉，这样就好。 货车本应满载而归，向着市政府驶去。 然而，并没有这么顺利…… 因为，g市大桥上，这北城的入口，却是有这么一个身影—— 特种士兵装扮的，尸人。 尸人，并不会如同丧尸那般进行袭击，而是有着思维的存在。 “快！改道！！往北城区里撤！！！”我在货车中叫道，“那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 惹到了，或许就该付出生命的代价了吧？退往市政府的道路，这时候被截断了…… 尸人可以耗时间，但人却不可以。货车即便是有带附加的燃油，但始终还是有限度的，不能无止境的使用。 第五十章 论丧尸 在梁颇廉几人的不解中，我们又回到了货仓区，前路该怎么办呢？但，比起这个，我还是要像个像样的借口，将尸人的事情，稍微的解释一下。 虽然很感谢他们相信我，但是，这个时刻，却已经不能再隐瞒更多。 或许，不，而是“必须”，必须让他们稍微知道一些，关于“尸人”的情报。 …… 北城区，东郊的仓库内。 “梁叔，你们对丧尸，是什么看法？” 我不打算直入主题，因为我感觉，那样的话，会过于突兀。加之，我也不打算将所有的情报都告诉他们。因为，如果那么做的话，我会受到很多不必要的猜忌，从而招致杀身之祸。 梁颇廉稍加思索，便开口说道：“那些丧尸，可能是人类被某种病毒感染，然后来袭击我们的。” 有这个可能，但没有搞清楚真正原因前，还不适宜随便下定论。 “丧尸，他们的体力很强。”吕奉军也开口道，“即便是特种士兵，经过了长期的锻炼，身体素质已经是非常不错……但即便是一只普通的丧尸，其身体能力都比士兵要好。就像是身体不会产生负荷一般……” 的确。丧尸虽然在没有遇到猎物前，是那种慢悠悠的，甚至是傻傻的行动。但一旦遇见了猎物——人类。那种惊人的爆发力，实在是另人咂舌。 “丧尸蠢爆了！要不是被群傻逼玩意儿咬到会感染，老子早就干翻他们了！他们的身体不还是人样！把脑袋打爆就完事了！”项季倒是有些愤怒，但随着愤怒后的却是黯然，“要不是那种感染，也不会……” 没错。丧尸的身体能力，其实还并不是最可怕的地方。可怕的，是他们的感染力，那种几乎是无解的感染力——被咬即死，死后化作丧尸。不断的循环，不断的叠加，人类便在这种人心惶惶的世界，慢慢的，被消耗殆尽。 “但是，丧尸的行为也很奇怪。为什么单纯只会袭击人类呢？”许明友有些好奇，他这一次没有在车上值岗。哨岗的任务交给了苟坤和许明善，虽然很担心两个平常话语都简洁的人会不会好好完成，但这时候也只能信赖他们了。 “这个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无奈地摇头，随即，才认真地看向几人，终于提出了我的疑问。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那种丧尸能够将人类逼到这个地步呢？明明打爆脑袋，或是切断脊椎，再不济就打断他们的腿关节。这些做法，完全能限制他们的行动。” 几人点了点头。他们杀过不少的丧尸，那些弱点也是有发现的。 “那么，为什么军队却搞不定这些丧尸呢？” 沉默，迷之沉默。 “或许，因为军队内部也出现问题？”许明友开口道。 “但那只是片刻的恐慌吧？军队配置的枪械，很快就能将这些镇压。”我摇了摇头，“而且，按照丧尸爆发的状况来看，十分少丧尸是自然感染病毒的‘初代种’，更多的都是被‘初代’咬后，身体出现损伤的‘二代’或‘三代’，甚至是还要往后的‘n代’。” “司介，你是说，丧尸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吗？”梁颇廉长叹道，“或许是这样，但还是有太多的困惑了……例如，为什么丧尸那么强，却一直没有攻破市政府呢？还有，假如丧尸真的是那么强的话，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又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我直白地说道。 再度沉默。 “我只说我知道的，对于这些需要深入了解丧尸的话题，我一概不懂。”我耸了耸肩，说道，“只是，我在以前的探索中，遇到了一只比较特殊的丧尸。我曾经试图去捕获她，但却失败了。” “捕获丧尸！？你抓那玩意儿干什么！？”项季一脸惊讶，不敢置信。 “别急，听我慢慢说。”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下来。 没错，我开始瞎说了。但是，也不是乱说。至少，我是打算将“律”的事情，稍微改一下，进行诉说。 “我只是打算观察一下丧尸的行为，我也并没抓到，只是通过困住她的陷阱，进行了远处的观察。”我开口道，“那些丧尸非常脑残，但这一只不同。她像是有智慧一般，会和我进行角逐。我设置的障碍基本都不起作用，最后，我只能灰溜溜的跑路。” 说起来，现在我还真的很好奇“律”怎么样了。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该不会还呆在公寓里吧？这样的话，不会给饿坏了吧？ “还有这种事情？”梁颇廉皱眉，“难道，司介，刚才你也看到那种丧尸了？” “没错。”我点了点头，“那些丧尸，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这样……”梁颇廉沉思道，“但还是难以琢磨……” “唉……”我长叹一声，“梁叔，你只要记住，丧尸并不都是那种只会莽上的大路货。他们里面，有一些是会进行思考的。” “这，还是匪夷所思啊……会思考的丧尸……”吕奉军困惑道，“这样的话，这些丧尸，不就可以交流了吗？” 没错，是真的可以交流哦！ 虽然我很想这么回答他，但这样还是太过于奇怪了。 “不知道。”我耸了耸肩，“但我见到的那一只特别的丧尸，可是会想办法，扑到我身上呢。” “的确，或许捕杀人类，是他们的本能吧？”吕奉军无奈道。 本部本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律”的话，扑上来还是太令人头疼了。毕竟让她挂到身上的话，我一低头就能看到些什么，能蒙蔽双眼的事物—— 雪白加丰满的…… 咳咳……差点就跨服聊天了。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梁颇廉有些担忧，发问道，“我们没办法在这里耗下去，发电机的燃油没办法支持这个仓库太久，最多就一天，现在已经过去了要半天了。” 拖，是拖不起的。比耐心的话，人类永远没办法和不需要进食，饮水，光亮的丧尸相比。 连无法满足最低的生存需求的话，人是会死的。 “两条路。”我想了想，提议道，“第一，强行突破。我估计，尸群是没那么快聚集的，但是代价太大。” “另外一条。”梁颇廉开口问道，“难道，我们要……” “走水路？” “走水路。” 我们两人一齐说道。 “那么，北港口的探索，就交给我吧。”我笑道，“毕竟，我可是外出探索的行家。” “但，这还是过于危险！”吕奉军思索着，“只能我和你一起去……” “不，别看我这样，以前我可是在北城生活过的。”我拒绝道，“虽然不是些值得回忆的事情，但，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还是十分适合在北城生存的。” “既然这样……”吕奉军沉默片刻，才直视着我，“我就趁现在，赶紧教你一些东西吧。” 第五十一章 驶向北港 嗖—— 破风声！ 准确来说，是摩托撞入风中，掀起的气浪声！ 我，司介，黑色摩托，师得爆炸！ 当然，摩托是前不久，也就二十分钟前吧，吕奉军教我驾驶的。现在，我已“完全”能驾驶“自如”。 唰！！ “哇哦！！好险！！好险！！”我跨在摩托上，将身子压低，瞥一眼差点被我撞飞的表尸，侥幸地叫了一声。 曾经的我十分痛恨摩托车骑手在马路上飙车，但当我品尝到这种疾速的快感后，那种痛恨却早已被抛之脑后。 反正踵也不可能“活人”，不是吗？ 而且，最主要的，我，已然是一名优秀的，无可挑剔的，值得骄傲的摩托车手了！ “……” 假如摩托车上，那刚刚在练车时所产生的刮痕不在，或者稍微将凹下车的车壳修复下的话…… 说真的，我还真没想到我的“天赋”这么好，短短半个小时，只听吕奉军讲了一次操作，看他试了一次后，我就基本掌握了。 莫非，我还是个小天才？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破风声，我爽朗的笑声响起…… “噗！咳咳！！风太大了……” 喉咙被强风一下子灌进去，十分难受…… 其实，如果我的学习能力真的那么好的活，从前就不会是那种边缘人物了。大概的原因，虽然说出来有些伤自尊，但…… 尸化—— “尸化”不仅将我的身体能力提高，也将我的其它一些能力——不，或许对我来说，已经不属于能力的范畴了。而是——天资。 之前学习使用左轮，学习开面包车，学习使用从未接触过的机械设备，以及最重要的——学习新的做菜方法。 这些我曾经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的事情，如今却在短短的一个多月内，完全搞定……虽然开车之类的还是要多多练习，但我认为在宽阔的道路上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 我胯下的摩托车是一辆竞速用的“赛车”，听吕奉军说，这是有“改装”过的。但我只是感觉提速减速十分流畅，飙车很爽，以及外表——在我撞损前很酷炫。 这时，我放慢了摩托的速度，向着远方的建筑群落望去。 那一块，是g市北城的港口，一座一度陷入荒废，差点没被推倒重建的港口。 曾经的g市，也就是我爷爷年轻时候，那个年代的g市大桥并没有建起来。两岸交流，基本的交通运输就是船运，南北两港口十分繁荣。但后来，g市大桥落成，航运就逐渐少了起来。南港口还好，毕竟有之后修的g市中心公路，带动了那一块的经济往来。但北港的话，如果不是历史遗留问题，或许早就被推掉了吧？ 虽然有些年代感了，但北港不愧是曾经的交通枢纽，规模依旧不小。现在，貌似只是用于内河运输直达北城区货物的转接点了。 吱—— 一个急刹车，人差点就飞了出去！没关系，我坐得很稳，暂时没有要飞出去的意思。 之所以现在急停，是因为我发现了某些东西的残骸。如果不是我曾经见过那么一次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去理会这个物件的残骸的。 运输船的残骸…… 之前那一艘被黑船给抢劫，最后被破坏了动力系统的运输船。没想到，竟然顺着河流漂到了这种地方。 这里离g市北港口也就两三里吧？这船能漂流到这儿，也是厉害…… 之前远观，一直只是感觉凄惨而已。但现在走进仔细一看，只能是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上层建筑基本都被“拆毁”，被炸药夷平。后面的螺旋桨已经不知去处，船身中间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但还没有伤及到龙骨，看起来还能再抢救一番，重新扔到河上航行。 随着我骑着的摩托车逼近运输船，我更加清晰的观察船的同时…… “！！！” 运输船的船锚，此时竟然是被抛在岸上的泥地！这艘船是被谁救上来，然后搁浅在这里！幸存者！！ “……” 糟了！自己刚才那暴力驾驶的声音，肯定会被人听到了！所以我才痛恨那些飙车的混蛋！吵死了！ 虽然运输船这里已经荒废下来，没有幸存者生活过的痕迹。但这里的环境十分清幽，那种改装摩托的引擎轰鸣声，肯定会传出去很远！ 假如有敌人的话，此时肯定是打草惊蛇，惊动了他们。 形势不怎么好…… 即便是“尸化”，却也无法“全知全能”，无法去“预料一切”。这稍微有点可惜。 但也幸好，如果是那种“神”的境界，便已经无法称之为“人”了吧？现在的我，还是在留恋着什么，在期待着什么…… 推着摩托，将摩托停在了泥地岸边的一个还算隐蔽的草树丛中，我走到船的残骸前。这里能大概看到船的船名——天秤？？**21。 “不行，爆炸将后面一截给炸掉了……”我无奈叹了口气，只得转到船尾。 船尾的螺旋桨是被炸毁，并不是拆毁……看来救援者应该会是什么拖船之类的吧？ 北港，有些什么人在呢……而且，肯定是存在会开船的人。 如果能找到的话，那就太好了。作为幸存者的据点来讲，北城虽然物资没那么丰富，但相应的，丧尸也没那么密集。而且，北城的城郊是的的确确有用以种植蔬菜的我田地，我和爷爷曾经就去那里…… 不，往事…… “……” 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依旧无法忘怀。沉睡的四年，爷爷的去世……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或许……或者说，我失去记忆的话…… “打住！赶紧关注眼前的事态！”我自我勉励一声。 现在的情况，有点棘手啊。我这么去见北城幸存者的话，或许要出点什么乱子！毕竟，敢在公路上这么放飞机自我的骑摩托，这种人即便是我，也不认为会去相信他是个“可怜的避难者”这种鬼话。 但……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有些苦恼。 既苦恼于自己的莽撞，又苦恼于这一片北城带给我的回忆。而且，这是十分不妙的回忆，一度令我想要去遗忘的……令我痛苦万分的回忆…… …… 假如尸化能够忘记一切的回忆，你会怎么选择？ 如果忘掉的话，我就……我的妹妹就…… 但，如果忘掉的话，现在的我……我的妹妹…… 为什么上天将美好的明天放在了我的眼前，却只是为了将我引入地狱而设置的呢？ 我…… 非轻……我的妹妹啊……为何你是如此善良…… 即便我现在……但，你却…… “……” 不知名的人，你是为了什么，而询问我“忘怀”的呢？你是同伴，还是敌人呢？ …… 第五十二章 诡异港区，晚餐 …… “！” 又是幻听？？？尸人！？ 刚想拔出左轮，但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我不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但，貌似是非去不可了。如果有幸存者的话，这一仗，看起来是躲不掉了。而且…… “尸人，我也该会会你们了。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存在保护人类，与人类共存的可能性吗？还是……已经沦为丧尸，在将人类逼上绝路呢？” …… 摩托车被我藏好，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有些迟，但总好过继续开进去吧？ 剩余的这两三公里，我便依靠自己的双腿，走过去。 路上没有什么丧尸…，其实是一只都没有。而且路边几乎没有什么血迹，看起来十分安详。 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北港口的逐渐荒废，竟然还让其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据点。虽然是偏僻区域，但由于是港口，还是有不少物资的。虽然没有什么人来，而且一来就是货物的运输，但也因为这样，北港的人员密集程度低下，丧尸难以大范围扩散。虽然北港外都是郊区，还要穿过一大片的郊区森林，才能到达“北城区的市郊”，但因为这样，市郊的农场可以随意使用。 “或许，这便是天无绝人之路的另类表现吧？”我有些无奈。 虽然曾经和爷爷，还和某些过去的人来过，但也已经是五年前了。即便这里有所变化，但还处在可接受范围内，让我依稀能认出过去的模样。 至少那一片与过去相同，杂乱的集装箱货柜区还是给人一种亲切感的。 我站在一棵树下。树木早已没多少树叶，即便是残存的一些，也还是枯黄的。秋意已浓，不久便是入冬。那时候会是一片雪茫吧？如果不抢在那段时间内突破尸人和丧尸的包围，或者找到充足的燃料，那么市政府可能会没有办法熬过隆冬吧？ 至少，暖气会是个严重的问题。总不可能把市政府周围那片绿化带里的枯草，还有树木全都拿去当柴火吧？而且，应急发电也不是用的火力吧？ “不远了……” 我眺望向北港，将思绪拉回，试图能从空旷的集装箱装运区的平台上看出些什么。但没办法，即便是经过尸化强化的我视力，也远不如望远镜来得舒畅。 平台—— 很干净，没有血污。 那么…… 港区外围—— 嗯，很整洁啊，没有任何路障。 这样啊…… 码头—— 挺不错的啊，还有一艘货船，但看不到有人。 “……” 如果这是一个据点的话，防备着实太差。既没有巡逻人员，也没有丧尸袭击的痕迹。这是什么情况呢？ 摸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或许，近距离观察一番才能知道为什么吧？ 这么想着，我很快便找到一条僻静，利于自己藏身的小道，准备从侧翼溜进港口里。 小道两边的我树木很茂密——枯黄的树叶还很多。 道路几乎要被枯叶淹没，却依稀能辨认。这条路，从以前开始就很少人来，既是条远路，也是条崎岖小路，不管是游客还是工人，都不会选择这条路。 “……” 随着我慢慢的推进，货仓区域逐渐能静距离观察。 “这是……” 我的眉头微皱。此时我正蹲在一个大集装箱下，抬头望着一道痕迹—— 这是不久前，某人在这里留下的我血液的痕迹。 然而，令我皱眉的并不是这个，而是—— 打扫的痕迹。 有什么人，试图将血迹清理干净，但却因为我不知晓的原因，导致血迹依然有所残存。 “到底……” 是什么人呢？ 竟然有闲暇在丧尸群里打扫，还很认真地将地面的血迹擦去，试图将这一片狼藉打扫干净。 很可惜，虽然认真打扫，但却还是因为不可抗力，例如身高之类的，导致无法全部清扫。更何况在期间，还有因为某些事情而没彻底清扫。 十分不自然的感觉—— 诡异！ 作为据点来讲，如果能将北港的丧尸全都清理出去的话，已经是一股强大的幸存者势力了吧？有这种能力，完全可以将北港作为据点，进行防御工事的构建。 而且，现成的工事材料——集装箱很多。 背后还有一条货船，虽然不大，但能够漂浮在水面，应该是可以航行的吧？ “真是奇怪……”我十分困惑。 去货船那边查看一下吧，说不定能够见到些什么。 向着货船，我缓缓走去。路上，血迹逐渐新鲜，甚至有些还没有清扫的痕迹。 货船在码头静静停着。望过去，甲板十分“干净”。我说的“干净”，是说没有丧尸，也没有尸骸。只是，灰尘已经有不少了。看上去并没有人在，而且这种程度的警戒…… 完全没有任何的预防作用。 即便有人，如果是躲在船舱里，这种情况下会完全陷入被动状态吧？ 吱呀—— 我踏上货船的甲板上，将木制船板面踩出呻吟声。 看来，这艘货船已经有些年份了。虽然近期可能有航行过，但现已无人打理。 没有见到有什么货物，或许是被清空，也有可能是压根没有摆上甲板。 吱——砰！ 我将通往下层货舱的大门推开，没想到竟然没从内部锁上。 哒哒—— 走在货舱内，各个房间都查看一遍。 最后，我才得出一个结论——船里没人。 不死心，我再在码头搜索了一遍。我终于—— 这里是真的没人…… “这不浪费我时间吗！？”我有些无奈地咆哮一声，但这里四下无人，也没人能听到我的哀嚎。 最令我“绝望”的是……浪费的时间太多，太阳逐渐要落下来。今晚看来是没办法返回仓库那边了～ 太好～不……差了…… “唉～可怜我不得不在外面野餐了～” 我微微笑了笑，希望能将内心的“郁闷”发泄出来，以此来表达不得不吃一顿“麻烦”的晚餐的“愤懑”。 市政府不允许私人煮东西吃，但是有集体伙食待遇。所以，我就稍微动一下手，做一顿稍微符合自己口味的晚餐，贯彻“众乐乐不如独乐乐”的思想，坚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基本路线—— 其实我早就想出来偷吃了，但碍于没有理由，今天就借着“天色晚，要在外面躲丧尸”当理由，好好来一顿。 那么！来吧！ 今天的晚餐是—— 第五十三章 谜之邂逅 g市北港，码头的员工饭堂内…… 一名灰白外套，年轻的男子，正旁若无人地吃着些什么，周围的气氛有些尴尬。 那是因为，在灶台前，厨房门口的，是一个—— 人？ 这事，还得要从两小时前，太阳被我强行落上，天色被我强行晚时说起…… 我——司介，早已料到会有如今的“夜将至”，无法回归的局面。作为一名优秀的外出探索者，我自然是有好好准备应对这些“困境”的手段。 为了渡过这漆黑深邃，充满绝望的夜晚，我有好好往背包里面放几瓶调味料……咳——是手电和电池。 那么，既然是身处北港，那么就自然要占据这里的最有利地位——饭堂的厨房。 咳……绝对不是什么想趁着天还亮，抛下搜索工作，跑去捕鱼，然后晚上来一顿全鱼宴之类的…… …… “嘿咻！” 咔擦—— 北港周边的绿化十分不错，我用力将树木的一根长枝条拗下。被拗断的枝条还有些许树皮连着树干。 拔出匕首，轻轻一挥，树皮被斩断，一支长木杆的原形便出来了。再在这长木杆上稍微削几下，一支木长矛便做好。 依此，我再做了几支木长矛，便欣慰地笑了起来。 这是写作，读作都为“长矛”的物件，但用作的话…… 我向着北港上游的河岸走去，要做的事情，便是“捕鱼”。 木长矛是用来插鱼，顺便当成防身武器的。 北港上游的河岸地势较高，曾经我和爷爷去那里捕过鱼。也由于水污染比南城小的缘故，这里的鱼还是停多的。 嗖！！！ 长矛已出，所向之处，众莫敢当—— “又一条鱼！”我收回长矛，微微笑着，看着上面的肥鱼拼死挣扎了两下，便将长矛倒插上岸边的我泥地。 那边已经有七条肥鱼了，现在是第八条。 没想到竟然没耗费太多时间就插到了这么多鱼。也就一个小时，明明我的技术没那么好，但却有硬生生的凭借“尸化”带来的视力、反应力、身体能力，强行将本来很容易在我脚边逃走的鱼给插中。 假如技术再有所提升的话——无疑会是一个百插百中的插鱼能手。 歇了歇脚，将鞋袜穿上，放下挽起的裤脚，我带着对全鱼宴的向往，开始返回北港。 我记得，在北城这里是有一个很大的员工饭堂。在那里，或许我可以找到不少材料——柴米油盐酱醋茶。 “柴米茶”我不太需要，但“油盐酱醋”却是必不可少的。虽然我自己有偷偷带了一些配料，但并没有太多。 我兴致勃勃的向着北港码头的员工饭堂走去，无意间，速度就提了上去。虽然我没有专门去看，但这种“行走”的速度，俨然是超越常人太多，如同是在竞走。至少，连续的快速动作所会带来的疲惫感，我是没有任何感受，就像不存在疲惫一般。 轰！哐啷啷—— 我十分苦恼地将饭堂玻璃门的玻璃门面给砸开，玻璃渣则碎落一地。 也不知道是哪个闲着没事的人，竟然将饭堂的我大门锁好。即便是紧急通道也没放过……那可是逃亡时刻啊，太敬业了吧？ 很过分的是，从内部锁好的话，我还可以当做是幸存者的原因。但这却是从外部，用款式与饭堂门极度不相关的锁链和铁锁来锁好的！一看就能推断出这是后期加上去的“锁”，甚至有些去地方原来有锁，但也被加了一副新的上去…… 非常多余，而且浪费，无比的丧心病狂—— “没办法了，只能砸开玻璃进去。”我看了一眼散落在地面的我玻璃渣，走进饭堂。 果然，饭堂内部的血迹又多了起来。那散发着绝望的血迹，却是如此的清晰。不像是之前产生，更像是近期留下。 但却依旧没有丧尸，没有丧尸，也没有人。 十分诡异的气氛。 “但无所谓了，反正我是来做点东西吃，借一下厨房而已。”我耸了耸肩，背起木矛和鱼，向着饭堂深入走去。 这里，我还是挺熟悉的，以前常和爷爷一起过来拜访他在这里的朋友。作为登门礼的，是新鲜的我从上游捕获的肥鱼，用来加餐。 如果能见到爷爷那个朋友的尸体的话，就收一下尸吧。如果他还有其他亲人的话，也稍微照顾下吧。 虽然我一度拒绝去回忆北城的时光，但就这一笔交易来讲，我还是需要偿还些债务的我。毕竟人家曾在我醒后，还打算关照我来北港当个工人。 虽然最后我拒绝了，但还是需要去感谢一下对方的好意。 “现在的话——”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看着熟悉的厨房，嘴角微微上弯，“开始做‘全鱼宴’吧！” 煤气还能用，但水的话就需要从河边装些回来了。电力的话，虽然我试着将开关打开，但灯没亮，便又关上了。 现在的天色，是真的开始暗了下来。我打开手电，作为照明光源，开始处理食材。 昏暗的厨房中，两个灶炉同时开启，用以不同的事情。 将肥鱼去鳞片，去内脏，洗净后，作为准备。 首先，将其两条拿去熬制鱼羹汤，去头去尾去骨刺，只留下鱼肉。放入清水中，按照个人口味加些油盐，准备熬制。 另一边，则是油耗严重的——炸鱼。 幸好厨房里面还有油，另外我也在头顶柜里找到了一包面粉和其它一些材料，可以用于炸鱼和调味。 到底是谁那么不注意，没有收拾干净呢？呵呵，现在就让我来“清缴”一番吧！ 选取三条偏小的鱼，同去头去尾，但却不将骨板拆下，只是切成片块状。裹上面粉，放置如滚烫的油锅中开炸。 剩余三条大小适中的，被我留作烤鱼。现正被我用做长矛时顺手做的竹签串好，准备事后再作烤制。 美味的全鱼宴，也即将开场。 时间缓缓流逝，在我的烹调下，鱼汤终于熬制完成，炸鱼也已炸好。 白嫩的鱼肉被熬得松软，将整锅汤染白。鱼的鲜味溢出锅外，将整个厨房浸透。 稍微盛了一小碗试喝，鱼肉和鱼汤交融着，浓郁的鱼的鲜美味直袭味蕾。鱼肉的质感，汤的浓稠——鱼羹。水量的调节十分恰当，刚好在熬制完成时，达成了鱼水交融的状态。 另一边的炸鱼。 喷香的气味，配合上面粉的气息，滋滋的油爆裂声。吹了几口“仙气”，一口咬下，嘴中是热辣的鱼肉，香气灌入体内。一口热浪吐出，那是鱼的香气。 果然，炸鱼只有趁热，才能是个美味的食物！ 在这鱼羹和炸鱼的交响乐中，我即是演奏者，也是聆听者。可惜没人能与我分享着一绝美的鱼宴，一同在这厨房中奏响美味的乐曲。 甚是孤独啊——就如同这无人的北港一般。或许，只有这北港的鱼儿，才能做出这极美的鱼宴吧？可惜世人不懂享受，徒留这北港于夜中沉睡。 然而，既然是我司介的话，便让这香美的乐曲，为北港染上一丝烟火的气息吧！ 那么，接下来，便是——终章的烤鱼了！ 吱呀—— 风，将厨房的大门吹开？ “可惜没有啤酒能配烤鱼。”我半坐半靠在厨房的厨桌旁，就这渗入厨房的凉风，沉醉在鲜美的气息中，久久不能自拔。 啪！噔！！！ 突然，厨房的灯亮了。 “卧槽！！！” 我被吓了一跳，急忙望向门口。 “……” “……” 那一刻，我仿佛见到了——人偶。 银白的长发，伴随着微风，轻轻飘荡着。漆黑的瞳眸，如同黑夜般的深邃，却也如同宝石般的靓丽。面容较好而细腻，没有半丝能让人挑剔的地方—— 不似人类的美。没有任何的伪造痕迹，即便是尸化的视力，能看到的，也只是造物主用无限的爱怜雕琢出的美丽面容。 如果人以面容分贵贱，那她会是最优品了吧？ “可惜是个对a的小学生……小朋友，今年六年级了吗？”我拿起一块炸鱼，塞入嘴中，大口咀嚼着，然后吐出了这般粗鄙之语，丝毫不解风情。 银发的“小”美少女：“……” 气氛，瞬间尴尬…… 第五十四章 钢铁搭讪法 不少“成熟”的男性，都曾幻想在某一天，自己能遇到一个美丽的女孩，然后来一次美妙的邂逅。 “小朋友，小学六年级了吗？” 作为“搭讪”的开头，这句话无疑是糟糕透顶。所谓的“小”，不仅指代]银发女孩的身材娇小，年幼龄小，还是—— 胸前一块铁板，貌似看不见任何突起，如不是见她银白的长发，面容是大姓的柔和，穿着白色的印着一只白兔的可爱毛绒外套，黑色齐膝小短裙，白色丝袜，以及一双小巧的女款黑褐色皮鞋——没有这些着装帮助，我甚至怀疑她是个长得可爱的男孩子。 也太平了吧？看起来，明明是长身体的年纪，却没有任何发育。明明是“初中生”，但看起来还是个“小学生”。真为她未来的孩子的伙食担忧！ “……” 奇怪，为什么我会这么肆无忌惮？难不成因为她还是个小孩子，所以就稍微亲近了一些？不，这种“亲近”有些怪异……总好像是在过去就结下了“缘”，被不知明的、不可见的“线”绑在了一起。 “……”银发女孩顺着我放肆的目光，低头向自己胸脯看去，“！！！” 急忙后退两步，女孩双手捂住自己的“贫瘠”。 “放心，我对‘钢板’没有兴趣。你太小了，不在我的目标范围内。”我再度拿起一块炸鱼，大口咬下，便打趣道，“好女孩，当‘胸怀宽广’。” 银发女孩沉默着，松开捂住胸口的双手，脸上表情十分复杂。 “小朋友，你家人呢？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我看着莫名感觉好笑，便发问道。 然而，女孩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在微怒中夹杂着“对未来的期望”，注视着我，说道：“我的实际年龄为13岁，还能长大的！” 她的声音十分好听，有些软软的，但却并不“嗲声嗲气”。反而，我还能听出其中的“认真”。 像是个“小大人”，但却不令人讨厌。 看起来，上天不仅是在外表上细心雕琢了一番，而且也将音色调合得十分悦耳。如果她一直“喋喋不休”的说话的话，我想，会有很多人沉醉于此，乐得享受她那美妙的声音吧？ “放弃吧，你那太贫瘠了，再怎么去补也不会长大的。还是乖乖的当个‘小朋友’吧。”我摇了摇头，微笑道。一副“我年纪比你大，不会骗你”的模样。 “咕——” 女孩发出了“可爱”的悲鸣。 很好！暴击对方命门！ 女孩脑门仿佛浮出的黑线。看来她对胸部的尺寸是极度的在意。而我这么一调侃，直接是让她处于“爆炸”的边缘。 但不得不说，即便是她在发怒炸毛，模样也十分可爱，让人无法认真对待她的“怒意”。反而，还会激起他人的“欺负”心理，去更肆意的激怒她。 “所以说，小朋友，你家长呢？”我又抓起一块炸鱼塞入口中大口咀嚼。 “……” 银发女孩沉默不语，静静注视着我。 “算了，你叫什么？” 我估摸着，女孩的父母，甚至是其他家人，或许都遇难了吧？这种情况，在这种世道间，并不少见吧？ “……” 女孩依旧沉默注视着我。 “……”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看来，良好的“搭讪”，已经是交流崩坏的优秀因素了。 “你……” 嗖—— 不等我说完，女孩转身向门外跑去。 “哎呀？！看起来，我被讨厌了呢……真头疼～”我抓起一块炸鱼放入口中，边吃边追了出去。 区区一个小朋友，能跑多快？ 还不是…… “呸！卧槽！”我慌乱吐掉鱼刺，连着还有一块鱼肉也喷了出去。 没想到那么矮的小学，不，初中生？管她什么生，怎么跑得这么快！？现在的小孩都那么厉害的吗？ 银发女孩逃窜在桌台间，娇小的身躯竟能如此的灵动。 令我抓狂—— “喂！小朋友，别跑了，担心有丧尸！！” 我见其奔跑在桌椅间，也不好去强行抓住她。万一伤到她，那就十分不妙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伤害她感到非常抵触。 而银发女孩好像察觉到我不会对她动粗，逃得更加欢了。每次在我将要抓住她前，飞快钻过桌底跑到另一边。 很快，我们在追逐间，便跑出了饭堂…… 小样儿，看你往哪儿跑？这里可没有桌椅碍事！ “卧槽！集装箱！！” 我骂了一声，看着女孩转入一个集装箱后，从另一边的“凹”型口下弯腰低头跑了过去。而我的话，要想穿过就要蹲下…… 如果蹲下的话，无疑会跟丢。 “真是的！别往这种地方钻啊！” 我朝着矮口一旁的集装箱箱壁，飞奔借力，直接蹬上抓住箱子上方的边缘。双腿再一发力，飞身登上箱顶。 此时，女孩正向着前方集装箱构成的分岔路口，左边的道路跑去，此时身影正是将消失在箱后。 幸好没蹲下前进，不然真的会失去目标。 看来，今天是必须得在集装箱群顶上，来一次“跑酷”了。 “别跑了！我真对‘平板’没兴趣！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的！！”我远远叫了一声，女孩身形一顿。 好，有机会！ “！？” 什么情况！她怎么跑得更快了！？ 纵身一跃，我跨到一个集装箱上，向着女孩逃跑的方向望去。她这时正在侧身穿越两个集装箱之间的缝隙小道，我恰好能从顶上望见。 要不是身材小，平板，常人还真没办法过去。 “喂！停下！”我再度叫道，“虽然你小，但还可以戴‘假胸’补救啊！” “！” 女孩差点栽倒在这平坦的小道中。她回头瞪了我一眼，继续向前跑去。 “看来，对‘假胸’十分抵触啊……”我感觉有点头疼，“明明是个不错的补救方案，如果大点的话，日后肯定得是个‘祸国殃民级’的大美人。” 言下之意，便为极度的可惜—— 上天不是万能的，给予你某样东西的同时，必然会让你失去些什么。 吱呀—— 女孩将打开的集装箱门推上，从其间的小道跑向另一边。 “回来！遇到丧尸是真的要出事的！” 外边，便是要逼近北港外的东区山林地带了，那边我还没调查。 “吼——” 从那边，传来的像是丧尸发现猎物的咆哮…… 第五十五章 平板爆破手 “那边我可没调查过！你那么小，还不够给丧尸塞牙缝呢！赶紧停下！” 嗯，脱口而出后，我才寻思着，貌似又给了银发女孩一记“暴击”？ 没办法了，我要粗鲁一点了。 “吼——” 远处传来的，是丧尸的咆哮声。而且，是逐渐清晰的，向着这边靠近的声音…… 必须要将女孩拦下，不然—— 她会死。 顾不得那么多，我纵身往前一跃，直接从集装箱十八这上跳了下来。双腿稍微下蹲，尽量卸去下坠的惯性力。即便是如此，膝盖还是传来了—— 咔啦！ 关节的呻吟声。 然而，我并末有大碍，基至连疼痛都未感受到。 迅速起身，我向着女孩疾速奔去。 “来！”飞身扑倒女孩，从她身后将其按倒在地。 但不知道出于何种缘由，我双手将她环抱，身体微侧，把她护在怀中。只以我的左半身——左臂和左腿侧，作为肉垫，避免女孩擦伤。 可这么做的后果，便是我的左臂承受了绝大部分的摩擦，甚至连衣袖都破损一块。 十分狼狈—— 但，幸好怀中的银发女孩没有受伤。这让我感到，有点—— 值？ 奇怪的想法，但却就是如此。 到这里，还算不上是安全。还里是室外，周围已经是暗了下来，每一个黑影中，都像是会冲出些什么丧尸。 必须转移！需要找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不管左臂的痛楚，我将女孩抱起，向着边快速跑去。 “你——唔！”女孩被吓了一跳，这时反应过来，想说些什么。 “……” 我不作回答，只以右手捂住她的嘴……脸。 太娇小了，要多喝点牛奶才能长大些。 眼睛四处扫了扫，我很快便找到了去往饭堂的方向。 但，丧尸的咆哮声已经逼近了。我需要更近的掩体，至少能让银发女孩安全的地方。 只能—— 我推撞开路边一栋小屋子的房门，闪身躲了进去，迅速将其反锁。 这是集装箱区外的一个小管控室，也就这么一个铁门和一扇窗口。可以通上二楼，透过玻璃窗看到屋外的状况。 我顺势靠在铁门后，顶住门后，开始查看屋内状况。 “……” 丧尸竟然逼近了……还在这种时刻。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丧尸之前离开了北港？那样的话，他们去哪里了？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又回来？本能？还是其它原因？ 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毕竟丧尸不会袭击我，就连“尸人”也将我当作同伴。但这个小女孩的说，就会是极度的麻烦—— 丧尸会袭击她。 “！” 突然，我感受到一股夹杂着“必杀”的凉意。双腿就这么猛的一夹—— 卧槽！这小女孩从哪里学的这些阴狠毒辣的手段？！ 我将她娇小的身躯抱在怀中，而她的腿往后一抬，恰好能够得着我的“要害”。她就这那里，猛的就是一脚，没任何一丝的留情。要不是我的身体有尸化的加强，这一下，差点就要“鸡飞蛋打”。 但万幸的是，我在千均一发之际，双腿猛的往内侧一夹，收起来的时候刚好夹住了女孩的小腿。 这时，我稍微将身子弓起。 “你搞什么鬼！别乱动。”我将脑袋靠到她的耳边，低语道，“外面可是有丧尸了，不想死就安分点。” 女孩银白的长发搭在我的脸上，我和她贴得很近，还能从其发问，嗅到残存的洗发水的芳香。闻起来，竟然能让我感到一缕奇怪的安心感。 这种感觉，仿佛就像是将自己最熟悉的人、最亲近人的人拥在怀中。 感受着怀中柔软娇小的身躯，心里平静了下来—— “！” 随着我的低语，女孩稍微冷静了一些。 见状，我松开了一直捂着她嘴的右手，摸向腰后的左轮手枪。保险打开，手指扣上板机，开始戒备着门外。 将银发女孩放下，我开始思考当下的形势。而她貌似更安分了一些，看起来是对事态的严重性有了充分的认识。 而房子外边，丧尸的低吼，逐渐逼近。丧尸的密集度，也逐渐上来了。 对，即便是衰落下来的北港，也该有这么多人才对呢。 外面太阳已经彻底的落下，变成了如今那令无数外出搜索者绝望的黑夜。 浓厚的夜色下，唯有远处的饭堂还有着亮光。在光亮的映射下，能见到几个摇摇晃晃的人影—— 丧尸。 令我不禁担忧起来—— 我还有鱼没烤，鱼羹汤基本没喝，炸鱼还没……嗯，炸鱼倒是快吃完了。 时间过去了多少了呢？夜色渐浓。之前擦伤的左臂，此时已经多少有些发痒了。 这是伤口愈合的感觉。 银发女孩倚靠这桌柜，就这么坐到了地上。如果没有远处的光亮，或许我什么都看不到吧？ “！” 必须采取行动了，长时间呆在一楼的侣，恐怕会被丧尸袭击。 将一旁的桌子移来，推倒将铁门顶死。 窗户……不行，没有办法彻底封死。 “走。”我将银发女孩拉起，向着二楼走去。 她很顺从让我牵着手，跟在我身后。 二楼有一道门，可以作为障碍物。再将桌椅推靠上，顶住门口。 这样就稍微安心了一些。 唯一需要戒备的，便是二楼这一排望向集装箱群的窗户。但丧尸，是没有任何办法从窗户攻上来的。 “你坐那边休息一下吧。” 我指了下一边的转椅，开口说道。 银发女孩沉默不语，只是静静注视着我，慢慢退到椅子边，坐下。 银白的长发，在透过窗户照入的月光和灯光向照耀下，十分奇幻—— 就像是美丽的人偶一般。 “你叫什么？” “……” “你从哪里来？” “……” “那你怎么来的？” “……” 女孩只是沉默注视着我，一言不发。 明明声音这么好听，不说话的话，还真是太可惜了。 “！” 突然，她动了一下，将双腿蜷缩起来抱住。看起来，是感到有些冷了吧？ 毕竟，从我这个角度，能用尸化的视力，很清晰的看到她那小短裙下的白色三角小内裤—— 她的白色丝袜并不是裤袜，雪白的大腿肉暴露在冷风中。裙下透风，十分尴尬。 “冷吗？” 我出声问道。 “……” 女孩依旧不出声，只是紧紧缩成一团，双手不断徒劳的去遮住没办法彻底掩盖的露风处。 “……”我眉头一紧，走近蹲在她面前，认真注视着她。 “……” “……” 我们两人沉默对上了视线。 良久—— “你走光了，白色的小内裤。” “……” “白色的，还有一圈蕾丝边。”我认真说道，“对了，你是不是上厕所后没把尿液擦干净啊？怎么底下还有些痕迹？” 女孩急忙看了一眼胯下，但感觉不妥，又立刻放下双腿，捂住私秘处。虽然她的脸上红了一片，但话语间，却依旧冷漠：“变态萝莉控。” “我对‘平板’没兴趣……等你加把劲长大吧～‘小家伙’～呵～”我将目光移至近在咫尺的，女孩的胸脯，目露嘲讽之色。 “……” 气氛，逐渐炸裂—— 第五十六章 未明羁绊 “咕！！唔——” 女孩的银发“炸起”，就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模样十分惹人喜爱。 “要是长不大该怎么办……” 像是放弃，又像是不屑于与我争论，女孩一脸惆怅。 “那不就可以一直享受免票……”我笑道，但随后愣了愣，皱起眉来，“你，站起来一下——” “？”女孩疑惑地望着我，搞不懂我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然而她还是站了起来。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我的话语去行动，或许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并不是过度的糟糕。 “果然，超过免票高度了啊~看来没办法享受公交的孩童免票服务了啊。”我站起身，照着她的头顶用手比划两下，量了量，随即便有些惋惜的说道，“但还是能享受不少‘儿童半价’的其它服务呢。” 当然，也不能完全斩断女孩的“幻想”，于是我提出了其它服务“半价”的“安慰语”。 “！”女孩身形一震，抬起头，目光平静，“果然，你这种人还是被丧尸围起来才好。” “你也太残忍了。”我不置可否，淡淡说道，“只是现在，我们是被丧尸围了起来了呢。” “……” 女孩沉默了下去，径直坐到椅子上，不再理会我。 “对了，我叫‘司介’，你叫什么名字？”我坐靠到一旁的操作平台边，问道，“总得方便我称呼你吧？” “……”女孩沉默点了点头，像是回答，又像是重复记忆，“司介……” “对，‘司机’的‘司’，‘房屋中介’的‘介’。”我点了点头。 这貌似也是我第一次向其他人……不。是醒来之后，第一次向其他人，如此仔细的介绍自己的名字。 令人怀念，但又令人作呕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会格外对这个女孩亲近，就算是她长得好看，也并不给我那种“感觉”。如果是说相貌的话，观月律、纪芷玥、李牧昕，她们三个都不差，甚至在“身材”这一块，即便是三女中最差的纪芷玥，也是在我的“及格线”上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亲人”，最亲的人。 妹妹？ 不，我没有那种玩意儿，我很清楚自己的父母早已死去，爷爷也没有其他的亲戚。不然我也不会在一年前，沦落到那种独自躺在医院，孤独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我将“死神”打败了，我赶在“爷爷的遗产”——我的“生命维持费用”完全消耗完之前，强行醒了过来。 作为在“流星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我顽强的撑了下来。 所以，我不认为我会有其他的，于我存在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我的亲人早已“死绝”。 即便是这个银发女孩真与我有着“血缘”关系，但出于我本人的经历，那与爷爷相依为命十三年，独自沉睡无人问津的过去…… 我对于其他的，甚至是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亲戚们，剩下的便只有无尽的恶意。所以我不认为我会通过“血脉的羁绊”，去发自内心的亲近这个银发女孩。 肯定有其它我不明白的原因，或许，只要见一下女孩的亲人，便能彻底明白了吧？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刚想要继续询问，却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女孩的名字，便问道。 “……” 女孩沉默着。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而且，知道名字也……” “我没有名字。”女孩平静地注视着我，淡淡说道。她吧漆黑的瞳眸中倒映着的，是我的模样——即便是只有远处的灯光和月光，我也能看得清楚。 “没有名字……？”我有些诧异。 “如果你要称呼我的话，叫我……”女孩沉默了片刻，不时地打量着我，像是在忧郁着什么，抉择着什么——十分不安。 像是在对自己的未来作出选择，像是在考虑是否将自己的秘密托付于我。 “看来你也有什么苦衷，我不多过问了。”我叹了口气。 看来现在，女孩对我还是有着疑惑，并不相信我。 “……” 气氛再度沉默，但此时的女孩却有些焦躁不安。她貌似还在受什么的困扰，从而不愿意去主动提起关于她的事情。 这种事情，对于正常处在危险边缘的人来讲—— 是一切矛盾的源头。 信息情报的不对称，如果是在平时还好。但在危险降临的时刻，是该如何将“后背”去托付那“不愿向自己敞开心扉”的对方呢？ 就像是我现在钟爱的“交易”，我提供“货物”，对方付出“代价”，适合的话便“成交”。但现在对方连最基础的“代价”都不愿意付出的话，或许便要…… 可我就是无法升起对银发女孩的怀疑心—— 很奇怪的“羁绊”。 “那么，你来这里的原因，总能告诉我吧？”我倚靠着操作平台坐到了地板上，话语轻松。 “我在港口外围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所以过来这边看一下。” 对此，女孩却并没有去隐瞒。一双黑眸注视着我，语气认真。如果不是她那娇小可爱的身材，以及那软软的甜美的声音，或许是会很“严肃”吧？但现在却只是一个“小大人”…… 有点尴尬，看来让陷入这种困境的，我也有不小的责任。 “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女孩沉默片刻，才点了点头，回答道，“有，我们一共有五人，就在北港北部的小农庄里。” “都是你这种小孩子吗？” “我才不是小孩！！！”女孩反驳道。 “好好，大人才不会因为这种‘玩笑’炸毛。”我摆了摆手，笑道，“看来你还年轻啊~” “这……的确是这样……还请司介你不要向我开这种‘玩笑’。”女孩很快便将心绪平复下来，但依旧在抗议。 “有必要一定要成为‘大人’吗？” “有。我的妈妈，不，或许是姐姐？我很难向你表述……”女孩有些苦恼，“我们两人有着极度相似的外表，但——” “除了‘胸部’是吧？”我笑道。 “！” 女孩一惊。 “的确是这样……”她叹息道，“明明她在我这种时候已经发育了，明明‘基因’这么相似了，为什么我却……” “可以把你的‘妈妈’或‘姐姐’？反正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能介绍给我吗？” “请恕我拒绝。”银发少女冷声说道。 “那还真是可惜~还想看一个真正的美人呢~” 我惋惜道。 “那么，小农场那边的其他幸存者是些什么人呢？”我将话题转移回来，不再多挖掘女孩的情报。毕竟她刚才在聊到她的事情时，很多地方都吞吞吐吐的，看起来是在掩盖些什么。 “他们的话……”女孩点了点头，随后的目光却有些复杂。 第五十七章 依偎取暖，以晓为名 “竟然还有这种情况？” 我听完银发女孩的叙述后，也是一脸诧异。但随即一想，或许这便是“末日”了吧？ 他们现在有五个人，四男一女，唯一的女性还要是作为“小朋友”的银发女孩。 其中一个男子，听她说貌似相貌极度美丽？？？如同女性的美丽，还要是黑色长发？？？要不是声音和身材都是男性的，就连女孩都要怀疑那个男子的性别。 虽然这个男子的外貌“清秀”过度，但貌似是四个男人中对女孩最好的一人…… 至于其他三人的话—— 非常恶劣。 将小孩子赶出来寻找食物，即便是那名长发男子主动提出代替女孩外出。但在此之后，他们三人便又将女孩赶了出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要不是银发女孩的“灵活”，或许早就化作丧尸口中的食粮。 “看来你也很辛苦啊，要照顾那种巨婴……”我有些无奈地说道，“那么，你准备逃跑吗？” “如果可以的话，能就帮那个大哥哥一起逃跑吗？”女孩难得的向我提出要求。 “他，我记得你说他的名字是叫‘百里怆情’吧？”我点了点头，但随即眉头微皱，“有点像是女生的名字……有些矫情？” 银发女孩再度发问：“可以吗？” 我站起身，无奈道：“我们先从这里逃出去再说吧……” 我们身处的管控室二楼，附近都是丧尸包围的区域，如果不是长了翅膀的话，我真的很担忧我能否将女孩带出去。 “没问题，只要白天的话，那些丧尸都会离开这一片北城。”女孩自信地说道，“这是我多次外出探索得到的经验。” “还真是辛苦的经验啊……” 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让这种小孩子出来探索。但如果作为苟活者的角度来思考的话，或许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活着便是一切，只要是能够活下去，那么这便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对于我来讲，“活下去”，也是最根本的信条。如果不能活下去，那我所做的一切便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不是会为他人奉献的“英雄”，我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我不在乎他人的“崇敬”，即便那是我曾经的“希望”，但我早已遗弃那种“情怀”。 “现在的话，只能等天亮了啊。”我长叹道。 “是的。”银发少女点了点头，“天亮的话丧尸就会慢慢离开。” 我困惑道：“你知道他们回去什么地方吗？” 丧尸虽然会遵守生前的某些行动而一直徘徊在某些大概的地点，但这种统一的，大规模的“短期迁移”，我实在是无法了解。而且，他们是走到什么地方了呢？为什么会在白天离开？如果是要避开阳光的话，那么躲在房屋里不会是一种十分好的选择吗？ “不知道。” “回答真是干脆……” 也是，这个女孩哪里会知道这么多。虽然她有些时候的话语很严肃，非常像个大人，但对于这种事情，即便是“真正的大人”也不会明白的吧？ “长夜漫漫，要不，我们做些什么？”我微微笑了笑，向女孩提议。 女孩愣了愣，看向我的目光逐渐发生改变—— 厌恶，就像是在看脏东西的厌恶。 “哈哈！没想到你人挺小，懂的东西还挺多的嘛~”我打趣一声，“但我对那种事情没兴趣，如果要做的话，我也希望对方是个‘胸怀宽广’的美人，不是你这种~” “咕——”女孩低头悲鸣一声，“果然你们都是根据胸围来估算女性魅力的吗？” “也不一定，说不定有人好你这一口呢？”我出声“安慰”道。 “……”女孩的面色复杂。 “不和你开玩笑了，那么——”我严肃道，“要来陪你玩‘过家家’吗？” “……” “小女孩不都喜欢玩这些的吗？”我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说道。 “司介，你是不是对女孩子有什么误解？”女孩看向我的目光再度变化，像是在看白痴一般。 不得不说，这种目光的确会受到某些爱好者的青睐。 两人沉默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这种夜晚应该做些什么。睡觉的话是不可能了，如果睡着了的话，很难保证会不会被丧尸袭击。 再加上这种情况，正常人也睡不着吧？ “那，看日出？”我提问道。 “要等很久……”女孩点了点头，对此表示同意，但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随着夜越来越深，气温也逐渐降低。 “阿嚏——”女孩打了个喷嚏，再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将自己抱成一团。 我善意地提醒道：“你的白色小内裤又露出来了。” “我也想要裹起来。” “真是麻烦啊——明明可以穿些更暖和的衣服吧？” “只找到和这些差不多的……” 我不解道：“那你之前穿什么的？” “……” 女孩再度沉默。 我不断算逼迫她说：“算了，你不愿意说的话……” “病服。”女孩的话语平静。 “病服？”我有些诧异，“你生病了？” “算是这样……” “那这样的话，你为什么没有名字？”我好奇地问道，但我却并没有期待一定能得到答案。 女孩犹豫了很久，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看来要等她真正说出她的身世，还得要过一段时间。 “没关系，等你愿意的时候再说出来吧。” “是。”女孩点了点头。 我们就这么在丧尸的低吼声中，静静坐着，等待着太阳的升起。只要是破晓时刻，丧尸就会离去，那之后我们便能从这里离开了。 “阿嚏！” 银发女孩吸了吸鼻子，有些困扰地看向自己的短裙：“要是身高再高一些，就能穿大人的衣服了……” “拿去盖吧。”我将外套脱下，递给她。 “……”女孩沉默接过，但并没有盖起来，良久才注视着我，问道，“你呢？” 我摊了摊手“还好。” “……”女孩放下我的外套，将自己的小毛绒外套解下盖在大腿上，看着我，“你抱着我，和我一起盖上。” 话语间竟然夹杂着不容置疑的意思。即便是软软的、稚嫩的声音，竟然却如此有魄力。 “……”我沉默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然我不能盖。”女孩摇了摇头，“你可以把我当成‘小动物’在取暖。” “……”我依旧沉默。 “我的体重不重。”银发女孩强调着，看来女性对此是十分在意的。 “好吧……”我只得将其抱起，让她坐在我的大腿上，而我则坐在地上。 其实她身上暖暖的软软的，身体也不是很重，抱起来十分舒服——就像是抱了了个漂亮的人偶一般。 “嘶——” 女孩在我胸前缩成一团。 时间慢慢流逝—— 终于，破晓了…… “你没有其它名字了吗？”我感受着怀中的温暖，银发女孩的缓缓的呼吸声。 “没有。”女孩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望着我的双眼。 “要不，我就叫你——‘晓’？”我眯起眼，望着天边的白光——太阳在缓缓升起。 “晓？” “嗯，是的。取自‘破晓’的‘晓’。还算是个女孩名字吧？” “……”女孩愣了愣，点头道，“好。” “那么，晓，早上好？” “嗯，司介，早上好。” 伴随着阳光的，是房屋外丧尸们零星的脚步声。并不是在逃避着什么，而是在按照既定的路线，向着某个方向前进…… 第五十八章 农庄行 伴随着丧尸们那怪异的迁移，小屋的困境终于被解开。 “北方，港口北方的农庄，那是我们的避难所。” 银发的女孩——晓。 她走在前方，带领着我向着北港外围走去。 太阳出来了，城市又迎来了新的一天，当然，也包括在期间苦苦挣扎着的幸存者。没有人能批评对方的生存方式，仅在此末世，也只在此末世…… 我跃上路旁的破败小车上，向着前方望去。 目光所能触及之处，是一座有些古旧的小农庄。外围被黑红的“铁篱笆”围了起来，看上去是要不少鲜血才能染成这种颜色吧？篱笆很高，但却又未达到围墙的状态。材质是由铁和木头共同构建而成，看来应该能够通电的。 “司介，篱笆能够通电，请多加小心。”晓跟在我身旁，提醒道，“另外……请不要站在车子上面……” “没关系，反正这车也没人开了。”我笑道。 “我担心丧尸会看见你。”晓看着我，担忧道，“我们现在是步行，所以没办法跑得太快。” “说得也是。”我跳下车。 如果这时候有丧尸袭击过来的话，我还可以，但晓的生命安全就是个极大的问题了。 继续向着农庄走去，路程也就十来分钟，但泥路两边的树木却令人心惊。仿佛每棵树后面都会钻出一只咆哮着的丧尸……非常危险。 “晓，背上。”我将从饭堂拿回来的背包扔给晓。 “然后你背我吗？”晓顺从的将大背包背起，展开双手问道。 “不，我没这个打算。”我有些诧异，对于她能如此快的接受我而感到惊奇，但我乐得与此。 “……”晓那俏丽的小脸抽搐了一下，话语被卡死，“你是在剥削未成年人……” “我去周围看一下。”我目光看向别处。 虽然我之前的确考虑要背她跑过去，但既然被识破了的话，那就自然要换一个方法了。 晓有些尴尬地放下原本准备搂在我脖肩的双手：“请注意安全。” 我迅速地登上路边小土坡上，拔出左轮手枪，向着四周望去。 北港北部的小村庄，已经是处在树木环抱之中了。现在是深秋时节，视野中已再无绿叶。这附近，我看到的是—— 没有任何的丧尸。 我依旧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只得接受着个事实。 晓的行走速度很快，虽然被我的背包拖累了一些，但也依旧是令人诧异的快了。或许是害怕丧尸，所以加快步伐的吧？ “我也得快点跟上了。”我小跑着，在光秃秃的树木间不停的变换着方位进行警戒。 这时候我非常羡慕游戏里的角色，他们能随意的登上高大的树木，又猛的跳下来，迅速向着目标冲锋—— 十分酷炫。 而我则是如同乌龟一般……几棵小树和一个稍微陡峭一些的土坡，这些就足以将我的道路截断。如果要强行通过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会浪费十分多的时间——没有必要。 在树丛间绕来绕去，但我依旧跟在晓的附近。 “终于到了。”我走下土坡，站到晓的身边，将她肩上的背包提起。 “是的。”晓给了我确认的回答，顺从地将背包挣脱。 我将背包背起，将左轮收回到枪套里：“没想到规模这么大。” “原来这里住了有三十七人，但后面却越来越少了。”晓平静地叙述着，仿佛着一切与自己无关一般，“虽然中途也有人加入，但由于食物的原因，不得不派人外出搜索。” “然后人就越来越少了？” “是的。” 我也猜到会是这样。在这种世道间，强者吞食弱者，丧尸吞食两者。要想活得更久，除非打败丧尸，或者——打败同类。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永恒的真理…… 残酷但却又现实。 即使是团结到极致，也仍然无法打败丧尸的话，那么放在“弱者”们的面前的路，就只剩下一条了。 “让我去见见这几个弱者中的强者吧？”我轻声呢喃了一声。 一旁的晓抬起头，迷茫地望着我，但却并未发问。 叮铃—— 晓按下了门边的门铃按钮，在篱笆的环抱中，处于最中心的房屋，此时传来了门铃的响声。 “谁！？” 男子的声音传出。 “是我回来了！”晓喊了一声。 “是吗！？”很快，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找到食物了吗？他是……” 他先是发问一声，没有半丝对女孩独自外出，竟然能顺利返回的诧异。看来这也不是晓她第一次外出了吧？随后他便望向了我这一边，脸上的不安，目光里猜忌——毫无保留。 但也仅仅是这一刻的“毫无保留”，或许我的视力只要稍微差一点的话，便不能看到那精彩的表情了吧？ “我叫‘司介’，是个在外逃亡的幸存者。”我伸手拉了拉晓，让她不要说话。 “是幸存者啊！太好了！你能告诉我外面的消息吗？！”男子发问道，“外面是不是安全了？” “让我们先进去吧。”我笑道。 “是！我立刻将门打开！” 看来男子并没有给晓相应的大门钥匙…… 男子利索地将大门打开，看了晓一眼，然后又看了我背上的背包一眼，喜悦道：“是带回了食物吗？” “抱歉，我昨天被丧尸包围了，所以没有找到。”晓开口说道。 “这样……食物已经不多了……”男子有些不满，暗中瞥了我一眼，但却还是笑道，“没关系，如果有幸存者的话，那边是最大的好消息了！先进来吧！” “好。”我点了点头。 男子说道：“你是叫‘司介’是吧，我叫‘何先’。是这里的农场主。你，先带司介进去吧。” 后面那个“你”，是对“晓”说的。看来她并没有骗我，或者是她不信任何先吧？反正是没有正式的名字。对此，我更好奇她的身世了。 “你好，何先。”我点了点头，算是对此知晓了。 “那个，现在，我叫‘晓’。”晓开口说道。 “……”何先一愣，“晓？” “是的。司介给我取的名字。”晓点了点头。 “……”何先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但却没有说什么。 我跟在晓身后向着中心的房屋走去。房屋有三层，面积还挺大的。一旁被篱笆围起来的还有菜园，以及一个养殖场——但我不知道这是用来养殖什么的。 吱—— 晓推开房屋大门，走了进去。 现在里面是空无一人，看来刚才只有何先一人在值守。 “我们还有三个同伴，一个出去了，还有两个人，一个说是在检查电网，还有一个在收拾田地。”何先的声音在我们两人身后响起，“只是现在已经入秋了，食物是越来越少了，不知道……” “我有带一些食物和其它小玩意儿。”我笑了笑，将背包放下，翻出几大包饼干和一些寻常的药物给他看了一眼，随后便合上背包。 “太好了！”何先惊呼一声，然后看向晓，“你，干得不错嘛！！” “我叫‘晓’。”晓平静说道。 “是是。”何先脸上堆满了笑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便看着我，“那么我们来交流一下经验吧！对了，你……晓，你先把他们叫回来。” “好……”晓点了点头，便向着门外走去。 “那么，司介，我先带你去看一下房间吧。”何先笑着说道，“随便挑吧，这里房间很充足！” “多谢了！”我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第五十九章 怀疑，尸人? 房屋采光不错，现在是白天，屋里很亮。 “就这一间了。”我指着二楼走廊边的一个房间。 “这里吗？要不再住里面一些？”何先愣了愣，问道，“你对面是另外一个外出找物资的人的房间，走廊另一边的是刚才那个小女孩的房间，我们三人都是在走廊最末尾的房间。” “这个就好。”我点了点头。 我对这种“苟延残喘”没有多大兴趣。但对于求生者来说，走廊边上的房间的确是很容易受到丧尸的优先袭击。而率先受到袭击的人所发出的惨叫，足以引起后面房间里的人的注意，从而紧锁房门，保障生命安全。 反而，我开始对对门的那个男子感兴趣了——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竟然敢于在这种世道间去庇护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孩。 难不成也像是我这样？哈哈？ …… 房屋里面的床被齐全，用品倒是很充裕。但食物的话…… 午餐，我终于是见到了所有的人—— 对于熟人，在陌生的环境下，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心理安慰吧？尤其是在末日的时候，遇到熟人的话。 午餐是青菜为主，而且多为焉黄的青菜。没有多余的油，也没有米饭。 十分凄凉的饭菜。早知道，我就把那三条没来得及烤的鱼拿过来了，也不至于……唉…… 在何先的引荐下，我也认识了另外两个男子。一个叫做“罗宗光”，是何先的表弟，看上去是个怯弱的人。 另一个人的话，让我感到有些“惊讶”…… “啊哈哈！！没想到是你啊！司介！你竟然活下来了啊！太好了！”年轻男子大笑着，将酒杯递过来，“来，和我喝一杯！虽然爷爷已经去世……但如果他知道你也活着的话，一定会高兴的！” “是啊……”我苦笑一声，皱着眉头喝了一口酒，咳了起来。 啤酒我喝还可，但烧酒的话……我还是喝不惯。 男子名为范资坚，我爷爷的朋友的亲孙子。那时我称呼爷爷的朋友为“范爷爷”，他是港口的老水手，而范资坚曾经也在北港工作。那时在我“醒来”后，范爷爷和他还关照过我，想要邀请我去北港工作。 但我已不想再回忆北城发生的事情，而在居委的帮助下，转到南城讨生活。 “范爷爷，他去世了吗……”我皱了皱眉，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时的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那稚嫩的我，那卑微的我。 “爷爷他，是在前一阵子帮忙抢救运输船的时候，被丧尸咬伤后死的……”范资坚沉默了一下，叹气道。 “他葬在哪里？” “尸体烧了，骨灰在农庄另一边，和其他遇难者一起……” “待会去祭拜一下吧。” “好。” 没想到，这种时候能遇到曾经认识的人，也挺幸运的。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幸存者的话，现在无疑会很快的融入进这个小团体里吧？ “我吃饱了。”晓低头说了一句，便收起自己的碗筷收好，向外边拿去。 “嗯？晓？这么快吃饱？你没吃些什么吧？”我有些诧异。 吃这么少的话，太好养活了吧？ “已经饱了。”晓平淡地注视着我，目光若有深意，像是在戒备。没多看我，她便径直走出门外。 “等下！”我站起身来，准备向外追过去。 “司介，坐下我们慢慢聊！”范资坚拉住我，随后看向何先和何宗光，“何老板、罗老弟，司介是我的兄弟，这小子挺不错的！” “啊！哈哈哈！”何先大笑道，“是啊！没想到他在外逃亡，竟然还能找到饼干，还有许多药物！的确是个人才啊！” “是吧！”范资坚骄傲道，“来司介，给何老板敬一杯酒！” “来！何老板，我敬你一杯！”迫于无奈，只得陪着笑道，“但具体的情况，比你们想得要复杂……” “咱们先喝一杯！请！”何先举杯，也不推脱，但轻踢了罗宗光一脚，骂道，“你不看看人家！举酒杯啊！” “好好！”罗宗光苦笑道，“那……那个……司介，请……” 看来他的确是个软弱的人—— 为什么晓会对他们这么抵触呢？ 不，这是与我有关联的人，或许会因为“有色眼镜”的原因，所以我会认为他们并不是坏人。具体是怎样的，我还需要深入的观察一番…… 待会就稍微安慰一下晓吧？ “司介，老实说，你是不是对那个小女孩感兴趣？”范资坚皱了皱眉，将我拉到他身边，低声问道。 “说不上兴趣，只是有些好奇。”我平静地说道。 范资坚点了点头，微微探身向厨房看去。此时，晓正在收拾打扫厨房，很勤奋地干活，就像是个乖孩子一般。 “她，很不对劲。”范资坚眉头紧锁。 很不对劲—— “？”我有些困惑。 “这个晚些时刻我再跟你说。”范资坚说道，“现在，先好吃一顿吧！” “好……” 虽然嘴上这么应答，但我的心里却已经是波澜起伏。 晓有些不对劲？的确，她的行踪太诡异了……而且，仔细想一想的话，我会发现很多细思极恐的地方。 这么一个小女孩，怎么在这满是丧尸的地方单独活下来的？ 同龄的小女孩，近期我才见到的“纪芯玥”，晓和她差不多大，也就那么一两岁的差距吧？心智相差太远了吧？ 很多时候我都怀疑晓的灵魂会不会是大人的，因为——太冷静了，话语间丝毫没有小孩子的天真烂漫。 再者，她那奔跑的速度，是小孩子能达到的吗？ 或许可以……但，如果是对比一下的话，我便会发现更加令我感到恐惧的事情。 我的身体——尸化过一次，机能早已不是当初的羸弱。 即便是我没有认真地追，但速度也已经是很快了，为什么我会三番两次的差点被晓甩开！？ 没有名字？不可能吧？即便是孤儿也总会有个称呼吧？一直不愿意讲？什么原因？难道，她的身份……不一般？说出来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的确，她极力避免去提及自己的核心信息，时刻在戒备着。就算我多次去套话，展现我的友好，但完全无效。这种警戒心即便是在最绝望的时候——被丧尸围困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降低。 而且，最坏的情况下，说不定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她“忘了”自己是谁。 这样的她，被层层迷雾覆盖着的她，与其说是小孩，不如说，是个大人？ “……” 晓将厨房收拾干净，提起一个空水桶，向着外边走去。 “那个，我也吃饱了……”罗宗光放下碗筷，站起来，说道，“我先……” “坐下继续喝！”何先有些不悦，“哪有自己兄弟不陪喝酒的道理！” “这……好吧……”罗宗光弱弱地说道，只得再次坐下。 “……” 而我则目送着晓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里五味杂陈。 我，到底是为什么会去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子的呢？羁绊？我摸不清楚，明明才是第一次见到，为什么我会这样去关爱她？ 甚至是——抱着她闭目休息…… 如果是想要杀害我的人，那么做的话，我是早就被杀死了。 到底是为什么…… “！” 难道！她是…… 不对，不能妄自猜测。 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这所有的一切，便都能解释得通了。 有智慧，但却或多或少遗忘了过去的丧尸，我称之为—— 尸人。 第六十章 拿去用吧，大草原 酒宴之上，如不是针锋相对的话，那么自然便是要把酒言欢。 然而，现在的我却是产生了困惑。 “来，司介，再来一杯！”范资坚笑道。 我推辞道：“我已经感觉有些微醉了。” “哎！别那么说！”何先摆了摆手，“今天我还以为你又是那个小鬼带回来的人，所以我才怀疑。但既然你是小范的朋友的话，那自然是没问题！我们把酒言欢！这个时候我的菜不多，要是你以前来了的话！老何我肯定是要给你摆上一席，好好和你喝上一顿！现在就是酒管够！我那酒窖里还有大把！咱们以酒会友！” “哪里哪里！要不是何老板，今天我又得要在外吃西北风拌饼干了！”我不得已，但依旧是笑着举起酒杯，“我再敬何老板一杯！” “好！喝！” 咕—— 我们两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醉，自然是我瞎说的。现在的我，身体经过了尸化的加强，哪那么容易“醉”，还清醒得很呢！但是，我现在急切的想要和晓对峙一番，看看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没错。 如果她真的是尸人…… 那么我该如何去对待她呢？ “哈——司介，爽快！”何先大笑道。 “何老板你才是啊！千杯不醉啊！”我将酒杯内底朝着何先举起，示意滴酒不剩。 当然，何先也是将杯中烧酒全部喝完。 “来，小范，表弟……去你丫的！罗宗光！你搞什么鬼！怎么这就倒了！！”何先还想再拉着我们喝一杯，但看向罗宗光，啐了一声，“不争气的家伙！老子今天不揍死你！” “何老板，范老弟他今天去收拾菜园子，也累了。司介他远到而来，也让他休息一下吧，咱们晚上再喝一顿！好好庆祝一下！”范资坚急忙打个哈哈，急忙拉住要挽袖子揍人的何先。 “这样——”何先定了定，看向我，有些愧疚地说道，“真是抱歉啊，司介，我差点把你远道而来的事情给忘了。来，赶紧去洗洗，上去睡个好觉吧！” “好。”我点了点头，“那就多麻烦何老板了。” “哈哈！不麻烦！咱们兄弟间，哪来的麻烦！”何先大笑道，“来，小范，再陪我喝一杯！” “来！喝！”范资坚也是豪放地大笑。 “对了，司介，浴室在一楼，内院里侧，楼梯尽头！你看过去就能找到了！”何先怕我不认路，一杯酒下肚前还吆喝了一声。 “好嘞！”我应答一声，便向外走去。 说实在，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其实也并不坏。 内院里侧…… 哇哦——里面其实别有洞天啊！ 我推开里厅门，向里走去。其实在这座房子里，还有一个小内院，布置得也是挺漂亮的。说不定这里之前还是个农庄乐园，还经营着些接待客人的生意。 “浴室——找到了。”我穿过内院，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有一道门，门口写着“浴室”两字。 吱呀—— 推开门，发现其内还是有几个隔间。 唰—— “谁！？”女孩子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的还有水淋下来的声音。 哐啷—— 以及惊慌失措，而导致的，木瓢掉落砸到地面的回响声。 “是我，司介。”我应答一声。 果然，晓拿了木桶，是打算来洗澡的吧？ “喝完酒了吗……”晓的声音从隔间传出，“那么请小心酒醉滑倒。我很快洗好。” “你慢慢洗。”我应答道，但慢慢向前走去，走到晓所在的隔间门前。 “……” 伴随着我的脚步声，晓沉默了。 “请问这是？”平静冷漠的声音传出来。 如果能看到她的表情的话，或许会读到更多的“冷意”吧？ 我皱眉，慢慢的，郑重的说道：“我很好奇……” “女性的身体都是差不多的，即便是小孩子，还请不要起邪念。”晓严肃的话语从隔间内部传出。 “……” 我的脸抽搐着，感觉自己的严肃表情被彻底浪费。质疑的话语被硬生生的压了回去，没有任何发出的办法。 “如果你要发情的话……”晓的话语依旧很严肃，但是说的内容却着实让我惊呆了，连带着她的行为也让我震惊。 “接住。” “？” 一团白色的，被揉搓成团的小物件被扔了出来，貌似还带着些许体温。 “这是？”我连忙伸手接住，拿在手中。 展开—— 白色的蕾丝小内裤，前不久我还见过呢，现在已经拿到了手上。 “……”我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践踏，心里是五味杂陈。 “拿去用吧，用完后记得洗干净还给我。”晓的声音此时依旧是冷漠，既没有蔑视也没有愤怒。 “滚——” 举起内裤，怒而摔之。 “我都说了我对平板没兴趣。” “咕——” 暴击伤害，红字的，感觉能看到小女孩那被痛击而扭曲的面容。 “那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向我表示‘好奇’？”晓不依不饶，“反正到晚上也会去偷的吧？不如你趁现在我刚脱下了，拿去用完后洗干净再还给我。” “都说了我对你的白色内裤没兴趣，还有上面的确有些黄色的尿迹，我认为你真的应该仔细擦一擦。”我反讽道，“都是个‘大人’了，怎么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咕——” 击穿敌军装甲区，重创敌人！ 女孩再度发出了悲鸣。 “难道你打算‘使用’我的身体吗？很抱歉，这是不可能的，明天我还要外出探索。”晓的话语间依旧平静，但是语速却莫明的提了上去，“如果不够的话，这个也拿过去，请立刻离开这里。” 一边说着，又是两个白色的物件被扔了出来—— 她的白色丝袜…… “……” 卧槽，这个小女孩到底知道多少啊？这更令我感到奇怪了啊！ “拿去用吧，记得洗干净还给我。另外，我的晾衣架在我房间的阳台，请不要碰洗干净了的衣服，不然我会十分困扰。” “所以说你这家伙到底想到什么地方了啊！？”我怒吼道，“我只是想问你——” 话音戛然而止。 问你…… 你是尸人吗？ “……” 问不出口…… “问我？”晓发问道，“请问你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算了……我已经没兴趣了。” 我叹息着，顺便捡起地上那一条被我怒摔下的白色小内裤，连同两只丝袜一起扔回到隔间里。 “我不会帮你洗内裤和袜子的，自己的东西自己洗。” “我可是有向你提供‘报酬’，你可以在不弄坏的前提下自由使用，这是正当交易。”晓貌似弯腰将内裤和袜子捡起，能听到其中的动静。 “你这是强买强卖，是属于不良商业行为，是要被告上法庭的。”我不满地抗议。 换来的是女孩的沉默。 片刻—— “司介……”晓的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 就像是，无助？害怕？或者—— 绝望的孤独？ “嗯……”我轻轻应答了一声，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既然不是来拿我内裤**的话，请离开这里，我还在洗澡，这你这种行为是对女性的不尊重哦。”女孩的声音十分冷漠。 我被骗了…… “草！”大草原的“草”，脱口而出。 “请不要说脏话。”晓平静地提建议。 “你！我！我……算你狠！”我只得灰溜溜地离开浴室。 只留下浴室里，滴滴答答的水声…… 第六十一章 晓之声，告白? 结果，到最后，我都没能问出那个问题。 你是尸人吗？ 现如今的我，正在夜风的吹拂下，站在楼顶眺望着四周。 下午因为酒的后劲，我直接躺到了晚上。说好的“尸化”会强化醉酒抗性呢？感情是当时强化，事后爆发啊！？ 但仔细一想，其实也没错啊。毕竟我的身体还是“人”，造成的身体损伤是存在的。说不定，尸化只是解除了身体的疼痛限制，顺便将身体的能力提升到了极限。其余附带的或许只是一些小惊喜吧？ 实在没有力气去参加夜晚的饮宴，我来到了屋顶，随便找了个高出坐下，便开始向四周望去。 那个名为“百里怆情”的男子，今天依旧没出现，或许是被丧尸咬死了吧？ 根据范资坚的一些情报，现在的我更认为晓的身后是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她和其他一些运输船上的幸存者是被范爷爷他们这些北港的幸存者，一起通过拖船把他们救上岸的。拖行用的船，就是停在北港港口的那一艘货船，此时因为燃油告罄和无人驾驶而停在那儿。 穿着素白的“病服”？被其中几个穿着白褂的人称作“142号”？ “这种科幻情节……是不是有些过了？难不成她还会是什么研究素材吗？”我有些头疼。 看来晓身上的秘密，除非她自己和我说，不然是断没有深入了解的可能。 她对此一直不作解释，甚至是为了打发我离开，将自己的内衣物当成报酬扔给我…… 虽然被我拒绝了，但着实令我头疼。现在的我依旧打算去试着相信她，但是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该凭什么去相信她呢？ 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信任”，信任的代价是惨痛的。自以为是的“信任”，那只是一厢情愿，不愿意去接受对方会欺骗你的假象。 这便是我，名为司介的男人，通过四年沉睡的惨痛而换取的经验之一。 “？……” 哦呀？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我皱了皱眉，向着内院看了下去。 “……” 我沉默了，开始怀疑人生了。但，对于晓的“信任”，莫明的却是高了一点。之前还在感慨她那种大人般的交易方式是谁交给她的，现在的话，我貌似明白了一些。 是被逼出来的吧…… 软弱的人其实是想要“坚强”起来的吧？但，如果是软弱到极致，不敢去在“强者”，甚至是不敢在“常人”中彰显自己气概的人呢？那么，或许就只能去欺辱比他更加弱的人了吧？ “原来是他啊……” 内院中，晓并没有立刻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而是“任由”其放在应该不可能再开启的洗衣机旁。就连此时的我，也借了范资坚的一身闲服，得以过夜。那么，谁来洗衣服呢？ 罗宗光—— 这个在人面前总是躲躲闪闪，多少显得有些软弱无能的年轻男人。 “估计他也就二十五六岁吧？的确是荷尔蒙旺盛的年龄呢。”我长叹一口气，低语道，但随即眉头一皱，发现更加沉重的问题，“等下，我好想也23了吧？！难不成我也到那种年纪了？真是麻烦啊……” 罗宗光“警戒”着四周，一边装作要洗衣服——虽然他的确是在洗衣服。但是，却将某些物件给挑了出来…… 嗯，没错，我的尸化视力并不会看错，那的确是晓的内裤和袜子。看来罗宗光有恋物情节，而且喜欢的还是那种完全不需要胸罩之类的平板玩意儿。 口味差到爆炸啊—— “玩得还挺开心的嘛……”我看着他在那儿摆弄着，微微笑了笑。 这个时候，要是我叫他一声，估计会十分有趣吧？ “嗯……看来成功‘释放’出来了啊~”我若有深意，换了个姿势靠躺在屋顶上。 就像是在看戏一般。 然后，罗宗光便很仔细的将自己的罪证收拾完毕，将一大堆衣物洗好拧干，放在各个桶里提着上楼。 “好看吗？”身后响起女孩的声音，不用想也能知道，那便是晓。 “你就是想让我这么做吗？”我头也不回，直接发问道。 “不，我在庆幸你没有这么做。”晓走到我身边，盘坐在我脑后，低语道。 “哦呵？”我有些好奇地转了个身，望了上去，然后便沉默了。 晓：“？” “我说，这件衣服是？” “睡衣。” “我不是问它现在的用途，而是它本来的用途。”我平静地发问。 晓站了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 白色的宽大长衫，十分像是手术室里给病人套着的那些衣服。但如果再细究下去的话，或许这是给那些被长期关在特殊用途的实验室里面的人穿的…… 那十分突显胸前的平坦的衣服上，赫然是三个大大的数字——142。 “142……”我沉默念了出来。 “……”晓沉默着，只是点了点头，“如果你厌倦称呼我为‘晓’的话，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你到底是……”我眉头紧锁。 “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小孩子。”晓注视着我的双眸，平静地说道。 “谁家小孩会像你那样诡异……” “你这么对女性讲话，是十分失礼的行为。”晓的话语依旧平淡。 风轻轻吹拂着，女孩的银发随风轻轻摇曳，如同银色的烛火般…… 仿佛随时会熄灭，陷入到黑暗中。 很奇异的感觉，我再一次次有了想不惜一切去保护某个人的想法。这个想法就像是燎原火一般，在慢慢将我内心的“恶”消除……但很可惜，现在的我，却是会将其这“火”熄灭的冰山，即便是被“火”融化了，也会化作洪水去将其淹灭。 “我不能说更多关于我的事情。”晓轻轻说道。难得的，她的话语中像是染上了情感，不再是平淡无奇。 “但是，请你相信，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在学习如何去和他人相处而已。”晓郑重地说道，“这是某个人给予我的期待。” “不能再说更多的吗？”我坐起身来，微微抬头注视着晓，希望她能给我一个“正确”的答复。 哪怕是谎言也好。人最害怕的，便是未知的事物—— 越是无法看透，就越是觉得她危险。 “不行。”晓摇了摇头，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复杂，“但是，我能告诉你——司介，我对你，有着一种奇怪的，很亲近的感觉……” “十分抱歉，我实在承受不起‘对a都没有’的这一份沉重的心意，还请另寻良配。” 我脱口而出，表情严肃道。 晓：“……” “我认为，等你长大一点再和我‘告白’，这样会好很多。”我再度友情提议道，“至少要有c，不，对你的话，这个要求过于苛刻了！b吧！b的话，你一定会好看很多的！” “我的感觉还是出了问题，竟然会认为你是我的‘同类’。果然，你和那些人是一样的存在。” “……” 第六十二章 围攻，又独活 “不和你说这么多了，我要去睡觉，准备明天外出……” 晓竟然强行压下了她的怒意。 “你不准备些用品吗？”我不解地问道。 “不用。”她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这里的” 任何东西都不需要吗……还是说，她是被限制外出携带呢？ 有必要去问一下范资坚具体的情况。 铛—— “？” 突然响起的钟的声音，将我和晓的目光拉了过去。 “丧！丧尸！！围过来了！！！” 何先的惨叫声响起。 “丧尸！？”我猛地向外望去，那里等待着我的，是—— 黑压压的，尸海？？ 丧尸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围了过来！没有任何的预警！ “房门关上！快！”何先在楼下咆哮道，伴随着咆哮声的还有铁门重重砸到门框上的声音，以及重物落下堵住大门的声音。 “打开电闸！”范资坚在内院里侧大喊道。 “吼——” 滋啦——滋啦—— 包围着房屋周围的电网篱笆发出了强电炸裂的声音，不知多少丧尸撞到上面被强电流烧灼成焦炭。 轰！！！ 然而，尸潮早已挤压，此时西侧的电网篱笆已经无法承受，很快便轰然倒塌。丧尸们很快便从这一块空出的缺口攻了上来—— 如果将他们放进了房屋里面，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为什么丧尸会在这种时候攻过来！ 即便是夜晚，但这一块不可能聚集这么多的丧尸！是从哪里来的！ “！” 我身形一震，一股不妙的感觉自内心生出。 是将北城的丧尸集结，然后才发动袭击的吗…… “该死！被算计了！”我急忙拔出腰后别着的左轮，转头看了晓一眼，“晓！你赶快找地方躲起来！” “不行。”晓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如果不将丧尸挡在外面的话，再怎么躲也会因为食物消耗殆尽而死。” “随便你——”我有些惊讶，但却是一笑，“别被丧尸咬了，那样我可头疼了。” “是，请你……司介，请多要小心。”晓点了点头。 哈，我也是有够缺心眼的。让这么一个敢于在丧尸里面找物资的人躲起来，我是脑子出了问题了吧？她的勇敢，我早已看到了。不愧是个“小大人”，真是令人安心…… 或许，她像小孩子一些的话，我才会更“安心”吧？ 迅速跑下一楼，我望向大门。 大门前，何先不停将堆在大厅的沙袋，重木头之类的障碍物塞到门窗后。虽然门窗早已有木条加固，但…… 丧尸的攻势十分凶猛，不断的撞击着门窗。很多窗户已经被他们砸开，一只只令人恐惧的，青白的手不断向着里面挠着。 钉在窗户上的木条，此时摇摇欲裂，生怕不久便会断开—— 丧尸一旦爬进来，便是死。 “何老板！哪里有武器！？” 事态急迫，但我却没看到这里放着些对丧尸用的武器。 “什么武器！？赶紧把门窗堵上！他们不进来就是极限了！怎么杀他们！会死的！” 何先慌乱地提起沙袋，远远抛到窗前。然而沙袋却是掉落在窗边，没有叠上去。 “啧——” 我有些恼火。 这么胆小的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表哥！后厅被丧尸攻进来了！怎么办！？”罗宗光慌乱地跑过来，差点没栽到在地。 “小范呢！他不是在后厅吗！？” “他正在堵后厅院门！要守不住了！我们快撤到阁楼吧！” 罗宗光慌张看了身后一眼，就像是在担心丧尸会从后将其扑到。 “不行！”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阁楼哪来那么多食物和水！赶紧把后门堵上，守住通进内院的路！等天亮，丧尸或许就会退去不少。只要坚持到那时候，我们就有喘息的时间了。” “罗宗光，你听司介的！快和他去帮小范！啊！！！”何先一边将被丧尸推开的木柜顶上去，一边叫道，但身后，木柜后——一只青白的手抓了过来。 何先被吓得一跪，木柜失去他的推动，被丧尸顶开。一张血盆大口，就要向着他的脖颈咬去。 砰—— 不得已，只得扣动扳机。 子弹击中这只丧尸的臂弯。抓住何先的手臂软软的松下，何先趁机慌忙往里爬来。 “这个大厅也不要了，把房门封死！快！”我大喝一声，“你们把这里搞定，我去帮范资坚。” “好，好！”何先的魂还没有回来，但被我这么一吼，整个人又机灵了不少。 将前厅门的封堵工作交给何先两人，我飞奔向后厅门，在这里—— “……” 门是堵住了，但是……范资坚的尸体，半截耷拉在后厅对着内院的窗台上，上半部分被丧尸们围了一大圈…… 血腥的味道，逐渐散开。咀嚼肉体的声音，如同恶鬼的低语，令人毛骨悚然。 但后门还是堵住了，将后门封好的，便是——晓。 她站在一边，沉默地注视着丧尸们的进食。 “……” 我将晓拉开，试图为其挡住着炼狱般的情景。 “没关系，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晓平静地说道，仿佛面前死了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事。 “之前，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很多人被丧尸扑到，然后被咬死。”晓的一双黑眸，十分美丽，但在这血腥弥漫的门前，却是有着一丝诡异。 “……”我不知该作何言语。 但后门已经堵死了的话，那么就要帮助前厅去堵门了。或许是因为近在眼前的，还热乎着的范资坚的尸体，丧尸们围着他，不停地“欢呼”。反而是无视了我们这两个在门后的人…… 这倒是稍微将后门的压力减小了很多，估计范资坚的死—— 那么大一个人，后厅那基数至少在四百以上的丧尸，每只至少都能分到一小块新鲜肉。 这会稍微平息后厅里的丧尸们那堆血肉的渴望吧？ 没空为其祈祷了，只能在之后为其……如果可以的话，就稍微帮他收一下估计不会剩下多少的尸体，找到范爷爷的坟墓，帮他做个坟冢。 “走，我们去前厅。”我不再看死者，只是对晓说了一声。 “好。” 晓的回答很干脆。 …… “堵……堵住了——” 何先瘫倒在一棵树下，大口喘气。 “呼，呼……”罗宗光也是如此。 看来他们两人是把身体的潜能都开发了出来，高速将前厅堵了起来，这时的前厅还没进丧尸，并未被贡献。但，被攻陷只是迟早的事情，因为前厅的窗户太多了，多到凭借我们几人的能力是没办法同时堵好的程度。 “司，司介，小范呢？后门怎么了？”何先看了我一眼，有些困惑。 “被丧尸咬死了。”我摇了摇头，“但后门却是被晓给堵上了，多亏她……” 何先：“……” “又是这样吗……”罗宗光目中露出了恐惧之色，紧盯着晓，“为什么又是你！” “为什么又是你活了下来！？和你一起的人为什么都被丧尸咬死了！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何先怒目圆瞪。 晓沉默地低下头，不作任何回答。 第六十三章 求存，诱饵 独活者。 或许会是运气使然，也或许是能力超常。最后活下来的，如果不是大胜敌人的英雄，那么…… 就会是他人口中的“逃兵”。 甚至是—— “怪物！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就是你没有死！？” 何先咆哮着，他的声音一度将丧尸们的哀嚎掩盖。那声音中充斥着的，是绝望，是迷茫，是对现实的否认。 “……” 晓静静注视着他，不作回答。 “为什么你还不去死！？我的亲人为了救你，死了！和你一起外出，死了！和你一起工作，死了！和你一起玩耍，死了！”何先的面容扭曲着，“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活着！为什么你每次都是毫发无损的，一个人跑回来！然后告诉我——我的亲人又死了！？” 何先哭吼着：“我的妻子！我的父亲！我的兄弟！我的儿子！全都死了！你这个——瘟神！灾星！！怪物！！！” 暴怒的何先嘶吼着，抓起树下一把泥土，直接砸向晓：“为什么你还不快点死！” 我沉默挡在晓的面前。 泥土将范资坚给我的衣服沾染上污渍…… 在这绝望中，何先就像个小孩子一般的哭闹着。 或许他的内心早就在丧尸一波接一波的袭击，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世，局势一次接一次的恶化中——千疮百孔。 借酒消愁能消去的，只有当时的痛苦，过后的怒火和哀伤却依旧是要释放。 而在此间，不断活着，并且完好无损的晓，来路不明，此前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的晓，会遭受其恶意的攻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冷静点。”我掸了掸衣服上的泥土，但依旧是被染脏了很多。 “司介，我该怎么冷静……”何先恶狠狠地注视着晓，“她这种来路不明的人，还有那些混蛋，我当初就不该同意范老爷子去救！要是那时候我们没有把他们就回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那种“软弱怕死”，或许便是在这种后悔中，产生的惜命吧？ 换做是我的话，救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但亲人朋友却全部死光的话—— 我无法接受。 “表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罗宗光开口问道，“范资坚死了，百里怆情也没有回来，说不定也是死在外面了……” “小范死了，肯定是这个家伙害的！”何先也不再掩饰了，恶意慢慢的溢出，怒视着晓。 晓：“……” 她依旧是沉默不语，仿佛那一切与自己无关。或许这种态度，才是激怒何先令他最终发狂的根源吧？ “还有那个长得跟女人一样的百里怆情，一直护着这个家伙，现在也是死在外面了吧？”何先恶狠狠地说道。 看来，或许我是没办法见到那个长得像女人的男子了。 “我们上二楼，再搬些东西把前后门堵一下。”何先稍微收敛了一些情绪，“表弟，你去把二楼房间的木柜搬下来。” “好！”罗宗光应答一声，向着楼梯走去。 “是，我去帮忙。”此时的晓竟然也开口应答一声，便跟了过去。 “……”何先的脸色十分复杂。 “她也还只是个小孩子……”我只得这么安慰何先。 晓的行为和态度，的确是太过反常了，完全不像是同龄人。面对那样的诘难，没有任何反抗和辩解。对于同伴的死去，也没有任何的悲哀，至少我是没办法从她的表情上看出…… 更别提那些死者的亲人和朋友了。没有将晓赶出去，或者已经是极度的“宽容”了吧？ 前门的丧尸依旧骚动着，几只透过窗户上的木条间伸出的手不断挥舞着，想要将人拉过去。 “司介，这次是多亏你，我才活了下来。”何先见罗宗光和晓走远，这时望向我说道，“没想到你还弄到了手枪，真是厉害！小范有你这么个兄弟，也是值了……” 我苦笑一声，只得说道：“其实，我本来是还打算和你们讲一些重要情报的，但没想到丧尸的袭击竟然这么快。” “什么情报？”何先有些困惑，“你是说你在外逃亡的事？没事，我已经相信你了，不用说那么多客套话。” “并不是那个。”我说道，“其实我是市政府那边的外出搜索队员，现在因为队伍被困在北城东郊的货仓而出来找新路的。” “什么！？市政府那边还有其他幸存者？”何先震惊道，“多少人？” “五百多人，物资还是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这……”何先咽了口口水，“如果获得那边的救援的话……” 绝望被驱散了一些，希望之火像是在缓缓燃起。 “前提是撑到明天早上。”我点了点头，“本来这次是想要来这里找船的。” “港口有一条船，但是已经没有什么燃油了。”何先说道，“就连过河也是个问题。” “你会开船吗？”我有些诧异。 何先望向二楼：“不，我表弟他会，他和小范是工友，都在港口工作，学过开船。” “表哥，我把木柜搬下来了！”罗宗光的声音从楼道传来。 “好。”何先应答一声，随即面色铁青地看向晓，“你，去把柜子推到门后顶住。” “是。”晓放下手中的箱子，点了点头。 “喂，这么做不太好吧？”我有些不悦，“毕竟她还是个孩子。” “表哥，会不会太……” 令我惊讶的，是罗宗光竟然出声帮晓说话了。或许，是他还对晓有着留恋，不想让她死吧？ “司介，我可以办得到的。”晓向我点了点头，但却没有看罗宗光，仿佛他的帮助是完全不存在一般。 话罢，她便直接将柜子朝门后推去。 虽然受限于她的身体，但还是能够顺利将柜子挪动——十分艰难的推动。 “我来帮你吧。”我有些无奈，帮着晓将柜子推过去。 只要注意保护好晓，那边没问题了，反正我也不会被丧尸袭击。 很顺利，丧尸们的手臂并没能够得着娇小的晓。几个大柜子一个接一个的堆上前后门，将进来的路堵住。但何先出于对丧尸的恐惧，将二楼的几张床拆下，用以堵住房门。 这下，除非是被大卡车撞进来，不然的话，这门是绝对没有被撞开的情况出现。 剩下的，就只能等候天亮了…… “何老板，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我有些微恼。 “我禁止这个家伙到三楼，她只能在二楼。”何先说道，“司介，上来，不要管她。” 二楼到三楼的楼梯，又是几件大柜子被堆好——如同城墙一般。 晓，却即将被抛弃在二楼——作为引开丧尸的诱饵，被用于延长“我们”的生命。 第六十四章 相信直觉，司晓 “司介，不要在管那个怪物了。”何先劝说道，“她实在是有太多问题了。” “我知道她有很多秘密。”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身体倚靠在楼梯的墙壁上，话语很自然。 “既然这样，那就赶紧上来！”何先依旧是催促着。 “表哥，是不是太过了啊？要不，我们放她上来？”一旁的男子是罗宗光，声音有些怯弱。 “滚！别一天到晚就用下半身思考！你那点破事我还不知道！？”何先怒吼着，随即将目光定格在银发女孩的身上，“我不管你是叫‘晓’，还是叫别的什么，但我绝对不会再允许你祸害我的亲人和朋友了！” 晓沉默着，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只是平淡，仿佛现在在讨论的人并不是她。 “是，表哥……”罗宗光悻悻地往后退了两步，有些不甘地看向别处。 “司介，快决定吧！就算庭院堵住了，但也不知道丧尸什么时候会上来！先躲过这一晚再说！那家伙命大，不会出事的！”何先依旧在劝说。 晓沉默地望向倚靠在墙壁，表情有些困扰的男子。 同样的，何先和一边的罗宗光，也将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 是时候该抉择了—— 然而男子却依旧是沉默不语。 “司介，上去吧，我没事的。”晓微微走进，抬起头望着男子，轻声说道，“我可以找一个房间躲起来，不会有事的。” “司介，你没有经历过那些，我知道你想保护她的心情，当初我也是这样的。这样，我给她留一张床，留一套被褥。我让一步，保证她不会被冻死。”何先终于也是让步了，“表弟，随便挑一套给她。” “好嘞！”罗宗光倒是乐得如此。 “……” 一个台阶，将当前左右为难的局面化解的台阶。两个对立面都给出了让步，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 一方面，作为农场主的何先，会开船的罗宗光，两人都是不可或缺的技能型人才。如果在以后要进行转移的话，或许可以通过北港那条船，以及这个农庄作为中转，从而进行转移。 另一方面，是迷之煞星——克死了诸多队友的“晓”。就连她的称呼名也是临时取的，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即便是我进行了一轮猜测，得到的结论，却如此的可怕——她是尸人。 “谢谢，晓……” “嗯，请注意安全。” “抱歉。” …… “往那边挪挪，明明那么小个人，干什么要盖这么多？！” 我有些不满。 床太小了，睡得十分不舒服。被子也是，有些破旧，有着浓浓的陈旧气味。更别提用于当床垫的破被子了，已经是僵成一块的陈年老褥。 “这只是给我一个人睡的，谁让你硬是要挤过来。如果你嫌地方小的话，随时可以上去三楼睡大床。” 晓对此表示抗议，并且再将被子卷紧了一些。 最终，我又一次相信了自己的感觉—— 我始终不认为这个小女孩会欺骗我。 “啧——”我啐了一声，突然脑中灵机一现，装作猥琐地笑道，“小妹妹，长夜漫漫，不如我们~嗯哼？” “！”晓贴着我的身体震了一下，像是被吓到，“你难道要——” “对，我就是要~”我很好奇她会如何反应，便假装着要行动，身子转向她一边，用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 沉默。 “放弃吧，你是在骗我。”晓淡淡地说道，甚至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这让我有些尴尬…… “你的跨间告诉我，你对我的身体没任何兴趣。” “……” 无言以对。 “请转回去，你的呼吸在我耳边，令我难以入眠。” “……” 只得灰溜溜地转回去，回到原先的背靠背状态。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这么重的挫败感。 “司介。” 在沉默中欧，晓率先打破了黑夜里的安静。 “嗯？怎么了？要上厕所吗？是要人陪吗？”我说着，便哂笑了一声。 晓沉默了片刻，突然将身子转过来，将脸贴在我后背。 “为什么要留下？我既不满足你那差劲到极致的爱好，也不能为你带来利益。而且，选择了我的话，你就失去了两个有技术的人。我只是个小孩子而已，甚至说我是累赘也不为过。” 晓的语速很平缓，语调很平和，但我却能感受到背后微微颤抖的身躯。 的确还是个小孩子啊，虽然有些神秘，有些强硬的“成熟”，但也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没什么，只是我也有你那种感受而已。”我微微转身，平躺着，但这么一来的话，脚就露在被子外了——十分令我困扰。 “同类？”晓困惑道。 黑暗中，我没办法看清楚她的表情，但能知道的，便是她现在正是打算看到我的脸，从而抬起了头。 但她很快便放弃了，或许是根本没办法看清楚的缘故吧？ “或许是吧？” 我有些困惑，但这种感觉却貌似不只是“同类”那么简单。但再说下去的话，我却又无法通过言语去形容——很奇怪的感觉。 “是吗，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还是谢谢你能相信我。”晓将她的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司介，你还是转回去吧，这样太挤了，冷空气从这里透进被子，吹到了我的脸上。” “真是个麻烦的小鬼。” “不是小鬼，我叫‘晓’。”晓郑重说道，“如果你要称呼我为‘晓’女士的话，我会很乐意接受。” 我不甘示弱地回击道：“我看是‘小不点’女士吧？当初给你取名叫‘晓’，还真是配上了你的‘小’呢。” “咕——难道当初你就是这么想的……失策……”晓有些懊恼。 “哈哈。” “那么，以后我就叫‘司晓’吧？”晓开口说道，“跟着你‘姓’，反正我也没有名字，以前的‘142’实在没办法当作正式的称呼。” “跟我姓？”我倒是愣了愣，“那——叫爸爸。” 晓：“……你果然是最差劲的人了。” “哈哈↓哈哈哈→呼哈↗哈↓哈哈↗哈↑”我发出了猪叫般的笑声。 “最多只叫你‘哥哥’。”晓提议道，貌似是将我的玩笑给当真了，“以后，我对外就自称‘司晓’，是你的妹妹了。” “哈哈，不用勉强。”我笑了笑，并没有将这个放在心上。 “试着换一下称呼吧……呼——”司晓做了一个深呼吸。 “哥——” 甜美的叫了一声。 “噗啊——咳！咳咳咳——呼！” 搞什么！竟然被这个平板的小家伙给萌到了！ “哥——”司晓怔了一瞬，随即有些打趣般的，再用那软软的，甜甜的，如同撒娇般的语气叫了一声。 “停！这样对心脏不好！”我急忙制止住内心觉醒了“恶意”的司晓，“别拿那种语气。” “是……”司晓有些惋惜的应答了一声。 “那个……”沉默了片刻，我开口说道，“晓，你能和我说一下，你以前的事情吗？” “……” “如果不愿意说的话，没关系。” “不……”司晓像是下定决心般，“我和别人做过约定，具体的不能说，但是，如果只是关于我的话，那没有大的问题。” 第六十五章 克隆人，炸鱼，奇袭 “等一下！你说的只是和你有关的情报！但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十分诧异，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对于司晓第一个透露给我的，关于她的事情，就已经是震惊到了极致。 还可以这么玩？但那种事情，不是违法的吗？难道是我沉睡四年时，世俗发生了什么变化，而我又没有留意到？ “的确，这一个我不打算再继续隐瞒了。”司晓平静地说道，“为了回应相信我的司介，我也得要让你稍微安心。” “但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一点都不觉得安心！”我的脸抽搐着。 人类这种“东西”，善良起来是万物难以企及的，但邪恶起来的话，连其自己都不知道会有多么黑暗。 “为什么？”司晓有些困惑，“我的确是那样的人，这是现实。” “但你说你是‘克隆人’，这个已经……”我有些沉默，“你的142，是说你是‘第一百四十二号实验样本’吗？” “是的，我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也是最后一例实验体。”司晓平静的诉说着，丝毫不在意自己在讲述着什么令人费解的事情，“我之前说过，我的‘母亲’或是‘姐姐’，我是她的克隆体。” “但是胸部克隆失败了……嗷！别踢我！” 我吃痛地叫了一声。司晓她侧过身，狠狠照着我的小腿踢了一下—— “所以我才会想要长得和她一样，但貌似是不可能的。”司晓意味深长地说道，“即便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比我长得更像‘原体’的‘姐妹’们都被‘销毁’了，而我这个除了发色和相貌相似的‘失败品’却被‘保留’。” “销毁？”我有些凝重地说道。 “是的，她们依次被‘销毁’，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种做法，政府不会……” “具‘原体’说，政府知道，但却并不阻止。”司晓淡淡地说道。 “……” 我无法言语。 克隆人这种东西，如果是利于本国科技进步和军备加强的话，牺牲掉原本不存在的东西，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是感觉肩膀被司晓枕了上来。 暖暖的，但身体却是微微的颤抖——是感到冷？还是在害怕？ “你……憎恨人类吗？” 我不知所措地呢喃着，像是在向她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作为我的‘母亲’或是‘姐姐’的‘原体’，她一直在教我去接触真正的人，让我去学习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话语依旧平静，甚至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这样，看来你的‘原体’还挺善良……” “不，她就是这次实验的发起者之一，她是个年轻的天才科学家。她亲手将其他一百四十一名实验体销毁。” “那还真是残暴……你这十几年也是提心吊胆的吧？”我有些无奈。或许所谓“科学家”，在常人看来都是些疯子吧？ “不……”司晓轻轻摇了摇头。 她的头发伴随着摇头的动作，稍微挠得我的手臂有些痒。 “？” “下面我要和你讲的，关于我的第二个事情，便是我的年龄。”司晓平静地说道，“我今年，其实才‘四岁’。” “少说了个‘十’？” “四岁。” “……” 气氛有些沉重。 “你的寿命还剩下多少？”我怔怔问道。 “长寿的话，六年。” 回答十分平静，话音间没有任何的起伏，只是平淡的阐述——仿佛在讨论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与自己不相关的人。 “你真的，不痛恨将你克隆出来的人吗？” “不知道，但我不认为我受到了伤害。他们没有让我感受到身体的痛苦，也有给我灌输一些人类社会的知识。我的同类们被销毁时也没有痛苦，都是很平静的死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 或许，这样才是所谓的悲哀吧？但，我无法去评判。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只能静静的看着。当事人——司晓，无论她是怎么看的，我都无法从外去评价什么。 “那么，我来继续说最后一个关于我的事情。”司晓依旧平淡的陈述着她的过去，语调全程都无比的平缓。 “……” 而我，只得去静静的听着。 虽然理智的思考一下，我便会怀疑她话语的真伪，但，心里，或者是潜意识里，我就已经相信她的叙述。 “我对炸鱼十分感兴趣。” “……”我感觉空气凝固了，呆滞地发出了一声，“啥？” “炸鱼。”司晓严肃道，“昨天，我在饭堂的外面就闻到了一股香气，然后在查看下，发现你一直在吃的食物是炸鱼——我很想吃一次。”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严肃的，与之前那以平淡无常的语气去诉说“超乎常理”的事情，这更让我恍惚。 “不是，你说炸鱼？”我有些迷茫，一时还无法接受，“不是说与你相关的吗？” “是的，我想吃炸鱼，请下次做给我吃。”司晓郑重的“请求”道，但话语中没有半分的“乞求”，完全便是“指令”。 “但……”我脑子有些乱，只得勉强道，“这和前面那些大事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但却是关于我的事情。”司晓想了想，便说道，“我认为这个是很重要的事情，也是值得说的事情，所以就说了。” “……” 真是又气又好笑，再一次从心中生出了“拿她没办法”的挫败感。 “不行吗？哥——” 司晓软软的撒着娇，将脑袋贴到了我的肩膀边…… “咳——好。”我抵挡不住这种“撒娇”，只得答应下来，“等今晚过去后，我们出去抓些鱼，我做给你吧。” “非常感谢。” 见到自己的要求被答应，司晓平静地道谢。 “喂……你的脸是不是翻得有些快啊……”我有些“不悦”地抗议道，“刚才还那种撒娇，怎么现在就……” “那么，需要我一直称呼你为‘哥’吗？”司晓发问道。 “不，还是不要……太多了会对心脏不好的。” “是。” “看来，今晚是不会有丧尸上来了。”我稍微坐起身，静静听着脚边被身下的床顶住的门后传来的动静。 桌柜椅子之类的家具，都被何先他们两人拿去当阻拦三楼过道的路障了，留给我们的只有这一张床。 夜，过得很快…… “丧尸！快！！堵住门！！！” 三楼，传来了何先的惨叫声…… 丧尸，竟然越过了二楼，越过了障碍物，出现在三楼……何先房间的门外…… “！” 急切坐起身，我明白，事态已经超出寻常的发展了。 “晓！把床顶死！不要发出动静！” “是。” “我出去一趟！” “务必平安归来。” “……”我愣了愣，随即笑道，“一定。” 将外套套好，我便向着窗口走去。 这种情况下，必须得要在外面，通过窗户来上去三楼了。 腰包里，一个快速填弹，总计十一发子弹，左轮里的六发子弹—— 但愿够用。 第六十六章 救急，死守 现在，时间是深夜，夜的凌寒令人颤抖。 这里只是一座小小的农庄，外表朴素无华，最多也只是内部装饰稍微好上那么一些。 总而言之，这是座并不会引起什么人重视，也不会得到他人夸耀的普通民房。 但对于曾经住在这里的人来讲，却是世上最美好之处，直到—— 灾难的降临。 …… 人会在死前最后一刻，回忆起过去所有的事情，并且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中捋一次——为了在死后不留遗憾？ 还是为了将过去遗忘？ 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 你真的打算阻止我吗？ 陌生的声音自脑海中响起，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交流”都要清晰。 “……” 男子小心翼翼地贴着农庄二楼的窗户外延——一个仅仅允许紧贴着外墙移动的落脚处。 当初的设计，或许只是为了美观？此时竟然却成为了男子唯一的前进的道路。 灰白的外套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有些白亮，这使得男子与外墙的融为一体。 脚下的，围在下层的丧尸并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的人影，然而，即便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去关心他。 丧尸们想要的，是活者的血肉。 而唯一在阴暗中，静静注视着农庄二楼墙外的男子的，只有远处的一个人影，一个孤独站在树下，眺望着农庄的人影。 …… 事态有些严重了。 司介一步一步向着拐角移去，身体紧靠在背后的墙壁上。能听到三楼，另一边的房间——离楼梯最远的房间，能听到人的惨叫声。 此时，何先与罗宗光依旧在将大门堵起，但…… 三楼，这个房间外已然被丧尸填满。 丧尸攻了上去，悄然无声，没有任何的预警。 “到底是怎么攻上去的……”我急速转身，向前一跳，跃至前面的空调外机上。 咚——咔—— 落到空调外机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空调外机仿佛在呻吟着。 没办法，我的“身法”还是人类级别，并不知道什么绚丽而又轻盈的潜行方法。 “……” 深呼吸一口，我后退两步，左脚已经踩到机箱的边缘。 “！” 猛的向前冲去，双腿发力——跃起。双手抓住拐角处，上方的一个突起边缘。 整个人悬空在农庄外。 幸好现在的身体是“尸化”加强过，不然凭借曾经的模样，手臂或许得要脱臼吧？ 一段接一段，慢慢向着这一层的对面——另外一个房间的外挂空调机箱移去。 “……” 身体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疲惫，只是因为第一次尝试这种事情，心里感觉有些慌张。而且这里是两层半，摔下去可能会不怎么好受。 终于，到达空调机箱下。我的双腿蹬在墙壁上，借力往上翻去。 到达三楼的空调外机上了…… 再前一个房间的窗户便是何先他们两人的房间。 轰——哐啷！！！ 门被拆毁，家具倒塌的声音响起！ “表哥！！！救我！！！” 罗宗光恐惧的惨叫声。 “表弟！”何先的凄厉的叫声，“啊！该死的丧尸！去死吧！！” “吼——” 丧尸的咆哮，没有丝毫的削减。 “你！是你！？你怎么会！？啊！！！”何先大叫道。 “！”我听到的何先慌乱的惨叫，急忙跳向窗户边缘，双手抓住窗户上层的防水檐，双脚借着身体的重量，将窗户的玻璃板踹烂。 顺势滚入到房间里。 而映入眼中的，是何先被拖出门外的一幕，罗宗光瘫倒在门边，即将被一只丧尸扑倒的情形。耳朵听到的声音，是丧尸撕咬肉体的声音，以及罗宗光的惨叫声。 砰—— 没有犹豫，一枪击中咬向罗宗光的丧尸的左腿弯。 丧尸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由于何先的死去，吸引了丧尸们的注意，这时候只要将里面的丧尸杀死，再将房门堵上，罗宗光便会暂时安全。 “救！救命！”罗宗光见到是我，急切向我求救。 砰！ 又是一枪，这一枪打中了丧尸的右腿弯，极大的减缓了丧尸向罗宗光爬去的速度。 但他还有双手，力气十分大，带着身体向前爬去。 砰！ 击空——打到地面。丧尸的手在摆动着，一枪无法击中。 丧尸继续爬去，罗宗光惨叫着后退，但他已经退到了墙角。身后已再无退路。 还剩三发子弹。 砰！砰！ 两枪，击中丧尸的左臂弯和左胸。丧尸借着一只手，不断扭曲着身体，依旧在不屈不挠地向前爬着。 “……” 最后一发子弹—— 砰！ 一枪命中—— 丧尸的右肩。 丧尸的的右手软软的垂了下来。但，依旧在用身体，不屈地向前扭去，试图将那张血盆大口咬到面前的新鲜血肉。 “啊！”罗宗光惨叫着，“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 没办法，只能冲过去，一脚将瘫倒在地面的丧尸踹开。 松开了托住左轮枪托的左手，此时随便抓起一旁的一张矮木椅靠背，重重砸下。 丧尸的后背被凳子重击，仿佛能见到其身体凹下去一块。 但这并不是致命伤，丧尸依旧是蠕动着，向着罗宗光咆哮。 “真是顽强。”我后退两步，将快速填弹器取出，为左轮填弹。 我已经在不断的训练下，学会了快速填弹器的使用，很快便装填完成。 “起来！别发傻了！快将床堆过去！”我呵斥了罗宗光一声。 丧尸的围困已经被解除，他如同瘫痪一般，呆呆的，在大口吸吮着“活着”的空气。 此时在我的呵斥下，罗宗光一个激灵，才明白自己依旧深处在死亡的边缘。被丧尸所逼出来的动力，促使着他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急切将那张大床推到门口边缘。 姑且算是能稍微将那个由于门被轰开而产生的，一个缝隙稍微堵上。他不断将其它家具胡乱叠上去，也不管是否能正确的顶住房门，只是为了切断丧尸的正在围着某物“欢庆”的身影，以及那牙齿与血肉摩擦着的声音。 “滚开点！”我再度将想要蠕动着去咬罗宗光的瘫痪丧尸踹开，有些苦恼地思考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 房门逐渐被堵住，但依旧十分危险。 原本的房门，早已在不知名的丧尸的攻击下，被卸了下来，此时横拦在房门口，起不到任何阻拦丧尸的作用。 这么多堆放的家具，如果丧尸享受完罗宗光的尸体后，肯定是能够通过力气去突破的。 更何况，房屋里还有一只丧尸，蠕动着的丧尸…… 开枪击杀吗？即便是房门外，此时也有二十多只，现在我还有十一发子弹，只要瞄准脑袋的话，或许可以…… 先不管那么多，我再度抄起一把椅子，这次是大椅子，狠狠砸落到蠕动着的丧尸的背后。 咔—— 这次是砸到其脊椎，再度减缓了其蠕动能力。 “啊！混蛋！！去死吧！！！”罗宗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西洋长剑，怒吼着插进那只丧尸的后颈。 “……” 丧尸停止了蠕动，但嘴巴依旧在开合着，想要咬到不远处的猎物。 第六十七章 迁怒 “去死！去死！去死！” 平常软弱的男子，此时目录凶光，手中紧握的西洋制式长剑不断插到早已不动弹的丧尸的身上。 “……” 我无法出言阻止，这种失去亲人的心情，我能够明白。或许都要发泄一番吧？有发泄的目标，会给沉痛的内心减少不少的负担，但如果在自己醒悟前，发泄的目标便全部死亡了的话——内心的愤恨便会堆积，发酵成更深层次的扭曲的阴影。 即便是能意识到这一点，但当正视的时候，却已经无法挽回。还不如让他在丧尸的尸体上，把憎恨和悲伤全都发泄出来。 门口的木制家具，被我再推到了一起。 何先的尸体或许被啃食完毕了吧？此时房门外的丧尸已经蠢蠢欲动，开始打房间里面的罗宗光的主意。 “吼——” 丧尸在这一大堆的木制家具后咆哮着，开始拍打着家具，想要突破这最后一层防御，进来将生者杀死。 “……” 丧尸的数量增加了一个…… 死去的何先，这时摇晃着站了起来，脸上，身上，全部都是被怪物撕啃过的痕迹——新鲜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即便是隔着家具也是那么的令人不适。 “表……表哥！”何先的出现，让罗宗光怔住了，“你，你还活着吗？” 这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经被丧尸咬死了，面目全非，但却依稀能够辨认—— 丧尸，这是丧尸。此时已经加入到进攻房间的阵容，开始向房间发起突击。 太阳，还未升起。 但是，升起又有什么用呢？丧尸会真的如那个诡异的规定，日息夜行吗？ “司司司介，该，该怎么办！？怎么把他救回来？”罗宗光颤抖着，向后退去。 他不敢去正视死去的亲人，这时又站了起来，开始袭击他的这个现实。 “清醒点，何先已经死了。”我平静地说道，“现在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了。” “我，我不想死！”罗宗光哭喊道。 他的声音，像是兴奋剂一般，让屋门外被家具阻拦行动的丧尸们更加狂躁。 吱—— 家具被撞到动的声音。 “把丧尸干掉！”我冷声道，“如果你不想和你表哥一样死去的话，赶紧动起来！” “是！”罗宗光握紧制式长剑，向着最前面的，已经越过了桌子的丧尸捅去。 然而，他的愤怒已经燃烧殆尽，此时剩下的，驱动他行动的是恐惧和对生的希望。 “……”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的胆小，他的软弱。 长剑没有命中丧尸的脖子，只是斜斜插入到丧尸的胸口。 制式长剑很锋利，直接从丧尸的后背插出—— 但，这么做也将罗宗光暴露在丧尸那还滴血的大口之下。 “吼——” 丧尸欢呼着，一口咬下。 砰—— 不得已，我只得开枪。这，是我第一次杀死与自己有着相同外表的“生物”。 我杀“人”了。 我在利益和本心面前，我选择了“利益”。罗宗光是个会开船的水手，如果我不救下他的话，那么梁颇廉那边的困境便无法解除。 这只丧尸的脑袋被击穿，无力的倒下，即便是那么半公分的距离，他也没办法享受到更加新鲜的血肉。 “……”罗宗光一屁股坐倒在地，他的脸上被丧尸的脑浆和污血溅满，伴随着的还有汗水和泪水，以及那从绝望中偷生的表情——狼狈至极。 如果他们好好和司晓一起，固守在这一个地方，将楼道分隔司晓的障碍物全部用作这个房间的防御，那么这种绝境完全不会发生。 失去亲人的感觉我能明白，但是那又能作为迁怒他人的借口吗？ 能够愤恨的，只有那个没有保护好亲人，只能独活的自己而已。 “……” 将罗宗光插入到这只丧尸胸口的西洋制式长剑拔出，我挥了挥，适应了一下，便向着正突破房间的丧尸们迎去。 制式长剑有些细薄，但却不至于太软。剑刃是开过锋的，剑身也有着一定的韧性。看起来像是一件精美的装饰品，并不适合用作厮杀。 但为了节省子弹，我必须得上去肉搏了。 那个声音，虽然我不能感受到恶意，但却也并未感受到善意。 我要为这个声音的主人留下几发子弹。 “……” 长剑上挑，顺着第一只丧尸的咽喉，直接贯入其中，将其神经切断。横拉，脖子的皮肉被长剑划开。 并没有多少血，丧尸已经死透，血液的循环基本没有多少。 推开半边脑袋塌下的丧尸，我向着另一只走去，步伐有条不紊。 举起长剑，向前刺去，长剑自丧尸那腐烂的眼眶刺入。抽出，丧尸倒下，没有再过多的挣扎。 但是剑锋上却染上了灰白粘稠的一小片，不知是固体还是液体的东西。 “……”我的眉头微皱，有些嫌弃地甩了甩剑。 唰—— 剑刃的震动发出的声音很好听，至少是比丧尸的哀嚎以及人类的惨叫要好听得太多。 我并不是用剑的高手，只是凭借曾经玩过的游戏，里面的主角用剑的方法，以及曾经了解过一些的用剑方法——用尸化的学习能力去边杀丧尸边适应。 “为什么，你们会攻上来。”我的话语十分沉重。 又一只丧尸的脑子被刺烂，倒在了家具堆中。 “……” 何先吗……安息吧。 我平静地将丧尸队伍后的“何先”杀死，沉默着，扫视了一遍现场。 二十多只丧尸，说麻烦的话，可以，前提是他们会发动进攻。说不麻烦的话，也可以，毕竟我不会被他们袭击。 “……” 沉默的张望了一下四周，捡起一旁被扔在地下的剑鞘，将这把西洋制式长剑插回其中。 这的确是一把观赏性高于使用性的剑，只是这么短的屠杀，即便是我是认真的去注意剑刃的使用情况，避免插到人体的骨头，但也还是有些地方卷刃甚至是损坏。 这把剑，已经可以扔掉了。作为艺术品来讲，它的血腥味也太重。除非，是作为“纪念品”。 “……”罗宗光怔怔地注视着我屠杀丧尸的行为，久久不能发出声音。 “丧尸已经杀光了。” 我友情提示道。 “……” 罗宗光依旧是沉默。 我有些不悦，但并没有说出来。现在的我，对于他的期待，只有他的驾驶船只的技术了。 “为什么，你之前不把丧尸都杀光……” 会将亲人的死迁怒于小孩子的人，自然也就会将亲人的死迁怒到其他人身上。即便那个“其他人”是“救命恩人”，也在所难免。 “……” 第六十八章 邀请 “你自己冷静一下。” 我抛下这么一句话，便开始推开这些杂乱堆放的家具，开始向外面走去。 “……” 能够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目光，但是我却不打算理会。因为，我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将家具堆放成防御工事很困难，但如果是移除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道路的话，这便是极度简单。 我很快便走出房间，快步向着楼下走去。 果然，二三楼之间的防御带，此时已经被移出一条小道——仅容许一个身位的小道。 我不能评价这次救援是不是理性，是不是收获。或许，在某种层次上来讲，这次“交易”无限接近于“赌博”。我在赌他们是值得信任的，他们会的技能是能够带来收益的。我也在赌相信“司晓”是没错的，即便是否认自己原来的“赌局”。 或许是我“赢”了，也有可能是“输”了，我无法判断。 最优的方案是—— 我得到了何先、范资坚、罗宗光三人的信任，依靠“熟人”关系去方便在未来的北城避难所行事。化解他们对司晓的误解，并且接纳司晓，替我在外出时照顾她。 现在的情况是—— 何先、范资坚都死了。剩下的罗宗光，虽然拥有的“驾驶船舶”的技能是我所急需的，但他对司晓的执念却是三人中最扭曲。既是痛恨，又是痴狂。这是最令我担忧的。 我无法放心的将司晓交给他照顾。 “……” 但是，这些都要在以后慢慢考虑。 我站在楼道中，感受着黎明前的最后的黑暗。 必须，要在这里处理掉更加麻烦的事情。 我走下楼，望向花园中。果然，那些丧尸是从前门攻进来的，是由于何先两人的急切堆放而给了丧尸们可以钻的空子。 我将桌子重新顶回去，再在其上下放置更多的杂物，将前门重新封死。 “……” 终于，要忍不住了…… “呕————” 反胃反胃反胃！即便是再怎么小心，但还是被那些丧尸的腐烂的血肉沾染到。长剑划开人体的质感，虽然和切鱼肉很相似，但那种相同的面貌，还是给予我深入肺腑的反感。 “咳！呼——哈——呼——” 胃在抽搐着，腹部十分不适。但对比此，更加令我不适的是杀死有和自己相同外表的“生物”。 终于将气息平复，我也向着二楼走去。 司晓的房间门是关上的，这稍微令我感到安心。 轻轻敲了敲。 “司介？”里面传来了司晓关切的声音，这是今晚为数不多的，值得庆幸的“收获”了。 “是我。”我应答了一声。 “我马上将床移开。” “不用，我先上去把人带下来。”我并不打算将司晓带上去。 上面一团糟糕，已经完全没办法用以避难了。 而且，我自然也有另外的打算——先将这里还能用的东西找到，收集起来后再进行位置转移。 一楼侧室，本来作为杂物间的一个房间内。 “……” 食物，些许，每个人都背一些。还有一些小件的实用的物资，手电、衣物、药品…… 我细心准备了一些，思考着还有什么需要的。 “别动。” 我冷冷将左轮拔出，指着窗外一个人影。 “被你发现了啊。” 男子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有些低沉，但此时却像是在喜悦。 “向我说话的，是你吧？”我静静注视着人影。 在月光的映射下，我能看见男子的大概外貌。 宽大的白色上衣，黑色的长发，柔美似女性的面容—— “你就是‘百里怆情’吧。”我冷声说道，“或者说，该称呼你为‘尸王’之类的才好呢？” “……”面容柔美的男子沉默一瞬，随即笑道，“没错，我就是‘百里怆情’，也是你所说的‘尸王’。” 气氛逐渐凝重。黎明前的黑夜，是最黑也是最冷的时刻——无数人在见到那和煦的阳光前，就失去了见到阳光的资格。 “为什么要潜伏在这里。”我平静的发问，但是握住左轮的手却有些颤抖。我无法确认我在这个距离——也就十米左右的距离，能命中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我确信子弹会被他躲开，甚至拦住窗户的木条架也没有任何能阻拦他前进的用途。 “嗯，这个问题倒是难住我了。”百里怆情微微颔首，那张秀丽的面容，并不是男儿的俊俏，完全是美丽女子的模样。这时的他蹙着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沉默注视着他。 “对了，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百里怆情轻轻发问道，“现在她是叫‘司晓’了吧？真好呢，终于是有人关爱她了。” “不要扯开话题。”我眉头微皱，并不知道百里怆情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退去吧。”百里怆情微微笑了笑，依旧没有回答我。 周围熙熙攘攘的脚步声缓缓远去。看来是向丧尸下命令，让他们离开了。但是，即便如此，我依旧是没有任何能够对付他的手段。毫无疑问，如果他想的话，早就可以将这个农庄所有的幸存者都杀死。但是他没有，而是在暗中观望人类在绝望前的丑恶姿态。 百里怆情往前两步，轻声问道：“你，是同类吧？” “站在那里，不要再往前了。”我将左轮瞄准他。 “别那么暴躁，我已经知道你是同类了。”百里怆情摆摆手，笑道，“如果不是的话，怎么可能接入尸群的精神思维里呢？” “精神思维？”我有些困惑，“你是说那些幻视和幻听吗？” “正是。”百里怆情笑了笑，“我的同伴可是跟我说过你的事情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把操控丧尸的方法教给你。” “……” 我沉默了。 操控丧尸的方法……如同他那样做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 “对了，我差点忘了和你说。”百里怆情突然说道，“其实啊，丧尸是可以不用袭击人类的。” “！！！！” “但我无法下达那个指令，创造丧尸的人早就料到会人去控制丧尸造福世界，所以就从丧尸的本能上去设置了。”百里怆情有些无奈的说道，“挺有趣的，不是吗？就像是憎恨人类的某个人，将丧尸病毒做出来，然后让我们这些人感染上病毒，从而去消灭人类。” “……” 他，是在和我分享情报吗？为什么？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嗯……说了这么多，司介，你打算加入我们吗？” 百里怆情顿了顿，继续说道：“关于你的‘愿望’，我已经了解了。保护人类剩下的‘遗产’，不让人类灭绝。也的确，美食之类的，就连尸人也没办法抗拒。我的话，也时不时有去烤蛋糕吃。” “烤蛋糕吗……” “是的，我还养了很多鸡生蛋去做。”百里怆情有些自豪地说道。 我有些诧异：“放奶油吗？” “当然。”百里怆情点了点头，笑道，“我的养殖场里可是有几头奶牛呢！” “不错啊……”我再度诧异，“会很好吃的吧？” “是的，味道的确很不错。我妹妹特别喜欢吃甜食。”百里怆情笑道，“可惜吃多了会有蛀牙。” “你妹妹？”我皱了皱眉，“也变成尸人了？” “你说的是‘感染者’吧……但，的确，‘尸人’这一词更适合我们。”百里怆情沉默了片刻，才缓缓摇头，“没有，她变成了丧尸。” “……”我应该出言去安慰他吗？ “这些事情有些难解释，但，你愿意放弃人类，转到我们感染者这边吗？”百里怆情提议道，“我也有试图去建立人类的养殖场，去试图保存人类的文明。” “……” 或许，百里怆情的建议，才是今晚最大的收获吧？ “不行！司介！” 然而，女孩的声音将百里怆情的诱惑切断。 第六十九章 知音啊!相见恨晚! 不行？ 为什么不行？ 百里怆情的做法，已经满足了我所有的需求。及保存了我需要的餐饮和饮食文化，又让我这种身份的人，感染丧尸病毒但却依旧保存有“人性”的“人”安全存活。 这是我一直都想要做的，我没有理由不去接受吧？ “小姑娘，你好啊。”百里怆情见到司晓，轻轻说道，“嗯，你现在也有名字了呢，还是叫你‘司晓’更好一些吧。” “……”司晓在房门边站着，相比高大的门框，她的身体显得很弱小。她静静注视着百里怆情，面上有些许不悦。 “唉，当初我说要给你起个名字，你也没有答应，现在却……”百里怆情有些郁闷地说道，“和我妹妹一样，都很令我头疼啊。” “我不认为‘小白’之类的适合当我的名字。”司晓冷冷说道，随后望向我，“司介，不要接受他的邀请。” “……” 我沉默了。 不接受的理由？我找不到。 我能从百里怆情身上感受到“同类”的气息，我对他构建的“未来”极度向往，那便是我需要的“未来”。 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可以去享受自己的兴趣爱好而不必为了生存去担忧。既满足了我残存的人性，保证人类不被丧尸灭绝，又能通过新“世界”的建设，去将过去所有的缺点修正。 没有理由不接受…… “为什么？”我将视线集中在司晓身上，这时的左轮早已被我放下。 比起令我不安的市政府人类避难所，我跟能从百里怆情的未来计划中感到安心。 “……” 司晓沉默注视着我，秀眉微蹙，在沉思着。是在寻求“正确的回答”吧？ 司晓认真说道：“那只是虚假的人类世界。” 她认真的样子，十分可爱。明明外表还是个小孩子，但沉思的时候却有一副大人的做派。两者结合起来，令人莞尔。 “但那个世界，可是很美好的。”在窗户外的百里怆情，这时大大咧咧地坐到了窗台边，两下就将钉得坚固的窗户木条卸下，“哎呀，钉得这么牢。”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管他，再度将视线放回到司晓身上，我等候着她更加有说服力的回答。 “要吃小蛋糕吗？”百里怆情从宽大的上衣中摸出一袋物件，问道，“虽然已经凉了，但味道还是不错。” 一边说着，他从袋子里翻出一个小巧可爱的蛋糕，小小咬了一口。 “嗯……还是一口一个比较好。”百里怆情咽下着一小口蛋糕，有些自嘲地笑道，“妹妹那种享受甜点的心，我是学不来。司介，接住。” 百里怆情将袋子封好，抛了过来。我顺手将其接下，打开—— 里面是七八个小巧可爱的蛋糕，甚至还能从蛋糕表面看到可能是用草莓酱或者是奶油涂上的已经花了一些的爱心。 非常富有少女情怀。 “……” 我拿起表面一个，一口放入嘴中咬下。 “！” 内有乾坤！竟然是夹心的！里面有牛奶的鲜味！ “好吃吗？”百里怆情问道。 “怎么做的？”我望了过去，不由自主的再拿了一个出来，放到口中吃起来——这次是草莓味的！ “只是把烤了两层蛋糕，合在一起而已。”百里怆情笑道，“还是很费工夫啊，要烤两层，还要注意去涂奶油和草莓酱。但表面的花纹还是糊掉了，有些可惜。” “这样吗……”我点了点头，“或许做成蛋糕卷会好很多，那样的话只用烤一层，然后涂上各种酱便可以了。” “是啊！我也做了一些，但路上吃光了。”百里怆情点头，两眼像是在放光，“那个夹心蛋糕卷做得很漂亮，但我今天也没多做。” “是吗？有机会我真想尝一下。”我点了点头，回忆道，“以前我也有试着去烤蛋糕，但也只是把蛋糕糊好，然后直接烤而已。夹心的酱料我还没尝试过。” 百里怆情跳下窗边：“这样的话，我建议你稍微从奶油的涂抹做起吧。按我的经验来讲，如果涂抹不均匀的话，夹心蛋糕的味道会十分不匀称，有些地方重，有些地方轻。” “原来如此。”我郑重点了点头，“可惜没有带我的做菜笔记，不然要记下来以后去练手。” “哈哈！没关系，我推荐给你一本书，专门记录了各种甜食的制作方法！书名叫《一百种甜食》，是g市出版社出版的，集结了各个甜点师的拿手好戏的甜食食谱。以前超贵的，现在还好，书店里应该能拿到。”百里怆情大笑道，“我妹妹以前很喜欢吃这些，所以我专门去学习给她做。” “那个！我以前有见到过！但可惜没有钱买……之前去书店找已经没有了……”我有些惋惜地说道。 “这样，看来这些书的印刷和销量都不怎么样啊……”百里怆情长叹一声，“但其它一些菜系的书却有很多，前不久我也有去看过，最近我在研究c菜菜系，辣辣的麻麻的感觉也不错。” “c菜吗？我之前有试着将红辣椒扔进咖喱炒饭里，当成是胡椒使用，但失败了。”我若有所思，感觉那时带给“菊部”的“快感”又呈现在眼前。 百里怆情重重点了点头，面带“后怕”地说道：“是啊，吃辣一时爽，时候菊花火葬场啊。之前我做水煮鱼，辣椒放得有些厉害，差点没被辣得又死一遍。” “水煮鱼啊……”我有些苦恼地说道，“之前我就有考虑过要不要做的，但是没有充足的食材。所以最后只能做成红烧……” “红烧！那个很好吃啊！”百里怆情说道，“之前我也做过啊！g市河里就有鱼，很便利的啊！” “g市河？！你常到那里钓鱼吗？”我有些诧异。 因为我也经常光顾那里。 “是啊！难道你也是？”百里怆情也是惊诧道。 “那个……”司晓突然开口打断我们的“经验交流”，“是不是该回归正题呢？” “……” 我和百里怆情听此，对视一眼，都沉默了下来。然而，这一刻，我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 知音。 相见恨晚啊！ 大概在六年前，我还在高二的时候，就有人嘲讽说男人喜欢做菜是“娘炮”，我也深受说明自己爱好而被人嘲笑的困扰。 但现如今，却是找到了一个和自己那般，有着共同的爱好的人！这是何等的美好！ 如果百里怆情真的如他那女性面容一般，是个美丽且身材好的女子的话，我都说不定就当场向他求婚了！ “……” 司晓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然而百里怆情，我却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和我一样的意思—— 惺惺相惜。 我开始感觉，不，是已经感觉，作为“尸人”并没有什么不好，甚至是好的爆炸！！！ “……” 然而，司晓却是担忧地看着我，眼中像是泛起了——泪花？ 那个坚强得连大人都比不上的司晓？？ 我一时有些迷茫了，我需要对这个认识没多久的孩子这么在意吗？但，却感觉我无法无视她…… 第七十章 尸群退去 “司介，你再思考一下吧。”百里怆情“知趣”的笑了笑，说道，“作为一个曾经的‘哥哥’，我可以告诉你，把妹妹弄哭，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即便是刚认的也不行。我先回去了，下次烤些夹心蛋糕卷给你尝尝。我会吩咐其他同伴把路让开，你们可以随便从g市大桥穿过了。司晓妹妹，要好好听哥哥话哦~拜拜~” 说着，他还向着司晓做了个鬼脸——就像是在逗小孩子玩耍。 司晓，脸抽搐了一下，泪花被百里怆情的“鬼脸”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也不等我回答，百里怆情便灵巧地翻过窗台，向外走去。 “……”我沉默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黑夜已然过去…… 虽然我还有些在意百里怆情所说的虚实，但这却值得我冒险。 昨夜还将两人的生命带走的丧尸，今天除了我杀死的，只留下的二十几具尸骸外能证明他们出现过。 尸王百里怆情的确遵守诺言，不再让丧尸发动袭击。但对于他说的无法免除丧尸袭击人类的情况，我却有些在意。 丧尸袭击人类，难道是出于本能吗？但这么说的话，由丧尸转变的尸人，如观月律这些，或许也是本能的袭击人类吧？ 但，之前见到的黑色骑士却并没有这么做。那时候我与纪芷玥姐妹同行，并没有受到黑骑士的攻击。 和梁颇廉等人行动的时候也是，除了普通丧尸以外，只有一只引导丧尸来袭击我们的尸人，和一只在路边戒备着的士兵尸人。 没有明确表明袭击的欲望。 “司介……”司晓站在我面前，叫了我一声。 “怎么了？”我暂时将困扰放开，问道。 “……” 然而司晓却是欲言又止，没有出声，只是用一双黑玛瑙般的双眼紧盯着我—— 生怕我会就此离开。 “……” 我有些难以面对她。 对于百里怆情的邀请，我乐于接受，至少要去实地观察一番。从一开始的怀疑他的目的，到现在的认可他是自己的“同类”。 但现在更加重要的事情是—— “先收拾，我们准备转移了。”我沉声说道。 司晓犹豫着：“但是……” “我最近还不会去他们那里，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对，我还有些事情要做。要讲司晓的事情安排好，找到能够相信的人去照顾她，帮助她融入人类社会。 对于一个被用作实验材料的克隆人来讲，不去憎恨将自己这种扭曲着的生命形态造出来的人，已经是极限了。 “过一阵子，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我拿定主意，准备将司晓托付给某个人。 “是……”司晓有些惆怅地点了点头，“但是……” “但是？”我有些奇怪，她到底要说些什么呢？ “你会回来吗？”司晓发问道。 “……” 我有些困惑。回来？回到什么地方？是从尸人那一方回来吗？不对，我会加入尸人那一方，并不是因为自己认可他们，而是向往他们所说的那种新世界。 如果世上的人都要被强制分配阶级，我更愿意去当一名“剥削者”。我不是圣人，以前那几次的“圣人的宣言”所讴歌的“拯救众生”，我没有这样的气概去执行。 “放心，我不会离开太远的。”我伸出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些她的脑袋。 或许是躺了一晚的缘故吧？她那银色的长发此时有些乱。 “洗漱一下，我们准备离开这里。”我收回右手，便向门外离去。 …… 我与最后幸存的罗宗光说了一声，让他在我处理完范资坚的残骸后，带我去范爷爷的坟前。 农庄后，一块草坪被简单的布置了一下，立上了一块木板，上面刻着一些名字—— 这并不是单独坟墓，而是乱葬下去的。 但在这世间，尸身能得到安宁，或许就是死后的唯一的优待了吧？没有沦为“活死人”，向着四处散播恐惧和死亡，这已经是对死者最好的告慰。 范资坚，我和他的来往并不是太深。与他认识也是因为范爷爷的缘故，曾经想要帮我在北港找一份工作而产生的一些交往。 即便是这么浅薄的关系，他也没有对我不好的地方，就稍微的帮他安葬一下吧。 范资坚死后并没有转化成丧尸——他的脑子被挖开吃掉了。 骨架上的肉体组织几乎被啃食殆尽，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一副血白的骨骼。 我对触碰这些依然有些抵触，但却没以前那么重了。 拿一张破草席卷起，我便将血迹已经凝固的范资坚的尸骸夹在腋下，搬运到坟场。 单独没有多少肉，内脏被全部挖出来吃掉了的骨架，还是挺轻的。 草草在范爷爷和其他人的混合墓边，我挖了个深深的坑，将范资坚的残骸放了下去。填上厚厚的土，竖起一块木牌，以免其被野狗翻出来再被啃一遍—— 这便是我能做的，最后的报酬了。 虽然将报酬付给死人有些牵强，但也只能如此了。 “……” 另一边，罗宗光在为他的表哥何先收拾尸身。出奇的，他并没有什么哭喊，只是失神地坐在坟边，望着脚边的杂草。 “剩下的，就随便扔在这里吧。” 我推了了一台手推车，反复几次将农庄里的“亡者”的尸骸搬运到坟边，再挖了一个大坑，草草的埋了下去。 反正我也不认识他们，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擦了擦头上的细汗，便向着农庄走去。这时的罗宗光好像也哀悼完毕了，便也跟着我返回农庄。 司晓在我外出的这段时间内，基本上将行李收拾完成。 也只是三个大背包而已。很多东西没办法再搬运，只能丢在这里了。 “……”我有些困扰地看了罗宗光一眼， 果然，让他和小晓独处的话，我还是放心不下。 罗宗光的眼中像是放着红光，想要将司晓蹂躏吞噬。如果我不在的话，他早就扑上去了吧？ 我能感受到他那“迁怒”的气息——他又和以前一样，再度将失去亲人的悲哀化作对其他幸存者的憎恨。 但这不是杀意，而是其它更加扭曲的“恨意”。想要折磨对方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悲意。 我已经在怀疑救他是否是个错误的选择。 但，为了能获得一个会驾驶船舶的技能型人才，我也只能暂且将这些“怀疑”收起。 “那么，出发了。” 我淡淡说道。 “是。”司晓应答一声，颠了颠厚重的大背包，便向前走去。 “嗯。”罗宗光也是应了一声，被其背包跟在司晓的背后。 “……” 目的地是——北城郊区的货仓区域。 那里，梁颇廉的小队还在等候着。他们还不知道百里怆情的事情，但我也没有要告诉他们的必要。 我走在最后，淡淡看了走在最前的司晓一眼。 她也不会告诉其他人吧？ 第七十一章 回归，约定，暴乱 作为“护送者”，我跟在队伍最后。 三人向着通向g市北城郊的货仓区域进发。路程不是太远，但如果没有交通工具的话，走起来还是十分“精神污染”的。 为何会“精神污染”呢？ 主要原因是因为“戒备”。在百里怆情的“无意”提醒下，我得知了丧尸处于被人去袭击人的情况。 虽然我相信百里怆情会将丧尸都驱使开，但我不敢保证会有漏网之鱼。 高度的戒备，总是容易让人心神不安。 尤其是三人里面，最为怯弱的那个人——罗宗光。 他一边走着，不时向四周望去，草木皆兵用在他身上是非常贴切的了。向前，确保走在前方的司晓没有被丧尸袭击，眼中露出了庆幸与失望的夹杂神采。向后他不时的用余光扫过我，不敢正视我。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种时候并不不适合内部猜忌，不信任会令团队从内部瓦解，给外部的丧尸以可乘之机。 这是期中一个，我讨厌组队的原因。我承认我不是个优秀的“领导者”，我厌恶麻烦的、令人头疼的领导。 我才单独行动，高效率而且快捷。 但我却并没有贬低“团队”的优点的意思。多样的人才的互补，所达到的效果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司介，可以停一下吗？我有些尿急。” 罗宗光讪讪望着我，提出他的需求。 “晓，停一下。”我向前喊了一声，才看向他，“随便找棵树下解决。” “好。”罗宗光急忙奔去，在路边有些远的位置找了一棵树，躲到其后——竟然还懂的害臊？反正他那条小东西，我也在之前见到过了。 我随便找了个路旁凸起的小土坡，站了上去，向周围眺望而去。 “司介，”司晓走到我面前，探头望着我，“你真的要加入尸人吗？” “或许。”我并不打算就此正式回答，只是给予她一个暧昧的回复。 尸人的条件太优秀了，已经是我期望的最好的条件了。如果再能确认一下其中人类生存的状况，或许才能得出最终的结论。 “……” 司晓她还是注视着我，或许是在纠结吧？我能看到她的躲闪不定的目光。 “怎么？”我蹲下来，然而也还要低头看着她。 “……” 司晓沉默了一阵子，远处的罗宗光也解完手，正在向着这边走来。 “今天晚上，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向你说明最后关于我的一件事情。”司晓郑重地说道，“只能我和你单独说明。” 最后关于她的事情？她不是把“克隆人”身份的事情全盘托出出了吗？还有更加重要的？会是什么？会影响到我选择加入尸人的这个事情吗？ “好。”我不做推辞，便答应下来。 “我撒完尿了！”罗宗光走过来，看着我。 “那就继续前进。”我点了点头，站起身，将前进的方向确认一下。 便开始赶路—— …… 仓库区，一座货仓，此时其门口前有一台货车。货车头朝外，尾朝内。 可以看见—— 其驾驶席上竟然还有两个人！ 许明友、许明善兄弟！ “司介！” 两人见到我们的靠近，大声叫着朝我们挥手。看来他们这一个晚上还算是安稳，并没有遭受多少的困扰。 “许明友、许明善！梁叔他们怎么样了！？”我带着司晓和罗宗光走到近处，向他们问道。 他们点了点头，有些困惑的看了看我身旁的两人。 “他们是我找到的幸存者，他叫‘罗宗光’，这个小女孩叫‘司晓’……”我平淡地介绍着，没有丝毫打算过度讲解的意思。 “你，你们好……”罗宗光有些扭扭捏捏的，看来他依旧是不习惯和别人打招呼， “你们好，我叫‘司晓’。”反而司晓却是十分冷静，话语没有任何退缩之意。 “我是‘司介’的‘妹妹’。”司晓静静说道，话语间还望了望我。 我：“？？？？？？” “司介，你的妹妹？？？！！！”许明友惊讶道。 “妹妹……”许明善也有些震惊。 “并不是亲妹妹，我是他的‘义妹’。”司晓话语毫无波澜，丝毫不在意我那“一脸问号”的脸，“是吧？哥——” 甜甜的一声，让我…… “咳！！咳咳咳——”我被呛了一下。刚想要否认的话语被憋了回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十分滑稽。 虽然司晓的身材是糟糕到了极致——至少是我认为的“糟糕”。但无奈她在“萌混过关”这一方面十分有天赋，一时竟然将我都给糊弄住了。 许明友欢呼道：“厉害啊！司介！” 许明善点了点头：“强大。” 罗宗光的话语中貌似有些“酸”：“已经把她认作‘妹妹’了吗？” “你喜欢就好。”我只得任由司晓的称呼。 或许她也有她的打算吧？如果是以我妹妹的身份的话，的确会有利于她和其他人接受。尤其是—— 隐藏“克隆人”的身份。 对于常人来讲，这种身份还是过于奇特，过于令人无法接受。 本来人与人之间就存在着差异，如果再加上了“有色眼镜”当“滤镜”的话，能看到的便完全是一片混沌了。 歧视与非议很容易产生。 “那么，梁叔他们呢？” 我试着将许明友兄弟议论我“认了个妹妹”的话题拉回到正轨，现在我或多或少的明白了司晓在我和尸王百里怆情探讨“厨艺”时的郁闷之情。 “他们没事，都在里面呢。”许明友应答了一声。 “好，那我进去找他们。”我点了点头，便向着里边走去。 罗宗光看了看许明友兄弟，又看了看我，还是跟了上来。 而司晓则是淡淡向许明友兄弟两人道了个别，优哉游哉的跟了上来，丝毫没有要把自己当外人的意思。 …… 进入到仓库里，再度在梁颇廉、项季、吕奉军、苟坤的惊讶下强行拉回了一次话题——这次好很多，主要是项季，一直在“震惊”着把话题拉开。 其次便是梁颇廉了！！他竟然很喜欢小孩子？？是年纪上去了，父爱流露了吧？但，以前有这么样的说法吗？不都是女人“母性流露”吗？ 或许，也因为司晓她那漂亮的外貌吧？那么可爱的小孩子，到哪都是任人喜爱的——即便是扭曲的“喜爱”。 在稍微的删减和增加后，我将百里怆情的事情隐瞒，只是说出北城丧尸会昼伏夜出的情况。 梁颇廉对此大为吃惊。 在我的提议下，我们即刻便向着g市大桥探索而去。 这一次，是终于要…… “哪来的狗？”我有些诧异地看着g市大桥边，一条黄色的柴犬，“柴柴？还带着一群各种奇怪的狗？猫？老鼠？？” 我有些茫然，但也只能远远注视着他们。 再度，我们返回了g市南城区。 但，等候我们的，竟然是…… 暴乱。 副市长，肖鸿章，被人暗杀身亡。市政府内，一片混乱。 而被抓捕的凶手，竟然是—— 纪芷玥。 第七十二章 不公审判 为什么事态会发展到如此境界？ 到底在我不在的这短短两天，发生了些什么？ 杀人事件？副市长，领导者被暗杀了？凶手是纪芷玥？ 不敢相信，肯定有猫腻，对于那种杀人动机，我无法接受。 ——由于提议让妹妹和其他病人在保护下到外部治疗，被拒绝后，动了杀机，将作为否定提案的副市长肖鸿章杀死在其宿舍中。 这便是我得到的解释。 但，作为被告人，纪芷玥还好好活着，只不过是在市政府保卫部的收押下，被软禁起来。 这得益于李牧昕等人的帮助，将原本的“死刑”改成收押管控，等我回来后再行处理。 是李牧昕对我信任的表现—— 但，在这种节骨眼上，真是令人头大。是哪个闲着没事干的人这么搞的！我现正准备前往尸人中，去观察一下百里怆情向我描绘的“未来世界”。 市政府中…… 取代死去的肖鸿章，李牧昕被推举到首位，作为市政府名义上新的领袖。看她那故作镇定的模样，我不禁担心起市政府的未来。 此时，她专程为了此事，开了召开剩下两个势力的首脑们，开了一个会。会议的主角—— 纪芷玥。 “那，对于被告，王鸣负局长，你的看法是？”李牧昕缓缓说道，看着依旧坐在首座一边下位的王鸣负。 我坐在最远的地方，刚好是焦点中型的纪芷玥身边不远处。我给予其一个鼓励的眼神，便静静等候着。 需要救她，不然的话，一旦我最后这个“因素”被移除后，等待她的便只有死了。 在保卫部的警卫们的告诫下，我被禁止和纪芷玥交谈。 这貌似是王鸣负一派授意的？估计是那个一直在意我“绿”了他的王颌在从背后作梗吧？ 看来是被人误解了？ 这种时刻搞内斗，也真是厉害。 “赞成死刑。” “……” “法庭”继续进行下去，作为“主审官”的李牧昕则是有些无力。决定审判走向的，是那些陪在一边的“陪审员”。 “那么，乔业你们呢？” “同意王局长的见解，死刑。”乔业淡淡一笑，双手环胸靠在椅子靠背上。 “……” 又是一个赞同死刑的人。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吗？貌似我并没有对乔业下“黑手”，又是在不知名的地方“绿”了他？ 令人费解。 “那么，司先生，你的意见呢？”李牧昕有些无奈地望过来，对自己无法主持“法庭”而感到抱歉。 除去“审判员”和“陪审员”外，也有着“律师”。 原告律师是“徐明和”，这个劳工工会会长坚持要将纪芷玥判死刑。 而另一边，“被告”纪芷玥的辩护律师，则是“荀芒”，一直在对徐明和提出的各种理由苦恼。 让一个医生主持“法庭”，另一个医生当“辩护律师”，这也是有够“公平”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证纪芷玥没在第一时间被处死，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一堂极度荒唐且不合时宜的法庭，此时竟然是井井有条的进行着。各种在此刻看起来极度无聊甚至是愚蠢的法律条文，此时都被用作对纪芷玥的抨击之中。 在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法律条文的轰击下，李牧昕是再也撑不住了。如果不是纪芷玥与我存在着一定的关系，或许在场便没有任何人在她这一边了吧？ 不，请容许我的“口误”。至少，现在的法庭上，还有一个男人，一个略显年轻的“男人”在苦苦坚持着—— 楚健毅，作为纪芷玥的青梅竹马，他依旧在苦苦坚持着，纪芷玥的“无罪”。然而，声音却如此的渺小又无力。 他还是过于稚嫩了，被那些老油条们各种诘难，甚至是以他们有私交为由，提议其意见不被采纳。 “有更加合理的证据吗？单纯命案现场的第一发现者，以及副市长那不明所以的留言外，还有其它的吗？” 在听完他们的叙述之后，我也大概了解事情的状况了。 副市长被杀死了，纪芷玥发现了他的惨状，现场有纪芷玥使用过的剪刀，剪刀正是刺穿肖鸿章脖子的凶器。最重要的是，肖鸿章最后竟然在求救中发出了一声——纪芷……而花名册中，只有“纪芷玥”的名字符合其要求。 再加上命案现场，在肖鸿章的求救声发出后，纪芷玥则是第一时间被发现——她站在血泊中，冷冷地注视着肖鸿章的尸体。 人赃并获。 但，我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十分不符合我的认知。 纪芷玥，是那种冲动的人吗？如果是的话，当初我早就在她的“夜袭”中，被暗中杀死抛尸了。 “对于这些证据，我有些疑问要提出。”我站起身，平静地说道，“凶器虽然是纪芷玥所用的剪刀，但是其他人不能偷走吗？只要在杀死副市长后，再嫁祸给纪芷玥，很简单。” “但对于肖副市长的求救声，我们确实是无法否认的。”乔业站起身，望着我，话语淡漠，“当时听到惨叫的人，不下二十人，总没理由是这些人都是装的吧？如果说是真的有所谓的真凶，不可能收买这么多人吧？而且，连李医生也听到了惨叫吧？不是吗？” “……”首席位置上，李牧昕沉重地点了点头，望着纪芷玥的眼中有些不知所措。 纪芷玥只是惨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作为这场“闹剧”的“主角”，她保持沉默。 “李医生，我要求听取纪芷玥本人的意见。”我向李牧昕提议。 法庭沉静了片刻，气氛像是浑浊起来，变得有些沉重，使人呼吸困难。 “司先生……这……”李牧昕有些尴尬地看着我，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一般。 “李医生，请让我来向‘司先生’说明吧。”王颌作为王鸣负一派的关键人员，这时温柔地看了李牧昕一眼，然后将恶毒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不管你再怎么问，得出的答案永远也只有一个。” “……” 我眉头微皱。 “哥，怎么办？”站在我身后，不知怎么混进来“公正严肃的法庭”的司晓轻声问道，“要救那个姐姐吗？” “必须要救，我还要把你扔给她照顾。”我点了点头，便望向纪芷玥，“纪芷玥，我问你，肖鸿章是你杀的吗？” “……” 纪芷玥神情复杂，像是挣扎着什么……但，随着时间的过去，她的表情却逐渐平淡，甚至是对我笑了一下——惨淡一笑。 “对不起，司先生，我辜负了你的期待……不要再察下去了，肖副市长，是我杀的。芯玥，就请你多加照顾了，她的肠胃不太舒服。” “……” “对了，我给你做了一条围巾，还有一条带左枪套的腰带，希望能当成是我的……” 纪芷玥的双目中泛着些泪花，但竟然却没有落下。是坚强了不少了吗？ “赔礼。” 无力的声音，就此落下。 我坐下来，闭上双目，感觉，有些生气了。 第七十三章 于斜阳下谋定 肖副市长遇害，发生在我们出去的那天晚上。就像是早就预谋好，某人想要杀死市政府避难所的领导，从而获取某些不可告人的利益一般。而“法庭”的再审，则是在我们回来后的第二天。 我们的外出，或许就是这一次暗杀事件的契机。或者，这个暗杀事件，从很久以前—— 甚至是在通过直升机向全市通告接纳幸存者之前，就一直在预谋了。 但是，为什么会挑纪芷玥这个小姑娘呢？她才刚到这里不久，人生地不熟，没有任何的作案动机吧？ 即便是纪芯玥此时陷入危机中，外出治疗被拒绝也不至于是…… …… 我站在市政府中楼楼顶，有些惆怅地望着远处的北城——原本我是想要趁着一次，去尸人那边看一看，没有问题的话，就正式向“人类”摊牌。 没有必要再害怕被当成“研究素材”被抓起来，既然还有那么多“同伴”的话，至少可以作为“不同人种”继续平常的生活下去。 中楼楼顶有些清冷，安置的一些大型机箱，我不知道是用于做什么的，此时也基本都封尘。 没有人维护这是导致其沾染灰尘的原因，但更深次的，却是“没有必要”。燃料不能随我们挥霍，数量也不多了。 但是具体的燃油量我却不知道，是我还不够“资格”去了解这一些吧。 “哥，你在这里惆怅也没用的。” 甜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说话人正是“突然自来熟”的司晓。貌似她在解开某种“枷锁”后，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没有，我没有为纪芷玥的事情但又，我只是，在看落日。”我心口不一的说着，装模作样地望着天边的斜阳。 虽然时间还早，但此时秋天的日落却是提前了不少。毕竟这里是北半球，我们，在北回归线…… 南还是北来着？不行，高中学的知识太久没用，现在都忘掉了。 “晓，你知道我们是在那条北回归线南还是北吗？”我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司晓貌似被这个问题惊了一瞬，便有些好奇地说道：“是在为日落而不解吗？我们这里是北回归线以北，是北温带。听说是会下雪的。” “这样……”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带着困惑，“你上过学？” “并没有。”司晓淡淡摇头说道，“但我听说过关于学校的事情。” “这样啊……”我若有深意地看着她，“你这个情况，应该是要读小学五年级的吧？” “初中三年级，谢谢。”司晓有些不满。 看来她是明白我通过打量她的身板来确定年级的。 “但那些都是高中内容了吧？”我不怎么记得那些古老的“知识”了，此时也不怎么确定。 “初中地理也有讲过。”司晓平静说道，“我问‘原形’取得了图书馆的通行权，看过九年义务教育和高中教育的书籍。大学也看了一些，但那个太杂了，我没办法记下来。” “……” 我有些沉默。我寻思着，我是不是被……嘲讽了？ “莫非，你是个‘智商’型人才？”我有些不确定地提出我的见解。 司晓平静看着我，但我却感觉她的“气场”变了一些……是在“自豪”吧？肯定是在“骄傲”吧！ “算了，这样也好。”我有些无奈地找了一段还算干净的管道，随便扫了两下，便坐下来认真看落日。 斜阳西下，可以说是“无限好”了吧？但如果回归到现实中的话，我又得要困扰了。 有人在放“冷枪”，虽然现在被迫害的对象是纪芷玥，但实际上也有可能是盯上了我。至于原因的话，或多或少，我都能猜到些许——李牧昕。 在那天的会议上，由于我迫切追求“名声”，不假思索地便向李牧昕或多或少的展示了一些“底牌”。这让她抱着“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以及“只能赌一把了”的心态来接触我，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树大招风。 一旦名气稍微起来后，那些还没分辨清楚的，背后的敌人都“一涌而出”，众人“推树”。 这一次是下马威，斩除与我有较深联系的纪芷玥，以此来试探我的底线。 说真的，我不擅长这些，我也对这些没有兴趣。那些害怕我依靠李牧昕上位，成为市政府幕后操盘人的人，其实是可以歇一会儿了。到现如今为止，我的目标都只有一个—— 保存人类，让其文化能够继承下去，我能以“常人”的身份去享受其“乐趣”。 仅此而已。 我甚至没有想过要去“救赎世界”，驱除“坏人”，拯救“好人”。这些过于庞大宏伟的理想，就交给有那种气概的人吧！ “哥，你不生气吗？”司晓压根就没有在看太阳，而是直勾勾的，用她那双黑玛瑙般的双眼紧盯着我——放肆至极。 但我却又偏偏没办法生她的气…… “大人那还跟熊孩子较劲。”我自命清高道。 司晓稍微对我说她是熊孩子有些不满，但依旧是冷静地讲道：“不是说你生不生我的气，而是关于纪芷玥的事情。她不是你的‘姘头’吗？” “……” 我有些惆怅，最后只能回答—— “气，气炸了。炸到我甚至想，要不就把那群惹事的傻逼高层全部喂丧尸吧？” 他们这么内斗下去，即便不是丧尸，光是内部的挣斗都得要死一大批人。我敢肯定，肖鸿章不是第一个死的人，纪芷玥也不是第一个被强制认罪的人。 “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把纪芷玥救出来吧？”司晓点了点头，像是对我的回答表示了解。 “是的。”我应答一声，又眯着眼望向了斜阳。很快我便放弃了，那对眼睛不友好：“话说，你至少也叫人家——纪芷玥姐姐吧？直呼其名是不是不符合你‘小孩子’的定位啊？” 司晓：“……” “要不亲昵一点？叫芷玥姐姐？” 司晓：（目露难色）。 “难不成你还想叫人玥姐姐？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妹妹纪芯玥也有个‘玥’。 “所以能够让话题回到救纪芷玥上吗？”司晓鄙夷地说道。 能让她这般随意地露出生动的表情，我也算是被她承认了。虽然我自己也对让她敞开心扉的过程感到怀疑，就像是—— 天生就该如此，不必特意去做。 “好。”我也不瞎想，现在的要事为——救出纪芷玥。 不然，前面再怎么亲昵的称呼，也会因为一个星期后，纪芷玥被执行死刑而落空。伴随着死刑的成功执行，我还要另外找人照顾司晓。 我尚不认为其他人是值得信任的。 “那，哥，我们能不能……” …… “这么损？”我有些诧异，为什么一个小孩子会有这么阴狠的心。 绝对是家教不好！到底是哪个混蛋灌输给她的！老子不抽死他！ “这不也顺便了却了你的心愿吗？”司晓平静说道，“但，请在明天再去，今晚十二点，在这里，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明白了。”我郑重点了点头。 第七十四章 再访市中心 本国五千多年上下历史之中，为政治斗争有多少人死去了呢？为了权力，有多少人化作冤魂？ 有那么一招，叫做—— 借刀杀人。 然而，这样的“借刀”，或许，不，是“必定”会惨烈到极致。这借来的一刀，如果“借”不来还好，但，若是借来了的话……便是血流成河，万骨成枯。 虽说此处并无“万人骨”可“成枯”也才五百多人，但……无疑会死去一半人。鲜血与清泪，便是对未来的“安宁”而流下。 但，选择了这种狠辣的手段人，却是一个…… 小孩子。 …… 次日，一早，于市政府正门，此时我正站在那一台外表早已面目全非的面包车前。 我在东楼，李牧昕给我的宿舍好好休息了一晚——和某个“小朋友”一起。我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行动方便又有一定保暖能力的衣服，里面依旧床上那一件防弹背心。我将纪芷玥做给我的，有些“难看”的双枪套腰带套在腰上，后面还加装了一个小小的，贴着后腰的备用子弹背包。 “哥，昨晚说的事情，还请不要忘记。”司晓站在我身边，低声向我说道。 “不会忘记的。那种令人吃惊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我万分苦恼地看着她，“也不带你那种……” “嗯？”司晓有些困惑。 我无奈摊了摊手：“不，我实在不习惯那种……嗯……像是聊家常一样的，说大事的对话方式。” “……”司晓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但也没什么不好。” “好吧……”我只得应答下来，“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那么我出去了。” “是，路上小心，务必平安归来。”司晓郑重地点了点头，“在此期间，我会暂时跟着那个女人的。” 李牧昕尴尬一笑：“……” 她便是司晓所说的“那个女人”。貌似司晓对其有着很重的戒备心——不像是讨厌，更像是在防止偷食者？ 嗯……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十分可疑。这个熊孩子到底在玩什么呢？或许说她“熊”，也说不过去，按照她的建议，这一次成功了的话，这个市政府至少要“无差别”的死去至少一大半的人。但这么一来…… 或许会因为外压，市政府幸存者中的“幸存者”，会强力地拧成一股力量，共同去求生吧？ “那，司先生，路上小心。我们期待你的调查。”李牧昕说道，但随后她的表情有些失落，“很抱歉，我没办法决定‘审判’的最终结果，只能……” “我依然不认为是她干的。”我平静说道，“我认为还存在着什么猫腻。” “其实，我也这么认为。”李牧昕苦恼道，“她还有妹妹，虽然大概病因是弄明白了，但没有胃镜的支持，还是令人感到不安。另外，好像她还存在阑尾炎的问题……没有设备的话……” “这次我外出，也是为了弄些设备回来。反正也有人跟着。”我笑了笑，然后故作玄虚地说道，“你看，除了荀芒医生和孟希护士外，我还有两把左轮的支持。” 面包车里，孟希苦笑了一声，极度不愿地坐在车后——我让她换上了便于行动的衣物，背上了一个大大的背包。 我昨天听了司晓的意见后，当天就向李牧昕问明白孟希的房间。跑到孟希房间后，以她和乔业的事情威胁她外出。 而另一方—— 荀芒则向李牧昕挥了挥手：“李主任，请放心，如果是司介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我们会搬回来众多医用物资的！” 同样，我昨天也去摆放荀芒。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但苦于市政府对医生的看重，因此才无法外出。再加上——本次他对王颌那边的做派十分不满。 所有医生里，除了王颌以外，其余人都不认为是纪芷玥杀了肖鸿章。肖鸿章的身高是比纪芷玥要高的，即便他依旧是有些老了，但也不至于被纪芷玥以割喉的方式杀死。甚至是连呼救声都被活活按了下去…… “……”李牧昕沉默，然后有些“忌惮”地看了司晓一眼，见她没有反应，才将我拉到哨岗后面，贴到我身边，轻声道，“我父亲的事情，拜托了。医院……请多加小心。” “好，但依旧还是那句话，我不保证死活。”我点了点头，“作为报酬，你帮我带着司晓去调查纪芷玥的事情。 “明白……”李牧昕惨淡地说道，“芷玥妹妹那边，我会尽全力，但……” 风中，带着肃杀的气息，那是权力斗争而产生的，还是秋风所产生的呢？这种令人不安，令人悲哀的氛围，却是与这应当同心协力共度危机的时刻相悖。 哨岗不远处，是王颌与乔业他们两帮人。他们只是平静地看着我，并没有什么表示。 另一边—— “司介，这把十字连弩就送给你了。”梁颇廉递过来一把成人手前臂长的十字弩，以及一条背带。 我接过，摆弄了两下，很好奇这种杀器为什么不早点拿去射丧尸。我拿来用的话，是一发带走一个。 “拿上这些弩箭，如果不够用的话，你自己随便弄些木头削些箭就是了。”项季递过来一个箭匣，“就这两个箭匣，一个已经安上去了，加起来一共就五十发。” 我将十字弩背到背后，它上面有一条系带，能够固定在背带的连接器上。伸手接过备用箭匣，横挂在纪芷玥送我的腰带上，这方便我取用子弹和箭匣。 吕奉军走上前来，严肃说道：“司介，别太相信这些弩箭。” “？”我有些好奇，难不成还是残次品？ “当然不是指弩的质量有问题。”吕奉军见我的表情古怪，便笑道，“弩和现在这五十发弩箭都是没问题的，很耐用，射程在六十米左右。” “六十米。”我点了点头，“也足够使用了。” 六十米射杀丧尸，并没有多大问题。 “但如果你的弩箭没做好的话，可没办法保证精准度和有效射程。”吕奉军认真说道，“另外，丧尸也不是死靶子。这把弩如果不贯穿它们的眼睛，插入它们的脑袋里的话，很大程度会被它们的头骨卡住。到时候，能不能杀死它们，就全凭运气了。” “……” 我有些郑重地点了点头。 但，其实并没有多难。至少对于“尸化”过后的我来讲，这些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那么，我就出发了。”我见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便挥挥手，坐上那台“专座”面包车。 g市中心，这一次，我又要回去了…… 但，只是，回去的方式，稍微有些不同。这一次，要演戏了啊。 第七十六章 尸人们 汽车刚开入g市，我便见到了尸人的踪迹。 又是哪一栋，之前我见到黑色骑士的楼附近。我能看见，他的身影在楼顶闪过。然而车后的荀芒和孟希则完全没有发现这一情况。 看来，有时候不知道才更加安心吧？ “司……司先生，能不能开，开快点……”孟希弱弱的缩在面包车一脚，“外，外面有……” “嗯，我知道。”我一边驾驶着，放下副驾驶的车窗，左手把握着方向盘，右手抽出一把砍刀。 “吼！！！”丧尸的速度完全能跟上这部面包车行驶的速度，车窗一放下便将脑袋拱了进来，张牙舞爪的向着车中部嘶吼。 “啊啊啊！！！！”孟希惨叫着，更加往后缩去。 “……”荀芒脸上也是死青一片。 左手急切间升起副驾驶的窗户，稍微夹住丧尸的脖子。右手顺便将刀尖没入丧尸脑袋，贯入，丧尸便软软的耷拉下来——脑子被捅坏了。 拔出刀子，看着副驾驶席的一滩污血，我皱了皱眉：“真脏，前不久才擦过。” 前不久，也是学车的那段时间了，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没有血污的车，还是比脏乱的车要好坐。 放下车窗，死去的丧尸被甩了出去，我顺手将砍刀回收。然而，尸体前脚才被甩出去，后面便有冲了一只上来。 “真是麻烦……”我有些无奈地叹息，再度重复那一套动作。 又是一只。 后边两人看向我的目光，都发生了什么变化—— 孟希则是纠结，或许是在思考当初的站队有没有问题吧？荀芒则是惊叹，貌似在为自己有个这样的“朋友”而高兴吧？ 反复的杀戮着，伴随着面包车的前进，丧尸的尸体躺了一路。 但，面包车却始终没有被丧尸包围。 看来，百里怆情已经收到消息，在配合我演出了…… 啊，不愧是我的“知己”，活该他蛋糕做得那么好吃！ …… g市医院，这里是g市最大最好的医院，同时也是众多“亡者”的聚集地方之一。 此时，也是有着不少，但却是我能够应对的程度。 在荀芒和孟希两人的惊叹中，我稍微“开了个无双”，将围在车外，被百里怆情放过来的八十多只缺胳膊少腿、以及二十多只完好的丧尸全部杀死在车外。 看来他为了“演戏”，也是下了不少功夫呢。 “我下去到医院里转一转，待会回来。”我确保周围没丧尸——百里怆情也的确没有再在外围投入丧尸。但，医院里面肯定是还会有一些丧尸的，这是为了演戏的逼真，以及方便我和他面谈。 “……”孟希只是怔怔地点头。是被我屠杀丧尸的场景吓傻了吧？ 我曾经也没有想到过，一旦开了“杀戒”后，再“杀死”与自己有着相同外表的“生物”后，会如此的麻利。虽然还没有到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的麻木，但也并不会有什么“罪恶感”。 “司介……”荀芒貌似有些不知所措，“你……加油？” “嗯，加油。”我点了点头，背上不小心沾染了一些血污的十字连弩，推开车门下车。 “嗯……你们看周围有丧尸聚过来的话，就先开车离开吧。荀芒，你会开的吧？”我忍住对现场那些刺激味道的呕吐感，走下车。以后还是少干这些事情，太脏了，收拾起来太麻烦了。 “会……” “那就好。” 我不再理会这里附近，便向着医院走去。 大堂，挂号之处—— 砰！ 随便一枪灭杀门旁“闲逛”的一只丧尸，我开启了“拜访”。转入通往内部的过道后，我向着某个身影点了点头。 那个特种士兵尸人，此时竟然也向我点头示好，便指着内部的一栋住院楼。看来百里怆情就在那里。 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此时是“好奇”地看着我。 转入内部，迎接我的是四个曾经没有见过的尸人，有男有女。然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持弓闭目的战甲女子。 她倚靠在树前，并没有看过来。 “……”我打量了一番。 那把弓，就是将水厂烧毁的“凶器”吗？ “我在梦境中见过你。”悦耳的声音，在女弓手尸人震动的声带传出，“你也是被人类欺骗背叛了，而且是在成为同胞之前。” “！”我身体一震，“你，知道些什么？” “就如同你看过我的生前的一丝回忆一般，我也看到了你最为怨恨的一面。”女弓手幽幽张开双目——赤红的血目中，鲜血流淌而下，直垂在面颊，拖出了一道血的痕迹。 “！！！”我本能地往后一退，手不自觉地摸到了左轮。 “呵呵，呵呵呵——”如若痴狂般地笑声响起，女弓手笑道，“害怕吗？但请放心，我能看到，比以前任何一刻都看得要清楚。” “是吗……”我有些惆怅。 女弓手的身材，可以说即便是战甲的掩盖，也依旧很诱人。虽然并没有达到观月律那种程度，但却已然高出我的“及格线”，达到了“优秀”。而且，那姣好美丽的容颜，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人妻”气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但……这一切的正向加分，却是活生生的被那双“血瞳”给拉成了负数，达到了司晓的层次。 市政府某处…… “阿嚏！”司晓有些困惑地望了望四周，“是哥吗？肯定是他。” “？”李牧昕有些困惑，“晓，你看一下这个……” “原来是这样呢……”司晓点了点头，“看来犯人是这么逃的……但还要再……” “……” g市医院中…… “我叫司介，你呢？”我故作镇定地说道。对于“女性”，或许还算是“女性”的女性，我还是要稍微表示一点尊重的吧？ “我现在没有名字，如果要称呼的话，你可以用这具尸骸的主人的名字称呼我。”女子笑了笑，笑容是如此的恐怖，“养枫儿。” “养枫儿……”我皱了皱眉，“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吗？”女弓手，即养枫儿哂笑道，“看来我生前做的事情，是非常多余啊。” “弓……”我有些头疼地想着。 “她是今年奥运会的射箭项目冠军，从选拔赛打上去，成绩全部满分的那个。”百里怆情的声音适时响起，“虽然把国家培养的正规运动员的脸打了，但也为国争光了的‘奇女子’。” “原来是她！难怪之前看身材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我猛地一惊。原来是那个狠人，在我醒来后不久，便被大街小巷的人到处传颂的“奇女子”。 “现在只是个要向‘前夫’复仇的‘怨妇’而已。”养枫儿自嘲一声，便闭上双目。令人诧异的是——血迹很快便消失，就像是被皮肤吸收了一般。 “ohhhhh，siiiii司——jiiiiiieeeeee介————zzzzzzhhhhiiiii……”黑色的骑士自百里怆情身后的楼道走出来，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像是要向我询问什么，但在我将懂非懂之间，并停下，自顾走向一边，静静注视着我。 “既然到齐了的话。”百里怆情笑道，“非轻，上菜。” 一名身着黑白女仆裙的恬静少女——竟然有着和百里怆情极度相似，但面容却偏向只能的少女，静静推着手推车，从一旁走出来…… “菜”是…… 第七十五章 无法转变，谈判 如约而至的——烤小蛋糕。 “辛苦你了，非轻。”百里怆情宠溺地抚摸了一下面无表情，但是十分可爱的少女的脑袋，为其整理了一些那漆黑的长发，以及头上那条黑白的蕾丝缎带。 “……” 少女没有任何回答，只是平淡地将手推车推到我的面前，静静等候着——丧尸那种混沌无神的目光，我从曾经的观月律眼中见过。 “她，只是单纯的丧尸吗……”我发问道，“没有记忆吗？” “……”这一次，百里怆情也沉默了。 良久，他才自嘲般的笑了一声。 “是不是很可笑？把死去的妹妹复活，打扮得漂漂亮亮，甚至自己也用了她的容貌……”百里怆情的话语有些悲伤，“无论我用怎样的方法，都无法将其转化成与我相同的存在。但，作为‘尸王’的‘权能’，我还是能够发挥的。下发的指令，非轻的‘尸骸’，是会去忠实的完成。但，也仅限于是简单的行动指令……如果是语言的话……” “……” 无法完成，丧尸与尸人之间始终是有一道间隔，将两者区分开。 我思索了一下，便说道：“我曾经让一只丧尸觉醒自主意识。” “！”所有的尸人都将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包括之后进来的十几人—— 像是炸开锅一般。 “你的‘权能’，难道是让丧尸‘觉醒’！？”百里怆情惊诧道，“怎么办到的！告诉我！！” “浇些冷热适宜的水。”我平静说道，“我不敢确定是这样，但……在那之前，我也只给她洗了个澡。另外，她是‘初代’，是最先感染丧尸病毒的那些。” “初代……”百里怆情的脸苦了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非轻也没有救了……洗热水的话，之前我为她清理身体的时候也有浇过，但……” 无效。 没有被接下来的指令所束缚的丧尸非轻，此时漫无目的地游荡，身姿是那般的无力脆弱。 “先别说非轻意识的事情了，试一下她生前最爱吃的小蛋糕吧。得知你要进g市后，我便开始烤，刚才新鲜出炉的。”百里怆情笑着将手推车上银色的餐盒掀起，“味道还不错，今天的甜味调和刚好。大家都围过来吧！” 我静静拿起一个，因为烫而换了三两次手才得以放入嘴中。尸人们则是像没有体温一般，直接拿起就塞入口中，两下吞下肚——十分“不雅”。 虽然有些尸人的吃相糟糕，但也有些十分优雅，例如那位弓手，这时也将长弓靠在墙角边，双手捧着小巧的蛋糕，闭着双目，一口一点的“品尝”着。 “唔——唔——味道的确不错。”我点了点头，虽然吃的时候有些烫，但一切都很好。 味道非常的“柔和”，是可爱少女喜欢的那种，温柔的甜蜜。带着如同家人关爱般的温暖，入喉十分温馨。 “非轻，把茶拿过来。”百里怆情见我称赞，骄傲地笑了笑，便吩咐现场唯一的丧尸非轻去拿茶给我喝。 沏茶的手法是完全不存在的，只是将茶水倒到水杯里，面无表情地递了过来。 “谢谢……”我接过茶杯，不自觉地道了个谢。 面前这一个少女，从打扮上来看，丝毫不像是普通的丧尸。就连那女仆裙上，也没有丧尸们到处乱窜所沾染的灰尘。 “……”我有些惆怅地看向百里怆情，问道，“你妹妹是不是忘了放茶叶？” “……”百里怆情接过非轻递过去的茶杯，同样是恍惚了一阵，“看来还是没办法让她学会……” “……”其余尸人各有所思。 黑骑士自始至终都没有将面甲拆开，蛋糕和茶都递给一旁站着的斗笠尸人，静静等候着什么。 斗笠尸人也没有将斗笠摘下，只是胡乱将蛋糕塞入口中，然后灌水…… 特种士兵尸人则是很普通的吃着，看上去也在赞同我的观点——忘了加茶叶。 吃相的话，还是要看养枫儿周围几个女性尸人，都是些“文雅”的“女性”。假如那晚我没有见过养枫儿一个人把水厂给烧了，然后又把直升机给烧了的话…… “我们上去天台聊吧。”百里怆情看着我，提议道。 “好。”我不做推辞，应答一声，便向前走去。 这里我也挺熟悉的，当初的康复治疗没少在医院里走。 …… 天台，这里是住院楼的天台。此时依旧没有封尘，或许多亏尸人们平日的护理，才使得这里依旧保持着干净。 跟着我和百里怆情上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一直不肯露脸，但是却像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的黑色骑士。另一个，则是基本处于闭目状态的养枫儿，此时跟上来，左手持弓，右手挽了个竹篮，里面还有十来个蛋糕。 看来这些蛋糕是第二批的，百里怆情这家伙到底烤了多少啊？ 我和百里怆情挑了个靠内一些的桌子，在边上对坐下来。黑骑士依旧是站在一旁，不远也不近，像是“保镖”。而养枫儿则轻轻将那把我可能是没有办法拉开的长弓靠在墙边，开始为我们添置蛋糕和其它茶点。 没办法，靠非轻来做这些事情的话，到头来也只是喝白开水而已。 倒是我很好奇，养枫儿只带了一把长弓，但却不见她身上有带箭壶和箭矢。她怎么射箭的？ 但对于这个，我也明白，并不是还没有成为尸人同伴的我所能问的。 “谢谢。”我向养枫儿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是不怎么想放到她的脸上。如果是颈部以下的话，可以说是很养眼，但脸的话……不睁开眼睛还好，一旦双目睁开，那空洞但却血腥的“双目”会令人作呕。 “你要是不习惯看我的脸，可以不去看。”养枫儿轻轻说道，话语中甚至还带着些许轻快，“毕竟我这幅模样，也是为了复仇才产生的。” “你真辛苦……”我的脸有些抽搐。 “你地‘执念’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要低。”养枫儿只是平静地看了我一眼，便站到一边。 谈判，则在此刻，正式…… 我想了想，便提出我的要求。“我需要你们提供帮助，进攻市政府，最好是能够杀死一些人，但又能保存市政府大部分的有生力量。作为交换，我会……” “可以了，我明白，会提供帮助，五千丧尸够不够用？”百里怆情不等我说完，便直接说道，“但我也有一个要求，就是此次要有一些尸人进攻。也该到解决他们的‘执念’的时候了。” 我愣了一瞬，便附议道：“有些我指定的人，你们不能杀。” 百里怆情一点都不矫情：“我需要先确认你指定的人是否是必杀对象。” “成交。”我不多想，便同意了。 百里怆情笑道：“合作愉快。” “对了，再帮我做些其它杂事。”我继续说道。 第七十七章 闲谈，夜袭准备 “帮我找个人，顺便弄点医疗设备。” 蛋糕味道不错，茶也十分甘甜。养枫儿看来是熟练服侍他人的人，茶沏得很好。但一个弓箭运动员为什么会做这么多家务呢？不去精通射艺，却通晓茶道？难道是与她一直挂在嘴边的“前夫”有关？好像那时候，是有人说过可惜，又少了一个为国争光的运动员之类的话。 我随意地提着附加请求，胡思乱想着。毕竟这些简易的条款，非常容易搞定，百里怆情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其它意见。 “没问题，但我们没办法帮你搬运。” 百里怆情应答道。 “好。”我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真是羡慕养枫儿生前时她的“前夫”，那时候还没有那双血红的双眼，不仅有美人也还是这般的“人妻力”十足。 可惜那人不是个会爱护妻子的人，白白辜负了妻子，导致其至死也在思考如何处置“前夫”。 “要加茶吗？”养枫儿的声音适时响起。 “再来一杯。”我点了点头。 “是。” 养枫儿十分熟练的将茶沏给我。 “我要找的人是照片上这个，听说是这里的院长。有印象吗？”我开口问道，“市政府那边出了点事，原来的首领肖鸿章被暗杀了，现在是那边的医生李牧昕代理，照片上这个人是她的父亲。” “有。”百里怆情回答道，“但是已经死了，变成了丧尸。之前在院长办公室，现在被清了出去。” “尸体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百里怆情摊了摊手，“要不你找许温吧，就戴斗笠那个，他在‘放牧’丧尸，他应该对这种生前有些地位的丧尸有点印象。” “好，待会我去问问。”我点了点头。 再度喝下一杯茶，养枫儿又给我们两人添上了一杯。不得不说，她的“服侍”十分舒服，令人心情愉悦。那种出于内心的尊敬和举止的优雅，即便是世上最顽固不化的人都能感受得到，从而被其感动。 “对了，你要些什么设备？”百里怆情再度发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是医生，分不清哪些玩意儿。”我耸了耸肩，说道，“只是之前被我救的一对姐妹，其中的妹妹，现在生病了，要做什么检查和手术之类的吧？” “ahhhhhhr——sssssshennn——” 一直在一边不说话，也不喝茶吃蛋糕的黑色骑士像是在发问，但我却听不明白。但能从其嘶哑的低吼中，感受到一种急切。 莫非是纪芷玥姐妹她们的熟人？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那边也是搞了些内斗。”我想了想，还是说道，“那对姐妹，姐姐被诬陷为杀人犯，被判死刑，过一阵子就执行了。” “aaaaaaaaa——sui！！！zheeee——hhhrrrrrrrrr”黑色骑士咆哮着，仿佛能从其被漆黑的头盔中，望见一丝血光。 那是愤怒并夹杂着残暴的目光。 “……” 我眉头微蹙。 “你，是她们的熟人吗？” “……” 而当我这么问出后，骑士便沉默了。他转身，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向一边，离这里又远了一些。 不明所以。 是在“愧疚”？ 黑色骑士刚才转身那一动作，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落寞的背影。 “反正你也要去，关心的话，就去看一下吧。”百里怆情想了想，便说道，“如果你想要的话，把她们接过来也好。” “buuuu——”黑色骑士低沉地声音连结着，嘶吼着。 “好吧，你喜欢就好。”百里怆情无奈一叹。 “他也要去？”相反，我有些惊讶。我感觉，这个黑骑士，或许会是所有尸人里面，最难对付的几个之一。如果他也去的话，我或许得要让一些核心人员躲开一些，以此保护他们了。 “是的。”百里怆情点了点头，“我们不会攻击西楼，那边是集中‘感染者’的地区吧？你把你要重点照顾的人移动到那边就可以了。” “好。”我应答一声，“对了，我下面还有两个同行者，他们一个是医生、一个是护士。照顾一下他们，别让他们被丧尸围了。” “好。”百里怆情点了点头，“你待会去见一下许温吧。和他商量一下丧尸进攻的事宜。我去烤蛋糕了。” “好。” 商量到此结束，接下来就是…… 稍微和戴斗笠的尸人交谈了一阵。 “俺明白了。”戴斗笠的男子，声音还是挺年轻，话语间也带着些乡土气息，显得有些土气，“俺到时候会把丧尸带过去的，你记得带人去杀哈。” “好。”我确认下来。 现在的话，我的“棋局”便已经布置完成，接下来的，就等司晓那一边的结果了。如果是她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 …… g市政府，东楼，李牧昕的前宿舍，现在是司介的宿舍。 其中，正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都是两个十分漂亮的女子。 “那，那个……晓妹妹……”“大”的身影，是一个身材曼妙，容貌姣好的女性，身着白色医者大褂，此时坐在床边，看着在桌前的小女孩，微微笑着，但笑容却有些苦涩。 “什么事。”被叫做‘晓妹妹’的小女孩，此时正不断摆弄着某个物件，这时听到女子的呼喊，便应答了一声，“李牧昕，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啊……啊哈……这……”白衣的医生，便是李牧昕，这时的笑容却更加苦涩。 面前这个小女孩丝毫不尊重她，直接呼喊她的名字，而且话语冰冷。 “我没有时间理你。”司晓蹙眉思考了一番，将手中的有些脏和血污的粗麻绳比划了两下，“原来是这样吗……原来如此。到底拿什么去威胁纪芷玥了呢？纪芯玥明明处在重症室接受照顾……难道！” 司晓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了和她那娇小的身材以及过分年轻的面容所不相称的表情——凝重。 “李牧昕，这里有多少武器配置？”司晓发问道，“还有物资配置，都有多少？全部告诉我。不，为了保险，带我去查看。” “唉？这，我也不清楚具体数量……查，查看？但，为什么……” “闭上嘴按我说的做就是了。”司晓不耐烦地说道。 她将粗麻绳随意的扔在桌面上，桌面上还有着其它一些“杂物”。都是她“随意”从各个地方搜集回来的。但，这些“杂物”却都并不怎么示意“小孩子”去玩。尤其是一把大剪刀上，还带着发黑的血污。 李牧昕苦着脸，面上不知是哭是笑：“但，物资不是我负责的范围……” “……”司晓沉默了一瞬，“那是武器呢？” “抱歉……也不是我负责的……”李牧昕低下了头。 “你这个首领是怎么当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司晓对其投以鄙夷。 “抱，抱歉……”李牧昕身子唯唯诺诺的缩了下去，头低得更低了，这倒是让她的“事业线”从领口显露出了一点点。 “……”司晓凝重地看了事业线一眼，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那，怎么办？要不我问问他们？”李牧昕有些为难地提议，“但他们或许不会同意……” 司晓坐在床上，也没看李牧昕，径直说道：“你把位置告诉我，今晚，我自己去查看。你当诱饵，去开个会，随便说些什么去引开他们的注意。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就好。” “唉？这么急？” “照我说的做。” “好吧……” 第七十八章 调虎离山，夜探 “今晚李主任召开临时会议，内容是关于未来计划进行研讨。” 一名男子这么对乔业说…… 气派的房间中，乔业正有些困扰。因为这种会议，之前早就开过很多次了，每次都因为三方的意见无法统一——或者说是“利益”无法统一，最终导致不欢而散。 不仅是乔业，王鸣负那边也是如此。就连“首领”新逝的肖鸿章一派，新的首领劳工工会会长徐明和，也是如此感觉。 但既然是李牧昕的话，三方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虽然李牧昕的“政治”能力不行，但其新官上任三把火，说不定就把哪家给烧了呢？ …… 李牧昕：慌得不行。 什么都没有准备，自己是过去和别人“扯皮”拖时间的，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的。这种会议曾经也召开过多次，没想到竟然用在这种地方…… 再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医者白大褂，李牧昕面上带着些许惆怅。或许是被年纪比自己小太多的小朋友指来指去，到处奔波，所产生的“角色”崩坏感，以及曾经那种“有人可以依靠”的“依赖感”吧？ “加油——”李牧昕独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休息间里，为自己“打气”，“今晚要好好发挥！” 虽然“正式发挥”被用在了“拖时间”上，令人稍感惋惜。 是日夜—— “……” 原来如此，这里就是王鸣负派的仓库吗？ 娇小的人影猫在树丛后，静静注视着不远处，有两个成年男子巡逻的外部“仓库”。这个仓库曾经是一个户外活动室，但现在被改装成市政府区域的仓库之一。主要使用者是王鸣负一派，用以储存燃料。 这里有着很浓的，刺鼻的气味。以及——严密的把守和严格的禁火管控。 人影真是司晓，这时她正在暗中调查王鸣负一派的仓库，顺便也要检查乔业一派的仓库。 顺利的话，或许能够摸清楚“真凶”的“底牌”。 我，司晓，现在正在思索着。悄声向着仓库侧面摸去。 仓库不是很大，把守的人员不是很多，只有四人。除了北侧没有人值岗以外，其余上面都有人在把守。 只能从北面突破了。但北面的话…… 北面是一道浅浅的灌木带，以及一道市政府外层围墙。再往外，就要到环岛交通道了，那一边的尽头，却又有着一个保安亭，不时有保安人员巡逻。 “……” 贴着墙边，依靠自己身材的矮……不，是“玲珑可爱”，我可以匍匐在地面，从灌木丛后，躲开巡逻的目光，逼近仓库北侧。 打定主意，我悄悄摸了过去——从卫兵最少的，戒备也是最松的西面。 作为站岗的男子，丝毫没有觉察到在黑暗中，有着这么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从暗处摸过去。正常人的话，在这黑暗中看清人就已经十分困难。但……我的话，由于某种调整，导致能够看到一些。 “！” 巡逻来了。 我急忙紧贴地面，不顾泥土将李牧昕给我的衣服染上污渍，静静借着调整后的听力，监听着周边的情况。 我可不像是哥那般，明明有着优秀的身体能力却时不时走神。 —— “阿嚏——”司介猛地一个喷嚏出去，面包车外瞎摆设来唬人的自动报警声响起。 他朝棉被里缩了缩身子，看了一眼遥控，便将自动报警关上。 “司介，你感冒了吗？”荀芒也是裹着一层大衣，缩在一边——现在他在值岗。 仪器和药物都已经在白天时候弄到了，此时正在停车场内部过夜。 “或许谁想念我了吧？”司介思考了一下，也没管多少，倒头又睡了下去。 —— 巡逻的男子随便扫了一眼，也没有管黑暗中会有些什么，并很快朝保安亭走去。走得很快，甚至是头都没有回。看来，他很信任这夜幕，认为不会有人潜伏。 巡逻真是严密，里面的东西都是维持市政府运作的燃料。这些还不足以成为威胁纪芷玥的底牌，其它还有些什么呢？ 我借着围栏，轻轻攀爬了一下，成功到达了房顶。再瞧瞧移动到一个能够看到房屋内部情况的窗口上，拿出问李牧昕拿的手机，快速伸手，对着里面照了两照。当然，我早就调好了静音，把闹钟关闭，才不像李牧昕那样，根本就没有理这些。 “阿嚏~”李牧昕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李医生？”乔业递过一张纸巾，脸上露出笑容如让人沐浴在春风中一般，那优雅的微笑，俊朗的面容，足以让怀春的少女为止沉醉。 “谢谢。”然而李牧昕却只是平淡的道了一声谢。 明明没有感冒啊…… —— 通过手机的不断拍照，我将仓库内部的情况大体是摸清楚了。王鸣负一派并没有真正拿得出手的“底牌”，除了这相当于是市政府公有财产，必须要作为消耗品放入使用的大量燃料以外。 如果说纪芷玥为了这个而卑躬屈膝的话，着实说不过去，那么接下来的，就是乔业那边了。 静静趴在房顶，我稍微向着四周张望了一下，确定卫兵并不会到来后，便接着夜色，再度从灌木丛间爬过。 天气已经转凉了，即便是这么一副身体也是开始难以抵抗。 但幸好，还没有感冒，能够继续行动。 “……” 爬过灌木丛，正准备起身之间，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响——有两个人在围栏外。 “爸爸！我还想要去看一下芯玥妹妹！”小男孩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大概可以判断其还没到变声期。 估计是在十一二岁吧？ 快点离开这里，不然会十分麻烦。 我趴在灌木丛下，一动不动的。如果这时候起来，肯定会惊吓到他们，从而导致仓库发现我。虽然不会杀死我，但今晚去侦查乔业一派仓库的计划，就要彻底泡汤了。 另外……芯玥？是纪芯玥吗？听哥说，她是纪芷玥的妹妹。我还没有见过她，但她或许会是这次事件的关键人物。 “阿康，已经晚了，芯玥妹妹要睡觉。我们明天再去探望她吧？”成年男子颇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但男子离得有些远，应该是无法发现这里的。只要被叫做“阿康”的小男孩离开的话，一切都好办。 “好——”小男孩阿康十分听话，便跟着他的父亲离开了。 “……” 长出一口气，既然这两个意料之外的人不在了的话，那么接下来，便是—— 乔业派系的仓库。 第七十九章 大型食草系动物 作为调查者，我的身体还是略显稚嫩，如果不动用某些特殊手段的话，是难以“入侵”乔业一派的仓库的。 被他们用作仓库的，是中楼二层，靠近北边的一个“前财务部”，这里是有铁闸以及重重保险们所守护的房间。 “……”我在楼下，装过路过玩耍的孩童，静静窥视这片仓库。 我很容易就得出，正面进行调查是不可能的事情，必须从另辟蹊径去突破。 在一番观察确认下，我很快便确认了入侵方案—— “谢谢——”我的脸上是“甜美”的笑容，这时正对着一个微胖的眼镜大叔微微鞠躬。 所谓的“大叔”，其实也只是一个稍微有些显老的壮年男子。他的身高还算是挺高的，但一人的肉眼来看，却是略显肥胖了。体脂率有些偏高吧？他，是我选择的一个不知情的“帮手”。准确来讲，是一个……稍微有些喜欢“幼女”的“萝莉控”“宅男”…… 恰好，我的外貌和身材，是非常符合其审美观的。 银色的长发，平……嗯……暂时还值得期待，对！是暂时的，我一点都不为自己现在的贫瘠而焦虑！真的没有半丝焦虑！日后定会有所成长，终有一日定将傲视群雄！我是这么发自内心的去相信着未来的！咳——其实这个“宅男”也算是有一些“地位”的。在我和他的闲聊中，我得知他是市政府的“科技员”，专门负责无线电和播音，这里是他的单人宿舍。 “啊！小晓你真是太可爱了！叔叔我超喜欢你的！来吃点水果！虽然是罐头装的，但味道也很棒哦！”男子一副要晕死过去的样子，脸上露出“半辈子运气都耗光”的飘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强烈刺激，引发平时缺少运动而得的各种“肥胖病”。 说实在，要是他现在真的晕过去，那就麻烦了。那样的话，我就没办法通过他的阳台，顺势攀爬到二楼的“财务室”。 “朱简强叔叔，吃的是什么水果呀？”我一脸呆萌地望着他，眨了眨那一双由于“基因”而得到的美丽眼睛。 对于我的银发和白肤，我外国血统为由，推脱了过去。事实上，我也的确会些外国的语言，除此之外，其它一些稍微用得人有些多的语言，我也有所涉猎。 “唔嗯！！小晓！好可爱~啊~”朱简强捂住心脏，一副要升仙的样子……望着我的那双眼睛，透露出想要扑上来，把我搂在那一身脂肪中，狠狠亲昵一番的神情。 “……”我即便是再怎么“淡然”，这时也被他吓了一跳。 他以前，是没和小孩子搭过话吗？不知道这样是会把小孩子吓到的吗？嗯……虽然我也没法算得上是纯种的小孩子。 “啊！对不起对不起！小晓，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朱简强手足无措，慌乱地叫道。 “嗯！”我其实并不是厌恶他，我对外表这些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因为那些只是“基因”与“后天调整”在作祟。我的一切，除了记忆之外，都是人为生产出来的。相比之下，这个外表油腻的“大型食草动物”其实是很“纯正”的“自然”。 “呼——”朱简强像是渡过了什么劫难一般，长叹声颇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水果？”我有些无奈，但现在更需要做的，是想办法支开他，从而登上二楼外，通过窗户去观察仓库内部。 “好~”朱简强十分温柔地说道，“来~小晓吃水果哦~” “……” 我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这种哄小孩子的做法——非常令我困难。我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士”了，需要更加尊重一些。 像是朱简强这种做法，非常失礼。而对此，更加失礼的，是司介的做法——明明我还会再长高长大的！ “啊~”在我沉思期间，朱简强那双被面部油脂挤得本来就显小的眼睛，现在是在笑容的加持下，显得更加小了，就像两个小豆子一般。在那一副黑框大眼睛的加护下，现在的场面，颇有那么一些—— 不知道的人，绝对会认为他是在诱拐小女孩。 “……”而我，名为“司晓”的“成年人”，心智已然成熟之人，此时竟然有那么一丝畏惧。 食草系动物，即便是再怎么温顺，也终将会因为其“庞大”而降“温顺”转为“恶意”，逼得他人“退让”。 “啊……这样……”朱简强见我踌躇着，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对不起啊……小晓不爱吃的话，我在弄些其它食物吧……抱歉，我也没有糖果和饼干了……” “……” 我开始感觉头疼起来，干脆把问李牧昕拿的药，强硬把他迷晕丢出去吧？ 要“诱拐”小孩子的话，情绪至少也平静点吧？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时起时落的？小孩子见了就害怕，特别是还要那么“大只”的情况下，这着实令人为难。 “叔叔！我想要玩游戏！”我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维持自己现在那一副天真浪漫的小女孩模样。而此时，我心里却在及其恶毒的思考着要怎么趁他背对我之际，立刻用药物将其迷晕。 但，我却并不想这么做。那样做的话，朱简强醒来后会发现有些不对劲。事后非常难处理。 “啊！好！小晓想玩些什么！？”朱简强兴奋地搓了搓手，脸上的肥腻在肌肉组织的牵动下，堆出了一个“掐媚讨好”的笑容。如果这么乍看上去，现在的他颇有几分人贩子得手后，在向卖家介绍兜售被拐小女孩的架势。 “……”我已经十分“疲惫”了，“那，捉迷藏！” “好！”他一口答应下来。 “我当‘鬼’！”我当即叫道，“在花园里玩！” “但，已经很晚了啊……”朱简强面有苦涩。 “这样啊……只能回去睡觉了啊……”我故作“可惜”，“好吧……那我，回去了……” 我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被拒绝”的“哭音”，楚楚可怜。 “等下！就一会儿还是没问题的！”朱简强急忙拉住我的手臂，慌张地挽留。 “！”我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可爱”竟然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将朱简强的“理性”完全扼杀。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小晓，原谅我吧！”他慌乱地松手，向我赔笑。 “……” 手臂传来的触感，能感受到的是一种肉肉的感觉，以及是“油与汗”的触觉。正常人，一般是会抵触的。 “好！那我数到一百，叔叔要好好躲起来哦！找到叔叔后，我就回去了！”我“兴奋”地笑着点头。 “找到就回去？”他身形一震，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嗯！”当然是诓他的。我明白他想让我多陪他一些事件，所以便故意使用“激将法”。 “好！”他怕我转变主意，急忙向外奔去。 “捉迷藏”，现在正式开始…… 第八十章 老者回忆 随着“捉迷藏”正式开始，我开始数数。 “数到一百我就出去找叔叔了！”我装作“干劲十足”的样子。 而朱简强却是身形一震，急忙答应一声：“好！” 肥壮的身躯，便震慑着楼层一般，带着沉重的脚步声，向楼下冲去—— “……” 我被这“巨兽”出征的场面唬的一愣，无言长叹。 要是谁被这“肉弹”撞到，或许就不是“七荤八素”那么简单的后果了。估计得要被撞出内伤吧？ “一……”我喊了一声，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本来就是如此。 楼道传来的重物冲击地面的回响，又重了一些。 “二……”我稍微加大了一点声音。 咚咚咚—— 如同重锤砸在楼道，让大楼发出了呻吟声。伴随着的，还有幸存者们的叫骂声。 脚步声虽然是一滞，但转瞬间，便像是豁出去一般，继续响起。 “……”心里有种奇妙的罪恶感，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三……” 脚步声逐渐远去，伴随着我故意缓缓拖延的报数声，貌似还夹杂着喜悦与庆幸，向着未知的地方奔去。 所谓的“未知”，其实也就是花园里而已。只是因为夜晚的缘故，周围有些黑，常人大概是很难找到躲藏在树木间的人影的。 但对于我来讲……那肥壮的身躯，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很容易将我的目光集中过去…… “嗯，幸好不是真的捉迷藏。”我若有所思。 然而，探索也可以正式开始了。伴随着中楼里的幸存者对朱简强的一片叫骂声，二楼的卫兵们的注意力，也应该是减少了不小。看来我选定朱简强作为目标转移对象，是个正确的选择。至少不会有哪个闲得没事的人，会向着二楼墙外打开手电筒搜索。 令我好奇的事情，也终于要得到一个直观的解答。竟然能够凭借平民的身份，得到了或许是整个市政府里最为机密的“财务部”作为仓库。乔业这一派系绝对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而且，我听说过，作为乔业一派原本的领导人物，貌似是乔业的父亲乔贤林，是因为某种原因而让位给乔业的…… “……” 此时，我翻出朱简强的房间的对外窗台，借着窗台的边缘落脚，成功爬上二楼另一间空闲室的窗边。其隔壁，就是仓库。 倾身往前一跃，我成功晃荡到仓库窗台边缘，两只脚交叉叠搭，后背紧贴墙面，借助手机的拍照功能，开始透过铁丝窗观察仓库内部。 里面没人吗？不，但好像听到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我看了手机拍的一张相片，惊了一下。 我看见一个铁笼，其中有一个貌似是女性的人影，被铁链牢牢地锁在椅子上坐着。眼睛被蒙上，嘴也被堵上。她静静地呆在牢笼内，仿佛一具尸体一般。 是什么人？ “！” 吱呀—— 里面传来了铁闸门开启的声音。 我急忙直起身子，仔细听着房屋里面的情况。 脚步声，原本是两个人，但一个人没有跟进去。没有进去的，应该是卫兵之类的吧？而另一个，则继续向内走去，步伐有些沉重和缓慢。 “唉——” 男子声音传来，听上去，像是一个无奈的老人。 “老伴啊，儿子他……长大了……但……唉——”长叹的是一名老者，这时貌似站在被牢牢锁在牢笼的女性的面前。 “嘶……” 女性貌似感受到了什么，起了一丝反应。 哐啷！哐！咚—— 疯狂地挣扎，但也只是让椅子轻轻抬起来了一些。看来，女性被禁锢得十分牢固，没有任何可以挣脱的可能性。 “……”我静静听着，脸上却是有了一丝凝重。 那个女子，估计是丧尸。身份的话，我也猜得差不多偶尔。 老者应该就是乔贤林，他是乔业的父亲。而他所说的“老伴”，那么应该就是乔业的母亲了，具体叫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不敢动弹，生怕会弄出些什么动静被乔贤林发现。 “老伴啊，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差那么一点……”乔贤林貌似是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坐到了铁笼前。 丧尸挣扎得更厉害了，但对于紧固的铁链来说，这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老者呢喃着：“那么好的女孩，被他……真是……唉——” “……” 看起来，是在向过世的妻子，诉说自己儿子的劣迹吧？女孩？是说纪芷玥吗？但……怎么感觉又好像不是？ “那丫头那么孝顺，他竟然也给……”老者的话语有些哽咽，“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有把他教好，所以才……你说，我们当初是不是不应该去灌输他那种观念啊？” “谁知道他就……就……唉——”老者哀叹道，“开头我们也不看好那丫头，还以为她是贪图钱财……但，后面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孝顺的儿媳妇——就连我们两个老顽固都化了，怎么那个兔崽子就是！就是！唉——” 悲伤的话语逐渐愤怒，但到最后，却又是化作一声无力的长叹。 “吼——”丧尸的咆哮被堵在喉咙，十分低沉。 不知道乔贤林的妻子有没有听懂他的话，但乔贤林则是沉默无言地坐在那里。或许是念旧吧？所以才没有人性丢弃妻子的尸体，尤其是“活”了过来，便又抱着一丝侥幸——或许会好呢？ 这种心情，真是非常难懂……明明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除非……不，已经没有可能了，即便是“尸化”，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充其量，只是继承了原体的部分残渣，所产生的新的个体。 那个情况，我的“姐妹”们，被用作“实验”的“实验体”们，早已经用现实告诉了我——就当最后的我也差点被送上实验台前的时候。 “也不知道那孩子想要干什么……准备那么多枪支……希望他不要走错踏错。”乔贤林幽幽地说道，“但愿，老肖的事情，是与他没有关系的。不然，我……” “……” “那也是我唯一的儿子了，我能怎么办呢？”乔贤林自言自语，话语中是满满的“无力感”。 枪支？这就是“底牌”？ 我有些诧异。原本还在思考会不会是乔业抓住了纪芷玥的什么把柄——如以前好在一起什么的，低级的趣味。 但现在的话…… 枪支应该没办法威胁到纪芷玥，或许是更加沉重的事情吧？会是什么呢？难不成，是亲人之类的？ “……” 实际情况，或许远远比这个要复杂。 乔业，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但……问题不大，毕竟，我已经找到了证明纪芷玥清白的方法。犯人的大体情况，我也差不多是能够掌握了。现在的话，就是要—— 寻找匹配对象，不断排除，最后锁定被隐藏的真凶。 第八十一章 前夕 在吹了一会儿冷风后，我迅速返回到朱简强的房间里，做好不在场证明…… “……” 还没回来，看来，他对和我一起玩，是有着极深的执念啊。 但……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吧，待会就说“我找不到他，只能在这里等他回来”。对，就这么说，将这当成是借口，从而免除在外边无人见到我的嫌疑。 虽然，我早在二楼窗外，就看到他一个人缩在一棵树后，脸上露出期待兼急切的表情。 “……” 算了，我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整理一下情报吧。虽然情报已经整理得差不多，就等哥回来告诉他。 但，要准备退路了。百里怆情这个人，不值得相信。即便他描绘的新世界再怎么的美好，但现实肯定并不会如我们所愿。 该怎么办呢？如果是司介的话，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弃他的观点。他太固执了，偏偏要去尝试与“尸人”接触。所谓的“尸人”，其实也只是“人类”的“残渣”，加上“丧尸”的肉体而已。 “干脆……借助一下那些人的帮忙，制造一个退路吧？嗯……”我思索了一阵，“好，如果是明天带着李牧昕去以哥的名义向他们提议的话，应该是会被接受的。但，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只能另外再想办法了……” 时间缓缓流逝…… “好慢！！！”我有些震惊，“那家伙该不会还在花园吧！？” 会议的扯皮程度非常爆炸，每一次都能让市政府避难所的决策层陷入人困马乏的境地——没有任何的意义。 除非利益的协调能够满足所有人的底线，否则，断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这种会议，从矛盾的一开始，就已经存在了。随着时间过去，并没有被冲淡，反而是累计得更加深厚。如果三方不是有着共同的信赖者——对此事尚不自知的“李牧昕”，或许内部早已分裂。 原市政府的领导班子们拒绝交出安保权和决策权，牢牢把我这军队这一权力。王鸣负一派则以水电局的能源为条件，拒绝去接受市政府的管辖，甚至是带领着手下人另外立了个不大不小，但却又能恶心到其他人的门户。乔业一派对此，则稍微“温和”了一些，当然指的是“进攻手段稍微温和”——他们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物资，几乎是在以一派之力，力抗五百多号人的生活。 如果是扭在一起的话，会形成互补。但…… 各自怀抱着的心思，只有他们自己能够明白。 虽然前段时间，梁颇廉一行人也有不小的贡献，但最后也在三方的扯皮中，功劳不断被搁置退迟——到最后的就此掩过，大家当没这回事发生。 反正也没有死人—— 我有些无奈了。只得随便装作“终于找到了”的模样，将外面差点没被冻成冻猪的朱简强叫了回去——在他失神的失败目光中。 貌似，他一直都沉浸在“捉迷藏”之中…… 等候李牧昕回到东楼司介的房间，我稍微向她问了一些会议的内容。果然，都是在扯淡，根本不提最重要的未来规划问题。对此，我便提出了要见纪芷玥的要求 “这个……可能是没办法的……”李牧昕对于我的请求，十分无奈地摇头，“即便我现在是名义上的‘首领’，但也只是暂时代理而已。” “……” 我也猜到会是如此。本来互相攻击的三方，在纪芷玥事件上，像是极度默契一般，统一了对此事的看法——死刑缓期。 或许，还是要等司介回来后，才能有见到纪芷玥的希望。 现在的话，我就要稍微去洗个暖呼呼的热水澡，外加换上一套新衣服了。 在浴室中，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一怔。 嗯……或许可以再找些人来帮忙。行，明天就去试试吧，成功了之后再跟哥说明吧。 ——次日早。 破烂的面包车，十分顽强地载着塞满后座的医疗器械和药品，爆发着如同“冲锋”般的轰鸣，在马路上疾驰着。 “呀！”后座的女子像是被什么咯了一下，发出了惊呼。 “怎么了？孟希？”坐在女子对面的年轻男子，听到惊呼便望了过去，发问道。 “别怪叫。”驾驶席上的男子平静地说道，“影响我开车。” 话语间，面包车疾驰的速度又上了一些—— 自然，这三人便是外出寻找医疗器械的司介、荀芒和孟希了。此时，真是满载而归之时，也是大获全胜之时。 远处高楼上，黑色的骑士驻足眺望，目光集中在这辆面包车。 “你作为父亲，也不容易。”骑士身边，女弓手，此时轻轻地说道，“虽然我曾经就差那么一些就能成为一个母亲了，但始终还是没能走到那一步。你对孩子的‘悔恨’和‘内疚’，我没办法完全理解。” “zhiiiiii——”黑骑士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低嚎。 “这次，会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里眺望着那个男人躲藏的地方了。”女子举起“弓”，捻起不存在的“矢”，拉开“弦”，瞄准远处在楼房的映衬下，显得十分渺小的市政府。而随后，其又缓缓将“弦”松下，让弓回到原样。 “这一次，所有的债和怨，要尽数清偿。然后就……结束我这，愚蠢的一生。” “hhhhvvvv——ooooiii！！！”黑骑士侧身看了女弓手一眼。 “……”罕见的，女弓手苦笑了一声，“继续活着？但作为‘养枫儿’怨念的产物，那些绝望记忆的寄存体……该怎么活着？除了憎恨以外，我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不……或许，是由于我是‘残渣’的原因，所以‘幸福’的记忆从一开始就没有吧？” “……”黑骑士沉默着。 “的确，我和你的孩子……我大不了多少岁，但——我找不到能支撑我复仇后，继续在那‘绝望’下存活的‘信念’。”女弓手睁开双目，那一双鲜红的双眼，一行血泪缓缓流下。 而面包车里的人，显然是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依旧在向市政府驶去。 “非轻……” “……” “还是没有记忆啊……”男子的面容十分柔美，和名为“非轻”的少女十分相似，“是我的弱小，才让你的善良伤害了你……如果那时候，我有现在的力量的话……” “那种受到凌辱的记忆……”男子将少女轻轻抱住，将其额头靠在少女发间，在其耳畔轻声低吟，“我会加倍奉还给所有的生者。” 少女不自觉的动了一下，但目光依旧浑浊。 “安心吧，妹妹……”男子长叹一声，“静止不动。” 少女安定下来，静静任由男子抱着——如同人偶一般。 这是“尸王”的“权能”，是通过“共有思维”去向没有自我意识的“亡者”下达的“命令”。 “另外，司介……”男子幽幽叹道，“我答应你的，我会做到。但，最后的结果，或许不会是你所期待的……” “知己……吗……？”男子轻叹，“如果不是‘残渣’的我，或许会更好的去守护这一份‘羁绊’吧？” …… 第八十二章 谋反 驾驶着外表坑坑洼洼的面包车，我终于是穿过了市政府区域唯一的大桥，返回到了市政府哨岗下。 “接受检查。” 迎接我的并不是卫兵们的笑容，而是略有不善的“例行检查”。 这是生存所必须的谨慎，无可厚非。如果连这点“保险”都不肯去加，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去挽救这风雨飘零的市政府了。 “司介，今天好像有些不对……”荀芒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我不认识他们。” “……”我沉默了一瞬，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默默接受“卫兵”们的搜索。 “呀！！”在我和荀芒之后，孟希惊呼了一声，“流氓！！” “老实点——”检查孟希身体的，是一个矮小的男子，脸上是猥琐的表情，“要不然，你身上说不定就能有个‘伤口’。” “你——”孟希刚想说什么。 “……”我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冲动。 “……”孟希见我的表情，只得强硬忍下胸中翻滚的不悦，默默接受矮小男子的“搜索”。 矮小男子则是若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虽然还是“不小心”的去触碰孟希身上的敏感部位，但也没有那么过分。 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我离开的这一天之内，卫兵都被换了？我需要一些情报。 “把两把枪上缴。”另外的卫兵走过来，对我说道。 “之前那个卫兵呢？我记得他好像是哨岗队长吧？人呢？”我很配合地把两把左轮取出，推出子弹，连着腰包的子弹一起交给他。 “那个家伙打算和徐明和那些人一起，图谋叛乱，被抓起来了。”卫兵冷冷说道，“还没判刑，但也差不多了。” “……” 我沉默不语。 叛乱？徐明和？我记得那个中年男子是肖鸿章一派的，现在正作为肖派支撑市政府原本领导班子的首领，继续进行工作。但，现在被抓起来了？ “等一下，那李主任呢？她没有阻止吗？她是市政府的领导者啊！而且她和徐会长的关系，不会不阻止他们的！”荀芒身上没有违禁品，第一个被搜身完毕，这时是极为不解。 “少废话，现在是王局长领导市政府。李医生，已经辞去领导职务，专心作为医生去工作了。”卫兵十分不满地说道，“我怀疑你们是徐派的，跟我们走一趟。” 周围五六名卫兵围了上来，手中竟然还拿着一些我曾未见到过的枪械。怎么回事？以前应该没有这些武器才对！那时候市政府的哨岗也才三把步枪，现在怎么人手一把？ “荀医生和那个男的，你们先带过去，我要单独审问一下孟希护士，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和叛乱有关系。”猥琐的矮小男子，脸上露出了一抹“暧昧”，“孟希护士，是不是叛党，可全取决于你的态度了。” 孟希：“……” “喂！你们想干什么！？”荀芒见状，顿时便反应过来，率先向矮小男子冲了上去，“啊！！” 但，却被身后一名卫兵用枪把砸翻在地，痛叫了一声。 “荀医生！”孟希被此吓了一跳。 “嗯——”矮小男子扫了被两个卫兵用枪指着的荀芒一眼，看向孟希，“这个男人和叛党有关，待会直接和那些叛党一起，关进死刑室。还有那边那个也是。” “毛候！你到底想干什么！？”荀芒终于缓过来，大叫道，“肖副市长还在世时，他也没难为你们这些轻刑犯，准许你们改过立功，你们现在怎么……” “闭嘴！”矮小的猥琐男子便是毛候，此时气急地踹了荀芒的大腿一脚，“妈的，要不是那姓肖的，老子早他妈逃出g市了！什么通缉令？去他妈的！” “……” 我静静听着，皱了皱眉，但却并没有表态。因为，我思索着，这里的动静应该也传到某些人的耳里，此时应该会有人过来。 “毛队长，慢着！他们是王局长的客人！” 果不其然，一名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我不认识的人……也难怪，我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将市政府挂在心上，行动是以大目标为方向，没有去在乎这些人的情况。 现在，我深受其害—— 对于未知，只能处于被动状态。 我并不担心会被判死刑，我有把握能够逃走。但是，纪芷玥的事情就麻烦了。而且，还有司晓，那家伙不知道到底做了些什么。以及李牧昕的事情，此时也陷入了麻烦。 李牧昕的话，她的父亲已经死了，化作了普通的丧尸。为了给他以“安宁”，我用手枪击穿了他的脑袋。配合上许温布置的伪装，拍了一张照片，以此造成一种我在激战中将任务完成的错觉。 但此时，我更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疯狂，将市政府三足鼎立的状况打破。看起来，应该是乔派和王派合作，共同推翻了前肖派。在此之后，王派又反水，顺道把乔派打压了下去…… 这些事情是在短短一天发生的？？？进展是不是过于快，快到我都无法把握当前的状况。 “司先生，不如和我们去聊聊吧？”男子走过来，先是对我微微一笑。 “你是？”我点了点头，问道。 “我是王局长的秘书，黎思。”黎思微微倾身，“我们可是很钦佩司先生的身手，出入丧尸区域如入无人之境——我们想邀请你担任外出搜索队的副队长，一起向王局长效劳。” “报酬呢？”我点了点头，直接问道。 “司介！？”荀芒则是一震，这时他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但后背的伤痛还是让他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 “……”孟希只是稀疏平常地看了我一眼，像是习惯了一般。而毛候，对她的侵犯也在荀芒出面的那一刻结束。 “哈哈！司先生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啊！”黎思笑道，“我们会保障司先生的朋友们的安全。” “好。”我没说什么，直接点头。 而后的荀芒和孟希，两人都像是明白了我的用意，便也沉默下来，静静等候我的决意。 …… 其实，我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爱护友人”，我只是单纯在“见机行事”。 谁当市政府的老大都没问题，前提是，他是以带领幸存者活下去。 第八十三章 无辜的反叛者 “司先生，请跟我来。” 面容并不突出，乍看之下还有点像是普通工薪阶级的男人，此时却是恭敬地对我说道。 “好。” 我不作推辞，只是跟了上去。但，我却能感受得到，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表面上那般的“平凡”。这个叫做“黎思”的男人，能成为王鸣负的“秘书”，成为其幕僚，肯定是有远超常人之处。 我的身后，荀芒和孟希一时也没有其它注意，便跟了过来。 “两位还请稍候，王局长只是请司先生去小聚。” 黎思面带笑容，将荀芒和孟希拦了下来。 “你们把医疗器械送到李医生那里，顺便休息一下。”我点了点头，吩咐道，“休息好后，尽快和李医生一起，把纪芯玥他们这些病人搞定。” “这样……”荀芒犹豫了片刻，但迫于黎思以及毛候几人的压力，只得先带着孟希离开。 看着荀芒驾驶着面包车，和孟希一起进入地下车库，我也稍微安心了一些。他们走了的话，如果后面发生些什么不愉快，也不用顾虑太多了。 “那么，司先生，请。”黎思静静等候我收回目光，面露微笑。 “好。”我没做推辞，应答一声，便在黎思的带领下，向着东楼走去。 一路无话—— 我并不是会主动挑起话题的人，这时的局势尚未明了，便是更加不可能去挑起话题。 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后天，便是尸人大举进攻之日，在我的授意下，百里怆情也找到了“必杀目标”。 乔贤林一派，王鸣负一派，徐明和一派……不管他们对我如何，我全都将他么列到了阻碍生存的名单上，提交给了百里怆情。 需要保护的，大多是些技术型人才。虽然我并不知道多少，但，既然能活到现在，技术型人才肯定是有办法继续活下去的。我只要照顾一下我认识的人就好—— 至少，李牧昕他们这些医生护士，梁颇廉这些专心求生的幸存者，我是要保护下来的。 东楼还是那般的模样，静静屹立在市政府岛的东部，像是一座灯塔——曾经指引g市，现在指引幸存者。 “司先生，王局长在三楼的新办公室等着你。”黎思提醒了一声。 “好。”我不再审视市政府，直接就跟了进去。 门口的保安，也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人了——大换血。 王鸣负早已做好“篡位”的准备，打磨好了獠牙，一直在等待时机。现在，他们已经等到，便开始夺权。 或许，杀害肖鸿章的真凶，就是他们吧？ “司先生，王局长就在里面了。”黎思站在门口边，示意自己不跟进去。 “好。”我不多言，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 王局长，名为王鸣负，一个中年还算是意气风发的男人。身材算不上伟岸，只能说是有着一种“高位者”的气势。 此时，他正坐在办公桌后的旋转椅上，背对着门口，透过望江窗，眺望着一如往常般平静的河面。 咔啦—— 在我走进办公室后，门被黎思带上关好。 “司介吗，请坐在那边的沙发。”王鸣负没有转过身，只是淡淡说道，“小黎，叫壶茶过来。” 后面那一句，是对外面的人吩咐的。这里并不是之前肖鸿章那个大气的办公室，或许是因为那里发生过命案，所以才被放弃吧？ 我并没有应答，也没有坐下，只是静静伫立在原地。 黎思很快就带来一壶茶，以及两个茶杯——顺带给我们沏好了茶。 在这完成后，他便继续站回门外，静候着。这里的隔音效果并没有那么好，在外边守护的人，非亲信不能胜任。 我在等候他进入正题。我清楚，他找我肯定不是为了喝茶聊天。 王鸣负站起身，看了过来。如果是背影的话，还无法分辨，但…… 正面的话，我却对刚才那印象产生了困惑。“高位者”？此时看起来，却像是个饱受风霜，有些疲惫的老人……两鬓已经有些花白，眉目间隐藏不住的疲倦，即便带着“高位者”的气势，但此时却更偏向于“迟暮”的高官。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走到茶几前，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一杯茶自顾喝起来。 “……”我沉默等候，并不打算发问。 有些遗憾，身为“平民”的我，貌似并不能读懂“官腔”。这种“下马威”，对我没有什么效用。 “坐吧。”抿一口茶，王鸣负指了指他对侧靠左的单人沙发，“看来，李医生会向我推荐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 我并不做声，只是淡淡坐下，拿起茶杯，一口饮尽。 味道不错，应该是红茶吧？假如有百里怆情的烤蛋糕相伴，那估计会是个不错的早茶。 “你认为，谁是杀害肖鸿章的真凶？” 突然越过“寒暄”，王鸣负直插“主题”。这时的发问，犹如利剑一般，寒气逼人。 “……”我并不做回答，也不做推论，只是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是单纯的不知道。但，我对谁是真凶都感到无所谓。我不在乎谁杀了谁，谁通过什么手段上位，谁被什么事情逼下台——我只关心我的目标能不能达成。 “……”王鸣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我静静为自己添了一杯茶。 “司介，你不关心谁是市政府的领导吗？” “只要不让幸存者全灭，谁都行。”我面无表情。 “那，杀害肖鸿章的真凶呢？” “只要不冤枉无辜的人，谁都行。”话语间带着些许寒意。 “……” 接下来的，是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办公室里，仿佛飘散着诡异的寒意——但我对此并没有什么感受。 王鸣负皱着眉，说道：“如果我说，我不是杀害肖鸿章的幕后黑手，你会相信吗？” “无所谓。”我淡淡说道，“我对谁是真凶没有任何兴趣。” “我明白了。”王鸣负点了点头，站起身，“司介，你可以在市政府自由行动。调查真凶的事情，就此揭过。” “好。” “纪芷玥的话，我会以证据不成熟为由，为她翻供。” “可以。” “但……”王鸣负说道这里，望向我的目光有些不解，“你妹妹，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晓？” “是她。”王鸣负点头应答，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她做了什么？” “这……”王鸣负的笑容已经是僵硬凝滞了，“她在你的房间，你还是自己去问一下她吧……” “？？？” 第八十四章 乱局 在市政府三大楼中，此时最为残破的便是西楼。或许是因为死者的洗礼，让这一所曾经的“门面”，此时染上了一丝诡异。 “叛党”，“罪人”，以及“嫌犯”，这些人都被分别关押在西楼各个房间中，在新一代的巡逻守卫的看押下，被软禁起来。 在取得“同意”后，我急忙赶去见司晓。我着实不明白她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导致这市政府发生如此巨变。 “早上好。” 作为“元凶”的司晓，此时一脸无辜地跟在我身边—— 她被我带到了西楼。这里也是我与百里怆情约定的，一个“安全”的避难所，可以让我需要的人躲在这里。 但，对于司晓来说，由于某些原因，其实并没有什么效用。 “好吧。你可以解释一下，你做了些什么，导致这里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吗？”我有些头疼。 与百里怆情约定的“开幕”时间，此时正在缓缓逼近。我需要在这一段时间内，尽快确认需要“保护”的人，将他们暗中转移到西楼。 嗯……虽然现在这些人也基本被软禁到西楼，这倒是令我有些惊讶。 “哥，我们去楼顶聊吧？” “好。” 西楼的楼顶，此时因为日照的原因，有些亮堂。但，秋季的阴沉却是将这此染得有些惨白。 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我静静等候司晓的回答。 “百里怆情不可信，所以我以你的名义，找了一批人，打算去北港把船拿到手。”司晓直白地说道，“凶手我也找到了，根据推测，大概是后勤部的裁缝。” 我：“……” 什么情况？怎么办到的？ “船的话，梁颇廉已经带人去弄了，唯一会开船的罗宗光在我的威胁下，也前去帮忙了。” 我：“……” “凶手的话，更好判断。根据肖鸿章尸体的致命伤口，大概就能猜到真凶的身高。根据纪芷玥的熟人，我排查了一遍，最后确认下来。” 司晓平静地讲述着，仿佛这件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只是一件鸡毛蒜皮般的小事。 “这样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其它问题了……”我只得无奈叹道，“你还没有说最关键的吧？怎么把市政府闹得人仰马翻，甚至王鸣负派都叛乱了。” “……” 这里，司晓她倒是沉默了一瞬。银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在闪闪发光一般。 “我和他们讲，你和李牧昕确定了夫妻关系。” “……” “还有，纪芷玥已经和你***过了。” “……” “另外，我还……” “行了，别说了，你赶快为我恢复名誉。” “但是……”司晓还想要说什么。 “我觉得我要像一个‘长辈’一样，狠狠教训你一顿，让你明白什么是‘尊卑’。” 原来，这个小家伙散布了一些谣言，借着我的名义去办事，然后将责任推到我的头上。还借着市政府内混乱的局势，趁机把梁颇廉一派人以及支持李牧昕的人全都拉上贼船—— 这一举动，自然是获得了早已认可李牧昕的人，以及渴望寻求新的求生之法的人的认可。 于是，梁颇廉等人便直接跳过三大派系的会议，直接外出去北港进行船舶修复工作。而李牧昕一派的人，自然是会开展行动，对三派的人进行打击。虽然，肖派除了徐明和等几个骨干以外，早已是名存实亡——最后就连徐明和也同意了李牧昕的做法。 令我感到诧异的是，李牧昕竟然也没有阻止司晓的意思，甚至是被强行“发生关系”也没有拒绝。我思索着她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这种时候竟然也能允许这种大动作。 但更令我诧异的，是司晓的动作为什么会如此快速。 “朱简强，广播站的，我通过他将流言散播了出去。那个家伙是个‘大嘴巴’，无论听到什么都会到处乱说。”司晓见到我的不解，便出言解释道，“那个家伙还是个‘萝莉控’，只要我稍微表现得‘清纯’一些，他便昏头转向了。” “……” “尤其是为了向他的朋友们炫耀认识我的时候，一传十、十传百，便传遍了市政府。”司晓平静地说道，“他们貌似是一个什么‘同好会’，全部都是些‘高壮’的成年男性。” 我：“……”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偏向于中午了，此时也到了午餐时刻。在大概明白司晓的计划后，我便带着她下楼，顺道去见一下其他人。 “……” 像是许久未见，我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少女。 在食堂的角落—— “纪芷玥，好久不见。”我向少女打招呼。她看起来，像是比以前憔悴了不少，但光芒却是比以前……更加耀眼？ 就像是在为努力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姐姐”一般。 “司……司先生……”即便如此，少女此时的情绪却有些低落，“十分抱歉……” 她站起身，直直向我鞠了一躬。 “先坐下吃饭吧。”我轻轻说道，“你做的枪套很好用，谢谢。” “能帮到忙，实在是太好了。”纪芷玥直起身，说道，“听说您还外出帮芯玥找回了医疗器材，真是……” “不用多谢，这也是为了我自己。”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坐在桌子另一边的，是那个曾经的帅气小伙“楚健毅”。许久未见，他的身上貌似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变得……貌似可靠了一些。 此时他见到我，也只是沉默打了个招呼，什么都没有多说。 现在，便是用餐时间。由于梁颇廉等人的“叛逃”行为，市政府的物资被卷去了大半，此时的午餐，已然陷入惨淡。 “喂！就是你吧！？”刚和司晓坐到纪芷玥身边，我的身后便传来了男子的咆哮声，“就是你授意搜索队把物资都运走的吧！？要是失败了怎么办！你怎么付这个责任！” 我没有理会男子，只是若有深意地看了身旁正“事不关己”司晓。 “混蛋！”男子的咆哮响彻食堂。 “……” 看来得要稍微“安抚”一下他的情绪了。 第八十五章 偷师 “混蛋！就是你让梁颇廉那些人把物资领走了吧！？竟然敢欺骗我们！” 男子咆哮着，愤恨地骂道。 “晓，你到底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我很好奇这个有些强壮的男子所说的话。 “其实是这样——”司晓站起来，凑到我的耳边低语，“我将梁颇廉和李牧昕一派的其他人，伪装成了是‘叛逃’，卷跑了七成以上的物资。”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我点了点头。 “！”司晓身形一震，脸上浮现一抹微红，有些扭扭捏捏地说道，“那……那个……嗯……谢谢……” 对比物资被卷走，我倒是对司晓的反应感到震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这般模样——就像是个被父母夸奖的闹别扭的小孩子一般。 渴望着认可，但表面上又是无所谓。可一旦被他人认可，却又娇哒哒的，十分可爱。 “喂！混蛋！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男子情绪十分激动，或许是因为被我无视了的原因吧？ “请小声一点，你吓着其他人了。”我友善地提醒道。 饭堂里，已经聚集了一小波人，这时正在不远处看热闹。而其中，一些小孩子更是被吓得在大哭。 本来就乱糟糟的饭堂，这时很快便炸开了锅。 而处于“爆炸”中央的，这名咆哮着的男子，情绪则更是激动——他便是爆炸中心。 “混蛋！” 不由分说，男子即刻摆好架势，一拳直袭我面门。 “！” 虽说被吓了一跳，但借助尸化身体的能力，我堪堪躲开。 “！”男子也是一惊，貌似没有想到会被我躲开，急忙轻轻侧步重新调整架势。 但我怎么会放过这一机会，直接一拳直击向他的腹部。 砰—— 咚！ 男子另一只手稍稍下格，挡下我的一击。但还是被击退后小半步—— 退后架势，起脚，摆腿横扫我的腰跨！ 我反而被踢了出去！ “咳——嘶——”在紧急间，我硬是将身体下倾，抗下他的重腿一扫。然而即便是这样，我也还是被踢了出去，后背靠倒在桌子边缘，摔倒在地。 “司先生！”纪芷玥急切站了起来。 “哥！”司晓也围了上来。 “喂！你注意点！”楚健毅则是即刻站起来，向着男子大吼道。 “啧——”男子轻啐一声，“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哪儿练的？” “……”我有些不解。 “不是？”男子这时貌似冷静了一些，这时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也是自由搏击手。” 我站起身，松了松身子骨，感受了一下开始微微发热的身体。 “再来——” 我示意纪芷玥和司晓站远一些，并向楚健毅点了点头，肯定他的勇敢行为。 “有意思。”男子一楞，笑道，“我是自由搏击手，柳甘。” “司介。”我平淡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我并没有被愤怒攻心丧失理智，而是——刚才我貌似能够看到他的攻击方式，而且也能学习使用。或许，这一次能补足我一直以来都不够好的格斗短板。 “司先生！等一下！”纪芷玥惊呼道，“我听说过他，柳甘他是之前上过电视的那个自由搏击冠军。” “哦。” 我点头表示明白。 “司先生，还是……”她打算劝我收手。 “放心。”司晓则站到纪芷玥旁边，“司介他不会那么简单被打败的。” “晓……可是你哥哥他……”纪芷玥依旧有些担心。 “很快解决。”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学着柳甘的驾驶，慢慢逼近过去。 饭堂中央，围着我们两人，围成了一个松散的大圈。而中心的两人，此时都正静静戒备着对双方。 “……”柳甘有些困惑，他貌似从我的动作上看出来我是搏击新手。 的确，我从来没有学习过这些格斗技巧。一直以来依赖的都是尸化身体的能力在行动——一直都很得心应手。但就在刚才，我开始产生怀疑。尸化过后，对付普通人或许会有压倒性的胜利。但，如果对上有着更强大的身体能力的人，例如说现在的柳甘，或许我的优势就不会存在。更甚的是，我对上尸人后，产生的身体优势被压制的情况下，是没有任何胜利的因素。 虽然现在尸人是盟友，我也很信任尸王百里怆情——但司晓的观点却让我产生了一些困惑。 如果不是她的话，或许我早已投身于尸人之中了。 “来了！”周围的人惊叫一声，但已是拳击发出之后的惊呼。 他们的反应，哪里跟得上柳甘的攻击速度。常人和他对打，或许在还没看清拳头怎么打出的时候，便已经被击中面门，晕死过去了吧？ “！”我急忙举手防御。 “哈！”柳甘虚幻一招，身体上前，一套组合踢击，打在我的身上。 “啧——”我退后两步，痛被后续暴风般的攻击压了下去。 左脸在不经意之间被击中，这时浮肿了一块。身体上被衣服掩盖着，但从其传来的被击打感，可以感受到肌肉的呻吟。这时候剥开衣服一看，或许是伤痕累累了吧？ “……”柳甘一套组合完全命中，竟然是稍微后退了一步，没有继续上前，眼中透露出疑惑。 像是在疑惑我的抗击打能力——还没晕？ 也是，脑袋此时有些晕沉了。刚才挨了一拳，让脑子有些震荡。 “继续。”我静静看着柳甘，再度抱好架势。 “有意思。”柳甘皱了皱眉，再度攻了上来。 “司先生！”纪芷玥急切地叫道。 “纪芷玥，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坐在一边的司晓，怡然自得地说道，“相信他。” 我偷闲向她们点了点头。 “……”纪芷玥看着我“志在必得”的表情，也只得坐下。 “！”在交流结束后，柳甘的拳击很快便又跟了上来。没在我分心期间袭击，或许是个有决斗风度的人吧？ 但，这次轮到我了！ 我照着刚才临时学会的，柳甘的那一套组合，暴风般打了出去。 “！！！”柳甘的目中，透露除了巨惊——自己的拳术竟然被模仿了！ 看来这一次，或许能有不小的收获。 伴随着攻击的，是我愉悦的笑容。而在着愉悦的笑容中，柳甘…… 足足将我打趴在地十余次…… “……” 再一次坚定的站了起来，我又抱好了驾驶。而对面的，是忙头大汗的柳甘…… 我的身后，是目光依旧平静的司晓，以及满脸“怀疑人生”的纪芷玥…… 周围的人，从开始的喝彩，也到现在的面无表情…… “怎么……还能站起来……”而论“怀疑人生”的程度的话，或许柳甘才是最深的那个了吧？毕竟自己苦练的拳术，竟然还没有搞定面前这个新手。 “继续……”我静静说道。 挨了那么毒的一顿打后，我也是大概将柳甘的拳术给学会了。 最后，就有我来结束吧。 “……”柳甘只得继续抱好架势。 “住手！” 姗姗来迟的保安的声音—— 看来，刚才挨的打是没办法还回去了…… 我有些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第八十六章 休息不能 互殴几乎是以我单方面被虐待，直到不知道哪个好事者叫来警卫，拦下柳甘而结束—— 至少，在旁观者的眼中，这便是“真相”。 “司先生，身体没事……吧？” 话语中带着“不忍”，纪芷玥关心道。 “没事。”我淡漠地摇了摇头，“嗷！喂！你干什么！？” “只是确定你的真实伤势。”司晓平静地说道。 刚才，她不经意地用手轻轻捅了捅我腰腹间的“淤伤”处，身体像是触电一般，疼痛喷涌而出。 “还是找李医生去上点药吧……”我能感受得到身体正在以非人的速度自愈——自愈一直都存在，不然的话，我早就被打残在地。 但此时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去找李牧昕去上些药，将伤势恢复的速度归功于她的医术高超吧？ “司先生，柳甘已经被抓捕了。”走过来的，是一脸献媚的毛候。 “……”我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之前不还是满脸恶相吗？现在怎么……不，或许是我通过了王鸣负的考验，被他认可为“自己人”后，才会让毛候笑脸相迎的吧。 但，现在的处境着实令我尴尬。梁颇廉“卷跑”了物资，和前肖派以及一些内部人员“潜逃”，让市政府的物资储备大打折扣——这件事情还要被司晓泄露了出去……引起了众怒。 涉及到自身安危的事情，无疑会令人情绪激动，而这激动的后果，便是让市政府内部发生了“哗变”。王鸣负取代李牧昕上台，成为新一任的领导。而作为判断失误，错信梁颇廉的我，则在司晓的算计下成为了市政府的新星，获得了极大的关注—— 来自众人的恶意。 “毛队长，辛苦你了。”我回应一声，并没有就之前的“不愉快”而装腔作势。 “司先生，我们马上把柳甘那家伙关起来，惩罚他……” “不必了。放了他吧。”我摆摆手，“我没将他放在心上。” 远处被两条枪指着的柳甘，此时脸上竟然浮现出诧异之色。周围的人也在议论纷纷，像是猜测我的真实用意。 “是是，还是司先生大人有大量。”毛候急忙拍马屁，然后走到柳甘身旁，大喝道，“还不快谢谢司先生！” 柳甘厌恶地看了毛候一眼：“……” 并未吭声。 “无所谓了。”我耸了耸肩，径直离开饭堂，向着中楼的医务室走去。 身后的司晓和纪芷玥则跟了上来。楚健毅看了看四周，发现也没有什么自己能干的事情，也只得悻悻然的跟了上来。 医务室，由于人数已经逐渐稳定，并无新进的幸存者，出现的伤者也是非常稀少。更多的，是因为通常疾病而住进来的人—— “呀！司先生，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李牧昕见我推门进来，先是愣了一下，便惊呼道，“和人打架了？” 我：“没什么，摔了一跤。” “他被人暴揍了一顿。”司晓在我身后探出脑袋，轻轻说道。 李牧昕：“……” “还是赶紧进行治疗吧……”我耸了耸肩，说道，“对了，这次来，顺便还有其它事情要告诉你。” …… 将碍事的司晓和满脸担忧的纪芷玥，以及有些沮丧的楚健毅赶出医务室外，我将上衣脱去。李牧昕开始为我擦药。 “嘶——” 伤口处传来的药膏清凉的感觉，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伤势，好像也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严重……”李牧昕庆幸道。 “……” 毕竟尸化过了，身体素质早就变强了很多。加上一直存在的尸化的自愈能力，并不存在被人活活打死的担忧。 “对了，拿去。”我从裤袋里翻出一部手机，递了过去。 “这是？”李牧昕一愣，但还是不自主地接到了手中。 手机早已没有信号，所剩下的只有其各种自带功能。但由于需要充电的缘故，导致其在这能源逐渐稀缺的丧尸危机下，实用性越来越低。除非，是用作“对人类”。 记录罪证之类的，还是能够办得到。 “你的任务，我完成了。”我转过身，正面对着她，“没有密码，自己打开相册看吧。” 李牧昕：“……” 我站起身，走向一旁摆放着我的衣物的柜子，开始穿上上衣。脱衣服的时候，身上还会传来伤痕的痛楚，但此时已经改善了很多。飞快穿好衣服，我疏通了一下身体，确认并无大碍后，便向着李牧昕看了过去。 她依旧没有点开手机，只是沉默地低着头。 “……” 我静静等候了片刻。 “司先生……能不能把手机，收回去……？”她的眼中，噙着泪水，此时还未流下。 “……” 我默不吭声地将手机从她手中拿回，静静点开屏幕——翻到了我事前拍下来的那一张照片。 照片的内容，是一名身着白褂的中年男子。此时，身上有着诸多咬痕，而他却是躺在地上。最致命的一处伤痕，是面门上的一道枪伤——额头被击穿，枕在地面的脑后流出了红白相间的浑浊物质。 “……” 我静静看向李牧昕。 “请……请不要让我看到……”李牧昕捂住脸，低声哭泣。 “不要再躲藏在幻想中了，你要接受现实。”我平静地说道，蹲下身来，平静地说道，“始终是要去面对的……” “能，能让我……足够坚强……再去……”李牧昕因为哭泣，肩膀一颤一颤的。 “坚强是磨砺出来的。”我淡然道，“如果你不去面对，那么永远无法坚强。” “呜呜……” “手机我就放在这里了。”我站起身，不再多说，“你想好之后，就自己去看吧。关于报酬，事后我会想你索取的。” “……” 没有再多说什么，我整了整衣服，推开门便走了出去。 …… 迎面而来的，是纪芷玥幽怨的目光。司晓“原来如此”的表情。以及楚健毅不满的咆哮—— “你真的向传闻那样，对李主任下手了！！？？” “……”我将目光放到司晓身上，得到的是她望向别处的尴尬。 看来，是李牧昕的“哭泣”，被误认为是其它一些不怎么好的声音了。 “嗯……”我想了想，反问道，“你们看，我像是那么快的男人吗？” 三人：“……” 我耸了耸肩，不顾他们那诡异的表情，自顾向外走去。 “司先生！”李牧昕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叫住了我。此时的她，已经擦干了眼泪——但双目有些微红。 “……” “谢谢。”她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只是交易而已。” 我静静向远处走去…… 又解决了一件事情，心情，貌似舒畅了不少。待会去河边钓鱼吧。 “李主任！不好了！”荀芒慌张跑了过来，“芯玥小妹妹她！晕了过去！” …… 我明白，我没办法去休假了……刚才的钓鱼计划取消，现在的话…… 第八十七章 无遗恨，告白 人的才华是有限的…… 不，对于某些人来讲，他的才华是“无限”的，“有限”的，只是他拥有的时间。 每当发现其“才华”不足以支撑其“愿望”之时，剩下的便只有“哀叹”。 “荀医生，我妹妹她怎么样了！？” 在被临时用作重症抢救室的房间外，纪芷玥见到急匆匆走出病房的荀芒，焦急地问道。 “抱歉……我……我也说不清楚……”荀芒无奈叹道，“我的行医经验不够，里面李主任他们正在尽全力抢救……但……还请做好心理准备……” “……” 绝望窒息在这一瞬间便充斥着整个走廊，纪芷玥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失魂落魄。 纪芯玥这个可爱欢脱的小姑娘，是她这世上，或许唯一的亲人了。可以说，之前她的“夜袭”，也是出于亲人的原因，才给了她“破格”的斗志…… 而现在…… 广厦将倾—— 从那时候立下的志向，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姐姐”的愿望，此时仅因为区区的病症，而陷入了“哀叹”之中，化作“绝望”。 我坐在一旁，无能为力，只能闭目沉思。 我的“才华”也不足，并不能胜任医生的工作……就连仪器的名字都没法叫出来，必须要叫来荀芒和孟希才可以辨认。更别提那名字千奇百怪，我看了只得俯首汗颜的药品。 或许，这便是我的极限。以我的“才华”，即便是站在这里，也只是在“添乱”。可能，平静地走出去“钓鱼”，才是我现在真正的归宿。 然而，即便我心中涌现出这般的思绪——不能离开。 即便是没有才华，也想要在最后做些什么，不然，等候着自己的或许是无尽的悔恨。悔恨的味道，我已经品尝过了，不想要再去尝试。 “荀芒，现在还缺些什么吗？”我站起身，问道。 荀芒摇了摇头：“或许并不是胃炎，而是其它的症状……看起来像是阑尾炎，可能要做手术……” “手……手术……妹妹她……”纪芷玥无力向地面坐倒而去。 “……”我急忙扶住她，而在她的另一边，楚健毅则是有些尴尬……手已经伸出，但却还未扶到。收回不是，继续扶持也不是…… “该……怎么想妈妈交代……”纪芷玥呢喃着，双目无神。 “……” 我将其抱起，放到长椅上。 “妈妈”？我没听说过她的母亲啊……还活着？但…… 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能称之为她的“母亲”的人。而之前的相处，我也留意过一下，她是和她的母亲走散了。她的母亲流落到学校避难所的可能性更高一些，但现在提起的话…… “荀医生，需要手术。”孟希在门后喊道。 “是！”荀芒急切应答了一声，“我立刻去无菌！” “……” 此时，纪芷玥母亲的事情先暂且放下，更重要的是纪芯玥的事。可不能让那个小姑娘就这么死了——不然我费尽心思找回来的设备就都浪费了！ “李牧昕她，没有问题吧？”我的话语十分严肃，这时也是少有的，直呼李医生的全名。 在场几人被我的严肃吓得一怔。 李牧昕前不久才哭了一场，心理压力和精神压力都无处释放，此时又要进行这么一场手术，我怕其无法应对。 但……现在的医生，能信得过的也只有她了。王颌的话……他已经明确拒绝为纪芯玥治疗。 “我相信李主任。”荀芒用力点了点头，“她可是我们g市医院，第一才女兼院花啊！” “是吗……”我嘴角微微上翘，“把这个给她。去吧，和李牧昕她说——” “你并不是孤身一人……我们都在身后注视着你，我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我递过去的，是一张小小的照片—— 相片上，少女还带着学院里的稚嫩青葱，而她身边的男子，目光严肃之余却带着些许慈祥的，那一身白褂，象征着的是“救死扶伤”。 “是！”荀芒向我深深鞠了一躬。 “有才华者”的战场，从来都不是我们这些“无才华者”能够涉及的。对，从一开始，我们就无法进入那个“战场”一步。高高的壁垒将我们挡在城墙外，就连“望而却步”的机会都没有给我们。 但是，不同的才华，却能通过某种奇异的“缘”而连结在一起。“人”是一个概念，不是指的某一个人，而是指的这一个“全体”。一个人的“才华”和“时间”是有限的，但群体在一起的话—— 不仅是生者，就连故者，所有一切“有缘”之人的“才华”便被连结到了一起。 我不敢去说这么做就一定能够避免“哀叹”，但至少不会让我们“空遗恨”…… …… 手术室中，荀芒从另一边被隔出来的消毒室走了出来。 李牧昕正神色紧张地看着手术台上的纪芯玥，一旁的手术刀——迟迟不肯拾起。 “李主任！”荀芒走进她的身边。 “荀芒……”李牧昕额角，细汗遍布。 “牧昕姐……”孟希拿起一块白布，为李牧昕轻轻拭去汗迹。 “这个，是司先生给你的。”荀芒向李牧昕递过那一张相片…… 李牧昕静静注视着相片上的两人：“……” “司先生还说——你并不是孤身一人，我们都在身后注视着你，我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荀芒缓缓说道。 “司先生……”李牧昕眼中浮现了一丝泪花，“孟希，帮我擦一下眼泪。” “好！” “现在我怎么能够‘哭’呢？应该要‘哭’的时候，是胜利的感动才对啊！”李牧昕郑重道，“拜托了，大家——荀芒医生，孟希护士，贺鲜护士长。” “是！”三人齐声应答。 …… 手术，开始进行—— …… 我再度闭目沉思，这时候，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便再无能为力。 谜之声：你，是在哀叹吗？ 脑海中，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哀叹？ 谜之声：脆弱的自己，由于无能，无法去拯救他人—— 我：只是不想留下遗憾而已。 我如是回答。 谜之声：是吗？或许，你与我会有一丝相似……那么，我就稍微在闲暇之余，出点力吧——作为你的…… 声音就此断绝…… 再度睁开双目，等候我的—— 手术大成功，任何紧急事态都没有发生。仿佛，只是切开肌肤，除去病原，缝合伤口——这便结束了。 在一片欢贺声中，我们在饭堂举行庆功宴…… 但，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谜之声”，却又在我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 “司先生……”李牧昕将我拉至花园中，轻声说道，“以后，你能直接叫我‘牧昕’吗？我能称呼你为‘介’吗？” 我：“……” 李牧昕仿佛小女人一般的姿态，别有一般魅力……令人困扰。 “不行吗……”李牧昕的情绪有些低落。 “好。”我无法推辞，这时候的拒绝，会极大的伤害她吧？而且，我还放了那种话——我会是她坚强的后盾。 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尝……这句话是没错的。 “介！”李牧昕欣喜地笑着，雀跃般，直接拥了上来—— “！！！！”我身形一震—— ………… 虽然并不是初吻，但……还是令我脑海一片眩晕——胸前的柔软！这是我见过的，能排上第二位的尺寸！第一是“律”…… “这是，人家的初吻哦~不会因为人家的年龄而嫌弃人家吧？唔——还有一年就三十了啊……应该还可以生孩子的吧~”李牧昕的表情仿佛有些迷醉…… 我：“这……” “……”李牧昕掩住我的嘴，“可以等你考虑哦~不要那么快决定……请给我一些期待……” “好……”我在她的目光下，无法拒绝这一切，只得接受。 …… 这，不同于纪芷玥那时的被逼“献吻”。这是我第一次收获到女孩的，带着“爱意”的“吻”……我能承受得起吗？ …… 在我沉思间，病房——少女伫立在窗台，痴痴注视着花园中拥吻在一起的一对“有情人”。目光却逐渐坚毅。 宴会场外，小女孩看了看花园里的情况，再看了一眼病房窗口，陷入了沉思。 第八十八章 奉承者，保险 伴随着手术的成功，市政府先前的“丧气”像是被扫去了一些，幸存者们的“士气”貌似有些上涨。 得益于外出待会医疗器械的“功勋”，我的“罪过”貌似降低了一些。虽然我至今都很好奇，他们为什么会将梁颇廉等人的“叛逃”归罪到我的头上。 难道，是因为我第一次与他们出去搜索，将我当成是对他们的“监督者”了？ 除了这些没有用处的“功过”外，市政府最大的改变，貌似就是…… “司先生，您好您好！” 一名我先前压根就没见过的男子向我点头哈腰…… “你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虽然“阿谀奉承”一直被人当成贬义，但真当你去受到“奉承”的时候，那种神仙般的享受，很容易使人迷失方向—— 沉入到天花乱坠的赞美中，甚至会忘了自己叫什么。 “……” 听着男子东扯一句，西应一声……我也大概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了。 他的腿有些小擦伤，想要弄些膏药涂抹一下。但根据现在的规定，如果是轻微伤痕的话，经过医生判断后，能自愈就绝对不要用药物治疗。珍贵的药物，要留给病情更重，更加紧要的时刻。 现在，他想要通过我…… 不，我没有那个能力，他想要拉上线的，应该是李牧昕——她前天晚上的举动…… 没有半点遮掩，在花园里，大庭广众之下，向我表示了爱意。见到的人，实不在少——加之某些人的添油加醋，导致整个市政府都流传着我与李牧昕是“夫妻”的谣言。虽然我很想去让李牧昕这个当事人去辟谣，但她貌似乐得于此，颇有些“逼我就范”的意思。 怎么值钱就看不出她是个这么强势的女人？唉…… “我建议你自己去找李……牧，昕……”我对于李牧昕要求我叫她的“昵称”，还是有些不熟悉，这时候话到嘴边，也只得强行改口。 “司先生，您与李主任伉俪情深，您一句话不就是‘圣旨’嘛~小弟我还要仰仗您啊~”男子急忙赔笑，以为是自己先前的马屁拍得不到位。 其实不然，拍得已经很到位了。没有让我产生反感，也没让我感觉过度。那一记马屁拍下来，可谓是拍到了我的心里—— 我这么苦这么累为了啥？不就是想将这一大群“猪队友”带出去吗？要不是为了让“人类文明”传承下去这个目标，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一天到晚起早摸黑，每天都在外加班！就连一顿好吃的都没空做给自己！可那群猪队友倒好，窝里斗爽上天了！逼得我要干掉一部分人才能继续进行计划！这种苦累，没人能懂！ 爽是爽，换做曾经的我，此时早就为“知己”而欢呼了。现在的话…… “你找牧昕解决，她是医生，我不会过多干涉她的工作。”我平静地说道。 “是是是！您说得对！李主任的工作怎能麻烦您呢？我去跟她说说，就说您让我去找她的，怎样？”男子依旧不松口。 “我建议最好别这么做。”我淡然道，“不然惹怒了牧昕……” 后面我没有多说，给了这个男子一个“开放式结局”，任他自己想象下场。 “……” 我没有等他回答，径自向另一边走去——我觉得，另外三支左轮该到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但，我还需要一些东西，不可缺少的东西。 …… 咚咚咚—— 中楼，四层，走廊的末尾。此时被用作是医疗看护室，专门用以重病康复的病人们使用。这里，也有着护士的专门照看。 我敲响了其中个房间的门，里面很快便传来的女子的回应声。 “请进。” 是纪芷玥的声音，她正在陪芯玥。芯玥在手术过后，昨天下午才恢复了精神。 咔—— 门被我推开，机构回缩发出了清脆的一声轻响。 “……” 进门，四目相对。 纪芷玥愣住了，像是没有料到我会来拜访芯玥。这时正急忙放下手中的故事书，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来。 “哥哥！”芯玥的声音响起。 “芯玥，精神恢复了不少呢？”我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纪芷玥则像是有些丧气地垂下头，不敢再继续和我的目光对视。 “不欢迎我？”我有些打趣地问道。 “不！我……只是……”纪芷玥惊慌失措地想要回答，但此时却是弄得一团糟——我不知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我好久没有见到哥哥了！哥哥最近有去做什么好玩的事情吗！？”芯玥则是欢快地从病床上探起头，话语中满是欣喜。 “芯玥，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先不要起来！”纪芷玥见状，急忙说道，“司先生……十分抱歉……” 我长出一口气，微微摇头，示意并不在意这些。 或许是最近，纪芷玥接受的刺激太多了吧？从末日一开始，亲人被丧尸袭击，独自承担抚养妹妹的责任，价值观被扭曲，被人诬陷为“凶手”，妹妹重病进入手术室。 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在这短短两个月经历了这么多，甚至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给她——精神早已被挤压到极限了吧？ “放轻松一点。”我轻轻说道，“有什么困难的话，你可以向我说。当初我答应的‘交易’，至今还是有效。” “！”纪芷玥身形一震，愣愣注视着我。 “哥哥……我有些困了……”芯玥突然说道，“你陪姐姐出去逛一下吧，她刚才说了好多你的事情……” “！”纪芷玥慌张地看了芯玥一眼，脸很快红到了耳根，再望向我，“没！没有！我，只是……只是对司先生最近的事迹感到高兴！对，是高兴啦！” “无所谓了。反正我今天除了探望芯玥以外，还有事情要找你。”我耸了耸肩。 这些事迹，我早就在那些前来“奉承”的人的嘴里听烂了。各种版本都有，搞得我自己都差点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虽然，我有些好奇，纪芷玥所说的“我”会是个怎样的人。 “芯玥，那我下次再来看你。”我向床上的芯玥挥挥手，便带着纪芷玥向西楼楼顶走去。 即便是她很好奇我要做些什么，但我路上却不作任何解释。人多口杂，我怕这件事情被人知道后会产生些不好的影响。虽然其他人见到我们走在一起，还是产生了一些议论。 而我，则有一样东西要给她。这，也是我为自己上的一道保险…… 第八十九章 实操训练 “把外套脱了。” 天台之上，仅此两人，一男一女……男则面容平常，神情淡漠；女则豆蔻年华，姿态美好。此时，男子正平静的，以近乎是“命令”的口吻，在对少女说着—— 脱去衣衫。 “！”少女被惊得往后退了两步，脸红到耳根，低语道，“司，司先生……这，这样不太好……” “嗯？！”男子正是司介，这时正有些不耐烦，“让你脱就脱，别想多余的事情。” “！”少女弱弱看了他一眼，手慢慢伸向白色小外套的纽扣…… …… 我感觉十分麻烦，明明就给一样东西让纪芷玥她保管，她怎么扭扭捏捏的？又不是吃了她！ “司先生，你不是……已经有了……牧昕姐……吗？”纪芷玥终于是解开了第一颗纽扣，这时泪眼汪汪的。 “什么有不有？”我无奈道，“我没想到解开她的心结后，她会变得那么疯狂……” “这……这样……”纪芷玥这时才慢慢把手伸向第二颗纽扣。 她穿的白色绒毛小外套，是有着五颗纽扣，虽然她只系上了四颗，但她这种脱衣服的速度，真不知哪年哪月才搞定。 “算了，我来帮你。” 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她的速度上，不如我快点帮她搞定，待会我还有正事要去处理。 “呀！”纪芷玥惊呼一声，想要反抗，但却被我强硬压了下去。而她貌似也像是在“认命”一般，闭上眼睛，在等候着什么。 “……” 她在闹哪样？算了，不管她。 解下外套，塞进纪芷玥的手中，无视她的“迷之脸红”，继续将她的小衬衫捞起——提至胸前。 “！”她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双目几乎是以强行合上的方式紧紧闭着。 “嗯……应该可以。”我伸手摸了摸她胸口下方，肋骨周围一块的肌肤。 应该可以遮掩住，没有问题。加上临近冬季了，她稍微穿厚一些也不会有人怀疑。可以，就这么办了。 “转过身去。”我平静说道。 “唉？！”纪芷玥被吓了一跳，“后！后面？可！可！我……我还是！那个……就连……嗯……好吧……” 最后，几乎是在我的强硬的目光下，她才幽幽地转过身去。 “自己把衣服捞起来，别让它掉下来挡到我的视线。” “这……明白了……”她的声音颤抖着。 我则继续进行着测量工作。左胸下方，腋下再偏前一些……还是偏后一些？有些困扰…… “嗯……” 更困扰的事情来了…… “站直了，别往前倾。”我有些不悦，“屁股别抬那么高。” “噫！”纪芷玥急忙举起外套，把脸埋入其中，发出了悲鸣。 “……” 我只得贴近她的身体，左手扶住她的锁骨位置，右手抵住她的腰背，帮她矫正身形。 “瞎害臊些什么？又不会弄疼你。”我善意地提醒道。 “真……真的？”她好像有些怀疑，但还是就着我的意思，“那，司先生，麻烦……麻烦您了……” “好。” “这么说会不会有些奇怪？好像是在……” “别管那些多余的。” 我将左手下移，抚向其左胸口下方，肋骨的位置，顺着腋下丈量到其后背。 纪芷玥：“！” 位置应该足够，旁人看起来，也不至于太过突兀。大小也刚好，如果突出太多的话，也会影响到纪芷玥的走动。那种刻意迎合身体上多了某件物品的行走姿势，会十分惹人眼光的。 被发现了的话……那就麻烦了。特别是现在，纪芷玥的“嫌疑”还没被正式洗清的前提下。一旦有人知道并告发，对她的声誉会是一个极大的重创——足以将她推下深渊。 “哈……呼……还……还没好吗？”纪芷玥的声音颤抖，气息有些紊乱。 是吃错东西了吗？算了，待会扔给李牧昕处理吧。如果是病了的话，更加符合我的“心意”，能帮助我的计划进行。 “忍着。我知道你有感觉。”我淡淡说道。 “！”纪芷玥一惊，“才！才没有感觉！没有……真的没有……” “那就乖乖站好。” 做个事都那么麻烦，我都快怀疑我是不是找错人了。唉……算了，谁让我现在能找得到的，真正能够去信赖的人，就那么几个呢……有想过去找司晓办事的，但她太小了，身体承受不住，一下就露馅了，否决。李牧昕的话……说实在，我真的难以接受她的感情。如果是“一炮泯恩仇”的话，或许是个十分不错的对象，但告白的话……至于梁颇廉一行人，我是不打算过多的去相信他们，只当他们是共同生存的“幸存者”。荀芒的话，这个人还是值得信任的，但要让我真正信任的话，还需要有更深的了解。 暂且不回忆这么多，先把“正事”做好。不然纪芷玥腿抖得都要跪倒在地了。 …… “……” 纪芷玥面无表情……不，其实还是有些许表情的—— 像是买了彩票，对完号码后发现自己中奖了，然后去到一查，发现自己是在假彩票店买的…… 生无可恋？失望透顶？ “那个……司先生，好了吗？”她在我的怀中，有些无奈地问道。 “差不多了，你给我认真点！自己动起来！”我有些微怒。 这家伙搞什么！？开始一副害羞的样子！欲拒还迎，我便顺着她的意思继续做了！现在她倒好，教了一会儿，羞愧到极致？这个不说了！才一个小时她就“生无可恋”了？卧槽！！！ “手有些累了……”她的小手举着那件事物，将手抵在那个“开关”上，此时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好好学，不然以后就麻烦了。”我尽量保持着一副“良师”的模样。 “是……” 她苦涩的应答，再度按照我教给她的方式，进行重复了一个小时的“实操”。 再半小时后……终于…… “呀！”纪芷玥被我重重一推，往后坐倒在地，“嘶——这么大的力气？” “是的，一击就是这么‘大力’。”我点了点头，将她拉起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使用，也不要暴露。” “明白了。” …… “里面有五发子弹，全部都是‘真弹’。”我看着她再度重复了一番我教给她的“拔枪”“举枪”“射击准备”“开枪”动作后，点了点头，“到时候，司晓她也麻烦你照顾了。” “是……”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在左胸下，隐蔽佩戴上的，由我自己改造而成的枪套。 “把打底衣换成衬衫，会方便拔枪。”我想了想，再补充道。 “明白了。”纪芷玥点了点头。 “那么，你回去陪芯玥吧。我还有事要找李……嗯……牧昕。”我长出一口气，那是对顺利完成一件事的庆贺，以及对李牧昕特殊要求的无奈。 “司先生……”纪芷玥莫明的，情绪有些低落，“请注意身体……”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那么，我们走吧。” 而纪芷玥则是沉默站在原地。 “怎么？”我定住身形，问道，“还有事吗？” “没有……”她轻轻摇了摇头，“只是……想稍微再练习一下……” 秋风吹拂而过，她的黑色长发，随风飘散着。几缕散发被吹至她的脸上，竟然有一丝“哀伤”的气息？ “……”我听此，只得点了点头，“注意不要被人发现就行。” 径直走下楼…… …… 少女则是失神一般，望着男子消失在门后的身影。慢慢的，她开始了一遍又一遍的练习…… 第九十章 父子，规划 在将一把左轮交给纪芷玥后，我还剩下四把左轮，以及一把至今未弄清来历，而且也没有合适口径的黑色手枪。 市政府的地下车库，此时已经极少有来客光临。毕竟交通工具的使用，基本上是我一人而已。 返回到面包车中，我拿起黑色手枪端详了一阵，依旧是没有任何头绪。这把来历不明的手枪我一直有些在意，总感觉在前方会有些危险在等我。 但，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接下来，就去找李牧昕吧。”我想了想，便再度将黑色手枪锁入保险箱中，藏入面包车座底部。 市政府这一片区域，在经历了众多事件后，此时已经有些沉寂。但，也还是抱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根据李牧昕的说法，在更加北方，还有这一片区域并未沦陷，只不过，那里暂时无法抽出人手来支援g市。 秋意已经十分深了，过多四五天，估计就入冬了吧？到时候便会出现下雪，g市将再一次穿上素白的衣裳。 这是一开始我预想的“最佳撤退”时刻，但现在……我需要“精简”一些幸存者，不然鱼龙混杂，容易遭到反噬。 就在今天下午，我让李牧昕和王鸣负组织了一场会议，去讨论未来的状况。我会作为与会人员之一，参与到讨论之中。 …… “爸爸！”小男孩大声哭泣着，向着一个高大健壮，但腰背却微驼的男子叫喊着。 “阿康，你是爸爸的骄傲，要勇敢。”男子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小男孩的脑袋，温柔地看着他。 这是一对父子……然而…… “柯裁缝，现在以谋害肖市长和诬陷纪小姐的罪责将你逮捕。”毛候正色道，他的身后跟着六个王派的守卫，其中三人还持枪…… “爸爸！！！！”小男孩大叫着，只能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拖走。周围的人，则是在议论纷纷…… 我皱了皱眉，走上前，拦在了毛候的面前。 “毛队长，这是在干什么？” 虽然我经过他们的对话也大体上明白，但我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男子要杀害肖鸿章，他还有个儿子……怎么想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司先生！”毛候刚转过身就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后便是赔笑道，“这人就是陷害纪小姐，杀害肖市长的真凶！多亏您的妹妹，咱们把他抓捕归案了！” 不得不说，即便是他刚刚的那一瞬，那刹那间的，几乎是人的身体反应无法控制的一刻——我也没有见到他对我的真实厌恶。看来，他对于“位高权重者”，是发自内心的“臣服”。难怪王鸣负会挑选他当作“保卫部队长”，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是吗……”我点了点头，看向男子，问道，“你叫什么？” “柯伊。”男子静静答道。 “你儿子呢？”我再度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到他的身后，被两个警卫拉住，避免其靠近的小男孩。 “我儿子叫‘柯康’。”男子微微叹息道，“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请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动机？”我对此没什么感觉，只是平静地问道。难以相信，这么一个普通人会闲着没事跑去杀害市政府领导，而且还嫁祸纪芷玥。 “受到不公正对待。”柯康惨淡道。 我眉头微蹙：“你和纪芷玥的关系？” “纪芷玥啊……”柯康面上带着愧意，“只是那天她刚好在场而已。” “是吗？”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我听说你是裁缝，纪芷玥是去向你学习制作左枪套了吧？” “……”柯康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她把枪套送给我了。”我对此并不打算作掩饰，只是平常地叙述着。 “你就是她念念不忘的人啊……”柯康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还以为那个枪套是做给小楚的……” “行了，真相，过一阵子，你会主动告诉我的。”我对他的“意味深长”，回馈以“高深莫测”。 “司先生！”毛候有些苦涩地说道，“我们现在，是要带他去执行死刑的。” “关在西楼，那里不是有‘临时监狱’吗？”我点了点头，“死刑那里，我会向王局长说明的。” “这……”毛候想了想，“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照司先生说的办了。走，我们去监狱！” 后面那句话，他向周围的几名警卫叫喝了一声，风风火火地向着西楼前去。 目视他们的离去，我看了一眼此时陷入了“举目无亲”的小小男孩。这时的他，已经被两个警卫扔在一边，傻傻地坐倒在地上。 “你叫什么？”我走到他的身边，问道。 当然，我从柯伊那边听过他的名字。但此时，我也找不到其它的搭话方式，便采用了开门见山的方式。 “柯康……”他傻傻地看了我一眼。 “我叫‘司介’。”我点头示意，便开始说正事，“你的父亲，暂时不会死。” “谢谢……”柯伊他貌似还没有反应过来。 “后天，一早，去西楼顶楼。”我靠在他耳边，低语一句，“假如你还想与你父亲团聚的话，照我说的做。” “……” 不等小男孩答复，也不打算给他询问的机会，我站起身，向着东楼走去。那边的话，是应该要开会了，去晚了的话……虽然没有多大影响，但我习惯于说完要说的，直接离开。 “我可没兴趣听扯皮。”我自言自语一声。 东楼，今天的保安也是生面孔，以前没见过的人。在他们的微笑问候中，我在左陪右伴的热烈欢迎下，如同众星拱月般的坐入了会议的上位席。这时的我，极度受到王鸣负的重视——他期望我能为其提供更多的帮助。 “那么，会议正式开始。” 在所有相关人员都到齐……准确来说，最后到的是王鸣负，此时他坐在之前肖鸿章、李牧昕都坐过的正中主位上。这时他正严肃地进行议题宣读，将会议的气氛打起来。 “司介，你的建议呢？”王鸣负率先望向我，向我投以赞同的目光。 “西楼开放住宿，重新规划市政府的物资和人员。”我衣服里袋翻出一张司晓提前给我准备的“策划报告”，递了过去…… “这样！？司机，你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啊？”王鸣负浏览了一遍，震惊道，“你要带人住在西楼？” 会议瞬间炸开了锅…… 第九十一章 争取西楼，教官! 世上不存在不求回报的付出，除非对方是你的父母…… 深深明白这一点的我，自然也不会让王鸣负看到的报告是完全的“利他”。 “是的，我打算带着一些人驻扎到西楼。”我对王鸣负的惊奇表示认可，随即补充道，“因此，我需要一定的援助。” “援助……吗？”王鸣负沉思了片刻，而他身后的“智囊团”则开始运作，在揣摩我的真实用意。 另一边，此时坐到了下位——我曾经坐的位置的乔业，也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但他十分懂得分寸，知道自己此时并不是主要的决策层，便是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作为王鸣负的“下属”，等候着安排。 听话的人，总是容易混一些，“沉默是金”在这一刻是那么的“珍贵”。 我则靠在皮椅上，静静等候着他们的结论。 在不长也不短的“讨论”中，以黎思为代表的，王鸣负智囊团们，终于是开始向王鸣负汇报。王鸣负静静听着，不时点了点头，也不时提出些疑问。 但，这些就与我无关了，我只注重他们的结果，至于中途是如何解答我的“提议”的，这就无所谓了。 “司介，你要求的‘援助’是什么？”王鸣负提出了一个问题，“或许我们要清点一下仓库，不然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满足你的需求。” “一些人。”我回答道，“我会事先知会他们，让他们做好搬迁准备的。” “人？”王鸣负一愣，“什么人？” “一些有意准备下一次‘外出’，并未‘外出’提供帮助的人。”我将早就准备好的回答，几乎是以默念的方式说了出来。 “外出搜索……”王鸣负想了想，“的确是要准备外出搜索了。” “此外，还有些物资，例如说枪械弹药，我也需要一部分。”我点了点头，“数量不会太多，只要能武装五个人就好。” “批准。”王鸣负即刻答道。 “那我也没什么事了，现在就去招募人手。” 我见其同意，直接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司介！” 王鸣负叫住了我，我收回迈出去的步伐，转回身望向他。 “市政府避难所的外出搜索，就靠你了。黎思，你去辅助司介。”他给予以“鼓励”的目光，如果是些他的忠心的下属的话，此时或许会“万分感动”，从而“肝脑涂地”吧？ “是！”黎思应答一声，对我笑了笑，“司先生，请多关照。” “爱来就来吧。我只是处于对自己的考虑。”我没有多解释，便径直向会议室外走去。身后的黎思迅速跟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 西楼进行了一场大改—— 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的改动。主要是人员方面的调配，以及些许物资的配给。 在我的授意下，西楼的外层防御被强化，内部也添加了不少的防护设施。尤其是…… “你是叫‘楚健毅’吧？”我站在五个男子的面前，此时平静地看着其中派头的一个人。 “是！”楚健毅，那个纪芷玥的“青梅竹马”，此时朗声应答道。 “你清楚我要做什么吧？”我的话语平淡…… 平凡无奇的一句提问，如果是在“和平”年代的话，或许只是一句略带玩笑性质的话语。而此时——却是要被问话的一方，献上附带着的生命…… “外出搜索！”楚健毅，这名脸庞还稍显稚嫩，但此时却在逐渐向着“刚毅”迈进的十八岁男孩，话语中带着坚定。 “市政府不好吗？四面环水，不用担心丧尸。为什么要出去？”我继续发问道。 沉默……面前的五个相貌各异，高矮有别的男子，都是陷入了沉默。 “楚健毅？”我的视线移动，最后还是回到了楚健毅的身上，“你说说看？” “……” 但回答我的，是沉默，以及复杂的目光。 “说吧，不用在乎其他人。”我微微颔首。 “为了让心上人能正视我！！”楚健毅大声说道。 “那就尽你所能。”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多想。 我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也了解他的“愿望”。无非是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并不喜欢他，想要通过自己的行动，获得心上人的“爱”。为了爱人拼命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对得起他名字里的“毅”了。 至于“爱意”能否传达，就全凭他个人了。 “那么……你呢？”我在问完这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后，目中有些复杂地看向另外一边的一个男子，“你的名字……是叫‘朱简强’，是吧？” “是！教官！”男子急忙“立正”，高声大叫道，“我为了保护‘偶像’而战斗！” 我：“……” 哈？偶像？谁啊？干什么的？来搞笑的？我可不记得我有在广播的招募书里面发这种东西啊！ 而且，朱简强的“体型”，很明显不是那种经常运动的人。身上的飞镖几乎是以“喷薄欲出”的方式，在挤压着身上过的衣服。而他的敞开的外套下，那件白色的底衣——肚子上的一个少女的图样，被高高撑起，此时如同在抗议…… “你的偶像是？”我为了确保自己的脑子能转过来，先提问一声。 该不会是衣服上的漫画少女吧？ “是小晓！”朱简强大声应答，随即站前一步，大叫道，“为了小晓！” “为了小晓！”后面一个偏瘦弱的男子也是站前一步，大叫道。 我：“……” 在一顿激燃后，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或许，我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么“兴奋”了，应该是……司晓吧？她的外表，的确是很容易激发他人的保护欲，特别是一些…… “你们……” “教官！让我们挥洒自己的鲜血！去为小晓奋斗吧！”朱简强大叫。 “教官！为小晓奋斗！”另一名偏瘦的男子也是大叫。 “熊风你别跟着起哄！”我狠狠瞪了那个名字很有“雄风”，但实际上提醒却是偏“骨瘦”的男子一眼。 “教官！让他们为心上人，挥洒自己的热血吧！”楚健毅目中带着些许泪花，望向朱简强和熊风。 三人在此时，竟然有些“惺惺相惜”，亦或者是“英雄相见恨晚”？ 我：“……” 算了，随缘吧…… 草草结束了第一次的“训练”后，我开始进行西楼的防御系统调试…… 第九十二章 建设，人员安排 对于西楼的防御工程，我除了处于个人对丧尸的认识而布防外，其余基本都要交由“专业人士”处理。 毕竟，术业有专攻，我无法做到“万能”。 “丧尸感觉到周围有人的话，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我淡然道，仿佛丧尸只是单纯的冲上去，给予你一个爱的拥抱一般。话语中丝毫没有对丧尸的恐惧，这是“理所当然”的。虽然正在施工的三名男子，脸上都不自觉的露出了“怯意”。 “但也别当丧尸是傻子。”我继续说道，“他们也会想办法绕开障碍物，想尽一切办法去袭击掩体后的人。” “教官！” 身后响起了一声。 “讲。”我应答了一声。 虽然我很好奇，他们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才加入这个“表面上是去送死”的“外出探索队”。 叫我的人是朱简强，这时他正悻悻然地看着我，说道：“丧尸不是没办法过桥吗？为什么我们要强化室内防御啊？” “这叫防范于未然。”我点了点头，答道，“根据我的一些观察，丧尸会害怕‘冷’……是处于肉体本能的去远离‘冷’，但却不会被冷杀死，最多是限制他们的行动。” “这？”熊风放下手上的铁锤，站起身，有些困惑地看着我，“我们这里被河水保护，丧尸岂不是更不会进来？” “只是季节原因而已。”我走向窗边，望着一河之隔的市中心方向，“现在是秋季，气温在逐渐转凉。但一到夏季……不，或许是春季，丧尸对下水应该就没有多少的抗拒了。” 说道这，我不自觉的想起了至今为止还被我关在公寓里的“观月律”，我有些好奇她到底怎么样了。虽然我的房间里面有一些食物，但……什么时候有空了，回去看看吧？ “原来是这样……”朱简强和熊风都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虽然我没兴趣知道他们到底“思”的是什么。 对一楼防线的加固工作，继续进行。 在我的要求下，王鸣负调来了十个男子供我差遣，加上我这边招募到的五人，以及其他一些“信赖”我，认为我能够带领他们幸存的人……有将近三十人能够投入到西楼的施工中。其中，也包括一些女性，但大多也以男子居多，毕竟这些“粗重活”，女性的话……除非之前有专门的锻炼，不然的话，是非常难上手的。 而在这些人之中，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现了…… “你是叫‘柳甘’吧？”我走到一名正在将封木钉在窗户上，以此确保窗户的安全的男子身旁。 “是的。”柳甘，正是之前在饭堂对我“拳脚相向”的“自由搏击手”，我从他身上偷到了许多实用的格斗技巧。 开始我以为他会是市政府幸存者里面的“顽固”一派，死守食物，坐以待毙。但如今…… “司先生，我打算去相信你。”柳甘的直言让我有些诧异。 我：“哦呵？” “我的拳头告诉我，你不会是个蠢人。”他注视着我的双眼，而我却能从他的双眼中，看到熊熊燃烧的斗志。 我：“……” 算了，随他吧。 将身后跟着的几人调配到其余的防线装修区，我向着三楼走去，那里的一个房间被我用作是医务室。原本是想要让李牧昕坐阵的，但却因为某些不可抗因素，调来了其他的医生。 不可抗因素，则是其余幸存者们的“抗议”。他们将李牧昕视作是“生命的保障”，一旦她离去，就会让伤病缠身……怕死过头了。 但调过来的医生，也还是让我欣喜——荀芒。 至少是一个熟人，不然的话，工作是非常难开展的。 “荀芒，医务室的布置怎么样了？”我敲开西楼医务室的门，向里面问道。 “司介！来了！”里面传来了荀芒的应答声，而很快，他的身形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来挺大工程的啊……不错，就照着你想的去做吧。”我打量了他一眼，他的身上有不少灰尘，此时有些灰头土脸。看来刚才是在对这个长久没清理过的房间进行打扫。 “哈哈……”荀芒苦笑了一声，“如果是李主任的话，肯定能做得更好的……” “不一定。” 荀芒的话，这个刚当上医生，工作经验尚浅，唯一令我有些在意的，便是他的“自我评价”过低。实际上，当初他为芯玥治疗，进行诊断时的工作能力是十分不错的。甚至连对芯玥的真实病情也有着独特的见解——后来还得到了确认。 就这一点，我认为其能力绝对不会弱于李牧昕。 但…… “要是李主任的话……她会怎么做呢……”荀芒有些困扰地看了周围已经布置得差不多的医务室。 药物井然有序，病床也准备完成，坐诊所需要的用品虽然还未摆上桌面，但也到了随时能派上用场的地步。 就此而言，我已经十分满意。能在走廊外还在施工，噪音令人恼火的情况下完成这些，说是能力差是完全过低的评价。 “幸好还有孟希来帮我，不然……”荀芒长叹一声。 “我记得孟希是前不久才调过来的吧……”我想里面望去，果然孟希正在里面收拾剩下的，一些移出来垃圾。 该怎么帮他去除“自我认识过低”的毛病呢？如果处理得当的话，我能收获多一名医术不错的医生。 嗯…… 可惜，暂时找不到什么能激励他的方法…… “这里的医务室就交给你全权打理了，有什么需要的就直接去找……”我想了想，发现，“嗯……我好想还没有会记出纳之类的人员安排啊……” 人员安排不足，现在是眼中缺人手。 “收拾也差不多了，司先生，荀芒，我就先……”孟希恰好从后边提着一桶垃圾废纸出来。 “你留下来辅助荀芒处理医务室的事情。”我不由分说地就安排道。 “唉？可是，我是牧昕姐的帮……” “现在你是西楼的护士长了。”我点了点头，“我会和牧昕说的。” “哈？”孟希一脸茫然，看了荀芒一眼，再看向我。 “西楼虽然危险了一些，但也不会差东、中两楼多少。”我耸了耸肩。 孟希：“？？？” 随便聊了两句，我便向外走去，思索着该找个什么人给自己当副手。毕竟“会记”之类的“财务重职”，如果是“外人”或者是“新手”的话……我会十分难办。 “哥——”司晓迎面走了过来，带着恶意般的“撒娇”。她的身后，朱简强和熊飞正如同保镖一般紧紧跟随着……而司晓，则颇有“村霸”家那“最娇蛮”的“大小姐”的模样…… “教官！小晓来访！”朱简强大叫道。 我：“……” 我好像找到适合的“苦力”了……反正未成年人保护法也不适用，就算不发工资也没人能投诉我的…… “现在开始，你就去干活吧，会记兼出纳。” 我不由分说地将工作扔给这个懵了的“大小姐”的头上，任由她独自在楼道中凌乱。 我：“又解决一件事，休息去~” 第九十三章 外出野炊 人生最美，不过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在“安排”好西楼的建设任务后，我开始独自行动，继续前往那已经沦为废墟的g市进行探索。 我找来一辆摩托车，随便戴了个黑色头盔——注意交通规则，保护生命安全。在简易的“武装”后，我便在众人的反对声中，驾驶着摩托车，径直冲向g市中心。 脱离了繁琐的事物，我感觉身上的压力顿时消散开。 “……”我的目光，被道路边的一个黄色的小身影吸引住。 “哪来的狗？”我皱了皱眉，“怎么看起来，像是‘柴柴’？奇怪，之前在北城也见到它，还有一大群狗……现在它后面怎么……一只黑猫？” 但我并没有停下车去管柴柴，只是径直加速前往自己的公寓。许久没有回去，不知道里面的观月律被“饿”死了没。 道路两边虽然是一塌糊涂，但也还算是“整洁”。至少，没有什么在断臂残骸之类的，令人倒胃口的玩意儿…… “是被清理过了吗？”我深有感触，毕竟之前在商店据点时，每天的例行清理垃圾都让我愁眉苦脸，这时候有“尸人”们的“帮助”，着实是轻松了不少。 城市的生活，必然会产生垃圾，而垃圾如果没有专门的清理的话，即便这所城市再怎么“繁华”，最后也终将在疾病和恶臭中衰落破败。市容的整洁，是得益于最底层人的奉献，值得为他们献上掌声。 但现在的话…… 人世在走向末路，丧尸占据了人类的聚居地，而人类则不得不在这些尸骸中谋求生存。如果只是尸骸的话，或许还能应付，但……产生的新的“物种”——“尸人”，这却让我感受到一丝异样。或许，这能成为“新人类”？ 我不是科学家，也不是哲学家，我能做到的，只有…… …… “哟呵！上钩了！”我发巧力，手臂轻轻一提，鱼竿便被提了起来，而鱼钩上是—— “……”我苦恼地翻了翻白眼。 钓了一袋垃圾上来…… 是的，现在的我，正在g市上游，悠闲地钓鱼。一旁，是我带出来的野营用具。此时正架在开阔的草坪上，燃着篝火，滚煮着一壶水。不远处，是一个小小的单人露营帐篷。一旁，是一套茶具，此时已经沏好了一杯茶。 而我，则是优哉游哉地坐在一张小板凳上，钓着鱼。 “鱼都‘冬眠’了吗？”我有些困扰，“那上次剩下来的‘竹签’，不就浪费了吗？” 是的，上次在北港外钓鱼时，顺便做的竹签，我一直有好好的保存着，想要留到下一次的外出钓鱼中。但可惜，气候已经转凉，鱼儿也难以钩钓。 “既然这样的话，看来只能烤香肠了啊……”我看了看天色，幽幽坐到搭好的小帐篷前，不时为篝火添加木柴。 烤香肠，香肠取自路边的商店——当然是“白拿”的。撕开包装，直接串好到经过热水消毒的木签上，涂上一些用油和酱油配置的“涂料”，再撒上一些顺手拿来的胡椒粉，便可以直接进行烤制了。 在火光的映照下，香肠的油汁被缓缓烤出，很快，喷香的气息便向着远处传开。 “汪！” “！” 狗子？柴柴！？不……不是吗？只是一只黄色的土狗？嘴中还叼着些什么？搞什么鬼？ 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了一只花色有些杂的，主色调为黄色的土狗。 “汪！” 在它的身后，又一只犬影出现，这时，是一只……母土狗？是夫妻吗？出来找食物吗？ “好像在哪里见过……”我看着两只土狗向我摇尾巴，慢慢逼近到我的跟前，在离篝火有些远，但靠近我的方向坐下。借着火光，我能更加清楚地看清两只土狗的外貌。 原来！ 真是只是普通的土狗……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失落，但总感觉两只土狗——好像在哪里见过。有种奇怪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汪！”黄色的公土狗向我吠叫了一声，摇着尾巴。 “嗯……”我沉思了一阵，拿出两串还未上“料”的烤香肠，放在篝火旁烤了起来，“等一下，你们吃这两串吧。” “汪！” “汪汪！” 两只土狗十分有“灵性”，仿佛听懂我说的话一般，直接爬到了我身旁，和我一起，一人两犬，六只眼睛——注视着香肠的烤制。 以前，好像也做过这种事情啊…… 莫明有些怀念“过去”，那时候的我，曾经和爷爷一起，在外野炊，不时也会遇到些什么土狗，等候着我们分享食物。还记得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吧？ 在高三毕业那天，便是直接“睡”了四年，醒来之后——世界便将我抛弃了，抛得远远的，将我的“过去”斩断。 po—— 我上了“涂料”的烤肠上，发出了香肠皮衣的轻轻的涨裂声，香肠肉的香气蓬勃而出。 “汪——哈啊哈啊——”黄色公土狗的舔了舔嘴，呼吸十分急促，它的双目中，露出了“期待”。 咔啦——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汪！汪汪汪！！！” “嗷！汪汪！” 两只土狗猛地弹起声来，向着另一处的树林狂吠着。 “……” 不速之客吗？ “谁？”我半蹲俯在地，右手已经将手枪取出握持。 “……” 树林中没有传出回答，只有缓缓地脚步声。 “——”我的目光凝重，思绪飞快运转。 这里是上游比较靠外的地方，如果是借口说自己走到外部，此时是野炊的话，应该能搪塞过去他人的“诘问”。如果是丧尸的话，那就无视，或者直接扔下水……若是尸人的话，由于百里怆情的原因，是不会向我发动袭击的，我能从容面对。 我：“……” 走过来的，是一个身着洋式女仆装的美丽少女，面容姣好但却偏向“稚嫩”。估摸着年龄，也就十五岁左右吧？她打扮十分好看，但，可惜的是……双目中一片浑浊，那明显是“死者”的“浑浊”。 我见过她，是百里怆情的“妹妹”，“百里非轻”的“亡骸”……那么，附近肯定是…… “百里怆情？”我向着树林大声叫了一声。 “司介？”里面传出来了百里怆情的应答。 真是有缘呢……看来，今晚也能有个不错的体验啊。 很快，百里怆情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也制止住了两只狗子的吠叫，静静看着百里怆情。 “遛狗吗？”百里怆情看了我身旁两只土狗，问道。 “路过的狗……你在……遛妹妹？”我有些诧异他会出现在这种地方。g市的上游，并不是什么美丽的风景区，有的只是寻常的树林加河流。 “算是吧……”百里怆情叹了口气，“这是我曾经，第一次带妹妹出来野炊的地方。刚才不小心陷入了‘回忆’，差点就像以前一样把她弄丢了……” 我：“……” 我看了一旁的少女，便收回目光。她在漫无目的地游荡，一时半会也走不到什么地方去。 “看来要栓链子才行啊……”百里怆情有些困扰，只得上前强行把百里非轻拉过来。 “喵~” “汪！” 我：“还遛猫？” 一只黑猫和一条柴犬在两人身后跟了过来，像是在打招呼一般，向着两只土狗“喵”了一声。 “这只猫叫‘百里喵’，是我妹妹起的名字……它好像就住在森林。至于后面的柴犬……我也不知道什么回事……” “它叫‘柴柴’……我住的小区的‘守护神’之类的存在吧……”我有些蛋疼地看着柴柴，再看了一旁的两只土狗。 难怪会那么眼熟，原来是小区保安养的一对土狗啊…… 看来，今天会有个“热闹”的“晚餐”。 第九十四章 闲聊回忆 晚宴在愉快又诡异的氛围中开始。 带来的食材也只有香肠，但由于“量”足够，大可以满足在场所有“人”的消耗。 或许，这里已经没有能够称之为“人”的单纯生命了吧？ 烤肠冒着热气，喷香的气息令人食欲倍增。 “味道不错！”百里怆情接过我递给他的烤香肠，大口咬下。甚至能听见汁液在其口中溅射开的声音—— 我看了一旁被百里怆情强制“罚坐”的百里非轻，犹豫着要不要第一根给她。 “反正她也不会吃，第二根，就让我替她吃吧。”百里怆情微微笑了笑，但我却丝毫不能感受他话语中的“玩笑”之意，有的，是无奈和哀伤，以及…… 一种我难以言语的情绪。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百里怆情要接过我手中的烤香肠时，我迅速收回手，狠狠向着香肠咬了一口。 在百里怆情茫然的表情下，我振振有辞道：“吃自己的……剩下你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给他烤第一根已经是我所有的“为主之道”了，对待“客人”的礼仪，我已经尽到了，剩下他就自己招待自己吧—— 即便这和传统的“接客之道”有极大的不同，但我也并不在乎。 “真是的，怎么这样对待客人……”百里怆情一时无语，只得幽幽说了一句。 “自己动手，木签在那边。”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将手中那一串烤香肠吃光。 随后，我看了一眼烤给狗狗们的香肠，将那几串拿起，放到了盼望已久的狗子们的面前——狗子们那是一顿狼吞虎咽。 就连平时“悠闲”的柴柴，此时也顾不得自己那优雅，和两条土狗一起吃着。 除了蹲在不远处，依旧不愿意靠过来，只是高冷地坐在百里非轻脚边的黑猫——百里喵。 “那只猫，是你们养的吗？”我平静地问道。 百里怆情很开串好了几串香肠，这时听到我的问题，楞了一阵。 “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我们养的……毕竟，百里喵一直没有和我们住在一起，而是住在这片树林里……”百里怆情看向黑猫的眼神有些惆怅，“它的名字是我妹妹生前取的，那时候……是我第一次答应她，带她出来玩。” “来这片树林玩？”我有些诧异，“不去公园或者游乐场吗？外出游玩，一般都去那些地方吧？” 百里怆情长叹一声，才有些苦涩地说道：“那时候……穷……” 我：“……” g市公园，貌似就在北城，还不用钱的吧？ “该怎么说呢……”百里怆情有些困扰，看向非轻，“那时候，我的父亲，和这孩子的母亲，刚因车祸去世没多久……我自己打工挣的钱，也只是足够自己的生活开支。一时接下她的一切，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即便是外出踏青，也得要各种精挑细选……” 百里怆情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像是回忆起过去的时光。 “看来你很疼爱你的妹妹啊。”我点了点头，“有家人的感觉，非常不错。” “哈哈……”他苦笑了一声，那一张与非轻十分相似的脸上，露出了自嘲的表情，“我还没和你说过吧，非轻她……” “？” 在一阵沉默后，百里怆情像是“淡然”，又像是“无奈”的看着我。 “非轻她，是我父亲再婚后生的孩子。当初的我，对于这个现实，是恨到了极致——我一度想要杀死这个‘破坏我的家’的女孩。” “……” 那你还这样“爱护”她，将她的“尸体”保存得那么“完好”？ “我明白你想要说什么……”百里怆情长叹道，“当初我初中一结束，就立刻辍学弃读，自己去外面打工，过自己的生活……几年后，就突然传出了我的父亲和……继母的离世消息……当天，我就只能把这个家伙领回家……” 话语间，他轻轻抚摸了一下非轻的脑袋。但，丧尸并不会对此有任何的反应，有的只是漫无目的的视线。 “说实在，当时我是真的想把这个家伙直接扔到孤儿院……”百里怆情自嘲道，“但后面还是任由她跟了过来……” “原因？”我点了点头。 “这家伙，她一个人蹲在墙角，抱着膝盖，流着泪，低声的哭泣。见到我后，从挂在脖子上的卡包里拿出一张过塑的，被我父亲在近期偷拍的一张我的照片，在比对了一番后……叫了我一声‘哥哥’……” 百里怆情回忆着，目中流露出的柔情，配合上他那美丽的面容，足以迷倒世上所有幻想“白马王子”的怀春少女吧？ “所以，你的‘妹控’属性觉醒了？”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轻轻啃了一口烤香肠。在慢慢暗下去的天色的映衬下，火光摇曳着——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或许会非常冷清吧？ “当时并没有。”百里怆情耸了耸肩，看了非轻一眼，“当时只是觉得她像只可怜的，没人要的小狗。剩下的唯一依靠，就是我这个对她没有任何好感，甚至还心怀恶意的‘哥哥’。如果我不把她捡回去的话，或许就这么被饿死或者冻死在‘外面’……而我当时的心情，就像是捡了一个大麻烦，令我心情烦躁。” 我：“……” 看来还别有内幕呢。 “之后的话……”百里怆情的话音逐渐落下，陷入了回忆和沉思，“嗯……到底是什么时候，我才接受了她，并好好对待她呢？” “难道，你之前一直在虐待她？”我有些同情地看了非轻一眼，对其有这么一个亲人感到悲哀。 “喂……我可没有虐待她。”百里怆情认真说道，“我还把我‘父母’的遗产全部扔到了她的学校。那时候她才刚刚初二，要继续进行义务教育呢。” “你们年纪相差那么小？”我有些诧异。 “不……有十岁了的差距了。”百里怆情摇了摇头。 “那你应该会很早就和她见过才对……”我推敲着。 “是的，就在她出生不久，我差点就将她杀了。”百里怆情耸了耸肩，“要不是当初热水烧完后太久，凉了下来，至少也得要‘毁容’吧？” “这么狠的吗……” “是的。”百里怆情丝毫不打算否认，“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讲，母亲去世没多久，父亲就找了一个继母，又那么快生了一个‘妹妹’给我，将我所有的‘亲人’都夺走。就像是‘死神’一样……我将我自己逼上了绝路，剩下的就只有疯狂。” 斜阳西斜，暮色将至。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准备了。你烤的香肠十分美味。”百里怆情笑了笑，站起身，“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其他人讲我的过去……虽然都在围绕我的妹妹……” “这样吗……那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点了点头，“毕竟我是翘班出来的……” “我也是……”百里怆情笑道。 两人相视，一时无语。 “明天这个时候，就该发动进攻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告别的最后，百里怆情发问道。 “大概吧。”我点了点头，“至少，能保证一部分人从尸潮活下来。” “是吗……”百里怆情注视着我，“希望，以后还能与你这样，没有任何负担的闲聊……” “……” 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却又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感觉”，我抱着那么一丝的“万幸”。 第九十五章 夜宵准备……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我没有出色的“领导力”。 我承认我的缺陷，并且…… 不打算改正—— 即便是引来了一片叫骂声，我也还是面不改色。剖除司晓等一众熟人的“真拿他没办法，只能认了”的话语，剩下来的都是些闲杂人等的责骂。就连最亲信的人都没有过多的言语，其他人的话语还需要在意吗？ 而且，我的“工作”也有好好的完成。至少我是有将西楼的规划和晓那家伙交代清楚，其余重要的岗位也安排了人手，这才跑出去玩的。至于后勤之类的杂物，晓她也会自己去找人处理，就不劳我多操心了。 “司先生，您这样做，让我们十分苦恼……”黎思苦笑着，对我说道，“还请避免单独外出，那样过于危险。” “我会考虑的。”我点了点头，结束了这一场无谓的“批评教育”。 夜晚，依旧是一片祥和。只有市政府为数不多的灯光在照亮大地——但仔细看来，光亮也已经比之前少了很多。 至于原因，我想还是因为梁颇廉一行人的“叛逃”导致。为了让那艘运输船能开动，燃油是必不可少的。 说实在，我很担心梁颇廉他们一行人到达北城后能活下来多少……但，也只能这么办了。毕竟这是一道保险，一道保障最后退路的保险。 虽然我嘴上说着是相信百里怆情，但……总隐约感觉有些不安。尸人是有灵智的丧尸，我一直都这么认为。可自从听了司晓说的某些事情后，我便对此产生了深厚的怀疑。 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存在的“真实性”。 “我”会是“我”的“残渣”吗？只是继承了被丧尸袭击之前的“我”的绝大多数记忆，然后作为“我”的“替代品”，使用着“我”的身体…… 夜风早已携带着入骨的凉意，在g市肆虐着。这时冬季降临前的预告，不久后，也许是明天，也有可能是后天——“冬”便会悄然取代“秋”，登上g市这个亡者的乐园。 “……” 站在西楼天台，我向下望去，可以看见市政府为数不多的，灯火通明的地方——西花园。 西花园中，周围的灯光亮着，其照映的是摇曳的人影，每一个都在忙碌着的人影。 明天晚上，尸人就要大举进攻了。或许他们并不会袭击西楼，但，伴随着他们一起进攻的，是数目庞大的丧尸。即便是“尸王”的“命令”，也没有办法扼制住它们对人类的“食欲”。 “下面，能活下多少人呢……” 我的话语，在冷风的吹拂下，有些冷漠，难以言喻的情绪油然而生。 “……” 我收回了目光，向着通往楼下的楼梯通道走去。 与其是在这里看着，我还不如准备一下自己的武器，去尽力保护对自己有用的人。 无用的人…… “……” 哒——哒—— 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响起。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无用的人”，因为我也曾被贴上“无用之人”的标签……那时候的感情，就像是和“伙伴”们在穿过人群，向前走去时，自己突然站在原地，想等他们发现自己“突然不见了”。最后却在他们的身影被人群隔开时，发现在他们之中，自己没有任何的位置——即便是自己突然不见了，也不会被留意到。 无用的人，即便是“在”或者“不在”，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该去出手搭救吗？对于我来讲，现在住在中楼和东楼的，很多便是“无用之人”，我完全可以在“街口下一个拐角”将他们甩开……并且以“人太多，走散了”的原因推脱过去。 “……”我沉默着，独自在楼道向下走去，直到我走到地下停车场。 我并不打算回东楼的宿舍或者是西楼的新宿舍，面包车的居住条件已经十分不错了。 “左轮，子弹，弩，箭矢，匕首……”我看着在面包车里，被我用作桌子的一个箱子上的武器，我沉思着。 “是不是该弄把自动步枪？或者要一把散弹枪？”我皱了皱眉，良久，“算了，那些太笨重了，否决。” 我并没有兴趣背着一把自动步枪在尸群里走来走去，就连那把弩我也不想带出去，只是作为车载的防御手段去使用。 “好，就决定这么装备了……”我看着面前摆着的几样“道具”，嘴角微微上扬。 轻便切实用的道具，是末世中最受欢迎的东西。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防弹衣，一时有些无奈。 虽然里面有穿一件底衣，但从捡到开始就一直穿着这一件防弹衣，都快要发臭了啊……有必要进行“水洗”，去做一下清洁。 “但现在还是算了，等到北岸后再拿去洗一洗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湿水……”我对此感到十分苦恼，毕竟每天都穿同一件的话，时间太长就会十分不舒服。然而现在，也只能这样将就着。 说起来，防具的话，除了这一件防弹背心以外，我就没有其它的，可以称得上是有效保护身体的防具了。 “得要找裁缝做一件什么硬皮甲才行。” 这也是我不可多说的，去帮助那个叫“柯伊”的裁缝的原因之一。我不仅是出于对其行为动机的怀疑，我也有其它的一些想法。 …… 独自一人的长夜十分难耐，尤其是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情况下。 “不如……”我就着面包车内微弱的车内灯，皱眉思索，“应该会有吧，毕竟那些都是……嗯……” 真是困扰呢，难得有了这么好一个电子，但却难以实施…… “决定了！去尝试一下吧！”我翻身下车，迈着坚毅的步伐，向着—— 食堂！ 独自难耐之夜，当然少不了夜宵相伴了！ “今晚，就稍微做点夜宵吧，如果是那个的话，市政府这里应该还是会有的。”我自信道，“毕竟，之前我也在食堂吃到过。如果再稍微拿些来做成……” “应该会是个十分不错的食物，而且这种有些冷了的天气也正适合，也可以顺便补充能量。”我对自己的想法给予以十分高的评价。 “顺便做点给其他人吧，反正也只是……就好。” 我推开了饭堂的大门，再径直打开厨房的大门，向着里面被我吓得惊魂未定的阿姨大叫了一声。 今晚的食物是—— 第九十六章 篝火晚会? 拿到“那个”后，我便兴致昂昂地开始烹饪准备。说起来，这个还是我醒来至今，第一次做吧？ 没办法……专业的设备买不起，也完全没有必要。而凭借寻常人家的厨房设施，根本没有办法做出那种味道。只能用以蒸煮之类的方法，如果是“烤”的话，还缺些“灵魂”呢。 “那个……司先生……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被我顺便从叫过来，原本打算上完厕所就去睡觉的纪芷玥，此时弱弱地说道。 “不错，这不仅节省了燃料，驱逐了寒冷，还能做出美味的夜宵。” 我对她的不解，给予了正面回答。 一石二鸟的事情十分有利，值得去做。更何况这种，一石三鸟的事情呢？说不定，即便是四鸟也不为过。应该能在一定程度上，稍微提升一些士气吧？ “教官！叫我们有什么事吗！？”楚健毅和另外两名队员跑了过来，这时正一脸困惑。 “……”虽然楚健毅在见到我身边的纪芷玥后，眼神稍微闪烁了一下，但还是制止住了他的退缩之意。 “做夜宵。”我平静地回答道。 众人：“……” …… 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该是准备入冬的庆典了吧？虽然我很少去参加这些活动，但如果能利用这个理由去做个美味的食物但夜宵的话，或许还值得一办。 “……” 在我的授意下，楚健毅几人从食堂的仓库里面搬出了一个冬季烤火用的暖炉—— 是那种需要加入木炭，然后就这暖意，放入到被子下面的暖炉。由于市政府并没有储备太多的木炭，我也没准备用那种暖炉的方式来进行烹饪，所以…… “折些树枝当燃料。”一声令下，众人虽然是有些不解，但也还是按照我所说的照做。 以暖炉为中心而搭建的临时篝火台很快就制作完成，在我的授意下，篝火台被点燃。这一刻，火光取代了西楼外所有的电灯光。 虽然火光在夜风的吹拂下，不时跳动着，闪烁着，给人一种随时会熄灭的脆弱的感觉。但，火焰在燃烧着的时候放出的温暖，却让人身心一暖。 “……” 跳动着的火焰如同黑夜中起舞的少女，那美妙的舞姿让一众人短暂沉迷于其中。 咔嚓—— 伴随着火光的，还有木柴因为燃烧碳化变脆弱而发出的断裂声。 炙热的气息飘散开来。 “司先生……”纪芷玥站到我身后，话语迷离，貌似想要说些什么。 “再等一会儿。”我严肃地注视着火势。 如果错过了的话，可是极大浪费啊！ 纪芷玥：“……” 在静静的等候中，火光逐渐增大，又缓缓减小——直到不得不重新开启灯光提供照明。 “就是现在！”我目光一滞，话语间带着无与伦比的信念，“放！” “是！”纪芷玥急忙应答一声，掀开了我身后的那个蛇皮袋。 里面是—— …… 有那么一种作物，在农村里，收获后，人们喜欢把它放在烧火后未燃尽的燃灰里，用带火星的碳灰将其掩盖住。待到时间差不多，将其烤软烤熟后，便拿火钳或直接就是木枝将其从带着残热的碳灰中翻出。这时，只需将其可能有些地方烧焦的外皮剥掉，便可以食用了。 它的名字有很多，选取其中一个最具有代表性的吧！ “新鲜出炉的‘烤红薯’！做好了！”我拿着一根木枝，在碳灰中翻找了几下，很快便挑出一只烤得软下来，外表冒着热气的红薯。 伸手触碰了一下，飞速收回。现在的红薯还烫，需要稍微凉一些吃才好。 用木枝稍微再挑了几下烤红薯，让其更多接触空气冷却，我便将其捡到了手中。 剥开表层有些烧焦痕迹的外衣，我迫不及待的，一口就咬了下去。 红薯的味道冲击着我的味蕾，喷香的气息涌入我的喉中。美味的信号，径直窜入我的脑海中。 “唔——呼——味道不错！”我吸了一口凉气，试图将口中的红薯冷却一些，但抵不住美味的诱惑，又再多咬了一口。 果然，冷起来的话，就要吃些暖和的东西来暖下身子呢。 “可以了，大家开动吧。”我见众人一副呆住了的模样，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毕竟这是我开办的“夜宵”，如果不说上那么两句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难以言喻的气氛逐渐升起。 末世的时候，如何去冲淡心中的负担和压力呢？或许，举办一个愉悦的晚会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突如其来的宴饮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但至少将因为摇曳的火光而带来的“胡思乱想”所产生的哀愁消去了不少。 很快，烤红薯便被在场的人瓜分一空。 作为宴会主角的我，自然是…… 早早的就离场了…… 是的，我没有心思去和其他人闲谈交流，把酒言欢。虽然这里也没有酒可以喝……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多和其他人聊些什么而已。或许是性格使然，或许是后天因素，只是不想有过多的牵挂。 篝火晚会最终的结局，我不清楚是好还是坏，但，我能明白，明天晚上，众多人的结局，就将至此结束。 …… 混混沉沉的感觉，周围逐渐模糊，沉入梦境的我，再次听到了那样的声音。 “不打算拯救更多的人吗？” 谜之声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 “也罢，即便你杀死了他们，我也可以……” 我：“？？？” “最后的最后，终将会……” “会什么？”我有些彷徨地问道。 但，声音戛然而止。 …… 第二天，尸人强袭前的一天，悄然而至。距离袭击已经不足半天，而市政府中，依旧是往日那般的一副沉寂模样，但至少西楼这边，像是多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生灵的气息？或者说，是充满了希望的，对美好未来的向往的气息？ 可能是昨天夜晚，名为“火焰”的“少女”的“优美的舞蹈”，让他们重新振作了一番，唤起了他们心中的信念吧？ 继续将剩余的防御工作完成，我静静坐在面包车中，等候着夜幕的降临。 …… “来了……” 在夜幕下，市政府硕果仅存的一条大桥上，是黑压压的一片。 第九十七章 来袭 毛骨悚然的声音—— 摇摇晃晃的身姿—— 混浊无神的目光—— 是的，他们来了。无所谓死亡，无所谓生命，有的只是对人类的“食欲”。 下肢迈开，疾驰着。上肢肆意摇曳，渴望拥抱生命。或浸染血渍的唇齿，摩擦着发出恶寒的咬合声。早已无法跳动的心脏，此时对血肉的渴望正驱动着他们。 “尸潮！！！！！！！！” 哨岗大叫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嗖—— 很快，他便不再绝望。一只箭矢钉在他的头颅上，将其额头扎在哨岗亭的墙上。 轰！！ 火焰自箭矢爆发，带着燃尽一切的威能向四周席卷而去。 看似坚不可摧的哨岗，顷刻间便化作火焰的海洋。 哔哔哔哔—— 刺耳的，象征着危险的警报声大响，将黑夜撕裂。 “吼——”紧随着的，是饥渴的丧尸们那狂喜至极的残忍的吼叫声。或许，他们早就想要向这里，g市最终的幸存者们，发起啃噬了吧？ 哒哒哒—— 步枪向着尸群倾泻子弹，卫兵脸上一片惨白。 “啊！” 由于自动步枪的后坐力，还没怎么经受过训练的卫兵摔倒在地上，手指因为恐惧而紧紧扣住扳机。很快，除了开头的几发子弹打中了几只丧尸，中间几发完全打空。由于后坐力，步枪终于是从其手中脱出。 “救命啊！！我还不想死！！！”其余一名卫兵惨叫着，在见识到同僚的样子后，几枪一停的向丧尸点射着。 虽然桥并不长，但子弹咆哮着扫倒的几只丧尸的尸骸，足以延缓尸潮蔓延的速度。只要这个时候，立刻拉下一直都有人维护的，桥下埋藏着的炸药，那么，尸潮就会被隔绝在河对岸。 生的希望—— “引爆炸药！”从休息室中跑出来的，当晚的值班队长大叫道，“快！！” 嗖—— 队长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胸口的一支箭矢，仰面倒下。这一箭，他或许是死了，也或许没死，但随后那熊熊燃烧的火光便将其吞没。 “队长！”后面的卫兵惨叫着，纷纷拿起枪械，向着尸潮开始射击。 嗖—— 又是一箭，一名男子的小腹被射中。惨叫着，在烈火中被烧死。 “找掩体！”毛候冲了出来，见状大叫，“那边的丧尸不是以前那些傻逼玩意！弟兄们小心！” 嗖—— “妈耶——”毛候缩了缩脖子，看着后面射中树上，开始燃烧的箭矢，“谁他妈的在哨岗！？赶紧把桥炸了！！” “毛队长！是小六！”前面一名躲在树后，不时向尸群射击的男子大叫道，“他的胳膊被枪的后坐力搞脱臼了！老白他被杀那边的鬼东西给杀了！” “槽！”毛候大骂一声，“顶住！三班的兄弟们很快就来！别他妈放过去一只丧尸！老子可是给王局打了包票的！” “是！！”众卫兵大叫道。 哒哒——哒哒哒——哒哒——砰！ 步枪点射的声音此起彼伏，其中还夹杂着霰弹枪激射的声音。 “一班，我们来了！机枪手就——”后面一名男子大叫道。 嗖—— 大叫的男子眼中带着绝望，感受喉咙中的一支“异物”，双目不甘的大睁着倒下去。尸身很快便被火焰吞没，向着周边的草坪扩散而去…… “对面有怪物！都他娘的找掩体！”毛候背靠在墙后，向着三班那十几个匆匆跑过来的人大吼道，“他娘的！到底是丧尸还是人啊！” 并没有人能回答他。 “老陈，你他妈的去把二班那群人叫起来！妈的！那群丧尸太猛了！”毛候大叫着，一扫先前那低声下气的姿态，“妈的！哨岗！哨岗在干什么！在不把桥炸了，丧尸就冲过来了！小六！” “吼——”丧尸咆哮着，顶着同伴的残骸和飞啸的子弹，继续向哨岗发起猛攻。 “该死！到底是什么怪物在射箭！？”毛候急切地看着一片漆黑的河对岸，不停寻找射箭的敌人。 到底是什么人要帮助丧尸杀人！？ “啊！！”围栏前的沙包阵地中，传来了男子的惨叫，“你！你是什么！？啊！！！！住手！住……” 一个黑影窜了出来，举起自动步枪就向着这边到处乱扫。 哒哒哒哒哒—— “什么东西！”毛候急忙趴下卧倒，整个阵地的火力为之一滞。 “那边是谁！？是三狗吗！？你他妈在干什么！？”毛候怒吼着，“打的是友军！” 哒哒哒—— “你是谁！怪！怪物！开火！”在沙包阵地一旁的沟渠掩体后，男子惊呼着，向着黑影射击。 黑影迅速躲开，翻下沙包，身影没入黑暗中。 “这次的丧尸……可能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应对得了的了……”毛候沉默看着身姿鬼魅的人影，陷入沉思中。 “毛队长！我们二班来了！”身后传来了男子们的声音，这时他们正躲藏在掩体后，或是匍匐，或是靠墙。 算下来，这里也有将近四十人了…… 而这些枪支弹药的来源，有半数是乔业，少量是市政府持有，其余都是来自北方某座城市的支援…… “顶住！”毛候大吼着，“槽翻那群脑子里都是浆糊的丧尸！” 老子被押送实施死刑中途遇车祸，熬下了这么多尸潮，这一次一定也可以活下去！ 而在市政府的三栋楼中，东楼…… “尸潮吗……”乔业皱了皱眉，“还有，燃烧的箭矢……让我想起了某个人啊……” “儿子……”在乔业身后坐着的乔贤林，这时有些担忧地问道，“要怎么做？” “暂时按兵不动。”乔业笑了笑。 “……”乔贤林沉默了一阵，“不要再做没有良心的事情了……” “哈哈，爸爸，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的事情。”乔业笑道。 乔贤林：“……” 中楼—— “丧尸发起袭击了！？”李牧昕猛地站起身，“贺姐！刚才阿介他还叫我去西楼！” “牧昕，不行！外面正在对付丧尸！”贺鲜，是李牧昕曾经工作的医院的一名老资格的护士，这时的她正担忧道，“这次的丧尸，听说好像和以前的，有些不一样……” 东楼—— “姐姐……”芯玥紧紧抱住纪芷玥，将脑袋藏到其腰间，“哥哥他会保护我们吗？” 纪芷玥怔了怔：“当然……司先生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他，无所不能……” …… 地下车库—— “开始进行袭击了吗……” 我看了看腰间的左轮，握紧了手中的一把长剑。 这一次，看来又得要忙起来了…… 第九十八章 诛恶 伴随着尸群悍不畏死的进攻，卫兵们逐渐出现了伤亡。其中，最令人绝望的是—— 哨岗的覆灭。 理所当然应该被引爆的桥下炸药，此时依然没有将桥炸断。丧尸依旧蜂拥而来，嘶吼着，咆哮着，向着生者挥舞发起进攻。 “手榴弹！”毛候大叫道。 紧随其后，两名男子奋力一掷，手榴弹被扔到了尸群中。 一瞬间，周围片被掀飞。丧尸身上那腐烂的躯体，被炸开，飞溅得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味道，在夜风的陪伴下，灌入在场所有人的肺中。 “欧——” 已经有人顶不住这种味道，呕吐起来。 曾经发明枪械的人，或许会想过让那残忍的剑刃战斗消失，以更加和平的方式进行战争…… 但事与愿违，没有白刃战的鲜血洗礼，杀戮变得更加容易，杀人者的心理负担变得更加微弱。近距离的血腥断肢，最容易激起人内心深处的厌恶和恐惧，让人陷入慌乱之中， “不——不要！！！”在前方，最靠近那一片断肢残骸区域的男子，已经忍受不了被丧尸袭击的绝望，站起身，扭头就往回跑，“混蛋！为什么我要受这种苦啊！！！” 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后背，一支箭矢钉在其上。前胸似乎还能见到箭头在扭动着……仿佛有生命的火焰，从其内部喷涌而出，将男子那绝望的面容吞噬，为其终结了他往后所有的苦难。 “……”毛候目中透露出恐惧，但还是硬着头皮大叫道，“兄弟们！要是把丧尸放过桥了！我们今晚就都死在这里了！” 众人沉默的射击，换弹夹，扔出手雷。 这种道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们都是从监狱放出来的人。罪行或重或轻，都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着的人。 世俗上的“好汉”，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讲，并没有太大的束缚作用。他们作恶多端，被抓捕入狱，接受着各自的刑罚。驱动着他们的，是“恶”，是利己的恶意。损害他人，成全自己，这是他们犯下的罪。 或许也有某些人存在着自己的“底线”，但这条底线，从来都不是出于对他人无私的“善”而定义的。 对于身后那些“良民们”，没有任何需要保护的必要，随时可以舍弃，推上前去送死，然后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但是，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妈的！上去和他们拼了！”一边，二班的队长咆哮道，“老子这条命，当初被判死缓时就不存在了！” “槽！拼什么拼！”毛候吼道，“大傻，你他妈连雏都没破，不是以前抢劫杀人挣大钱吗！上个毛线！？” 在这里拼死抵抗的每个人都是罪人，他们并不是为了“戴罪立功”，而是为了能够“继续作恶”。或者说，他们从内心认可自己的“恶”。 每个人都存在着“恶”，为了成全自己，必然要牺牲他人。他们坦然接受了这一切，为继续作恶而努力活着。 哒哒哒——咔！ “毛队长！枪管过热了！”接替了三班机枪手的男子叫道，“子弹也没剩下多少了！” “……”毛候沉思着，皱眉大叫，“槽！进东楼防御！司先生他们也有武装！” “是！” 嗖—— 不知名的射手继续在瞄准着这里，每一箭都必定带走一个人的生命。而随着人的死去，火力也逐渐减弱——尸潮的边际不断涌向市政府。 我们每个人都有欲望，我只不过是诚实的展现了自己的欲望，然后被不真诚展示欲望的大多数人抓起来，送上“绞刑台”的那一个。 毛候匍匐着，不断在草丛中前进着，不时在掩体后向着尸潮射击，借此掩护其他人的撤退。 我是个“真男人”吗？不……我不敢肯定……或许是？毕竟当初强奸那个骂我“软骨头”，“一辈子当奴才”的贱人的时候，我可是把她干得飞升，爽死过去了啊！ 奴才吗……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能保得住服务员的位置吗？只不过是刚好长了一副好皮囊，运气好了一些，混了口好饭吃，需要这么歧视吗？ 哒哒哒——咔—— “槽！” 子弹卡壳了！这把枪算是废了！ 不多说，拔出手枪，继续向着尸群射击。这把手枪，是那个叫“王鸣负”的人，亲手交给我的，说是给我当保安队长的信物。或许，这就是我一辈子，最巅峰的时候了吧？ 砰！砰砰！！ “老陈！”我向着男子叫吼了一声，但那个男子没有回答我。毕竟，喉咙上插着一支箭矢，身体冒着火焰的时候该怎么去回答呢？ 我们是“罪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犯了“罪”。 下至坑蒙拐骗，上至杀人放火，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罪责。我们从监狱里逃了出来，中途闯过了各种尸潮来到这个唯一的，最后的避难所。 可没想到，等候着我们的，是不亚于丧尸的刑罚。 “妈的！你这小子想死吗！？”我一把将一边想要站起的傻小子拽住，按倒在地上。 在同一刻，爆炸的气浪差点没将我们震晕过去。 眼尖的我发现刚才三班的新任机枪手扔了一枚手榴弹，被丧尸顶到了前面一些的位置。如果是人的话，无疑是会被这气浪掀翻，晕死过去。在这尸潮下，等候他的，除了死亡以外，没有第二条路。 手枪的子弹也快打完了……但尸潮丝毫不见有后退的模样。 “小六！你他妈没死啊！？”我见到不远处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大男孩，叫道。 “毛队长！我的手折了！” “都他妈的叫你平常多锻炼了！”我大吼道。 其实，自动步枪的后坐力，即便是一个每天专门锻炼身体的肌肉壮汉都很难承受，更不要提我们这种在监狱进行“重造”的人了。 “槽！二班人呢！？”我看着将要穿过西楼花园，叫道。 “队长！二班的兄弟退到了东楼花园阵地那里，那边花园太大了，退起来麻烦！！”不知道是谁回了我一声。 “……” 我靠在护栏后，怔了一瞬，目光一凝。 “妈的！都给老子顶住！别让二班的兄弟被那群混蛋给吃了！” “是！” 我们从来不是什么“真男人”，甚至不少人都犯过大案子。没人想要官司缠身，前途暗淡。但，这只是我们这些，社会最下层的渣滓们，唯一的出路…… 我们顺从自己的欲望，承认自己是垃圾到最极致，最令人恶心的垃圾。我们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们向来都是卑鄙小人。 但是啊……这个世道上，谁不想要一点“关心”呢？除了同时垃圾、人渣、败类的罪人会投以“同情”之外，还有谁会拯救我们呢？ 世上，从来没有“圣人”。小时候听穷死的父母说的佛祖，从来都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许是因为上辈子的“罪”没还清，这辈子来还吧？ “小六！你他妈的别在这里碍事！一只手打个几把枪！滚回东楼！” 小六他犯了什么罪来着？好像是入室盗窃吧？瞎几把玩意儿都没偷出来，就被判了三年。 “队长！三班退到中楼了！还有二班！”后面的男子大叫。 “老猫，你也快往后退，那边太危险了！”那个男子的绰号是“老猫”，意思是步伐轻盈——是个盗窃常户。但终究是敌不过那什么监控啊，人脸识别啊，最终落网。判了几年来着？好像说什么涉案金额太大，还打了人，整了个十年吧？ 嗨——反正这事都人家说了算，我们这些渣滓那来的钱请好律师啊？辩护律师没帮着别人说话就算他有良心了！哪个大律师会赔上自己的名声去帮我们这些罪名都板上钉死的社会垃圾打官司啊！ 刑往死里判就是了！ “都给我好好活着！别死了！”毛候大吼着，把手枪插回到枪套，“阿花，把手枪给我！” “来嘞！”阿花，一个穷逼采花贼，想女朋友想疯了的怂货。猥琐到极致，脸皮比我都厚，整天都去偷窥，三天两头就往局子里坐。 是个垃圾都不如的渣滓，至少垃圾还提枪上炮，干他娘的一炮，他倒好，干到局子里去了。但他那色鬼模样，就连那女警都被吓得要死。 嗖—— “啊！！！”一支箭直插如阿花的手腕，火焰很快便燃烧起来 “啊！！！我还不想死！！！！我还要给家里传宗接……” “阿花！！！” 阿花的本名叫什么来着？算了，我们这些人渣不配有名字，随便弄个编号就是了……死了的话，就死了吧…… 反正世界没末日是那样，世界末日了也是那样，该咋的就咋地。人渣一辈子就那德性，没得改了！ “二班已经退进……” 向着我大叫的年轻男子，脑袋被箭射穿，但他的意思我已经收到…… “妈的！安息啊！混蛋！”我也来不及看他一眼，转身叫道，“一班的，还活着多少人！？全退到西楼里！” 要是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话，我们就不用成为渣滓了……毕竟，谁不想风光一点，被其他人赞赏啊…… 可，我们这一辈子，就只是人渣而已。 伴随着西楼大厅防线大门的关闭，我见到了—— “司先生！现在该怎么办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明明相貌平平的男子的出现，仿佛让“我”，这个名为“毛候”的人，看到了一丝希望…… “去中楼救人。”他淡淡向我点了点头，问道，“要跟过来吗？” 我：“……” 第九十九章 灭尸 世上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做好的防御设施，如果没将需要保护的目标收入其中的话，那就—— 尴尬。 升起门锁机构，拉开大门，无视两边卫兵们那惊悚的目光。 “……” 都攻到这种地方了吗？但还好，这里只是稍微聚集了三十多只丧尸而已。以退入西楼的毛候一行人的武装来讲，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往后一退，一脚绊倒第一只丧尸，左手顺势松开拉住的门把手，右手从腰后摸出最新装备的武器—— 一把不大不小的消防斧，狠狠砸入第二只还站立着的丧尸的咽喉上。被磨利的斧刃，带着骨骼的断裂声音，将丧尸的首级砍下半边。另外半边则无力的，连着那一丝皮肉在空气中飘荡着。 扯回斧子，乌黑的血液溅射而出。 砰！ 左手早已摸出左轮，对着后面蠢蠢欲动的丧尸的脑袋，一枪击穿。 后坐力……已经逐渐难以感受到了啊。 “……” 我无言将一只向前扑击的丧尸撞到。别看丧尸这玩意儿的身体能力限制被解除，看起来比人类要强壮，但其身体依旧是人类，该被踹翻的时候是翻得没有任何余地可言。 左手趁着摔倒的丧尸阻拦其后尸群的短暂一刻，我顺手将左轮插回枪套，身子半倾，右手高高举起，紧握的消防斧唰的一声斩落。 一开始就被我绊倒在地的丧尸的后颈便被破开。恍然间，好似还能听到斧刃撞击到地面发出的回响声。 “第二只……”我面无表情地直起身，伸出左手，将一只越过摔倒的同伴的丧尸拉得一踉跄，刚好我的头正处在其胸前。 消防斧迅速抽出，借势上挑，已经有些钝了的斧刃砍在其下巴，连着一丝其喉结，到其下颚这一块，大概有半张脸都给削去。血盆大口此时变得是真正的“鲜血淋漓”。不，或许死者的血并不能用“新鲜”来形容吧？ 如果是人类的话，这种状态，基本是可以当场去世了吧？但这可是丧尸，没有把他的脑袋打爆，或者切断神经的话，可还是活蹦乱跳的呢。 “……” 而此时，消防斧已经是极度钝下来，难以继续挥舞了。但没关系，我这一次带了不少的管制刀具，稍微用烂几把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响。 斧柄末端，径直砸入这只丧尸的眼眶。 可以感受到穿过了一层什么，敲碎了某些东西——最后的结果是丧尸抽搐了两下，身体软了下来。 消防斧没有回收的必要了，左手再度摸出左轮。 砰！砰！砰！ 连续三枪，三只丧尸应声倒地，我的周围又稍微清空了一些，不至于被丧尸包围。而被打爆脑袋的丧尸，其软下去的身体也稍微阻拦了丧尸突击的步伐，为我的“屠杀”提供了证明。 是的，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在尽力不然其他人怀疑我的身份。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不会被丧尸袭击的话，天知道会做出些什么。 但，即便是我想要极力的掩饰，也无法过的了丧尸的那一关。如果不一直将冲在最前头，我面前的丧尸杀死的话，我的身份很快便会暴露。 丧尸们，可是没有对我的行动产生任何一丝的兴趣啊！甚至目中带着的“欲望”，也没有半分是针对我的。 第一次对自己不被丧尸袭击感到有些麻烦。 “让我来看看，还带了些什么武器出来呢？”反手一抽，一把十字连弩被抽了出来。 嗖—— 正中红心！一只幸运的丧尸的眼眶中插了一支箭，箭矢贯穿了其脑部。 真是令人困扰啊…… 嗖—— 嗖嗖—— …… 连弩很快便将箭矢打了出去，但却没办法更换箭匣……这也是没办法的吧，这个时候换的话，就没办法将后面的丧尸们干掉了啊。 但连弩带来的战果也十分不错，至少十只丧尸是被干掉了，暂时封住了后面的丧尸们那前进的步伐。 “接下来……” 我拔出两把左轮，连续射击。 砰！砰！砰！ …… 连续的六发射击，再度带走了六只丧尸。算上地上躺了一地的丧尸，也有二十只了吧？ “唉……” 子弹打光了，需要再装填。我身上的确是有子弹，但装填的话还是十分麻烦。需要退出弹匣，退出空弹壳，把快速填充推上，整理好子弹的位置，再装回去，继续进行新一轮的射击。 但…… 插回腰间的两把左轮，我将外套敞开了一丝，双手往肋下一摸——又是两把左轮被抽了出来。 总计五把左轮手枪，一把被我扔给了纪芷玥，但我还有四把。之前使用的两把，现在根据我通过一时兴起的想法，利用摸索纪芷玥的身体来做实验得出的结果。我完全可以再肋下，偏向胸口但又未触及心脏之处，对防弹背心进行轻微的改造，再弄两个枪套上去。 虽然这时候还都是右手枪套，导致一边的枪柄向上，另一边的枪柄向下，十分别扭就是…… 但…… 砰！砰！砰！砰！砰！ 两把左轮的咆哮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子弹呼啸着，再度向着丧尸们灭杀而去。 但这一次，距离稍微远了一些，并没有尽数击杀。十发子弹竟然才杀死了六只丧尸……其余四只都只是被“击中要害”，并没有被“贯穿核心”。 “可惜了……看来远了一些，警用左轮的威力就弱了下来吗……”我悻悻然地往后退了一段距离，顺手将两把左轮收好。 “真是麻烦啊，喂！你们也看够了吧？还不快支援！？” 我有些不耐烦地叫喊道。 被我的动作惊呆了的毛候一行人，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开始向着丧尸们倾泻那数量残存已经不多的子弹。 很快，西楼大厅的丧尸便是被清扫一空。 但…… “该怎么去中楼呢……”我有些困扰的听着屋外传来的，不时响起的枪声，以及短暂的绝望的哀嚎声。 得要快些，中楼的布置，并没有那么严密。丧尸的话，可以从任何一个楼道攻入中楼内部。东楼还好，虽然就两扇门，但后门的话，只要堵起来，就只剩下前门一个进攻口了。 重新将弹药和箭矢装填完毕，我轻轻敲了敲还没有使用的长剑的剑鞘，将它拔了出来。 补刀—— 地上的丧尸，我都很认真的将他们的神经切断。具体的做法，就是简单粗暴的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仅此而已。 周围一众人看着这一切，都有些皱眉。 但，这也不过是为了安全而已。 第一百章 借刀杀人 伴随着对西楼丧尸的扫荡，我借着西花园内部在我授意下被散乱摆放的掩体，无视身后毛候一行人的惊呼，登上了花园一棵树上。 嗖—— “卧槽！！！！” 一支诡异的箭矢差点将我“爆头”，这将我吓了一跳。但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间我貌似感受到了些什么，急忙往树上一靠，躲过了这一发带着“必中信念”的箭杀攻击。 箭矢射到身后的西楼外墙上，轰然烧了一会儿，便慢慢熄火。 幸亏先前有将西楼外的衣服之类的杂物全都收回来，不然照这么烧下去，可能整座g市政府岛屿都要被烧成荒芜之地。 一箭过后，便再也没有箭矢射过来，可能养枫儿她意识到射的是“自己人”了吧？ “呼——”我长出一口气。 嗖—— “卧槽！！！！还来！！！？？？”腹部差点被贯穿的我悻悻然跳下地面，借助树木作为掩护，隐藏自己的身形。 “司先生原来这么厉害……”缩在西楼的毛候瞪大了双眼，对面前这一幕抱有不敢置信的态度。 毕竟，刚才那个弓箭手，可是百发百中，每一箭便射杀或是烧死一个人。就连丧尸攻势的抵挡下来的守卫队，竟然是被那一名弓箭手给活活逼得后撤，损失惨重。 哒哒哒—— 不知某处向着这边扫来的子弹，擦着我的身体呼啸而过。 “槽！！！” 妈的！谁啊！这么缺德！不是说好是友军，不开火的吗！？ 嗖—— 又是一支箭矢，几乎是擦着头皮穿过。 咔啦——背后的十字连弩传来呻吟声，看来是被压到了。 “咳——”我急忙地面翻滚，没入到一旁还未完全竣工但也可以使用的沙包阵地后。透过上层沙包间故意留下的缝隙，我瞄了刚才开枪的方向一眼——只能看到一个漆黑的人影。 哒——哐啷！！哒哒——哐啷啷！！ 黑色的人影举起手中的步枪，向着花园中位数不多的探照灯扫去。子弹呼啸着将灯击碎，现场变得愈发的黑暗。 我：“……” 除去远一些还未被击碎的灯泡外，西花园剩下的“灯光”，便是在顺着草丛延烧着的，养枫儿放的火。 视线还好，只要有一丝火光照亮的话，我便能够看清楚。但这种情况下，对于西楼内部的其他人来说，和摸黑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有点棘手啊……”我皱着眉头，感受着在背光处的黑影的动向。 还在原地，但是却无法得知具体的情报。 轰！！！ 中楼方向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掀起了即便是在这光线薄弱的黑夜中也不可小觑的烟雾。 “是把前楼梯炸塌了吧？”我稍微松了口气。 既然前楼梯还能炸掉的话，那就证明丧尸还未过分侵入建筑内部。充其量也就一楼沦陷，二楼陷入苦战而已。而内部人员，只要不是傻子，一般都会往高楼层走吧？ 哒哒—— 黑影再度向我扫射了两枪，便向着一旁撤去。看来丝毫没有要换弹夹继续和我耗下去的意思。但……没有办法耗下去的人是我，如果不尽早将被困在中楼的李牧昕救下来的话，这么下来是会“亏本”的。 得要想办法先逼退养枫儿，不然被这么一个神射手盯在这里，我根本没有办法行动。 “……” 偷偷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我眉头皱了皱，抓起一旁的一块搭建阵地用的木板，翻身便跃出沙包地。 嗖——噔！ 举起的木板将箭矢挡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迅速扔下木板，我即刻闪身躲到一旁的树后。木板带着箭矢，很快被爆发而出的火焰吞噬。 嗖—— 又是一箭，射中了我藏身的树上。估计是情急间，想要再度弯弓搭箭射我而造成的吧？但，趁着这一瞬的搭箭的期间，我再度绕着外围跑到另外一棵树后，而原来那一棵树因为箭矢爆发的火焰而沦陷， 嗖—— 再一箭，树木燃烧起来。我继续躲着，而前方的完好的树木只剩下三棵…… 嗖—— 剩下两棵，虽然绕着花园边缘跑十分累，但为了确定养枫儿的位置，只能这么办了。 嗖—— 一棵。 嗖—— 最后藏身之树以化为火焰。 “就在那里！” 我跃出树后，双手举起左轮，对着远处的一片黑影一通乱射，十发子弹尽数打出。 砰！砰！砰—— 箭矢终于不再向着此处射来，看来是被射中了吧？还是没射中，只是躲起来了呢？不管那么多，先跳入一旁挖好的沟渠中，借着暮色将左轮填好弹药。 快速填弹器已经被用完了，而后再装填的话，便只能一发一发的装填。剖除这些不论，我的子弹也没剩下多少。十字连弩的话，在开始那一翻滚中不小心给弄坏了，暂时也派不上用场。 卸下十字弩以及剩下的预备箭匣，减轻了一些身上的负担，我开始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而此时，中楼一边…… 轰！！ 后楼梯也被爆破塌陷，整座中楼陷入了摇摇欲坠的状态中。但幸好，丧尸们却被此时反抗得最激烈的东楼吸引，纷纷围了过去。即便到现在这种情况，东楼也依旧只是传来些爆炸声，并没有用炸塌楼梯这种防御方法。毕竟那会给建筑物十分重大的创伤，不到万不得已时是绝不会去使用的。 “看来，得要先做另外一件事情了……”我望向另一边，那一座黑压压的g市，此时感到了一丝不妙。 丧尸的数量，远远超过了百里怆情所说的数量。此时跟在后头的丧尸，还在“牧尸者”的引领下，向着此处前行。 “有必要把桥炸断了。”我沉声低语着。 但，有些不对。引爆桥的开关不可能只设置一个在哨岗，肯定还会有另外一个开关的。按照推断，此时应该是在东楼，由市政府的领导者掌控才对。可是，即便中楼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妙，也还是迟迟不见王鸣负按下开关。 “……” 事情有些麻烦了，看来，那一边又出现了新的“叛变”。这一次，王鸣负应该是被乔业背叛了。散布在外的守卫队，全部都是王鸣负的人。乔业借着丧尸入侵的机会，来了一个“借刀杀人”，将王鸣负一派剪除。 “虽然我一直认为乔业会是幕后暗杀肖鸿章的指使人，但，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也……” “牧尸人”带着大批的丧尸涌上桥，其奔跑的声音如同黑暗中的魔鬼。 轰隆！！！ 伴随着“牧尸人”带着部分丧尸冲过桥后，大桥被炸药掀起，碎石被炸得飞裂四散。 “……” 看来，乔业一派已经处理掉王鸣负一派了…… 第一百零一章 尸王怆情 最后一条与外界连通的道路——桥梁。 此时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下，被拦腰截断。其上的丧尸纷纷被摔入河中，痛苦的挣扎着，仿佛冰冷的河水是世间最可怕的事物。 在挣扎间，不少丧尸也向着化作孤岛的市政府岛屿游来，但更多的却是选择了返回其“死前徘徊之地”。 “救援必须加紧了……”男子站起身，借着灌木的掩护，在还未被火灾波及到的花园边缘前进着。 拔出长剑，不停将路边徘徊着的丧尸“埋葬”。 而另一方，在中楼顶层，则是幸存者们在忍受着黑夜的寒冷，依偎在一起取暖。恐惧的气息，自下而上的，向着人们的内心填去。 中楼的楼梯四通八达，唯二两条主楼梯此时已经被炸塌，丧尸只得寻找另外的“进攻缺口”。狙击丧尸的守卫们也将要陷入弹尽粮绝的死境。 众人的脸上，被死亡的绝望之色布满，而在此精神压力之下，剩下的唯一出路便是——癫狂。 “大家请冷静一些！一定还有逃离的方法的！”身着白褂的女子站起身，话语中带着对某物的肯定，以及对生存的确信。 “李医生，已经结束了……”一名穿着睡衣的年轻男子无力地靠在空调机箱上，双目无神，“下面，全都是丧尸……”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弹药了……手榴弹早就用光了。”另外一名男子，身上还带着一些烟熏的痕迹，“而且，丧尸里面有怪物……那种会拿枪械向我们发动袭击的怪物。” “已经结束了吗……这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活……”一名妇女也喃喃自语道，“我也该和老公和儿子团聚了……” 负面的情绪在蔓延着…… 李牧昕：“……” 她的脸上充满着担忧，目光不时望向唯一一道可以通向天台的门——此时也是最后的防线。 她深信那个曾经完成了自己的委托的男人，会再度回来，将自己还没有交给他的报酬收回去。 “介他一定会组织西楼和东楼的守卫对我们进行救援的！”李牧昕再度朗声道，“我们要和丧尸，和那些怪物奋战到最后一刻！” “算了吧……李医生……”一名守卫站起来，“那么多丧尸，他们没办法突破的。” “桥已经炸断了！丧尸已经被阻止了，只要等候一段时间，救援肯定会来的！”李牧昕说道。 “说什么救援，不是说北方会派人来救我们吗？上次那条船沉了之后，就再也没正式派人来救我们了。”一个老人愤懑道，“以前还有武器补给，现在呢！？连直升飞机都没有再来过！就算今天我们不死，也只能一直被困在这里罢了！” 李牧昕：“……” “而且，谁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救我们这些人啊！？”一个男子不甘道。 “哈哈哈哈！！！诸位，虽然我不是你们内部的人，但还是容我说一句——我或许会。” 男子爽朗的声音，自天台唯一的大门后响起。 “谁！？” 守在两旁的守卫被吓了一跳，急忙举枪。 轰—— 爆炸将门掀飞，两名离门最近的守卫当场被炸死。 “哦呵？抱歉，忘了和你们说，我准备强行开门呢~”男子的话语带着些许的打趣，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诡异的情绪。 就像是——嗜虐者。 在场众人一阵惊惧，此时看着烟雾后的一个身影慢慢出现在眼前。 一张及其美丽的女子的面容，搭配上其宽松的衣服装扮，显得像是一个游玩至此的贵妇人一般。但仔细看下来，却又能发现其是有着喉结的，性别竟是男性。 “首先，我自我介绍一下吧？”男子戏笑道，“我叫‘百里怆情’。” “百里怆情？”李牧昕走前两步，“你是什么人？下面的丧尸呢？你是怎么上来的？安全了吗？” “哎呀……这么多问题，我感到有些难为啊……”百里怆情那一双柳眉微蹙，竟然散发出一股别样的“清纯”，他思索着，片刻，才缓缓看向李牧昕，“或许，只要我回答一下一个问题，其它你们自己便能清楚了吧？” 像是在反问，又像是在戏谑，百里怆情淡然地看着四周已经瞄准了自己的几把枪。 “要回答你们的话，首先还得要先保证安全才行。” “安全？”李牧昕有些困惑。 哒哒哒——哒哒哒—— “啊！！” 身后仅存的四名守卫，被尽数射杀。而射击者—— 从百里怆情身后的楼梯间，慢慢走上前来。 “……”李牧昕向后退了一步，直到看到从楼梯间走上来的人，“丧尸！！！？？？” 一名男子，身着特种部队士兵的军服，外面是一件防弹衣，头上是钢盔，而脸部则是——面皮被撕下后的骸骨之面容。此时，他手中的两把微型冲锋枪的枪口正冒着青烟，射杀守卫的人，无疑就是他。 “啊啊啊！！！！” 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安静。”百里怆情笑了笑，随后“士兵”向着天空开了两枪，后面涌上了十几个人影。 这些人影中，有许多也如同士兵这般，身上或多或少都能看到其曾经的“伤痕”。 “……” 现场静了一下来，百里怆情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那么，接下来便回答一下这位女士吧？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百里怆情微微笑了笑，如若绅士一般轻轻欠身。 “我叫‘李牧昕’，是这里的医生。”李牧昕皱了皱眉，但还是回答道，“百里先生，请问你是？” “尸王。”百里怆情直接了然的说道。 “唉？”李牧昕倒是被突如其来的回答惊了一瞬，“什么？” “尸王。”百里怆情认真说道，“就是指挥丧尸的那个。” 李牧昕：“……” “难以置信？”百里怆情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我稍微和你们讲一些我的功绩？” 李牧昕：“……” “把g市军队和警察灭绝，基本将市政府之外的所有大型幸存者集聚地毁灭，派人烧毁自来水厂和发电厂。大概就是这些了~”百里怆情轻笑着，话语间带着一丝欢愉，轻快地说道，“放心，我也不是什么魔鬼，还是会稍微救过一些人的~” 李牧昕皱了皱眉：“我还是难以……虽然百里先生你身后，还有周围这些丧尸不袭击过来让我感到震惊，但……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那么这场灾难也是你做的吗？” “不是。”百里怆情淡然道，“我只是，一个认为人不该就这么完蛋的‘想为傻妹妹报仇，顺便发泄个人怨恨的蠢哥哥’。” “？”李牧昕有些疑惑，“那……” “‘人’这种东西，就该永世生存在绝望中。” 百里怆情，柔美俏丽的面容，此时正是一个轻轻微笑的表情。但不知为何，那绝世的容颜，竟然令人不寒而栗。缓缓向前迈出的步伐，让所有幸存者的心都为之一震。 “既然你们是同胞的话，欠下的债，就请帮忙还一下吧？”百里怆情所说的，是那疯狂但却又淡漠的话语。 李牧昕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介…… 即便是突如其来的“尸王”令她的产生了混乱，但，她始终坚信着那个男人会闯过来，将大家救走…… 第一百零二章 憎恨的记忆 世上存在着一种童话，叫做“王子救公主”。 此时等待救援的李牧昕，或许她配得上“公主”这个称号。但，令人遗憾的是，我的话，是没有办法称为“王子”。 中楼顶层的骚动我已经觉察到了，此时正在绞尽脑汁的思索着突破尸群的方式。而尸群，此时也因为几具被扔下来的，还热着的尸体，被“牧尸人”们做成一道“对人类”防线。 如果要突破这一块防线的话，势必要暴露不会被丧尸袭击的特性。 “令人头疼啊……”我长叹一声，只得无奈望向河边。 流经g市的大河，在夜幕下基本只能聆听到它的流水声。但此时，在市政府岛屿慢慢扩散开，此时已有“燎原之势”的火灾的照耀下，带着的一丝血红——将水染成血色。 美丽而又妖艳。 “但，也差不多该到了吧？”我呢喃了一声。 轰！！！ 来自河面的炮击！！！炮弹打入到了丧尸群中，掀起一阵冲击波。其最终造成的结果，是一个硕大的弹坑，以及周围的断臂残肢。 梁颇廉队的救援终于来临了。 “呵——不妄司晓把那么多武器配置和人手拨发到他们那一边……即便是让我背上黑锅也要让他们突围。”我微微笑了笑，从外套的内袋取出一个物件，对着天空，扣下了扳机。 砰！！！ 殷红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信号枪，这是我用于对西楼下达指令的道具。而下达的指令，自然就是——攻击。对入侵丧尸的清扫行动，正式开始。 轰！轰！轰！！！ 来自河面上的一条船舶的炮击，此时不间断的向着尸群倾泻着。但船舶无法过于靠近g市市政府，因为吃水的原因，只得停泊在一定范围之外进行援护炮击。 而对于炮击的话，也不要做过多的期待。那并不是什么战舰巨炮，只是人力使用的反坦克火炮，是北方的城市下发下来，但却一直被封存在仓库里的武器。弹药也不多，只有那么三十来枚，按照当前的炮弹倾泻方法，很快便会消耗完。 但也足够了，因为尸群的注意力被转移，这时纷纷向着河面望了过去。而另一方，我派遣的楚健毅一行人，早已在河边履行他们的职责——吸引丧尸的注意，并撤退到西楼。西楼也准备好了撤退准备，全员坐进了用于货运的卡车中，移动到岛屿河边，直接将车子倒退开至河边，转乘由梁颇廉队派下来的橡皮艇。 淡然看了一眼并没有因为炮击而被吸收多少注意力的东楼外的尸群，我向着中楼走去。 哒哒—— 路边很快便出现了对我的伏击。 躲藏在墙后，我皱了皱眉，不有望向中楼顶部：百里怆情，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砰！砰！ 两枪击中两个尸人的身体，给予他们以警告，但回应我的，却只是更加疯狂的，子弹的咆哮声。 “……” 为什么要拼命到这种程度？不是还残存着人类的意识吗？为什么要成为“丧尸”呢？ “……” 不知名的景象在我脑中闪烁着。 “糟……又像是那时候的幻境……啧……” 不知名的人，在尸群中，被“友人”推下，噩梦直到被丧尸撕碎为止…… 对生活的失意，在自杀失败后又站了起来的人，最后却倒在了逃亡的路上…… “尸人里，都是些这样的家伙吗……”我有些困惑，“充满的是对生者的憎恨和嫉妒？” 砰！砰！ 再度两枪，准确命中两名尸人的头颅，终结了他们对生者的恶念。我有些怅然地向前走去，而路上阻拦的尸人，也是更加多…… “为什么……全部都是死前的执念……” 感受着脑海中如同某电脑系统的强制更新一般的记忆，我茫然地将插入一名尸人胸口中的长剑拔出。反手一握，斩断其头颅。 记忆戛然而止——但涌过来的，全是更加多的“憎恨”。 “就没有什么愉快的记忆吗！？”我左手捂着脑袋，再度被“强制”观看了这个已经死去的尸人，生前最后的执念。 是被车子碾压撞死后复活的吗？ 这里是几楼了？在恍惚间，我向着楼顶踱去，如同在浑浊的凝土之中前行，但步伐却依旧没有停下。 右手紧握着那把沾染了血污的长剑，我甩了甩脑袋，将自己的精神强行集中。 “已经第九个了吗？” 从外部的包围，到现在的伏击，已经是第九个尸人丧生在我的剑下。都是些陌生，但却又“熟悉”的尸人。我读懂了他们的执念于怨恨，但却无法理解他们如今的做法。 “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必要为了活着时候的不如意而愤懑吗？”我有些迷茫，但我又何尝不是？至今，我也未能放下那四年昏迷的憎恨。 感受着周围逼近的“幻象”，我知道，又有尸人在“飞蛾扑火”一般的迎了上来。 “这次……又是什么？”我皱了皱眉，感受着脑中开始“放映”的“录像”。 “为什么你们还不住手啊！？”我怒吼着，将长剑投掷击中了正在冲过来的一名女性尸人。 她的手中持着的，是一把手枪，一把从被杀害的卫兵中抢夺而来的手枪。但还未来得及开枪，咽喉便被剑贯穿，身体瘫倒在地面。 “……” 这把剑已经到极限了，没办法再用了。身上的武器，还有匕首，左轮手枪，以及……两枚捡来的手榴弹。现在，又多了这一把手枪。 “是婚姻不顺吗？”我静静蹲下，为死去的尸人合上双目，“即便我没有经历过婚姻，但竟然能感受到你的悲哀……” 站起身，我向着顶楼前去。 挡在我面前，阻止我见百里怆情的，最后一个尸人，便是—— 面容被撕碎的特种士兵。 双手持着微型冲锋枪，腰间两把手枪，两把匕首。依旧破旧的防弹衣，防弹钢盔，和那有着密布的撕咬痕迹的绿色军服。暴露在空气中的双目已经被撕去了眼皮，处在一直圆睁的状态，正以一种冷漠的神色注视着我。 “你还要保护这些抛弃了我们的人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话音低沉，顺带着一些漏气，如同嘶哑的小号在哀嚎一般。话语中夹杂的情绪，毫无疑问是愤怒与憎恨。 “……”我没有出声回答，只是默默握紧了手枪的枪把。 奇特的记忆涌入脑海——那，是一份军人的荣耀，以及…… 对身为军人的怀疑。 砰！ 激战—— 第一百零三章 军人只为守护…… 军人荣耀，保家卫国的理想，一直都印刻在男人的心中。 是的，如非这般，他也不会选择参加那对常人来说，如同“噩梦”一般的特种兵部队。 男人的英俊的脸，配合上那因为日晒而呈现出小麦色的肌肤，以及那强壮充满了线条感的肌肉——无疑是一个帅气的青年。 而那一身笔直的绿军装，更是让他的帅气，散发着阳刚。 这样一个身影，在任何一处，都会是一道最美的风景。而此处，则是一处军营，这时在大门口，除去站得笔直的门岗哨兵外，还有两个身影。 “强诚，今天就是你转入特种部队的日子，要好好涨涨我们七营的脸！”另外一名年龄逼近中年的男子，此时正欣慰地看着这名年轻的男子。 “是！营长！”顾强诚，便是这名将要转进特种部队，成为一名特种士兵的青年男儿。 “咱们七营出了你和吕奉军两名特种兵，也是脸上有光啊！”营长语重心长道，“成为特种兵后，要好好为国效劳，成为一名对得军人身份的优秀军人！” “是！”顾强诚满脸的郑重。 营长：“……” 顾强诚：“……” 一段略显有些长久的沉默中，两人静静等候着那趟来接转入特种部队的顾强诚的专车。 终于，车到了，沉默被打破。 “营长，我去了。”顾强诚转过身，向带自己的这位临近退伍的营长郑重行了个军礼。 营长回了一个礼，目送着顾强诚向着车走去。 “强诚！”营长还是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顾强诚有些困惑地望了过去。 “特种部队不同普通部队，那是要做最辛苦，最危险的任务的。”营长语重心长道，“任务的时候，多多小心。” “是。” “但别忘了，自己是个军人。” “……”顾强诚愣了愣。 “走吧，别让来接你的同志等急了。”营长微微颔首。 “是！”顾强诚大声应答一声，提起行礼，飞快奔上那一辆专车…… …… 砰！！！ 哒哒哒——哒哒—— “白狐雪豹，居民楼下层清扫完毕！”顾强诚额头一丝冷汗，此时持着手中的自动步枪，正平静地通过对讲机向其余队友们反馈情况。 “雪豹收到！继续护送居民前往市政府撤退点。”对讲机另外一边，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这一次任务……是从三年前，成为特种士兵以来，最艰难的一次任务。 虽然任务的目标很简单——护送居民到指定撤离点。 但，撤离却是那么的艰难。就连曾经和毒枭集团做过对抗但全员生还的小队，此时竟然已经折损了半数…… 战友们……已经为了这个任务，牺牲在了第一线。 而袭击他们的，并不是武装齐全的匪徒，也不是恐怖的反人类武器，而是——同胞，手无寸铁的同胞。 通过撕抓啃咬的方式，去进行最原始的袭击。 …… 鸣枪示意，对这些“敌人”不起作用。 …… 打中腿部，换来的也只是“敌人”的继续进攻。 …… 任何一人，包括战友，只要在“敌人”“接触”过后，都会化作“敌人”，向曾经的战友发动袭击。 …… 他们，是——丧尸。 一种在虚构中产生，也在虚构中流传的东西。此时却生生地站在了顾强诚的面前。 但，即便是再匪夷所思的敌人，作为一名军人，他都不能示弱。因为，跟在身后的，由两名战友守护的平民们，是自己必须要守护的人。 即便与他们素不相识，但只要身为军人，便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飞鱼白狐，三点钟方向，发现两只丧尸。”对讲机传来了队友飞鱼的声音。 “白狐收到。”顾强诚回答了一声，架起枪慢慢逼近。 三点钟方向，是在那一道墙后，只有飞鱼所在的制高点能够观察到那边的情况。 砰——砰—— 两只丧尸被击毙…… 下了楼梯，转过这个街口，就能乘坐装甲车前往市政府避难所了。g市的被困民众，也转移得差不多。剩下的，就交给直升飞机那边进行救援了。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自从丧尸危机发生以来，形式越来越严峻。得到的装备补给越来越少，甚至连食物也开始出现了问题。 但他作为军人，即便是形势再严峻，都要贯彻那军人的作风，坚持保家卫国的信念。 …… 直到……那一天。 …… “这次死定了！！！”一名男子抱着脑袋，跪倒在地上，眼中充斥着绝望，“我不要死！你们不是军人吗！快救救我们啊！” “……”现在，剩余的军人，便只有三人，但此时竟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对于男子的请求，没有办法做到。 这里，这一栋公寓，已经被尸群团团包围，现在的三十余人，已经被逼到了天台的紧急帐篷避难。而剩余的子弹，也不足百发。显然，还没有达到能应付尸群的地步。而直升飞机的话，由于维修的问题，至少五天内不能抵达。 五天，说长不长，但说短，也绝对是不短。 至少，几乎没有水源，完全没有食物的五天，给人的印象便是绝望。 “你们不想想办法吗！？纳税人给你们交那么多钱，到用的时候怎么那么窝囊！？”一个打扮为办公室文员的女子骂道。 三名特种士兵依旧只能沉默……总不可能开枪打死她吧？ “哥哥，请喝水！”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给顾强诚递了一杯小水，几乎是有纸杯底部一小点的水。 “……”顾强诚沉默了片刻，“哥哥不渴，你喝吧。” “但是哥哥还要保护我们呢！”小男孩有些困扰，虽然他也十分渴，但出于对军人的向往，他还是将分配给自己的，为数不多的水送了过去，“妈妈说过，军人哥哥是我们的保护伞！我爸爸也是一个军人！我长大后也要成为像哥哥一样军人！以后要保家卫国！” 话语间，他还自豪的挺起了那略显瘦弱的胸脯。 “这样……”顾强诚愣了愣，感觉内心有些温暖，干裂的嘴角微微上扬，笑道，“谢谢你，小朋友。” 放下那把自动步枪，任由枪带勾在腰间。双手接过了这几乎见底的一小杯水，顾强诚小心翼翼地带到了两位战友面前。 剩下的两人，就只是“雪豹”和“飞鱼”了，都是两个在大好年华进入了特种部队的男儿。 轮番抿了抿水，湿润了一下早已干燥的喉咙，接下来的两天，才是…… 绝望…… …… 砰！！！ 手枪打完，司介迅速将其抛弃。 但，另外一边，面容被撕去的特种士兵——顾强诚，此时在不停点射，步步紧逼。 “为什么？你的记忆与那些心怀怨恨的人不同！？” “这个啊？你果然看到了吗？”顾强诚慢慢走过来，话语间带着残忍，“如果五天后，直升机没有来的话？等待着我们的，会是什么呢？” “……” 嘶哑的声音如同恶鬼一般：“我注视着最后两名战友突围下公寓找食物，再也没有回来。作为最后一人的我，在优柔寡断下，能得到的结果，便只有……” 第一百零四章 对决，扼杀过去 电光火石—— 又是一轮对射，我的外套左袖子被激射的子弹擦出一道口子。 顾强诚的射击技艺比我高，枪械的使用也比我熟悉，长期进行特战训练的他，各方面都占有优势。 无疑，这是我从一开始丧尸危机爆发，到现在的援助市政府人员逃离为止，遇到的一个最强的对手。 “……”一双左轮紧握在手中，背紧贴墙壁，拐角处，顾强诚站到了走廊上。 “司介……”嘶哑的声音，“投降吧，百里怆情他会让你见识真正的‘新世界’。” 砰！ 噔！ 子弹击在墙上的金属牌上，跳弹溅射开，而顾强诚早已判断了子弹最终的落点，丝毫不为所动。 “我可不认为你们的做法是有利于我的。”我当然说道，“我可不记得我说过我会受到无差别袭击。而且，你们也困住了我指名要保护的人。” “那个女医生吗？”顾强诚笑了笑，没有皮肤的面容，再也不是过往那爽朗的笑容，而是如同恶魔般的微笑，“她对我们也有用，如果‘家畜’病了的话，没有医生可是十分令人为难。” “家畜？” 我记得李牧昕并不是什么“兽医”。 “当然，我说的是‘人类’。”顾强诚淡然地向前走来。 “……” 手中的一双左轮枪还剩下多少子弹呢？不行，完全没有办法更换弹夹，顾强诚的听力丝毫不差于我，换弹夹的声音肯定会被他抓住。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他不清楚我身上到底有多少武器而产生的“防备”了。 “我是‘顾强诚’的‘残渣’。”顾强诚话语中带着些许戏谑，“我失去了一些记忆，但仍然没有忘记的，是那对曾经的同胞的‘爱’与‘恨’。” 嘶吼这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中响着，而中楼外，河面的船舶此时也只能无力的停下火炮倾泻。但幸好，西楼的转移完成得很顺利，卡车安然无恙的到达了岸边，正在进行最后的接收工作。 只要再将中楼的李牧昕救出来，那么剩下的人就没有任何的所谓了。 “河边吗？你也挺有一套的，会从我们认为最不可能的地方发起救援。”顾强诚看了一眼窗外，说道，“原本还在g市大桥设置了埋伏，等你们撤退到那边就发动袭击，看来是用不上了。” 我：“……” 慢悠悠的脚步声在楼道中，不断的向前逼近。 溜—— 我立刻向着另外一边退去。刚才从顾强诚的记忆里读取了一些情报，得知其竟然有在市政府进行救援的经验。看来，之前我认为的优势——地形优势，已经不复存在。 跑不到什么地方去，只是稍微的绕一绕，不能固定在同一个地方。 砰！哒！哒哒——砰！ 再度交换了一轮火力，我将左边一支打空了的左轮收回到腰后，从右肋下的枪套中取出一把满装填的左轮，继续警戒着。 “不去救你的目标吗？”顾强诚发问道，“为了遵守你的约定，百里怆情可是专门留那个医生在那里，独自在上层等候着你啊。” “……” “我很好奇那个女医生发现你的所作所为后，那对你充满了憎恨的目光。” “……” “你知道吗？但我告诉她，其实我们和你有约定要来袭击市政府时，她有多么惊讶吗？” “……” 对于自己憧憬的人，甚至是要托付终身的人，突然发现其背后竟是黑暗之极时，任何人都会发生理想破灭的吧？ “那么，你还要救吗？”顾强诚淡淡地问道，“我们可是很贴心的，只把情报告诉了那个女医生。” “……” 只要放弃李牧昕，那么我便可以继续隐瞒我的身份和行踪吗？甚至……还会因为今天晚上勇敢抗击尸人的事迹获得一个极大的功劳。刚好，市政府管事的全部都死光了，剩下的也没有人会再向我提出反对意见，我可以十分自由的去支配所有的一切，完成我一开始就立下的志愿—— 挽救人类美好的文明。 而我，只需要牺牲一个与我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一直在对其进行利用，尚未取回足够报酬的医生……而医生的话，我这里已经有了一个荀芒，一个此时非常信任我的人。 总比这个已经对我的本性产生了破灭影响的李牧昕要好吧？ “……” “怎样，决定了吗？”顾强诚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狂妄，“现在走的话，我不会向你背后开枪的！” “是吗……”我做了一次深呼吸，沉声问道，“我可是杀死了你们很多同伴啊？九人还是十人来着？” “同伴吗……”顾强诚平静地说道，“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是‘活着’的，怎么来的‘杀死’？我们只不过是‘活着的残骸’，为了像这个只剩下绝望的世界，讨回生前被欠下的债而已。”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憎恨的情绪。在这因为尸人的袭击而变得一片死寂的中楼中，竟然将气氛染上了一丝疯狂。 “你的记忆，不是有那个小男孩温暖了你的内心吗？” “死了。” 平淡无常的回答，只是一个对发生了的事情的叙述，不掺杂着私人的情绪。 “被当成累赘扔下天台，摔成重伤，被丧尸吃掉了。”顾强诚平静地说道，“直升飞机没有来，我的战友也都死了，剩下的便只有我。被自己曾经发誓要守护的人击倒，绑起来，和那些没用的老人和小孩一起，全都被扔到了丧尸群喂丧尸。” 我：“……” “我和我的战友，已经变成丧尸的战友，在四处游荡中，终于见证了最后的结局——他们剩下的人获救了。” “生前的‘我’到底在保护些什么？那白痴一般的信念……” 杀意，在走廊中飘荡着—— “现在的我，早就杀死了过去的我啊！” 哒哒哒—— 顾强诚主动袭击过来，两把冲锋枪点射着，强力的双手经过尸化的加强，丝毫不受子弹喷射而产生的后坐力的影响。被丧尸撕咬毁坏的面容，比世上任何的骷髅面具要可怕。 砰！砰砰！ 左轮还击着，一枪擦中顾强诚的面颊，贴着钢盔的边缘飞过。 两人手中枪械的子弹飞快的消耗着，墙面则在子弹暴风般的呼啸下变得面目全非。 “我明白……”我扔开两把已经打空了的左轮，拔出藏在身上的一把短刀，急忙向一旁躲开。 而顾强诚，则早已换上了匕首向我刺来。 “你输了……”我将短刀投掷向顾强诚，却被他灵活的躲开。但，我却还是“赢”了这一场决斗。 真是多亏了纪芷玥啊……要不是她，我还真没想到还能在身上藏多两把枪。 砰—— 顾强诚：“……” 第一百零五章 尸王之所以为王 子弹命中了顾强诚的咽喉，此时应该击穿了支撑其身体运动的神经……但，一时半会儿，他却还没有倒下。 “……” 我们两人沉默的注视着对方。 咚—— 顾强诚的身体失去支撑，向后倒去，未被击穿的大脑依旧还保持着原本的功能。 和丧尸一样，切断了神经系统只是限制他们的行动，只有击穿脑袋才能真正过的将他们击杀。 “卜……后……吼……”浑浊的声音，竭尽全力的嘶吼，自顾强诚被击穿的喉咙中漏出。 我，沉默地将左轮对准了他的额头：“……” “悔……” 砰—— 再度一发子弹，终结了他的憎恶，将他的“罪恶”洗净。 “……” 希望你能再度捡回你忘记的荣耀。 …… “大哥哥？谢谢你保护我们！” “年轻人，辛苦你了啊。” “强诚啊？你也来了？休息一下吧……战友们，都在呢……” 仿佛是幻境，面容俊朗的男子站在一所训练营后，有些恍惚地向周围望去。在他的背后，是一群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是并肩作战过的人……是竭尽全力保护过的人…… “……”一行清泪，自这位好男儿的眼中流出，“我从没后悔成为一名军人……即便是落入绝望中，我也以身为军人为荣。” …… 碰—— 天台大门被强硬踹开，落入眼中的，只是一个白衣人影。他淡然地望着远处的船舶，安静的模样，如同一名姣好纯洁的少女。 “百里怆情……”我望着他，“李牧昕呢？其他人呢？” “李牧昕在那边，正好好坐在那里等你。”百里怆情回过身来，一双漆黑的双眸，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顾强诚他解脱了吗？” “……”我沉默不语，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左轮，这是我最后的一把枪，还剩下四发子弹。除此之外，便再无其它的远程武器。视线向着另一边扫去，果然，李牧昕正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面。 这时她看见我，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是……真的……吗？”她的嘴唇颤抖着，向我问道。她那美丽的黑色长发，此时正散乱地披散着，白褂上沾染了不少污渍，十分落魄。 “……” “介……你是丧尸……你和他们预谋袭击市政府……都是真的吗？”她喃喃地说着，或许，只要我给予否认，便能再度给予她“力量”吧？ “是的。”我平静地回答道，“我不是纯种的人类，对人类么有任何的同情心。会拯救你们，也只是出于利益而采取的行动。”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李牧昕还残存着一丝希望的双目中，此时竟然是变得没有任何的光亮。 夜有些寒冷，风也逐渐吹拂着……秋季已经结束了，现在来的，便是冬季。天空中，雪花飞舞，向着这被火焰烧灼吞噬的市政府缓缓坠落。 丧尸们像是察觉到了些什么，开始向着建筑物内部退去。 “来吧，终于到这个时候了。”百里怆情嗤笑道，笑容中带着施虐者的狂欢，“g市南城，已经彻底沦陷了，你又能让人类逃到什么地方去避难呢？” “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你想要建立的‘避难所’。”我端起手枪指着他，“下令让尸群后撤，把其他人交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百里怆情狂笑着，目中带着嗜虐之意，“哦呵？你倒是说说我想要建立的‘新世界’啊！？” “……” 我眉头紧锁着…… 雪花飘散了下来，落在屋顶上，化作了一小摊水渍。烈焰烧灼着花园，此时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在两个花园之间的中楼，已经在被其缓缓的合围。丧尸和人类的尸体，都在烈火的吞噬下发出滋滋的响声。中楼的早已在爆炸中受到了重创，此时在熊熊烈火下，更是雪上加霜——这里可没有向西楼一样清楚楼层的可燃物。 “是将人类当成‘动物’饲养，去‘享受’他们吗？”我注视着百里怆情的眼睛，厉声道，“这就是你说的，人类文明延续吗？” 百里怆情微微一笑，配合上那一张俏丽的脸，颇有倾国之姿：“是啊……” 雪花飘落下来，落在我们两人之间。 即便他是一个男人，但“倾国倾城”用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问题。那姣好的面容，仿佛是这时间最美的瑰宝。 “我妹妹遭受的‘罪’，无论是谁都无法‘清偿’。” 冷意飘散着，风，起……雪花如飞絮般飞舞，白色的人影在其中，竟然是如此凄凉。 “唯有所有人都堕入永世的噩梦，才能稍微抵消。” 百里怆情漠然道。 “……”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鼻子吸入体内的空气有些凉，但幸亏经过了身体的加热，到达肺部的时候已经是暖的了。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百里怆情，我不认可你的想法。” “也是。”百里怆情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你还没有彻底的绝望，你还可以被继续‘掠夺’，而我生存的价值已经不存在了。你会拒绝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我并不打算按照你说的来做。” “那么……只能……”我的手指扣上了扳机。 砰！ 子弹咆哮而出，向着那一张令人嫉妒的盛世容颜呼啸而去。 啪！！ 一朵妖艳美丽的暗红色血花绽放在他的额心—— “……” 结束了……这个尸王的一切…… …… “你认为结束了吗？”本应该向后倒去，身体丧失生机的百里怆情，此时竟然是悠然地站在原地，“你认为我‘死’了？也对，我早就死了。” “！！！！” 砰！砰！ 又是两枪，一发击中其左眼一发击中其咽喉。 “……”黑色的血液流淌而出，但…… 百里怆情依旧“活”着，只是身体被微微击退了不少。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震惊地望着他。 “你真的搞明白丧尸是什么东西了吗？”百里怆情沾染了血污，充满了邪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所谓的丧尸，不过是移动的肉块，重要的是‘灵魂’啊！” “只要你的怨念还存在，就不会死吗……？”我将左轮收好，拔出一把匕首，“那么把你身体割断的话，就能‘赢’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百里怆情随意地左手伸出，右手搭在其上—— 咔！！嘶啦—— 骨头断裂，筋肉撕开的声音！ 他将自己的左臂直接扯下！！！！！左臂蠕动着，血肉溶解重组着，一把带着血丝的，如同有生命一般的骨剑从血肉中伸出。而左臂的断裂处，则是不知名的物体在缓缓扭曲着，将袖子末端撑起一丝，看来是在自行回复重生断臂之中。 “！！！！！” 这什么东西！！也太作弊了吧！！？？ “被称为‘尸王’，可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执念’最深啊！”百里怆情向我突进杀来，骨剑一翻，直接向我拦腰腰斩来。空荡的左袖在随着雪和风飘散着，如墨一般的长发飞舞着…… “牧昕！快逃！！！”我顾不得多想，向着旁边满脸恐惧的李牧昕叫了一声，便向着百里怆情迎了上去。 铛！！！ 匕首与骨剑撞在一起，竟然发出了金属的碰撞声。 打不过……这一次，没有任何击退他的方法…… 第106章 解脱，黑船 当啷！！！ 匕首再度和长剑交撞在一起，一丝火花迸射而出。 天台上，两名男子正在进行厮杀。 其下，冲天的火光正从地面向着中楼吞噬而来。天空中，则是雪花悠悠飘落而下，伴随着夜晚的寒风起舞。 原本以为百里怆情并不会强大的剑术，但此时，不仅是剑术，甚至是身体能力，都被其碾压。 …… 不远处，登船撤退的小队已经临近尾声，尸群也因为火焰而陷入了混乱之中。 “怎样？司介，还有什么其它对付我的招数吗？”百里怆情一剑横扫击中了我的匕首，而匕首的刃口此时已经是细痕密布。 “没有。”我淡淡地说道，随即看了瘫倒在地面的李牧昕一眼，呵斥道，“还不快跑！？留在这里是要给我加油鼓劲吗？？” “！”李牧昕被我吓了一跳，扶着地面站了起来，慢慢向着天台门退去。 或许，现在的我在她的眼中，就和百里怆情一样，是一个怪物一般的存在吧？也罢，原本就没有对他们抱有多大的期望。这下倒好，直接就进入救援尾声了。等李牧昕回去后，我便是彻底沦落到先前的孤身生活中了吧？ 但……前提是得要从百里怆情这个怪物的手中活下来才行啊…… “放心吧，尸群已经被我遣散了，大可以随便走动。”百里怆情笑道，竟然也没有在我分心期间发动进攻。 漆黑的天空被赤色的焰火染红……或许，染红天际的染料还掺杂了不少的鲜血吧？中部大楼在烈焰的焚烧下，早已有了摇摇欲坠的趋势。此时更是如此—— 轰—— 底层传来的轰鸣声，象征着房屋即将倒塌。 “介！请一定要回来！” 李牧昕在推开门后，深深注视了我一眼，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但愿……” 我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 回去吗？或许是不可能的吧？将据点转移以后，剩下的，就交给他们自己吧？我也该出发前往其它地方了。不如，做一个旅行商人吧？通过搜寻在废墟里面捡的，稍微难以生产的物件，然后拿去换些蔬菜瓜果之类的农作物吧？说起来，我好想很久都没有吃过一餐像样的蔬菜佳肴了啊…… “哦呵？”百里怆情有些惊讶，但也只是目送着李牧昕的离开。 直到李牧昕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我们眼中，脚步声也远去之后，他才若有深意地注视着我。 “你的爱人？” “不是。”我无奈长叹。 “该死的现充。”百里怆情耸了耸肩，这时，他的左手已经重生到了手肘处，空荡的袖子已经填上了一半。 “怎样？不打算逃跑吗？”我看了脚下的地面一眼，“中楼可是要坍塌了。” “是啊……”百里怆情点了点头，把剑随意插在地上，向着天台一处电机后走去。 “？”我有些困惑。 “接着！”百里怆情的声音从电机后传来。伴随着一起的，还有一个装在褐色环保袋内的盒子。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接住了这随意被抛过来的盒子，“什么东西？” “烤蛋糕。”百里怆情淡淡地从电机后走出，看着我，“试试看吧？这次我加了些料下去。” 解开环保袋绑好的结，我将透明的食品包装用塑料盒拿了出来。里面，可以看到有六只烤蛋糕。 掀开盖子，我迫不及待地尝了一个：“加了些杏仁？葡萄干？还有其它一些果仁？” “是的。”百里怆情笑了笑，“这次烤得还不错，特意给你留了几个。” “还真是多谢了。”我再度吃了一个，“刚好那么晚，也得要吃些夜宵了。” “可惜……”百里怆情摇了摇头，抱胸说道，“你我注定要为了自己的‘理想’决斗。” “也只能这样了。” 我若无其事的又吃了一个，才把盖子盖上，抛了回去。 “果仁放得有些多，吃多了会有些干燥，要是不配上什么饮料的话，还是很难吃完的。” “哦呵？”百里怆情接过盒子，拿出了一个吃着，“嗯……的确。早知道让养枫儿泡点红茶了。” “刚才还看到她，发疯了一样向着我射箭。”我有些埋怨道，“差点被她射死。” “哈哈哈！”百里怆情大笑道，“那是她的‘执念’被激发，陷入了疯狂状态啊！” “是吗……”我皱了皱眉。 火焰在向着高楼层延烧，而我能见到，楼下的李牧昕正在前往西区河边。那里，整装以待的众人正在等候着出发。 “嗯……我的目的也达成了。”百里怆情看了看不远处，“剩下的，就麻烦你了。” 我有些困惑。 雪花散落，此时地面上已经细细的铺了一层薄薄的雪。但因为大火燃烧的缘故，这一片的雪都被化开。 “如果你有空的话，帮养枫儿也解决一下她的执念吧。顾强诚已经满意的离开了，被你杀死的其他人早已不留遗憾……”百里怆情黯然道，“他们，都是为了我的执念而继续存在于这个世上……麻烦了他们那么多，也该让他们安息了。” “你的执念呢？”我静静注视着他。 “我的执念啊……”百里怆情走向天台边，俯视着楼下，“或许，我也不知道我真正的执念是什么吧？” 在炽热的火焰的照映下，百里怆情的面容有些红润，如同微醺的美人。此时，竟然一跃而下。 “！！！” 急忙跑到栏杆边，但百里怆情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眼中。而那把被插在地面的骨剑，此时也慢慢碎开，化作了一滩碎屑。 “离开了吗……” 轰——轰隆！！ “卧槽！要塌了！！！”我感受着脚下正在晃动着的楼面，急忙向楼下跑去。我可没有百里怆情那种直接跳楼的勇气和能力啊！ “……” 地上，还有一盒百里怆情留下的蛋糕，里面还有两个。 “……” “算了，拿上吧。虽然说干了点，但当夜宵吃也不差。”迅速将蛋糕拿好，扔掉早已经破破烂烂，甚至无法抵挡下一次斩击的匕首，我向着楼下冲去。 屏住呼吸，避免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而中毒晕倒……我借助强化过的身体能力，终于是赶到西楼的撤退点前。 而这时…… 嗖—— 箭矢疾驰着，一箭钉死在卡车货箱上，熊熊的烈焰开始燃烧。但幸好，此时内部只有一队人在等候着我，并未撤退。 “楚健毅！开船！上那艘货船！” 我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伴随着我们的离开，中楼……轰然倒塌。 但，此时竟然…… “教官！那里有一艘船靠过来了！” “！！！！” ——黑船。 桅杆上飘扬着的，是一面黑色的旗帜…… 第107章 船体进水，战备 黑船—— 先前见过的一艘船，它将那艘用以货运的运输船洗劫一空，抛弃在河面上，任其自生自灭。而黑船则继续在河面上航行着，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什么！！？？”我惊讶地眺望着远处不断逼近的黑色船影，“为什么挑在这种时候！？” 难道，是冲天的火光将它吸引过来了！？ 混蛋！千算万算，算到最后！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个紧急情况啊！这还真是—— “功亏一篑吗……”我有些无力地坐在小艇上，只能看着黑船不断逼近。 左轮的子弹已经全部打光，现在只能临时那一把制式手枪凑数，总共才二十子弹。外加一把新的匕首，这便是我全部的武器配置了。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黑船并没有向着满载了幸存者的运输船发动攻击，而是在离河岸有些近的地方，抛下了它的船锚。很快，三艘小艇被扔了下来，上面爬下了三队人—— 竟然向着市政府岛屿前进！ 此时，东楼则冲出来一队人。 “难道！” 乔业与黑船有接触，或许，黑船那些人就是乔业的手下！ “开足马力！赶快返回到船上！”我向着作为这一船人中，作为驾驶员的楚健毅说道，“那群家伙，来者不善啊……” “是！教官！”楚健毅应答了一声。 很快，我们便在船上其他人的援助下，登上了这一艘货船。远远眺望着远处正在吞没市政府的火光，船上陷入了一片死静。 幸存下来的，应该只有西楼那五十余人吧？中楼的生死未卜，但按照百里怆情的意思，或许是不会轻易地杀死他们。而东楼的话……出去守卫队以外，其余都是些高层人员和乔业那一派系的人。此时，从出来的那队人可以看出—— 并没有俘虏。 “司介！”久违的声音传来，说话的人是梁颇廉。 “梁叔！”我望了过去，“收锚启航吧。” “明白。”梁颇廉笑了笑，但随即有些担忧地望向黑船，“那个……是？” “估计是乔业一派的人，他早就有谋反的心，先前袭击运输船的事情应该都是他一手操办的。”我推测道，“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返回北港，在河面上，我们可能是处于劣势。” 河水荡漾的声音，以及随着波浪上下起伏的船只，如果不是有些水性的人，或许此时早就如同一边那些人一样，扒住护栏在呕吐了吧？ 货船很快便开启了电机，螺旋桨的破水声响起，船体在略微的摇晃后，便逐渐进行转向，将船头缓慢朝向北港——准备马力开足，全速前进。 正在进行对乔业一派人收纳工作的黑船，正要慢慢被我们甩开。 轰！！！ 砰！！！ “啊啊——” “啊！！！” 货船猛的一震。强烈的爆炸从船头袭来，震荡将两个抓着栏杆呕吐的幸存者掀下船，惨叫着跌落入水中。 “船头被什么东西击中！正在进水！”正在向着传播的控制室走去的我，此时也差点被掀倒在地，而此时传来的声音是罗宗光的惨叫声。 “快！扔救生圈！”而船甲板上则传来了救援的声音。 “什么！？”急忙稳住身形，向着控制室飞快跑去，我大声问道，“什么东西击中了我们！？” “鱼雷！那艘黑船发射了鱼雷！船头被炸出一块裂口！正在进水！”罗宗光慌乱地抱着脑袋，丝毫不再管还未完成转向的船舵，任由它随意。 轰！ 另外一枚鱼雷击中了河滩上突起的一块礁石，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或许应该庆幸转向早，不然还停泊在远处的话，便不是船头中一枚鱼雷那么简单了。或许那时，整条船都会遭到数枚鱼雷的命中，当场被掀飞吧？ “补救措施是什么？！”我一把抓起罗宗光，“怎么将进水停下？” “进……进行……管，管损……”他弱弱看了我一眼，结结巴巴的说着。 “哈？”我瞪了他一眼。 所谓的“管损”，便是船只所需要的应急修补措施，但对于此时的我来讲，还尚未有深刻的认识。 “派人下去堵住进水口！或是吧船头舱关闭，任由带着水离开……”罗宗光被吓得不行，急忙用平易近民的方式进行解释。 “司介，已经有人下去修理了。”梁颇廉将我拉开，说道，“苟坤已经下去进行维修，但毕竟不是专业的，只能将船舱封闭。” “这样……速度要降下多少？”我提出我的疑问。 “大……大概……五……四节！？”罗宗光弱弱的估算着。 “……” 算了，反正我也搞不明白这些术语，还是交给熟悉的人去做吧。我的话，主要应对的是—— “船上还有多少的枪械配置？”我不再理会返回继续掌舵的罗宗光，向梁颇廉问道。 “弹药武器都充足，步枪二十把，机枪两挺，子弹若干。” 梁颇廉答道。 “……” 尴尬，没有手枪…… “那有适合左轮的手枪子弹吗？”我有些无奈的问道。 “几毫米的？”梁颇廉反问道。 我：“……” 鬼知道几毫米的啊！？ “就这个……”我无奈地将一把左轮取出，推出转轮。对于没有办法去说明的实物，有时候，或许直接看实物会好很多。 “有。”梁颇廉点了点头，“跟我来，弹药库在船身中部。” 这艘货船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应有的房间设施它都一应俱全。明明之前看到的时候，还是一艘被弃置在港口的闲置货船。此时，内部却犹如一个小型的军火库一般，武器整齐的摆放着……虽然因为刚才的爆炸，不少弹药飞溅到了地面，但依然还是处于过得去的状态。 “给四十发子弹给我，这把手枪我不要了。”我将从楚健毅他们那里拿的临时小手枪放下，将左轮和快速填弹器拿出来，全部填满。 感觉自己又多了一层保险。 “有什么近身武器吗？”我看了周围一眼，并没有找到诸如匕首之类的武器。 “这个没有……”在武器库值守的是吕奉军，此时有些无奈地说道，“如果说是菜刀之类的话，厨房是有的，但军用匕首之类的管制刀具，并没有多到可以当成补给一样带出来。” “……” 对于匕首之类的近身武器，我一直当作是“一次性消耗品”在使用，粗暴而不多加爱惜。再怎么维护，最后也抵不上我在战斗中的肆意使用。 “这样吧，给我一把自动步枪，带两个备用弹夹。”我只得退一步行事。 “好。” 吕奉军点了点头，再度投入到对其他成员的枪械弹药补给中。 罕见的，我竟然见到了毛候，他竟然也上到了这一艘船。 “司先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毛候向我赔了个笑，带着他身后的六个人一起，投入到了战斗准备之中。 货船的速度降了下来，能够明显的感受得到。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幸存者们，此时有些小小的骚动。 “哥——”司晓的声音传来。 “晓？”我望了过去，司晓正向我走来。她的身后是纪芷玥，一个男子，以及一个小男孩。那个男孩我见过，是裁缝柯伊的儿子——柯康。而男子，则自然是柯伊了。 “你们有什么事吗？”我皱了皱眉，“没什么的话就赶紧下船舱里，待会可能要发生激烈的战斗。” “司先生……”柯伊走上前来，看着我，径直鞠了一个躬…… “谢谢……” 第108章 射手，炮击 柯伊发自内心的向我表达他的谢意。这个身材高大的裁缝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向我毕恭毕敬的鞠躬。 “没什么，我只是对你的作案动机有所怀疑而已。” 我并没有多在乎他的谢意，只是继续在检查身上的武器装备，以及戒备着远处正在收容乔业一队人马的黑船。 毫无疑问，刚才的鱼雷便是他们发射的，甚至是为了能够命中，发射了不止一枚。 如果船身挨上那么一下的话，货船必然会沉没。届时，先不论我，其他人员肯定要产生重大的伤亡。 “这是因为……” “现在没空听这些，要来了。”我目光一凝，眺望着远处的黑船，“你们这些非战斗人员快点躲进船舱！别在船面上瞎晃悠！” 此时的黑船已经将派出去的船只和人员回收完成，此时正拔锚启航。船首的转向，无疑是朝向了我们。 “教官！”楚健毅前来，跟随他一起的还有柳甘这个自由搏击手。 “船首舱的封堵情况怎样了？”我头也不回地问道。 “封堵进度十分缓慢，我们都不是熟练的船员……”楚健毅有些苦恼，但随即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向我递来一件物品。 这是一把折叠军刀，此时正静静躺在楚健毅的手中。 “听说教官要近身武器，所以我把这把军刀拿了过来。” “谢了。”我不推辞，直接将军刀拿来，打横束缚在腰带后，弹药包上方一些的位置。 雪变小了，但寒意依旧不见消退。浪花拍打着船体，发出了哗啦的声音。但幸好，大风已经停下，没有让浪花洗刷到甲板之上。 这艘货船，仔细看来也是经过了一定的改造。船两侧加装了一些厚重的铁夹板，貌似是用于人在里面躲藏射击的。而作为控制室的舰桥，其表面也加装了一些钢板进行防护。 但总体而言，即便这艘船经过了临时的改造，也无法抗衡那一艘依旧在使用风帆，有着桅杆的黑船。 这是我的第一感觉，总感觉那一艘黑船存在着十分特殊的地方。 轰！！ 哗啦！！ “什么！？”我急忙卧倒，飞溅的水花溅到甲板上。 黑船开火了，一枚炮弹落到了船身侧面，打到了河水中。只能说这是运气，不然这枚炮弹击中船舶的话，怕是要掀起一阵混乱。 吱呀—— “！” 急忙起身，靠到楼梯下，我抓住栏杆。货船在这一枚炮击发生后，很快便进行转向，想要通过船尾对着黑船的方式减少不利状况。但只是徒劳的，如果按照现在的速度的话，黑船是必然会追上我们。 更何况—— 他们此时将乔业队送上黑船之后的小艇并没有被捞上船，而是在快速向着我们发动冲锋！ “有些不妙啊……”我有些头疼地扶住额头，“这些家伙可真是难缠啊。” 嗖—— 轰！！！ 一艘小艇被飞射而来的箭矢命中，爆发出激烈的火焰。冲天的火光将其吞没，燃油被其点燃——爆炸！！ 河面上炸开了花，那是炼狱的火莲。 而造就这一切的人，是屹立在被我们抛弃的货车车厢上的一个倩影，一个身着古武射手甲，黑发披散而下，通红的双目中流下的血泪，在火光的照耀下如同恶魔一般……她的手中，一把与其极度不相称的巨弓被拉开，右手捻起在腰间的箭壶，一支箭矢被搭在弦上。 嗖—— 箭矢直射向黑船的桅杆。 一箭命中，没有预判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躲避。 熊熊烈火很快便顺着桅杆向黑船船身焚烧而去，那一面黑色的旗帜在烈火中被烧成灰烬。 但……烈焰很快便被扑灭，对面的水手们显然就是“管损”的老手，很快便将船的损失控制到最小。 两艘离船不远的小艇，很快便调转船头，向着岸上的女箭手袭击而去。 子弹呼啸着—— “那是……养枫儿……吧？”我注视着如同烈焰般的恶鬼，低声呢喃了一句。 轰！轰！轰轰！！ 正在追击我们的黑船，船身进行了猛烈的炮击。密密麻麻的炮弹落在岸上那一辆货车周边，将周围的泥土掀起。这剧烈的震动波，即便是未命中，爆炸也会将人类轰杀吧？ 但女箭手丝毫未收到影响，只是冷冷地弯弓搭箭。 嗖——又是一箭。 黑船船身发出了剧烈的爆炸，一门火炮连同它的弹药一起被引爆，爆炸将周围一片破坏成残渣。黑船的船身明显的震动了一下，但很快便在水手们的抢救下继续进行航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一门船身炮已经是被彻底破坏。 哒哒哒—— 小艇在对岸上的人影发起扫射，很快便逼到了近处。 嗖—— 现代的武器与古代的武器，在这时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黑船则不时向岸上提供火炮援助的同时——依旧在向着货船进发。 “我去！你们就不能好好来一个‘鹬蚌相争’，让我‘渔翁得利’吗？”我有些困扰地叹气。 此时，黑船的船首炮再度发起了轰鸣。 两枚炮弹打到了船两侧，掀起了壮观的水花。 “教官！该怎么办！？”楚健毅跑过来问道，此时的他已经没淋成了一副落水狗的模样，十分狼狈。 “还能怎样！？只能相信自己能跑掉了！！”我无奈地说道。 轰！！！ 一艘提前靠岸的小艇因为焚烧而发生了爆炸，但所幸其乘客都已经离开开始对岸上这个不安定因素进行清除。 “竟然不害怕？” 对此，我倒是高看了黑船上的人一些。明明是在丧尸和不知名的怪物袭击过后，常人应该远离的情况下，竟然还敢于上岸发起主动攻击…… 轰！轰！！ 又是两枚炮弹，但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枚炮弹打到了船尾侧面的装甲上，发生了弹射，最终爆炸。 “！” 我们三人急忙卧倒，爆炸产生的碎片将甲板卷得一团糟。 但幸好没有产生人员伤亡，只是虚惊一场。也没有被点燃之类的情况发生，看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此刻，我起身则看到了最令我担忧的一幕——黑船正在将船身打横，将侧面对着我们。 看起来，下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这里的幸存者们，可没有养枫儿那样的身体能力，在爆炸的余波的侵袭下还能活蹦乱跳啊。 “通知所有人，炮弹袭来！” 轰！轰轰轰——轰！ 很快，炮弹便倾泻而来，向着这一艘脆弱的货船咆哮着…… 第109章 登船作战 算不上是密集的炮弹自黑船船侧炮塔喷射而出，但这对脆弱的货船而言，无疑是地狱一般的体验。 砰！轰隆—— 滋滋滋—— 一阵眼冒金星，天旋地转间，我终于是摸清楚了己方的状况。 刚才有四枚炮弹命中了货船。两枚击穿甲板，打穿两个大窟窿，甚至可以透过其看到下方汹涌的河水。一枚命中了舰桥，将半块楼梯削去。最后一枚则打中船首甲板，再度璀璨着被鱼雷击穿的船首舱。 “管损还没做好吗！？航速怎么还不提上去！？”我爬起来，向着两边问道。 “……” 然而却没有人能够回答我。 楚健毅被飞溅开的碎片重伤，血流不止。柳甘则稍好一些，只是被落下的楼梯碎块压住了左腿。 “司先生！”毛候带着几个人冲了上来，见到此惨状，急忙吩咐后面的几个人将楚健毅和柳甘带下船舱，进行治疗。 “管损情况呢？” 我问道。 “已经做好了。”毛候回答道。 “航速为什么还提不上去！？”我有些头疼，如果再来一波的话，货船可撑不住啊。 “我也不清楚……”毛候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惊呼道，“司先生！炮弹！” 黑船的船侧轰鸣着，炮弹再度呼啸而至。而这一次，由于有了先前的经验，货船微微的转左舵，偏离了预订的打击点。 但——情况依旧十分不妙，三枚炮弹直接贯穿了甲板，将甲板打出三个窟窿。 “他们的炮弹都不用重新装填的吗！？”我困扰地飞身跳起，抓住断裂的楼梯的栏杆。一个摆身，晃了上去，踹开了在炮弹的摧残下发生了些许变形的铁门，向着控制室内望去。 “罗宗光，为什么还不把航速提上去？”我皱着眉头。控制室内有些凄惨，一堆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仪器被打出一个深深的弹孔，风透过弹孔灌入室内，一些文件被吹得到处都是。 “不行！船舱进水了，不想沉没的话只有在另一侧灌水，不然的话……” 轰——轰轰—— 炮弹呼啸着，再度打穿了一个船舱，河水汹涌着涌入。 “啊！！！”罗宗光惨叫着，但求生欲驱使着他不断变换着舵轮，调整着航向。 “啧——” 难道之前的努力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管损只能避免水灌入船舱让船沉没，一旦船舱进水，除非进行修理，不然就只能带着水航行了！”罗宗光再度看向我，“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 我：“……” 能怎么办呢？我也不是海上的专家，对付那种船只可是丝毫没有办法。 但——转机还是有的。最后的希望，或许就要寄托在岸上了…… 岸上的战况，此时异常的—— 平静…… 女弓手丝毫不介意身上的血污，将手从一个男子的胸口中拔出，带出来的是喷涌而出的鲜血，以及一颗心脏。男子不敢置信地望了面前的“恶鬼”一眼，绝望地向后倒去。惨白的面容在火焰中被烧却，他已经是最后一个敢于上岸的勇士了。 赤红的双眸滴着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轻蔑地看了周围被烈焰焚烧着的尸骸一眼。飞快冲向小艇，登到其上，她沉默地将右手的弓交到左手，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嗖—— 黑船再度被点燃，火焰如同附骨之疽一般不断侵蚀着黑船。 轰！！！ 炮弹再次向着女弓手倾泻，甚至落到了其身边。但，只要执念尚未消退，她便会一直向着那艘船发起进攻。 “ahhh——”黑色的骑士顶着弹雨冲了过来，迅速跳到小艇的驾驶席上，熟练地操控小艇—— 追击…… 被留在周围的一片，是死去的人，以及被焚烧着的岛，在无声控诉着这个夜晚经历的噩梦。 “……”女弓手沉默看了黑骑士一眼，发言道，“这是我的‘执念’，你不必跟过来。” “hhhhh——arrr——！！！！！”黑骑士不明所以的嚎叫声如同恶鬼一般。 “是吗……”女弓手的双目恢复了一丝清明，淡然道，“你也有要保护的人吗……” 小艇开足马力，笔直的冲向黑船……而女弓手的箭矢，再度瞄准了其中的一门火炮。 嗖—— 轰隆！！爆炸声响起，黑船的炮口被爆炸的冲击波掀得一团混乱。船只竟然开始加速，向着北岸逃离——只为躲过这个灾厄一般的女弓手。 “罗宗光！转向，撞向黑船。”我见此状况，长叹一口气，叫道，“反正被黑船追上了也是死，还不如正面上它！” 轰——黑船依旧在炮击着货船。 “这……”罗宗光迟疑着。 此时黑船的炮击已经减弱，刚才又打过来两枚炮弹，都炸到了河水中，掀起了巨大的浪花。如果趁着这时候，转入其在养枫儿的攻击下变得十分凄惨的左侧，再向其发起进攻的话，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嗖—— 黑船左侧的炮火再度在养枫儿的攻击下被破坏。而其甲板上，是水手们忙碌地身影——扑灭那因为诡异的箭矢而燃起的熊熊烈焰。 哒哒哒—— 枪支纷纷对准了那一艘小艇，不断倾泻着弹药。 “diiii——” 黑骑士俯下身形，躲避着弹雨。而女弓手则往后一蹲，借着小艇的后座避开子弹。 吱——小艇的前盖发出了扭曲变形的声音。而其后的发动机则咆哮着，驱动着小艇向着黑船撞去。 小艇慢慢逼近，而黑船则是不断右转，想要让右方的炮口对准小艇，将其击沉。 轰——！！！！ 船尾的火炮向着小艇轰去，但此时已经迟了…… 砰隆！！ 小艇笔直地栽在黑船的船身上。 黑色的骑士，即便是身上那一套看起来十分沉重的全身黑甲，也没能阻碍其脱出驾驶席。灵敏地一跃，单手抓住炮口的窗边缘，借力一蹬，整个人登上了黑船的甲板—— 虐杀开始。 而女弓手，则是巧妙地钻进了黑船的炮台内部——焚天的烈火被肆意的挥洒着。 我：“……” 或许还是不要靠近比较好？我感觉那艘船会在那两个怪物的袭击下沉没…… 但…… “开足马力！！！” 虽然马力早已经是最大，货船已经做了其做大的努力……我觉得我有必要登上那一艘船，因为……这么一个凄然的，属于那个人的幻境……在我的脑海中悠然地出现。 如此一来的话，或许她的“执念”，便能够解开了吧？ 很快…… 货船与黑船并排航行在一起——激烈的登船作战开始。 第110章 红枫烬染 飘洒而下的枫叶，为那悲伤浸染的深秋，晕上一抹炽红。枫红垂泪，佳人于树下，愿许不弃之誓。 那年深秋，再无悲切之意，有的，只是那炽热的爱恋，那羞怯的——红枫。 …… 在那一日之前，xx年xx月xx日。 宽广的射箭场上，少女身着枫红外衣，身姿优雅迷人，双手弯弓搭箭。她姣好的面容，透露着的是从容与自信。聚精会神间，只为将那万众瞩目的一箭，射中在那百步之遥的靶心上。 嗖—— 箭矢带着少女和无数观众热切的目光，没入到靶心之上。 轰！！！！ 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在那一刻，仿佛将整个射箭场填满。 “十环。”辅助播报成绩的电子音，此时竟然无法盖过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的欢呼。这一刻，无论是本国人还是外国人，甚至是对手，所有的人，都在为她欢呼。 “漂亮！正中靶心！！十二箭！十二个十环！！！她的名字是——” 主持人兴奋地声音，再度点燃了观众台上的观众，甚至连远在他方的电视机前的观众也被其振奋地话语引燃了情绪。 “养枫儿——” 那一刻，所有在观看这场比赛的人，都在为她欢呼…… “z国的选手，养枫儿，她，为国争光了！刷新了射箭比赛的历史记录！”主持人亢奋地叫着，这一刻如果还保持着冷静的话，是对那名选手最大的不尊敬吧？世界在为她喝彩，在为她呐喊。 “呼——”此时的“我”，正丝毫不知道世界所有的人将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将手中的弓收好。拿起一边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我擦了擦汗，四处张望了一下，想要找到自己的水壶。 “厉害！”我的对手，h国的一名女性射手，这时正笑着走了过来，以一口并不流利的z国语向我祝贺，“干得飘亮！” 应该是“漂亮”吧？ “谢谢，能和您一同参加这场比赛，我深感荣幸。”我向她微微鞠了一个躬。她是我这一次大赛，这一次奥运会想要对战的诸多对手之一，也是深爱射箭的我的偶像之一。 这一次，我能站在她同样的地位，和她愉快的交流，真是太过幸运了。 “哈哈——”她其实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还是笑了出来，大概是能看懂我的肢体语言吧？ 将弓和矢收好后，我提起自己的小背包，向着射箭场外走去，向着自己国家的射箭运动员休息区域那里——准备稍微的休息一会儿。 虽然有些不舍，但，今天或许是我最后一天再射箭了吧？ “养枫儿选手，该上颁奖台了！”运动员那一边的教练正满脸喜庆，“你为国争光了，以后，能转入我们国家队吗！？” “这个……”我有些为难。 因为，我是从地方选拔赛，一场接着一场，不断晋级，最后才站到了偶像的赛场，和他们进行比赛。但如果要让我加入国家队的话，还是有些…… 教练拍着胸脯：“放心，我们会给你准备更多的比赛，让你成为射箭界最闪亮的一颗星。” 周围的队员们投以期待和羡慕的目光。其实我和他们也有进行过比赛，虽然侥幸获胜了，但我也很欣赏他们的射箭能力，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和他们成为队友，一起参加我还没经历过的团体射箭比赛。 “十分抱歉——”我微微鞠躬，在周围一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轻轻开口道，“今天已经是我最后一次射箭了，因为——” “……” 在我说出那件事情后，周围传出了惋惜和不解。 但……我就是那样的女人，就是那种会为了“枫树下的约定”，不惜一切的女人。 “时间差不多了，养枫儿选手，请站上冠军的位置吧！”工作人员适时提醒道。 “谢谢！我马上过去！”我点了点头，再度向教练他们鞠了一躬，便跟着工作人员前往颁奖台。 …… 颁奖十分隆重，是我这一生中，受到最多关注的一刻。曾经的我，深居简出，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而我，则是被奶奶领养的孩子。虽然是领养，但奶奶对我非常好，教导我长大。 就连我的射箭技艺，也是奶奶请教练教我，最后我学会后独自开始练习掌握的。 咔嚓——咔嚓咔嚓—— 无数的闪光灯，让我感觉一片璀璨。 我怯怯地低下头，双手有些不知所措地交叉握在双膝间——太难为情了，好多人在看着我。该怎么办……是不是不该那么张扬的？奶奶教育我，一个好的女孩应该要内敛……今天我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早知道，最后一箭就故意射偏，把分数降低一些了…… “好难为情……”我感觉脸上热了一些。 是因为闪光灯的原因吗？还是因为被人注视着的原因呢？或者，是两者都有吧？ 在焦躁不安中，我混乱地接过那象征着冠军的金牌，拿在手中反复把玩，一次消除自己的怯场之意。 但幸好，或许是其他人察觉到我对这种事情不擅长，很快便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结束了颁奖仪式。 “哈哈，养枫儿选手竟然害羞了！那位射箭场上的，百射百中的神射手也有这么清纯的一面呢！”一旁某电视台的女记者围了过来，向我递过来一个麦克风，问道，“请问您对本次比赛有什么感想吗？” “唉？”我在恍惚间走下台，这时突然出来一个人还是吓了我一跳，“感？感想？？很，很好啊！” 糟了——说了些丢人的话！我认识这个麦克风上面的电视台标志，貌似是国家级别的电视台！那个摄像机一定是在实时直播，肯定会有很多人看着我！说不定，那个人也在看着…… “抱！抱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焦躁不安的捂住了脸。 “看来养枫儿选手还有些害羞呢！”记者适时解围，“让我们聊一会儿轻松的事情，让她放松一下吧！” “这？一会儿没有问题……可是，待会我还有些事情……”我有些为难地说道。 “是要去进行射箭的训练吗？”记者问道。 我苦笑了一声：“这……今天，其实是我最后一次射箭了。” “什么！？”记者惊讶。 不仅是他，就连扛着摄影机的男子也是惊了一下。或许，所有收看这个节目的人，都是被吓了一跳吧？ “因为啊……”我怯怯地笑了一声，话语中带着一丝温柔，“明天早上，我就要结婚了！” 震惊全国，或者是全世界的消息，就这么传了出去……伴随着我像是有点“傻甜”的笑容。 而迎接我的，是接下来更加多的麦克风—— “养枫儿选手，方便说一下对方是什么人，能让您放弃射箭的吗？” …… 枫叶悲切，深秋起舞，愿为悲愁添馥郁芳华。 第111章 枫之忆 红枫浸透深秋，翩翩起舞，只为让秋之哀愁不再侵染人心。 但…… 一曲舞罢，秋意已去——只徒留隆冬空刺骨。 …… “……” 男子屹立在船头，扶着栏杆，眺望着不断逼近的黑船，眼中流露出些许悲哀。 明明是一个如此美好的故事——郎情妾意，于红枫飘落之时永结不离之誓。但却无处不透露着女子的哀伤与绝望，仿佛是在控诉那过于短暂的美好一般。 “那么……养枫儿，你的执念，就有我来消除吧……”司介长舒一口气，感受着货船破开波浪，向着黑船前行。 为什么呢……明明是如此美丽的一幕…… …… “haaaaa——” 黑色的骑士疾速奔跑着，身上的铠甲闶阆作响，却丝毫没有让他的脚步停滞。在这里，他也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不仅是为了帮这个堕入了狂乱的憎恨的女子“解脱”，也是为了自己那无法清偿的“罪恶”在“忏悔”。 “zhiiiiii——aaaaaaaa——haaa！！！！” 奔跑中，子弹在身边呼啸而过，不时击中铠甲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已经耀眼的火花。 吱——吱！！！ 猛地滑步，骑士眼中像是绽放着红光一般，撞入一名正在端枪射击的水手的怀中。 咚——咔啦—— 胸骨被粉碎的声音字水手的身体中传出，眼中的光芒很快便消失，化作了一具尸骸。 被漆黑臂铠所包裹着的左手按到尸体手中的枪身，右手直接插入夺下这把自动步枪，骑士背靠尸骸，将其撞飞出去。 ——背靠一击。 哒哒哒—— 骑士手中的步枪喷射着怒火，带着他的“罪恶”向敌人袭去。强大的后坐力被骑士那强健得不似人类的身体全权收下，直到子弹倾泻一空。 水手们急忙躲藏到周围的障碍物后，避免被击杀。毕竟，他们的身上可没有装备那恶魔一般的漆黑铠甲。或许，这种铠甲只是某个富有的盔甲爱好者收藏起来，当作一个展品来摆设而已。从它被打造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不会被“人类”穿上。强大的防护力是以厚重的铠甲为基础的，而过于厚重的铠甲早已不适合人类装备，那会将其中的人压垮在地面。 但，这名骑士明显就不再是属于人类的范畴。 打空的步枪被他当成投掷物直接砸向不远处一名躲过了刚才的乱射，这时正起身还射的水手的脑袋上。 鲜血绽放——死不瞑目。 “ahhhh——” 黑骑士怒号着，再度发起了进攻…… 另一处…… “全部给我上！把那个怪物干掉！！！”面容俊俏的年轻男子急切地叫吼着，通过监控看着黑色骑士和女弓手不断地向控制室前行，他只得恐惧。 “都是……报应啊……”他的身旁，一名老者正襟危坐在座椅上，只是长叹了一声。 “什么报应！我乔业从来不相信这些！”年轻的男子是乔业，他那英俊的面容此时正扭曲着，恶狠狠地注视着那名女弓手，“就算你从地狱回来了，我也要重新把你按回去！区区一个女人还敢反抗！！” 老者：“……” 久久的沉默…… “或许……我真的错了啊……”等来的，却是老者的哀叹与惋惜。 烈火延烧着，但依旧还处在可控制的范围。毕竟，她也不想要让自己的“执念”就这么结束。除了亲手蹂躏杀害那个男人以外，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解脱”。 “啊……”她如痴如幻，沉醉在烈焰之下，“不就像那天的红枫吗？多美啊——” 周围的水手躲藏着，不断后退着，唯恐被不断向前延烧着的火焰烧死。 女子身上的战甲早已破损，衣裳也因为无法忍受那炙热而燃烧。 但……她的身体却没有半丝被烧灼，奶白的肌肤，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白瓷一般。 “业……还记得当初你许下的誓言吗？”她呢喃着，脸上露出了痴迷一般的笑容，向着一个监控望了过去。 炼狱中的嫣然一笑，如同深秋的枫红，让人为之陶醉。 “那天，我穿着婚纱，成为了你最美的新娘。”她的沉入在记忆中。 嗖—— 突然，她弯弓搭箭，一支箭矢激射而出，直接插中一名身形暴露的水手的后背。带着对生的渴望，水手在火焰中被焚烧…… 但女子依然没有过多的理会，仿佛刚才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和踩死一只蝼蚁没有什么区别，她依旧呢喃道：“哎呀~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害羞呢~在那么多人面前和你接吻，真是……” 轰———— 火焰如同蛇一般顺着船舱蔓延，将路上的一切化作灰烬。 “虽然……你的父母不同意……”女子脸上出现了一丝哀伤，但随即便被坚定所填满，“那天我还暗自许下诺言，要将你的父母当成我亲生的父母来对待！我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儿媳妇——即便我没有父母……” 火焰摇曳着，伴随着女子的前行而向前灼烧。而女子则不时弯弓射箭，为火焰提供继续向前焚烧的能源。 她的箭矢，已经要消耗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 箭矢自其右手手心缓缓伸出，骨骼被排出体外，形成了两支新的箭矢…… 那是——怪物。 “啊呀……”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找到了哦，你在这里啊？我最最最亲爱的……” …… “丈夫……” 话音刚落，一箭射出，控制室的门被烈焰灼烧着。箭矢融化，如同石油一般的黑色液体将铁门附着，火焰顺势向着门灼烧。 “唉？走了吗？” 女子拨开火焰，推开门，向内部看了一眼，有些惋惜地叹息道：“看来，是走到外面了啊？” 焚尽一切的烈火，继续向前移动…… 黑船，已经再无被抢救的可能。等待其的最后结局，只有在火焰下化作残骸，沉入河中…… …… “……” 我看了被破坏得差不多的黑船一眼，长叹一声。身后，一行人跟了上来。 “那么，讨伐开始！” 随着我一声令下，登船开始。 货船和黑船并排前行着，船上的铁链被抛到黑船之上，和黑船绑在了一起。甲板上残存的黑船水手发现了我们，开始展开还击。 而另外一侧，则是—— “ahhhhhh——”黑色的骑士在狂叫着，嘶吼着。 三方的混战，一触即发。 第112章 目标——夺船 很快，我们便遭到了第一波袭击。 三两名黑船水手占据着船上的有利位置向我们展开了火力进攻。而另外一边，狂乱的黑骑士正不断将水手杀死。 “司先生！我们真的有必要登船吗？！”毛候蹲在木箱后，面上带着疑惑，不时向敌方还射。 “当然，如果不将他们干掉的话，从长远来看，我们就危险了。”我镇定自若地半蹲在护栏下。 其实，从长远来说，好像……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虽然养枫儿和那个黑骑士的战斗能力很强，甚至是到达了怪物的级别，但终将是存在着极限。如果黑船不是抽出太多时间在我们身上，而是主要对养枫儿他们进行歼灭，最不济也是能够全身而退。再者，我也不相信这艘船上面没有些什么特殊的手段去对付入侵者。 现在之所以下达了登船指令，是因为我的一点点“私心”。对于养枫儿的执念，我认为有必要去为其消除。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能够顺便将这一艘黑船——不安定因素，彻底排除。天知道哪天它闲着没事干，跑过来炮击北港口啊？制河权绝对不能交到这群人手里。 更令我在意的，是乔业在他们之中的身份。不用说，肯定是地位极高了。但高到什么程度呢？为什么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冒着整艘船被烧沉的风险也要追随着乔业呢？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最后……如果可以的话…… 我想要打下这艘黑船，将它占为己有…… 砰！！ 一枪将一名正准备绕后扔手雷的水手击倒。 轰隆！！ 没来得及扔出去的手雷爆炸，余波将甲板卷的一团糟。 “毛候，你带你的人去攻占船首。”我下令道，“吕奉军，你和其他人监视船身动向，那个穿黑色铠甲的家伙过来的话就自己看着办！” “是！”两人应答一声，开始尽职地履行我的指令。 而我的话，自然是要摸去船尾那一边。对于此时的我来讲，有太多不方便他们见到的东西了。例如—— 和怪物肉搏。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我并不想要和养枫儿或是那个黑骑士拼近身战，我可是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的人。此时过去，只是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我方的损失。 飞快地在走廊上奔跑着，不时地将身形隐藏在船的舱门后，向着前方窥视。 砰—— 一枪解决一个刚准备探头观察事态的水手，我潜行过去。 “……” 随意地搜了搜水手的尸体，我掏出两枚手雷，放入腰包后继续向前摸去。 “这里可真热啊……” 我感受着前方散发的炙热气息，长叹了一声。 现在才移动到船的腰腹位置，而船的右侧颇有火灾无法控制下来的态势。尤其是因为黑骑士的狂乱攻击，导致水手们都疲于交战。再加上我们这里这么一牵制，火灾更是没有办法去管理。 “要撑住啊……”我看了脚下的船一眼，有些心痛地说道，“我可不希望就这么烧沉了。” 突然，我定住身形，躲在一个货柜后。 “快！那艘货船上有人登上来了！把他们击毙！”一个像是有些级别的水手咆哮着，在他的身后跟了十来个人。这时，他们正在受到船首毛候队的干扰而赶去救援。不从船舱过去，恐怕是因为船舱里面有一个到处放火的怪物吧？ 静静等候着他们飞奔而过，我不作任何的阻拦。这些人会受到吕奉军队的阻拦，和来自货船上的梁颇廉队的弹幕干扰，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艘船上到底有多少人呢？我有些好奇地继续向前走去。这时，已经不能够再做些大的动静了，不然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 船的左侧动静貌似小了一些……也是，即便黑骑士再怎么强大，也没办法在密集的枪口下支撑太久。能将黑船上的人搅得一团乱，主要还是因为一开始那突然袭击吧？那种不像是人类的攻击速度，在人类的角度来看，完全就是摧残自己的肉体。 而船舱下，则传出了一下有趣的声音—— 轰！！！！ 咔啦—— “！！！”我惊了一下。 黑船在痛苦的呻吟着，貌似在内部，发生了重大的爆炸。脚下的木制甲板出现了一丝裂纹，看来爆炸就在脚下发生的。 “什么情况——”我有些无奈地爬到舰装的了望台上，向下望去。 一名男子落魄地将舱盖推开，爬上甲板向船尾奔跑而去。而紧随其后的，是一名女子，脸上带着些许疯狂地美丽女性。 “！！！” 我静静窥视着。 …… “你也真有能耐，能走到这个地步。”男子挥舞了两下右手紧握的弯刀，戏谑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啧——你的脸真恶心啊……那两道血红是什么情况？” 砰！ 话语间，他左手拔枪，向着女子射击。 嚓—— 女子微微一倾身，只是脸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擦伤痕迹。而这一道痕迹，则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自我修复。血泪在慢慢流下，低落在甲板上，燃起了星星焰火。 “你到底什么情况啊！？整个人跟一个可燃物一样！就算把身体的元素转换也不带这么玩的吧！？”男子愁眉苦脸地长叹一声，然后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啊呀~虽然你们就是这种东西……要是听老大的话，把……卧槽！别突然发动攻击啊喂！！” 男子慌乱躲开女子的箭矢，向后翻滚，左手的手枪再度射击。 “老姐，别那么暴躁嘛~”男子调笑着，“咱么好好说话呗？” “乔业呢？”女子嫣然一笑，像是在冷静询问，但右手俨然将一支箭矢抽出，搭在弓弦上射了出去，“要好好告诉我哦~他可是我最最最亲爱的丈夫啊——” “啧……”男子无奈向后退去。 “打扰夫妻间的美好再会，可是要被火烧死的啊，你也不像吧？”说着冷静地话语，养枫儿丝毫不冷静地再射出一箭。 而男子则是苦着脸躲开。 “！！！” 在高处观战的我则是彻底被这吓了一跳。那个男子真的是人类吗？以人类的反应能力，是绝对没有办法躲开的吧？更别提着一边躲还一边打嘴炮了！ “别小看我啊！好歹我也是……”男子怔了怔，长叹道，“看来，要让你尝点苦头了……不然老大可饶不了我~” 砰！砰砰！！ 手枪不断射击，将箭矢击落。男子快步上前，一刀拨开养枫儿手中的长弓，将其横斩击断。完了却并不在进攻，只是将养枫儿踹开，自己飞身后退而去，不断拍灭被血泪点燃的袖口和衣襟，十分狼狈。 “我也做到这种程度了，相比老大也不会怪罪我，那么，我撤了~你们慢慢玩~” 男子向着船右侧一跳，下面竟然早已是一条小艇在等候着…… 养枫儿：“……” 静静看了手中断开的长弓一眼，平静地将其扔下，继续向着船舱内部走去…… 我：“……” 注视着开足马力，破开浪花的小艇远去，我若有深意地看下身下的黑船…… 第113章 枫火 女弓手悠然地看了手中断成两半的长弓，并没有多说什么。将长弓的残骸抛下，她步若红枫飘落，翩然向前走去。即便是手无寸铁，她依旧没有放弃心中长存的执念。 染上血泪的箭矢化作标枪，向着四周随意的投掷而去——赤红如枫之焰摇曳着，吞没着周围的一切。 得悉了她记忆的我，已经知道，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放下手中的弓。上一次，她为了一个心爱的男子，将唾手可得……不，请容我修正，她是将已经得到的，常人会为止痴迷一世的荣耀放弃。 ——只为了完成那年枫树之下，伴随着悲切起舞的红枫而许下的誓言。惟愿见到心爱的人为自己掀起那洁白的纱巾，将誓言的戒指戴在自己握惯长弓的左手无名指上。 此般往事，她一直未曾忘怀。 “……”我注视着女子凄然而美丽如红枫起舞的身姿消失在通往船舱内部的路上，久久难以忘怀。 “太过于美好的事物，被击碎之后，受到的伤痛会太过于沉重吗？”我呢喃着。 轰—— 炙热的火焰已经化作了枫叶的炽红，自船身的侧窗激射而出，缓缓向着甲板延烧而去。飘落的火星如同枫叶一般，为了曾经的回忆而悄然落下。 这凄然如深秋的一切，仿佛在诉说着——心爱的人啊，你究竟在何方？ 远处，船首的激战，被这如同生命之绝唱的枫火的凄美阻断。每一颗飘落的火焰枫叶都在倾诉着女子无尽的爱意…… “……” 枪声暂绝，交战双方正痴痴地注视着这穷尽一生都可能无法见到的奇景。而我知道，这一切，只是那个名为“养枫儿”的，渴望得到如同誓言中的爱的女子——死去后的残骸对现实的控诉。 “别搞得那么凄美啊！”我大骂一声，向着甲板跳下，着落在甲板之上的我感受着看似美丽无害，实则危险至极的枫火，向着船舱内部走去，“那种垃圾一样的现实！别被对它的执念逼到绝路啊！！只是继承了‘养枫儿记忆’的混蛋！！！” 向着火焰爆发的中心，我疯狂的冲着，吼着。 想要拦下那个同样被现实击垮的女子，想要吼醒那个依旧沉迷在无尽美好中的，依旧情窦初开的少女。 任由枫火落下，将甲板染成枫红一片的。任由枫火蔓延，将桅杆点缀成挺拔而立的枫树。任由北风吹啸，将少女一切的祈祷连同她的执念一齐吹散。 这“茂密”的“枫树”，是她生前最美好的记忆，即便是死也无法放下。 那么…… “只能让我帮你‘解脱’了。”我抱头冲进赤红的火焰中，来到火焰还未形成的中心。猛地在地下滚了滚，将身上的“枫红”压灭。 这里是船舱中部，一个宽大的房间。即便是在火焰的灼烧下被熏黑的家具，也尚能展示出其原本的典雅高贵。 两层的船窗被击碎，舱门也敞开着，让空气得以灌入进来。或许，这便是这一间房间里的氧气还未被烧灼完毕的原因之一吧？但更主要的原因，或许是那身姿凄然如红枫的女子，不愿这一世美好记忆被烧灼一空吧？ 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的身影，以及一个大大的铁笼。一位老者，哀叹着，注视着女子，满脸悲怆。一名男子，神情漠然，凝望着面前那熟悉的面容，默不作声。一名妇人，被困锁于牢笼中，双目混浊无光，唯有向老者与男子长啸。 “……” 这凄然重逢的场景，受到我的乱入而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司介？”男子便是乔业，此时见我冲破火焰进来，震惊了一瞬，随即淡然道，“是来做客的吗？但很抱歉，有些家事需要处理。” 老者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望了养枫儿一眼，叹道：“你就是上一阵子传得沸沸扬扬的‘司介’吗？你好。”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老先生，你好。还有，乔业，你的家事，貌似不怎么顺利啊？” 乔业：“……” 我并没有过多理会这个依旧傲然挺立而出，与亡妻对峙的男子，望向了其身后被挡住的老者。 “老先生，你是……？” “我叫‘乔贤林’。”老者平静地说道，“是乔业的父亲。后面的，是我爱人……的亡骸……” “……”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他的心情，随即看向正痴迷在美好幻境的养枫儿，“你们的关系，我大概也了解了……” 乔贤林沉默了一阵，长叹道：“家丑……让你见笑了。” 我耸了耸肩，向着养枫儿走过去。 “司介！”乔贤林急忙叫住我，“我的儿媳妇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我怔了怔，微微一笑，表示并不在意。 乔业注视着我，对我下一步动作十分好奇。 而我则走到养枫儿面前，注视着她那被赤红的血泪浸染得如恶鬼一般的容颜。 “其实，我该收回以前对你的评价了……”我长叹一声。 养枫儿：“……” 她并没有回答我，像是依旧沉寂在那被枫叶染红的两个秋天。 一则为“许誓”，而则为“婚成”。两度深秋，悲切秋意都被那喜悦冲散—— “这么贤惠美丽的妻子……跟了你，真是浪费了。”我以极度不屑的目光瞥了乔业一眼，而乔业则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乔贤林见自己儿子这般模样，只得在一旁长叹。 “业……”养枫儿笑靥如花，“还记得你当初许下的诺言吗？” “从没忘记过。”乔业坦然道。 我惊讶于其“坦然”，而乔贤林则是无力地哀叹。 养枫儿则是轻笑着：“是吗？真是太好了！” “是啊。”乔业点了点头，“妻子对于我来讲，只不过是一个物品，随时可以更换。就算你再受我父母的喜爱，也永远只是一个一次性消耗用品。” 赤红的枫火幽幽落下，但却从未波及着房间中心。 如果乔业是受到外部诱惑而变心，或许只能说其不过如此。但，如果他发自内心就没有正视养枫儿的话…… “真是迟钝啊……”我看了养枫儿一眼，“就像我以前一样。” “我向你的求婚，可以给予给任何人。”乔业淡然道，“我乔业，生来就无愧于天下人。女人只不过是衣裳，破了便可以换。” “够了！逆子！！”乔贤林怒喝道，“我到底是糟了什么罪才有了你这个儿子啊！！！” “爸……”乔林向着自己的父亲望去，“我的愿望，就是要成为让全世界都为我骄傲的男人……而不是那个所谓的含着金钥匙的‘乔贤林的儿子’。” 乔贤林：“……” “养枫儿……”乔业将目光收回，落在养枫儿身上，神色复杂，“为什么……你偏偏要这么优秀……” “……” “优秀到，全世界都在谴责我毁灭了一个奇迹……” 第114章 名为骄傲 世上总是存在着那么一种情节，以自我为中心，让自己成为众人眼中那最亮的一颗星……不，或许，这还不足以说明那个男人的“骄傲”吧？ 可能，他是想要成为“太阳”。用嘴耀眼的光芒照耀着周围所有的人，让他们感受到刺目的同时，也在为其散发的光芒而高声赞颂。 这么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执念。 “哈哈哈！！” 他笑了，笑容中散发着癫狂。 “爸！为什么我要是你的儿子！？” 他向自己的父亲质问着。 “为什么我一切的努力，都要以‘乔贤林的儿子’就是这么厉害为前提！为什么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被‘理所当然’解释！！？” 男子目中透露着痛楚。 “羡慕、嫉妒、嘲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出身’——乔贤林的儿子。” 男子哀嚎道。 “养枫儿……”他看向面前那名如若红枫般的女子，“你从来都没有看走眼，曾经的我是那么的喜欢你……直到，你放弃了弓箭，我成为了所有人唾骂的对象——富二代强娶体坛新星，逼其放弃梦想……为什么明明应该受到万众瞩目的我要遭受这些非议！甚至……我还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养枫儿：“……” 枫火延烧，赤红密布，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这一片奇景。美丽而又危险，引人入胜却又拒人千里之外。 我淡然地看着如同受伤的狮子一般，怒吼着的乔业，默不作声。只是暗中瞄了养枫儿一眼——那一双血红的眼中，没有流露任何的情绪，只是注视着乔业。 良久…… “原来，生前的我，还是被你喜爱着的吗？”养枫儿淡然道。 “是啊！”乔业狂啸着，“可我喜欢的，是那个平凡无常，平时只会在弓箭社里弯弓射箭的那个平凡女孩。而不是那个在奥运会上扬名立为，最后却上演了一场为爱放弃一切，让丈夫难看的婊子！！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是在发泄着胸中的不满，乔业的脸上洋溢着肆意妄为而得来的愉悦。或许这便是他一直想要的“解脱”。 “够了！逆子！”乔贤林猛地拉住乔业，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为什么要这么说！？枫儿她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做了多少！？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向着保姆请教，学会了那么多的家务事，只为亲手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啊！啊咳——咳咳咳——” 乔贤林怒骂着，但却气急败坏地捂住胸口。 “爸！您怎么了！？没事吧！！”而乔业丝毫不在乎被父亲的斥责和打骂，反而是担忧地搀扶着捂住胸口的乔贤林。他那关切没有半丝半毫的作假，完全是发自他的内心。 ——无疑，他是一个及其孝顺的儿子。 养枫儿上前一步，但见乔业搀扶住乔贤林，便也定格在原地，沉默不语。 乔贤林看着自己视为骄傲的儿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长叹一声。 家门不幸？到底该如何定义呢？ 除去那高傲至极度的态度，以及对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心的维护以外，乔业各方面都及其优秀。单纯说是领导能力和谋划能力的话，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甚至在忍耐能力这一方面，我也是差出他许多——隐忍至最后，才向我们发动了致命的一击。如果不是陷入发狂中的养枫儿乱入发动攻击，或许我们早就束手就擒了。 “就因为这些？”我淡淡看了乔业一眼，“就因为被人非议而抛弃自己的爱情？” 所谓的傲慢到极致，也有可能是卑微到极致。从出生就含着的金汤匙，或许早就将他与常人隔绝。但常人在外玩耍时，而他所需要的是孤身一人在补习班中进行精英教育。没错，他自感受到自己与其他人不同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要“与众不同”。 确认过目光的人，也不过是一句虚言。或许曾经那平凡的养枫儿只不过是他内心的向往，向往着自己能够拥有寻常的生活……直到他发现，自己所追求的“平凡”会将其逼入绝境。 ——门当户对。 “这样还不够吗？”乔业鄙夷地看着我，“你这种人是没有办法理解我的骄傲的！我从不以我身为‘乔贤林的儿子’，而是作为通过努力而成为人上人而自豪！” 我：“……” 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养枫儿面无表情地说着，“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我’都没有办法理解你说的一切。枫树下的誓言，就比不过你的‘执念’吗？” “是啊！那就是我的‘执念’！”乔业吼道，“我可不是那些不学无术的败家富二代啊！” 枫火摇曳着，已经蔓延到了什么地方了呢？或许，外面的一切都被这火海吞没了吧？ “既然这样……”养枫儿静静注视着乔业，“我也要为了我生前最后的‘执念’，向你复仇。” “哈哈！就凭手无寸铁的你！？”乔业嗤笑着，“你知道我为了什么才隐忍到现在的吗？！我可是要让全世界都歌颂我的男人啊！” 话语间，他将乔贤林搀扶到一旁还未被染上枫火灼烧的沙发上。从外套中，拿出一支透明的，散发着绿色荧光液体的药筒。 “这就是那个男人他许诺给我的一切！”乔业那俊俏的面容扭曲着，嘴角间弯起，勾勒出着一抹狂乱的微笑。 撕扯下胸口的衣物，露出健壮的胸肌，他举起手中的药筒，向着心脏的部位按上。药筒另一端的一个按钮按下—— “啊——”他痛苦地发出了叫声。 胸口上，青色的纹路正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肌肉扭曲着，青筋暴起。 “儿子！”乔贤林惊呼一声，“为什么要相信那些家伙啊！？” 养枫儿静静注视着他：“同类的……气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乔业狂笑着，身上的肌肉隆起，竟然将外面已经破烂的衬衫和西装给撑破，“爸！放心！我会将他们搞定的！妈的病我也会治好的！” 乔贤林：“……” 我：“……” 乔业的眼中，黑色的瞳孔逐渐被青绿色取代。但意识，竟然还未丧失—— 就像是某种违禁品一般…… “即便是‘同类’……也要将你杀死……”养枫儿向前走去，伸手摸向箭壶中，一支化作标枪的箭矢，“只有这样，‘死后的我’……‘我’的意义，才会被证实存在……” “来吧！残渣！”乔业狂吼着，缓步向前走去，“赝作永远无法成为真品！残渣始终是残渣！” “住手！！！”乔贤林惨叫着，冲上前去…… 而迎接他的，则是养枫儿瞄准乔业心脏插去的标枪—— “爸！” 异口同声，乔业与养枫儿都惊呼着…… 第115章 放下执念 标枪准确命中了乔贤林的胸口，让他顺势向后倒去。在其后，是目光绝望的乔业接住了乔贤林的身体，跪倒了地面。 “爸！”一声痛呼，竟然是如此的撕心裂肺。 “爸！”同样的称谓脱口而出，养枫儿顾不得将自己杀死的人，直接奔到了跪着的乔业身边。 “……”乔贤林看着两人。 “两个傻孩子……别再抱有……执念……”最后的目光，落向了被困锁在牢笼中的妻子，乔贤林嘴角微微上扬，“我来了……” 静静闭上了双眼，乔贤林如同沉睡般躺在儿子乔业的怀中。 或许是读懂了投掷者的意愿，标枪并未燃烧。老者的尸体安然沉睡，仿佛是终于得到了解脱。 枫红的星火灼烧着，像是在为亡者送上最美好的祈祷，为其灵魂献上祈祷。 沉默间，枫火烧灼的声音将整个世间填满。将要展开厮杀的两人，都从未想要杀死这名老者。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将这一切破灭。 “爸……”乔业俯下身，用颤抖的手触碰了一下父亲那安详的面容，紧接着，比那药筒针刺入心脏还要痛苦的叫声—— “爸！！！！！！” 最后的亲人…… “……” 养枫儿跪倒在地上，想要伸手去挽留逝去的乔贤林，但却无法伸出。 “放下……执念……” 呢喃着，她陷入了迷茫。 “被爱人烧死在火海中的我，该怎么去放下呢……”双手捂住面容，血泪不再留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清泪——幽然落下。 那一行清泪，不再引燃被触碰之物，不再向时间泼洒自己的恨意，不再诉说自己的不幸。只是在为关心之人流出，为其逝去而落下。 我静静看着围着乔贤林跪着的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于那一位有礼的老者，我并没有任何敌意。 “……” 乔业将插在乔贤林胸口的标枪拔下——刚死去不久的尸体所溅射出来的血液将其赤裸的上半身染红。然而他却是如同失魂一般，丝毫不在乎。轻轻将自己的父亲平抱托起，他向着一旁的沙发走去。轻轻放下，宛如是在担心打扰到沉睡的乔贤林。他跪在其身旁—— “爸——我最感到骄傲的，就是身为你的儿子。” 他平静地说道。 “我想要有一天，世上所有的人都会说——你是乔业的父亲，那个生出世上最棒的儿子的男人……” 养枫儿幽幽站起，茫然地擦拭自己目中流出的透明液体。 “为什么……”她呢喃着，“明明我只是个‘残骸’，为了完成‘生前’的‘执念’的我……会流下无色的泪……血泪呢……？” 彷徨地向着一旁走去，她的身形有些摇晃，像是随时会倒下一般——脆弱无比。 “为什么……” 乔业背对着我们，擦了擦眼，幽幽转过身，冷声道：“爸……我会放下‘执念’的。但……” 猛地向前冲去，一拳锤下，正中养枫儿的背心。 “噗——”一口鲜红的血渍养枫儿口中喷出，她被击飞撞到在墙边。 轰！！！ 被焚烧到极限的黑船，终于是发出了即将毁灭的爆炸声。船体已经承受不住这般的烧灼，开始发生熔解。 “咳——咳咳——”养枫儿痛苦地爬起身，激烈咳嗽着，但目中还是带着不可置信，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咳……痛苦吗？” “是啊。”乔业平静地走去，低头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养枫儿，“你杀死了我的父亲，也杀死了你的父亲。” 养枫儿：“……” 轰！轰轰！！ 回应乔业的，唯有黑船不堪枫火而响起的爆炸声。 这条船完了—— “司介……还有你……”不理会被重伤的养枫儿，乔业望向我，目光复杂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竟然猜不透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 “看似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却不断刷新我对你的认知。看似在追求权力，但却对唾手可得的地位不屑一顾。”乔业凝视着我，想要从我的目中得出些什么答案。 我：“……” 依旧沉默着，任由枫火焚天，万物成灰。 “回答我啊！！” 他如同受伤的猛兽一般嘶吼着，咆哮着。 我：“……” 乔业：“……” 片刻的沉寂，他像是绝望一般。 他绝望地哀叹道：“为什么世上还有你这样没有理想的人……” 我无法反驳，或许，我那狭隘的思想相对于远大抱负之人而言，是太过于渺小。不为名利，只是为了保存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对于我而言，只要稍微有些美食文化留下，让食材能够顺利出产，其余便没有任何的意义。 烈火终于向这一块最后的清静之地烧灼而来，热浪扑打在我的脸上——得要逃生了，不然就得要和这艘船一起化作火海，沉入长河之中。 路上搜来的物件有些用处了。 “那么……你们的‘执念’都发泄完了，我也该离开了。”我扫视了一下当下的局面，见两人不再展开对决，便提议道。毕竟，船这么个烧法，差不多也该引爆弹药库，从而诱发爆炸了吧？ 乔业：“……” 养枫儿：“……” 两人将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一时让我有些尴尬。如果不说谢什么将着局面缓和一下的话，或许我的灵魂将要受到谴责。 “乔业，对于你的问题，我只能回答——我不是有远大抱负的人。”我耸了耸肩，“g市这里已经踏上正轨了，接下来的事情，没有我也可以了……” 乔业皱了皱眉：“你是说其余的幸存者吗？呵？没有有才华的人去领导，他们能成什么事？就连外出探索也做不到吧？不……等一下……” 片刻的沉思—— “这一次‘袭击’，你该不会有参与吧？”他注视着我。 “啊哈哈哈……”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即正色道，“没错。” “果然……”乔业点了点头，“也只有你这种不重视权力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了。” “可能吧？”我耸了耸肩，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我走到养枫儿身边，看了她一眼，并没多说什么。只是淡然从身后腰包摸出两枚从这艘黑船的水手身上搜出来的手雷。拉开引信，向着窗户抛去—— 轰隆！！ 伴随着爆炸，冷风灌入，火光一泄——逃生的通道被炸开。 “你们不离开吗？”我想两人发问道。 乔业淡然地看着我，没有说什么。而养枫儿则是站起身，沉默着，没有任何的言语。 不再理会他们，我转身向着冰冷的g市河跳去。 轰———— 身后猛然响起的爆炸声，将我震晕—— 脑海闪过最后的念头便是：完了……把小命赔上了…… 弹药库终究还是被枫火点燃，诱发了这场足以摧毁黑船的爆炸。 河水，冰冷刺骨。 第116章 顺流而下 雪白的一片，城市换上了冬装。 蜿蜒的长河会通向何处呢？以这个国家来说的话，其最终的归宿，终将会是那一片汪洋大海…… 一艘船的残骸会顺河漂流多远呢？或许只是沉睡在其沉没的不远处吧？ 但…… “……” 寒风吹拂着，像是在将这一切埋葬在冬之苍茫中。 某处银装素裹的树林，其坐落在河流边缘。其岸边承接了不少昨夜漂流而下的残骸，这一切人为之物，将树林的安详破坏。美丽的风景被这片人工之物糟蹋，如果没有人为去处理的话，或许就要等候其漫长的自我修复了吧？ “……” 岸边，赫然是一名男子的身影。他顺着河流，与这些单靠自然难以消化的残骸一起，被冲到了这一出浅岸上。仔细看去，胸口竟然还有起伏？！ “嗯……”男子痛苦呻吟着，“咕——咳咳！噗啊！！！！” 显然，胃中被灌入了过多的水分，此时要通过强烈的咳嗽和呕吐来排出。 “刺——刺激！” 谁知他刚一爬起身，确认了自己的身体无大碍后，便坐在一旁的岩石上，吐出这么一句话。 那人，便是司介。侥幸从那场爆炸中存活下来的男子。 …… 在检查了一番身上的武器，我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左轮被水浸泡，此时的算是废了。身上唯一的武器，貌似就剩下那一把折叠军刀了。 “总感觉有些像是被‘净身出户’啊……”我苦笑了一声，只得爬起身来，向着河岸摸去。 没错，虽然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但我还是以一个合理的名义从哪个已经被我扶起来的幸存者集中地脱离了。到现在，从市政府活下来的幸存者们，终于是能够以生存为最终目的去求生了。当初的三方内斗此时都化作了一场“空”，那被紧紧包围，身陷绝境的局势也被我打破。 “以后，就看你们自己了啊。”我颇有欣慰地望着天边，即便是身在不同的地方，也能望到那片天空吧？更何况，我也不会被河水带去太远的地方呢。 虽然原本我是打算游泳到达南港位置，然后通过公路返回g市南城的公寓，稍微收拾一下再踏上新的旅程。现在的话，还得要先在这深山中活下去啊。 “g市下游是哪个城市来着？”我皱了皱眉，“貌似不可能漂那么远吧？或许只是路上某片小村落附近？这里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被开发过的风景地啊？” 找到自己目标的我，开始向四周望去。往前走便是深山老林，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当然，至少是近期，并且排除我的来到的情况下。 “看看能不能捡些什么‘垃圾’吧？万一黑船上就飘下了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呢？”我无奈摇了摇头，拿出四把左轮，肉痛的将所有子弹全部卸下。可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找到什么干的东西可以擦拭这些水渍，而浸泡了一夜的子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使用…… 头疼啊……要是左轮和子弹不进行除水处理和保养的话，估计得要完蛋了吧？ “有些什么东西呢……？”我沿着岸边开始向下游搜索，放眼望去，可以见到不少又被烧焦的木板残骸，以及一些我已经分辨不出原本模样的残骸。 没有什么有实质性作用的东西…… “咳……身上真不舒服……”我随便用军刀在一旁的树上砍下几条枝条，将其架在岩石间。随便寻找了一些被雪泡得有些湿润的木柴，我只得干瞪眼。 这么湿，该怎么生活呢？我也没有用以辅助燃烧的燃料，也没有点火的用具…… “阿嚏！！”我有些颤抖的将外套脱下，晾在临时搭建的木架上，“该不会要冻死在这里吧……这让也没有什么可以避风的地方……” 真令人为难。 “如果能找到些其它什么东西的话……”我有些不死心，继续向着下游找去。 但…… “还是先处理一下湿了的衣物吧，至少不要让冷水带走太多的体温。”我将内部穿着的防弹背心和长袖打底衣，以及底部被磨得差不多的鞋子和长裤都脱下来，用力拧干，晾在木架上。解下了腰带，手枪和弹药包，唯一带着一把折叠军刀在身旁。 只能先凑合着了，我关着身子在这寒风中瑟瑟发抖。仅仅依靠着那薄薄的一条四角内裤在维持着身为男人的最后的尊严…… 做些运动去暖暖身吧？一边想着，我赤着脚，继续沿着河岸开展搜索。 “要是能见到些供暖的物件就好了……”我哆嗦着，顶着寒风…… …… “……”我的面容有些抽搐，此时脚步也有些沉重。或许是我的“愿望”被什么神灵听到，竟然还真的让我找到了可以起火的物件。 只是，这个用以起火的物件，十分不稳定就是了…… 就像是炸药一般，一个误操作，可能就当场爆炸，将我烧得体无完肤。这种时候，我宁可捡一个还能用的打火机，也不想要捡这种可以焚天烧地的大杀器。 一个人影倒在河岸边，不知是死是活。可在我靠近仔细观察的时候，却是很诧异的发现——她还活着。 养枫儿…… 她竟然从那场爆炸中幸存了下来，还同样顺着河流漂到了下游这一片的河岸上。 身上不少肌肤裸露在外，外面的射手战甲也是破损得七七八八。作为内里的衣服则是大片被烧毁，唯有最贴身的衣物还残存着。 至于怎么发现的……自然是我在搜她身的时候得知的啊…… 令人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收到重伤，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势。就连乔业从起背后给予她的一记重锤，也在尸人那强悍得可以称作是变态的自愈能力下——彻底恢复。 “……” 救？不救？补刀？ 三个选项在我脑海中显现。如果这时候的她再向我发起昨夜那种恐怖的攻击，我只能束手就擒了。 我有些困扰的坐在她身旁的岩石上。 虽然我在纠结着处置她的方式，但行动间却已经将她从被半浸泡在水中的河岸上搬运到了我临时搭建的晾衣架旁。 “……” 令人纠结啊…… “……” 突然，昏迷中的养枫儿像是察觉到了些什么，眉毛微蹙。 “咳——” 惊醒的她，和我醒来时一样，痛苦地将腹中被灌入的水咳出。 “……” 很快，她便发现了我，坐起了身子。一双漆黑的美眸望了过来，凝视着我的双目。 双目对视下，场面异常尴尬…… 良久，为了避免继续的尴尬，我开口说道：“那个，放把火把那边的柴火烧起来。” “血泪……”她只是静静注视着我，“已经不再流了……” “……”我愣了愣，长叹一声，“意思是放不了火了？真没用……” 她没有在意我的评论，只是向我伸出了右手：“借用一下刀子——我的血应该还可以点燃。” …… 有火烤的冬天，总是那么的温暖…… 第117章 结伴挨饿 枫红的火焰悠然的燃着，丝毫不带有昨夜那席卷万物的威势。 只是单纯的燃着……但其也足够将衣物烘烤干爽，只不过，依然还需要一点时间罢了。 我端坐在岩石上，强行装作镇定实则是不断将身体缩起。毕竟现在就一条内裤在维持我身为男儿的最后尊严啊！ 养枫儿她也将那一副已经残破不抗的铠甲拖去，晾在一边进行烘烤。破烂的，被火焰烧黑的衣物基本没有什么保暖的作用，也被她脱去。此时的她正茫然地注视着经由自己的血液点燃的枫火堆，默不作声。 是在感慨火焰的杀伤能力下降了？还是在感慨些其它什么呢？ 气氛有些尴尬，特别在此时两人基本都算是“坦诚相待”的状况下。就算先要找些什么东西聊，也十分难接话——只要一对视就会见到对方的身体。 或许，这只是我单方面的尴尬吧？毕竟养枫儿从先前用军刀划破手指，用血液点燃了那一堆还算干爽的木柴后，就没有再出声，甚至目光都没有放在我的身上。 此时的她，活脱脱的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的人偶——只不过还能活动。 “我说……”我实在感觉这种气氛需要驱除一些，便向她搭话，“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呢？” “……”她听到我的问话，将茫然的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但却没有回答，似乎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目的。 复仇的话，昨夜那冲天的枫火已经将一切吞噬而空。所谓过去的执念也在乔贤林的死亡下，化为虚无。 “我不知道。”她在长久的思索，甚至是我都要放弃继续问她的情况下，终于是给予了一个回答，“除了养枫儿‘残存的执念’这个身份以外，我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这样……”我点了点头，脑子一抽，随意问道，“要学做菜吗？” 养枫儿：“……” “不……当我没说吧……”我耸了耸肩，感觉气氛没有那么的尴尬了，便也爬下岩石，向枫火靠近了一些，温暖自己的身躯。 “你呢？你的执念呢？”她望向我，提问道，“身为同类的我，可以看到你的记忆。被那样对待，不打算报复吗？” “报复？向谁？”我大大咧咧的展开双腿，让火焰烘烤一下之前就没脱下，此时有些凉爽过头的内裤——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脱下。刚才没脱，现在有女性的存在，就更加不可能脱下了！ ——这是尊严的问题！ “想曾经辜负你期待的人……就像我一样……”养枫儿望着我，这让我本来向抖动一下内裤，让其方便烘烤的想法暂且放下。 “谁知道他们去哪了……毕竟都五年了，就我一个人幸存。”我无奈耸了耸肩，“他们那样也算是得到了报应吧？” 我不怎么想去回忆那些欺骗我的人的面孔。 “可是……万一还有谁活着……” “够了。”我冷声道，“不要再提那些垃圾一般的过去。” “……”养枫儿被我呵斥住。 “……”我顿了顿，无力地说道，“抱歉……我太过于冲动了……” 养枫儿摇了摇头：“我并不在意。相比我之前的所作所为，你的冲动已经算是冷静了。” 枫火摇曳着，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被烘干完成。摸上去暖暖的，仔细闻去，貌似还散发着一股枫叶的香味——或许也可能是枫红的火焰带给我的错觉。 在尴尬的驱使下，我飞快穿好衣服，套上了鞋袜。 “……”打量着不敢放到火旁边烘烤的子弹，我十分困扰地捂住了额头。 “如果想要杀死我的话，可以用你手中的刀子。”养枫儿在我身后善意地提醒道，“我已经没有想要做的事情了，也该回归到以前死亡的状态了。” 我：“……” 回过神向她望去，但却见她依然闭上了双目，坐在燃起的枫火边。洁白的肌肤在赤红枫火的照映下如同白瓷，漆黑的长发也像是染上了点点的红光。 但，那一个小火堆，此时已经开始熄灭，作为驱动其燃烧的木柴已经要消耗殆尽了。失去燃料的火焰，最后便只能消灭。 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向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随意捡了一些并不算是太过于湿润的柴回来——架在了那即将燃烧殆尽的火堆上，当作是燃料。 “你……就一直打算做‘养枫儿的残渣’吗？”我坐在她对面，问道。 “但我还能做什么？”她有些困惑地睁开双目。 此时，我终于能够仔细端详她那一双黑色的双眼——非常清澈，丝毫没有先前那赤红如血的恐怖模样。 “嗯……”我思索着，“跟我去旅行吧？” “旅行？”养枫儿愣了愣，“像是生前的我和……去外面玩一样吗？” “你是你，她是她。”我轻笑道，“你也从那些记忆里面感受到了不少新鲜的事物吧？” “是的。海洋，高山，草原……很多地方，很多不同的面孔。”她点了点头，疑惑道，“我已经拥有了这些记忆，应该算是全都去过了吧？” “不——”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靠坐在岩石上，以一个有经验的过来人的嘴脸，忽悠道，“那个亲生接触这一切的是‘养枫儿’，你不过是有那些记忆的‘执念’而已。” 养枫儿：“……” “这些记忆不属于你，你只不过是被支配着行动而已。”我稍稍坐正，“不如去留下‘自己的记忆’吧？反正，你也没亲眼见过，不是吗？” 沉默……长久的沉默…… 在我满脸鼓舞的表情即将丧失殆尽，化作失落的时候，养枫儿——曾经被称作养枫儿的那个“残渣”，她才站了起来。向着那大块都是破烂，穿上和没穿的区别并不太大的衣物走去，她将其取下，披在身上。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倒是稍微有些兴趣了。”她转过身，向我嫣然一笑，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但却又无比清纯的气息——过去的记忆与其自身对世界的一无所知所构成的……只属于她这个所谓的“残渣”的气质。 “！！！” 我惊了一瞬。 “当真！？” “是的。”她点了点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那么，养枫儿同学，以后就跟着我混吧！”我跳起身来，一脸包在我身上万事皆通的模样。 “这样啊……”她想了想，微微倾身，“小女子不才，愿请先生指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着。 不错啊，收获了一个十分养眼，精通家务，属性是“贤妻良母”，战斗力又是“天灾”级别的“同类”。哪能不让人高兴呢？ 养枫儿：“……” 咕噜噜…… 两人的肚子都传来了十分不妙的声音……那，象征着身体的这台机器，内部的燃料——消耗殆尽的声音。 “那个……尸人也会饿吗？” “会……” 我：“……” 别再旅途伊始就被饿死在原地啊…… 第118章 迷路 尸人到底是怎么生存下去的呢？和丧尸有什么不同吗？丧尸不需要进食就能一直存活下去……吗？ 第一次，我对这个设想产生了怀疑。丧尸怎么获得足够身体活动的能量的呢？光合作用吗？喝西北风吗？ 我不是科学家，没有办法给出具体的结论。但，至少我知道—— “如果我们不吃东西的话，大概几天会死？”我目光凝重，语气严肃地问道。 “可能十天左右吧？”已经成为我同伴的养枫儿这时有些不确定地猜测着，随后嫣然一笑，“真有意思，没想到放下‘执念’，抛弃‘生前’后，我第一次体验竟然是饥饿……就连在百里那儿也没有过的体验……咯咯——” “饶了我吧，大姐！现在可是困难时刻啊！”我无力地叹息道。 我们已经从那一片河岸离开，当然，是在稍微收拾了一番后才动身的。由于我们都不是什么野外求生达人，现在正陷入了极度的麻烦之中。我只能动用手头上的资源——折叠军刀一把，没子弹的左轮四把，被水泡过的手枪子弹三十多发，还可以用的快速填弹器一个。用这些，去创造美好的未来…… 本来想要依靠昨夜养枫儿那诡异的招数，通过把骨头拆下来做成箭矢去弄些武器……但很奇怪，貌似她不再流血泪之后，能力基本都被弱化——骨头没办法随便拔出来了。虽然现在的鲜血还能在可以的诱发下燃起枫火，但无论是威力和灼烧能力都比以前弱了很多。 看起来，曾经的她，像是身体每一个细胞都铭刻着“执念”，都在忠实的去展现她生前最后的光景——将四周点燃，化作地狱的火海。 只得削了三把木制的投矛给她——我已经没有更多力气去制作其它的东西了。 “那么，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呢？”养枫儿开口问道，“好像已经走了很久了吧？” “向东南方走去。”我有气无力地答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条河是往东部流的，在下游，应该就会发现一些小村子，甚至是小城市。” “真的吗？”她投以好奇的目光。 “可能吧……假如我们没有漂流到更加远，或者是其它什么奇怪的地方……”我耸了耸肩。 至少，在流经g市的这条长河上，下游还是有着不少的城市的。甚至在其出海口，还有着国际化大都市的存在。当然，我们也没办法漂流到这么远的地方。不然早就淹死…… “话说，我们漂了一晚上都没被淹死……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啊？”我有些困惑地随口问道。 “你不知道？”养枫儿有些诧异地说道，“我们早就不是‘人类’了……身体都会变得有些奇怪。” “也是……”我只得无奈地苦笑。 不是人类……这种念头还是第一次让我感觉欲哭无泪。虽然那只是一个身份，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在科学上进行归类的话，我们这些“怪物”要被归类到什么地方呢？ ——这些事情还是交给科学家吧，现在，更重要的事情还等着我做呢！ 身为一位爱好制作各种美食，并喜欢吃各种美味的男人，被饿死可能是这一生最大的耻辱了。 “……” 我茫然地望向四周的一片雪白和枯槁。 “为什么偏偏是冬季……”我惨叫着，心如刀割般的痛。 真的是连草都不能吃的绝境啊！ 不知怎地，我脑海中出现了一名女性的身影——丰满而妖娆的身体，偏文学气息的面容。 观月律……她貌似已经有理智，不是丧尸了吧……被关在那个公寓里，该不会被饿死了吧…… “嗯……”我沉思着，许久才无力摇了摇头。感觉内心的罪恶感深了一些…… “司介，你在想什么呢？”养枫儿见我思索着，最后无力摇头叹气，便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自己曾经做的事情，有些罪孽深重啊……” 我对此并不打算过多的说明。与其去说明，不如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万一就没被饿死，而是逃了出去呢？嗯……这么一想，罪恶感好像轻了不少啊。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而不能被称之为路的“路”两旁，树叶早已脱落光的树木却依旧不见丝毫要减少的趋势。总感觉，我们是—— “迷路了吗？”养枫儿扶着一棵高大的枯木，扫开其根部上积满的雪，坐了下去，看向我，“休息一下再继续找路？” “别提着建议而自己却照做了啊……”我只得无奈的在她附近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 冬季，太阳即便是中午也不会出现那种艳阳高照的情况。更别提这种随时可能会变天，刮起刺骨的冷风的阴天了。河水没有结冰将我们冻死，就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这种天气着实说不上是“幸运”。 “该怎么走呢……” 我思考着，试图将脑海中早就被埋没的初中地理知识重新翻出来。但左思右想，却只能感慨当初的自己并没有专心听课，咽下这一口恶果。 养枫儿将放在箭壶里的一支木投矛抽出，把玩着。貌似她并没有在意这种极度恶劣的情况，甚至还饶有兴趣的享受着从未感受过的空腹而导致的饥饿感。或许，这便是所有一切都放下后，而自己又没有任何足以驱动自己活下去的欲望的人吧？ “刀子借我一下。”养枫儿向我伸出右手，而她另一只手则是握住那支木投矛。 “怎么？”我有些不解，但还是将这把唯一的利器递给了她。 而她则随意的将投矛插在有着不少雪的泥土里，右手接过折叠军刀，习以为常般将左手伸出并划破。鲜血流出，滴在了雪地上，很快便传出滋滋的发烫声。 “你的身体里都流着些什么啊……都是岩浆吧？！”我依旧还是很难接受这种诡异的情况。 “怎么说呢……”她把军刀递回给我，将投矛抽出——将血液涂抹在其矛尖上。后又将剩余两支投矛的矛尖涂上她的鲜血，还不时将手指划破，以涂抹更加多的血液。 一边做着，她思索着回答我：“我很难去说明我的血液可以按照我的意识去燃烧的原理……但总感觉可以烧起来，就去这么做了。说不定，这就是那个人……在船上那时，那个跳船逃跑的男子说的，可以转化元素的能力吧？说不定我们的身体就是那种结构……” “可以转化一些黄金吗……不……这种世道，黄金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转化些食物？”我提议道。 “食物的话，我的身体有不少蛋白质，烤一下的话，食用是没有任何问题……” “还请我拒绝这个建议。” 我对吃人没有任何兴趣…… “我也没有多少兴趣。”养枫儿轻轻笑了笑，“虽然那些没有理智的‘同类’会去吃人，但我们却一致对吃人没兴趣……” 等她将血液涂上投矛后，我们的休息时间也结束了。继续向前走去，不知多远，才发现了一条几乎被雪淹没的小路。 而很快，竟然有声音传来…… “有人……”我急忙将正准备出声呼喊的养枫儿按住，在她迷茫的目光中，将其强硬地拖到一棵树后—— 是什么人呢……该不会是来者不善吧？ 第119章 相逢 在这冰天雪地中，竟然还能发现存活的人——实在是稀奇。 但，能存活下来的……却并不一定是什么善类。贸然接触的话，或许会产生十分不妙的事情。尤其是我现在只有一把折叠军刀，而养枫儿则是丧失了弓箭的情况下。 “……” 我将想要大声呼唤的养枫儿拉住，将其带到一棵已经枯萎，并且被雪掩盖的树下。静静聆听着远方不断逼近的脚步声，我不敢喘粗气。 “……”养枫儿则是很机敏地不再挣扎，静静和我一齐等候着。 过来的，会是什么人呢？这种世道之上，这种季节之中——最怕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脚步声虽然在不断逼近，但却异常的缓慢。不时的，还会出现迟疑和停顿，像是在驻足观察四周的情况。 “……” 莫非，发现我们的存在了？ 我皱了皱眉，随即望向从我们这个藏身处，一直向远处蔓延而去的脚印——铺在地面上的雪会出卖我们。 但，脚步声逼近的方向，却并不是我们来得方向，而是沿着这一条小路，一直向外的另一端。除非对方是在远处就发现了我们，并且打算对我们进行攻击，不然是绝对不会发出这般迟疑的脚步声。 甚至，来的人——只有一人？ “！” 突然，养枫儿向我靠近了一些，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我。 “？” 我有些困惑地望着她。 “……”而她则是指了指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 不是尸人，而是寻常人吗？到底会是怎样的人敢于独自在这可能出现丧尸和其它危险的树林中行走呢？ “！” 养枫儿再度向我靠近，又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 我再度低头看着她。 而她则指了指背后的投矛，向我投以问询的目光。这家伙，是想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锤对方一顿再说话吗…… 我郑重其事的，严肃地摇了摇头。 她悻悻然地将脑中冒出的突然袭击的想法收回，继续和我一起静静等候向此处走来的人。所幸对方并没有对我们这边的动静有所反应，看来并不是什么感知能力超乎常人的家伙呢。可以说，我们已经占据了非常有利的地位。 剖除养枫儿不说，我的也能通过被尸化增强过的听觉，将对方的大概位置摸清。 咋——沙沙—— 脚步声终于在不远处，我能够看得到的地方出现。那里是——小孩子？不，少女？ 一个面容还算是清秀的小姑娘，穿着厚厚的冬服，正在这片森林中行走着。身上除了一个小巧的背包以外，便没有任何的行礼。但，最令我瞩目的，还是她头发的颜色——金色的头发。但却有着东方人的面孔，可能是混血儿之类的存在吧？而从外表看上去，她大概也在十四五岁左右吧？正是花一样的年华，可以称呼为少女呢。 “？”养枫儿再度用胳膊肘—— “……”我慢慢站起身。 得了，不用再警戒了，浪费精力……不如去问问对方有没有什么食物可以吃吧？真是的……虚惊一场。小孩子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成为“熊孩子”而已。 “喂！金发的小姑娘！！”我向着那名正在树林中前行的金发少女呼喊道。 跟在我身后的养枫儿也站起身来，也望了过去。 “呀！！有人！！！”金发少女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但见到我们的模样后，才缓缓安定下来，怯生生地望着我们。 那一双眼睛，是碧蓝色的呢……可以说，她的父母的优良基因，都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极优的传承吧？不像某个被人工制造的银发少女，一切都是经过调整才出生。 某处——室内，火炉前。 “阿嚏……”银发的少女有些奇妙地向窗户外望去，双目中透露着与外表年龄十分不相符的成熟气息。 而室内，则是一片沉重悲哀，一个简易的牌位上，俨然写着“司介”两个大字。 “那个……”银发少女有些无奈地说道，“差不多也该把哥的灵位拿走了吧……他可还没有死……” “司先生不会死的！”在她身旁，一名少女虽然目中有些伤感，但依旧是充满了信念。 然而，室内依旧是…… 转回到这片被雪覆盖了一层的树林中—— 我正思索着该怎么去说明自己的身份，以此打消金发少女的胆怯。 “你好，我叫司介，是个旅行者。”我思索着说道，“她叫养枫儿，是我的同伴。” “你好。”养枫儿不失时机地开口道。 “！”金发少女惊了一瞬，见我们没有敌意，才开口道，“你们好……我叫慕衣，嗯……是一个……嗯……” 金发少女，慕衣，这时正有些困扰地思考着自己的身份。 “对了，是去拜佛的人！”她想到自己的身份定位而感到高兴，脸上浮现了天真烂漫的笑容。 “……”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还会存在这样的笑容呢？明明这世间已经化作了地狱——丧尸横行。而这名金发的少女却……依然是露出了灿烂入春风般的，没有瑕疵的笑容。 “那个……司介先生……还有养枫儿姐姐……”慕衣有些好奇的看着我们两人的装扮，问道，“你们是遭遇过火灾吗？衣服好像有些……烧焦的痕迹？” “是啊……船上着火了……”我无奈地看了一边的养枫儿一眼。 “……”养枫儿淡淡的将目光移开，不和我对视…… 明显是在说：我也不想的，那只是个意外。 “咯呵呵——”慕衣笑了起来，“是船烧起来了呀？！是养枫儿姐姐不小心点着的吗？” “算是吧……”我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对了！”慕衣像是回想起什么事情一般，“我还要去拜佛呢！如果不能赶在中午前回家，那就要被伯父骂了！我得要快点——司介先生，养枫儿姐姐，我先走了！” 说罢，她便向着我们来时的那个方向，欢快的跑去。看来，我们的存在，让她不再怀疑这片森林是有危险的，从而放松了警惕。 “等一下！慕衣！”我急忙叫住她。 “唉？”她好奇地看着我。 “那边……是河岸啊……” 慕衣：“……！！！” 她的额头浮现了一丝冷汗，明显还能看到她咽了一口口水。 我注视着她，良久…… “你该不会……也迷路了吧？” “那个——那个！！那个啊……我才……没，没有啊……啊呵呵……回去！对，回去的路，我还……还？记得……记得的……吧？啊哈……哈哈……我应该没有……”她的身体颤抖着，面色极度不妙。象征着羞愧的红色，慢慢爬上了她的脸上。 “果然……”我扶着额头。 “对不起！司介先生！我撒谎了！”慕衣急忙弯腰鞠躬道歉，大声道，“我迷路了！！！！” 看来，有得忙了…… 而此时…… “咕噜噜——” 身体也在抗议没有进食了…… 第120章 丰饶之村 鉴于三人都迷路的情况，当下要做的，便唯有—— “十分抱歉……我早上就带了这些食物当做早餐……”慕衣有些腼腆地说道。 “不，对于正处在饥饿中的人来说，无疑是足够了。甚至……还有点不可思议……”我微笑着答道。 所谓的食物是——包子。 被放在一个小巧的保鲜盒子里，一共有六个包子。虽然已经凉了，但味道也十分不错。 虽然养枫儿试图将火焰点燃，用以加热，但终究是被我以太过于耸人听闻而拒绝掉。 包子，还要是肉馅的！如果在曾经，或是这只是烂大街的，没有什么值得留意和在意的必要。可现在，是丧尸横行的末日啊！先不说这六个包子是不是冷冻起来的，单是能弄到这些已经算是很好了。可……令我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因为慕衣在此前说的一句话——昨夜包好的。 有谁竟然在这种时间，做着这么奢侈的事情。如果不是出于像我一般的，对料理的热爱的话，那么只能说明，慕衣她所在的村落，物资十分丰富，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慕衣，你住的地方，是怎样的呢？”我尽量避免自己的话语过度的尖锐，向慕衣问道。 “我住的地方？”慕衣想了想，便随意的，漫不经心的——没有任何打算戒备的告诉了我。 “一个普通的小村子啊……虽然离大城市很远，但也是一个风景很美丽的地方！” 慕衣如是向我回答。 “这样啊……那，你的村子里面，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我发问道。 “事情……什么样的事情呢？”慕衣有些困扰地望着我，但随即，模样便有些哀伤。 “抱歉……”我感到此时不太适宜问她一些过于深入的问题，便打算放弃提问。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想了一阵，便说道，“最近，好像村子里面有‘妖怪’，会袭击村民……还有，有些被‘妖怪’袭击了的村民，会变得很……奇怪？他们会袭击其他人，就连亲人也不认得了……” 我：“……” 果然……慕衣的村子也爆发了丧尸危机。 “那么，现在好些了吗？” “现在好很多了！”慕衣回答道，“村子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样子！” “这样啊？太好了。”我笑了笑。 看来，应该是因为村庄偏远的缘故，慕衣他们并没有因为一两个丧尸的出现而沦陷。或许，还因为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将丧尸病毒扼制在散播的最开始阶段，这样才让他们的村子出现了和平安宁的情况。再加上他们貌似本来就是能够自给自足的落后村落，平常没有过多的与外界交流，所以才导致了现在这种安乐局面。 “也差不多该找找路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尘土。 “抱歉……明明我是当地人，却迷路了……”慕衣也站起身，这时有些歉意地说道。 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没有谁规定当地人一定不会迷路的。” “的确。”一旁一直在沉默听我们对话的养枫儿也搭话道，随即她便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们该怎么找路？” 怎么找路……的确是个难题…… “你们稍等一下……”我叹了口气，向周围的树木望了望。 书上有写，可以通过树木的长势判断方位。现在，我便要——爬到树上去看看周围的情况，找个显眼的制高点。毕竟我知道朝向也没什么用啊……往一个方向走是肯定能走出去的，只不过在乎于时间的多少而已。虽然现在这个“当地人”迷路了，但如果将周围的一些情况指给她看，或许就能让她想起来吧？ 迅速观察了一遍周围的情况，我也大致摸清周围的环境。 “在那边，一排全都是山。”我指着一个方向，粗略估算着，“大概是西北方吧？” “山！？”慕衣想了想，“我们的村子是在山脚一处，离山有一段距离，但还没到。” “另外一边是河岸。”我指了指我们来的时候的方向。 “那边我也没有去过……十分抱歉。”慕衣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并不在意这些，再指向另外一个方向，“在西北的对角，也就是东南方向吧？那边也有一群山脉，那边一直延伸过去，差一些能连到西边。” “那样的话……”慕衣想了想，“我们的村子前面，有一条小溪流过，是从东南方那边某一座山上流下的。” “这样的话，应该是走那边了吧？”我指了指东南边山脉的某个方向，也大概是与河岸相对的一个方向，问道，“那边应该有路可以找到吧？” 慕衣点了点头：“是那边了！” “那么，先走过去看看吧。”我点了点头。 三人踏上寻找村子的道路—— 然而并没有被我们找到…… 毕竟不是什么精通地理知识的神仙级别求生专家，要想靠着我们找到去往村庄的道路，除非运气使然，不然的话，就是——痴人说梦。 “对不起！”慕衣笔直地向我与养枫儿鞠躬，话语中满怀歉意，“是我指错路了！” “不必了，这也没办法。”我轻轻将她扶起，“也差不多要中午了，我们还是想办法……” 咕噜噜~~~ 三人的肚子，再度发起了抗议。 而此时，我们则在东南这边的山脉边上，陷入了无路可走的局面。这时候，也只能稍微的，看看能不能从山上弄到些什么可以烤来吃的东西。冬季有什么可以吃来着？放眼望去就是白茫茫的一片，极度令人绝望。 “慕衣，你身上有打火机之类的点火用具吗？”我发问道。 “十分抱歉……没有……” 的确，她这种小姑娘出门带打火机，完全没有什么必要…… “看来，只能转木取火了……”我给了养枫儿一个眼神。 “我会，请稍等，我去一旁收集些柴当作燃料。”她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拿去防身。”我将折叠军刀抛给她，再度看向慕衣，问道：“我带你到附近更高的地方，去找找路吧？” “这样……也只能这样了……”她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哀叹了一声，“要是我能学会更多的东西……那样的话，我就……” “那么，你平常都学些什么呢？”我笑了笑，开始转移慕衣的注意力…… 另一边，养枫儿收集了一些木头……用军刀划破了手指……枫火，再度燃起。 时间过去了一阵——在另一座山的某处。 “汪汪！！！” “嗷呜！汪！！” 两条狗正围着一个人影打着转。 “……” 人影抬起头，向着燃上了天际的黑烟望去，迈开步子——灵敏穿越树木的阻拦。而其身后，两只狗子则是打闹着，欢脱的跟了上去，速度一时还没有人影快…… 第121章 来者，不善? 几乎是以糊弄的形式，将好奇宝宝一般的慕衣给瞒了过去——她对于那一堆突然就生气火表示十分感兴趣，捡拾了一堆柴火后，还想要在一旁在生一堆。 用双手钻木取火的话，就算把手皮都给磨破，也别想要弄出些火花来。除非知道该如何操作……虽然想满足慕衣的求知欲，但可惜，我们都不是精通这些技艺的人。 围坐在火堆旁，我开始思考如何摆脱当前的困境。 不用说，我们是又迷了一次路。只不过，迷的路换了地方，从河岸森林换成了山脚小径。就结果而言，明没有半分进展。 唰——沙沙—— 远处，奔跑的声音传来。 “！！！” 什么人！！！不——是动物吗！？移动速度竟然这么快？！ “司介。”养枫儿站起身，走到我旁边，和我一齐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这次……同类……对方也感受到了我们的存在……” “唉！？司介先生，养枫儿姐姐，怎么了？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慕衣向我们投以好奇的目光。但此时，她还并不知情，作为人类的她，此时正坐在火堆一旁烤火，以此来暖和身体。 那一双碧蓝的瞳眸，此时投映着我们的身影，清澈至极。甚至让被注视着的，在说谎的我们的内心产生了一丝其实没有什么必要的愧疚。 “那边好像传来了动物的奔跑声。”我笑着说道。 “嗷呜！！！！” “狼！！？？”我被突然响起的长啸惊了一瞬，随即看向慕衣，“你们这里还有狼？！” “……”慕衣愁眉苦脸地思索着，片刻才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啊……如果有的话，大家应该会讨论才对……野猪和其它一些动物倒是有。” 我：“……” 静静注视着远方，手摸上了挂在腰间的折叠军刀。 嗖—— “谁！？” 突然响起的突破雪地的声音让我戒备着。 同时，养枫儿也取出了一支投矛，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声音不断逼近，在我们身后被保护着的慕衣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看来是对以前没有狼的情报产生了怀疑。 “！” 一个身影从远处的树后闪出，那一瞬…… 我仿佛感觉良心受到了谴责…… “律！！！” 站在我面前定住身形，深深地注视着我的，是一名身材傲人的女子。这位女子身着粗布厚衣，但却难掩其貌美之姿。那一双黑色的眼中，除了不满和幽怨以外，还夹杂着一丝十分难以察觉的安心。 没错，正是被我抛在脑后，忘记了很久，甚至快被饿死的观月律。这时竟然能在这种地方见到她，也还真是稀奇。而在其身后，跟出来的，是两条犬——一条为金毛犬，而另一条则是哈士奇…… 估计刚才的“狼嚎”，就是那条满脸神经病表情的哈士奇所发出来的了…… “你们认识？”养枫儿还未解除警戒状态，手中投矛却还未投出，这时听见我的呼喊，便向我投以困惑的目光。 “算是吧……”我无奈叹了口气，看向了在心智方面貌似已经十分成熟的观月律，道，“好久不见……” “律姐姐！！”慕衣欢快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出，奔跑着抱住了观月律，将小脸埋入那一双硕大之中，像是在撒娇一般，“你出来找我了吗？” “是的。”观月律将目光收回，放在了慕衣身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点了点头。 一旁，是两只正在洒脱欢闹的“猛犬”。 我：“……” 刚想要说些什么，我便被观月律瞪了一下。她那不满的表情，活生生的将我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啊……哈哈……”我苦笑着，只得灰溜溜地低下头，“对不起……” “哼——”观月律则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一般，望向了别处，但还是不时偷瞄我和我身边的养枫儿几眼。看来，她也十分好奇我这段将她扔在公寓，不闻不问的日子里到底干了些什么。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马上说，至少，得要避开慕衣才行。 “看来，你没有少惹下风流债。”养枫儿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片刻才像是不可思议地说道，“明明你也不是会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类型……为什么呢……？” “你的话是不是有点伤人啊……”我面容僵硬地看了过去。 “只是我这么感觉而已……虽然我挺喜欢你的。”养枫儿轻轻笑道，“可能因为我已经不是什么‘女孩子’了吧？” 我：“……” “司介先生，你和律姐姐认识吗？”这时，慕衣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向我投以质询的目光。 而另一边，观月律则还是像一个赌气的孩子一般，不肯直视我。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十分期待的，不时假装目光移动而将视线扫过我的脸上。看来，应该是十分好奇，或者是期待我对她的身份定位吧？ “观月律……她……”我感觉内心有些不安，只得顺着那一道几乎是在明示某种事情的目光，说道，“是我的伙伴呢……” “！” 观月律她定了定，虽然还是对我把她扔在公寓的事情有些小情绪，但显然是对我交的答卷十分满意。 “……”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的理智，已经这么强了吗？难道是取回了一些记忆？不……如果取回了记忆的话，应该会变回那个有些冷淡，不怎么喜欢和别人，尤其是我这种男性搭话的“吕律”才对。而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因为记忆被取回的原因。 我发问道：“那么，律，你知道走过去村庄的路吗？” “知道。”她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慕衣，“小衣，伯父还没有发现你离开村子，现在快点回去吧。” “嗯！”慕衣庆幸地答道。 终于，是能够有正确的引导，前往拥有补给的地方了……我如是想着，和养枫儿一起，跟着律和慕衣，向着存在于这片山区某个角落的村庄走去。 …… “慕衣！你是不是又私自跑到村子外面了！！！”刚踏入村落的大门口，一个中年男子便面带愠色地向我们走来，望向我们的目光——充满了猜忌。 我：“……” 同样的，村子里面，其他一些路过的村民，再见到我们后，同样投以猜忌的眼神。 明显，是极度不欢迎我们的到来…… 第122章 猜忌与……感恩? 山林间的小村庄，本应该是过着一种闲云野鹤般的生活，而此时，只要不是极度缺心眼之人，都能够看出一种诡异的气氛。 ——几乎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猜忌与不善。 空气十分压抑，让人心情十分不妙，神经几乎是处在时刻紧绷的状态。这种状态，极度令人疯狂，抵抗力稍逊一些的人，或许此时早已无法忍受而失去理性了吧？ “……”我和养枫儿两人走在后头，沉默打量着四周。 而四周不断出现的村民们则是向我们投以困惑不解，以及极度不友善的目光。虽然此时还没有激化到向我们拿出武器的程度，但那种会热情招待客人的情况也不会出现。 此时，一位中年男子稍微斥责了慕衣一会儿，便朝我们令人走过来。 他的目光略过观月律，望着她的目光和我们有些不一样——质问。像是在向她询问些什么一般。 “你们是什么人？”男子发问道。 “伯父，他们是遇难的旅行者……” 慕衣往前站了出来，向她的伯父，这名男子介绍道…… “慕衣，我没有问你。”男子有些不悦，“又私自跑出村子外面，这一次我要限制你出门，这一周你都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慕衣惊了一瞬，但也只得弱弱的低下头，应答道，“是……伯父。” “小衣……”律走到慕衣的身旁，轻轻蹲下，安抚着心情极度低落的慕衣。 “是不是有些过于严苛了呢？”养枫儿见状，面容有些不善地看着男子。 男子望了过来：“这是我的家事，关你这个外人什么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来这个村子散播瘟疫的吗！？” 男子他前面那一句话只不过是在拒绝我们这些外人指责他的教育方针，而后面那一句，瞬间点燃了神经紧绷，极度敏感的村民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夹杂着的，还有村民们拿出武器的声音。 “！” 我急忙拉住养枫儿，赔笑道：“抱歉，我的同伴她不怎么会说话。” 男子：“……” 而男子只是沉默地凝视着我们。 “我叫‘司介’，她叫‘养枫儿’，我们是结伴而行的旅行者。我们乘坐的船受到攻击损坏，从船上流落到了这片河岸。”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友善，“路上遇到了慕衣，是她救了我们。” “是吗？”男子静静思索了一阵，随即看向慕衣，“慕衣，是这样吗？” “是的！伯父！”慕衣急忙点头，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那时候我也迷路了……要不是遇到司介先生和养枫儿小姐，我一个人实在是太害怕了。” “是的。”律站起身，站在慕衣身旁，开口道，“慕河先生，我认识司介，他们不是什么坏人。” “是吗？”慕衣的伯父，即是慕河，这时望向我们的目光稍微没有那么的忌惮，随即点了点头，“首先，我很感谢你们救了我的侄女。慕衣，快向他们道谢。” 一旁的慕衣赶快顺从着慕河的意思，走上前来，向我们道谢：“司介先生，养枫儿姐姐，谢谢你们！” “哈哈——”我笑了笑，“没什么，我们也要多谢你，包子可是救急了啊！” “……”慕河点了点头，看向我们，“我叫‘慕河’，是这里生产队的队长，以及这个村子的副村长。” “慕河先生，你好。”我走上前，伸出右手。 “你好。”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是伸出右手，握了上来。 我们握了握手，而我却能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冷。一种令我感觉有些诡异的冰冷。松开手后，我看向养枫儿，暗中向她行了个眼色。 而她则摇了摇头。 慕河还是人类…… “那么，司介，还有，养枫儿。”慕河向后方随时会冲上前来的村民示意了一下，将他们遣散，才看向我们，“先不论你们身份的真假。我为了感谢你们救了我的侄女，会让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的。” “这样！太好了！”我笑道。 “但是，请你们明天天亮，就立刻离开这个村子。” “唉？”我愣了愣。 “伯父！”慕衣有些慌张地叫道。 这，不是变相的逐客令吗？ “慕衣，回去吧。”慕河并不理会自己侄女的目光，只是淡然道，“你的惩罚从现在就开始了。” “怎么能这样……”慕衣有些苦恼地看着我们，“对不起……司介先生，养枫儿姐姐……” 我苦笑了一声：“慕衣不用道歉。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的原因，我们早就被驱逐了吧？” “真是抱歉……” 显然这个金发少女并不这么认为…… 现在，才是我们正式进入了这个村子。村子里面的气氛十分压抑，越是往内部，越是如此。村子正中央是一个祠堂，可以感受得到，气氛最诡异的地方，便是那里。 我跟着慕河，与养枫儿走在一起，轻轻用手肘碰了碰她。 而她依旧是摇了摇头。 看起来，这里并没有尸人和丧尸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才导致了这里，这蓬勃到溢出的猜忌呢？但，我也没办法思考那么多了，只能够听从慕河的安排，明天早上便从这个地方离开。毕竟，我也不想给这个刚见面不久的，天真烂漫的少女添麻烦。 慕衣和慕河居住的地方，是穿越村庄后，还有走上一两公里的，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在那里，有一栋并不怎么显眼的两层民房。看起来，慕河他们的生活还算是富足。 通过那一条积雪显然被清理过的长路，我们终于到达了慕衣家宅邸前。从这里的门口，可以直接望见在山脚下的村子，可以看见其中央的祠堂以及在外围的一圈民宅。粗略估算着，这个村子应该住了有将近三百人吧？ “请进。”慕河的声音响起，打断正在观察村子情况的我，“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一楼吧。” “太感谢了。”我看了过去，向他道谢。 “……”他沉默地打量着我和养枫儿。 我们两人：“……” “慕衣。”随即，他开口叫慕衣，“把阁楼里面的一些旧衣物拿给他们更换。” “好！！”慕衣显然十分高兴她的伯父会这般决定，欢快地向着屋中奔去。 随后，他看向养枫儿，问道：“我们这里没有适合你的女性服装，穿男装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谢谢，没有问题。”养枫儿答道。 “浴室的话在一楼最里面，靠近后院的那一间。”慕河想了想，开口道，“观月律，你既然和他们认识的话，带他们到处看一下吧。” “好。”律点了点头。 慕河最后说道：“厨房里还有昨夜的一些剩菜，你们可以拿去吃。我还有些事情，就先离开了。” “慢走。”我笑着向他摆了摆手。 而慕河则没有什么表达，面无表情地走开了。这让我有些尴尬地杵在原地，良久才走进院中。 终于，是能够填饱肚子了…… 第123章 讲述，缘 终于是得以吃一顿还算不错的饭了！ 虽然是中午，但饭菜却是昨夜剩下来的。只是稍微经过加热，就这样凑合着吃。 有鱼，蔬菜，腊肉，以及米饭……相比在g市政府时，这般待遇算是好了无数倍。或许是因为丧尸危机并未波及到这里的缘故吧？ 吃饱喝足后的我，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之中。明天早上就该离开这里了，要去什么地方呢？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好，世界虽然大，但现如今的状况之下，可以说，很多地方都没有去的必要性了。毕竟丧尸摧毁的不仅是人类，还有人类的文明。 “司介先生，可以和我讲一下外面的事情吗？”慕衣也是饿坏了，在飞快吃完饭后，便粘了上来，开始缠着我和养枫儿聊外面世界的事情。 这孩子，貌似还不知道外面那一团糟的世界啊…… “外面的事情啊……”我想了想，思索着有什么合适的可以告诉她。说实在，我的见闻并不广泛，我以前从未离开过g市，这一次，还是我第一次离开“家”那么远呢。 “是啊！”慕衣双目放光，乖巧地坐在我身旁一张小板凳上，“我从书上看到，外面最近的一座城市是z市，再远一些是g市，我对这两个地方十分感兴趣呢！” “！”我惊了一瞬，但很快冷静下来，笑道，“我是g市出生的，或许可以和你讲一些g市以前发生的事情。” 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我得知这里是z市的某个山村。虽然只隔了两个城市那么远，但实际上我的漂流距离可是很长啊。那么远都没有被冻死或者淹死，可能是尸化的身体过于强劲了吧？ 在和慕衣聊着过去的g市的一些事情，时间不知不觉的过着。养枫儿虽然有曾经的记忆，但作为其“本体”来讲，剖除那些记忆不论，她是没有过去任何的亲身经历。这时，她也是坐在一边，听我讲述着曾经的事情。至于律的话，她则是在收拾完碗筷后，坐到了慕衣身旁，也在静静听我讲述。而两只狗子，此时也打着哈欠，趴在角落的地毯上，眯着眼休息。 突然之间，一切便悠闲了起来。仿佛外面的丧尸危机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世界还是那么的和谐，安然。即便这里的四个人中，有三个已经是感染了丧尸病毒，甚至是已经发生了转变。 滴答，滴答—— 挂在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在我的回忆间，时间悄然流逝。下午四点钟，从开始讲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唉！？这样啊！那司介先生一定是会烹饪了吧？！”慕衣的精神依旧十分不错，丝毫没有因为早上在山中奔波而感到疲倦。或许，是因为我讲述的外面的事情太过于吸引她了吧？她对这一切，即便是我曾经在食堂工作的经历都无比的好奇，抓着每一丝每一毫，都在向往着——这是她没有体验过的生活。 “哈哈！”我笑了笑，骄傲道，“不是我自夸，我的烹饪手艺可是十分不错的啊！” “太好了！可以请您今晚做一些美食吗？”慕衣兴奋地说道。 但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十分抱歉，本来应该让你们洗澡换衣服休息的……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 我愣了愣。 原来这小家伙想这这些事情啊？估计是回想起我们昨夜遇难，流落至此。经过那么多的劫难，常人早该是累到极致了吧？ “嗯……”我想了想，靠近慕衣，稍微有些坏笑道，“慕衣啊，你终于知道错了呢——” “唉！？”慕衣显然是被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鞠躬道歉，“十分对不起！我真是个坏孩子！” “嗯，既然是‘坏孩子’的话，有必要受到处罚吧？”我打量着她。 “咳咳……”养枫儿扫了我一眼，总觉得她的目光刺痛了我的内心。 而一边的律则是平静地靠坐在椅子上——她嫌凳子坐着不舒服，自己搬了一张有靠背的椅子过来。 “！！！” 慕衣身子一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双碧蓝的眼睛泪汪汪的——快要把她惹哭了吧？ “咳咳——”我见差不多了，就收起那奸邪的笑容，正色道，“我希望你像叫律和养枫儿一样，称呼我为‘哥哥’。叫‘先生’的话，感觉我老很多呢……” “噗呵——”一旁的养枫儿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声如银铃。 我有些苦恼地看着她，像是在抱怨一般：“明明我还很年轻，至少比你们两个人都要年轻！” 我的目光从养枫儿和律的身上扫过…… 二女：“……” 我貌似感觉到了一丝不善的目光，我做错什么了吗？明明都成尸人了，还在乎年龄这种事情？？？ “唉？”慕衣定了定，点了点头，答道，“好啊，司介哥哥？” “终于是年轻了……”我长出一口气。 “惩罚，就这些？”慕衣有些困惑，但还是庆幸道，“我还以为是向伯父那样的训斥，还有老师的戒尺呢……” “哈哈哈——”我笑道，“我不会对你动粗的！” “太好了！”慕衣笑道。那笑容，如此的浪漫和美好。 律则站起身来，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你们现在洗澡的话，应该可以睡一会儿再吃晚饭。” 我看向养枫儿，问道：“要不，你去洗洗再换一身合适的衣服？” 毕竟，她身上的那一副残破的射手铠甲还是十分出戏了。或许，刚才那些村民感受到极度不安的原因，也出在这一方面吧？再加上，她身上的着装，已经大部分被烧毁，如果不是她本人并没有什么感受到寒冷的反应，或许早就该穿上新的保暖衣物了吧？ “……”养枫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点了点头，应答一声，“好。” “那，我带你去浴室……”律见状，便开口说道。 “好。”养枫儿没有推辞，直接跟着律向里面走去。 而在外面的客厅，还剩下我和慕衣，以及趴在我们一旁的金毛犬和哈士奇。我总感觉好像在那里见过这两条狗，但却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慕衣，这两条狗是你们养的吗？叫什么名字？”我提问道。 “不是。”慕衣摇了摇头，“是跟着律姐姐一起来的，我也不知道它们叫什么……” 我注视着两只狗子，思索着：“怎么都一愣一愣的……” 两只狗子抬起头，望着我，投以好奇的目光。 我：“……” “该不会……大愣，二楞？”我的面容有些苦涩，试探着叫道。 “汪！！！” “汪汪汪！！！！” 两只狗子欢快的围着我转，目中竟然，带着一丝柔情？？？ 我：“……” 缘分，有时候真的很难说明白。这两条狗，是我住在g市小区时，一户人家养的狗。正是金毛配哈士奇，一对拆家兄弟。大愣是哈士奇，二楞是金毛…… “原来司介哥哥也认识它们！！！？？？”慕衣完全是惊呆了的模样…… “算是吧……”我看着两只欢脱得在地上翻滚的狗子，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第124章 盛满食材的地窖 无视两只因为名字被叫到而欢脱到要爆炸，就差直接把我扑倒，按在地上舔的狗子。我开始思索着要不要做些什么东西吃一下。 毕竟，慕衣貌似对我的烹饪技艺十分感兴趣…… 这一小小的房子中，基本没有过多的电器存在，就连做饭也是需要柴火。至于自来水的话，也只是引山上的溪水来用，基本不能期待其有正常的水压。热水的话也需要事先烧好，储存起来保温，等到要用的时刻才取出。 总体而言，这里的环境是相当的落后了。 “对了，慕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问道，“你们这里没有手机和电话，也没有网络吗？” “手机，电话，和网络？”慕衣见我突然地发问，便说道，“手机的话，伯父有一台，但山里并没有信号，要出到外面才可以。” “电话呢？” “电话……固定电话吗？” “是的。”我点了点头。如果这里是可以通过网络或者电话去和外界接触的话，应该没有理由会不清楚外面的乱象。 “在村子的电话亭有，但因为两个多月前，电缆断了的缘故，已经不能用了。”慕衣有些担忧地说道，“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修好呢？该不会是因为我们这里太过于偏僻，施工的叔叔们没办法修理吧？” “那，网络？”我基本上是死心了。 “网络，是那个书上写着，可以上网的东西吗？”慕衣好奇地问道。 “是的……” “这里并没有……”她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随即好奇道，“村子里从外面回来的人说，那个东西对小孩子不好……伯父也是这么说的……” 我：“……” 看来，这里与外界的交流本来就很稀少。而两个多月前，可能是因为丧尸危机的爆发而导致了与外界的交流缺失。 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既然现在还有时间的话，不如看一下有什么东西可以做来吃的吧？ “慕衣，我给你做些什么东西吃吧？”我提议道。 “真的？” “当真。” “太好了！！”慕衣十分雀跃。 而此时，律则推开了厅门，从屋内走出大厅。显然，她也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厨房里面有地窖，里面有储存一些食物。” 看来，她也十分期待我的厨艺啊…… …… 厨房，穿过大厅后，向着前面走去，沿着走廊走到中部，转出去便是。所谓的地窖，则在厨房里面，一道小门掩着。 地窖里面，有许多食物。但一眼看出，就可以得知这些食物都是经得起保存的。大堆的熏肉，腊肉，腊肠，咸鱼，腌菜，咸鸭蛋……新鲜的则是堆成一座小山的白菜……除此之外，还有几大桶自己酿的麦酒堆积在深处。 真是一块宝地啊！ 我如是感慨着。这么多的食物，如果只是我们这些人的话，熬过这一个冬天是没有任何的问题。更别提这里原本的住着的只有两个人了——餐餐暴饮暴食都没有问题。 “食物这么丰盛，那么我……”我看了看这些食物，然后将目光放在地窖门口。 慕衣并没有跟下来，她被支开一边去看书了。即便是在这个有些落后的地方，也有着学校的存在。而她要做的，就是去看书写寒假作业……不管是什么地方的孩子，要做作业的话，就会十分痛苦呢。另外……我原本以为她至少也得要十四五岁，但具体问起来，才发现——原来慕衣也就十二岁……我真的在怀疑自己的观察能力是不是被弱化了，竟然将十二岁和十四岁的小孩子给弄混了…… 但现在的话，除了做晚饭以外，我还有更加好奇的事情—— “律，你的记忆……”我看着一旁的律，问道，“还在吗？” “原来的记忆吗？”她平静地答道，“早就没有了。” 我：“……” 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悻悻然地望向别处。 “明天，你们要去什么地方？”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律她自己开口问道。 “还没决定。”我摇了摇头，坦然道，“但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我可以跟着吗？”她的话语中像是有一丝期待。 “……”我沉默了。 “不行吗……”她失落地低下头。 “不，并不是不行。”我皱了皱眉，“你，不喜欢这里的生活？” 这会儿，轮到律沉默了。或许，她也是非常喜欢那个天真烂漫的慕衣的吧？如果非要比较的话，或许会非常难抉择。 “你如果没什么想做的事情的话，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坏处。”我提议道，“外面，说实在，有点糟糕。” “为什么？”她有些不解。 “基本上是要完蛋了。”我答道，“人类聚居的地方，物资甚至都不如这个地窖来得丰富。更别提还有对人类充满着食欲，与憎恨的存在了。” 律：“……” “我十分好奇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到这个地方……”我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还有那两条狗，是跟着你一起来的吧？到底是怎样的奇遇呢……？” 对此，我十分的好奇。毕竟当初那个呆头呆脑，傻傻的，脑子压根就转不过来的律，这时能够自如的和我对话，甚至是没有半丝那些丧尸对人类发动袭击的本能。这着实令我惊讶。如果把这个弄清楚了，或许，其它丧尸袭击人的原因就会被弄明白。人与丧尸，或许就能和平共处？ “说来话长……”她定了定，“晚上再说吧……” “也是，现在得要——解决好肚子的问题。”我点了点头，再度将目光投放到那些堆积如山的食物上。 一个满是食材的地窖，是我一个小小的梦想之一。那样的话，我就可以随意的去制作各种美食了。虽然现在都是些耐储存，用以过冬的食物，但，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 用火钳从一个装着燃烧着的碳缸中，将微微燃着，还未熄灭的一块木炭取出，配合着一小撮干草引燃，以及木柴作为燃料——我拿起吹筒，向着灶下的一吹。 火燃了起来。 站到另一边，拉了拉鼓风机的把手，火势上涨。 锅，逐渐烧红…… 接下来，便是—— 第125章 以食为上 有幸被选作今夜膳食的食材是—— 白菜，熏鱼，以及腊肉。 在锅烧红前，便要处理好要做的食材。白菜的话，去掉老帮，用刀切成片，并且将白菜帮和白菜叶分开。而熏鱼的话，则是要切成块状，配合被切成小块的姜蒜以及一些料酒腌制一个小时，以方便我后面的制作。另外，这些熏鱼，应该是草鱼吧？虽然经过烟熏火燎之后已经难以辨认其原本的模样，但我还是粗略的估计出这鱼原本的样貌。至于腊肉，我打算将其和米饭一起蒸煮，被切成薄片状备用。此外，还稍微准备了其它一些，诸如姜丝，蒜片，辣椒片之类的辅佐材料。另外还找到了一些，比较容易提升熏鱼味道的好东西…… 首先，为了节省时间，我打算先做腊肉炊饭。 需要的材料有：蒜苗，虾米，以及米。 “对了，律。”突然我向一旁正在帮我掌火的律问道，“慕河他今晚回来吧？” “应该吧？”律愣了愣，思考着，面上有些苦色，“我也不太清楚，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固定的时间。” “这样啊……那就稍微做多一些吧。”我点了点头，“帮我多弄一杯米过来。” “好。” 既然要多预备一个成年男性的话，食材就自然需要多一些。 腊肉炊饭的话，需要的蒜苗这里也有一些。将蒜白和蒜青分开后，我首先开始处理虾米。 虾米的话，这里全部都是些干货，并不是什么鲜虾。但聊胜于无，不是吗？ 得益于这里的灶台是双火口，所以我可以同时使用两个炉灶。现在的话，就先用面前这个已经烧红了的锅吧。 从一旁的一个油壶中，用勺子挖了一些已经凝固成胶装物的猪油，我拿起锅铲，将其炒散开。所谓的猪油，自然是农村地区必不可少的一个物件了。不管是从味道还是便利性来讲，都是村民们的好帮手。只要留下一些肥猪肉，伴着生姜和白酒，慢慢熬出即可。 猪油放得差不多，我将早已洗好浸泡的虾米倒入其中。 滋啦—— 香气溢出，但却不能沉醉与此。否则，虾米便会被彻底烧成漆黑的灰壳。 稍稍翻炸了几下，我便拿漏勺将其盛入碗中，留作备用。 现在的话，就开始使用另外一个锅了。锅内不加油，先下腊肉，以此煸出些油。配合着蒜白和被炸过一遍的虾米一起，略加翻炒。在有了些香气后便出锅。配合着将四杯米、稍许酱油增色、出锅的腊肉、以及适量的清水，将这些放出用以煮饭的压力锅中，架在灶台上，便可以任其蒸煮了。 留下的蒜青就在饭熟后倒在其表面，以此达到色香味俱全的状态。 而另外一个锅中，还有着不少的猪油。在腊肉在煸油途中，就要开始处理了，不然过度的加热就有些浪费了。 虽然用植物油是最佳选择，但猪油也凑合吧？ “律，两边的火都调小一些。”我向律说道。 “好。”她将几块燃了一些柴取出，放在一旁的火盆里。 火势很快便由于燃烧物的取出而降了下来，从而达到了调解火力大小的效果。 倒下白菜帮，以小火煸炒。等待其被炒至微带虎皮色后即刻盛出，备用。 再度倒入一些猪油，毕竟刚才那一些炸虾米的猪油并不怎么够用。现在的话，是要制作一个五人吃的菜呢。猪油很快便融化成液态，直至烧热。 而油热后，便放入事先准备好的姜丝爆香。再倒入蒜片和红辣椒爆香。倒入白菜片，开始翻炒。 “律，大火。”我开口说道。 “是。”律将一旁还带着星星火苗的木柴重新投放入炉下，火势很快便燃起。 虽然不及自动化的煤气灶，但还是能够凑合着使用的。而且，总感觉煤气灶做的饭菜和这种柴火灶做的饭菜是有那么些许的不同——各有各的香。 大火翻炒着白菜。菜叶容易煮软，而白菜帮则没那么容易软。这便是要一开始将白菜帮向炒一下的缘故了。这时的话，无论是白菜帮还是白菜叶，都是达到了一个完美的软熟度——加上适量的盐，翻炒均匀。 “出锅。”我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没做完一道菜，心情就舒爽了一些。 或许，我还是有那么一丝“神厨”的才能把？尤其是联想到之后享用着美味的时刻，那便是人生的巅峰。有些人好左拥右抱，有些人好大富大贵，还有些人好权柄滔天，而我则独忠于美食佳肴。或许也是这一喜好，注定我不会成为那些位高权重，独领一方的上位者吧？ 但，我乐得于此。 一大盆干煸白菜做好，放在一边，律将其端至不远处的小桌子上，等候着拿出客厅。这里的厨房并没有大到足够我们围坐在内，而且这里的油烟也很重，不太适宜这些女孩们来慢慢品味美食。 “嗯……”我估摸了一下时间，从一开始就被切好腌制的熏鱼，这时候也该差不多了吧？ 我思索着，走了过去。而律将白菜端到桌子上后，便返回掌火位，继续把握着腊肉炊饭的火候。 我握住闲置下来的锅的把柄，将其提起。 “比煤气灶的锅要沉很多呢……”我估量着，“但现在还好，应该也能完成抛锅之类的操作。” 拧开水龙头，从山上引流下来的溪水流入锅中。我拿起清理锅的竹锅刷，将一些残留在内的，稍微因为火候散步原因而焦了一些的小菜叶清理干净。完了，便重新将其座会到炉灶上。 “……”我想了想，看向另外一口刚才用以煸腊肉的锅，向律说道，“帮我把那一口也洗了吧，待会我要用。” “好的。”律站起身，提起锅向着水龙头走去，竟然没有丝毫因为锅的沉重而产生吃力。 我：“……” 是啊，我们的身体都被“尸化”加强过，原本这些锅应该是难以提起的，而我现在却也能够轻易的拿起。真不只是福是祸啊…… 但，即便不是什么祥瑞之事，但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我从来就不是那些高瞻远瞩，能够充分洞悉自己的未来，并且机智到极致，近乎于妖魔一般的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过分，被丧尸病毒感染，还保持着原本的理智的小角色而已。 “最后一个，便是你了——五香熏鱼。” 我所翻出来的，特殊的东西，便是——五香料。 第126章 第一夜——无事? 最后一道菜，也该开始进行制作了。 我满怀信心的笑容，甚至让我自己都有些着迷——虽然我自己并没有见到，但我相信，会做饭的男人，都是世界上最帅气的男人。 充满着迷之自信，我将视线投放到那一碗已经腌制好的熏鱼上。 所谓的五香熏鱼，自然就离不开五香了。 五香一般指茴香、花椒、八角、桂皮、丁香等五种主要的香料。 而这一次，我则是稍微的进行了一定的取舍。我拿了香叶、桂皮、陈皮、草果、花椒这些香料。 将先前做干煸白菜的锅拿开，我将另外一口锅座在灶炉上，开始烧水熬制香料。待到水烧开后，我将香料倒下，掐算着时间，大概要用大火熬五分钟，直到出味。至于另外一口锅，我再度扔给律去清洗，待会我另有用途。至于期间的掌火，我这是要稍微照拂一下，以免火势不够。 时间缓缓流逝—— 五香味道开始充斥着整个厨房，馨香的气息令人心情舒畅。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花椒的气息，但却并不刺鼻，反而令人感觉到一股暖暖的微辣，将寒意驱散。 这五香，可谓是药材。能够用于食物的烹饪，是多么令人惊奇啊！而且，这各种药材竟然能将香气调和得如此沁染人心，这种文明，绝对不该伴随着人类的末日而凋零。 “好香——”将锅清洗完毕的律问道了这一股气息，不禁沉醉了片刻，“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 “哈哈，当然。”我露出了自豪的表情，笑道，“美味的佳肴可是我十分喜欢的事物啊。” “原来如此。”她点了点头，再度坐回到了炉灶前的小板凳上，继续为我掌火。 既然味道已经煮出来了的话，那么接下来就该用漏勺将这些五香料捞出来了。随后，放入糖、料酒、蚝油、生抽和老抽，染色兼调味。继续大火烹煮，直到糖融化变浓稠。 本来到这里，就需要关火倒入些许黑醋，再盛起搁置在一旁冷却备用。由于是柴火炉灶的缘故，另外一个又在蒸煮腊肉炊饭，抽不出身。那么，我先前的准备就完全有用了。 将锅中的五香汁水倒入到一旁预备好的一个大碗中，我将铁锅用水冲了冲，随便放到一旁。再顺手将律洗好的另外一个铁锅拿起，座到灶炉上，开始加热——起锅放油。 油稍微多些许，烧制八成热，我将那一碗早已腌制入味的熏鱼拿来。将熏鱼放入其中，开始炸制。 从一旁拿来一双木制筷子，我不时将熏鱼翻边，以确保其彻底接受炸制。 “嗯~真香！”我对自己的炸制手法还是充满自信的，毕竟先前一阵子我才做了些炸鱼。那时候的经验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难以忘怀。 至此，时间慢慢过去，很快便将近饭点了。而一旁的腊肉炊饭也差不多是蒸煮完成，现在正在焖一会儿入味。 待鱼块炸制变硬脆，外表为金黄色，便可以捞起。我将其放入一个有些花纹装饰的大碟子上，稍微铺开了一些，趁热淋上先前熬制完成冷却放置的酱汁。再从早就准备好要洒在腊肉饭上的青葱碎拿上那么一些，散洒在五香熏鱼之上—— “五香熏鱼，完成！”我笑道。 卖相不错，香气溢出，口感还没有尝试，但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当然，这是“自谦”。 “然后，腊肉饭也做好了。”我将压力锅的放气阀迅速拿起，放到一边，高压锅内部蒸汽放出。 在逐渐减弱的吱吱声中，高压锅也终于迎来了开盖的那一刻。 那一刻，腊肉与米饭的香气，与五香熏鱼的香气交相辉映着，将这厨房化作是食欲的海洋—— “哇！司介哥哥！好香啊！” 厨房门口传来了慕衣的声音，看来是被扩散出去的香气吸引而来的吧？这时的她，正双目放光的盯着桌面上的菜肴。 “哈哈，再稍等一会儿，等我将这些食物全部都拿出到客厅。”我笑道。 “嗯！我来帮忙准备碗筷！”慕衣应答一声，欢快地跑到壁橱旁收拾碗筷。 很快，一顿美味的晚餐…… 此时，养枫儿早已洗完澡，换上了一套男性的着装，披着一件有些大的外套，正端坐在客厅中整理自己湿了的头发。 这里并没有电吹风之类的便利道具，如果想要让头发快些干的话，除了不断用干毛巾擦拭以外，还可以……坐在壁炉旁烤火烘干。 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在这个时节，太阳已经落下，此时是迎来了黑夜。而屋外则是飘洒着洁白的雪，落在屋外，安详而又美丽。至于屋内的话，由于断电，灯早已无法使用，此时正在使用煤油灯和蜡烛来照明。 被灯罩罩着的蜡烛，火光并未受到空气的影响而摇曳，此时静静屹立着。除去煤油灯和蜡烛以外，屋里的光源就剩下那桌子不远处的壁炉，那燃着星星火光的壁炉。貌似并不是本国的设计款式，更像是西方的某个区域的设计，那铁护栏雕花十分美丽。 或许是因为慕衣这孩子混血儿的身份，是其为数不多的一个外国血统的生活痕迹吧？也亏慕河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我们将桌子搬到壁炉不远处，将蜡烛灯吹灭，只留下那一盏煤油灯。围坐在桌前，烤火吃晚餐，也别有一番情趣，实属是悠然自得。 “唔~~~增的横好刺——”慕衣一边吃着五香熏鱼，大口的扒饭，一边还在感慨着。 “小衣，先把食物咽下去吧。”律提醒道。 “嗯！”慕衣咀嚼着，将口中的食物咽下。 一旁，两只狗子也各是分到了一些熏鱼和腊肉，正欢快的趴在狗粮碗里吃着。 “哈哈，既然味道不错，也算是没有辜负你的期待。”我笑了笑，淡然地吃着自己制作的食物。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但外表确实云淡风轻，或许，这才是装逼的最高境界吧？ “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期待了！司介哥哥，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啊？”慕衣一脸的崇拜。 我笑道：“其实很简单，只要……” 一边就这做好的美食，我开始和她们聊起了制作方法。养枫儿还好，毕竟曾经是人妻角色，有过做饭的经验。而律和慕衣的话，则是差了很多，都是似懂非懂的跟着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另一边，两只狗子则是围着壁炉爬着，尾巴不时摆两摆，以示自己的存在。 夜色逐渐深—— 美食也化作身躯的燃料，带给我良好的体验。 …… 终于，可以安心洗一个澡了呢…… 在三个迟的饱饱的女性的自荐下，我将洗碗收拾的工作交给了她们。而慕河的饭菜也有慕衣专门留下，放在两个碗里，等其回来加热吃。 “啊→↑——”我感受着热水淋到身上，不禁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 即便是淡水河，被泡了一个晚上也不怎么舒服呢。 在飞快的洗漱完成后，我也穿上了一套男性的旧衣裳。稍微将左轮和子弹藏好，放入到慕衣拿给我的一个简易的布制背包中。在与三女的片刻闲聊后，我也是走入了自己的房间。 夜幕彻底笼罩了这个小村庄。 我在单独的一个小房间，而养枫儿则是睡在隔壁，观月律和慕衣则是睡在二楼。 吃饱喝足，倦意也慢慢袭来。虽然只有一个晚上，但也算是个不错的休息了。 第一夜—— 无……无事？ 第127章 第一夜——不弃 有时候，疲倦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明明从洗澡时就感受到的睡意，此时躺到软软的床上，便瞬间消失乌有…… “……” 我双目圆睁，盯着天花板，一时陷入了纠结之中。 “算了……不睡了……”我坐起身，将一旁的厚衣服穿好，我站起身。 现在，大概是午夜了吧？我估摸着，双目并未因为黑暗而有太大的限制。窗外，大雪肆意的飘洒着，外头一片漆黑——除去远处正在不断靠近的一个亮点。 有谁提着油灯在户外行走，而目标地点正是此地。 “应该是慕河了吧？”我推开房门，走出客厅。 客厅的壁炉里，还有点点星火在燃着。而壁炉边，律正静坐着发呆。 “还不睡？”我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搬一张椅子坐在壁炉前，为其添了两条木柴。屋子很快便亮了起来，温暖也上来了。 “我正在思考该怎么办。”她静静注视着我，目中满是迷茫。 我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将双手插进口袋中，淡然道：“别想那么多，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去做。” “可是，我和慕衣不一样，没有办法长久留在这里的。”她将视线放在逐渐亮起的火焰上，呢喃道，“我们不是同类……” 夜深，窗外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屋子的门窗都很好的被关上，以免风泄露进来。这里与屋外，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不用这么急着思考。”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 “但你们明天就要离开了……”律的目光闪烁着，似乎对前途十分迷茫。 我无奈摇了摇头：“你也可以留在这里，等到你想要出去的时候，再……” “那时候就迟了。”她依旧是困惑着，“我不想再像之前一样被抛弃。” 我：“……” “那时候，被抛弃的我，茫然的向外走着……一直走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两只狗跟了过来。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去过了一些什么地方。”律呢喃着，“直到某一天，很突然的一天，我突然在路边见到了慕衣……她将我带到了这里，并向村子里的人介绍我……” “真是对不起……”我的话语中充满慢了歉意，双目凝视着她，“这一次，只要你愿意，我便不会将你留下。” 律：“……” 她重重的点头。 吱呀—— 院子的大门被某人推开。 “估计是慕河回来了。”我向那边望去，只见窗外，一个提着带灯罩煤油灯，身上裹着黑色厚重雪服的男子向屋子走来。 哐啷—— 通往屋内的门锁被打开，房门很快便被推开。那一瞬间，屋外的大雪猛的屋内灌入，寒风呼啸刺骨。 “你们还没有睡吗？”声音响起，果然是慕河。 他的面容包裹在头套中，双目戴着护目镜，而此时，护目镜上也已经有不少的冰霜。他迅速地将房门关好，锁上，将煤油灯从灯罩内取出熄灭，并且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很快，他将护目镜和头套取下。 “是啊，有些睡不着。”我点了点头，应答了一声。 慕河面容有些青紫，估计是被冻的。但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原先那般的冰冷严肃，仿佛面部肌肉早就凝固定型成这般模样。 “是吗？”他没有多说什么，“明天一早你们就要离开这里，今夜请自便。” “哈……哈哈……”我苦笑了一声，“多谢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旁的律一眼，便走向大厅一边摆放着的桌子。那里，有今夜留下来给他的晚餐。看来，此时慕河他还并未吃晚饭。 “……”他将盖子掀起，沉默了一瞬，望向律，问道，“观月律，今晚的晚餐是你做的吗？” “不是。”律摇了摇头，指着我，说道，“是司介他做的。” “……”他拿起一旁的筷子，夹了一片已经凉了的五香熏鱼肉吃，片刻，才点了点头，“司介，你的厨艺十分不错。即便凉了也可以感受到原本的美味。” “哈哈，过奖过奖！” 虽然我面上一副谦虚模样，但自己本就引以为豪的厨艺被赞美了，任谁都会内心喜悦。 慕河坐在桌子旁，直接开始吃今晚给他留的一些饭菜。可以看得出来，他此时已经非常的饥饿，就连加热都不需要就直接开始吃。 “这是……腊肉？和饭煮在一起了？”他端起那一碗腊肉炊饭，用筷子扒了一大口，发问道。 “是的。”我点了点头，将椅子的朝向稍微侧了一些，面向慕河，说道，“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你们的口味，就稍微试着做了一下。” “味道十分不错。”他点了点头，“我都有些好奇刚刚做出来的时候会有多香了。” “哈哈。”我笑了两声，“其实还好，作为旅行者的我，可是会做非常多的美食。”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看向面前的三个碗，“我从来没想过还可以这么做。” 坐在一边的律则是默不作声，但脸上莫明出现了一丝诡异的迷之自豪——貌似是对有我这种同类而感到骄傲？她轻轻拾起一条木柴，往壁炉内部添去。屋内，又明亮了一些，温度也更加高了一些。 “也是，毕竟一般人十分少研究烹饪。”我开口道，“毕竟很多人的都认为做饭是女人的事情，而我则更加喜欢自己动手。” 慕河点了点头，说道：“我曾经也有试着给慕衣那孩子做饭，但一直没能做出些什么十分美味的食物给她。今晚，多谢你照顾她了。” “没什么。”我笑了笑，“那孩子很乖，还帮忙准备碗筷和桌子了。” 慕河对此并没有什么赞美的意思，而是严肃道：“我不在家的时候，那孩子就是家里的主人。现在她还小，没办法做得那么到位。但作为主人，她是不能自己跑去玩，将招呼客人的事情抛弃的。如果她那么做了，我是要惩罚她的。” “哈……哈哈……”我苦笑着，“家教还真是严厉啊。” 真是一个严肃的人啊，看来慕衣平常是没少受到批评教育。看来对我之前开玩笑的“惩罚”，是有着很深的心理阴影呢……但可能也是这些家庭教养，才使得慕衣身上有了那么一丝的知性气息吧？ “这是必须的。”慕河点了点头，这时的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一开始的饥饿感已经被一些食物填满，后面才慢了下来。 他瞥了一眼天花板，然后注视着我，说道：“那孩子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亲弟弟，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外出将她母亲，一个外国人娶了回来。而他们夫妇生下慕衣没多久，就因故去世了。我作为一个哥哥，一个伯父，要负责教育那孩子成为她父亲和母亲那样的，有教养的人。为此，我一个农民，读了很多的教育书籍。而那孩子也很乖巧，很听话，我说的每一样事情她都很好的去完成。” “这样……”我顿了顿，注视着慕河，“那，不稍微让慕衣她随着自己的心愿吗？” 慕河：“……”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抱歉，我并不是在质疑你的教育。” 慕河顿了顿，摇了摇头，说道：“不，并不是。我也在思考着，是不是该让那孩子自己成长了。作为长辈，过多的干预可能也会出现副作用。而她也差不多该到叛逆期了……” 我：“……” 我一个没带过孩子的人，怎么和他聊这些呢？ “嗯……”慕河将食物吃完，向我点了点头，便开始收拾碗筷和桌面。 而此时，正式的困意也袭来…… 夜，真的已经深了。 第128章 第二夜——晨间雪 次日…… “什么？走不了？” 一大早，我惊讶地站在客厅中，震惊道。 “是的。”更加早起来的慕河眉头微皱，但话语依旧平静，“昨夜通往外部的道路被山上滑落的积雪掩埋，依靠人力清扫的话，至少需要一整天。而且，估计雪也不会这么快停，现在就清理道路的话，或许……” 划不来——单纯为了让我们三个外来者离开的而降整个村子的青壮年调动起来，加班加点去清理雪的话，实在是没有必要。更何况，如果中途继续下雪，再度发生雪崩的话，或许还会危害到清理者的生命。 我看着手中提着的小背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另一边，腰后依旧挂着箭壶，但已经将那一身残破铠甲放弃的养枫儿静静站在一旁。再其后，背了一个小背包的律，也是下定了决心离开。 我们三人现在正尴尬着，一时也不知道是走是留。气氛顿时沉寂下去…… “唔……大家？早安。”慕衣睡眼稀疏，金色的长发也有些凌乱，此时披着一件厚衣服，踢着一双毛绒拖鞋走下楼。 而当她见到我们都整装完毕，愣了一会儿，才有些难过地说道：“司介哥哥，养枫儿姐姐，还有律姐姐，你们都要离开这里了吗？” 我苦笑了一声：“原本打算是这样的，我们也该踏上旅途了。” “这样……”原本难过的声音，此时更显得是低落，“那，大家路上小心……” “但现在，大雪将路封住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离开。”我苦恼地说道。 “太好了！！不！不是……”慕衣霎时间就高兴了起来，但随即有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另一边，是她伯父，慕河严厉的目光。毕竟当别人为难时说好，或许是一种十分不尊敬他人的行为。而慕衣她也在开口后意识到了这个情况，这时有些尴尬地看着我们。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慕衣一时有些为难，像是在思索该怎么解释才不会让我们产生误会。 但，只要是稍微有点心眼的人，都不会认为她是在讥讽嘲笑我们。她是很希望我们能继续留多一段时间，陪她多生活一段日子。 “哈哈，慕衣，我知道你想要表达的意思。”我笑了笑。 慕河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让你们再在村子里面留宿多一段时间了。” “真的？” “是的。”慕河点了点头，随即又皱了皱眉，“但你们必须要遵守村子里的规矩，不能做一些太过的事情。” “好。”我应答一声，“我也不会‘吃白食’的，会帮忙做一些事情。虽然我现在拿得出手的，就我的厨艺了。” “嗯。”慕河应答了一声，“你的厨艺非常好。对了，你会做饺子吗？” 我点了点头：“要蒸的？煮的？还是煎的？什么馅料？” 慕河：“……” 他沉默了良久。 “也就冬至饺子而已……猪肉馅的……” 我点了点头：“冬至饺子啊？可以啊，我还会做其它馅料的饺子。不单只是煮的，蒸的我也可以做。” “很好。”慕河说道，“我会向村长推荐你的。观月律的话在村子里的职务是——巡林员。你们的话……对了，养枫儿，你也会做饭吗？” “会。”养枫儿应答了一声，“虽然技艺比不上司介，但打下手还是没有问题。” 慕河思索了一阵，说道：“我会和村长推荐你们，以厨师和副手的身份让你们暂留村子里面。你们可以继续使用现在的房间，至于其它的话……慕衣！” “唉！？”慕衣被慕河突然的呼唤惊了一瞬，一时脸上的喜悦被打乱，慌张地应答道，“伯？伯父？怎么了？” “……”慕河皱了皱眉，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你作为本地人，去带司介他们到处走走，顺便告诉他们村子里面的禁忌。” 慕衣急忙点头：“好！” 慕河：“……” 看着欢笑着，心情十分愉悦的慕衣，慕河一时有些茫然。像是在对自己将这种重任交托给侄女的行为表示怀疑，到底是好是坏呢？或许，会有利于侄女的成长吧？ “那么，现在我去村子里面办些要事。”慕河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壁炉一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我，“这是房屋的钥匙，一把是院门，另一把是房门。虽然很想给你们配齐钥匙，但除了观月律以外，这是最后一份了。原本这套房子也只算上了四份钥匙……” 我定了定。 昨夜听说慕衣的父母曾经在这里住，加上慕衣一共三人。最后是慕河，刚好是四人……而慕衣父母的去世，直接导致两份钥匙的空余。 “好。”我接过钥匙。 “给，拿去串钥匙把。”慕河想了想，从柜子里面翻出一条红色的细串带，递给我。 我将钥匙串穿好，收在衣服贴身的一个内袋里。 “那么，慕衣。”慕河看向了慕衣，用叮嘱的语气和她说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是家里的主人。” “嗯！”慕衣虽然有些懵懂，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的决心。 “那么，我先去村子里面处理事务。”慕河点了点头，看向我们几人，便将挂在一旁的厚大衣披上，拿起头套和护目镜，提起没有燃起的油灯，向着村子走去。 伴随着慕河的离开，我们三人也只得将行李重新放回到房间里。 积雪堆满的庭院；已经无法辨认出方位，只能根据周围地形的大致起伏才能判断的小路；常年行走，早已记住小径方位之人的一串通向村里的脚印。屋外是雪白的世界，白得那么的美丽纯洁而又无瑕。 “司介哥哥！我们来堆雪人吧？！”慕衣见我站在屋外赏雪，突然就这么提议道。 “你堆就好了。”我笑了笑。 堆雪人，对于已经成年的我来讲，或许已经太过于遥远了吧？那只是属于孩童的玩乐……属于过去的，对一切都抱有好奇心，就像这时候的慕衣一样的“年幼的我”的美好回忆。好像，那个时候也堆过雪人吧？真是……痛苦的回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可没有与那种事情牵上关联。 “唔……”慕衣嘟起嘴，抱住我的臂弯，撒娇道，“陪我堆嘛~” 我：“……” 噩梦般的记忆涌现……我的面容不自觉的扭曲了一瞬。 “对不起……”慕衣松开了手，低下头，自责道，“我太任性了……” “……”我皱了皱眉，轻轻抚摸一下她那金色的头发，“来吧，一起堆一个吧？” “唉？” 她有些诧异地望着我，眼中透露出一丝奇异的目光，像是在怀疑什么一般。 “不堆吗？真是可惜了啊，还以为慕衣是一个不会反悔的乖孩子呢~”我打算稍微“欺负”一下她，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女孩，现在可是很少见了啊。 “才不是呢！”慕衣有些气急，雪白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我只是……唔~~~” “哈——哈哈→哈哈哈↑↑！！！”我看着突然发现自己被“戏耍”了的慕衣嘟起小嘴，便大笑着跑出庭院中。 “司介哥哥！等等我呀！”慕衣跟了出来，追着我，跑到庭院中…… 雪花是如此的美丽，美丽得让人不忍注视。 …… 而屋檐下，两名“成熟”的女性正静静坐在她们搬出来的椅子上，注视着慕衣，和如同孩童一般玩耍的我堆雪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皱了皱眉。 终于—— “你也看到了吗？”养枫儿眼中透露出担忧，注视着雪中的我，却向一旁的律发问。 “嗯……”律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养枫儿长叹道：“希望……不要再有执念更强的，强烈到只剩下绝望的……尸王了……” …… 第129章 第二夜——观察点 冰冷的雪，仿佛有着奇特的魔力，能使人的情绪镇定下来。 “呼……” 即便是在这冰天雪地之间，动手将这一个并不算好看，规模也不算大的雪人堆好，竟然还稍微的出了些汗。 “唔……”慕衣看着我们两人合力堆成的雪人，额头上也布满了细汗，她愁眉苦脸着，“是不是堆得太难看了啊？” 我：“……” 岂止是难看，只是单纯的将雪铲起来，堆成大堆作为身体。剩下的雪人脑袋便被我们肆意的用雪堆积，一看就是那种粗制滥造之物。作为眼睛的两颗石子，一大一小，位置摆放得歪歪斜斜的，丝毫没有任何的美感。仿佛是小孩子在“涂鸦”一般的作品，是属于完全形态的“抽象主义”。 至于作为雪人的形态……大概是人吧？ “真是喜感的模样。”我点了点头，对自己的作品感觉到无奈，但此时也只得强颜欢笑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堆雪人呢！”慕衣兴奋道。 “第一次堆？？”我有些困惑，“你不是住在这里很久了吗？” “但堆雪人是要和朋友们一起的，而我……”慕衣有些惋惜地说道，“村子里面基本没有同龄的孩子，而大人又不愿意陪我玩。一个人的话，十分害怕去做这些事情呢。” 我：“……” 这孩子一个同龄朋友都没有？还是说同龄的孩子都被带到了村子外，和父母前往城市生活了？留下来的，大多数也应该是老幼病残之类的人了吧？也难怪需要律去出任“巡林员”这种要满山跑的工作，至少其身体能力是远超普通成年男性太多的。 “也不是没有同龄人啦……”慕衣见我沉思着，苦笑道，“村子里面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大小的女孩，就是……伯父他不喜欢我和她来往……而我也试着和她做朋友，但都被拒绝了。可能是我不够友善吧？” “你已经很友善了。”我笑了笑，想了一会儿，问道，“要举高高来安慰一下你吗？” 慕衣：“……” 她愣了一会儿，脸上红了一些。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慕衣捂着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着走开到一旁。 其实她还是个小孩子，只不过，思想却莫明的成熟了一些。是家教严格的原因？还是因为家庭背景的原因？但，即便再怎么成熟，这个年纪的她，也依旧是个充满了好奇，天真烂漫的少女。 这时，一直坐着的律站起身，向我们说道：“我该去巡林了。” “！”我惊了一瞬，回忆道，“我们好像还没有吃早餐吧？” 三女：“……” “！！！！！” 竟然把这种事情给忘记了！这是为什么呢？总感觉在这安宁祥和的时光，不太想去做其它事情，只想要一直呆在这里。 “真是怠惰啊……”我无奈摇了摇头，“我去随便煮点什么吧？” “可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早上八点我就该去附近的山林里巡逻。”律有些为难地说道。 “对了！”慕衣提议道，“律姐姐可以先去，然后我们一会儿后再给你送早餐！” 也只能这般了，顺便还能摸清楚周围的地形，不至于再发生迷路这种尴尬的情况。 律向着森林出发，两条狗子欢快的跟了上去，显然是将巡逻任务当成了外出溜达。养枫儿则和慕衣一起，坐在外边闲聊，似乎慕衣很喜欢这个充满成熟气息的女子。而我则是进入到厨房之中，开始煮些食物。由于冬季的冰冷，许多食物都十分利于储存。更别提馒头这一类食品了，被冻得硬邦邦的，如果不蒸热的话，根本就啃不动。 麻利的将火生起，架上锅，放些水，坐上一个蒸架，开始蒸馒头。对于蒸馒头这种事情来讲，只要注意好火候，不要太快将水蒸干就行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雪崩……真是令人困扰啊。”我思索着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虽然现在是得到了慕河的一丝丝认可，并且被作为厨师推荐给村子里，但前途还是一片迷茫。 “离开这里后，去什么地方呢？” 我心中冒出这么一个想法，不经意地呢喃着。 “其实，这个村庄，好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除了一开始那迷一般的排外，以及压抑的气氛。”我茫然地说着，话语像是不经过大脑一般，“留在这里，应该也……” “……” 我沉默了，刚才那一瞬的想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些奇妙的违和感呢？这个村庄，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的吸引我？是慕衣吗？这个才认识了两天的金发少女，外表可爱，内心善良，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但，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啊……”我一手扶着额头，“怎么头好像有些痛呢？算了，先不想这些，越想感觉脑子越乱。” 在沉默中，馒头慢慢蒸着，不久便蒸得蓬松松的，散发着香气——一股温暖满足的气息。 “好，放入保温饭盒里吧。”我用筷子夹起两个大馒头，放入到保温饭盒中。剩余的六个则是由我们三人享用……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情况是—— “司介哥哥，我吃不了那么多……” “司介，我也吃不了那么多……” 我：“……” 面对两个似乎十分注意自己身材的女性，作为厨师的我也只能哀叹了。既然还多出两个的话，中午就顺带着和饭一起蒸煮一下吧？ 着装完成，我原本打算带上一个背包来背那一个小饭盒，但却在慕衣的要求下，交由她去背。而我则是两手空空的上路……至于养枫儿，她在我的强硬要求下把箭壶卸下，放弃了所有的武装。我的话，则是暗自藏着一把折叠军刀在身上，以防万一。 虽说小径已经被雪埋起来，但两旁树叶早已落光的树木充当了指示标的角色，在告诉行路者路的方位。但饶是如此，借用慕河的靴子还是被雪给埋没了半管。 “雪可真是大啊。”慕衣感慨道，而此时的她正欢快的将雪扫开，清理出一条小小的，十分迷你的道路，“司介哥哥，养枫儿姐姐，快看！我也能帮忙清理雪迹哦！” 见她这般可爱乖巧，令人不禁莞尔。 今天，也很和平……这般农村之乐，着实令人沉醉。如果能无尽的持续下去的话，或许也……也……！！！！ 为什么，我会对这种生活产生兴趣？！或许是过去太过于劳累了吧？ 走在小道上，沿着蜿蜒向深林的道路走去，可以见到前头有一行人的脚印，以及两边的犬类动物的脚印。前进的方向没有错，而目的地也很快到达。 律坐在一块岩石上，静静眺望着远方，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另一边，是一座小巧的，估计只能用以歇脚的小屋子——那便是巡逻员的观察点，一个几乎要到山顶的屋子…… 第130章 第二夜——伽忒娜托娅 冰天雪地的深山中，仿佛灵魂都感受到寒意而颤抖。但好在，身旁有其他人的存在，能够稍微驱散因为孤独而带来的，更加冷的寒意。 登上用以给巡林员的小房子顶端，视野瞬间就开阔起来。虽然望出去，肉眼可见的主色调都是雪的白色，显得十分单调而又无趣…… “这里能够看到村子。” 我向着观察点下方，一直过去的山脚下，能够看到坐落在最底层的村子。村子是逐水而居，一旁是一条已经冻结了的溪流。而村门的方向则是对着森林内里，那里有一条路，可以向着南部的某条被树林和积雪埋没的大路延伸过去。而在最尾部，则是一道由两座高山夹着，呈现着“v”型的山谷口——那里已经由于积雪的缘故，被彻底掩埋了起来。 “到底是多少雪才能把路全都埋了啊……”我有些困扰地皱着眉，“可能是那条路也不够宽敞的缘故吧？” 或许正是因为那一道崎岖的天堑，才将这小小的方世界保护起来，免受外部流行的丧尸危机影响。也是因为落后，这里的现代化设施都尚未铺设完成，才让人们能够安然的在内部渡过。 “但真的没有人知道外面的情况吗？” 不经意的目光投向了村子最中心，如同众星拱月般，被寻常民房守护起来的村落祠堂。 “……”我愣了一会儿，“这里，叫什么村子呢？” …… “慕衣！”我向房前正和律与养枫儿聊得正欢的慕衣叫喊了一声，问道，“你们这个村子的名字是什么？” “唉？”慕衣望了过来，答道，“慕村。” “慕村……”我点了点头。 或许是由于这里的人大多都姓“慕”的缘故吧？或许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地方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保守的思想——就像是思维被囚禁起来，按照某种规定好的线路去思考，从而获得满足某种未知的目的一般。 说不上是愚昧，但却莫明感觉到了一股令人哀伤的气息。 顺着上去的梯子，我爬了下来，往饭盒里面一看。嗯，两个都吃完了，看来体型最成熟的人之所以会成熟，完全是因为营养吸收得好的缘故呢。 “……”养枫儿顺着我的视线望去，秀眉微蹙，发问道，“司介，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莫明有些感慨而已。” 我也不是傻子，知道有些话是不该说的，只能止于内心的思索。 养枫儿：“……” 按照我从以前见过，知道最近为止的，与我有关联的女性之中，如果按照肉眼可见的身材（胸围）来讲的话。排名第一的无疑是观月律，其次是那位女医生李牧昕，在下一点的是养枫儿，再往下的话……至于纪芷玥这些女性的话，就没有任何的看头了，都是些小孩子，压根没戏，没有半点诱人的成分。她们要好好发育才能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呢！ “总感觉你的目光有些奇怪……”养枫儿思索着，但一时也没有意识到我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我目光坦然，丝毫不为自己的想法有任何的羞耻心。 时间慢慢流逝，而也差不多该回去做午饭了。 “喂！观月小姑娘，我来接替你休息了，回去吧。”一名健壮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离着远处喊道。 “好的，慕分。”律平静地回答道，便站了起来。一边在打闹玩耍的金毛和哈士奇见她起身，急忙的跟了上去，那两张狗脸上竟然充斥着讨好…… 慕分走了过来，看了我和养枫儿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而我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示意友好。毕竟现在的我对这个村子来讲，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外人，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返回到慕衣家中，我很快便开始制作今天的午餐。令我惊讶的是，慕河竟然早已回来，此时在做家务，打扫房屋。而庭院的积雪，除了那一坨雪人以外，都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的。看来是平时的家务经验让他一个男子也十分的上手呢。 厨房中，我忙碌着，稍微做了五个菜出来，一顿美味的午餐。 早上并没有吃什么东西的慕衣，此时在美食的诱惑下，终于是没有按耐住要注意饮食的想法，开启了胡吃海喝形态。也不知道她那小小的身体到底能填下多少的食物，一时也是令我们有些震惊。尤其是慕河，见此不由得注视着我，点了点头——像是在夸赞我一般。 对此，我只得苦笑的看了一眼满脸绯红，嘴角还挂着一丝油汁的慕衣。 养枫儿则还好，吃得差不多饱就收手了，看来丝毫没有要让身体更加丰满的意思。律的话……该怎么吃还是怎么吃，食量显然是直接毕竟一个壮年男子，也难怪她的身材会如此的丰满。 但话说回来，貌似有些人是不管怎么吃，身材都不会走样，甚至还会把“脂肪”囤积到“该去的地方”——人比人，是会气死人的。 在这么一比较之下，我和慕河两个大老爷们的食量，反而却显得有些单薄…… 在午餐过后，我将洗碗收拾的工作扔给养枫儿后，便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眯着眼，一脸舒服的享受着一旁的火炉的温暖。 “司介哥哥，吃饱后就睡，是要长胖的！”慕衣摇了摇我的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臂。 我睁开眼，笑道：“我可没有慕衣吃得那么多，不会胖的。” “唔！！！”慕衣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仿佛意识到中午自己那狼吞虎咽的进食方式“惊艳”到了在场所有的人，甚至连她的伯父慕河也对她“刮目相看”。 “哈哈！”我笑道，“我做的菜受到慕衣的喜欢，我很高兴！” “这……嗯！！慕衣最喜欢哥哥做的菜了！今晚还要！！”慕衣笑着扑到我的身上。 “！”我被吓了一跳。 “抱歉！”慕衣急忙站起身，“不小心吓到你了……” “哈哈，刚刚吃饱的慕衣可真沉啊……”我也不介意，只是有些惊讶。 “真是的！又拿人家开玩笑！”慕衣嗔怒道，“今天晚上我还想吃昨天吃的熏鱼，可以吗？” “好！”我一口答应。只要有材料，没有我做不出来的饭菜——当然，只是夸张而已。 慕衣满意地笑道：“最喜欢哥哥了！” 我：“！！！！” 感觉心脏颤抖了一瞬—— 是不是，有些过度的“喜欢”我了呢？像是这么受到刚认识的女孩子的欢迎……虽然只是小孩子，但，我还是第一次啊！有点害羞呢！ “可不可以和我一起读书呢？”慕衣从一旁的书柜中，翻出一本已经有些旧，但封面却好好用纸包装起来的书。 “好！”我接过书，翻开扉页。 “……” 地……地理书？？初中的？这家伙不是小学生吗？都学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了？还有……一串连笔写的英文字符？就像是名字？ “！”慕衣见我的目光落在书中的那一串名字上，也是惊了一瞬。 “这是？”我也不知道为何，直接问了出来。 “这是……我的另外一个名字。”慕衣说道，“是我已经去世的母亲和父亲给我取的外国名字，是我的名字……但，如果用这个名字的话……村里的大家，好像都十分不喜欢。” “ga……te……伽？伽忒娜托娅？代维丝？”我念了一遍，总感觉并不陌生。 “嗯……”慕衣，点了点头，“我的户口本上的名字，是‘伽忒娜托娅’，并不是‘慕衣’哦。但叫‘慕衣’还是更加容易接受吧？” 我：“……” 是因为传统的缘故吗？如果是用母亲那一方的姓氏和名字的话，或许会受到很多保守派的强烈反对吧？ “司介。”慕河从内厅走出，打断了我们的对话，说道，“下午，你和养枫儿跟我去村子里面一趟，村长想要见一见你。” “！”我点了点头，“好。” 随后，我放下书，轻轻抚摸了一下慕衣——伽忒娜托娅的金色秀发。 微微笑到：“不管叫‘慕衣’还会是‘伽忒娜托娅’，都是很好听的名字呢！” 慕衣：“！” 下午，我便要和养枫儿一起，去回一下，慕村的——村长。 第131章 第二夜——腐朽之人 压抑，空间内部存在的气氛全都是压抑！ 飘散着的，是思维腐朽之人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向灵魂深处袭来的，是食古不化的顽固。那扎根于相比人这个个体来说，更加长久的历史，这一块肥沃的土壤中的暮气。 这，便是面前这个衣着蓝色长衫，留着一把白色长胡子，面容古板严肃的老人所给我的第一印象。 “你，就是司介？”老人正坐在红木太师椅上，虽然年迈，但腰板却挺得笔直，双手拄着的一支红头木拐杖，满面严肃。 “是的，老人家，我就是司介。”我站在他的面前，微微倾身，随即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养枫儿，说道，“她是养枫儿，我的伙伴。” 老人微微颔首，伸出右手，指了指一旁的红木椅，道：“老朽是这慕家村的村长，慕安民。你们都坐吧。” “多谢老先生。”我点了点头，和一直沉默不语的养枫儿坐到一旁。 片刻，也就刚坐下一会儿，茶便上来了。上茶的是一名年纪还算轻的男子，身上竟然也穿着与老者同款式的古旧的长衫。 如果不是见到屋顶有安装的一盏吊着的日光灯，我甚至会以为自己此时便身处在旧社会。但然是如此，周围的气氛还是十分的压抑。 “……”老者沉默地向上茶的年轻男子点了点头，却看向了我们，说道，“请用茶吧。” “多谢老先生。”一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让现在的我生活在这种压抑的气氛里，估计会疯掉吧？ 慕安民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古板与严肃。不像是在担心没有做到严肃会遭到处罚，更像是把这种行为举止当成是理所当然，不这么做的话，仿佛是不可理解的一般。 “……” 并没有什么心情品茶，但茶的味道还是挺不错的。入喉散发一股香味，竟然能稍微的暖了一下胃？ “听闻，你是厨师？” 在前置的一大套古板生冷且无意义的谈话结束后，慕安民才话锋一转，向我问道。 “是的。”我点了点头，答道，“同样也是一名旅行家。” “我知道。”慕安民注视着我，那一双虽然浑浊，但是却莫明犀利的双眼中，散发着的是积年累月的人生阅历，仿佛能够将我灵魂洞穿。这时，他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并不太好，但也不太差。”我的话语模棱两可，给予了一个中庸的回答。 “哦？”慕安民的白眉毛微皱，额头上，那代表年龄的皱纹都显现出来，他只是平冷地问道，“不知，丧尸是否死绝了？” “！！！！！” 我震惊地站了起来。 慕安民平静地注视着我：“坐。这点事情，老朽还是知道的。” “……”我缓缓坐下，一时搞不懂这个老人家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知道外面的情况的话，那么至今为止的压抑气氛也能够明白。之前的村民所说的“散播瘟疫”，也能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估计是丧尸危机是曾经蔓延到这里过，但却因为规模不大而被解决。顺便让我猜测一下，这次的丧尸危机还是从外面引起的，某个路过的人突然发生尸变，咬伤了村民后被打死。而被咬的村民则继续尸变，引起恐慌，但却并未造成更大的影响。危险被掐灭，但慕安民却早有先见之明的派人打探清楚了外界的情况——最后借助这个天险，和外界隔离开来，独自苟活。 “年轻人，老朽知道外面的一些情况。”慕安民平静道，“所以，不要用旅行这种理由来糊弄过去。” 我：“……” 还真没糊弄！我的确打算之后到处走走，去旅行的……但无奈大雪封路，我出不去啊！ “你们的真正目的，恐怕是……”慕安民沉思着，注视着我的目光。而我却丝毫不畏惧他的注视，毕竟我也没做太多亏心事。 “逃亡吧？” 慕安民如是说道。 我：“……” 算了，随便了，这些事情没有所谓了。就算让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我不是纯种人类这种事情上吧？甚至，我旁边的养枫儿，还是尸人……在慕衣家没有跟过来的律，活生生的就是从人类转变成丧尸，最后再变成尸人的玩意儿…… “是的。”我只得略显无奈的点了点头。 “呵。”慕安民笑了笑，怡然自得。 我：“……” 真不想打击他……感觉内心有些痛。 另外一边，养枫儿则是静静的品茶，像是完全没有留意这边发生的事情一般。 “小河已经说过了。”慕安民的坐姿稍稍改变，但依旧是保持着腰杆挺直的姿势，“既然你们想要在慕村，慕家为主的这个村子里生活，那么就必须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是。”我点了点头，已经放弃了思考。毕竟再怎么盘算思考，我和这个老学究一般的慕安民也没办法聊到同一件事情上去。 “给你们一天时间去记下这里的禁忌，其余的话……”慕安民想了想，“只要不触犯禁忌，我们也不会太难为你们这些外乡人。” “好。”放弃思考了，直接答应就是了。 稍微再进行了两句不痛不痒，没有什么意义的寒暄，我便和养枫儿离开了这一座压抑感仅仅次于祠堂的村长住宅。 呼吸着象征着自由的，清新的空气，我不仅打了个寒颤——温度貌似低了一点。毕竟在村长住宅呆着的时间有些长，时间也不算是早了。天色的话，依旧不怎么妙，看来今夜还是会继续下雪。 “司介，养枫儿，恭喜你们通过了村长的考验。”很快，慕河便走了上来，看着我们两人。这时的他，身上披着厚厚的，用不知名的野兽的外皮制作的大衣，手中端着一杆古旧的猎枪。 “！”我惊了一瞬。 “这个吗？”慕河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他手中的猎枪，淡然道，“这外边的山上还是有些危险的野兽要寻找食物过冬的，需要防备。而且，山上也有些猎物。” 我点了点头。 “慕河先生，这里有弓箭吗？”养枫儿突然开口问道，“如果是狩猎的话，或许我也可以帮上一些忙。” 慕河点了点头，但有些困惑地说道：“但猎枪不是更加好吗？” “弓的话，如果有七十公斤以上的话，应该还可以用一下。”养枫儿思索着，说道，“应该能射穿动物的皮吧？” 慕河：“……” 我：“……” 这家伙的开弓上限，肯定不止这个数据……也不知道她之前那一把弓是哪里来的，看来有时间得要问问了…… 第132章 第二夜——丧尸出没 回到那一座孤零零坐落在山腰间的屋子，一阵晕眩感突然传来。 滋——滋滋—— 嗡嗡—— 耳鸣声？短路声？脑中被这诡异的声音搅得一团糟糕！ “司介？司介？”从耳边传来的女子的声音，是养枫儿，她在呼唤我。 “！”猛然间的清醒，我望了过去，面容苦涩，“我……没事。” “……”她则是满脸的担忧，“真的？” “嗯。”我点了点头，而那诡异的声音，会将眩惑人心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连同着那触目惊心的一瞥。 血染的山谷，枯木树枝如同被深埋在深渊之下的死者所伸出的骨骸之爪，向着天空抓去，渴望将世间一切拖入到地狱之中。周围是空中飘散的雪花，落在地面上，被堆砌着的则是白茫茫一片的——亡骸。而在那亡骸之海中央废墟最中央的，是一座十字架上，以及上面某个狰狞的，不知是否还能称之为人的孤独人影被钉死。痛苦地呻吟自其口中发出，仿佛在哀叹……而在其下，被钉死的人影的脚边，一个跪伏在地面的人影在无力的向着恶魔祈祷…… “既然神灵不会保佑的话，那就只能想恶魔祈祷了……” 清冷的话语，无法区分出男女，只知道，其中夹杂的是无力的悲愿。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竟然，会令我的心为之一紧。一股哀伤而又无力的感觉，自心中生出。 “司介哥哥！”慕衣早已在庭院等候着，此时见到我们，欢快的迎了上来。此时只有她一个人在看家，慕河在和村民商讨捕猎之事，律则已经出发进行下午的巡林任务。 就连两只狗都跟了出去…… 一个人，肯定是十分的寂寞的吧？ 好——今晚稍微做些好吃点的东西给她吧！ “慕衣，今晚除了熏鱼外，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笑着问道。刚才那一瞬间瞥到的，压抑气息浓厚得能让人窒息的景象，仿佛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今天真是和平啊，如果这样的日子能再维持一段日子，那该有多好呢？ 今夜，再度会是美好的一个夜晚。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日常生活一般，井井有条而又悠然自得。村子里面的规矩虽然繁多，但作为外来者的我，只要记住“禁忌”就足够了。只要不去触碰这些禁忌，村民们也不会过多的追究。 …… 深夜，我们早已洗漱完成，围坐在壁炉前，听着慕衣讲述村中的一些禁忌事项。 “不准深入到祠堂最里面，除非有村长的允许。”慕衣首先说的是这一点。 “祠堂里面有什么吗？”我有些好奇。 而慕衣则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从来都是村子里面的长辈们才能进去的，就连伯父都没有资格进入呢。” 我点了点头，或许是他们村子里面的习俗吧？而我也没有去深挖的意思，并且那个充满了压抑气氛的祠堂，我丝毫不愿意进入。 “还有，要尊重长辈。”慕衣继续说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毕竟尊老这种传统，还是比较正常的。而养枫儿则是没有多说什么，却是深以为然的点头。 在慕衣的“教诲”下，很快我也明白了村子里的禁忌事项。但，能真的说得上是禁忌的，也只有——禁止进入祠堂深处，这一项。其它的都是教导如何为人处世的一些“长者的教诲”。 只要不是极度不孝之人，都不会去违背这些事项吧？ 至于其它的，还有一些……让人有些反感的条规。像是旧社会男尊女卑留下来的产物，此时竟然还留存着，继续腐蚀着古板老人的灵魂…… 只能说，这个地方是比较古板压抑一些了。 今夜，雪依旧在下着，令人感觉到一丝不详的气息。结合先前的地狱般的幻想，莫明的有些瘆人。 “好了！”慕衣又从书柜里面翻出了一本书，注视着我。 “好，就稍微陪你看会儿书吧。”我无奈一笑。这孩子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好奇。书中一些事物，虽然她已经通过书本认识，但却依旧由于未曾经历过的愿意而向我提出问题。但幸好，只是区区的儿童书物而已，我还是能够和她解答大部分的疑惑的。 靠在我身边，趴在我椅子扶手，抬起头注视着我的慕衣，一脸好奇的听我讲述着外界的事物。虽然我并不是什么知识渊博之人，但她却依旧是十分欣喜地听着——仿佛，我们曾经就这么呆在一起过。 “……”突然我想起了某件事情，便看向手中的这本书，问道，“慕衣，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本书啊？”慕衣想了想，“我记得这本书是村子里的老师给我的。” “哦？这里还有老师？”我倒是有些好奇。毕竟这个村子并不算很大，大部分人也是老人和小孩，此时竟然还存在有“老师”……或许会稍微的“思维开放”一些吧？ “但……老师已经死了……”慕衣沉声说道。 我：“……” “他被外面的瘟疫感染，重病，去世了……”慕衣有些惋惜地说道，“就在上个月。” 可能，是感染了丧尸病毒吧？我不禁这么想着。 “慕衣，你有其他的同学吗？” 呼—— 壁炉中的火光颤抖了一瞬，一时的昏暗让屋内有些森冷。 “有，但……”慕衣有些无奈地说道，“很多同学早就出去外面了，剩下来的同龄人，也不多……” “！！！” 突然，养枫儿和律都站了起来。 “！！！？？？”慕衣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小板凳上摔倒，“养枫儿姐姐？律姐姐？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皱了皱眉，扶着慕衣，将她托起。 “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壁炉里的火有些小了吧？”我皱眉道，但随即轻轻笑了笑，抚摸了一下慕衣那柔顺的金发，“时间也不早了，慕衣今晚要乖乖睡觉哦！” “可……我还想要……”慕衣见我们三人一脸的紧张，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我有些头疼的看了窗外一眼。看来，是丧尸呢……希望，不要是太严重的情况吧？ “那……我睡觉了？”慕衣有些惋惜地站起身，向着楼上走去。 …… “养枫儿，你留下来保护慕衣。” 慕衣上到楼上睡觉不久，我便沉声道。 “好。”养枫儿点了点头，拿起一把小刀子，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被洒入到壁炉中，火焰呈现一片枫红。 “律，和我一起去村子里面走一趟吧？” 看来，今晚是没办法好好睡一觉了。 丧尸，出没……突然间？ 第133章 第二夜——染血 雪，下得很大，大到双目都无法睁开，身体像是轻飘飘的羽毛，随时会被卷起。夜，深得可怕，漆黑一片的世界，没有丝毫月光照亮前路，行走着的仿佛是通往深渊之路。 唯一的光亮，只有那被灯罩牢牢保护着的一盏煤油灯，在无力的照亮周围一小片…… 人类内心深处对黑暗的恐惧，足以让人陷入狂乱的恐惧中，失去所有的理性。 “……” 风呼啸着，卷携着雪花拍打在我的裹在脸上围巾上。一双眼睛几乎没有办法睁开——但幸好视力还存在，没有被着深沉的黑暗吞没。 一旁，紧紧跟在我身旁的是律，她像是没有半丝半毫的影响一般的在这暴风雪中前行。 我们的目标是在远处的村庄，一个沉静在黑暗中的村庄。那里，突然出现了丧尸的反应，让两位女性尸人察觉到。如果不加以干预的话，或许第二天村庄就会化作亡者的乐园。 在这风雪交加之际，我和律早已经无法通过话语正常的沟通。一切的声音都被呼啸的风声掩盖，唯有简单易懂的肢体语言可以稍稍的挽回一些。 我们在这冰天雪地中依偎前行，在自然的狂啸下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但幸好，终于到达了村庄。 村子里，早已是夜深人静，没有任何一户人还亮着家中的油灯。不仅为了节省资源，更多的应该是他们的习惯吧？从小就被灌输的昼伏夜出的习惯，以及——远远无法进行的夜生活。 虽然并不是落后到极点，但这个依旧在奉行着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村庄，相比大城市而言，仿佛是一个笑话——一个可怜到令人为其担忧，但其又不自知的笑话。 “？”我看了律一眼，律则沉默着。 貌似丧尸的反应就在这附近，但路上却没有见到任何的人影。这个时候，敢于顶着这种天气在室外行走的，除了我们和丧尸之外，便不会有其他人了。 我握紧了折叠军刀的刀柄，而律则是戒备着周围。 这种时候出现反应，或许是某一户人家突然染上了丧尸病毒，而其到底是怎么染上的，为什么会突然爆发，这些问题都是未知的。或许，在这座村庄外边的深林中，有某只漏网的丧尸在行动着，咬伤了这个倒霉的村民。而可能是因为此前受到过的排除丧尸之类的行动的惊吓，使其不敢揭露自己的伤势——直到理智被丧尸对人类的食欲吞噬。 这座村庄的建筑十分古旧，除去一小部分的水泥房屋外，其余大多都是砖瓦砌成的旧式民宅。不由得会令人担心这些民宅能否撑得过这种暴风雪——但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即便这风雪十分可怖，但依旧处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律拉住了我的臂膀，指向前面一座民宅——一座在村庄外围，有些靠边，但却不至于偏僻孤寂的民宅。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 看来，丧尸就在这一所房子里面了。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或许，变成丧尸的人的家人，应该还没死亡吧？ 这一户人家院子的木门并没有上锁，或许在这里并没有值得防备的人，也或许是因为其家中实在是没有值得防备的东西。 吱呀—— 在风雪中，木门被推开的声音被压抑着，但其依旧还是存在。这种声音像是在痛苦哀嚎，十分刺耳。幸好此时的暴风雪存在，不然的话，这么刺耳的声音，早就将内部的人吵醒了吧？ 院子正对着的，是一座房子，一座由砖瓦堆砌的一层民宅。房门正毫无遮掩的大开着，风携杂着雪刮了进去，将漆黑一片的大厅刮得一团糟。 和律一起进入这所房子里，我顺手带上了房门。将油灯放好，点燃桌上的一盏油灯……房子里面已经一片狼藉—— 周围满是血迹，家具和各式各样的物品东倒西歪，仿佛是某人经过了剧烈的搏斗。而另外一边的一道通往卧室的门，大大的敞开着，一条女性的手臂耷拉着垂在房门外……而更深处的里屋，仿佛有若隐若现的撕咬肉体的声音。 来晚了，里面的人早已经被丧尸杀死并进行了大肆吞噬。 “到底……”我皱着眉毛，冷声道，“是从什么地方染上的？” 闶阆！！！ 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声音—— “吼！！！”屋子更深处的地方响起了诡异的吼叫声，但片刻便停了下来，继续沉醉于血肉的盛宴之中。 “！！！！”而在屋子大厅里的我和律则是震惊地提着油灯，拉开房子的大门，看了出去。 一道瘦小的白色人影消失在风雪之中——翻墙逃窜而去。 有谁看到我们在这里面了！如果将这件事情报告给村民的话，或许我们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该死！！！”我咒骂了一声，冲了出去，但四处一望，那一道瘦小的人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别动！”这时，从大门走出了一众人影，是五名男子，其中两人还提着带着灯罩的油灯。而另外三人的手中则是端着样式不一的猎枪，正指着我。 “司介？”为首的是慕河，此时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 感觉状况十分糟糕。 “你这种时候在这里干什么？”他的目光十分阴沉，仿佛是联想到了一些十分不妙的事情，这时一顿一顿地说道，“该不会，是在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黑洞的枪口正对着我。 而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答道：“其实，我只是发现了一些不妙的事情，想要处理一下……” “还有你……观月律？”慕河没有理会我，收回猎枪，径直走进屋中。 而他身后的两名端着猎枪的男子则是推搡着将我拱进了屋子里，另外两名手提油灯的男子也是面目不善，另外一只手中提着的猎刀则是在这等下散发着寒光。 “慕河……”观月律点了点头，但戒备心依旧放在屋内。 “你们……血腥味？”慕河皱了皱眉，再度将猎枪端起，看来他是意识到了某些事情。 …… 里屋，撕咬着肉体的声音猛然一滞—— “吼！！！！”无视声带负担的狂吼，在那一瞬间似乎将风雪的怒号压了下去，带着极度的食欲向外袭来。 疾速袭来的人影，面容早已被血腥所玷污。衣领上，袖口上，全身都被血液染得猩红——不久前，他还沉浸在吞噬之中。 而跟着响起的声音，还不止一个…… 有些微弱，但凶狠之意完全不逊色于这个男性丧尸的声音响起，竟然还是……两个？ “慕分！！！”慕河惊了一瞬，但扣住猎枪扳机的手指猛的按下。 砰—— 填充火药的猎枪将铅弹丸喷射出去，击中了化作丧尸的慕分的胸口。对于活人来讲，这便是必死的一击。而对于丧尸来讲——只会激发起对鲜血的渴望。 而慕分，正是今天早上来接替律的巡林员职务的男子，此时已经因为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丧尸，将其妻儿全副杀死吞噬。 这一夜，注定是要燃烧鲜血。 第134章 第三夜——审判 化作丧尸的村民袭来，而受到袭击的一方，则是陷入了恐慌之中。 必须要出手了，不然的话，连最后一丝洗清自己嫌疑的机会都没有了。 军刀出鞘，狠狠插进男性丧尸的咽喉，直接捅入至其后，切断其行动能力。另一边，律则徒手将飞奔而出的，一条胳膊缺失的女性丧尸击倒，反手卸下其骨骼，最后拿起一旁摆放着的一块板砖，用力砸下。 血污飞溅，比先前更加浓郁，更加让人作呕的气味飘散出来。 而剩下的，最后一只小型的丧尸……一名男童外表，而其腹部早已经被掏空，肠子像是被不知名的野兽撕扯过一般。其中一条裤管，此时竟然是空飘飘的，其中只剩下一截白骨。但，他竟然还在爬着，嘶吼着，发出根本不可以说是孩童的狂兽的嚎叫——继续向着慕河五人袭去。 我：“……” 抽出军刀，将还未彻底死透，但行动能力已经被剥除的丧尸推倒在地。甩开一行血花，向着“男童”望了过去。 砰—— 枪声再度响起，铅弹击穿了男童的额心，将其超度向极乐之地。 而开枪的人，正是慕河，此时面上布满了不知是汗还是雪花融化的水渍，显得十分狼狈。但，那狼狈之下，却是一副坚毅的目光。看着倒下的男童，仿佛早已下定了决心。那决心，即便是外人也能看出来，他在为了守护某物而扣动了扳机。 第二夜——竟然是如此悚然的夜晚。 …… 咚！！！ 惊堂木一拍，村长家的大厅中，肃然—— 慕安民严肃地注视着在大堂中站着的我和律，问道：“昨夜慕分一家的死，是否为你们所为？” 我摇了摇头，镇定自如地答道：“不是。” …… 昨夜，在将三只丧尸彻底击杀后，我与律便被慕河五人拘禁起来。死去的一家人是慕分一家三口，夫妻两和一个小男孩。其中一人是染上丧尸病毒，也就是村民口中所说的“瘟疫”而死。慕分妻子和儿子则是丧尸化后的慕分咬死吞噬，后残骸也转化为丧尸。最后三人，分别被我，律，慕河击毙。但由于事情引起了恐慌，此时在村民中已经出现了消极的情绪。 而我与律，则率先成为了被怀疑和攻击的对象。村民们认为是我们带来了“瘟疫”，并且散布在了慕分家。 对于这种说话，我理所当然的是给予了否认。但单纯的否认并没有什么用，貌似，是按照村子里的传统做法，在公堂之上，由村长兼权威的慕安民来进行审判。 …… “可有证据？”慕安民发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我和他们无冤无仇，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动机。” 无疑，这是一个所有人都能见到的事实。 “慕村长！”这时一旁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者站起来，“肯定是因为观月律！她因为不满巡林员的长时间当值，所以才杀了慕分一家！而那个男的是她的同伙，他们这对狗男女是一伙的！” “是啊！！！” “要把这对狗男女杀了！” “送上火刑架！！” “不能让瘟疫继续扩散！” 正在大堂外围观的村民们瞬间炸开了锅，此时众说纷纭地议论着，但竟无一是善意的话语。恶毒，自私，暴戾……这一切便是村民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十分令人不悦。 “慕老，我有话说。”这时，坐在一边的慕河站起身来。他一站起身，堂外瞬间静了下来。 慕安民微微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我不认为慕分一家是司介和观月律杀的。”他淡然地说道。 “！！！！” 一席话语抛出，村民中再度炸开了锅。而这一次，却是…… “慕河队长说得对！” “慕大哥应该是知道实情的人，我们太冲动了—— “就是就是！” “这里面肯定又内情。” 阿谀，讨好，献媚……仿佛在与刚才说出恶毒之语的自己在划清界限一般，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慕安民沉默不语，而慕河则向着大堂外说道：“大家请安静。” 很快，骚动又平息下来。 “如果是司介他们散布瘟疫的话，我应该是最先受到危害的。”慕河冷静说道，“其次，瘟疫散播的方式，大家也应该都还有印象吧？” 众人：“……” 慕河走出前，说道：“只有死去后又站起来的人——被他们咬伤后，瘟疫才会传染到活人身上。但毫无疑问的，司介和观月律都是活人。” 我和律：“……” 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至少绝大多数没有任何问题，但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我和律还有养枫儿的身份，能不被发现就绝对不要被发现。 慕安民点了点头。 “村长！我有不同意见！”这时，那位先前站起来指责我们的老者，此时目露凶光，仿佛是想要将我们杀死一般。 慕安民点了点头，示意老者说下去。 “他们是妖怪！肯定是他们散播的！不然我的小孙子为什么会染上瘟疫！？”老者嘶吼着，话音因为激愤而颤抖着，“要不是这样，慕分他们一家也不会落得这种地步！要将他们处死才能保证村子的真正安全！才能保证不再出现像我小孙子慕分他们一家的那种情况！！” 我：“……” 慕河：“……” 慕安民皱了皱眉，静静思索着。此时，大堂中一片死寂。 “的确。” 许久，慕安民才点了点头，冷声道：“老朽不想这种事情再发生……” “是啊……这种事情太恐怖了……” “还是慕老精明。” “就是啊……” 村民中，附和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堂里，一股异样的，不善的气氛迷茫着。显然，这一个气氛是相对我和律而言的。如果不说些什么，或许我们就要被他们一拥而上围攻了。 “慕老。”慕河再度开口道，“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先前也有遇见过。正因为这样，才让我担任村中巡逻队的队长的吧？” 慕安民点了点头。 “那时候的情况和慕分家昨晚相比，还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被埋葬了的死人重新站了起来。”慕河冷声道，“但昨夜，是活人。” 众人沉默不语，森冷恐惧弥漫在众人心头。 “在司介他们来这里以前，就已经出现这种状况了。”慕河建言道，“我们可以把司介和观月律收押起来，如果在收押期间还出现这些事情的话，那就证明这件事与他们无关。” 慕安民点了点头，目光略过我和观月律身上：“好。现在就对你们进行收押。” 我：“……” 早知道昨夜就多吃点好东西了…… 第135章 第三夜——清白 总感觉，有时候运气坏起来，会坏到极致。 前夜才睡垫了软床垫的大床，今夜就要睡垫了枯草的更大更宽阔的地板。但这么一想的话，也就豁然开朗了……貌似睡觉时可以活动的空间变得更加的广阔了呢。 我与律两人，此时被关押在祠堂下的地牢之中。除了慕河在送我们进来后，顺便送被褥而来探望过我们一次之外，也就只有来送饭的人了。但幸好是两人一起被关押在同一间牢房之中，还是不至于一个人没有话聊的。 让即便如此，由于律所知甚少的原因，话很快便被聊完了。毕竟“她”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才那么三两个月而已，所谓的经验也基本是最近的一些经历事情而已。 时间，很快便会过去……其实也才到中午而已。 吱呀—— “！！！！”我从小憩中惊醒，而将我吵醒的是地牢大门打开的声音。 养枫儿以及一个男子跟在慕河身后，走了下来。该不会，她也要被关进来吧？但，如果关进来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她是我们的同伴，会被怀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慕河，养枫儿她，也要被关进来吗？”我有些无奈地问道。 “你们可以放出去了。”慕河平静地说着，但话语中却带着一丝感激。 我：“？？？” 男子，是之前给我和养枫儿倒茶的那个。他从衣袋中翻出一串钥匙，从中找出一把将牢房锁打开。 “什么回事？”我有些发愣。 “上去再说。”慕河说道，“这一次，我要感谢你们。” 我：“？？？” 在短暂，甚至半天都没的“监狱生涯”结束后，我很快便跟着慕河来到了祠堂的院中。而那名男子，我尚且不知道名字的男子则帮忙收拾被带下地牢的两套被褥，并没有跟来。 抵达祠堂后，很快我便皱着眉头。看来，昨夜的丧尸暴动，影响范围并不只是村子里的慕分。 五具差不多被烧成焦炭的尸体被摆放在祠堂院中，此时周围正有二十几名男子站着。他们手中持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枪械，也有刀棒——农村能找到的武器他们都带来了。 而最上位的，单独坐在一张椅子上的是闭目沉思的慕安民。 “慕村长，这是？”我跟着慕河来到慕安民面前，注视着他，径直开口问道。 “放肆！”一旁一个男子直接骂道。 我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继续注视着慕安民。而慕安民举起一只手，示意男子不要说话，才看向我。 “司介，你们的罪名被洗脱了。”慕安民冷声说道，“散播瘟疫的人，另有其他。” “！？”我皱眉。 这时，另一旁的慕河走上前，说道：“黎明时刻，墓地里面爬起来的死人，向着山腰发起进攻，杀了一家两个老人。在向我家里发动攻击的时候，这五个丧尸都被养枫儿烧死。” 我：“……” 沉默了一瞬—— “慕衣没事吧？”我发问道。 “多亏养枫儿，慕衣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慕河望向养枫儿，真挚地说道，“谢谢。” “没什么。”养枫儿摇了摇头，“我也很喜欢慕衣，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昨夜，丧尸除了在村子里面出现以外，还从墓地爬出来——等一下！ “等一下！”我发问道，“墓地里的尸体，不都是会用棺材封好的吗？” “是的。”慕河点了点头，随即皱眉道，“所以这才是最令我们担心的。” 慕安民这时站了起来，走到五具被烧的七七八八的尸体中，其中一具身旁，话语冰冷：“有什么人在黎明时刻，将坟墓挖开了，把里面的尸体放了出来。而放出来的，是更加可怕的丧尸。老朽今早怀疑是你们，但，现在已经不认为是你们做的了。” “散播‘瘟疫’的，另有他人。”我皱眉说道。 “正是。” …… 下午，我坐在村长临时安排给慕河一家的一座空房子的大厅里，思索着。 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会在我们——养枫儿和律，这两个尸人没有任何察觉的状况下，进行丧尸的放牧呢？人类？但人类会被没有理智的丧尸袭击，而如果是尸人的话……为什么要不断制造恐慌？直接到外界放牧一些丧尸回来，这么一个没有任何重型武器的小村庄，顷刻间就会被啃成废墟。 “恶趣味吗？”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今天的晚餐我交给养枫儿去制作，毕竟谁也不想要在看完那些烧焦的人形玩意儿的情况下，还乐呵呵的去做一顿丰富的晚餐——除了亲自动手将对方烧死的那个人以外。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尸人”的“心理素质”。 养枫儿已经逐渐在从过去的“人格”之中挣脱出来，慢慢以自己的方式去看待这个世界。先不论她看到的是好是坏，但至少，她终于是拥有了属于她自己的“记忆”。过去的记忆，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被斩断了，留下来的只有原来的一部分感悟。 未来，还需要她自己去思考。 “司介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搬回去呢？”慕衣抱着一本书，一直坐在我身旁，但由于此时的我没有什么精力去看书，所以她一个人乖巧的自己看。 有这么一个乖巧听话懂事又可爱的孩子当女儿的话，为人父母者应该是走了八辈子的运吧？但令人感觉到哀伤的是，慕衣她的父母早已经去世。她只能在这一座与外界隔离，极度排外的地方生存着——甚至连原本的名字都无法使用。 “伽……伽忒娜托娅……？”这时，我不自禁地叫出了这个名字——属于慕衣的，真正的名字。 “嗯？”慕衣，也就是伽忒娜托娅，这时正有些好奇地望着我。显然，是对我突然叫她真正的，由父母取下的名字而感到奇怪。 “不……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伸手拿过一旁小桌子上摆放着的一本书，开始和她聊起来。 如果让她一个人，这样孤独地读书的话，我的内心会莫明的感受到了刺痛。就像过去独自一人完全一切的我，渴望着友爱，最后却终究是孤独的我——我不想让她也因为“孤独”而抓狂。 这是对她的“怜悯”？不，这或许是对我自己的“救赎”吧？ “司介哥哥……” 突然，慕衣……不，或许该说——伽忒娜托娅，她站起身来，轻轻将双臂搭在我的双肩，环抱着我，将嘴唇靠近到我的耳边，那一头柔顺的金发正轻轻垂落在我的肩膀上。 “你会讨厌……任性的伽忒娜托娅吗？” 她如是问着，话语中带着不知名的情愫。 “我……不会……”我呆呆地呢喃着。 “那么……可以轻松的笑起来，并亲自下厨做些好吃的东西吗？”柔软的手臂离开，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我感觉我的面容抽搐了一下。 “噗呼——”慕衣轻笑着，像是对自己那轻轻的，可爱的恶作剧十分满意一般，“这是对哥哥一直欺负和取笑我的‘报复’，要打起精神来呀！” “我觉得，坏孩子有必要教育一下。”我嘴角微微上扬，莫明的，心中的沉闷被消除了一些，“今晚，我就稍微做一个菜吧！到时候，你猜猜哪个是我做的！” “唉？这样啊？”慕衣有些苦恼的抱住我的右臂，撒娇道，“告诉我嘛~” “哈哈，好好期待吧！”我大笑着。 今天下午，也是十分的悠闲呢，希望这悠闲的时光，能够再长一些…… 第136章 第四夜——泷之警告 并不祥和的夜晚，过得很快，今日已经是停留在这一座村庄的第四天。貌似大雪一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毕竟越往后，冬季的味道愈加浓厚。 为了更多的保护村民，村庄外围的一些民宅的村民都被调到村内。这里有许多闲置没人的房子，多数都是打破了村子从旧时便留下来的“父母在，不远游”的“规矩”，离开了村子向外面讨生活的年轻人们的房子。 这种事情并不罕见，甚至是很频繁。而这些年轻人离开后，剩余的房屋便基本是再没动过。离开村子的他们，见识到了令人目眩神迷的城市，完全不想再回到那落后到极致，甚至是差了一个多世纪——或许还不止的慕村里。 这些年轻人们并未忘记他们的出生地，并未忘记生养他们的人。所以，他们做出了决定——将父母接到更城市生活，将子女留在城市培养，以出人头地来报答他们的村子。 慕村里面的电网，引流自来水管道，房屋电路设施，全都是这些已经离开的人出资铺设的，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这个落后而又压抑到几乎要让人癫狂的旧时代，已经在灭亡的道路上，再也不可逆转。 但也仅限于是危机并没有发生之前，城市并没有沦为地狱之时。 午间，刚吃完午饭后不久……我和养枫儿静静坐在民房门前，看着屋外的雪景，一时有些沉默。而律则继续去执行巡林员的职责，带着两条狗子去查看观察点的情形了。至于慕衣，她正坐在屋中写她的寒假作业，即便老师已经去世，没有人逼迫她，她也依旧认真的对待。而慕河，早已和其他村民忙于巡逻，以此来保护村民们的安全。 慕分的死亡，使得必须要挑选出一名新的巡林员。但由于村民们恐惧外出，慕安民迟迟没有决定好让谁去出任，最后只得由慕河带着两个男子一起去接替律的休息时间。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敢于单独行动，特别是在夜幕降临的漆黑之中。 我的左轮已经报废了，因为长时间的浸水，子弹受潮——我失去了至今为止用得最顺手的武器。而且是一次性失去了四把，并且没有任何的备用。但好在折叠军刀的存在，这让我稍微的安心了一些。 而养枫儿的话，依旧是没有被分配到武器——除了她自己向慕河拿的一把拿来划破手指的水果刀以外。而为了掩人耳目，养枫儿早已愈合的手指则被缠上了一层白布，说明是受伤状况。 “司介，我们要去墓地看一下吗？”养枫儿突然开口道，“那边离村子并不是很远。” “不……”我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能过去，村子里面还没有彻底信任我们。” 村民们，尤其是在慕分的爷爷，一个叫慕乐成的老人的煽动下，莫明地对我们报以敌视。虽然有慕安民并没有追究我们，但也并没有出面为我们担保，看来他也是依旧怀疑我们的。而这时候，如果再去墓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就麻烦了…… 只得按兵不动吗…… 我面上带着些许无奈，以及更多的对未来的思考——开始想下一步该怎么行动。然而，我并不是擅长谋划的人，完全是在随波逐流的前行。如果是要用脑子的事情的话，或许交给司晓会更加好。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了黑船，或许那天晚上我们早就完成了转移，此时应该是在准备向北城的深山开发，在那里建立适合的营地，以此为据点来联系北方的某座竟然将丧尸危机稍微镇压了的城市，其后等待他们的救援。 “现在的话，该怎么办呢……？”我郁闷着。 而此时，一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院子的门被敲开，一个瘦小的衣着略显单薄的白色人影出现。 “！” 我差点站起身，将军刀刺了过去——如果不是因为养枫儿并没有反应，说明了面前这个是人类的话。 白色的人影，是一个面上有着一大块被烧伤的，如同胎记一般的阴狠。这一块“胎记”甚至是蔓延到他？她？的脖颈，手臂，看来是全身的“胎记”。而身材的瘦小，则如同常年的营养不良以及被受到虐待一般。但那一双浑浊的眼中，竟然是散发着一丝阴冷和淡漠，就像是从尸海中爬起来的丧尸一般。头上的那是一头缭乱的黑色长发，如同是卷在一起的海草。而身上穿着的，薄薄的死白色长衣，漂浮着一股不祥的气息。站在门口，恰似一具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可以行动的尸骸。 “你是——？”我压下内心的震惊，问道。 这个瘦小的人影说话了：“前天夜里，我见到你了。” 我：“！！！” 前天夜里，慕分家的惨案，那时一个白色的人影一闪而过，我跟了出去，此时竟然正是他？她？这个从面容上无法分辨出男女的……小孩子？但从头发看来，或许会是女性吧？但，声音的话——又难以分辨的沙哑，如同声带被撕开一般的扯着风，十分难听。 “不要再离开这里，假如你们还想继续活着的话。”白色的人影，面容上闪现了暴戾和一丝悲哀，话语中带着威胁的意味。 或许，这样的话是会将所有的小孩子，甚至是比他？她？还大的孩子吓得晚上做噩梦吧？ “雷泷！”这时，我的身后冲出来了一个金色的人影，正式慕衣。她那一头金发在跑动中飘扬着，像是一道金色的光芒。 “——” 被称作雷泷的白色人影见到慕衣冲出来，迅速退去，离开的速度非常快——径直将慕衣甩开，独自消失在院门口，不知去向。 “又走了……”慕衣站在院门口，张望了一阵，才失落地返回到院中。 “刚才那是？”我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以示安慰，却很好奇她口中的“雷泷”到底是什么人。 “那孩子叫‘雷泷’，是村里面为数不多的，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慕衣在我的安抚下，稍微收住了情绪，此时竟然有些兴奋地说道，“她是从外面，和她爷爷一起搬进来的，见识的东西可多了！”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思考了一瞬，才问道，“她……是女孩吧？脸上，一直都是那样吗？” “这个……”慕衣有些惋惜地点了点头，“她是女孩没错，脸上的话，应该是胎记？还是被烧伤的？我也不太清楚……” 我：“……” “她一直躲着我，就算我想要和她聊天，也会主动的离开。”慕衣叹息道，“而且伯父也不准我和她，以及她家里有来往。像今天这样，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找上门来呢……是来找司介哥哥你们的？你们认识吗？” 我摇了摇头，眼中布满了困惑。 看来，那个孩子是知道些什么了…… 第137章 第四夜——应变之策 雷泷，那个面目全非，丝毫没有人的气息的小姑娘。 她的警告，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呢？不要离开这里，或许是因为危险？昨夜我们遇到袭击？还是……她知道其它的内幕，因而在警告我们？ ——她是背后的主使者？让村民变成丧尸的幕后黑手？ 亦或者，她就是这里的“尸王”呢？ “养枫儿，怎样？刚才有违和的感觉吗？” 支开慕衣，让她重新回去写作业，我拉着养枫儿到院子一个角落，发问道。 “……” 她摇了摇头，给予我的是一个困惑地目光。 “不是尸人，但身上却有些奇怪……” 她如是说道。 “奇怪？”我有些不解。是说雷泷她身上那种奇怪的气氛吗？在这人人都穿着厚袄，脚跨雪地靴，头戴雪地帽的季节……雷泷的打扮仿佛只是深秋时节，没有太过多余的保暖能力，甚至还会令人感到寒意。而她的气息中，透露着一股诡异的，不像是生者的违和感。 就像是能够行动的死者一般——丧尸。 但却…… “我也说不清楚。”养枫儿摇了摇头，“她身上传来的，不是同类，但也不是异类……” 同类？异类？ 我面露苦涩。 对于尸人们的“同类察觉”，我依旧无法明白其工作的远离。靠近到一定的距离，尸人们会在彼此之前产生一种奇特的“联结”，像是在和对方共享某种奇特的视觉，甚至是会交换一部分的“记忆”。 至今为止，我已经通过这种奇妙的状态，看到了许多尸人生前的悲愿，遗憾，以及憎恶。对方也或多或少的看到了我的一些记忆，但却没有多说。就如养枫儿，之前和她的交流中，我也确信她知道——至今为止，我最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 但，貌似我没有办法去像养枫儿，律她们那般去察觉到同类和丧尸的存在。或许是因为我尸化得不够彻底，导致许多本该拥有的性能没有被安装上？就连之前百里怆情也说过，他能在一定的程度上命令和操纵丧尸，似乎按照他的口吻，我也能够办到……但却直到最后都没有给我确切的、容易操作的指挥方法。一切像是呼吸一般的自如——这便是他告诉我的“要诀”。 显然，我不是那种能够领悟要诀的人，这让我有些无奈。 如果能够指挥丧尸的话，我能够做成许多的事情。例如，现在可以控制丧尸们来除雪，移除一条路来。我甚至不用担心这些丧尸的生死，毕竟他们早就死透了，留下来的只是失去灵魂的皮囊…… “养枫儿，我觉得有必要给你弄些武器。”我认真地看着养枫儿，问道，“你能够拿出之前你在黑船上面大闹的实力吗？” 养枫儿沉默了片刻，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 也是，毕竟她的执念已经被解除，那种血泪已经不会再留下，甚至连血液的燃烧性也降低了很多。要不是血液燃起后，火的颜色还是那耀眼的，美丽得有些凄然的枫红，我可能会将她的攻击性排除。 “之前那一把弓，被那个不知来历，后面又逃跑的男人破坏了。”养枫儿无奈地说道，“那把弓是我利用‘死去的孩子’的‘残骸’制造的。” “你的孩子？？？”我十分困惑。 “生前的养枫儿已经结婚，你知道吧？”养枫儿点了点头，“结婚后自然会进行后代繁衍的工作，似乎那时候的养枫儿已经在试图以怀孕来挽回乔业的心。”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对这种做法不太认可，但换做是生前的养枫儿的话，她那种柔弱无力，一切为了他人而委屈自己的性格——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但养枫儿还没来得及将这个消息告诉乔业，便葬身在伴随着丧尸危机而来的，那一场乔业策划依旧的火灾之中。”养枫儿淡然说道，仿佛只是一个叙述她人过去的陈述者一般。 对此，我十分欣慰。如果这时候身边的是那个保留着生前的怨恨意志的养枫儿，我会十分危险——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陷入狂乱之中，将周围的一切全部焚尽。 现在的她，能坦然说起那些回忆的她，已经是彻底放下生前而享受死后的她了——甚至比我还要强。即便我在拼命的否认，但我却依旧是紧紧抓着过去，内心充满了怨恨不满。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被别人打了就一定要打回来，加倍的打回来……但，值得去打的人早就已经不复存在……怨恨早已无处发泄，只能烂在心里，让内心某处盛放怨恨的地方不时作痛。 “至于那个还没有出生，甚至是怀上了没几个月的孩子，自然是伴随着母体的死亡一起死去了。”养枫儿继续说道，这也让我的思绪回归到正在谈论的话题上。 “而死去孩子的残骸……”养枫儿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视线关注的那个地方应该是生产孩子之处吧？她轻轻用缠着白布的手拂过自己的小腹，有些迷惑地想了想。 “残骸被我挖了出来，伤口已经愈合了。”养枫儿平静地说道。 “这么生猛？？？！！！”我被吓了一跳。 “那只是一小块烂肉的孩子还‘活着’，也伴随母体被感染。”养枫儿淡然说道，“但却永远都不会长大了。我把孩子的‘肉体’拆开，和我的‘弓’组合在一起，帮助孩子长大，那便是我之前拿着的‘弓’的原型。” 我的脑海中，一个手握着巨弓，弯弓搭箭的女箭手出现——怨恨将她逼到了绝路之上。 “现在的话，已经没有制造‘活着的弓’的‘原料’了。”养枫儿摇了摇头，说道，“即便有‘原料’，也需要弄一把拿来‘依附’的‘弓’才行。” 我长叹了一声，不知道是在惋惜无法制造还是在庆幸无法制造。 “要和我制造一个新的‘原料’吗？”养枫儿的嘴角微微上扬，笑着注视着我的双目。 “！！！”我被惊了一瞬。 养枫儿则是轻轻说道：“和你开玩笑的，毕竟你也不想你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被挖出来，并做成武器吧？” 我：“……” 总感觉关注点好像有那么一丝奇妙的不同。她是关注结果，而我则是关注过程……毕竟生孩子，得先要造孩子啊……而造孩子的过程，实话实说，实在有些过于刺激。但认真想来，养枫儿的外貌十分漂亮美丽，身材也很不错，而且身上带着一股成熟与清纯并和的奇特气息，寻常男子都会十分爱慕她吧？ “……” 急忙摇了摇头，扶住额头，我将内心浮想抛出脑外。现在是更加重要的时刻，可不是讨论什么儿女情长，生产后代的情形啊！ “看来，要在这里稍微等一段时间了。”我望着不远处的院门，透过其看着空荡荡的小街，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这么做了吗…… 第138章 第五夜——宴会准备 第四夜在平静中渡过，没有发生任何的丧尸动乱，仿佛先前的慕分家灭门事件并不存在。但也在这平静中，众人的内心都是在极大的压力中紧紧纠结成一团。 紧绷的神经仿佛要断裂一般—— “司介，这次的事情，老朽就委托给你了。”慕安民，那位古板严肃的白胡子老人，整个慕家村最有权威之人，此时正端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 “明白，我会尽力去做的。”我点了点头，向他告辞。另一边，养枫儿则跟在我的身旁，和我一起走出了村长宅邸。 今日是我们在慕村滞留的第五日，封路的积雪原本就没有人处理，再加上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刻，更加不会去兼顾了。虽说昨夜无事，但村民之中却流传着诸多的负面消极情绪，使得内部已经出现了一些怀疑猜忌和挣斗。这一座村庄从前主要是慕氏家族，此外还有其它几个人数少很多的姓氏一起生活，从而形成的。但经过了长久的流传，各个姓氏之间早已经盘综复杂，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一些血缘上的联系。然而更多的却是已经超出了三代，成为了同姓不同支的局面。 而这时出现的内部挣斗，无疑是会促使平日里的积怨爆发。而慕安民将我和养枫儿叫过来，是想要借着冬至的名头，提前办一场可以让全村人都参与的村宴，稍微让众人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一下。慕安民另外安排其他人举办活动，但厨房工作的话，就需要我们去帮忙了。 作为被委以“厨师”和“帮厨”职务的我和养枫儿，则是要和其他的农妇一起帮忙包数量足以让全村人都吃饱的饺子。 任重而道远呢——今天晚餐就要在被清理好的祠堂大院前开展。 而天气似乎也十分给面子，并没有下雪，甚至还有些……阳光明媚？？ “包饺子？”回到村中临时的住宅中，我想慕河说明了慕安民交给我和养枫儿的任务。 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律则依旧在观察点的小屋担任巡林员，此时并不在屋里。而慕河的话正在休息中，昨夜他和其余几个男子一直在巡夜，此时也差不多是累了。另外一边，慕衣正双目放光地注视着我们…… “司介哥哥，我可以一起过去吗？” 她眼中充满了渴望。 “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我想了想，看向慕河，问道，“可以让慕衣也跟过去吗？” “没有什么问题。”慕河摇了摇头。 …… 走在空荡荡的街上，映入目中的只有尚未消融，但却被人清理到道路两旁的积雪。即便是此时已经早上十点，也依旧是没有什么人在路上行走。或许是丧尸危机给人们带来的心理阴影在作怪吧？ 虽然路上十分冷清，没有半丝要举办宴会的喜庆气息，但慕衣依旧是十分高兴的走在路上，轻轻哼着我不知名的，节奏十分欢愉的小调。显然，她对能出来外面玩耍十分高兴，毕竟她仍然处在她伯父慕河的禁足令下，被禁止外出。 此时的提前解放，或许是正中了生性好奇的她的下怀吧？ “哼哼~啦~啦啦~”慕衣的步伐十分欢快，围着的白色围巾随着她的身姿飘动着，不知名的歌曲被她轻轻的唱着，“紧闭的痛苦结束啦l~慕衣由再次解放啦~哼~~嗯——” 走在她身后的我和养枫儿听着，相视一笑。都被这个向往着自由的孩子的歌声打动，为她能随着自己的心意行动而高兴。 “要忍受的烦闷已经消融~黑色的漩涡将烦恼卷走~总有一天我会破壳高飞~带着我最美丽的期望~”少女颂唱着，仿佛是在表达出她最外界的好奇，渴望挣脱那摸不着，但是却实实在在存在着的，压抑着人内心的古旧枷锁。 我：“……” 但，她向往的外界，早已经是化作地狱，所有的一切都在末日下被摧残破坏殆尽。剩下的枷锁，或许会是她……唯一能够“自由歌唱”的地方…… “哥哥！枫儿姐姐！”突然，慕衣快速向前跑去，蹲下身来，呼唤着我们。 “？”我和养枫儿都走了过去。 “猫先生，中午好呀！”慕衣正蹲在一只胖胖的麻色三花土猫面前，向猫咪问好。 “喵——”胖猫若无其事地喵了一声，爬起身，伸了个懒腰。 而慕衣眼中则是放着精光，似乎是十分喜爱和猫咪玩耍。 “原来是猫啊。”我笑了笑，随即目光略过那只猫，“好胖的猫……” 土猫是视线扫过我，猫在地上，一条猫尾不安分的扫了扫。而慕衣则是思索着，想要伸出双手去将猫耳抱起。但这只胖猫竟然以十分惊人的速度转身离去，翻上了围墙顶，消失不见…… 我们三人：“……” 慕衣哭丧着脸，只得叹息着站起身。 被猫咪讨厌了啊……真是可怜呢…… 我一时不知是哭是笑，只得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稍稍安慰这个不受猫咪待见，貌似也不太受两只狗子喜欢的金发少女…… “哥哥，为什么猫喵先生都不让我抱呢？明明我没有怀抱恶意啊……”慕衣十分无奈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推测道：“或许，猫咪先生不喜欢被抱吧……” 在这一小段的插曲后，我们来到了祠堂门前。昨天摆在祠堂院中的几具尸骸已经重新被埋回到了墓地之中，地面也已经清扫干净。而现在，院子里正有一群农妇正三五成群地聊着些什么。而站在祠堂前的男子，则是之前那名为我们上茶的男子。 看来，这里的人就是这次要包饺子的人了。 见到我们走进祠堂，众人的目光聚集了过来。其中夹杂着许多不善和猜忌的目光，没有任何阻拦的直接投入到我们身上。 气氛变得十分压抑，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好了，大家请看过来。”祠堂前的男子向我们点了点头，发话道，“今天我们要做的，是包满足全村两百五十多号人的饺子，辛苦大家了。” 在一番讲解后，男子走了过来，来到我的面前，向我点了点头：“我叫‘慕辽’，是村子里的管事。” “你好。”我点了点头。 慕辽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工作分配下去，便自行离开。 饺子的准备，正式开始。 第139章 第五夜——斥责 饺子，一种流传悠久的食物。在某处有种流传的说法是——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 据说一开始的饺子是用以防治耳朵冻伤，逐渐发展而来的一种美食。至于具体的历史，我也没太多研究，此处自然不宜多讲。但，不可否认的是，饺子是真的好吃。 好吃是一回事儿，但好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从无到有包饺子，饺子皮，饺子馅，都是十分琐碎的工作。说不上是令人感到麻烦，但如果是机械式的进行包的话，还是让人有些疲倦的。即便有那十名妇女帮忙制作，也是如此。村中两百多号人要吃到饺子，而我们这里，加上完全不会做，只是来打酱油的慕衣，也才十三人。分摊下来的话，每个人要做将近二十人的分量呢…… 而这样庞大的工程，村子里面如果单论普通住宅的话，实在难以找到合适的厨房。因而，也只能临时开启了祠堂大院旁的一个平时貌似不怎么开，但却有人打理的大厨房。我们在厨房内和外进行饺子的制作。 但幸好，在这里帮忙制作饺子宴的都是些十分精于厨艺的妇女，每个人都是些“狠角色”。 杀好后完成分割的猪肉被送了过来；几大筐白菜，被我们从村子的粮仓地窖里搬了出来；几大袋子面粉也被我们搬了出来。不得不说，这些妇女的臂膀十分强力，有些甚至能扛起两袋面粉……或许这便是多年的锻炼吧？ 但…… “哇……那女娃……” “怎么回事？看那女娃不像伺候惯大老爷们和小娃娃的人啊……” “那小手臂，真的搬起来了？？？” 妇女们三两成群，扎堆议论着。话语中无不透露着惊讶，目光中是震惊于不敢置信。而另一旁的慕衣则是坐在厨房门口的椅子上，拍着手，笑着。而我则是一脸淡然——虽然心中已经有波涛汹涌…… 养枫儿，她的身材很苗条，该凸的地方绝对不会令人失望，该凹的地方也十分令人满意。总的来说，是一个十分美丽且纤细的女子。即便是现在这般素颜状况下，把她拉出去参加评选最美女神的比赛中，也不会比那些满脸胭脂的妖艳玩意儿差，甚至是力压一筹或是多筹。而且，从她身上，那举止投足之间，散发的一股韵味——成熟但却又清纯。是贤妻良母系，也是清纯动人系，可谓是集众多男性们的幻想为一身。 而此时，这位女子……竟然用那一双纤细的手，将两大包面粉抗在那柔弱的左肩上！但还没够，她用左手扣住那两大袋的面粉，又用右手提起了两大包！！！行走间，脚步的落地声清晰可见，而她却视若无物……不，或许也不能说是“视若无物”——她竟然在看着地上的两大袋面粉叹息，叹息身上没办法一次性放那么多，力气没办法使用出去！！！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养枫儿的臂力，甚至是其它方面的力气，甩出了我几条街不止。或许我和她扳手腕，会被秒杀吧？ “……” 以后不能惹她，不然我要吃亏。 养枫儿：“？” 她朝我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走到做饺子皮的那张桌子前，将四大袋的面粉轻轻放下——甚至没有那种搬运者力尽歇力，重物被放下撞击到地面的沉闷响声。 我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相比我的沉默苦笑，慕衣则是欢快地在为养枫儿加油。或许慕衣她到现在都没明白，养枫儿的力气远远不止这四袋比她那小小的身体重得多的麻袋要大得多…… 在一众村妇的注视下，养枫儿旁若无人地将摆在地窖口，几乎能将人累死的六大袋面粉全都搬了过来，放入了厨房内。但似乎，并不需要那么多袋。 在养枫儿的努力下，食材都全部到位，可以分工进行饺子的制作。我的话，就和四名村妇一起，进行饺子皮的制作。而养枫儿的话，由于她那种貌似永远不会竭尽的力气，则是成为了人力碎肉机，抄着两把菜刀，身上穿着围裙，在厨房外的走廊上摆设的案板桌前，开始剁猪肉。 哒哒哒哒哒—— 没有半丝因为力气枯竭而停顿的刀剁在肉上，敲入砧板的声音，成为了祠堂大院的背景音。惹得一众村妇侧目——甚至能从某些村妇的眼中，看到了类似看未来儿媳妇的目光。 对此，我十分好奇，她们而儿子是不是能顶得住这种力气不知尽头的尸人。但也只是好奇而已，对于养枫儿来讲，压根就没有那种再嫁作人妻的欲望，也没有作为“人类”的自觉，只是出于自己尸人的身份，去认识这个对于她来讲，第一次亲眼见到的世界。 饺子的制作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当完人力碎肉机的养枫儿很快便成为了人力搅拌机，开始进行饺子馅的制作。这导致了我们这边的饺子皮制作完全跟不上，以至于到最后，大部分的村妇全部投入到了饺子皮的制作之中。 而另外一边，无法进行实际操作，只能等最后帮忙包一下饺子的慕衣，则是乖巧地坐在擀面桌的一边的我身旁不远处的小板凳上。目光不时投到我和养枫儿的身上，显然是十分好奇我们做的事情。 “慕衣，要来试试吗？”我笑了笑，招呼她过来。 “嗯！”慕衣兴冲冲的站起身，小跑到我身前，站好。一双碧蓝的眼睛正紧紧盯着桌面上的面团，双手轻轻搓了搓，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哈哈，先把围裙穿上吧。”我看了看周围，将一条没人使用的围裙拿起，为她穿上。 长长的围裙显然已经超过了这名十二岁少女的驾驭能力，直接是垂到了地面。我笑着将一张结实的板凳搬到擀面桌前，将慕衣抱了上去，让她踩着擀面桌来进行操作。 “现在是要揉面团，要用力哦！”我站在她身后，双手环过她的腰间，示范着。而慕衣则是聚精会神地学着，仿佛是在向老师学习的学生一般。 “慕衣闺女，别离那么近了！”一名村妇见状，皱了皱眉。 “就是，那来历不明的外人，很危险的！”另外一名村妇搭嘴道。 我：“……” 沉默的停下来，并没有说什么。对于她们来讲，我的确是个来历不明，甚至是危险的外人。和本就在这里长大生活的慕衣站在一起的话，自然会惹得她们的侧目。 “不是的！”慕衣辩解道，“哥哥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他是非常好的人，是在教慕衣如何做饺子皮呢！” 几名村妇话语一滞，看着慕衣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或许是没有想到，向来乖巧的慕衣竟然会为了外人而辩解吧？ “看来是女大不中留了……” “闺女，你这么任性，肯定要吃亏的！” “怎么不是，哪家闺女像你这样。你看四婶她家的孙女，和你同龄，多听话！” “就是就是！毕竟她不是咱们的纯种啊，混了外国的血，就是叛逆，就是不听长辈的话！” 斥责声纷纷传来。 而慕衣则是低着头，将小脸埋入垂落的金色长发之中，默不作声。但，她也没有屈服，依旧是坚定地站在我的面前，力争她自己的立场。 我：“……” 长叹一口气—— 轻轻将手搭在慕衣的肩膀上：“慕衣，相信你自己。” 而我望向村妇们的目光，则是逐渐不善…… 第140章 第五夜——饺子 “哥哥……” 低下头，我看见慕衣正担忧地注视着我。 我：“……” 稍微冷静了一些，我苦笑着向慕衣点了点头。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冷意，竟然无法控制，最近的理性貌似出现了一些问题，十分困扰着我。 就像是被什么人下了咒一般，丝毫没有去反制的方法。 刚才的狂乱，一度想让我拔出藏在腰后的折叠军刀，将面前的几名农妇全部杀死。即便这只是普通的口角，但掀起的内心情绪像是被某物无限放大，然后释放出来。幸亏慕衣及时的“唤醒”了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么一番折腾后，几名农妇显然也是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都不敢再肆意发言，借助自己那长辈的身份来倚老卖老。 饺子皮的制作工序继续进行着，即便是“口角”也必须要完成本职工作才行。 “小姑娘，你结婚了吗？” 一边揉着面团，我听到窗外传来了一名妇女的问询声，而被问询的对象则是继续像机械一样工作着的养枫儿。 “你疯了啊！？”一旁一个农妇急忙拉住这名妇女，将其带到一旁，低语着什么。 正常人绝对无法听到她们两人在说什么，即便是听力好一些的人也没办法。但，无奈我和养枫儿都是“不纯粹的人类”，因而她们的对话内容，一字不差的落入到耳中。 “你疯了吗？”那名农妇向那妇女骂道，“他们可是和慕分全家死去的事情有关系啊！你就不怕你们全家死光啊！” “看起来不像啊？”那妇女踌躇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告诉你啊，她和那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农妇依旧舌毒道，“你没看到那男的刚才那眼神，就差点们抄擀面杖打我们呢！” “这样……”这时妇女才点了点头，随即话语有些无奈，“我家那孩子也不小了，也该找个老婆了。要不然那小子一直嚷着要去城里，也不知道轻重……唉……” “外面还在闹瘟疫呢，也是不听话的主儿。” …… 我看了依旧一脸平静，继续在处理食材的养枫儿，没有说什么。看来这个村子里面的氛围着实不怎么样，越是靠近祠堂附近，越是能够感觉到那种令人不悦的压抑气氛。 非常想逃离这里，逃得越远越好，这里的气氛已经令人厌恶到向要呕吐了。到底是怎样的腐朽的土壤才能孕育出这恶心的朽木，并结出那充满绝望与压抑的果实呢？ 相比之下…… 我向着一旁，在学会要怎么揉搓面团后，自己乖巧地站在小板凳上，卖力地揉搓着面团，不时洒下一些面粉的慕衣。嘴角，莫明的上扬，一丝欣慰地笑容一瞬而过。 这便是“出淤泥而不染”，犹如一朵清莲，在这满是腐朽之物的淤泥中，独自盛开着，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清香。 “哥哥？”察觉到我的目光的慕衣，好奇地望了过来。 “没什么。”我笑着糊弄过去，说道，“做得十分不错哦？面团差不多已经揉好了吧？” “嗯！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呢！”慕衣点了点头。 “哦呵？”我一时也没有办法判断时间，此时对于这名少女的时间判断能力十分好奇。 附近也没有钟表之类的计时道具，而看着面团的成色，揉的时间并没有差多少。即便是伸手去试着拉扯了一下面团，其筋道也是十分合适。莫非，这孩子…… “天赋这么好！？”我一时有些惊讶。 寻常的学习，能好好把面粉加水揉起来，最终揉成面团就已经不错了。而这个孩子，竟然是做出了十分有筋道的面团。要不是那小晓小小团，我甚至在怀疑那是不是我自己亲自制作的了！ “真的？”慕衣有些慌乱地应答了一声，面上浮现出一丝害羞的红色，笑道，“还真是太好了！还以为这次会做得十分糟糕呢！” “怎么会。”我笑道，“慕衣你的水平，已经在大师级了哦。” “大师！？” “嗯！和我一样！哈哈哈——” 当然，这只是我玩自己脸上贴金而已。所谓的“大师”，路还很长呢，现如今的我，也只是精于制作各种家常菜，野炊吃的一些菜，以及少部分的美食。距离精通所有美食制作的巅峰，我还是太过于年轻了。但，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一个理想了。 在饺子皮，饺子馅都完成后，我们终于是开始进行包饺子。 “慕衣，我来教你包饺子的方法吧？”我坐在靠门口的桌子前，左边是慕衣，而慕衣左边则是养枫儿。 刚好在这张桌子的宽上，就只有我们三人坐着，其余的农妇们都是离得远远的，三两人扎堆，麻利地包着饺子。 “好！”慕衣应答了一声，开始注视着我。 “包饺子的话，要注意馅的量。”我开启了“教育者模式”，此时正认真地讲道。 “嗯！”慕衣欢快地应答着。 “馅多了的话，饺子就包不起来。而馅少了的话……” “饺子就包得不好看了！”慕衣一脸确信的样子，活脱脱像个渴望表扬的小孩子……不，她本来就是个小孩子，有这样的表情还是十分正常的。 “答对了。”我轻轻笑着点了点头，“而且，馅料少的饺子，既不香也不好吃。” “毕竟是干瘪的呢……”慕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了，说完这些，那就正式教你一个……嗯……” 我思索着要不要将脑中闪过的各种包饺子方法交给她——月牙饺？金玉饺？荷包饺？还有其它稀奇一点的包法？四角？三角？葵花？ 嗯…… “教家常一些的吧，也是最容易学的。”我确定下来，开始投入到教育事业之中。 “慕衣，看好了！”我拿出一张饺子馅，将一勺白菜肉馅添上，对折，将上方接口处捏紧，然后用虎口捏住两边，用力往里一捏。 一个饺子便做好了。 “这样啊！”慕衣双目放光，跟着学了起来。 或许，她真的是“天才”吧？一次就学会了…… “厉害！”我由衷地赞扬道。 “的确厉害。”养枫儿也点了点头，在她面前的托盘上，已经有半张盘子的饺子——神速。 在我刚开始教慕衣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没有包的啊！ “哥哥，你看！”慕衣再度包了一个出来。 “嗯……”我看着已经能熟练包饺子的慕衣，看着她面前的托盘上多出的两个饺子。 要给点力了啊，要是被一个刚学包饺子不久的孩子给反超了，我的面子可没办法挂得住啊！ 第141章 第五夜——桂花酿 饺子包了很多，足足能够满足整个村子将近两百五十号人的量。就连放到水中煮，在短时间内也需要分批次下锅。多亏冬季的寒冷，让下午包好的饺子能够完好保存至晚餐时刻。 而夜晚，由于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大雪的缘故，显得有那么一些晴朗。对于前几天的恶劣气候来讲，今夜无疑是一个好天气了。 慕安民村长那一边，早已经开始准备今夜的晚宴，做好了场地的布置。祠堂的大院子里，桌椅已经摆好，虽然无法容纳两百多号人同时就坐，但也已经是减轻了不少的人流负担。剩余的人，则是在祠堂外摆放的由各家各户自己出的桌子就宴。 而被藏在酒窖里的好酒也被搬出来，分派给村中的男子们饮用。至于女性，则是因为村中的习俗，被禁止在村宴上饮酒……但貌似律和养枫儿并不受这个限制，或许是因为她们都是外来人的原因吧？这样看来，或许算是一些——宽容？ 酒的话，我并没有特殊的癖好，我曾经的生活环境也不允许我有这种癖好。闲暇时，无非是买些次等啤酒，在自己那狭窄的公寓中，就着自己精心制作的美食，稍稍的喝上那么两杯。至于“醉”的话，除了“那一段时间”以外，便在没有试过。 醉的滋味，不知是该说它好还是坏。它能让我忘却所有的一切，就连醒来发现亲人早已不再，世间彻底陌生，这一切的时过境迁都仿佛不在一般。而醒来后，发现自己所在的现实，是那么的苍白，一切的一切只会因为那短暂的忘却而更加深的刺入到脆弱的心中。 借酒消愁愁更愁。 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司介，你不喝吗？”慕河端着一碗饺子坐到我地对面，问道，“这酒也是少有的佳酿。” “哦？”我有些好奇地看着杯中那些液体，琥珀色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是某种花香吗？ “这是桂花酒。”慕河给我解答了这个疑惑。 “桂花酒？”我一时有些愣住，“桂花还能酿酒？不……好像听过可以酿酒的事情，但并没有喝过……” 慕河点了点头，答道：“桂花的确可以用于酿酒，我在家中也有酿造。但是一直都没有喝，摆放在地窖深处。” 我想了想，发现在记忆深处，慕河家中的地窖深处，的确有那么一些酒桶的存在。 “除了桂花酒以外，我也有酿造其它的酒，但平时基本上没有饮用。”慕河拿来一个杯子，从桌子上的酒壶中倒出一些桂花酒，轻轻抿了两口——并不想周围的人那般大口灌下。 随后，他看向在另外一边的一围桌子，都是些妇孺就坐之处。那里，慕衣，律，养枫儿都就坐在那儿。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村妇和男童，都是些禁止在宴席上饮酒，或是未到饮酒年龄的人。虽然养枫儿和律都可以和我坐在一起，但由于慕衣被命令禁止与我们这些成年男性同桌，因而主动陪伴着慕衣。 而我这一桌，该怎么说好呢，没有我认识的——除了刚才坐过来我身边的慕河以外。 这时，慕河注视着慕衣，说道：“看来我那些上了年份的酒，还是留给慕衣她嫁人的时候，当成是嫁妆吧。” 他的脸上放着因为酒精而浮现的红润，一时竟然是有些微醺？ 我看着杯中的酒，皱了皱眉，还是将其端起，喝了一小口。 “唔——”喉咙中，仿佛桂花于喉中盛开一般，香气清淡，直入肺腑，“好喝！” “不错。”慕河点了点头，笑道，“桂花酒开胃，切忌空腹饮用。吃点饺子吧。” “好。”我将面前的碗端起来，夹了一只饺子，放入口中。 这么一来，倒也是悠闲自在，快活不似人间。 “其实，这酒是可以让女人饮用的。”这时，慕河继续向我科普着这桂花酒的功效，此时说道，“桂花酒有养颜的功效，尤其在冬季，饮用效果更佳……！！！” 突然，我们身后出现了两个身影。被火光映射出来的影子将我们两名男性笼罩住，一时有些令人惊悚。 “真的？”养枫儿的声音响起。 我和慕河看了过去，额角都浮现出了一丝冷汗。 我咽了一口口水，像是吃独食被发现的人一般，满脸惊悚。而慕河则是怔怔地点了点头…… 我们这一围桌的桂花酒和我才喝了一小口的酒杯都被养枫儿取走，拿到了另外一边，和律两人喝了起来。即便是成为了尸人，看来身为女性的本能也依旧是存在着的呢。听到养颜之类的话语，还是会十分兴奋地凑过来呢。 “呼……” 虽然酒没了，这位桌的其余几个男性骂骂咧咧地走去一旁，拿回了一壶新酒。但看着自己被没收的酒杯，我一时有些苦笑不得。 慕河淡淡摇了摇头，继续和我聊了起来。他十分有分寸，一些家常话语怎么聊都没有问题，可一旦转移到当前村庄所处状况后，他便缄默不言。 晚宴并没有持续太久，可能是因为天气和先前慕河家以及山腰那一户人家的原因，导致现在的众人十分惧怕黑夜。即便有火光照耀，也依旧是这般。 ——如同惊弓之鸟。 对黑暗的角落充满了恐惧，生怕丧尸会从黑影中钻出。 但，也能够理解。 离开祠堂，我带着三女又返回到了那一所临时借给我们居住的村中小屋，而作为对厨房事物帮忙的汇报，我们也拿到了一些还未煮的多出的饺子以及一些剩下的菜食。而山腰的屋子，至少近期是没办法去了——所有住在村子外面的人都被调回来。 而慕河的话，则是因为巡逻的问题，继续和村中的青壮年们一起去商讨着什么。看起来，不是什么方便我这个外人知道的话题呢。 “……” 回到屋中，我发现，慕衣有些不对劲……看上去，貌似有些……失落？ “慕衣，怎么了？”我轻轻靠到她身边，问道，“是今晚的饭菜不够好吃吗？” 除了饺子以外，也稍微准备了一些其它的食物，但都是些陪衬而已，没有一道菜是我做的，慕衣不吃也没办法……哈哈—— “不是。”慕衣摇了摇头，“今晚的饭菜，饺子都很好吃。只是……” “只是？” 我有些好奇。 “不……”慕衣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叹道，“没什么……司介哥哥，我先去洗漱了。” 我：“……” 感觉，有些不对劲？ …… 果然，半夜三更的时候，我听到了厨房传出了响动声…… 第142章 第五夜——动乱伊始 厨房中，传出了骚动之声。但细细听来，既然是生活已经做饭的声音。 我静静藏身在拐角处，听着厨房深处发出的，细小谨慎的声响。看来慕衣并不想惊动我们，而是想自己…… 煮夜宵？ 一时，我脑中浮现出这么一个想法。毕竟晚上也是会肚子饿的，不想办法煮点什么吃的话，睡觉时可是十分难受呢。 “……” 厨房中传来了火光，看来慕衣已经将炉灶生好，此时正在摆弄着从晚宴拿回来的饺子。是要下水煮吧？她知道该怎么做吗？不，或许我太小看她了，常年和慕河两人生活在一起，至少也是学会了一些做菜的方法，不然先前教她包饺子那么快的学习能力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 我向着一旁望去，果然，养枫儿和律也被厨房的响动声惊醒了。这时正和我一齐，好奇地窥视向厨房内部。 此时的慕衣，正将锅座在炉灶之上，正在烧水。而另外一旁，则摆放着一碗饺子——是要煮饺子作为夜宵吧。 “……” 唔……水放得差不多，要是能再多一些的话，或许能更充分的将那两人份的饺子煮好。两人份？吃那么多？难道晚餐没有好好吃？这可不行呢，要是身体长成某个银发少女那样子的话，可就浪费了这么好的底子啊。 某处…… “咕——”银发的少女猛地惊醒，向着周围望了望，随即又迷茫地躺下床去，嘴中呢喃着，“哥……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 厨房之中，少女正在忙碌着，一边提心吊胆地避免弄出太大的声音，一边又像是有些兴奋地期待着锅中的饺子。 饺子滚三滚，很快便煮好了。这些，她也该开始吃了吧？ “？？？”我有些困惑，此时的慕衣，竟然没有开始吃，而是小心翼翼地将饺子放入到保温盒中……是要做什么呢？ 不，先别管她要做什么，这时还是先躲到阴暗处，静静窥视她的行为吧。 将保温盒捧起，小心地座入一个布袋中，慕衣将早已挂在门口边的，属于她的那一间雪地服披在身上。将她那一头金发盘好，戴好雪帽和护目镜。围上围巾，提起袋子，便推开门。 临走时，还向着一边正窝在一起取暖的狗子“嘘——”了一声，像是在害怕它们突然吠叫一般。虽然狗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在厨房里独自忙活的慕衣……这貌似让她有些尴尬和无奈。 “慕衣？” “噫！！！”显然，她是被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在地，“哥哥？” 没办法了，如果就这么让她跑了出去的话，或许得要出什么事。我只得站出来，目光注视在她身上。 “晚上好，慕衣。”养枫儿也从一旁走了出来，到壁炉旁将火生起…… 走廊另外一角，律也幽幽站起身来，静静想着慕衣望了过去。 “啊……这个……凤儿姐姐，律姐姐……啊……啊哈哈——晚上，晚上好啊？”慕衣十分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即才低落下来，“对不起……吵醒你们了……” “我倒是认为‘吵醒’还是次要的。”我的话语有些意味深长，问道，“这么晚了，不知道慕衣要去什么地方呢？” “这……这……”慕衣吞吞吐吐的，十分不自在。 “唔……”我走到她的身旁，轻声问道，“两人份的饺子呢，是要给谁送过去呢？” “啊！”慕衣愣住了。 我能从围巾露出来的一角看见她的小脸有些发白，看起来是在……害怕？ “那个……能不能不要告诉伯父呢？”慕衣可怜兮兮地请求着。 我顿了顿，一时也不言语。而养枫儿和律两人则是相视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还要先听一下你的呈堂证供呢。” “是……” …… 很快，在火炉前，我们三人坐在椅子上，慕衣活脱脱像一个被家长训话的孩子一般，坐在我们三人面前的小板凳上。 “我是要给雷泷和她爷爷送饺子。”慕衣说道，“今晚的晚宴，我没有见到他们的人，所以我打算去他们家里。” “就这样？”我点了点头，“为什么不在白天呢？” “伯父不让……”慕衣无奈的叹气。 “这样啊……”我并不知道其中的内幕，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或许慕河与雷泷家是有些什么矛盾吧？但慕河没有与我说过，我也不好多插嘴。 “所以慕衣你打算趁着夜色，偷偷去给雷泷家里送饺子吗？”养枫儿发问道。 而一旁的律则是静静坐着，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但我却貌似感觉她知道些什么内幕，估计有必要去问问她了。 “那么，雷泷家在什么地方？”我提问道，“村子里吗？” “村子外面……”慕衣不敢和我对视，“也不算太远……”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既然这孩子也敢一个人走的话，估计是不会太远的。 慕衣补充道：“坟地旁边……” 我：“……？？” 村外的，坟地？？那不是最近丧尸闹得最欢的地方吗？慕衣这家伙竟然敢在晚上跑去那种鬼地方！？ “雷泷的爷爷雷旬，是这个村子的收尸人。”终于，律说话了，“他们家一共两个人，是从外界搬进来的。但由于某种我也不明白的原因，众人都很不愿意和他们家亲近……除了慕衣以外。” 慕衣无奈地点了点头：“明明雷泷也不是什么坏孩子啊？为什么大家都不让我和她当朋友呢？这是为什么啊？” 我：“……”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好。雷泷先前还一脸恐吓之态，来到这里警告我们，说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话语……神出鬼没的，配上她那身白色的衣服，活像是一只孤魂野鬼。甚至在初见面时，我一度怀疑她是一只丧尸。 但，既然慕衣想要这么做的话。我也该顺着我之前的想法，趁着夜色去墓地那边看一看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被埋在地下的死者复苏成丧尸，而丧尸又是通过了怎样的不为人知的方法爬了出来呢？ “好。”我点了点头，“慕衣，可以让你去，但我们必须都跟着。” “真的？”慕衣惊讶道，“没问题吗？外面可是很黑的！” “那刚才你还不拿煤油灯？”我一脸戏谑。 慕衣：“……” 脸上十分尴尬。 但即便是怕黑，她也还是要出去。看来她十分重视这个被她单方面认可，被众人拒绝的雷泷——这个朋友。 …… 但，残暴的事情，也在这个宁静的夜晚，肆无忌惮的进行着。仅仅是猜忌和憎恨，就能将施害者与受害者逼至这样疯狂的绝境吗？ 第143章 第五夜——恩怨 黑夜，但，却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没有暴风雪，没有乌云，有的只是一轮月——一个晴朗的夜晚。 月光映照着白雪，浅浅的光亮倒映入我的眼中。在这美丽的月夜下，仿佛压抑的气氛都被洗刷不见。有的，只是恬静与安逸。 身旁，是慕衣和养枫儿。律被留在屋子那里看家，顺便也让她稍微休息一下。即便是精力接近无限的尸人，也还是保证她的合理休息为好，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压榨劳动力的恶魔。 我们穿戴整齐，做好了预防暴风雪的准备。我手中的煤油提灯，是仅次于月光的照明光源。被笼罩在玻璃灯罩下的火焰，静静的燃着，仿佛是沉睡了一般。 今夜，月不黑，风也不高——不是个适合杀人的夜晚。 安宁与祥和仿佛能将人心中所有的暴戾洗去，只剩下那无尽的纯洁…… 假如，真是那般，便再好不过了——！！ 墓地，被雪积满，无数的墓碑凄然地立着，仿佛在诉说着死者的哀伤。在这广阔得甚至令我惊讶的墓地不远处，一座小房子亮着星点光芒。 “就是那儿了！”慕衣拉住我的衣襟，话音中颇有些兴奋。 我点了点头，向着那儿前行而去。而一旁的养枫儿则是没有说话，眉头微蹙着注视墓地。 那一片墓地中，许多都只有挖好的墓坑。墓坑里面都被积雪填满，旁边连墓碑都尚未立起。而其中并不像是存在着尸体，假如不是死者复生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为活人所准备的。 密密麻麻的无主墓坑，此时仿佛通往地狱的深渊一般，向着人间敞开。 “……” 是什么人的恶趣味？没有必要在这墓地周围弄那么多的墓坑吧？而且，这一片墓地是不是有些过于大了呢？难道是从很久以前就流传下来的，土葬传统？ 我对此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在欢快的慕衣的带领下，走着小路绕道向雷泷家。而随着雷泷家的全貌逐渐呈现在我们的面前，我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棺椁，多到溢出，堆积在院子外面的棺椁。这便是收尸人的家吗？那个名为雷泷的，面容骇人的女孩，就住在这里吗？虽然我并不迷信，但这么多的棺材着实令我大吃一惊。 我望向养枫儿，而养枫儿则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表示这里并没有丧尸或者其余未知的尸人。 这户已经不知道能否称之为住宅的人家，也终于是被我们敲开了门。一名老者走了出来，目光平静，但却有些困惑的看着我们。但当见到从我身后探出脑袋张望的慕衣后，他便笑了笑。 “慕衣啊，这么晚了，还来找雷泷玩吗？” 这位老者，身体看上去有些佝偻，但也还算是硬朗。话语中气还算足，并没有多少的暮气。很难想象，住在坟地旁边的收尸人竟然是如此模样。我还以为会是更加的阴沉可怖，令人心惊胆颤——果然是因为我的阅历不够呢。 这更坚定了我要出去看一下的念头，毕竟曾经是因为金钱的原因无法外出，而现在这个金钱已成为废纸的世界，或许可以外出了。 “雷爷爷，晚上好！”慕衣走出来，将腰间挂着的包拿起，笑道，“我给您和雷泷送饺子来了，今晚村里有宴会呢！” “哦？”老人愣了一下，但还是笑道，“谢谢啦！进来坐吧，雷泷那孩子，正在房里呢。里面亮着灯，应该是还没睡下。” 这便是雷泷的爷爷，雷旬了吧？他并不像是那种十分令人厌恶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慕河如此讨厌他，甚至是拒绝让慕衣和雷泷往来呢？ “嗯！” 慕衣应答一声。 “对了，这两位是？”雷旬平静地看向我和养枫儿，问道。丝毫没有因为陌生人的缘故而感到什么奇怪，或许是因为我们跟在 “我叫司介，旅行者，现在是村子里的厨师。” “我叫养枫儿，也是旅行者，现在是厨师帮工。” “我知道了，请进吧。”雷旬没有多问，只是看了慕衣一眼，便引着我们向屋内走去。 这时已经是深夜了，但是他们两人还没有睡。虽然雷泷，那个面目阴沉可怖的少女，此时正披着灰白色的外套，有些不善地来回扫视我们三人——也包括此时正将饺子取出的慕衣。 那眼中的意味，并不像是敌意，只是单纯的“不善”。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排斥慕衣这个主动接近过来，单方面将她当成好朋友的金发少女。 “不是说了……不要离开那里，吗？”雷泷眼中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但却并不是向我们施发的“危险警告”。 是在忌惮着什么？ “雷泷，不要对客人说些奇怪的话。”雷旬淡淡地提醒道，“给客人们倒茶吧。” 雷泷：“……” 她沉默地向着一旁摆放着茶杯和水壶的桌台走去，面无表情地开始为我们倒水。她这般的行为，怎么也无法和“欢迎客人”联系到一起——反而更像是在下逐客令。 “雷泷雷泷！再和我讲一讲你之前说的占卜术嘛！”慕衣则像是丝毫没哟察觉到那般不善一般，蹭了过去。 “！”端着水壶倒茶的雷泷惊了一下，差点将茶水倒出杯外。 “呀！对不起……”慕衣见状，急忙道歉道，“是我打扰到你了呢……” “没，事……”雷泷背过身，将脸朝向背对着我们的另一边，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声。 “那可以讲一下占卜吗？那些牌占卜很好玩啊！”慕衣则是兴致勃勃地继续自己说着，丝毫没有在意雷泷的冷漠。 我：“……” 刚才，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貌似……雷泷的脸红了一些？错觉？ 或许，是她独特的表示友好的方式吧？看来慕衣显然是早已察觉到了这一点，才前仆后继，锲而不舍地发起言语进攻，一度令雷泷的淡漠气息被冲淡。仿佛是将早已埋入土中的尸体重新唤起？我也很好奇脑中为什么重新出现这么一个比喻……但，貌似就是如此。 突然，养枫儿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 “？”我凑了过去。 “外面，有许多人向着这边走过来……”她轻声说道。 咚咚咚—— 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雷旬！出来！”男子的声音响起。 而雷旬则是皱了皱眉，看向另外一边被男子声音吓到的慕衣，已经满脸怅然的雷泷。最后，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 “司介，拜托你……将雷泷带出去……至少将她带走，不要再让她……” “爷爷！”雷泷走上前，注视着雷旬，目中透露着无奈。最后，她点了点头，目光再度恢复清澈：“我会逃出去的。” 我：“……” 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在！”雷旬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向着院门走去，径直推开院门。 突然间，两个男子暴起，将这位老人按倒在地。而出现在我们眼中的，正中的一人，赫然是——慕河。 “慕衣，司介，还有养枫儿？”慕河皱了皱眉，“原本不想让你们知道的，但……” “散播瘟疫的背叛者，你被捕了。”慕河望向被按倒在地上，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雷旬，冷声道，“还有，你的协助者，雷泷……你也……” 而此时，雷泷的身影早已没入里屋中……消失不见。而屋外，通往墓地的某处，奔跑声传来。 “看来，这次只能抓住我一个人了啊。”雷旬的笑容若有若无，“慕河，你还在为了你弟弟的事情，在向我报复吧？” 慕河：“……” 他看了茫然的慕衣一眼，没有说什么。 “将他带回去，等候村长处理。慕衣，你也给我立刻回家。”慕河冷声道，“这一次，没有我的同意，再也不准许你出门口半步。” 第144章 第六夜——亡者 “慕河，这是什么回事？” 我听着雷旬的话，越发感觉事态在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着。此时终究是站了出来，提出了我的质疑。 慕河看了我一眼，冷漠说道：“这是慕家村的内部事项，与你们没有多少关系。” 我：“……” “伯父！”慕衣看着冷漠的慕河，叫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衣……”慕河皱了皱眉，“你还是小孩子，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我：“……” 此时的雷旬已经被绑缚起来，被几名男子押着。而他也是一副认命的模样，不再作任何的抵抗……或许，他在听到敲门声，看见雷泷逃走的那一刻，便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吧？ 但，即便是抵抗，他又能做到什么呢？慕河他们还携带着枪支武器，似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讲雷旬抓住。 “慕河，至少告诉我们，你们要做些什么吧？”我平静地注视着慕河。 “他和他的孙女犯了罪，需要受到审判。”慕河沉默了一阵，开口说道。 “罪名是散播‘瘟疫’吗？”这时，在后头被绑起来的雷旬，话语戏谑。 慕河没有说什么。反而是押着雷旬的两人，狠狠地踹了雷旬几脚。 “放心。”慕河没有回过头，只是冷静地说道，“你的罪名，不仅是这一项。” “咳……咳咳——”雷旬被踹翻在地，此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依旧是不打算屈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的罪名，早就已经坐实了。”慕河转过身，背对着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表情是如何。但，却能够从话音里面听出，那如同“大仇得报”般的喜悦，以及充满了憎恶的疯狂。 “带他去地牢。” 没有理会怔住了的雷旬，慕河径直下令道。而周围几名男子，则是将雷旬架起，像是拖死狗一般将其拖向村子里。 这时，慕河像是整理完内心的情绪，才转过身来。 “那么，回去吧。”慕河对我们说道。但话语的主要目标，还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慕衣。 而慕衣，此时看着自己的伯父，甚至在怀疑她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面前那个疯狂的男人，真的是自己那虽然严肃刻板但却又温雅的伯父吗？还是说，那个男人，已经被其它什么东西给沾染了，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怪物？ “……”慕河皱了皱眉，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慕衣，陷入了沉默之中。 “慕衣，先回去吧。”我轻轻蹲下，将手搭在慕衣肩膀上。 “嗯……”慕衣那一双碧蓝的眼睛，此时没有任何的光彩，像是陷入了混沌之中。就连那平时即便是失落也十分明了的表情，也没有半丝的外露。 仿佛是将内心封闭起来，灵魂已经失去了光芒一般。 慕河沉默注视着我将慕衣背起，和养枫儿从另外一条小道，绕开押解雷旬的人群，向着村中小屋前去。 “……” 依旧没有任何言语，慕河只是注视着我们将要消失在夜幕中，只剩下一丝煤油灯的照亮的身影。 “不管再来几次，我都是这个选择。” 阴冷的话语响起。 “慕衣，你要好好长大。” 话语中，却夹杂着一丝温柔。 …… 某处，深林之中，一个瘦小的少女站着。面容在森冷的月光照耀下，狰狞如地狱之恶鬼。或许，也是她此时的心态在作祟吧？ “爷爷……”少女呢喃了一声，目中充满了憎恨之色。 “这样的村庄，早该全部都毁灭了。” 暴戾之气从这少女身上散发出。 “不管再来几次，我的选择都不变。” 然而，这时的她的眼中却突然一变。 “慕衣……为什么偏偏是你……让我不能下定决心……” 像是在质询一般——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看着手中的保温盒，那是一名金发少女在她临逃走前，最后慌张地塞给她的。 “不要死……”回味着金发少女的话语，瘦小人影陷入了沉默中。 …… 夜已经深了，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是最为黑暗的时刻——破晓之前。 某些人能够见到第二天的光明，但某些人，已经注定要在这黑暗中终结。 ——第六天，黎明前，村口。 一人被绞死，尸体被钉在十字木架上示众，遭受众人唾骂。 受刑原因：散播瘟疫，蛊惑孩童，图谋不轨。 …… “别去看了。”我截住想要趁我们睡着，私自跑到街上去的慕衣，将她拉回来。 慕衣：“……” 她那双眼中，此时是死寂无光，那是遭受了重大打击的后果。 “司介……带我离开这里吧……这里，太过于绝望了。” 她呢喃着说道。 “……” 直呼我的名字，有些不习惯，但却也并不反感。然而，我却只能轻轻抱住她，慢慢抚摸着她的肩背。 “我答应你，但，要等到大雪不再封路为止。” 慕衣将小脸埋在我的肩膀，但却也不流泪，只是怅然般地说道：“为什么大家都是那样呢……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偏偏选了这最差的一条路。” 我无奈地叹气：“我也不知道，但……或许都有他们的苦衷吧？” 今日，没有下雪，难得的好天气——适合将被处刑者吊在十字架上，挂在祠堂前，让众人唾骂。今日，雪尚未消融，依旧无法离开这一座已经被狂乱所支配着，宛如地狱一般的小村庄。今日……无事，我们没有受到牵连，也没有被寄予厚望，依旧是无害的外来者。 今日……恶魔苏醒了。 咚咚咚—— 养枫儿敲了敲院门，将我和慕衣惊醒。 她摇了摇头：“那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散，但附近没有见到雷泷的身影。” “那孩子不会去的。”慕衣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她就是那种人，除非是她自己接受了现实，不然的话会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死磕，直到粉身碎骨为止。” 养枫儿：“……” 她看着慕衣，一时感觉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或许经历过这样的打击，那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也该长大了吧？ 铛—— 撞钟声从祠堂深处响起，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里的撞钟声呢。 片刻后…… 村子内部好像出现了一些骚乱。 “村长！！！” “慕老！！！” 砰！！ 惊呼声，骚动声，枪声，交杂在一起，宛如死亡的序章。 “果然，她还是去做了吗？”慕衣满目忧愁，哀叹道。 “抓住她！！！” “杀了她！！！” “杀了她！！！” …… 今日，死者，再多…… 一人。 慕安民，亡，被藏在祠堂深处，铜钟内部的行凶者，用利器捅死。 …… 雷泷，未亡，被愤怒的村民抓住……四肢被钉在木板上，准备在夜中处以火刑。 第145章 第六夜——狂欢之夜 “为什么会是这样……”慕衣抱住自己的双膝，缩在墙角，“明明我已经告诉过她了，但她还是要来。” 我：“……” 雷泷昨夜逃离开，并没有人再去管她，或许只是因为她是个多余的人吧？而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并么有离开太远，反而是躲在祠堂深处，在白天隐匿在大铜钟里，伺机去杀死宣布对雷旬执行死亡宣告的慕安民。 慕安民年纪已大，而那时身边又恰巧无人，被一把匕首连续捅了十几刀，当场毙命。 而在杀死慕安民后，雷泷已然是了却了心愿，直接站在一旁，并不逃走。即便是想要逃走，但逃跑的路线——祠堂周围已经被围观尸体的村民们堵满，没有任何可以逃亡的地方。 村民们很快抓住了她，在打骂后，又用枪射击她的两条腿，并将钉子将她钉到十字架上，用绳子绑起来。为了避免其过早死亡，没有被烧死，村民们更是为其连同钉子，一齐进行了包裹——留待日落时分的火刑。 而这一切，则是再度被我派去探明实情的养枫儿向我转告的。 这时的屋外，已经堕入了疯狂之中，愤怒已经让村民们迷失了方向。与此同时，各种因为闲时的口角而爆发的争端，也伴随着这个慕家村最高的权威的死去而爆发。场面一时有些无法收拾，但却没有人出来主持，像是放任自由一般。 “慕河呢？他的身份应该会有人来听取的吧？”我的眉头紧锁着。 “不知道，我从头都没有见到他的人，甚至连其他巡逻人员都没有见到。连慕安民身旁的慕乐成也不知去向……但，我没有感受到有其它的异样。”养枫儿的目光扫过角落的慕衣，幽幽地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一方面，她害怕这时候提起慕河会刺激到慕衣。另一方面，则自然是我叮嘱她的，留意丧尸和尸人的踪迹。但不知道是可惜还是庆幸，这两者都没有出现，稍微给了陷入混乱的村民们一些喘息的时间。 我一筹莫展地坐在屋中，思索着该如何去打破当下的僵局。时间慢慢流逝，但却依旧是没有任何想得出来的方法。 凭借我这个外人的身份，如果这时候插手去管慕家村的事物，无疑是会受到群起攻击的。但幸好，屋外也还没有发展到随时会发生暴乱的境地。现如今，只能希望昨晚监押雷旬的慕河能早些回来处理村子的事物，将混乱镇压下来，重新树立新的领导者，带着这个村子走出绝望和癫狂。 直到夜晚——慕河依旧没有出现。 仿佛昨夜抓捕行动过后，他就人间消失了一般。即便是询问村民们，得到的也只是一句充满了猜忌的“不知道”。仿佛再问下去，便会对我发动讨伐一般。 这时候，不适宜再给思维陷入了奇异状态的村民们添上一把火。 只得继续等候…… 直到夜晚。 夜幕降临，今天晚上依旧是一个十分“晴朗”的月夜。但美中不足的，是天空的月亮有些苍凉。然而，幸好有地面上，熊熊燃起的，赤红的火在增添色彩。 村民们咒骂着，但又庆贺着。他们的脸上，表情时而狰狞恐怖，仿佛露出獠牙的野兽，时而却又悲戚无助，仿佛身心受创。他们围在火堆前，狞笑着，狂呼着，唾骂着。 中央，被立在火堆中的瘦小人影，无力地垂下头。干枯的黑发耷拉着，掩盖住了人影的面容。那一身灰白色，如同裹尸布的白衣，已经在火焰下星星点点的燃烧起来。人影痛苦地挣扎着，但手脚在铁钉和粗铁链的束缚下，根本没有任何远离的办法。 而她越是挣扎，换来的只有村民们更加舒畅的大笑和咒骂。 …… 火烧得很大，大到手舞足蹈的人影被拉长，如同恶魔一般。 然而，被焚烧的，却也绝对不是“天使”。那，只是被逼向恶魔的“常人”罢了。拥有者七情六欲，无法逃脱人类劣性，普通的“个体”。 火侵蚀了少女的身体，将其焚烧着。 但，发黑的，本应该死去的躯体，脸上却浮现了一抹狞笑。 …… 房屋中，我们四人，以及值岗回来的律，正静静坐着，等候着慕河。 “！！！！！”养枫儿和律猛然炸起，向着屋外望去。 我：“……” 麻烦的东西，终于来了。看起来，将那些东西放出来，正是这里的人。而这里的人，说不定在某种层次上，也和那种东西没有任何区别——拥有着人的姿态，会将人吞噬殆尽。 “……”慕衣幽幽地望着我们三人。 而养枫儿和律也是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我，看起来像是在询问计策一般。说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我并非“万能之人”，我只是一个——被迫背负上这种局面的普通人。 但，没有办法，既然她们对我寄予了厚望，也只能照着做了。 “律，你留在这里照顾慕衣。养枫儿，你和我出去看一下。” “好。”两女异口同声地答道。 慕衣有些困惑，但却也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但她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静静注视着我。 “怎么了？”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便问道。 “小心出门。”慕衣摇了摇头，轻轻向我说道。 “好。”我点了点头，带着养枫儿走出门外。 这时，人们依旧在狂欢着，肆意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丝毫不知道，在村子的外围，坟墓里面，某种东西爬了起来，正向着此处进发。而冲天的火光和刺耳的呼声，则是成为了早已堕入“黑夜”的他们的“最亮的灯塔”。 “啊——吼！！！” 丧尸们的咆哮声，逐渐逼近。残枯早已无法辨认面目的尸骸，正以超越生前的疾速，向着这一座小村子奔袭而来。 但，令我们更加担忧的，并不是这些普通的丧尸。而是—— 突然出现的，尸人的反应。从方向看来，正是在村子最中心处的，那一座充满了压抑的气息的祠堂。 生者与死者共舞，狂欢的夜晚，到临。 铛—— 铜钟敲响，声音在这山谷中回荡着，带着一丝凄凉。 第146章 第六夜——尸王至 在火光下，人影狂乱，恐惧与绝望的哀嚎响彻整座山谷，缭绕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间。对于这里的人来讲，这一座小村庄，这一片山间，便是他们的“全部”，天地就在这方圆之中。 尸声此起彼伏，被咬死者，仿佛重获新生一般再度站起来，继续引领生者通往“无恶”之极乐彼端。 “不！不要过来！啊！！！”恐惧之声。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还没……咳……结婚……”乞求之声。 “去死啊！啊！”反抗之声。 “佛祖啊，求您大发慈悲，保佑我们……”祈祷之声。 ——全部无用。 手无寸铁的人们在丧尸面前，仿佛从恶狼化作绵羊，任尸屠戮。而死后，没来得及彻底腐化的身体则再度站起来，成为新的丧尸加入到这一场沐血盛宴之中。 嗖—— 站在房屋顶部的女子，一箭射中一名丧尸的额头，一簇小小的枫红色火焰燃起。但这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箭矢并没有如同强弓硬矢那般直接贯入丧尸的脑中，反而是被天灵盖卡住。而脆弱的火焰，竟然在丧尸的行动中被带灭。无视这对常人来说，早已是毙命一击的丧尸继续张牙舞爪向前行进。他们的目标为吞噬生者，丝毫不在乎那敢于用弓箭射击他们的女子——毕竟那是同类，更加高级的同类。 或许某种程度来讲，养枫儿也是那所谓的“尸王”吧？ 我奔跑在地上，不时杀死路旁落单的丧尸，将绝望的村民们救起。军刀已经沾染了血迹，慢慢的变钝——那是多次卡在骨骼中，被强硬抽出的后果。 十几名丧尸已经倒在了我的手下，彻底的回归了大地，其中还包含着新转变的村民。 养枫儿那一边，我给她随便找了一把轻弓以及一壶箭矢。但可惜，这些武器貌似并不能太过有效的杀伤丧尸，甚至连她最强的枫火也没有办法在瞬间引燃丧尸将其化作灰烬。 不知从何处爬出来的丧尸正不停的，三三两两的涌入村中，一度令人怀疑是不是会无止境的出现。 一部分村民们在绝望之下，紧紧躲藏在祠堂之中，任由祠堂大院外传出未能进入者的绝望哀嚎。 “求求你们了！放我们进去吧！” “去其它地方啊！一开门它们就会进来的！” “至少让孩子！” “滚啊！！！” 平日里的互尊互重，此时仿佛是最廉价的垃圾，被肆意地抛弃践踏。 “啊啊！！！”受难者的惨叫声很快传来…… 我：“……” 来到周围已经围了一圈，正在地面上享用美食的祠堂前，我静静注视着被钉死在火刑十字架上，于火焰中被燃烧着的瘦小身影。 早已染血的军刀反握，姿态压低，冷漠地注视着她。 轰……咚—— 火刑架早已不堪重负倒塌，还未被燃烧殆尽的尸体重重摔落到地面，火星溅射而出，向着外边烧去。但火焰终究是没有继续烧下去，将困在其中的恶魔继续禁锢。 尸骸愤恨般将自己那被钉在还未烧尽的木块上的手抽出，用被烧灼成漆黑，皮与骨无法分辨的手将铆钉抽出——并没有血液溅射而出。 抬起头，那黑色的头发早已被烧灼一空，面目是融化的皮肉——如同从岩浆中爬出的怪物。脸上是狰狞的，被固化了的笑容，这时那干涸的眼睛注视着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视力。 衣服早已被火焰吞噬，身体被融化了不少的皮肉，活脱脱的像是一坨被随意捏造的漆黑烂肉。 咔——咔—— 声音传出，或许是肌肉在烧灼下，碳化后形成的一层坚壳的缘故吧？此时竟然在慢慢龟裂，如同干枯的突然在烈日暴晒之下产生的裂纹一般。 裂纹里，是白骨以及没有被烧毁的血肉，还是带有生命的韵律一般。 “司介，没想到我还没死吧？” 干涸的话语从这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之为“人”的人形怪物的口中说出，沙哑声伴随着嘶吼一般的咆哮。 “……”我的眉头紧了紧，右手将折叠军刀的刀刃对准她。 “哈哈——”嘶吼般的狞笑声响起，雷泷…… 不，应该是名为“雷泷”的“人类”的“残骸”与“执念”，此时将手伸到她的眼前…… 唰—— 一双干死的眼珠被挖出，但竟然能看到被挖出眼珠的眼眶中，有密密麻麻的肉芽在重新组合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又重新被制作出来，取代了旧物。 “哈哈哈……”她嗤笑着，“终于能看清楚你的表情了啊！怎么样？你又要像阻止养枫儿那样，将我阻止吧？” “……” 果然，她已经是“尸人”了，能够看见我的部分记忆。但，为何这一次，我无法看见她的记忆呢？原来都是离得越近，思维碰撞在一起，能见到对方内心的记忆…… “……”这时候，雷泷继续破坏自己死去的“尸体”，在进行身体的重组与整合。很快，她便站了起来——以一副初生并未受到外界浸染的模样。 我：“……” 不着片缕的她，头发也很快在重组之下长了出来，构建成了与她原来极度不相称的模样。那原本像是胎记一般，密布她的面容的烧伤痕迹，已经不复存在。此时的她，仿佛是一名普通的，还未长大的普通少女一般，纯洁而又无瑕——除了冷漠的表情以外。 “这样的‘我’，和伽忒娜托娅没有多大的区别嘛。”她低下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这便是常人的身体呢，原来的‘我’，还真是个‘怪物’啊。” 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先前——未亡前的音色，虽然阴沉，但也不至于是在嘶吼。 我：“……” 我能感受到，伴随着她的话语，从她身上传来的危险度越来越高。那种疯狂的憎恨，甚至在向外倾斜着，想要燃尽一切。 周围，死去的人都慢慢站了起来，摇摇摆摆地加入到向祠堂发起总攻的尸群之中。而祠堂传来的压抑气息，更加沉重，似乎还染上了血光一般。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质问着正沉浸在自己那鲜活的，美丽的躯体之中的雷泷，问道，“完成你的执念吗？” “是啊。”她平静地点了点头，随即嗤笑着注视着我，“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我眉头紧锁。 而她则摇了摇头：“也是，毕竟你们被寄托了希望啊，不想我们这种……” 话音落下，祠堂内部传出了惨叫。 “慕！慕老！！” “村长！！” “救命啊！！！！” “果然，还是醒了啊。”雷泷向着祠堂望去，“那么，爷爷，也该醒了吧？” 远处，应该早就被抛尸在坟地的雷旬，这时正摇摇摆摆地走来，那一双浑浊的目中，是死一般的冷漠。 “孙女，你果然还是这么做了。”雷旬的声音同样是嘶哑。 “不管选择几次，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雷泷点了点头，“现在的我，早就是注定的结局。” “是的。”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传来，“不管你们怎么选，我都要杀死你们——为了我的侄女不受伤害。为了我的弟弟和弟妹能够瞑目。也为了……” 我惊讶地望了过去—— 慕河…… 他缓缓走着，穿过了正趴伏在死者身旁，正在撕咬尸体的丧尸。越过了正在向着祠堂发起猛攻，渴望血肉的丧尸……他的手中，一把不明材质的，通体漆黑的长剑，上面正滴着像是带有腐蚀性的液体。 “被你们害死的所有人。”慕河的眼中，是一丝血芒，渴望虐杀一切的神色。 无疑—— 他是“尸人”，或许，也是……“尸王”。 第147章 第七夜——虚实剥离 慕河，手持漆黑长剑，此时缓缓走来。而他看着周围的一切景象，听着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是厌恶般皱了皱眉。 “这个村子，早就该完蛋了。” 大逆不道的话语，从这个原本应该是村中封建思想顶层的男子口中说出。慕安民所做的一切，仿佛只是他眼中的一场闹剧。所有的村民，都不过是他的玩物，用以达成某种目的的玩物。 唰—— 长剑一劈，将一名靠近过来的丧尸斩杀，慕河冷漠地向前走着。 “即便死了也还是这么脏。就凭你们也敢做那种事情吗？审判，你们已经没有被审判的必要了，就这样堕入地狱吧。”慕河甩开长剑上带着的血液，说道，“司介，我不会杀你。带着慕衣出去，这一次，我还是这个选择。” 我：“……” 已经有些不明觉厉了，为什么身为“尸王”的慕河会如此憎恶手下的丧尸？以至于将他们彻底斩杀…… “是啊，不管重复多少次，你都会向我们爷孙俩痛下杀手呢。”已经变成尸人的雷旬，淡然道，“毕竟你是苦主。” 慕河紧握长剑，快速上前，直接刺向雷旬：“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在地狱里，被火灼烧，永世不得超生。” 雷旬敏捷地闪开，从一旁抄起一把铁铲，向慕河痛击而去。 两人展开了激烈的交战——伴随着祠堂内部逐渐减弱的哀嚎。 雷泷静静看着搏斗在一起的雷旬和慕河，沉默向着祠堂走去，灵巧地翻上墙顶，为丧尸们打开了大门。丧尸蜂拥而入，向着还未死亡的村民们冲去。而从门口，能看见，本应该死去的慕安民，此时俯首在一具尸骸旁，大块朵颖。 鲜血喷涌，将混合着消融的雪水，向着外边扩散而去。 我沉默地跟了上去，将挡路的丧尸击杀。村民们向我投来期待的目光，一时间也不理会我为什么没有被丧尸袭击。 “……” 淡淡看了他们一眼。男女老少，各种各样的人都有，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是我想要去接触相谈的。有的，只是一片浑浊。 无视他们，在诅咒和谩骂之中，我聆听着绝望的惨叫声，没有任何兴致地向着祠堂最深处，雷泷前进的方向走去。 铜钟前，雷泷静静站着，沉默不语。她注视着铜钟，看着早已乌黑一片的夜空，沉默等候着什么。 “你知道吗，一周是有七天的。”她望向我，提问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实质的话语应答。 “每七天为一个星期，每个星期是一个新的轮回。你怎么确定，这一个星期和上一个星期，并不是一样的呢？”她继续说道。 我沉默不语，并不知道她想要说明些什么。 “有些人一开始就死了，但却放不下执念，硬是要一直重复那一段遗憾。”她幽幽地说着，再度看了一眼天空，“时间差不多了呢。” 我：“……” “我是，爷爷是，慕河也是。”她喃喃地说着，向着那撞击铜钟的撞钟木走去。 我注视着她，并没有吭声，也不打算询问些什么。 而她则是站到撞钟木旁，双手抱住撞木，看着我，说道：“将我们这里，唯一一朵还没有被污染的‘花’带走吧，我们已经被淤泥吞噬，不再是纯洁之物，无法开出那么美好的花朵。” 我点了点头，这是我第一次回应她。 “那也是我的希望。”慕河满身血迹，从一旁走了过来，平静地说道，“美丽的花朵，可以在淤泥中生长，但不能在淤泥中凋零。将她带走吧，只要钟敲响了，便是第七天了。我的遗憾即便无法完成，但罪恶的轮回……如果能让那孩子一个人挣脱的话，也就足够了。” 慕河的漆黑长剑上，有着不少的血渍。而此时，他已经没有再理会长剑上的污渍，只是任由剑身的血污低落在地，染出一朵朵血色的莲花。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至此，我也“回想”起了某些事情。这一片村庄，为什么养枫儿和律都无法探知，为什么大量的丧尸会突然出现，为什么慕河他们会变成尸人……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重复”。 他们在绝望中重复着，不停的重复着丧尸危机爆发时的景象。死去的丧尸便是他们先前的身躯，只不过是上一次死后被埋葬下的身体而已，也难怪所有人的面容都是被毁去的。他们并非是完全的丧尸或者尸人，而是那“七天轮回”，向前发展所自然演化的一个“序幕”。 突然变成丧尸的慕分，那代表着当初被丧尸袭击后，为了躲避检察而隐瞒伤势之人。死去的其余村民，代表着在丧尸袭击下，受到苦难和绝望而死之人。而被处死的雷旬和雷泷，则是在偏执和疯狂之下，在名为“权威”的审判下被执行绞刑。而慕河，则是在这场浩劫中，想要守护慕衣，这唯一的执念所化作的“尸人”。 所有人都不是“丧尸”，但所有人却命中注定成为“丧尸”。因为他们在最早的时候就已经“死去”，无论是否知道自己的结局，他们都为了自己的信念去执行——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而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认识他们了啊……已经，过去了很多个“七天”了啊……难怪我的精神会变差，难怪我会无法判断时间，难怪我会沉醉于这一场被排演了无数遍的“救赎剧场”之中……也难怪律的思维会达到这种能正常沟通的地步…… 一切的背后，是重复又重复。 或许，唯一例外的，就是他们所想要保护的“唯一一朵洁白的莲花”了…… 我向后退去，不再理会他们两人。 铛——铛——铛—— 铜钟敲响，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 我将养枫儿和律找到，和慕衣一起，强撑着睡意。而屋外，丧尸们在某种命令下，开始进行街道的清扫，一切井井有条。 只要睡过去，这所谓的第七天，便会开始重置此前的一切，将“第八天”重新变回“第一天”。这是新的一周——所有一切都将再度演绎。 …… “哥哥，睡一会儿吧？”慕衣见我有些疲惫的模样，提议道。 一旁，养枫儿和律也是担忧地看着我。 …… 我摇了摇头：“睡下，就无法去完成那些人留给我的执念了。” 第148章 终夜——慕衣 睡过去，一切都将好起来。 假如是这般，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站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窗外的目光，充满了不舍与决绝。这一座村庄，不管再怎么进行“重置”，始终都会渡过寒冬。终将有一天，无法再通过将记忆切断而将美好留在这世上。毁灭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已经不再下雪了，雪水也开始消融——春季不久后便将来临。 “慕衣，我们一起，去外面吧？”我向着身后，睡意已经十分浓厚的慕衣问道。我没有看向她，不想让她见到我眼中的一丝哀伤。 “嗯？但是……大家……”慕衣有些焦虑，也因为一宿没睡而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 “……” 沉默片刻，我长叹一声。 “慕衣……不。”我摇了摇头。 “伽忒娜托娅?代维丝……”我还是摇了摇头。 “……” “或者，改称呼你为——” …… “尸王，伽忒娜托娅。” 铛—————— 哐啷！！！ 铜钟破碎，一切的真相，一切的虚幻，再度被打破。屋外的冰雪消融，也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真正存在的，只有那祠堂更深处的身影。 跪伏于地下，作祈祷状的两名男子和一名少女的尸骸。 以及，他们祈祷的，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怪物。 “……” “哥哥，不能让我，再任性一次吗？” 慕衣……不，伽忒娜托娅那一双碧蓝的双眼，水汪汪的注视着我，像是在撒娇的孩童一般。 “已经，到极限了。”我摇了摇头，说道，“所有爱你的人，都渴望你放下执念……除了你自己以外。” “……” 伽忒娜托娅沉默了片刻。 “那么，我就是一个……坏孩子了……” 属于尸王的威压，那溢出到空气的压抑，在这一瞬间被点燃……连同那卑微至极的，无法传达到神灵耳中的祈祷——全部化作血。 ——第七天，洁白无瑕的莲花，早已经被染得血红。失去了“淤泥”的莲花，便只有“凋零”。 …… 所谓的纯洁浪漫，天真无暇，到底还剩下多少呢？这一个被冰雪覆盖，用消融的雪水清刷的村庄，还剩下多少的美好？这一切，只不过是倒映在某个人——某个深深爱着周围一切，不甘于放手的少女，心中最美好但又最真实的投影罢了。 象征着思维链接的幻想，在那一瞬间涌入我的脑海之中，我能看见那个少女心中的一切。 —— 在不知道何时，这一切已经变得是模棱两可了。村子里面所有的一切，从出生开始就伴随着少女的一切，此时却是有了新的样貌。 严肃但却慈祥的村长，那留着长长白胡子的老爷爷，为何这时候却如此的刻板呢？明明是没有发生的事情，却强硬的施加在蒙冤者身上——仅仅为了村子的规矩。 常常大笑的猎人叔叔，会抱起孩子们，让孩童们骑在他的肩膀上玩耍——就像骑马一样呢。但这时，为什么却用那种狼一般的残忍目光，去注视着一个女孩，将她重重摔倒在地呢？仿佛曾经的小屋中，那个为孩童们讲述森林趣闻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时常微笑着的阿姨和婶婶们，总是会气冲冲的将捣蛋的孩子们抓住，一顿招呼……但随即，却又是温柔的话语和甜美的糖果。可即便如此，为什么她们却不愿意去为一个安分的孩子说半句温暖的话呢？ 直到那时，那位面容上带着令人惋惜的伤痕的少女，和她的爷爷，一起被送上绞刑台的时候…… “我才发现，这一切美好都没有变。”金发的少女呢喃道，“变的，只有逐渐长大的我，逐渐接触到村子另外一面的，逐渐明白事理的我。” 村中的祠堂，依旧是充满了压抑的气息。在大院中，一座绞刑架被搭设，在其周边，是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村民。绞刑架上，一老一少，两个人影站着，脖子上是那一条用以实施侥幸的粗麻绳。而另一边，则是在大声宣告罪状，并且是将那一老一少送上绞刑架的男子。 村民们的情绪激愤，口中是恶毒到极致的咒骂。而在远离村民的祠堂廊檐下，老者和一众人坐着，静静看着这一场刑罚。 唯一在恐惧与害怕着的，便只有被曾经最亲爱的人用力抓住，满脸泪水的金发少女。她在哭喊着，乞求着，希望所有的人能将绞架上的两个人解放。 但回应她的，却只是责备与斥责——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你爹娘都是他们害死的。” “可算是让慕队找到证据了，这次还不杀了他们为你的父母报仇？” “那些人真是该死。祸害了孩子的父母不说，现在还将孩子骗得……唉——” “……” 少女的力气哪有这一众人的大？她最后，只得无力地坐倒在地面上，完全没注意自己的那穿着裙子，露出的膝盖被擦伤。 眼中，剩下的便只有那最后的一个画面—— 咔啦—— 人的脖子到底有多么的脆弱呢？身体往下坠去，被绳子勒紧的脖子，便发出了凄惨的回响声。 那一天，村子里面第一次出现了受刑而死的人——两名，外来定居的人。 或许是处于仁慈，亦或许是处于不忍？台上行刑的男子，那个名为慕河的男人，竟然早将两位受刑者的脚绑上了重物。或许，只是为了让他们以这屈辱的方式，早点死去吧？ 那一天，也是所有一切的“起源”。 跪在死去的少女所赠与的十字架前，金发少女不断地祈求着，希望能够挽留死者，让死者复苏——这是她听了那么多童话以来，最希望发生的事情。 但，这是不可能的，死去的人，便早已死去。剩下的…… 滋——滋滋—— 吱—— “！” 正沉浸在慕衣——伽忒娜托娅，她的执念幻境中的我，脑中突然一片模糊，仿佛是要晕倒过去一般。 记……记忆有问题？！不允许继续阅览下去！？还是有什么人在妨碍我？ “孩子，渴望回到过去吗？” 滋滋—— “嗯。” 吱——！！！！ “那么，喝下这个吧。”男子的声音，一个有些熟悉但却陌生的声音—— “好。” 吱—————— “过去是已经没有办法回去了……”男子的声音继续响起，“但是，你还有未来。所有的美好记忆，都存在于你的脑中……去吧。” ——没有任何的回应。 …… 咔啦—— 幻境戛然而止，剩下的，便只有面前，脸上是邪异笑容的伽忒娜托娅。 那一双碧蓝色的瞳眸中，是无尽的疯狂。 …… 军刀——举起。 箭矢——上弦。 双拳——紧握。 在我们面前的，依旧是那可爱动人的少女，同时也是这疯狂的失乐园的缔造者。所有人都死了，存在于现实中的人，只不过是被灌注了活着的时候的人格和记忆，是他们的“拷贝”，与真品没有任何区别的“拷贝”。 “抱歉了，伽忒娜托娅……虽然我还是更加想叫你‘慕衣’。” “……”回应我的是挑衅的目光。 “你的‘美好’，我要破坏掉了。”我静静注视着她—— 一刀刺向她的喉咙—— 第149章 睡去 在这一方小屋之中，我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每一击都充斥着无可奈何的必杀之意。 折叠军刀早已经顿了下来，但作为武器依旧是比菜刀之类的要好用得太多。而养枫儿则站在我和律的身后，不时的将箭矢射向被我们围攻的金发少女。而律则是灵敏地绕到了少女的背后，将紧握的拳头砸向少女那柔弱的身躯。 “唧嘿嘿嘿——”邪异的笑容与带有狂乱的笑声，少女看着我们发起攻击，而她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躲开。 “哥哥姐姐们，我不会杀你们的哦~~~”少女轻轻往一旁一站，有些凄凉地说道，“真是的，为什么你们要杀我呀？明明我还把你们当成是最最最亲爱的哥哥，和最最最最亲爱的姐姐们呢！” “慕衣，为什么我会比她们少一个‘最’。”一边说着，抄起一旁的一张木凳，直接砸向她。如果是寻常的少女的话，肯定是会被击伤的。 而慕衣只是稍稍侧身，脸上满是为难。 咚——哐啷—— 椅子砸在她身后的地面，应声化作一堆断木。 “真是的，不要砸坏东西了啦！人家又要花时间，想办法去将大家的记忆修改，让事情合理化了啦！”慕衣见此，气鼓鼓的，那天真浪漫的抱怨，实在无法与那露出邪异笑容的一幕相结合。 “谁让司介哥哥你老是欺负我！就连给我讲故事都老是走神！哼！！”少女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红，把头拧过一边，却依旧在向我投以偷瞄的目光。仿佛是在确定我是不是会生气，以选择怎样向我撒娇就原谅一般。 “——” 嗖—— 唰—— 养枫儿看着自己射出的箭被慕衣抓住，而箭上附着的血液燃起的枫火也被扑灭，一时有些不满地看了手中的弓一眼。 “真是差劲的弓。”养枫儿最终还是无奈地叹气，随后她将思索的目光投放在我的身上，“要不还是再弄一把？” “——！！！” 我打了个寒颤。 “不许想那些龌龊的事了啦！这里还有小孩子啊！”慕衣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大声抗议道。 而伴随着她的抗议，一只拳头直接向着她的脑袋击去。如果被击中，即便是没有因为脑震荡而晕厥死去，也会产生眩晕吧？ 而她依旧是轻轻闪开，嬉笑着。 “律姐姐，其实我一开始是将你当成是妈妈的替代品哦？”慕衣说道，“虽然你不像妈妈的样子，就连头发也是黑的。” 律：“……” 她静静站着，继续思考着如何进行下一次攻击。 “而且，一开始……我甚至更像是‘妈妈’呢。”慕衣困扰地说道，“你连在洗手间解手的思想都没有！那时候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劲儿才让大家接受你的存在的！” 律：“……” 她沉默的点了点头。 “可以，继续生活在这里吗？”慕衣弱弱地看着她。 律微微合目，摇了摇头，睁开双眼，说道：“慕衣，所有人都已经不想再重复了。” 慕衣：“……” 我接话道：“不管是慕河，雷旬，还是雷泷……他们都希望能够在最后解决你的执念。” “……”慕衣依旧沉默，面容逐渐有些变化。 “不要再追寻执念了……”养枫儿长叹道，“就像我一样，你也，该长大了……” 慕衣的面容已经出现了扭曲，原本看着十分舒服的可爱少女模样，此时竟然也会有着这般的凶恶表情。 “你们懂什么！？这里是我的一切！”她嘶吼着，发泄着埋藏在心中的情绪，“你们都是！大家都是！全都自说自话的决定着周围的一切！为什么就不能和睦生活在一起呢！明明已经重复那么多次了！那么多次了！！为什么到最后都要选择那一条路！！！我不想要什么‘长大’，我只想要所有的我喜欢的人，我爱的人都陪在我的身边！！！！这就是我的愿望！！！！！我唯一的愿望啊——” “……”我们三人沉默着。 “如果忤逆了家长，执意要吃糖的孩子是坏孩子的话。”慕衣眼中终于出现了针对我们的“杀意”，“那我就成为这世界上最坏的‘孩子’吧。” 轰—— 在残忍的笑容后，祠堂深处传来了某种物体破土而出的声音。整座山谷传出了巨大的回响声，仿佛在诉说着灭亡一般。 “这一次，就把你们全都作为记忆保存下来。”慕衣冷漠地盯着我们，“我会给你们加上合理的附加记忆，就和伯伯，雷爷爷，村长爷爷，慕分叔叔，雷泷，还有大家，全都成为我脑中的一部分，在我的乐园里一起永远快乐幸福的生活吧！” “！” 我向着窗外望去，一个高大的，又尸体与鲜血组成的人影从祠堂深处爬起。而它的脚下，是化作残片的祠堂，以及三个跪伏着的身影。那一座本该存在的十字架，此时已经是没有钉着任何的事物——除了上面那早已干涸的血迹以外。 “吼——” 怪物嘶吼着，一只巨大的手掌向着我们拍来。 轰隆—— 屋顶被击碎，慕衣趁着间隙直接跳出去，被怪物另外一只手借助。她在怪物的呵护下，如同宝物一般被放置到怪物的心脏部位。怪物的外皮裂开，心脏处空无一物，无数的肌肉组织此时正蠕动着，向着慕衣拥抱而去。而慕衣则是跳入其中，与怪物融为了一体…… “吼——” 祠堂中那压抑和疯狂的气息，便是由这只怪物传来的吗？ 我们三人急忙跟了出去，注视着怪物向着天空嘶吼。 “怎么办？”养枫儿有些无奈的站到我身旁，“这把弓，还有这些箭，可都没有办法击杀那种怪物啊。” 我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尸人还能这么玩，到底是什么原理呢？” “来了。” 轰—— 伴随着律的话语，怪物的手掌拍来，将我们立足之处的土地击出一个浅浅的手印。而我们则是极快地躲开了这么一击，有些心悸的提防下一击。 “就算现在造也来不及了。”养枫儿无奈地说道。 “你还在想那种不切实际的事！？”我对于这种早就将自己的生命看淡的人，没有任何的办法。 “又来了——还有丧尸，貌似向我们发起进攻了！” 律继续作为警示，向我们叫道。 轰—— 轰—— 轰—— 怪物的下半身是残缺的，并不能站起来，只有不断的挥动双手才能进行攻击。而周边的丧尸们，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命令，也向着我们三人嘶吼着冲来。 “……” 局面，已经是极度紧张了。 “逃吗？”我向自己提出了这个质问。 怪物嘶吼着，不停的发动攻击。祠堂周围已经被夷为平地，这一次要修复的话，或许会非常难寻找匹配的记忆吧？ “……”我的目光，放在了外墙被拆除，祠堂深处一个跪伏人影的身旁。 那是一把漆黑得发亮的长剑，在那一具尸骸面前躺着。 …… 奇异的声音出现…… “拜托了，请拯救她。”三个人的话语，同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长叹一口气，向着怪物的近处，那一片无数不多的完好之处——三人跪伏的十字架，疾冲而去。 “混蛋们！你们都是她最爱的人啊，就不打算出点力吗！？” 我谩骂着，躲过怪物的攻击，冲到了那一把刀前，将其握入手中。 剑柄微凉，但却没有金属的重量——更像是木头制作的。 “如果可以的话，有这样一个坏坏的妹妹……”我一边跑着，一边说着，“也不错……” 怪物的身形一滞。 …… 唰—— 趁着怪物的停滞，我冲至怪物的面前，踏着残垣碎瓦，将它的皮肉被破开。而同时，里面暴露出的血肉中，一根尖刺向我的胸口袭来。 一剑插入其中……尖刺命中我的胸口…… “咳——” 剑刃，同时也没入了少女的胸口。 一把钥匙，被绳子绑好放在我衣物内袋里的钥匙，用于开启少女所有回忆之处的钥匙——悄然断裂。而那一根尖刺，却没有再继续往前推进，即便再向前分毫，便能将我杀死…… 轰—— 怪物终究是倒下……原来，下半身早已彻底腐烂，丧失了原有能力的怪物，已经要到极限了。即便没有任何的人来，慕衣也没有办法将美好的故事续写到春季。 慕衣，此时也是在天真浪漫地笑着。应该是一个美丽的梦吧？ 终夜——夜幕未降临。 无人死亡……仅有一人睡去。 第150章 启程者 溪水流入小潭，水面浮现的月光摇曳。低落在浮出水面的石块上的滴滴水声，正似泪水在心中点点落下的声音。 这一片寂静的山林之间，时间终于得以流转，不再被困在七日无限的循环之中。风声、水声、鸟鸣声，声声不绝。深邃之处，无人知晓的村庄，独立于这草木之间，祥和又悠然。 再无压抑气息，也再无烟火升起。 …… 我站在一棵高大的树下，树枝丫上头，是刚刚冒出不久的清脆叶芽。身后，是一座有些陈旧的乡间别墅，那是某个睡去的少女所有回忆的寄托之处。眺望着山脚的村庄，我一时有些恍惚。 “过去了一个冬季啊……”我长叹道，“那孩子，还真是有耐心。” 每一次的结局，都是一次重复。沉睡在此处的少女，精心将心中那最真实，但也同时是最虚幻的村庄复刻出来。通过上一次死去的尸骸，将其一一构建，重铸。而每一次，迎来的结局都是那么的不尽人意——就像一些结局充满了哀伤，一边在让人喜欢，又一边令人不适的童话一般。 真实与虚幻并存。 “司介，今天，我们要做什么呢？” 美丽的人儿从那一座房子里，走过前院，来到我的身旁。 “养枫儿？”我看了过去，并没有多想，“今天，就将村子里的东西，最后收拾一下，明天就上路吧。” “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站到一旁，和我一起沐浴在清晨的微风之中。 汪——汪汪—— 犬吠声从远处传来，两条狗正撒着欢，向着我们立足之处的树下赶来。 “律。”我望向犬吠声传来的方向，笑道，“今天的观察小屋，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嗯。”她走到近处，应答了一声，“一切无恙。” “那还是太好了。”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十分有默契的，开始享受着这微凉的初春晨风，彼此之间并没有说话。仿佛是害怕打断了什么思绪一般…… “……” 时间过得十分缓慢，但也差不多该到那一个时候了。这一座村庄外围某处，存在着一座庞大的墓园，拥有着许多敞开着的坟墓，里面有许多的尸骸…… 但请不用担心，所有的墓坑都已经被填埋。而那些本不该存在的，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尸骸们，终于也在完成最后的使命后，在枫火的引领之下，伴随着他们的灵魂一齐通向了往生。剩下的，便只有本就该长眠于此地之人。 这一片墓园，也已经被撒上了这里最美丽的，鲜花的种子。或许这里，未来会变成一片鲜花的海洋，变得五彩斑斓吧？不，是一定会变得五彩斑斓。毕竟它们可是生长在所有长眠者的善意之上，在代替沉睡者们享受这春风的啊！ …… 很快，我们便将从村庄里面搜集到的，能够带上的物资拿上。每个人都是背了一个大背包，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需要的物品。 我的左轮和子弹早已经没用，只能在此放弃了。军刀在搏杀中已经出现了刀刃钝化的情况，好歹也是在磨刀石的帮助下，稍微恢复了一些锐利度。身上依旧穿戴着枪套腰带，腰包，和那四只枪套。但枪套是空了出来，腰包也不再装放子弹。而那一件防弹背心，也再度被我套在薄薄的灰色外套之下。 至于那一把漆黑的长剑，虽然我十分想要带走，但那却是慕河给予给慕衣的“爱”，在完成那一击后，便彻底化作了尘埃。对此，我并没有悲叹，只是另外找了“全村最好的短猎刀”，作为替代品，插到了腰后。 背包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小件必须和急用物品，只留了稍微一点空间用以路上搜寻其余物资。 养枫儿的话，背了个和我差不多的背包，腰后悬挂着一只新的箭壶，手中握着一把长弓——虽然这把弓对于她来说，是差强人意的物品。但这里“全村最好的弓”，在精挑细选之下，也就这么一把了。 律的物品比较简单，只是一个小包随便装了些必备的东西——轻装上阵。不像我，还拿了一个小型锅，一些慕家村的特产……桂花酒的香气芬芳，令人沉醉。 而当少女长大之时，这佳酿会更加的芳美吧？ 将断成两半的钥匙取出，轻轻放到柜子里，和其它完好的三把一起。 吱呀—— 推开房门，我走了出去，来到庭院中，顺手将门合上。这一道门，再也不会被那四把能够开启它的钥匙打开。这里被锁上的，是少女美好的回忆以及绝望的记忆。而这一切，再也不会有人亲眼去看到。 吱——哐当！ 铁院门被关上锁死。小路旁，两个女子正静静等候着我。在她们两人身旁不远处，是正欢闹着的两条狗。 “走吧。” 我向她们笑了笑，踏上了通向未来的旅程。 …… 村子，依然是十分宁静。毕竟所有的人都早已逝去，剩下的一切都将慢慢化作虚无。 “守护那唯一纯洁善良的莲花吗……”我轻轻摇了摇头，向前大步走去。 那有什么纯洁善良了啊？那孩子不也十分的坏心眼吗？坏到……令人无法不去将她扶起，认真地拭去她的眼泪呢。 所以说，这样的孩子啊…… “慕衣！” 在村子的牌坊下，正静静伫立着的少女。那一头美丽的金发，在和煦的春风下，仿佛是散发着光辉。她抬着头，注视着那牌坊上写着的三个大字“慕家村”，眼中并没有悲切，有的，是对家人的怀念，是对未来的向往。柔弱的身体，并没有因为要离开这一道从未离开过的围墙，抛开名为“家”的守护而颤抖怯弱。 “哥哥！”她的笑容依旧是那般的天真浪漫，没有半丝因为绝望而产生的浑浊，“枫儿姐姐！律姐姐！” 家人的爱，哪里会化作什么杀害所爱之人的利剑呢？ 即便是剑的样子—— 它所刺破的，是让少女停滞不前的坚壳；它所斩断的，是令少女怯弱的心中梦魇；它所贯穿的，是令少女绝望的真实地狱。 …… 春季，是一切复苏的季节呢。 我这么想着，和大家踏上了通向市区的道路。 “……”望向天边，我沉默的笑了笑。 第151章 z城，凶兽 “喂！！住手啊！！！住手！！！车子要掉下去了啊！！！！” 我惊呼着。 “哈哈——哈哈哈哈！！！死吧!” 半身覆盖着被鲜血浸染得猩红的外壳，强健的胸口和腹肌都裸露空气中的黑发男子，狂笑着，嘶吼着。他挥动着早已化作凶兽巨爪的双手，将恐惧惊叫的男子切开——紧接着咬碎。那一张大大开着的口中，满满的鲨鱼之牙沐浴在鲜血之中。身后一条骨质长尾，密密麻麻的倒刺突起，像是尖锐的匕首一般。在挥动甩尾之间，受害者的皮肤被撕开，肌肉被扯碎，痛苦声响彻云霄。 而这凶兽一般的男子的眼中，杀戮之意，肆虐之意大盛。但他却是并未丧失理智，一举一动间，都在以最有效，最致命，最血腥的手段进行攻击。仿佛，他只是在独自享受这单方面倒的屠杀一般。奔袭着，虐杀着，以极度残忍和痛苦的方式，将敌人，也同时将自己——撕碎。 而一旁，站在车子高处的女射手，则是沉默抽出箭矢，弯弓搭箭，将燃着枫火的箭矢投射至敌人身上。另外一边，身材曼妙诱人的女子，不断将敌人击飞，所过之处，是被殴者身体的沉闷响声。 我的话，则是在疾驰的车子尾箱上，死死的抓住栏杆。 车子里面，一名一脸冷峻的男子，正平静的以各种超高难度的手势驾驶着车辆。这一辆脆弱的小运货拉车，此时竟然是如同赛车一般，做着各种难度高到令人心悸的运动——至少会令同乘者心悸。 而副驾驶上，绑好安全带的金发少女，一脸惊悚，紧紧抓住一边的扶手，惊呼着。仿佛这飙车的体验，是过于的恐怖了…… 至于这一切，还得要从三天之前说起……从这一座我们刚到不久，怪异的z城说起。 …… 三天前…… 离开了慕家村的我们，走在公路之上，两旁不时钻出一些路过的丧尸。我们则是继续走着，丝毫没有理会他们。而同样的，由于这里全都是些非正常的人类，所以丧尸并没有向我们发动袭击。旅途非常的愉快，以至于我都在怀疑这个世上除了g市北部以外，就再也没有人类的存在了。 一度这么怀疑…… “我们为什么要走这里呢？”慕衣有些苦恼地看着手中的地图，那是我从村子里面的藏书室翻出来的。估计是什么外出回村的人带回来的物品，并没有多少被翻看的痕迹，就像是纪念一般。 “z市，离这里并不远，同时也可以去那里的一个港口，那里可以通过船只去玩北边那座唯一没有陷落的城市。”我笑道，随即有些无奈，“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我道听途说的传闻是否是真的，还真的有城市可以在丧尸和尸人的猛攻下面支撑下来，甚至是还有余力去救援其它城市吗？” “肯定会有的！！”慕衣双目中充满了希望，坚定地说道。 一时间，这孩子的气势竟然上升到了一个十分高的层面。这一度令我怀疑，毕竟，当初她还哭丧着脸，说自己被大家抛弃了——那时我认为，是不是要好好给她做一下心理辅导。 但见到她能自如的说话，随意的表达自己的感情后，我也就放弃要给她“洗脑”的想法。 “司介，前面好像有什么……” 律作为探路者，此时返回来向我说道。 我：“？” 养枫儿从后头跟了上来，也好奇地望着律。 “有些难以形容的情况。”律思索着，但却像是词穷一般，只得无奈摇了摇头。 我们：“……” “律姐姐，前面到底有什么呢？”慕衣则是十分困惑，毕竟这应该是她正式的，第一次出村子吧？ 她的情况，实际上令我非常的困扰。因为按照养枫儿的情况来讲，她应该是“慕衣的残渣”，也就是所谓的“尸人”。但此时看来，貌似又有十分大的区别，她自己对于尸人的概念没有任何理解。而所谓的共通思维，她也没有掌握到太多，只是像我那样时有时无一般。就连感知尸人和丧尸都没办法做到…… 但她却可以向丧尸下命令，让丧尸们做一些比较简单的事情。虽然无法像百里怆情或者是牧尸人许温那样，带着成百上千，仿佛是无穷尽一般的丧尸进行攻袭，但也是一个十分令我眼红的能力。 我很是不耻下问的向她请教，但得来的，却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办到的回答。 对此，我很是受到打击。 而此刻的话，令我更加受到打击的景象也出现了。毕竟这种地方，会衬托得之前全力救援g市政府的我——像个没有任何能力的白痴一般。 z城外围山脉，其中某座有公路穿过的山上—— 这是我们的所在地。 而我们眺望过去的，是一座雄伟的城市，z城。 城市中修起了三道高高的“围墙”，这将一大块区域隔离了出来，与河岸一起，组成了一个——人类生活区。 一个十分大的人类生活区。 围墙是由很多物品搭建而成的，但总体上，是依照了城市的建筑走势，逐步来建造而成的。丧尸们被高楼，围墙，还有哨塔隔离开，只能望着内部的人类悲叹。 “为什么这里的丧尸这么蠢？”我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毕竟g市的人类基本被灭绝了，而这里确实造出了一个隔离区，甚至我还能看到里面有一个港口，发电厂，一些不知用途的工厂，还有一栋在白天亮着灯的高楼。其中，还有不少的房屋是升起了炊烟，很明显是在做饭。 “难以置信……”养枫儿发表了自己的评论。 “……”律对此表示沉默。 “！！！”慕衣瞪大了一双碧蓝的双眼，“好厉害！！！” 我点了点头，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旧望远镜，向着围墙望去。如果要进入z城的话，如果不走水路，那么唯一的渠道，就是穿越外层的丧尸出没区域了。而这么做的话，十分冒险——对于常人来说。 哔———— “嘶吼——”丧尸的咆哮声此起彼伏。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男子爽朗的大笑声响彻山间，“老白，厉害啊你！” 我们：“……”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丧尸出没区域鸣笛和大笑？我们急忙藏到山上的树木后，小心窥视着。 吱—— 一辆敞篷小货车猛地一个甩尾漂移加急停，愣是停在了我们脚边的山路上。 “哟！？同类？”一名身穿夹克，有些地痞流氓气质的健壮男子走下车，向着我们藏身喊道。 随即，他的声音一滞。 “码的——忘了老白你没开挂！”男子痛骂一声，将皮夹克和里面的一件白色背心脱开，“丧尸的血液真难闻啊，真烦这些无聊的玩意儿！算了，直接将你们全部杀死吧。” 凶****杀开始。 第152章 极凶之兽 化作猩红的虐杀者的男子，肆意的将向着那辆货运小卡车冲去的丧尸截下—— 肢解…… 食用…… 没错，是真真实实的“食用”。猩红的爪子是锐利的刀，将丧尸的头颅“切”下，去掉四肢，开始“进食”。如鲨齿密布一般的獠牙啃在丧尸，人体的脊椎上，发出了咔哒咔哒，令人莫骨悚然的声音。伴随着的，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吞咽声。 他吞了下去，不仅是那脊椎，还有上头连着的血肉。全部被他吞下，脸上没有丝毫的因为恶心而出现的不适。反而，像是一名美食家一般开始了评论。 “垃圾食品，肉质太差了，死前一定没有怎么运动。”男子将只草草咬了两三口的“无头人棍”甩开，再伸手抓向另外一只冲到车前，敲击着车门和车窗的丧尸…… 如同凶兽一般，每一击都是精准攻击要害，快速的杀死，狂虐的撕咬。 “……”站在树木之后的我，看着那头凶兽在以伙伴作为诱饵，不停的“品尝”着美食。 “……”养枫儿和律静静看着，并没有说什么。前者貌似是习惯了，而后者貌似并没有那种同类不能相食的概念。 至于慕衣…… 已经扶着远处的一棵树，吐得不成人样…… 两条不知道跑去哪里，但现在竟然游荡到了公路上，小货车不远处的两条狗，正目瞪狗呆地注视着男子的疯狂行为。 “哟呵！？储备粮？？老白！有狗肉吃了！哈哈哈——” 男子提起两只丧尸，拧断他们的脖子，随意抛开。一双破洞的牛仔裤上，许多尖锐的骨刺突出。一双黑色帆布鞋子被某种骨质物，以及猩红的、从牛仔裤上面的破洞伸出的肌肉组织包裹。 一双如同兽类的诡异足腿形成，看上去，便是充满了爆发力…… 嗖—— 男子猛地发起了扑击，如同猛兽捕食猎物一般，眼中是狂虐的杀意和冷静的思索目光。兼备了疯狂和冷静的存在，是最疯狂的猎手。 “住手！”律终究是无法注视两条狗被男子杀死，冲下山坡。 “哦呵？终于出来了吗？”男子急刹住，兽足底部某种角质层将公路上的沥青刮出一长道擦痕。而他的脸上则是戏谑着，看了一眼被吓得瘫倒在地面的两条狗，才接着是…… 他走到路边……轻轻蹲下，丝毫不理会当下的剑拔弩张，伙伴冷漠的坐在车中，车外是疯狂冲击的丧尸群，身上满是令人却步不前猩红骨刺和血迹…… 他轻轻伸出一双猩红的巨爪，温柔地摘下了一朵，貌似是路边，也可能是他心中——最美的花朵。 “美女，当我女朋友吧。”他走到律的身前，单膝下跪，爪子里，是那一朵美丽的黄色小花…… 律：“……” 冲出去，但无奈步伐跟不上律的我和养枫儿：“……” 车子里面正冷漠注视着外头的凶兽和律的男子：“……” 狗子们：“……” 仿佛整个世界都沉默了下来，唯一剩下的，便是脑中可能在循环播放着某种“一见钟情”的背景乐的男子，脸上浮现出了狰狞而又……有些愣愣的笑容？ 哦，对了，还有那边那一群，正堵着车门的丧尸……但这头凶兽，或许早就将这些抛诸于脑后了吧？ 啪—— 律举起手，一巴掌刮在男子脸上，将他击飞出去……论爆发力的话，这里的“凶兽”，可不止一头啊。 哔———— 也不知是出于何种缘故，小货车中的男子，面容冰冷地按下了喇叭。 “卧槽！差点忘了老白你没有开挂！！！”瘫坐在地上，如同怨妇一般的“凶兽”，幽怨地看着一脸冷漠的律，这时听到急促的喇叭声，急忙向着自己的好基友冲去。 三两下将所有围在车外的丧尸肢解破碎，才尴尬地向车中的男子道歉。 而车内的男子则是一脸冰冷，仿佛一座冰山。全程只有那一头“凶兽”在大声的说着，笑着。 我也和养枫儿慢慢走了下来，看着一地的尸棍，一时有些不适。倒不是处于可怜的心态，而是因为这些丧尸在男子的破坏下，没有一具完整的尸骸，内脏像是染料一般被肆意的挥洒涂抹着。 “哟呵！还是第一次遇到在城市外边的同类啊！你们好啊！”男子像是终于交代清楚，取得伙伴的原谅一般，笑着向我们走来。 “……”猛然的，他又再度定住…… 路边的小花，为何是如此的美丽呢？ “美女，请当我女朋友。”他单膝跪在养枫儿面前，一脸的痴情。 我们：“……” 咚！！！ 车上的男子依旧是一脸冰冷，他走下了车——毕竟周边的丧尸全都被干掉了。皱着眉在残肢血海中穿过，他手中握着一本被卷起来的书，猛地砸在这头依旧跪在满脸尴尬的养枫儿面前的凶兽的脑袋上。 “十分抱歉，我的舍友太过于无礼了……”显然他也是对这头凶兽彻底的无言了，将被击中的男子拖开，向着养枫儿鞠了一躬。 “没什么……”养枫儿苦笑了一声。 “老白！干什么敲我啊？！好不容易见到了那么漂亮的女性同类！”男子坐倒在地上，丝毫不理会地面的血迹，就那么大大咧咧的。 “赶紧起来……”被称作“老白”的“年轻男子”，这时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冷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可奈何。 “喂！那边那个男的同类，你们，一起的？”凶兽站起身，眼中带着疯狂的目光注视着我。 不知为何，我只感觉这是一个流氓地痞……真的。 “邱涯。”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挑衅，我安分守己！”邱涯，也就是这一头凶兽一般的男子的名字，这时他的爪子也终于变回手臂，身上突起的骨刺也被回收到身体里，兽足也被解放收回。 “我叫邱涯，你呢？”他注视着我，话语间没有丝毫的礼貌。 “司介。”我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他思索着，目光在我们——我，养枫儿，律三人身上不停的来回扫视着。 我：“……” “白漂，我的名字。”邱涯的同伴，这位面容冰冷的男子这时向我们点了点头。 “养枫儿。” “观月律。” “那个……司介是吗？你过来一下。” 也不理会我有没有答应，邱涯径直搂住我的肩膀，将我拉向道路一旁。他的身高比我高出不少，力气也比我大出很多，我压根就没有办法挣脱。 “那个……你和哪个是夫妻？”邱涯将我拉到路旁，蹲在路旁——顺带将我也按下。 “……”我沉默着。 “3p？”他将我拉过到他的身旁，目光凝重的和我以“轻声”来交头接耳的询问。 嗖—— 噔！！！ 前面的树上突然间多出了一根箭矢，枫火很快便将这一棵树吞噬燃烧。 “！！！！！” “！！！！！” 我们两人背后浮现了一阵凉意，不，那是——杀意！ 刚才那一箭，冲着我们两人之间，基本上是贴着我们的“头耳”。吓得我们急忙坐倒在一边——谁也不想被射死或是烧死。 “不，那个，是他先说的……”邱涯一脸尴尬和疑惑。在以事情暴露而尴尬，在以声音被听到而疑惑。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认为你说的话……这种距离的声音不会被同类听到呢？”我站起身，急忙撇清与他的关系。 “我也听到了。”白漂冷漠的说道，丝毫不打算劝阻已经弯弓搭箭的养枫儿和握紧双拳的律。 “啊……哈哈……哈哈哈……” 尴尬的笑声，伴随着拳风声和箭矢破风声，成为了春天最美的“背景音乐”。 而山坡上，慕衣已经吐不出什么实质的东西了，就这么生无可恋地瘫倒在树下…… 第153章 情报交流 小货车平稳的开在路上，驾驶员是白漂，那名一脸冷漠的男子。 除去驾驶室里的两个座位，驾驶席和副驾驶有顶遮头以外，后面的货仓只有半截顶棚，后半截貌似因为某种不明原因而被破坏。 我，养枫儿，律，邱涯，四人坐在后头的货仓。而副驾驶则由早已经吐得四肢发软，眼冒金星，甚至还晕车的慕衣去乘坐。 我们就这么坐在货车后，在三道不高的护栏的保护下，开始聊了起来，交换着一些情报。 …… 我们自然是以旅行者的身份来进行对话，说明了是遇到志同道合的同类，就这么在一边玩着，一边去看一下这个丧尸横行的世界。 邱涯的话，说实在，就连养枫儿和律都不认为他是“尸人”，他身上传来的感觉，是彻头彻尾的“丧尸”，那种本来就应该没有任何人性思维的丧尸。但此时的邱涯却能十分顺畅的和我们对话，并有着过去完整的记忆。 如果将丧尸、人类当作组成要素，将尸化当作变化过程的话，在我的推测下，大概可以这么分—— 我的话，是完完全全的人类。在感染病毒后，没有尸化，但却因为病毒的原因，被丧尸和尸人认可。有着记忆和思维，身体也没有因为轻微感染而出现什么过于强大的提升。 养枫儿的话，是感染了病毒，被烧死。死后尸化复活，有着人类时候的记忆，但内在的思维已经不是人类了。身体能力大幅强化，人类的身份被基本剔除。 观月律，则是感染病毒死去，死后成为了彻头彻尾的丧尸。因为我都不知道原因的某种变化，竟然觉醒了自主意识。只不过没有过去任何的记忆，有着的只是一些类似于本能的东西。除了外表以外，是个完全没办法和人类拉上关系的存在。 慕衣的话，情况貌似有些特殊……按照养枫儿和律的感受，认可她是同类，但同类的感觉有些弱。和她们比起来，貌似慕衣更加接近于人类，而尸化不过是她任性的愿望的一种表现。甚至她压根就没死过……但貌似记忆出现了残缺，我向她询问的那个给她药物的男子的信息，她一点记忆都没有——就像记忆被强行挖去一块。 而邱涯……养枫儿和律都认为他是“完全的丧尸”，本来应该没有任何意识，而现在也应该是没有任何意识的丧尸。那种反应，在她们两看来，像是普通“丧尸”，但现实却是“尸王”级别的攻击力和思维能力。 而对此…… “怎样！？我牛b吗？”听完我的分析，邱涯十分自豪地昂起了头颅。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才在全都是“特殊”的人里面，自认那个“最牛的存在”…… 没有理会他对于分析的评价，我们继续交流了一些情报。 邱涯和白漂，他们两人是两名z城外一座镇子里大学的学生——真真实实的大学生，还要是全日制的那种。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确是大学生呢！我跟你们讲，我那时候超级牛b的——我一个打十个！”邱涯对此十分自豪。 我们几人沉默对视了一眼，都是无奈摇头。 “感情一个小弟弟跑过来表白的啊。”养枫儿叹气道。 律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如果算我生前的年纪的话，他的确太小了。” “喂！别说得那么让人误会啊！我可一点不小！雄壮着呢！”他站起身，敞开皮夹克，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背心下的腹肌一块块的…… 吱呀—— 猛的一个急刹车，邱涯摔了一个狗吃屎，喊着疼站了起来。而我们三人则是好好坐着，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更别提前面驾驶席和副驾驶席两个人——都好好带上安全带。 “老白！你闹哪样啊！” “不，没什么，只是感觉差不多该刹一下车，让你清醒一点了。”白漂冷漠地说道，车的油门被踩下，速度又重新上去。 他们学校所在的小镇离这里还是有着不近的距离，即便开车走高速也要那么一个多小时。那里的校园早就彻底沦陷了，整座学校的幸存大学生们没有多少，基本都在绝望中死去。而在邱涯的看法，那些人死了也是活该。 是校风并不好吗？ 对此我并没有多问。倒是有些好奇，为什么邱涯明明继承了生前的记忆，却会对吃和自己差不多外表的东西没有任何的抵触。 对此…… “哈，那些东西也不是第一次吃了。反正有些人在没变丧尸前就吃过了，更别提我变成丧尸了！”邱涯坦然道，没有半丝的遮掩，“学校里面的，有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好好学习的乖宝宝’，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社会的栋梁’。还有我这种‘社会的渣滓’，‘人类的残渣’呢~而比我还要糟糕的，也不是找不出来，一抓一大把。” “……”我并没有继续上大学，对此并不熟悉。 “可能是被规矩压抑过头了吧？”邱涯思索着，罕见的，他的眉头皱起，“当丧尸危机爆发，规矩成为垃圾以后，那些家伙就跟疯了一样。不管男女，全tm的搞在了一起。不服的就杀了，吃掉，服的在用完后，杀了，吃掉。反正都不过是蛋白质而已。” 我对此不作过多的评价。 而此时，前方开车的邱涯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慕衣则是十分疲惫的在副驾驶席上晕睡了过去，显然这种恶心的体验是过度刺激到她了。 “哈哈哈——”见气氛有些沉闷，邱涯大笑道，“反正我是还没吃过活人，有机会一定要试一试。” 我无奈耸了耸肩。 听到这一句话，我们并没有什么反应，就连开车的，这里唯一一个正宗的人类——白漂，他也没有说什么，依旧是冷漠的开车。 “对了，你们现在是打算去哪里呢？”邱涯开口问道，“我们打算去z城里，那一道围墙后面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顺便再弄些好东西吃，我们这一段时间都没吃到什么好吃的，郁闷啊。” “拿去。”我没有说什么，从背包里面翻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里面是一些白面饼，是我在临行前做的，当作干粮也算是十分不错了。 “喔哦！！”邱涯拿起一块面饼，啃了一口，“卧槽，比那些沙雕丧尸的肉要好吃太多了！那玩意儿，要不是我tm的牙口好，咬起来贼费劲！还有那些胖的，肚子上全是油脂，腻死了！还有那些老的，肉质干瘪，没有半点汁水。对了！还有些女的，别看起来挺嫩的，吃起来里面还有胶！假鼻子，假胸，弱到爆炸啊！还是正常食物好——真香！” 我们：“……” “能别拿我做的白面饼和人肉对比吗……”我无奈地叹道。 “什么！司介你做的！”邱涯震惊道，“不是你姘头……嗷啊！！别射我！别射！不是姘头！不是姘头！我错了！” 我看着将弓拉满弦，将箭矢瞄准邱涯的养枫儿，无奈长叹。 我：“再嘴贱，没人救得了你……” 我将养枫儿拦下来。 “老大！以后我跟你混了！”吃完一张白面饼，邱涯满脸舒畅地向我笑道，挥手间，一张白面饼从小窗的间隙抛向正在开车的白漂，“老白，好东西！拿去吃！” “！！！！”白面饼啪的一声打到白漂的头上，将他吓了一跳。车子顿时就失去了控制，差点翻下山。 我们一众人：“！！！！” 说时迟那时快，白漂猛的一转方向盘，将车子的方向稳住——就算头上顶了一张白面饼也无所谓。 我紧紧抓住了围栏，心中一个想法升起：有必要稍微让邱涯这家伙收捻一些了…… 第154章 漂移，汽油燃尽 小货车摇摇摆摆的在并不崎岖的山间公路上疾驰着。肆意地压过那条区分车道的中线，自由而又奔放。 “白漂，你学过车吗？” “学过。” 我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考驾照了？” “没有。” 十分平静的回答，对于没考驾照就上路驾驶这种事情——和我一样是认为“理所当然”的呢。 “原来如此。”我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无证驾驶，要被交警抓的，但幸好现在已经没有交警了。 “坐稳。”白漂的声音传来，音调没有什么起伏。 正当我们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邱涯笑着抓住了围栏边，哼哼笑着。 吱———— 刹车片痛苦的呻吟着。这一辆货车几乎是带着将乘客全部甩出去的决心，在那一个u型弯道上进行漂移。 而此处是山间，车道下方，便是深深的山谷。 白漂他玩的是命，但那一张透过倒视镜让我看到的脸，竟然依旧是冷漠。 “喔哦！漂亮的漂移。”邱涯笑道。 在漂移过后，紧接着的是引擎的咆哮声。两旁的树木化作了残影向后消去，速度快到令人窒息。 虽然副驾驶的慕衣已经被吓得捂住了双眼，开始在想神灵祈祷…… “现在的大学生都是疯子吧！？”我大叫道。 一个是连人都敢吃，疯狂杀戮，无视道德的凶兽。另一个是一脸冷漠，开起车来跟疯子一样的冰块。 “哈哈哈——老大，这样才刺激啊！！呼哦！！！老白，加速！加速！油门！走起啊！！！” 邱涯在大声呼喊着，仿佛像是磕了什么药物一般，兴奋度报表。 而白漂则是面无表情的应答了一声，继续将速度提了上去。 我并没有什么大碍，紧紧抓住护栏。养枫儿则是继续端坐着，一手抓住护栏。律一不小心就摔到了车棚外，正一脸茫然的紧紧抓住围栏，不敢起身。她的身后，两条狗被压着，狗眼中透露着的是恐惧和绝望。 至于慕衣的话……她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神啊，请救救我，我现在感觉在地狱，世界都在转……想吐……”慕衣紧紧闭着双目，面色发青，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 …… z城，便在这疯狂的飙车之下—— 并没有到。 “真是头疼，没汽油了……”邱涯探头朝油表上看了一眼，“附近哪里有加油站呢~？” 另外一旁，白漂正低着头，接受养枫儿的训斥。一旁的慕衣扶着车门干呕着，甚至连白沫都没办法吐出了……而律则是轻轻抚摸着慕衣的后背，企图让她稍微舒服一些。两条狗早已是躺在地上，四肢无力的爬着——也亏它们能缩在律的身后，逃过了被甩出车外的命运。 “真是头疼啊……”我长叹一声。 邱涯跳上车，从一个被焊死在车内 “慕衣，身体还可以吗？”走到慕衣面前，轻声问道。 “还……还好……”慕衣的笑容十分苦涩，情况十分令人担忧。 看来一时半会儿也是没有办法去坐车了，第一次外出就得到了晕车的体验，也是有些不幸呢。 “油还剩这点了，要找地方加油了。”这时，邱涯从车上跳下，手中拿着一个油罐，估计有五六升的样子吧？ 而他背后，则背着一个背包，看起来这就准备出去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养枫儿，说道，“你们三个就留在这里，保护白漂。毕竟这里只有他还是人类。” 养枫儿点了点头，也不再训斥不知道有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错误的白漂，将就用着那把并不顺手、但也聊胜于无的弓，翻身跳上车，再爬上车顶，开始警戒周围。 而白漂也是返回到了驾驶席上，开始闭目休息。 刚经历过“绝望”的慕衣，一时半会儿也不再想再度回到车上，这时正和律一起，在路边休息。大愣和二楞，这两条狗则是有气无力地趴在律身旁不远的树下——它们已经没有精力去打闹玩耍了。 山间公路，一时也十分清静，悠闲。 邱涯将汽油全部灌入油箱中，把盖子重新盖上。 “去找汽油。”提起油罐，他便向着前方走去。 “等下。”我一脸无奈地叫住他。 他定在原地，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 “你知道哪里有加油站吗？” “不知道。” 我：“……” “前面肯定有，之前坐车进城也有看到。”他无所谓地笑道。 “那你知道我们现在具体的位置吗？” “不知道。”他的回答很诚恳。 我：“……” 长叹一声。 “还是先找一个就近的据点，将丧尸清理掉后，让大家都稍微休息一下吧。”我如是说道。 “……”邱涯思索了一阵，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还真没这样想过。” “所以你每次外出，回来都会看到一群丧尸堵在车子外边。”坐在车子里的白漂冷漠地说道。 “啊哈哈……原来如此啊！”邱涯大笑着。 …… 在这里前方不远处，便有四栋在路边的小屋。估计是城郊村民的住房吧？ 在我的告诫下，邱涯十分“干净”的将丧尸们击杀，确保屋里和屋外并没有因为浓厚的腐臭血腥味填满，以及保证了没有让房子变成各种器脏和残肢躯体“涂料”的“油画布”。 变成丧尸的村民并不多，这四栋楼，加起来也就那么二十来人。全部做掉后，尸体被邱涯扔到最远的一栋房子里——当然，是在我的督促下。而邱涯本人则认为，这些并没有什么必要性。他认为，即便是在血泊之中，也是可以畅想血液的洗礼，欢笑着撕碎尸骸的肉，咀嚼后再吞入到腹中。 甚至我还能从他看尸骸的目光中，看出对一个孩童模样的丧尸十分感兴趣。 “老大，要不你试试？年纪轻的肉质会好很多。”邱涯笑着将尸骸提起，颇有邀请之意。 “要不你就吃丧尸饱吧？”我如是提议道。 他急忙将尸骸甩开一边：“还是老大你做的东西好吃~丧尸什么的，肉质弱到爆炸。” “毕竟我对吃同类有着抵触。”我耸了耸肩。 “哦呵？那三个储备粮不是老大你准备来应对饥饿的吗？”邱涯狐疑道。 “储备粮？三个？”我有些困惑。 “那两条狗，还有那个更像是人类的小女孩啊。” 我：“……” “慕衣她是我的朋友，并不是拿来吃的。” “抱歉抱歉。”邱涯尴尬笑了一声。 或许，他对于“丧尸”来讲，更加像是“丧尸”吧。但他却莫明保留有的理性和记忆，却让他能保证自己的冷静，不至于让杀意和欲望冲昏头。 清理完这一片房区，我们也是借着最后的汽油，将据点转移到了其中一栋最高的——三层楼。车子停在远处另一栋楼下，如果有人进入的话，至少不会因为车子的问题而过早发现我们的真实所在地。 貌似邱涯他们之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些会暴露的问题…… 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也是十分不错，竟然没有遇上别有用心的人。 在这里修整期间，我则带着养枫儿，邱涯，一起向着通向z城的方向走去，搜索着坐落在路边的某座加油站。 第155章 偷油行为，再会 离城镇越近，道路旁的建筑便越多。而同样的，丧尸就越多……这一座z城，是连通南北的交通要道之一，伴随着跨河高速铁路事业的发展，其运输能力更加强悍，甚至是取代了一度以水运为骄傲的g市。 本以为越发达的城市，在丧尸危机下会越容易沦陷，但现在却打破了我原先的想法。 那一道围墙，仔细看来，大概也是近期完工的——应该是在冬季，丧尸并不喜欢外界气候的情况下赶工完成的。 而现在…… “哇啊……糟糕透顶了。”邱涯一脚踢在加油站的牌上，看着手中那一个空荡的油罐，骂了一句，“哪个混蛋将加油站的油全tm的运走了！” 我没有理会正在抱怨的邱涯，而是向着外面随意停放的车子看了过去。 “邱涯，你会把车子里的汽油抽出来吗？”我向这一辆车走过去，查看了一会儿，向邱涯问道。 “哦呵！？这个我倒真会，老白那家伙没少和我说些汽车的事情。”邱涯一拍脑门，提着油壶就向着我所在的汽车走去。 “要有管子啊……”邱涯将我们面前这一台轿车的油箱盖打开，但随即为难地说道。 “加油站里应该有。”我向着加油站走去，开始搜索其中某处的管子。 很快，我找到了一抽长管，拿了过去。而邱涯则已经将附近几辆汽车的车窗砸碎，从加油站里面找来了一个大油桶准备装汽油。 管子被我截出一小节，刚好能用来抽油。等候着，我看着邱涯将几台车的油偷走，一瞬间感觉我们像是无良的偷油贼一般。但现在并不会受到道德的谴责，也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加上这些是无主之物了，也算不上是偷了。再往前去，有一个大型的服务区，里面有更加多的汽车，有更加多可以窃取的汽油。 “……” 我皱着眉思索，目光放到了加油站内。 为什么这些汽车的汽油没有被拿走，反而是加油站里面的汽油不翼而飞了呢？难道是z城里面的那个安全区，里面有专门外出搜索的队伍？ “算了，反正也要去那里面，就不要想太多了。”我很快放弃了超出了我的能力的事情，将贪得无厌、想要继续往前偷汽油的邱涯拉走。 在一段不短的路上，我能见到路边不时出现的丧尸。这里的丧尸不像是g市里的丧尸，很多都在漫无目的的游荡——但却不会走出z城的地界。 更令我惊讶的，是丧尸的新鲜程度。从丧尸危机爆发开始，到现在也将近半年了，丧尸即便是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腐烂，还在保持着诡异的“活性”，但身上的衣服也该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得极度糟糕。 没错，很多丧尸都是这么糟糕。但令我侧目的，竟然是其中的一些——衣着还很干净，并不是很脏的丧尸。看上去，是这三天内转变的。是那一座z城里面出来的搜索队员？但周围也没有什么相应的装备，看起来，更像是被流放出来的…… 我皱眉思索，依旧发现了有些不对。 “如果是流放出来的人，丧尸应该会群起攻击，身上不可能像这样……” 并没有被包围袭击的伤痕…… 唰—— “吼……”丧尸倒下，浑浊的目光放到自己被拦腰斩断的下半身下，发出了诡异的吼叫声。 “卧槽！邱涯，你搞什么！？”我急忙后退，避免被那些飞溅的血渍溅到身上，向着已经变成了狂兽形态的邱涯骂道。 这时的邱涯，将那个重重的大油桶放下，饶有趣味的开始撕碎路旁的丧尸——就像是闲着无聊，找点乐子一般。 “哈哈，反正它们明天也回来袭击，还不如现在就将它们全部干掉。”邱涯一边笑着，丝毫不理会飞溅的腐朽血污溅入嘴中。一双凶兽之爪不停展开，挥动，如同利刃一般将丧尸切断斩碎。 “……”我无奈摇了摇头，看着逐渐被血液染成猩红的土地，呼吸着腐臭气味填满的空气，一时有些倒胃口。 而邱涯则是沉浸与此，肆意的攻击无辜的丧尸，将它们尽数破坏。 杀戮很快，周围这一片很快就没有能够动弹的丧尸，反而是多出了一大摊的断肢残骸——更加恐怖了。 “希望慕衣能够坚强一些吧……” 对此，我只得寄托慕衣的意志力。 将挂在身上的肠子啊，内脏碎片之类的抹去，邱涯身上的血迹很快便被他的身体吸收——就像刚才浸泡在血液中的凶兽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是不是有些浪费食物了啊……”邱涯看向自己制造的这一片地狱，向我问道。 而我则是一点都不想要去答复这个，如同寻常人将没吃完的食物扔掉一般的问题。 …… 回到被我们当作是据点的小屋中，我们准备休整一番，第二天才进入z城里。对此，邱涯表示直接莽进去，但遭到了全员的一致否认，便十分无奈的变成凶兽形态，到处转悠去了。 而我则是担忧通向z城的路上会出现些不怎么妙的状态，决定稍微调查一番再做决定。 晚餐十分简单，是我们从慕家村带出来的一些白面饼，外加一些早就做好的肉干。除了慕衣以现在见到“肉”会想到一些十分不适合吃饭的场面以外，我们也还是很淡然的将食物吃下。 “别做噩梦啊……”我看着缩在一旁，借着律的大腿当作是枕头，盖着一张薄毛毯的少女，发自内心地祈祷。 律则是靠在沙发上，微微合眼休息。一旁的地上，两条狗窝在一起休息。白漂也是找了个僻静处，自己眯起眼睛开始午休。 我坐在阳台边，靠在椅子上，向着外头望去。此时的我，基本没有什么过度疲惫的感觉，便稍微充当了一下哨岗的角色。 “真是悠闲啊……也不知道g市那边搞得怎么样了。”我低声自言自语道。 “司介。”养枫儿正在保养那一把其实压根没有必要保养的长弓，此时听到我的声音，向我看了过来。 “嗯？” 我望了过去。 “你不回去吗？”她问道。 我有些诧异：“回哪里？” “g市，那些幸存者，你的同伴的身边。”她静静看着我。 我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我到底算不算是他们的同伴。” “那我们呢？是你的同伴吗？”她放下了手中的长弓，静静注视着我。 我沉默了片刻，才幽幽地答道：“至少，是同一条旅途上的同行者。” “这样，也足够了。”养枫儿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长弓之上。但此时，拉弦的手，却隐隐的颤抖着…… “老大！看我抓了个什么回来！哈哈哈哈——”邱涯将房门直接踹开，门板哐当一声砸在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 我们全部被惊起。特别是正在休息的三人，更是被吓得从沙发和椅子上弹起。 “又干什……么？哈？”我一脸惊讶地看着邱涯，和被他提小鸡一般提着的一个口中被塞了一大把杂草堵住嘴的男子，一时感慨这个世界过于狭小。 邱涯他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抓了个人，而且，这个人，虽然我不是很熟，但起码是认识的……本来不该在这种地方出现的人…… “哦呀？老大你认识这个煞笔？” 邱涯随意将男子扔在地面上，将绑住其手脚的，从男子身上扯下来的衣裤解开。 “啊呸——咳咳……”男子痛苦地咳嗽了两声，看向我，目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司先生？” “毛候啊……好久不见。”我点了点头。 第156章 极乐之城 他乡遇故人，或许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尤其是当对方还可能帮到自己的情况下…… “司先生！”毛候诧异地看着我，仿佛是看一个早已经死去，此时又复活了的人一般。 嗯……不过我对于他而言，的确应该在登船作战的时候，和那艘黑船一起沉没入河流中，光荣战死才对。 “还有……”他的目光瞥向了养枫儿，一脸恐惧之色，投以给我的目光是困惑。 “先坐吧。刚好，我也有些想要问你的事情。”我无奈地耸了耸肩，示意他坐下，我们慢慢聊。 被邱涯这么一搞，再加上毛候的到来，众人也是都无法再继续睡觉。各自都坐了起来，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养枫儿不再摆弄那一把破弓，毕竟那玩意儿注定是没办法造成过大的杀伤，这时她向着我们这边望了过来。律的话则在一旁，逗着两条在地面上撒欢的狗狗，丝毫不在乎我们打算谈论的内容。慕衣乖乖坐在我身旁，向着陌生人投以好奇的目光。邱涯的话，他坐到了阳台的护栏上，向着外面望了出去，同样也不在乎毛候。而白漂依旧是一脸冷漠，坐在一旁，准备听我们的谈话。 “司先生，这些人都是……？”毛候坐在椅子上，一时接受众人的目光，有些坐立难安，颇像是在接受警察盘问的毛贼一般。 “都是我的朋友，刚好我们结伴在外头旅行。”我笑了笑，说道。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司先生，竟然敢在外面旅行。”毛候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几人，“那个……你们好，我叫毛候。” “你好，我叫慕衣！”慕衣笑着答道，她没有丝毫的戒备心。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在，不用担心被骗的缘故吧？ “我是养枫儿。”养枫儿点了点头。 “白漂。”白漂面容冷漠，“把你抓回来的叫邱涯。” 邱涯并没有往这边看来，依旧望向窗外。 “那边和狗玩的是观月律。”我指向一旁正在逗狗子们的律，说道。 “……”毛候点了点头，脸上还是充满了不敢置信，尤其是视线，几乎都不敢和养枫儿对视。 “你们认识？”我有些好奇。 “不认识。”养枫儿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至少我不记得我认识他。” “你是那时候，在市政府射箭的……那个……不对，那个东西的话，不可能这样坐在这里的。”毛候说道，额头上浮现了一层冷汗。 “就是她呢。”我平静地说道，“在市政府射箭放火，后面还烧船的，就是她没错。” 毛候：“！！！” “但现在是同伴了，并不用担心她会随便放火了。”我笑了笑，安抚道，“说起来，你不是应该和其他人一起去北城区的深林集中营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这个……说来话长。”毛候见养枫儿点头同意我的话语，也稍微安心了一些，这时也是开始回答我的疑问。 …… 在一番讨论后，我也大概明白了g市幸存者们在北岸的情况。 那天夜里，黑船发生了爆炸后，货船又在河面上搜索了一夜，救了一些人和抓了一些黑船上落水的船员后，并没有找到我。最后由于燃油将近，也只得靠岸停船。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光荣牺牲了，并且为我立了牌位进行祭奠和哀悼——我也没有白牺牲，他们甚至打算在以后，度过丧尸危机，重返g市后，将那一天的日期定做g市的纪念节日。 但从毛候口中得出，整个g市幸存者集团中，有两人一直认为我没有牺牲。纪芷玥，司晓，她们两人一直都坚定的相信我还活着。这倒是有些令我感动了…… 而这时，新的领导者则由梁颇廉、李牧昕他们两人来担任。整个被我筛选了一遍的幸存者集团，此时也是形成了一块铁板，在g市北城开始进行物资搜索和生存设施建设。另外，g市大桥则在冬季时，被吕奉军带人炸毁，彻底切断了南城残余尸人们的进攻路线。 北城的深林营地也在荀芒和项季的努力下，和一行先遣队一起，在有条不紊的建设着。但在冬季将要结束之时，他们也收到了北方那一座城市的支援——直升机物资援助。 北方那一座不灭要塞一般的城市，这时终于派人带来了食物支援，药物支援，弹药支援，甚至还有一些重型武器——例如说重型机枪之类的“不人道兵器”。 而确切的救援时间也定了下来，在春季，也就是最近这一个星期，会开始着手转移。他们会派一艘驱逐舰作为护航舰，再也不用担心船只会被击沉。看起来，北方那一座城市，基本上已经没有内忧，可以开始向其它城市发动真正的转移救援了。 g市的困境，已经解除，甚至连基本完工的深林营地也没有去的必要，此时就这么放置在那里。所有人都在欢呼的庆祝，在歌颂祖国的强大。 “原来这样。”我点了点头，随后打量着毛候，“那，你呢？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z城郊，有着诸多丧尸的地方啊。” “我……”毛候一时愣住，只得无奈地继续和我讲下去…… 北方那一座城市，无论是从地位还是从力量来讲，都绝对是正统。如果说那里的人是“善”的话，那么注定“恶”是无法进入的。毛候他们这一众侥幸活下来的，被登记入信息库的犯人，即便是去到北方城市，也要继续接受刑罚——牢狱之灾甚至是死刑。 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法律的权威和地位。如果出现了，那一定是法律不适用，需要改进或者是完善。 犯罪的恶人就应该被关进监狱里，这是无比正常的一件事情。 “我还不想死，所以我和其他侥幸活下来的人一起，趁着夜色驾驶快艇逃到了这里。”毛候无奈地说道，“但幸好市政府的人还惦记着我们的功劳，没给拦下来，不然……”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评判这件事情。 “那么，其他人呢？和你一起的有几个？”我更加在意这一件事情。 毛候长叹一声：“罪名轻的，由于在g市的功劳，有希望减刑或是免刑。” 我点了点头：“的确符合人治的思想。” “但罪名重的，甚至是死刑犯……”毛候摇了摇头，“我们有五人逃到z城，而现在，就剩下两个人了。还有一个叫‘阿九’的，他犯了入室抢劫杀人罪。” 我沉默不语，注视着毛候。片刻…… “那么你呢，你犯了什么罪？” 毛候：“……” “强奸杀人罪。” “有点意思。”一旁的邱涯望了过来，微微笑着，一排鲨齿牙露出，“杀了几个？” “一个。”毛候有些胆怯地看着邱涯。毕竟邱涯将他抓回来时，是那满是血腥的凶兽形态…… “杀人原因？” “被她侮辱没骨气，活该一辈子奴才命。我一时恼火，就……”毛候苦涩地摇头。 “没错，被婊子侮辱了，就该杀了她，把她啃噬干净。”邱涯豁然开朗地笑道。 我长叹一声：“邱涯，我认为今晚的晚餐，有必要不准备你的份。” “什么！老大！别啊！！！”邱涯惨叫着，“没有面饼那来的希望啊！！！” “继续聊聊其它的，有关z城的事情吧。”我点了点头，不再理会抱住脑袋大声惨叫的邱涯，继续看向毛候。 “好……z城……”毛候点了点头，“是一座专门为我们这些‘恶棍’打造的——‘极乐之城’。” 第157章 为乐 “极乐之城吗？”我轻声重复了一遍，“看起来，是一个充满了欢乐的地方吧？” “是的，司先生。”毛候应答道，随即话语一转，“你的同伴们，应该都去过极乐之城吧？” 我有些困惑，对此表示不解。 “没有去过？”毛候反倒是十分震惊。 “去过还有必要问你情报吗？”我感觉有些好笑。 毛候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略过养枫儿，邱涯，最后落到我的身上。 说道：“我听说极乐之城里面有邱涯这样的人存在。” “哦呵？”我倒是感到了些许好奇。 莫非，这高高的围墙，是在某个尸王建立后，因为某种原因而给予人类保护？ “有点意思了。”我的目光望向窗外，从这里已经能看到远处极乐之城的高楼了，“那么，毛候，你为什么会在外面呢？” “这个……”毛候苦笑道，“说来话长。” …… 极乐之城，所谓的“极乐”，是最刺激人欲望的“乐”。那一座城中，所有的一切无不以“实力”以及“罪恶”为基础——是一座极度放纵的都市。 而毛候作为新进者，则必须要在外边进行“考验”——无论用任何方法，活过一天后，回到围墙里。这是成为“一般民众”的方法，而另外一种，则是要简单一些…… 懦弱的在城里活着，成为“一般民众”们鱼肉的对象，作为被剥削阶级存在着。或许，换另外一个词比较合适——奴隶。 极乐之城的法律适用于所有“平民”，而法律也十分简单，总共才五条。 一、被证实的犯罪行为将受到相应处罚。 二、任何人不得损害整座城市的利益。 三、每个平民都有权参与到城市的管理权。 四、团结为上，推崇平民间的互帮互助，允许帮派的存在。 五、在不违反上述四条的情况下，任何平民都要令自己极度的愉悦。 …… “这种法律吗……”我揣摩着这些律法中的含义，“所谓的极乐，是以牺牲被奴役者为前提的吗？” “是的。”毛候点了点头，“被奴役者，已经没有被称为‘人’的权利了……所以我才冒着被丧尸袭击的风险到外面来取得‘平民资格’。当然，如果有城内的大帮派作为引荐的话，也完全没有必要来外边冒险。阿九那家伙就因为有个表哥在城里当差，被引荐了进去。听说石‘赤组’的……” “‘赤组’？” “城里有几个帮派，但我也没有了解太多，一时也不太清楚。”毛候无奈地摊了摊手。 再往下，他也并不了解太多。更多的，还是要我们去进行实际接触才能知道。但好在，由他的情报能得出，至少在那一座“极乐之城”里，我们还是有能够生存下去的可能性的。而我更加倾向于通过z城港口，也就是现在极乐之城内部的唯一港口，在那里乘船去往北方。 “那么，司先生……我方便问一下，你们的关系吗？”毛候的目光在我和其他几人之间徘徊着，似乎是在介怀着什么。 “同行者的关系。”我平淡地说道，“是可以信赖的人。” “这样吗……我明白了。”毛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我没有注意到的，是一旁心不在焉地逗弄狗狗的律，坐在我身旁低着头的慕衣，以及不远处平静注视着我的养枫儿……她们，似乎都有些不知名的低落情绪。 “稍微修整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出发。”我没有理会，也压根没有察觉她们的情绪变化，只是对她们突然的沉默感到有些不解。 今夜的主食依旧是白面饼，但稍微拿了一些肉酱出来蘸着吃。而由于人数的增加，面饼的消耗也非常迅速。不久便要进行一些补给了，不然的话，没有库存食物的情况可是十分麻烦。 夜色笼罩，但…… 远处的一座高楼被五彩的霓虹灯妆打扮，屹立在夜色中，一片金碧辉煌。 “真是壕无人性……”我地脸抽搐了一瞬。 除去外装修的霓虹灯外，还有对空的射灯在大亮着——作为现代高楼景色来讲，的确是十分豪华。 而周围，有一些并没有那么高的楼也是在霓虹灯中光彩大方。里面的人似乎丝毫不担心电力的问题，此事在尽其所能的去消耗着那末日中的奢侈品。 “好厉害！”慕衣尚未入睡，这时也是好奇地来到我的身边。 而刚刚，我一直都独自坐在天台，向着远处的极乐之城望去。慕衣上楼的声音我也有听到，但我并没有过多的将注意力转移。 “哥哥，那个是什么呢？”慕衣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摆，靠在我身旁坐下。 “霓虹灯。”我说道，“用来装饰房屋外表的灯。” “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呢。”慕衣顺着我的目光望去。 楼下，邱涯正早已一片漆黑的街上随意地逛着。而此时的“哨兵”则由养枫儿担任，负责此段时间的路况监视。虽然邱涯在外边随便走动也基本让潜在的敌人发现了我们…… “不下去和律一起玩吗？”我发问道。 “律姐姐正在和枫儿姐姐聊天呢……”慕衣抬头望向我。 “不和狗狗玩吗？” “那两条狗狗一直都不愿意亲近我……”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我：“……” 我也不清楚，或许某些人天生受到动物喜欢，有些人天生被动物排斥的缘故吧？或许是这样的……仅仅是或许…… “哥哥……”慕衣的声音弱弱的，甚至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有些不解。 “你会把我们抛下，然后消失吗？”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恐惧。 我：“……”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会……将她们抛弃吗……？“不会”这两个字仿佛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一般，我丝毫无法说出。 “我做什么让哥哥讨厌的事情吗？我可以改正的！我会好好学习当一个乖孩子！所以……能不能……”慕衣见我长长沉默不语，这时有些不安焦急地说道。 “不，不是慕衣的问题。”我轻轻抚摸着她那一头金发，低声说道，“是我自己的原因。” 过去在困扰着我……如果不想被人抛下，那该怎么办呢？或许说，已经被人抛下，并且是狠狠践踏羞辱之后，该怎么办呢？报复？报复对象都全部死去了呢？还是……率先将别人抛下，不沾染上任何的感情，去过独狼一般的生活呢？ 与慕衣无关，与所有人都无关，无非是我自己在和自己过不去——即便我已经反复多次劝说自己，但最后的结果也依旧是那般。 我会如同在g市抛弃所有一切一般，独自离开，不被任何羁绊所牵挂——即便我已经有了“稍微”在意的“同伴”。 “今晚，有些冷了……先回屋里休息吧。”我不愿被过去的梦魇所束缚，这时站起身，并将慕衣拉起。 “嗯……”慕衣显然是非常的失落。 “嗯……”我皱了皱眉，“我不讨厌大家，所以不用担心。” “……”慕衣深深注视着我，平静地点了点头。 第158章 极乐之城——进入 通往城内的道路并不太平，即便现在是早上—— 丧尸涌动，向着这一辆小货车内仅有的两名人类。公路上倒是没有出现如同g市那时的混乱拥堵，许多汽车被不知名的物品碾压破碎，如同垃圾一般堆在路旁。尸群的密度也没有g市那么密集和有秩序，更多的是毫无组织的游荡。 远处的丧尸没有嗅到人类的气味，很多都是在漫无目的的游荡，丝毫不理会疾驰而过的小货车。饶是如此，向着疾驰的此车冲来的丧尸也是过于密集，以至于这一辆并未经过改装的小货车难以突破。 “真是麻烦的家伙们。来得好，就让我把你们全部都干掉吧！”邱涯伸出右手，厌恶地将一只把手扒拉在火车厢护栏杠上，向着瑟瑟发抖的毛候伸手大吼的丧尸提起来。随意地将丧尸砸在一旁的沥青公路上，一大片血花溅起。丧尸在惯性的作用下在地面翻了几圈，拖出一长道血泊。 而邱涯则是将皮夹克和背心脱下，向着车外跳下。还未落地，一双令人胆寒的兽足展开，将沥青地刮出一长条痕迹——就如同是暴力的刹车一般。 骨刺取代了衣物从背后喷散而出，仿佛一件小披肩。双腿上的骨刺和猩红的肌肉构建成的兽足迈开，向着堵在小货车前行方向的丧尸群，猛冲而去。一双有着流线型肌肉的双臂则在骨刺和猩红的肌肉的覆盖下，化作了两只强力的巨爪——将路上所有的丧尸切碎。 “那真的还算是人类吗？该不是服用s级药剂后成为了怪物吧！？”毛候颤抖着，昨天他就是被这种形态下的邱涯抓了回来。那一刻，他仿佛是见到了地狱——所有围攻而来的丧尸在邱涯的狂暴攻击下，全都化作了大地这一块“画布”的“染料”。而染料的颜色也十分单调，除去血以外，就是断肢残骸。 “我不看，我不看……”慕衣继续被“绑在”驾驶席上，毕竟后面的半敞篷式的货柜对于这个小姑娘和喜欢加速过弯的白漂来说，还是太过于危险了。但这时，出现在小货车前方的“艺术创作”，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有更加可怖的危险出现。 但幸好，今天的邱涯貌似有些提不起劲，“涂画”并没有那么用心，至少将丧尸的脑袋切下，身体甩出去就完事了。现场的血泊并没有过于的引起他人的不适……当然，是相比之前那种沐浴在血液和残骸之中来讲。 “毛候，你刚才说的‘s级药剂’，是怎么回事？”我稍微有些在意毛候的话语，这时便提问道。 “司先生，其实我在极乐之城里面，是有一种从丧尸身体里面提取的药物。人吃了之后会强化身体，s级药剂是其中的最高品级。”毛候向我解释道，“但是从来没有人服用过s级的，因为从b级的开始，药物就会有副作用。只要稍微不对，服用者就会被丧尸病毒感染，变成彻底的丧尸。” 这时，他看向车外：“这是只有极乐之城的‘平民’才能享用的，也是极乐之城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药剂……”我思索着，一时也难以接受这种事情的出现。 丧尸病毒这种东西，为什么就这么爆发呢？难不成是哪个疯狂科学家研究让人体加强的药物失败，然后扩散开来的？以至于，最后出现了现在这种局面……然而药剂貌似的确有一定的作用，就是失败的后果过于惨烈——变成丧尸。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毛候无奈道，“毕竟我就一个想要逃脱法律制裁的混蛋，一个强奸杀人犯，没有太多的期待……” 对此我并不做评价。 “极乐之城……看来有些特别。”我站起身，向着不远处那高大的城墙望去。 高大的城墙，由各种各样的砖石累积而成，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本体结构不明，貌似是通过将极乐之城周围一圈的房屋封死，把房子当成城墙的一部分来完成连接的。能够在一个冬季就将那么大一块地区圈起来，这一座z城还是有一定的水平的。 而很快，我们也终于在毛候的引导下，开到了城墙的入口，一栋高楼之下。高楼大概有三十来层的样子吧？而外头还有额外的，比较矮些的围墙围起，将一块空地圈成了车场。高楼外面则有着各式各样的霓虹灯装饰，在其上还有一面旗子——赤红的火纹旗。 “司先生，这是‘赤组’的‘门’。赤组占据着极乐城里面最大的地盘，是成员最多的帮派。阿九他就在这里面担职。”毛候提醒道。 砰——砰砰——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枪击打在了车前面的地面上…… 吱—— 小货车猛的停住，差点没将我们甩出去。 “你们什么人？”在二楼的窗户处，一名男子向我们喊话道。而那几层，一大群人将枪械瞄准我们。 “别打枪！自己人！自己人！！”毛候急忙翻出车棚，“我是毛候，昨天出去进行考验的那个！” “哦？那其他人呢？”那名男子继续问道。 “他们是路上遇见的人，我的朋友！也是自己人！”毛候叫道。 沉默了一阵，赤组的人员终于是把武器收起，开启了大门，将我们放了进去。 小货车被我们停在了停车场内，可以从这里望过去，见到一道重重的门将极乐之城与外界隔绝开。而那一道门，无疑是被确定可以进入之人之后，才会被打开。 下车后，我们在一名男子的引领下，走入了大楼之中。 “……”我们几人沉默注视着。 “自己人啊！！”毛候惨叫着。 “——”邱涯眼中浮现了屠戮之意。 我则是按住邱涯的肩膀，让其冷静对待。毕竟，对方只是包围了我们，用枪支着我们的脑袋——还未开枪。 “刚才那头怪物呢？我可是得到报告，它给你们开路了。”男子走下来，他的脸上有一道轻轻的伤疤，此时正一脸漠然地看着我们。一身漆黑的礼服，但领上却是一条赤红的领带。而他的左臂上，是一道赤红的火焰花纹缎带，缎带上，一个浅浅的灼痕印迹——十二。 “司先生……他是赤组十二队的头目，叫……”毛候轻声开口向我介绍道。 “龙乾。”男子打断了毛候的话语，径自走上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是首领吧？叫什么？” “我叫司介。” 气氛，在这一瞬间冷了下来。在枪口下，我静静上前两步，平静的与男子对视。 “……”龙乾沉默了一瞬，拍了拍手，“放他们进去。” 他伸出手，从一旁一个长相漂亮的女侍手中接过一个盒子，向我抛来：“你们，全部过关了。” “谢谢。”我平静地点了点头，接过从空中抛来的盒子。 打开，发现里面是几只赤红的戒指，刚好可以让我们每个人一只。 龙乾没有再继续理会我们，径直走开。而伴随着他的离去，周围的赤组队员们也尽数离开——除了那一名像是向导一般的女侍以外。 …… 在一番讲解之后，我也终于是大致了解极乐之城的一些基础情况了。伴随着厚重的大门被打开，我们的小货车开了进去…… 这里，是极乐所在，但却也是极恶所在。 第159章 赤组九街，故人宴席 “哦呵？这就是极乐之城吗？” 邱涯站起身，望着城墙内部的，那一座被隔离出来的极乐之城。 “我好像闻到了不少罪恶的气息。” 邱涯的脸上，是一个邪异的笑容，交错并列的鲨齿，形成一个令人不适的微笑。 引导我们入内的那一名女侍已经离开，我也从她哪儿的到了一些相关的情报。也就是极乐之城的“规矩”，以及给我们做了个身份登录。但令我不解的是，他们貌似并没有要做伤口检验去调查我们是否被感染的意思……这令我十分纳闷。 我们并没有被分配到房子，这里的一切都需要通过自己的双手去获取。而事实上，这里的确有着不少闲置下来的房子，只不过是需要用“代价”去对换。而根据极乐之城的律法，显然我们不能随意去强取豪夺。 现在，我们几人正跟在毛候身后，沿着宽阔整洁的公路，向着北方行去。我们进入的是南门，而南门这一边，是由赤组占领。 “赤组占据了十三条街，是所有帮派里面最强的一个。没想到，我们竟然获得了赤组的入组许可戒。真是太厉害了！真不愧是司先生！”毛候一脸讨好，也不知道是他的本能还是其它什么意图。 “是吗？”我把玩着那一枚赤红色的戒指。 “是的！只要找到看好我们的头目，然后将戒指刻上我们的名字和所属街号，我们就算是正式加入赤组了！”毛候兴奋地搓着手，“普通经过‘考验’的人，都只是给了一枚白戒指而已啊。” “其它组织是不同颜色吗？”我提问道。 毛候点了点头，但随即有些难为地说道：“至于其它组织，只知道bs，他们是淡蓝色的指环。唯一的港口就是他们那一边的，那时候我们就是从哪里过来的。只不过由于阿九他的表哥，所以就来到赤组这一边。” 车子缓缓开着，路边十分繁荣。说实在，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人流量了。路边的各种商店都是开门营业，人们竟然都在进行着交易活动——着实令我惊讶。各种格式的店铺都如同末日发生前一般……如果不是还能见到的那一大道围墙在警示我，或许我会认为墙外那一片废墟是不存在的。 “哇啊！”慕衣趴在窗边，向着窗外望去。她对这人来人往的街道十分感兴趣，再加上白漂也是正常的在驾驶小货车，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格的飙车行为——这导致她兴致勃勃的笑着。 而车内，律则是静静低着头，丝毫不对车外的人感兴趣。而养枫儿则是坐在敞篷的货厢处，和我以及毛候望了出去。至于邱涯的话，那家伙竟然是罕见的没有说话，沉寂了下去…… “司先生，那一栋大楼就是赤组的据点。”毛候指着一个栋高大的建筑，向我介绍道。 而我则是点了点头……毕竟，那么耀眼的一栋建筑，任谁都无法说出没有看过…那一幢大厦，曾经是z城的一座地标性的建筑。而此时的牌匾被换掉，按上两个赤红的大字——赤组。远远的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威势，就像火焰一般的凶猛。 “……”我并没有说什么。 而车内，邱涯也顺着赤组大楼方向望去，眼中一丝嗤笑之意闪烁而过。 很快，我们穿过了繁华的街区，来到了在赤组占领地东北方位的一片街区——第九街。 驻守在这里的第九街头目是“骡子”，阿九的表哥。阿九的本名叫“罗九”，而“骡子”则是名为“罗资”。 然而，第九街的情况，则是与先前经过的层层街区落魄得多…… 破烂的房屋，甚至是有着众多被拆除的房子。许多居民有气无力的坐在路边，只有零星不多的些许店铺进行经营。而营业的状况则是十分惨淡——甚至看不到太多的商品。即便不至于成为遗迹，但这一片街道也没有任何的生机，仿佛是被人遗忘了一般……甚至还能看到已经倒在路边的人，被一旁如同饥饿野兽一般的人蜂拥而上，就像是豺狗一般…… 相比先前的繁荣热闹，这边就像是已经死去的城市。 “这么荒凉吗……？”我皱了皱眉。 “这些都是没有选择去进行考验的人……如果我不去的话，或许会在这里被奴役到死去……”毛候脸上浮现出一丝惧色。 “你们！什么人！？下车！”在这一片并没有其它交通工具运行着的死气沉沉的街道上，传来来男子凶狠的叫嚣声。在其身后，是一众如同狗腿子一般的男子，脸上都是恶意与威胁之色。 “阿九！是我！毛候！”毛候一听，急忙向那边的男子叫道。 “毛队长！”叫嚣声转变成了惊讶声，“还有！司先生！？您！您不是死了吗！？” 显然，这名男子——阿九。他是认识我的，但我对他就没有任何的影响了……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快请！快请！”阿九满脸喜色，随后他看向身后一人，“吩咐一下，去准备宴席！” “是！”一名男子即刻应道，即刻向着一旁离去。 …… 在阿九的热情招待下，我们被请入了貌似是整片九街最好的饭店之中。这里的菜食也对得起宴席这一称谓——甚至是超出了其应当处在的环境。末日之中，肉类，尤其是生鲜肉类是极度难得到的宝贵资源。而这里，竟然是有鸡鹅作为食物。 不同于饭店外面破败的街区，面容饥瘦的人们，里面的伙食……有些过于的“奢侈”，甚至是过于铺张浪费。 “哈哈……毛队长，司先生！还有大家，请——招待不周，见谅见谅！”阿九大笑着，颇有一副出人头地后照顾旧相识的模样。 “阿九，还是你厉害啊！”毛候附和道。 “饭菜十分丰盛……”我点了点头。 对于饭菜……阿九的招待是过于“奢华”。就像是要让自己的被人赞美一般，各种佳肴被推出。我们一行人，甚至是那两条狗都获得了十分的美味食物——甚至是过于多，完全无法被我们吃完。 每一盘菜里面都剩了那么一些，最后被倒掉…… 虽然十分浪费，但这是别人请客，被请的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毕竟这种饭菜多到剩下，显得请客者大放热情的传统，并不是什么难见的事情。 “味道一般……甚至还没面饼好吃……”邱涯则是随便吃了几口，向着坐在他身旁的白漂吐槽道。 “闭嘴，吃饭。”白漂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咬了一口熟牛肉，皱了皱眉——貌似是煮得有些老了吧？ 而坐在首座的阿九见状，则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再度让漂亮的女服务员上了些各种口味的菜——意图挣得一些面子…… 第160章 觥筹，叙旧 身份曾越是低贱的人，在“一飞冲天”后，总会想要将自己的一切都展现出来。尤其是在熟人面前……不然，锦衣夜行，到底是穿给谁看的呢？ 对于阿九的行为，邱涯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沉默低头吃着。见此，阿九貌似是得意一般，暗中偷笑了两声。他再度叫来服务员，上了几支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红酒，也不管有没有用最合适的饮用方法去品尝，就这么招呼我们喝了起来…… 装满酒液的酒杯碰撞在一起，将红酒洒出。而阿九显然也不是那种会品味优雅的粗人，在这觥筹交错之间，一大杯就灌入到腹中。将那高脚酒杯向着我们一举——他先干为敬了…… “……”而毛候也并不是什么喝惯高档酒的人，此时也是一大杯酒下肚——酒杯底一亮。 ——竟然也是干了这一大杯红酒。 而一旁的养枫儿，律，则是沉默地抿了一口红酒。邱涯和白漂则是有些怀疑地看着那被倒满的高脚酒杯，像是在怀疑过去的红酒喝法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错误的认识…… 慕衣则是举起属于她的一杯橙汁，学着阿九和毛候的豪饮方式，将那一杯橙汁饮尽。 “呼啊——”一杯橙汁过后，慕衣有些为难地看向自己的小腹，“这样喝的话，肚子很快就会被填饱呢。” 听此，阿九和毛候都是大笑了起来。 我无奈地喝了一些，但也是未曾饮尽：“我不胜酒力，就稍微喝少些了。” “司先生请随意！”阿九则是笑道。 而漂亮的女服务员们，此时则是服侍在一边，为我们填满高脚酒杯。我并不认为她们不清楚红酒的倒法，估计是阿九这小子一直都这么干的吧？ 该说是暴殄天物，还是其它什么的铺张浪费呢？亦或者是……豪爽饮酒？ “慕衣，千万不要学这种喝酒方式。”我皱了皱眉，坐在我身旁的慕衣轻声说道。 “嗯！”慕衣点了点头，显然她不认为这种豪饮的方式利于身体健康。 酒菜下肚，像是为人增添了许多力气，以及加上了些许豪爽之意。 阿九脸上红了一大片，这时正向我和毛候倾诉着：“毛队长，当初还真不是我没有提携你，咱们都是在丧尸群里混过，流过血，看着兄弟们死的人了……这一次，我真没办法说动我表哥了。” “哪里哪里，要不是阿九你，我还没办法被引进赤组呢！”毛候连忙摆手道。 “还有司先生，在g市那会儿啊，要不是您啊！阿九我早就进丧尸肚子里咯！”阿九站起来，举起一杯酒，猛的饮尽，“艹！！那些丧尸也太变态了！那种箭根本就不是人射出来的！还带着火！这不都是扯淡吗！？” 养枫儿坐在一旁沉默不语。我向她瞄了一眼，她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还别说啊，要是那怪物再来！老子非弄死它不可！”阿九叫嚷着。 我：“……” 养枫儿：“……” 毛候：“……” 把酒杯一放，阿九坐下来，一双醉醺醺的眼睛凝视着我：“司先生，还是您厉害啊！啪啪两下，全都给搞定咯！阿九我这条命，就是您给救回来的！”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稍微做了些正事而已。”我摆了摆手。 阿九一拍胸口，叫道：“哪能这说话呢！我阿九是那种知恩不报的混蛋吗！？” “我今天！就像我表哥引荐你们，咱们一起在这九街搞出一番事业，吃香的、喝辣的！”阿九继续说道。 众人也都酒足饭饱了，唯一还在不时吃着桌面上的食物的，就剩下律一个人了。我甚至在怀疑她的肚子是不是无底洞…… 而邱涯，则和白漂一起，逛出这一个雅间外，在饭店中溜达着。养枫儿则和慕衣在一旁闲聊，聊着些女孩之间的悄悄话…… 在与阿九谈论了一会儿后，我们在他的介绍下，被分到饭店附近，一座不错的房子里居住。而毛候则自然是借着阿九的关系，转移到了赤组九队这一块，成为了赤组的成员。 我的话……则并不打算加入赤组，继续持观望态度。对此，阿九也并未有过多言语，即便他很希望我能加入到九街之中，成为一名类似于“军师”之类的存在。 虽然阿九和“罗资”——人称“骡子”的九街头目，他们是表兄弟的关系。但罗资貌似并不打算出面，甚至是对我们这些新入者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午间，在阿九派来的一个赤组九街成员的带路下，我们到达了那一所房前……阿九的话，则是因为喝得太多，这时正醉醺醺的，被一大群小弟们带回了他的豪宅之中。 下午，也该稍微的，去周围逛逛了。 我们的住所，是在九街的南部，一座能够望到饭店的带泳池和花园的市内别墅。据说前一户住在这里的，是一家十分有钱的人，而由于丧尸危机的爆发，最后在一无所有之下被新的当权派扫地出门。而清扫他们的人，则是赤组九队，接管这一片区域的类黑帮组织。 这一片九街，许多都是贫民区，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木板房，烂尾楼，这些地方挤满了不敢外出面对丧尸，也无法向赤组反抗的“现任贫民”。 但这里也有着一套特殊的交易形式。赤组会按照人头份，去发放一定限量的物资，这种物资是绝对不够养活一个人。而要想活下去，除了尽自己所能去工作以外，就只有——作恶。 “老大，我们出去逛一下吧？”邱涯压根就没有敲门，直接走进来向说道。 此时，我正站在那一张四五个人同时睡都没有任何问题的大床前，开始怀疑人生。 这一张床，即便我不懂奢侈品，但看这精美的程度，估计我在食堂干一年的苦力都买不起吧？而现在，是属于我的了。加上这个比我之前那个公寓大了三倍多的房间……我的内心中，突然萌生出一股奇特的感觉——仿佛这一刻，我便是人生赢家，掌握了所有的一切。 而我也没有多沉浸在这一份奇特的感觉之中，答应了邱涯的请求。 也该要到街道上转一转了。 我将相比着精美装修和华丽家具，显得十分土气的大背包放好，和邱涯一起走出房间。此时众人都在整理着各自的房间，毕竟大家貌似……嗯……除了养枫儿以外，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在这么高大尚的地方住过。 养枫儿帮着律和慕衣在整理房间。前者是因为压根没有豪华意识，丝毫不打算将房间当窝看，甚至还要养两条狗的律。后者则是因为年纪尚小，却住了一个和过去两个房间大小一般，不知道该从何收拾起的慕衣。 白漂则是淡然很多，随便将小货车上拿下的一些私人物品一摆，就这么凑合着了。 邱涯则是有些丧心病狂了……他压根就没有行礼。 这时，我们推开了重重的花园大门，一位面容有着饥黄的女性迎了上来。她低着头，话语间带着乞求一般。 “两位老爷，您们是新搬进来的吗？招保……招女仆吗？”她的话音有些颤抖，但音色却十分不错，如果将这个放到该放的地方，说不定是会成为一名歌唱家的吧？而看上去，即便面容有些饥黄，但却依旧是十分整洁，没有像路上一些人那般的肮脏。 “哦呵？有点意思。”还未等到我说话，邱涯就狞笑着，走上前，“哈哈——哈哈哈！这不是萧老师吗？怎么？不当音乐老师，跑来当女仆了？” 第161章 凶兽故人 面容狰狞的凶兽，此时正嗜虐般笑着。仿佛随时会暴起，将尚未亮出的兽爪撕裂面前那脆弱的女子。 “老师，是学校里的待遇不好？这种由罪恶奠基，献祭上所有人的都市，你也有兴趣插一脚吗？”邱涯狞笑着，面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戏谑与嘲讽。 “！”这名女子惊了一瞬，怔怔地向邱涯望去，“邱——邱涯！你不是——？” 但还未等她说完，咽喉便被邱涯快速伸手卡住，将她的话语活生生的咽了下去。女子在窒息的压迫下，脸上浮现了恐惧与绝望。但邱涯却又并未杀死她，只是单手将其稍稍提起，让其不得不脚尖顶起，以此稍微换取一瞬的空气。 将死未死间的痛苦——足以令人绝望。 “老师，我当然没死透。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哈！”邱涯嗤笑道，“那些向我围过来的‘同学’，他们的肉质可是非常鲜美啊！哈哈哈——哦？！对了，应该称他们为‘丧尸’才对！” 他猛地向地下一推，女子坐倒在地上。 女子害怕地向外缩去，想要寻求什么人的帮助。远处也确实有了一些围观者，但他们却丝毫不敢靠近。 “……”邱涯皱着眉头，向人群扫了一眼。而目光所过之处，无任何人胆敢上前。 即便这一名面色饥黄，但仔细看来却任由些姿色的女子十分需要一位“英雄”来拯救。 但“魔王”太过于狰狞，没有任何人敢于自称“英雄”上前。人们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向四周散开。围观，只适合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对于这随时可能被撕碎的状况来讲……视而不见或许是聪明人的选择。 傻子？会冲上来的傻子？在这一座为“恶”所准备的都市里，早就死绝了吧…… “——无聊。”邱涯有些无聊地摊了摊手，随后看向我，“老大，这圣母婊是我大学一音乐老师，教我‘音乐鉴赏’的。她叫萧……萧……喂！！你tm叫什么来着！？” 丝毫没有要尊师重道的意思，邱涯如同拖死狗一般将想要向门外爬去求生的女子硬生生的拖了回来。如同提着什么垃圾一般，随意提起——再如同递没有生命的物品一般，递到我的面前。 我：“……”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里？刚才那些人是不是像在看黑帮老大一样看着我？怎么感觉我像是穷凶极恶的大老爷，指挥着恶棍狗腿子一般的邱涯在欺负弱小？ “咳咳……”我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看向邱涯，“放她下来。” “哦……”邱涯随手一丢，任由身高不够，被提到他胸口位置的女子摔落在地。 “啊！！嘶……”女子吃痛叫了一声，这时才像是回过魂一般，傻傻地抬头看着我。 “你叫什么？”我俯视着她，平静地问道。 “萧……萧晨……”她的话语有些颤抖，尤其是目光和邱涯接触到时。 有些无奈，这下弄得我更加像是个在欺负良民的恶霸了。但幸好周围的人都很识时务——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沉默点了点头。 我有一种很奇妙的错觉。这个时候，就算我把这个名为“萧晨”的女子杀死，周围也不会有任何人对我指点。甚至他们在受到“执法者”盘问时，什么话都不会讲……前提是这一座极乐之城里面有会为他们，为这一些“贫民”执行法律的人的话…… 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萧晨见此，则是有些奇怪地看了过来。 “老大，这家伙收拾一下还是挺好看的。她可是我那所垃圾学校里，为数不少的漂亮年轻女老师。一群舔狗都围着这个婊子转。”邱涯见坐倒在地的萧晨逐渐不再害怕我，便提议道，“反正枫儿姐和律姐都不让你那啥了，不如~~嘿嘿嘿——” 奸邪的笑声自他的空中飘荡而出——如同恶魔一般。 “！！！！” 萧晨望向我的目光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如同看着魔鬼一般。这时，她的肩膀正颤抖着。 “咳……”我被这话呛了一下，但还是稍微打量了一下何晨，目光肆意地扫过她的身体。 说实在的，虽然萧晨并没有养枫儿和律那样的美貌和身材，但放出去也算是个不差的美人了。目测一下，估计也没三十吧？和养枫儿差不多大小的样子……虽然胸围弱了许多，加上可能是饥饿的影响导致的营养不良，显得有些瘦弱。 “！！！！”萧晨在我的目光的注视下，终于是露出了绝望的表情——死一般。 “对了！”这时，邱涯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脸上露出了嗜虐的笑容，“我亲爱的萧老师，您是不是有个年轻的弟弟啊？我记得，好像是读初中的吧？嗯？应该没有死在尸群中吧？哈哈？” “不要！！我什么都愿意做！！！放过我弟！！！！”萧晨大声尖叫着，乞求着，仿佛是放弃了所有尊严一般。 我皱了皱眉，看了邱涯一眼，没有说什么。但不知道萧晨是怎么解读的，竟然跪在地面上，向我磕头……这倒是令我有些惊讶了，毕竟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的……害怕？ “老爷！我什么都愿意做！请！请……请……” “哈？还有条件？”邱涯嘲讽地蹲下去，大声呵斥道，“看来，有必要稍微找点乐子了。我还真没尝过活人鲜肉的味道呢……老大，你也是吧？要不，我们去吃着玩玩？” “！！！” 萧晨的目中，是溢满的绝望和恐惧。 “邱涯。”我无奈叹了口气，“别继续说下去了，人都快被你吓死了。” “哈哈……明白明白。”邱涯站起身，不再继续理会跪在地下，陷入了茫然中的萧晨。 “你是想来这里当女仆吗？”我发问道。 她茫然地点了点头，又即刻快速摇头。估计是被吓得不轻吧？ “哦呵？有点意思，看来你们还挺富足的嘛。”邱涯脸上浮现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几天没吃过饱饭了？你弟弟几天没吃过饱饭了？” 萧晨沉默地低下了头。像是在纠结着什么一般，十分的为难。 而我则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又不是来搞慈善的，鬼有空去帮她啊？ “既然不打算工作的话，那就请回吧。”我没有过多理会这一被邱涯吓得不轻的女子，向外走去，“也是，这么大的房子，也该找点雇工了。不知道单纯拿食物去换，能不能换到些人呢……毕竟钱已经没用了吧？” 我打量着外头，街上没有什么精神，仿佛是在饥饿中吊着最后一口气的人们，一边思索着，一边走了过去。 “老爷！我愿意做！我愿意当女仆！” 第162章 雇工招募 而萧晨，她听见我这并没有带任何针对意思的呢喃，迅速地答应下来。 “哦呵？也可以。”我点了点头，也并不在意太多。 “有点意思。”邱涯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你自己进里面吧。当初，被你骂作是无脸怪胎的家伙，正在房子里休息。” “是……谁啊？”萧晨一时有些困惑。 “啧……所以我才讨厌圣母婊。”邱涯轻骂一声，也不理会她，径直向门外走去。 而我则是无奈摇了摇头：“站起来，我带你进去。” “……”萧晨无力地撑地，试图站起身。 我有些无奈地将其拉起，带着她向别墅大门走去。虽然她有些抗拒，似乎是在怀疑我是否会将邱涯的话语付诸于行动，但……貌似她也算是有了相应觉悟。或许是因为害怕，她尝试着将被我拉住的手臂收回，而我也没有打算一直当她的“拐杖”，便很干脆的松开了手。 “！”萧晨她则是惊了一瞬，眼中带着困惑的目光。 或许，她是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局面。这个时候，或许我真的将邱涯所说的“使用她的身体”付诸于实践，她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毕竟，她还有一个亲人，唯一的亲人——她那尚且年幼的弟弟。 “你在这里生活了多久？”我向她发问道——尽量的保持语气的平稳，以免刺激到这个精神已经紧绷的女子。 “半……半个月了……”她有些胆怯地回答道。 我走在前方，引着她向那一所豪华的别墅走去。第一天入住，就俨然是一副主人翁的模样。看来，我也有这沉醉于物质生活的特性。但人都是存在着这种需求的吧？如果对这些毫无需求的话……如果不是圣人的话，那只是其本性受到了压抑，不可得而已。 “听说你还有一个弟弟？初中吗？”我继续发问道。 “！”她像是被刺激到一般，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胆怯之意，回答道，“是的……我的弟弟是初中生。” “还有其他家人吗？”我继续提问道。 “……”她则是哀伤地摇了摇头。 而我也很识趣，没有再过多的去询问。 这一段不长的花园小径，通向的是别墅的大门。说实在，如果不是我刚才见过街边那种毫无生气的光景，我丝毫不会认为现在正处在危机时刻。两旁的草木此时都已经长起——但却不是杂乱的。显然，有什么人在不时打理花园，将花园的景观保持在一个不错的情况。 推开了通往别墅内部的大门，我带着萧晨走了进去。一层大厅通往二楼的宽阔楼梯上，是正提着一个看似十分沉重的大箱子的养枫儿。 “养枫儿，怎么了？”我向她叫道。 “司介？”她看了过来，若有深意地看了我身旁不远处，正唯唯诺诺的，不知该怎么办的萧晨。随后，她又将目光放到我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咳咳……” 我咳嗽了两声，示意她不要过于放肆。但即便她放肆我也没有任何能处理她的办法，这时的她早已和那河岸边没有任何生存欲的她相差甚远。我能感受到她对外界是充满了好奇——我乐得于此。 “那么，这个是什么人？”她提着那一看就十分沉重的箱子，轻松走下楼梯，仿佛这个大箱子只是什么纸糊的小玩具一般。 “她是来这里当女仆的，叫‘萧晨’。”我回答道。 “女仆吗？”养枫儿打量着萧晨。 “夫人您好！我叫萧晨！是……是来应聘当女仆的！”萧晨则是急忙弯腰，话语中无不带着尊敬。 她貌似把养枫儿错认为是我的“夫人”了。 “我们并不是夫妻关系。”我觉得有必要修正这一点。 “那……那……？”萧晨一时有些困扰。 “我是他的同伴，叫养枫儿。”养枫儿并没有在乎萧晨那错误的称谓，只是轻轻笑道，“刚好我们要打扫一下房间，麻烦你了。” “是！”萧晨急忙弯腰，鞠躬致敬。 养枫儿则是皱了皱眉，说道：“并不用这么多的礼节，我们都不太在乎这些。” “……”萧晨则是沉默了下去，并没有应答。 但也罢，毕竟一时间让她在刚刚被邱涯那种颜艺表情恐吓的情况下放松，或许还是太过于不切实际了。 “那……养小姐……”萧晨走上前，“我来帮您提吧？” “嗯……”养枫儿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萧晨，似乎在怀疑着什么……但她还是将那看起来很重的大箱子交了过去——仿佛递过去一张纸那么简单。 “！！！” 萧晨差点没有被那沉重的箱子压倒在地——养枫儿早已预料到这种结局，迅速的将箱子轻轻拎起。 “这个太重了，待会再告诉你该做什么吧。”养枫儿拎着箱子，轻轻笑了笑，举止间颇有一家女主人的模样。 “……”我打量了一会儿，一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养枫儿对于我的目光，有些困惑。 而我则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道：“那么，人就交给你了，我出去和邱涯溜达一圈，看看能不能再招两个人回来。毕竟这别墅，一个人打扫的话也太大了。” “好。”养枫儿点了点头，但随即有些困惑地问道，“我们有‘钱’吗？另外，这里的货币是什么？如果付不起工资的话，那就没办法招人了……” “养小姐，只要给我和我弟弟食物，庇护我们，那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对此，萧晨急忙回应道。似乎是十分害怕我们将她驱逐出这一座别墅…… “……”我沉默了一瞬，看向养枫儿，问道，“我记得一楼貌似有几间客房，分一间给他们姐弟吧。” “好。” “非常感谢！！” “这是有代价的。”我平静地说道，“如果你没有付出相应的代价……呵……” 不再理会表情冻结，眼中再度被恐惧爬满的萧晨，我告别了养枫儿，向着院外走去。而院门口，邱涯……他靠在一辆黑色的竞速摩托旁？？？ 走进，他便将摩托车头盔抛给我，笑道：“老大，这好家伙那阿九派人送的，说是给你的入住礼物。头盔拿去！” “喔哦！真是不错的礼物啊！” 我在g市北城时，也算是学会了开摩托。而现在，这一辆一看就并非是凡品的摩托车，显然是十分对我的口味。说不定，阿九那小子还记着我曾经独自开摩托出市政府，去南城玩的事件吧？！ 将摩托车收入车库，我和邱涯，也终于是开始向着周边逛去…… 走出这一所豪华的别墅，穿过还算是未亡的街道，我向着深处的“贫民区”走去。 这里，是已经充满了死气的街区，是所有被贬为下民者的聚居地。走在人行道上，甚至还能瞄到巷子深处的路上，有倒在地面上的人……不，那是，尸体吧？已经被苍蝇围着，开始发出尸臭的尸体。 “……”我并没有多加理会，只是平静向前走去。缩在难民房的人们，向我投以祈求、憎恶、羡慕、嫉妒……各种表情。 而我身旁的邱涯，则是一脸冷漠地向着周围望去——就像是在寻找猎物的凶猛野兽一般。他身上的杀气和戾气，将这些人们逼退…… 第163章 见死不救，恶之交易 行走在弥漫着臭味的街道，我向着路边为数不多的几个“摊位”看去。 店主有气无力地坐在柜台后，柜台中也没有多少有用的物品。他们到底是怎么进行“交易”的呢？ 走进一家有些破败，外墙上涂着格式涂鸦的店里，我打量着店中出售的，为数不多的商品——都是些二手货。 里面摆放着一盒盒的药品，显然是开过封。而盒子里的药物也与盒子上的名称不一样，可以说是各种差不多的药品，凑合着塞在这个药盒之中。 “老爷，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吗？”有气无力的店主见到我走进来，即刻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迎上来。 “……”我皱了皱眉，“你卖的东西，就这些了？” 我打量着店内的为数不多的卖品，很多卖品都是些还未彻底报废的次等品。如果不是到了没办法，即便凑合着也要用的地步，相信很多人会更愿意去扔掉的。 “那个……”店主向着外面看了看，“要是您有‘特殊需要’，就要请您里面谈一下了。” “哦呵？”我有些惊讶。 黑色产业吗？不知道做的是什么呢？黄赌毒，无非就这些东西吧？毕竟看外面的街道，已经没有什么正常的，能够好好交谈的人了。要么是在绝望中哀嚎，要么就是寻求最后的极乐，并以此为埋骨地。 “老大，外面有骚动。”这时，没有跟进店里面的邱涯走了进来，轻笑着对我说道。 “发生什么了？” “一老头正在被小混混揍，要去看戏吗？再迟点的话，就看不到那老骨头被人锤死时，那第一手的绝望表情了~” 鲨鱼牙交错在一起，与上扬的嘴唇合成一个狰狞恐怖的笑容，话语间满是戏谑与冷酷。这便是邱涯，这一头不能称之为“人”的“凶兽”。丝毫没有怜悯，有的只是漠视…… “你真的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吗……”我有些怀疑自己曾经的听闻。 “哈哈——别管那些垃圾教育了，出去看看吧！”邱涯也不在乎这些，直接拉着我就向店外走去。 有时候，真搞不懂他到底是发自内心叫我“老大”，还是单纯的叫着玩玩…… 而那个店主，此时则在恐惧中恢复过来，满脸是汗：“刚才那个，是怪物吧……？” …… 店外，三五成群的人们躲得远远的，正看着街中心的闹剧。 一个老人被按在地上，三名小混混一般的年轻男子正在对他拳打脚踢，可以看见，他们的手指上戴着赤红的戒指——赤组的底层人员。边打还边骂着些什么……而老人则是紧紧护住头部，试图从这一不知何时结束的暴打中活下去。 没有丝毫要尊老的意识呢…… “哈——哈哈——哈哈哈！”邱涯看着街中心的闹剧，放肆的，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眼中是在看“狗咬狗”的戏谑目光。 我沉默了一瞬，走向一旁，拉住一名见我靠近便打算离开的男子。 我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小老爷。那老贱货偷东西了，偷到赤组的爷们身上去了。这不，被查了出来，这时正被教训呢。”男子急忙赔笑道。 而我则是点了点头。虽然我十分不解，为什么这些人都会如此“尊敬”我。不，与其说是“尊敬”，不如说是害怕吧？那种如同见到食物链高级的掠食者的表情——恐惧。 我也不记得我有做过什么十分恶毒的事情。难道，是因为那一旁正在大笑的，一看不是善类的邱涯？ 我只得无奈摇了摇头。而在我的问话间，老人显然是没办法再继续抱住自己的性命了。再过一阵子，或许他就该去真正的“极乐世界”了吧？ 就我来讲，如果贸然插手帮助老人的话，我的立场十分尴尬。按照当前的状况，老人是被害者，是弱势的。但如果是按照他先前的偷窃行为来讲，这也是他罪有恶报。 “老大，怎样？要上去救救那个老贱货吗？”这时，邱涯似乎觉察到了我的纠结，发问道。 “不，随它吧。我没有必要惹事上身，再加上救人也没有回报。”我最终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我转身走入店中，不再理会街中正在发生的暴行。此时，我继续打量着店子里不多的商品，开始了思索。 而邱涯则是十分愉悦地大笑了两声，跟了进来：“老大，果然没看错你。” 我并没有过多理会他的话语。 “罪恶，就该由更多的罪恶去惩罚。哪里来的什么正义。不是吗？哈哈哈——”邱涯自言自语地大笑着。 街头，暴行依旧…… 店子里，我看着这些如同垃圾一般的商品，稍微感觉有些无奈。其实，我主要是想要看看，这里能不能买到些有用的刀具——我一点都不认为这些店里会有军火，只能退而求其次。至少是匕首吧？普通的匕首，按照我的粗放用法，估计没用多久就得要卷刃，至少要军用级别的才行。但我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期待，只当做是能不能弄些一次性消耗用品了。 而店主则是留着冷汗，笑容有些凝滞的跟在我身旁，不时在那儿点头哈腰。 不得不说，作为“高位者”，享受着别人的“奉承”，是无比的心情舒畅。至少，要比自己被他人恶语相向要来得爽快多了。 “老板，这里没有什么刀具吗？”我提出了我的质问。 “抱歉啊，老爷，我们这里还真的没有这些。”店主苦恼地回答道，“这么说吧……如果您要买些奴隶啊，弄些毒品啊，我还是能帮您搞来的。就是价格会有些贵……” “奴隶？毒品？”我有些好奇，随即皱眉道，“这里，允许这些？” “老爷您是最近才进这极乐之城，随后才加入赤组的吧？”店主献媚道。 我：“……” 我并没有戴着那一枚赤红的戒指…… 我将目光放到了吹着口哨，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的邱涯。他的胸口，一个被当作吊坠的赤红戒指若隐若现的衬在胸口间…… 而他又不时大叫着我“老大”……或许我被其他人误会成赤组的高层干部了吧？ 权力不能解决所有的事，金钱也一样……但有了它们之后，至少可以免去绝大多数的麻烦。这时，我正深深体会到了这一件事。 没想到，十二街头目，驻守南大门的龙乾，竟然直接给出了象征赤组身份的物品。这么大的手笔，莫非……是想要招揽我们？ 暂时不想这一些，我继续看向老板，问道：“那么，你们的‘货币’是什么呢？” 店主一愣，随即说道：“老爷，给我们这些下人的，是物资兑换卷，或者是以物换物。如果是要去买军火的话，就是黄金了。当然，我也收黄金。” 我点了点头，暗自将这些记了下来。 “对了，老爷，今天深夜十二点，我们会搞来些新的奴隶卖，您有兴趣的话，可以带上些要紧物资或兑换卷来看一下。”店主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似乎是认定我真的就是赤组的新晋高层干部了。 随后，他一脸“你懂得”的表情：“一手的也有。老爷您还可以亲自上我们准备的房间，进行‘调教’。” 我：“……” “男女都有！” 我：“……” “哈哈哈——”邱涯则是大笑着，“老大，这家伙以为你是基佬呢！要不要我揍他！？” “老爷！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啊！！！” 店主惨叫着。而我也懒得理会那么多，推开门，便向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第164章 管家和女仆，娱乐时间 回到别墅中，我见到一个女子的身影，稍微愣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 “还真的是‘女仆’……” 原来，前方一个正在帮着忙打扫台阶的女子是萧晨，这时她穿上了不知哪里来的黑白女仆装……面色也稍微红润了一些，终于不像是在饿死边缘徘徊的受饥者。 “哈哈——果然婊子就该穿这种衣服才能勾引到男人。”邱涯肆无忌惮地评议着，言语粗暴，丝毫没有一个受过高等教育之人的模样。 像是担心萧晨能否听清他的话，邱涯大步走到到门旁，放肆地打量着穿着女仆装的萧晨，嗤笑道：“我亲爱的萧老师，哟呵？这不是什么情趣类的女仆装吗？哈哈哈——” 萧晨低下头，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在这里，只能忍受着邱涯的无礼言语。 “啧——没意思。也不稍微反驳一下。”邱涯啐了一声，感觉玩弄不会挣扎的猎物没什么乐趣，便走上台阶，推开了前往别墅内部的大门。 然而，他却并未走进去，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正低头扫地，但实际上却因为恐惧而不敢动弹的萧晨：“你自己的罪恶，就该由你的屈辱来偿还。” 转身离开，邱涯的身影消失在了别墅中。 我看了一眼萧晨，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也走进别墅中。这时，别墅的大厅里，是养枫儿、律、慕衣三人……以及一个毕恭毕敬站着，面容严肃，身着黑色管家服的老男人。 我想养枫儿投以疑惑的目光。没有必要问律，那家伙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拥有着理智，但思维压根就不是正常人的模式。而慕衣的话，她太小了，还是个小孩子，处理不了太过于复杂的事情。 “司介，这位是许石世，许管家，之前就是他在打理这一所别墅。”养枫儿向我介绍道。 “司老爷您好，我是这一所别墅的管家，同样也兼任园丁的工作，希望能继续在您的手下工作。”老男人毕恭毕敬地向我鞠了一个躬。 “萧晨的衣服是你安排的吧？”我点了点头，问道。 许管家则是点了点头，答道：“是的。我想您会喜欢这样的衣服，而且统一款式的着装也便于别墅顾工的统一管理。” “好。”我微微思索了片刻，便敲定下来，“你想要多少工资？” “司老爷，我只要能继续住在这里，满足温饱和安全需求，那就足够了。”许管家恭敬地说道。 “是吗……”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压榨劳动力的黑心雇主，甚至不打算给员工发正式的工资。 但，或许是我没有了解到这里真正的情况吧？作为最下层的“贫民”，几乎是连满足温饱都十分困难。再加上市面上并没有充足的资源会分配给他们，所以能找到一个不漏风不漏雨，甚至还能睡个好觉的，吃个饱饭的住所——或许是极限了。 “那就先这样吧，你就作为这里的管家，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去找养枫儿。”我点了点头，“至于雇佣金，后面我会发给你的。” “非常感谢。”老者再度给我鞠躬致敬，在片刻，他又提道，“司老爷，养小姐，观月小姐，慕小姐，邱先生。不如我带你们先稍微了解一下这个别墅的布局吧？” “好。”我点了点头。 “真麻烦，我就不去了。”邱涯耸了耸肩，“我去找白漂聊天了，那家伙该不会还在睡吧？” “邱先生，白先生正在娱乐室进行娱乐放松。”许管家适时地提醒道。 “娱乐室？”邱涯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顺道带我过去吧。” “是。” …… 我们在许石世管家的带路下，从一层向二层观看各个房间。我们几人的房间全都在二楼，而一楼的房间也有，但这些都是客人用的——现在有两间被划拨了出去。一间交给了许石世，他一个人住。而另一间则交给了萧晨，她和他弟弟将会搬过来。 剩下还有几间房闲置，但目前也尚缺些人手，或许还要补充些人才行。 在大致弄明白了这一别墅的布局后，我将许管家留下，向他提起招聘的事宜。 “许管家，我们这里至少还要招多少人合适呢？” “两人。”许管家思索一瞬便答道，“但是要有一男一女。夜晚是需要男性来值班的，不然对于这样的花园别墅来讲，是非常容易遭受盗贼的侵入。” “有招聘的方法吗？” “十分抱歉，现在的话，没有办法招到值得信赖的人……”许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一片区域的人，每人都存在着不同的‘罪恶’。” 我沉默了一阵，注视着他，问道：“那你的‘罪恶’是什么？” 他愣了愣，最终才平静地回答道：“我的犯了罪，协助贪官洗钱，帮贪官杀人，基本上我都做过。”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让他退下后，我坐到了书房之中，闲着无事，开始在书架上面翻找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有意思的书籍。 “怎么都是些奇怪的书，没有什么稍微有趣点的小说吗？！”我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籍，一时不知该如何去阅读。先前住在这里的人，无疑是靠着自己深厚的知识底蕴，成为了一名有些的高层人士。但无奈，天不遂人意，丧尸危机的爆发使得这一切被硬生生的剥夺。 放下了读书的念头，我向着娱乐室走去。那里面有着台球，电玩，以及其它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时，里面是正玩桌面主球玩得欢乐的慕衣和律，正坐在液晶电视前狠狠挫折手柄玩游戏的邱涯和白漂。 “哥哥！”慕衣见我推开门进来，向着我扑过来，搂住我的手臂，“快看！这些游戏都好有趣啊！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呢！” 律跟在她的身旁，在不远处的角落，两条狗正因为主人的忽视而无聊地打着哈欠。 “是吗？”我看了看，“这么多东西啊……该说这一个房间都比我那公寓要大吗……？” “一起玩吗？我们可以打牌哦！”慕衣松开我的手，从一旁一个高高的，放满了各种娱乐用品的柜子里翻出一盒包装精美的纸牌。 “好。”与其去啃那些无聊的书，还不如陪慕衣和一脸期待的律玩一会儿。 所以我才没有办法成为一个有钱的人呢……或许我的惰性就决定了这一些吧？ …… “唔！！怎么又把鬼牌抽回来了！！哥哥你又骗我！！！”慕衣抱怨着，背过身去洗牌，以免自己的好牌被下一家的律抽到。 “……”律平静地抽出一张牌，看了一眼，放下—— 一对的……还剩下一张。而很明显，这一张便是作为律的下家的我，必须要抽的一张了……律又赢了，慕衣又输了。 “又输了！下一局一定不会被骗了！！”慕衣懊恼地看着手中的一张鬼牌。 游戏中，时间的确过得很快，这时已经快要吃晚饭了。 叮咚—— “！” 这么厉害？娱乐室都有门铃？？？ 第165章 晚餐 “司老爷，到用晚餐时刻了。”门外的是许管家，“现在我去请慕小姐，观月小姐她们了。” “她们都在这里。”我应答了一声。 “这样，好的，我现在就下去吩咐女仆开始上菜。”许管家答道。 “等下。”我站起身，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今晚是谁做饭的？” “是养小姐，她说要亲自下厨。我和萧晨都在帮忙当副手。”许管家这时正在门口，腰间也是围了一条白围裙。 我点了点头。 看来人手还是不够啊，除非是自己去做，不然的话……不能偷懒呢。做饭的话，扔给养枫儿吧？律的话，让她去遛狗吧……慕衣的话，小孩子能干什么呢？邱涯，他貌似连整理房间的想法都没有。白漂？相比邱涯好了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毛候的话，他并没有和我们住在一起，而是在赤组的区域住宿。这里的九街和另外一个帮派接壤，并不是时常都太平的呢。 晚餐……原以为不是自己做的，会差些……但没想到还挺丰盛的。 鱼肉俱全，荤素搭配，没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美观而不失营养，香气扑鼻而不烂俗。 “莫非，你是贤妻良母的设定？”我向坐在我左手边的养枫儿打趣道。 养枫儿没有说什么，只是淡然一笑，似乎是对自己展示的手艺十分自豪。 除去白漂和邱涯说要把游戏的下一个boss锤爆，暂时没有下一楼的餐厅吃饭以外，所有人都是来齐了。律的身旁不远处，两条狗正享用着美味的肉食。而许管家和萧晨的话……并未同桌吃饭。 我并不拒绝与他们两人同桌吃饭，但许管家则是毅然拒绝，说是不合规矩。而萧晨的话，或许是对我的迷之恐惧尚未消退吧？虽然养枫儿是个“和蔼的女主人”，但我这个“男主人”过于恐怖的话，是会将“和蔼”压过去的。 晚餐很快便被我们吃完。貌似我也并不需要去收拾桌子——毕竟有女仆在呢。而在饭后，我闲着无聊到院子里闲逛，这时正见到许管家一身园丁装扮蹲在花基间为绿植洒水。不远处，慕衣正和律一齐与两条狗玩着投捡木棍的游戏——虽然慕衣十分郁闷自己的木棍并不会被狗狗捡回来…… 不知为何，两条狗始终无法亲近慕衣。虽然它们并不会去吠咬慕衣，但也绝对不会去接近她。甚至连慕衣使出了用美食诱惑的手段……也没有任何动摇。 为此慕衣还难过了非常久，一度陷入了自闭的状态…… “老……老爷……” “嗯？” 萧晨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我向她看了过去，投以疑惑的目光。毕竟有些奇怪，她应该是在邱涯的影响下，认为我是那种极恶之人才对，这时……？ “我……我想要在晚上回去，收拾一下房子，明天再和我的弟弟一起搬过来……可以先离开吗？”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气势”震慑住了她呢？ “可以。”我没有多想，直接答道。 “非常感谢！”她急忙鞠躬致谢。 “……” 依然十分不习惯这种被人捧着来对待的方式，虽然内心愉悦，但却没有半丝的真实感。如果非要去接受的话，也行，但却要经过长时间的生活才能习惯。 “去吧。趁着还没天黑。”我点了点头，“你住什么地方？” “九街南区。” “具体门牌号？” “我们那里没有门牌号……”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人多的缘故吧？所有的人都挤在小小的一片区域之中，鱼蛇混杂。而对于极乐之城来讲，这些人也没有地位，几乎是一次性消耗品一般的存在——谁会专门给扎堆放的廉价一次性消耗品每个都编上独特的编号呢？ 现在天色还早，太阳也不过是斜挂在天边而已。一抹斜阳并不凄然，或许还算得上是美丽…… “哥哥！？萧姐姐是要去哪里啊？” 慕衣这一次又因为被狗无视而沮丧的向我寻求安慰，但看到我和萧晨在说着些什么，她好奇地走了过来。 “没什么。她要回家接她的弟弟，或许你要有同龄玩伴了。” “唉！？真的？”慕衣有些惊讶，毕竟她很久都没有和同龄人一起玩耍过了。 “是的。是个初中生呢。”我点了点头，看向萧晨。 而萧晨则是答道：“我弟弟十三岁了，是初中生。” “太好了呢！”慕衣雀跃道，“他在什么地方呢？” “慕衣，我们要明天早上才能和他一起搬过来呢……”萧晨有些歉意地说道，“但只要搬过来后，你们就可以在一起玩了呢！” “这样啊……”慕衣有些无奈，只得叹道，“一定是因为要搬的东西太多了……不如我也去帮忙吧？” “慕衣。”我向他摇了摇头。 “……”萧晨苦笑道，“其实是因为晚上……不太安全呢。” 部分地区已经陷入黑暗之中的九街，并没有过多的路灯。亮着的灯甚至没有坏了的多，这一片逐渐里去，则是浑浊不堪的南区。 “律姐姐！我们一起去送萧晨姐姐吧！？”慕衣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向着不远处正独自走过来的律建议道。 “好。”而律没有任何推辞，直接应答下来。 我皱了皱眉：“你们要出去？” “没有什么危险的。”律平静地应答一声，“那边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反应。” 意思是她能碾压那边的人吗……也是，律的“危险程度”，实际上并不逊色邱涯太多。死在她手中的丧尸基本都是被活生生的打死的，这一点倒是好邱涯不少——干净。而她的爆发力也十分强劲，普通的奔跑状态下，甚至连那两条猛犬都无法追上。可惜她并不会变成邱涯那恶魔一般的姿态，不然的话震慑力是更加强大了。 “注意安全。”我并不打算阻拦她，只是提醒道，“把那个赤红的戒指戴上，可以解决很多麻烦的。” “好。” “明白！” 两人应答着，看向一脸茫然的萧晨，似乎在催促着她上路…… 时间过得很快，在天暗下来不久，律她们便回来了。但一起的，却多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的外表虽然有些乱糟糟的，但却并不像是过度受饿的人。 也难怪，毕竟是在萧晨的照料下。 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我连小男孩的名字都没有问，我便回到了书房中。今晚，有个稍微有趣的“店铺”开了，而我则和邱涯，许管家一起，向着九街那个没什么东西卖的店铺前进。 …… “先生们！女士们！今晚的第一件卖品是……”白天还一脸无聊，仿佛是生机尽失的商店老板，此时正身着黑色的西装，激动地向台下的“平民”们展示着各种“玩意儿”。 “哈——有点意思。”邱涯站在我身后，嗤笑了一声。 而在另一边的许管家，则是沉默的立侍于一边，头微微低着。 第166章 掩饰恶意之物 白天的店面已经被关闭，留下的只有一旁一个朴素无奇的小门。而从小门望进去，可以看见其中传出的光线。柜台上的那些劣质品已经无人问津，今晚受邀来到这里的人都不需要它们。而没有受邀，真正需要这些劣质物品的人，则是没有任何能够交换的“货币”——除了他们自己。 门口附近有一名男子，正作为守卫在戒备着周围。但他的主要任务，也只是避免那些一眼望去就没有资格的人进入而已。在更深处，有他的老板，同样也是这个商店的老板，以及九街其他商店的老板在把关。 而他知道，今夜除了他自己一个人以外，在暗处，则有着其他老板的随从在把守着。毕竟，他们都知道，今晚可是有一些“价值非凡”的商品要进行拍卖出售。 夜幕降临，但真正的主戏是在更晚的时刻，开头的只是一些吊人口味的“小菜”。重要的商品会往后堆——顶多中途插上那么一件来调动气氛。饶是如此，在店铺的深处，那深邃的地窖中，传出的卖场叫声也足以振奋人心。 这名作为明面上的守卫的男子，正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旁。 今夜的“受邀者”基本都已经到场了，剩下的估计是不会来了吧？毕竟九街这一带，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对这些“珍品”感兴趣。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没办法买得起。 但今晚…… “先生你好，请问是受邀来宾吗？”男子迎了上去。 面前走来了三个人，一名年轻男子走在前头，其身后是一名带着危险气息的男性护卫，以及一名面容庄重的老管家。 剖除那个管家不论，另外两人，尤其是那一名男性护卫，一看就十分不对劲。 ——肆无忌惮，嗤笑之容，狂乱杀意。 极度危险——这四个字是几乎是直击灵魂一般，让男守卫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 但愿，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吧…… …… 在夜幕中，我带着邱涯和许石世管家来到这一个商店中。在站在外面的男守卫简单的盘问下，我被一名女侍者引进通向地窖的道路。里面是卖场，这时已经开始拍卖活动。 早上的店主此时正眉飞色舞的向顾客们推销着各种产品……貌似并不是些太上档次的东西，在丧尸盛行之前，这些东西还是能够进行正常交易来购买的。但现在，貌似就要冒着生命危险才能弄到呢…… 高档品牌的着装，奢侈品牌的手表，各种电器……并没什么奇特的呢。 在女侍者的带领下，我被领到了一个僻静之处，既能看到展台上，也不会因为顾客的喧哗叫价声被吵闹到。 唯一令我感到满意的，或许就是他们准备的水果吧，毕竟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过些什么新鲜水果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得，得想办法弄点才行。 “邱涯，许管家，吃点吧？这桔子的味道不错。”我向身后的两人各递去一个桔子。 邱涯没想什么，直接吃了起来。而许管家则是毕恭毕敬地道谢，然后将其放在了自己上衣外套的口袋之中。 …… “女士们、先生们！以上便是我们的今晚的拍卖！” 终于，店主终于是宣布了拍卖的结束。各种物品也是卖出了不少，但销售并不怎么理想，甚至……有些惨淡？ “司先生，请稍等，我们还有一个特殊货物卖场，需要移步至特殊场地。”这时，那名女侍者迎了上来，截住了想要离去的我。 “哦呵？”我有些好奇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姓氏的，我并不记得我有和她讲过我的名字。 但我也不打算过多的去询问，毕竟有些事情如果问得太过明白，最终反而对自己没有好处。心领神会便好了。 …… 在女侍者的带领下，我们穿过一小段的地下隧道，进入到了一个房间之中。这里的房间似乎是四通八达的，在一旁的小门后，似乎还别有洞天。 “司先生，请戴上这一个面具。我们也为您的随从准备了面具。”女侍者，让一旁早就候着的另一名女侍拿来三个面具。 带上后，脸都被遮住，只有一双眼睛暴露在外。身份隐藏并没有太大的问题——除了邱涯。毕竟他目光中透露着的凶狠和残暴，再怎么遮掩都无法消去。 “……”我无奈摇了摇头，“也只能这样了。” “啊！司先生，晚上好！这是今晚的‘主菜’！”店主从我们身后的通道走了过来，满脸献媚地笑道，“我们已经听说过您正在招值得信赖的仆人了。” “……” 我皱了皱眉。 “我们为您精心准备了——”他故意拖长声调，“最低廉的劳动力。” …… 推开那一扇门后，店主便不再跟在我们身旁，当然，那一名女侍也是如此。毕竟这里是黑色交易，许多人都怕暴露身份——虽然我怀疑有没有这个必要性。 或许是因为这里购买的某些东西，会令人有些尴尬的缘故吧？ 其实我并没有要“购物”的意思，毕竟我也没“钱”。来这里只是因为闲来无事，打算四处看看，而我的初衷也是到处去游历。 这里是一个光线有些昏暗的大厅，在大厅外圈有着不少的牢房，里面接受展示的，便是这一次的“货物”——人。男女老幼都有，全部都站起来，站到牢笼前，作为商品一般接受顾客们的审视。而在这些货物的牢笼前，也有一块精美的纸板，上面明码标价，连带着每一个单独牢笼里面的货物的精准信息。 “……” 这里并没有什么异味，甚至还焚着不知名的香料，让大厅里充满了清爽的气息。许多顾客在向女侍了解情况，或是在提出他们的要求。 “是的，女士，这名男奴隶才18岁。相貌也十分英俊，当然了，正处于思春期，精力是十分旺盛的。”女侍微笑着向一名戴着面具，身上穿着貂皮薄衣的肥胖女性介绍着。 “嗦啦~好，就是他了。”这肥得流油的女性，似乎是那面具下面的嘴舔了舔。气息已经是有些紊乱，似乎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撕开面前那个被“包装”得十分帅气的年轻男子的衣服。 而里面的那个男孩，十八岁的大男孩，脸上也是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他得到了一个不会让他去围墙外送命的好雇主。哦！前提是他能忍受那比他还重的身躯，那油脂气息溢出的“爱”的话。 “……”我站在一个牢笼前，装作看货物的样子，观察着四周。 我感觉，我们戴着的面具，并不是为了遮掩我们的身份—— 而是为了掩盖我们脸上，那肆无忌惮的恶意。 “老大，有意思的事要来了。”邱涯平静地说道。 原以为他会一直凶恶的言语，但竟然也是稍微的收捻了那令人绝望的气息。 “？” 这时，一名男侍找到了我，向我介绍道：“先生，今晚我们将要展示新奴隶的调教过程，不知您是否感兴趣呢？” 第167章 思维改造，黑色交易 不同于外头大厅的昏暗灯光，这一间不大，但也算不得是狭窄的“改造室”里，外围坐了一圈人。而在这一房间中央，则是一个大牢笼，牢笼貌似是一个舞台，通往内部有着深红的幕布，不知内里情况。此外，一张桌子，一张拘束椅，一个十字木架。 桌子上摆放了一些刑具，似乎是为了接下来的“思想改造”做准备的。 这一间房子里，男女都有，但似乎男性更多？似乎不少人露在面具外的双目中，是带着浓烈荷尔蒙气息的目光。 而在那牢笼中，是一名高大强壮的男子，脸上带着半覆面式的黑色皮面具，下半身是黑色的紧身皮裤和长靴，上半身是袒露着的——虽然:穿上了sm用的黑色胸肌束缚链。一双粗壮的手臂上，佩戴着黑色的手环护甲。 就像是某种令人敬畏，一直在钻研摔跤的人一般。在这里，这名男子是“行刑者”，是“改革者”，是众多需要“思想精华”的“人”的“导师”。他将要用桌面上的各种物件，为思维并不够纯粹之人进行洗涤，将他们变成最为纯粹的——奴隶。 我：“……” 啪—— 行刑者举起皮鞭，狠狠抽落在地板上，宣布了“改造”的开始。 “今夜接受改造的，有三个人。”一旁，一位装扮成兔女郎的性感女子，这时正从牢笼舞台的深处走了出来，向坐在舞台外的我们喊话。 “本来今天我们只准备了两个强壮男性的‘改造’，但——或许是上天的眷顾！”兔女郎笑道，“下午，在九街发生一起振奋人心的事！南街一个老盗贼，被处死了！为了让这个罪人安心的死去，罗老大将他的孙女，卖作了奴隶，将她的卖身金用于赔偿被盗的受害者！” “哇哦！！！” “干得漂亮！” 台下传来一众叫好声。 我坐在角落，静静窥视着这一切。下午，街上的确有一个老人被揍了。我记得他的罪名是盗窃，打死他的人是赤组九街的几个小混混。至于老人最后的下场，我也没有留意，但没想到是被处死。而且他是有家人的，孙女则被卖作了奴隶…… “……” 现在，台上正在进行的，是第一个男子的“改造”。 皮鞭不只是责罚还是在“爱抚”，让手被绑缚着的受刑者发出了惨叫。而受刑者敞露的胸膛上，不时多吃了赤红的一道印痕。 这几乎让场下的女性们兴奋，当然，也包括了一下部分的男性。 “哦喔喔喔！！啊啊啊！！！！”这一名受刑的男子被绑缚在拘束椅上，双腿被强硬扳开，绑在拘束椅延伸出去的两条支架上。 “啊？！小贱货，还不乖乖张开！啊！？”行刑者脸上带着轻轻的笑容，而一双大手则是拍击在受刑者的小腹。 啪—— “哦！！咳——”受刑者被这一并不是太重，但也令他窒息的拍击，感到十分的敏感。貌似，他被下了什么药物，这时整张脸都是通红的。 将受刑者的裤子撕去，行刑者正在熟练的用各种各样的“处罚道具”，不停的击碎受刑者的尊严。 受刑者屎尿具出，现场漂浮着令人厌恶的气味。然而这却并未影响到眼中冒着“烈火”的观赏者们的兴致，甚至是让他们更加兴奋了。但很快，牢笼高出降下来的玻璃稍微隔绝了这一气味，而受刑者的惨叫声，则是由角落里的播音装置转播。 我：“……” “哈哈——老大，不是挺有意思的吗？”邱涯笑道。 “我对这并没什么兴趣……”我皱了皱眉，“至少，我的性取向还是正常的。” “后面不是有个女性吗？不看一下她怎么被‘改造’？”邱涯说道，“嗯——虽然无非就那样，击碎他们在人前的尊严，使他们屈服于强权之下，服从为他们订制的规则，给予他们希望再不断摧毁，在他们屈服时给予一定的奖励，最后让他们彻底沦陷。” 我：“……” 话说，难不成他干过类似上面那个行刑者一样的事情？为什么这么熟练？ “哈哈，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的。”邱涯嗤笑着，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些事情是否尊重他人的人权，“反抗太激烈的，会在这折磨中死去吧？” 很快，第一名受刑者，那个男子便屈服了，任由行刑者各种摆弄，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姿势。但他的眼中仍然有着“希望”，似乎只是暂时屈服，以此来免受痛苦。而这个时候，行刑者叫出了下一个接受刑罚的男子，一把就将其抓住，绑在了十字架上，以折磨第一名受刑者一样的处刑方式进行。 但……却多了一点。他让第一名受刑者参与到了其中，命令那第一名受刑者对第二名受刑者进行“处罚改造”。 紫色的气息，弥漫在这一并不是太宽敞的房间里。 “哈哈，来了来了，这样的‘尊严’，第一名受刑者似乎挺享受的啊！”邱涯目露戏谑之色，打量着正在协助处刑者去击碎“同伴”的尊严的受刑者。 就像是在看狗咬狗一样，眼中没有看同类的神色。 …… “老大，再下来，就会更有意思了吧？” 第二名受刑者屈服得更加快，或许是刚才还在攀谈，企图去一起逃跑的同伴，这时正疯狂的向其发动“攻伐”，让他的“信念”被击碎的缘故吧？ 作为行刑者的那名男子似乎十分满意他的调教手段，这时举起皮鞭，一挥—— 啪—— “最后一个，你们去动手，要是干不好，嘿嘿——”行刑者阴笑着，如同饿狼看白羊一般的眼神，“带她上来！” 脸色苍白的女孩被带上了“刑场”，楚楚可怜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而她望向两名受刑者同伴的目光，是“担忧”和“关怀”，真是个“纯洁”的小姑娘呢。 ——但这只是更加引起了观众们的兴奋，激起了身为她的“同伴”的受刑者的“兴奋”。 最后的处刑，开始…… “啊！！！！” 女孩的惨叫声，夹杂着被背叛的绝望，在播音器中响着。 “哈哈哈哈——”邱涯嗤笑着，和那些狂笑着的观众们一般，似乎是在和他们比拼“罪恶”的深重。 “老大，怎样？有点意思吧？” 我：“……” “这里是‘罪恶聚集之地’，每个人都在展示最本性的‘恶’！”邱涯的话语，此时莫明的带着蛊惑的气息，“怎样，老大？有没有要加入进去的兴奋感？！” “……” 最终，那名惨遭蹂躏的女孩被台下一名不知身份的男子高价买下……貌似，这名男子是喜欢那女孩眼中惨遭背叛，那楚楚可怜却又无能为力的目光。 夜，并没至此结束。 在雅致的隔间，中场休息中，店主找到了我，一脸神秘的对我说道：“司先生，莫非，今晚没有您看上的货色？” “我对这些没有多少兴趣。”我摇了摇头，“如果有些什么军火的话，我倒还是会去注意下。” “果然是十二街疤脸龙看上的人，就是和我们这些下人不一样。”店主一脸崇敬。 我：“……” 估计是十二街的头目，龙乾那边泄露了什么消息吧？也是，如果消息传递不够快的话，或许这些底层的商店压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哪里来的什么“狗眼看人低”，狗可是会看“势”的，不然，怎么来的“狗仗人势”呢？ “司先生，说道军火的话，我知道北边的bs，临近我们的南部1区，貌似搞来了一批枪支弹药呢~”店主阴阴笑着。 …… 第168章 凶兽——袭 “那么，你的建议是？” 我看着脸上带着阴险笑容的店主，面无表情地发问道。 “司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出些人，您带着您的同伴，把那些枪支弹药都抢回来，完事后我们对半开。”店主向我提议道。 “没什么兴趣。”我对此不怎么感冒。 我并不打算在这里长住，没有必要去为了一些军火装备去得罪一个大组织。更何况，bs还占据着整座极乐之城唯一的港口，是最为富有的组织。 “这样啊……”店主显然并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产生不悦，“司先生，不妨考虑多两天吧？bs那一批军火也没有那么快转移，似乎是要作为东城墙的武器使用的。” 我并没有回答他。 今夜，过得很慢，或许是幕后的黑色交易稍微刷新了我的认知的缘故吧？ 穿过地下通道，我们在女侍者的引导下，准备离开这一个表面落魄，但内地里却是一个黑色交易场所的店铺。夜深人静，店铺外面十分安静，没有传来任何的声响。 “……” “哦呵？有意思。”邱涯森冷一笑。 “怎么？”我的步伐停下，向他投以困惑地目光，“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哈——”邱涯看了看四周。 这里已经是地上店铺了，在黑暗中只有几盏灯幽幽照亮着店内的柜台，除了我们三人和那一名女侍者以外，再无其他人的气息。 嗖——唰——嘶啦——！！！ “死吧——” 邱涯猛然向我们这一方发动冲击，一双兽足已经展示出来。而他的右手，则是直接没入女侍者的胸口，贯穿而出的是一只狰狞的凶兽刃爪。而被爪刃绞住的，是一颗带着血管的心脏，此时已经被邱涯紧握抓碎。 “……”女侍者绝望地看着自己被贯穿的胸口，死不瞑目地被邱涯甩到一旁的地面上，砸翻了一张桌子。 “邱涯！！”我被吓了一跳。 “什么！？”而许管家则是目露恐惧之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杂鱼们！有点意思！！！怎么不攻进来吗？”邱涯嗤笑着转过身，顺势收回来的兽爪便会人类的手，将皮外套和染上了新鲜血渍的白色背心脱下。 凶兽，散发着血腥与暴戾的气息，让着漆黑的夜晚被恐惧所填满。 “那么——杀戮开始。” 狂暴凶狠的行动，冷静清晰的意识，让这一头凶兽如同黑夜中最疯狂的捕食者将所有一切敌对目标全部杀死。 “怎！怎么回事！！？？”店主和几名男子听到了地面店铺的骚动，这时正赶了上来。他们手中持着武器，但也还是以手枪和刀具为主。 “外面貌似发生了什么。”我皱了皱眉，“你看一下，这个被杀死的女的，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店员。” 砰——哒哒哒—— 而店外，激烈的枪声响起。伴随着枪声的，还有…… “怪！怪物！！！啊！！！！” “杀了它！！！不——不要杀……啊！！！！” “手！！我的手被他咬断了！！！啊！！！” “救命！！谁来救……” 惨叫，如同在接受炼狱一般的酷刑，甚至比那接受调教的奴隶还要惨烈的叫声。 “呵呀！！这可不行，失去意识的话，可就没办法完整享受到——身体被扯断撕开切碎的最高快感了啊！！！” 邱涯的声音传来，就像是在寻常打闹一般……当然，假如没有一开始那凌乱的枪声的话。 “这……我不认识这个女店员，你们谁带来的吗？”店主看了一眼胸口被贯穿，破了一个大洞的女子，摇了摇头。随后，他看向身后几名男女，向他们询问着。 而所有人都是摇了摇头，表示这个女子并不是自己带来的人。 “老爷，我们要不要去帮邱先生？”许管家虽然是脸上有着不少的冷汗，但还是向我提议道。 “……”我沉默点了点头，同时也高看了他些许。 原以为在见识到邱涯的凶兽模样后，会因为恐惧而陷入慌乱之中，但现在的话，似乎还是有着清晰的意识。而且，竟然没有想要逃跑，反而是打算帮助这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的凶兽——着实令我称奇。 “你们不打算去帮忙吗？”我平静地看着店主，“我的同伴可是在外面对抗攻击者。” “出去帮忙！全都给我出去！！！”店主点了点头，随后气急败坏地看向自己的手下，大声吼道，“不是已经布置好防御了吗！？为什么还会给来历不明的人进攻！？” “喂——我已经解决掉了，就那么十一人。” 邱涯的声音响起，这时的他已经便会了人类的模样，没有那一双可怖的兽爪和专门用于奔袭的兽足，只是袒露着上半身。 “！” 众人惊讶的望了过去。 邱涯身上没有多少血污，也没有任何被枪击中的伤痕，仿佛只是将衣服脱去，在外面转了一圈而已。 “真没劲。拿着几把枪就敢来挑衅。”邱涯向我走来，拿起了一旁被随意摆放在桌面的衣服，开始穿了起来。 “没有留下活口？”我皱了皱眉。 如果没有活口的话，十分难确认袭击者的身份。我并不是什么慈善之人，并不会为了袭击者的惨烈遭遇而感到同情——至少拷问出袭击主使者的身份。 “没有。来的人很谨慎，都在牙齿里藏了毒药。”邱涯笑着说道。 “你没开玩笑吧……”我的脸抽搐了一下，显然他并不会去查看受害者的真实身份，而是另有其它原因。 “哈哈哈……”邱涯无奈地摸了摸头，“我玩得太兴奋了，不小心把他们全都撕成碎片了，然后涂在地上。老大你看嘛……我已经一个下午没有撕碎些什么来取乐了嘛——要不，给我弄几个奴隶爽爽？” 我：“……” “呕————” 出去到外面准备收拾残局的几个男子，干呕着返回到店内。 “……”我无奈摇了摇头。 外面，可是地狱啊。 “老板，外面已经……没办法走人了。”另外一名男子则是面色铁青，似乎刚才经历了些什么折磨一般。 店主皱着眉头，走出了门，向着店面外看去。不久，他额头带着些许冷汗，面色十分差。走进屋内，只是向着其它商店的老板们摇了摇头。 在一阵沉默后，他下令道：“让客人们从侧门，绕道小巷后离开。你们，叫多些人，争取……不，一定要在天亮前清理完毕。” 第169章 蓝色戒指 “老板，外面可是地狱啊……”呕吐了一番的男子，这时正恐惧地说道，“所有一切，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各种内脏的碎片残渣被铺在地面上，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有多少个袭击者了……” 店主铁青着脸，显然，外面的血色景象让他后怕不已。 “必须出去打扫。”他冷漠的说了一声，目中透露的神色十分不善。 而作为守卫的男子们，则和之后被叫来的，正满脸无所谓，天真的认为还和过去见到的“地狱”相差不远，甚至在暗自嘲笑同伴的胆小的服务员们——向着血之地狱进发。 我没有理会太多，只是带着邱涯和许石世，准备返回别墅。 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身后的店主，则是郑重的注视着我。 …… “把那个原本要送给钟离家的东西，明晚包装一下，送给司先生吧。”店主皱着眉头，似乎是做出十分艰难的抉择。 “老杜！那个可是——”在他身后，一名西服男子惊呼道。 “我知道。”店主老杜点了点头，向着几名九街其它地段的店主看去，“你们，没有看过店外的景象吧？去看一看，回来就会同意我的决定了。” “……” ……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 “老大，我们去看一下极乐之城的港口吧？”邱涯将正躺在床上熟睡的我叫醒，硬生生的拖下楼，也不管我又没有起床的意思。 而楼下，所有人，就连慕衣也在……哦！对了，萧晨她弟弟并没有起床呢。大家都是一副睡眼稀疏的模样，貌似都是被这家伙叫醒的。 “司介，邱涯他把我们房间的门拆下来了。”养枫儿向我投诉…… 我：“……” 许管家此时却也是一脸茫然地站在一旁，毕竟，距离早饭时间太远，天都还没放明。要准备早餐的职责自然是要落到作为女仆的萧晨身上，但过于早，以至于此时的萧晨也才刚刚进入到厨房，早餐还并未做好。 “邱涯，到底要做什么？”我有些无奈地发问道，顺便向一旁站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许管家说道，“两扇门……” “哥哥！！是三扇！慕衣的门也被拆掉了！！！”慕衣提醒道。 我：“……” “明白了，老爷。”许管家向我微微倾身，“我会负责进行三扇门的修理……如果无法修理的话，我会出发去找寻九街北区商店的店主们发布委托。您看这样有没有问题？” “好，就这样。”我没有过多去管理这一件事。 虽然门被拆毁对于现在正“缺钱”的我们是一件非常大的坏消息，但邱涯似乎是对bs管辖下的港口十分感兴趣，也只得这般了。 但—— “至少等吃完早餐再出发。”我十分不满地说道，“天都还没亮！” “我再去睡一会儿……”白漂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却有些疲倦，明显是没睡好。 “啊唔~我也再睡一会儿吧……”慕衣打了个哈欠，一时也是打算继续补眠。 “早点吃！反正待会……算了！早点！喂！圣母婊，你听到了吗！？”邱涯向着厨房里正在忙着准备早餐的萧晨吼了一声，便没再理会。 而养枫儿和律的话，却已经没有了再度睡下的心思。养枫儿的话则进入到厨房中，开始准备早餐——虽然时间尚早。而律的话，则是将两条似乎并不想要起床的狗强行拖起，带出房外的花园进行“锻炼”。 我则是闲着没事做，便开始坐等早餐。 这时，邱涯开始怪笑了起来，似乎十分高兴。而我并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些什么…… “邱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昨夜太爽了！” 我：“……” “我想起了把那几个杂碎的手切断，把肚子剖开，扯出里面的肠子……” “行了，别说了。待会还要吃早餐。” 我急忙制止住他的愉悦回忆，否则，待会可能会觉得胃中有些翻滚。我见过许多模样的丧尸，肢体残缺的，身体破烂的，甚至还有面容恐怖的——但基本上都能看出人样。 而丧生在邱涯手中的人活着丧尸，基本上没有多少是能够留全尸的，基本都被当成廉价的涂料，被他涂得到处都是。仿佛飞溅的断肢残骸就是艺术创作一般……加之其在“享受”时，并不怎么喜欢一击杀死，伴随着活人被肢解的，自然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 还是不要想太多，不然早餐可就真的没法子吃了。 …… 在吃完早餐后，我们坐着那一辆小货车，开始向着赤组九街北部，与bs南部一区接壤的方向行去。 由于过早的原因，街边还并未有太多的人影。就连别墅中，萧晨的弟弟我也没有见到。貌似还在沉睡之中，没有起床。 和坐在我身旁，同样是在小货车半露天式车厢内的慕衣聊起来，萧晨的弟弟叫“萧肖”，貌似是个充满了正义感的小男孩呢。至于慕衣和他的相处，貌似并不是玩得太好。 “总感觉那孩子在讨厌我呢……”慕衣十分无奈地向我抱怨道，“慕衣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还是说，慕衣是个坏孩子的缘故？” 我：“……” 我并不太清楚期间的缘由，但相比还是因为慕衣原本成为过“尸王”的缘故吧？那种若有若无，不时会在她独自静坐时流露出的气势，似乎会令人感觉到万分不适。而且，这小家伙貌似还能在一定程度上继续操纵复数的丧尸，继续发挥作为尸王的能力。 ——十分令我羡慕。 “嗯……真是令人苦恼。”慕衣的模样十分乖巧可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着实无法令人与可怖的尸王联系到一起，“还以为终于能够有同龄的玩伴了呢。” “那，试着送些什么给他？”我提议道。 “这样啊……”慕衣沉思着，苦恼了很久…… 俏丽的脸蛋上突然浮现一丝邪异的笑容，眼中散发着一股癫狂之色。 ——伽忒娜托娅。 “唧唧唧唧——干脆，把他做成丧尸玩偶算了。”少女金发的映衬下，脸上带着的是疯狂的笑容。 “！！！” “开玩笑的啦！”慕衣娇笑着，“哥哥为什么不笑一下啦！？”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或许，她的内在还有这那个奸邪疯狂的伽忒娜托娅的灵魂吧？不，她们是同一个人，只不过那是另外一层次的性格而已。 但我则是暗自认为，有必要让那个叫萧肖的，被惦记上了的傻孩子稍微离慕衣远一些——为了保证那傻孩子的生命安全。 “哟！老大，到了！不打算把那圣母婊的蠢蛋弟弟做成丧尸玩偶吗？”邱涯坐在副驾驶，这时向后面的我和慕衣打趣道，“虽然我更想要让他看看自己的身体被涂成的画。哈哈——” “闭嘴。”我站起身，向着四周望去。 对于港口来讲，刚才的路程未免也太短了吧？而且周围也明显不像是有港口的模样。 “老大，接着。”邱涯向我抛来一只物件，而我则是在空中接过。 “戒指？” 一枚蓝色的戒指躺在我的手心中，很明显，他并不是送礼，不然的话，为什么戒指上会带着许多的血迹呢？ 第170章 掠夺 “从昨天那群渣滓的头儿手中抢的，就发现了一个，其他人都没有。”邱涯笑道，“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辨认那些尸体的方式，毕竟都被我撕碎了嘛。” “……” “老大，给我一下。”邱涯这时下车，向我伸出手。 我：“？” 有些困惑地递给了他。 他向着周围张望了一番，像是在确定位置一般。 随后，他向白漂叫道：“老白，待会从那边那条路开过去。” “那边？有排水渠那条？” 邱涯答道：“对！就那里！” “好。” 我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祥的预感。 “喂！你！对！过来！”邱涯将皮外套和背心脱下，向一旁走去，这时正朝着一个男子叫道。那名男子的手指上，是一枚蓝色的戒指…… “？” “死吧。” 兽爪暴起，将男子拦腰斩作两段。 凶兽，开始了疯狂的肆虐——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预警。 也有可能是我并没有留意到。原来，早起，甚至是压根没睡的邱涯，是前去探索军火的所在之地，并且以最粗暴的形式，近乎以欺骗的方法将我们拖上了贼船。难怪要把所有人都叫起来，难怪要趁着天还没亮，也难怪要让我们别吃早餐，毕竟，吃完后可是全部都要再吐出来的啊！ “哈哈哈——老大！这下，他们的军火要是我们的了！去他娘的五五开！当然是全要了！！！”凶兽咆哮着，开始肆意屠杀周围的一切。 幸好是时间尚早，就算说清晨也过于早的时间点，周围并未有过多的无辜路人，否则…… 凶兽戏谑的将半截尸体拿起，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住手！”我急忙制止住想要拿尸骸当颜料的邱涯，以免他做出过于恐怖的事情，“慕衣！坐副驾驶！快！白漂！准备逃了！” “好。”白漂冷漠的回了一声，小货车引擎的轰鸣声则是更加响亮。 慕衣一脸茫然的被安排到了副驾驶席，这时在白漂的帮助下将安全带系好——也不理会她的身高是否符合副驾驶安全带的标准要求。 小货车开启，伴随而来的，还有远处响起的枪声。 “哈哈哈——军火果然就在这里！喂！养大姐，远程狙击手就交给你了！” 邱涯向着武装人群袭来的方向冲去，仅仅是用一只手护住额头，身后的一条长长的骨刺尾甩动着，将周边的子弹纷纷打下。兽爪再度浸染在鲜血之中——肆意杀生。 而养枫儿则是拉开弓，沾染了她的血液的箭矢，没入敌人的额心，枫火烧灼着。而律则是跳下车，借着车体作为掩护，伺机发动进攻。 “噫！为什么打起来了啦！！不是去港口的吗！？” 伴随着小货车起步声的，还有慕衣那惨烈的叫声。 对此，我没有任何的办法。两条狗则惊恐的窝在货车底，似乎对白漂那鬼神级别的漂移技术仍然是有这绝望的记忆。 “哈？这么多人？有点意思。”邱涯正与作为军火守护者的敌人们厮杀着，所过之处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一双兽爪如同利刃，精准的撕碎每一个被他近身的敌人，而每一击都是让敌人彻彻底底的死去。不同于昨夜的游戏，今天的他，更像是在血色战场中央的一座绞肉机，将所有鲜活的生命搅碎成残破的肉渣。 骨刺突起如剑刃的尾巴甩在敌人的身上，撕扯下来一大片肉，而被甩中者是已经失去了生机。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肺腑震碎，而密集的利刃则是如同千刀万剐一般将其剐死。而与此同时，兽足发力，继续向前冲去，丝毫不给敌人瞄准的机会，便将一双兽爪没入了敌人的身体之中。 而其后，养枫儿不断的箭矢支援，则是让敌人后方不得不藏到障碍物后。 律不时上前捡漏，把在正面来回碾压敌人的邱涯没去理会的漏网之鱼击杀。每一击都响起了闷哼声，那是人体这一架奇妙的“鼓”所被敲击出来的声音。而敲奏者，正是那身材曼妙的女子。 “……”我看着身上唯二的武器，无奈摇了摇头，“还是交给他们吧。” 一把折叠军刀，一把全村最好的猎刀，压根没办法介入到这种等级的战斗……不，是虐杀。我没办法介入到这种虐杀之中，战况完全是在一边倒。 bs那一方在养枫儿的箭矢压制下没有办法浮头，而邱涯则是不断向前冲锋，将掩体后的敌人撕成碎片。而敢于拔出刀子的人，则是被其干净利索的撵爆了脑袋，化作一滩烂肉。想要躲在暗处开黑枪的人，则是在律的攻击下被活活锤死。 引擎咆哮着，绕开了下水渠，差点没将我甩出去。 “白漂！要摔下去了！快摔下去了！” 回应我的只有白漂那更加迅猛的漂移——灵魂都要被他甩出去。副驾驶上的慕衣则是闭目向她的“神灵”祈祷，祈求这一切赶紧结束…… 很快，那一座本该是层层守护下的军火库，此时如同不设任何防备。白漂见状，则是十分理所当然的将小货车开了进去，来了个漂移停车，将车尾对准了仓库——准备接货。 “喔啊！”还是挺多的嘛！”邱涯直接将两扇大门破坏，向着军火仓库里面看去，“虽然有些对不起这么多人的守护，但至少能武装十个人吧？老大！” “这么少？？？”我倒是有些奇怪，跳下车，掀起其中一个箱子，皱起了眉头，“只有上面一层是武器，下面都是其它稻草之类的铺垫吗……” 这一个军火库是bs专门设置来准备去给赤组九街下套的，情报都放了出去，也难怪会在这里多停留几天。 “！” 我看见箱子表面摆放着的武器，眼前一亮。 “刚好！” 那里摆放着四把大口径的精美左轮，甚至在枪管上还有这奢华的雕刻。在另外一个箱子里，我则是找到了许多适合装填的弹药。整整一箱子的弹药！ 轰—— 如同小型火炮的发射的咆哮声，是这把左轮发出的。 “好家伙，比以前的警用左轮强太多了。”我点了点头，“都快赶上霰弹枪的威力了。” 我没有多想，直接将其收归己用。顺带着那满满的大口径子弹，全都是我的了。抢劫，似乎还挺不错的？尤其是黑吃黑的时候…… 而且还弄到了几把其它枪械和不多的弹药——对于个人来讲，是十分挣了。 但仔细想来，如果是普通人的进攻的话，这么一些枪支弹药实在是不够看。而这里守卫的人数，似乎也超出了这些军火的价值。 “但不管那么多了，毕竟都抢了下来。”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跳上车，“该撤了！” “哈哈——老大，你这不是就有了些土匪头子的气派了吗！？”邱涯嗤笑着，“我不上车了，待会，路上还会有些杂碎要处理。” “我也是。”律点了点头。 我无奈说道：“你们注意安全……” “好。” 撤退……不，或许是下一阶段的屠杀吧？急忙刚过来的支援队伍很快便被我们击溃，剩下的，便是返回到赤组九街那里，我们的别墅了…… 算是……顺利？？？ …… “什么！？被攻陷了！！？？”办公室里，一名衣着严谨的男子站起来，金色偏黄的头发，鹰钩鼻，一双眼中露出了震惊的目光，“赤组那群混蛋派多少人力了！？死伤呢？” “对面……派了六个人，其中还有个小孩子……真正参与到攻击的，只有三个……” “……”男子沉默坐下，皱着眉头，“是钟离焰他们几个赤组的a级头目吗？” “不……没见过的……其中，有两个是女性……” 第171章 分赃!致富! 在白漂的粗放型驾驶模式下，并未满载的小货车开会到赤组九街我们的别墅中。小货车上的两大箱枪支弹药也被我们搬进了别墅深处，准备开始分赃。 “哈哈——老大，怎样，那四支左轮用得顺手吧？”邱涯大笑着，手中摆弄着一挺看似要架在支架上使用的重机枪。 “不错。”我已经将收好的四只枪套取出，虽然多需要稍微修改一下阔度，但这四支左轮还是能够佩戴在身上的，“再稍微把枪套阔一点吧。” 拔枪并不是太顺手，或许是因为没习惯这种大口径左轮的原因吧？ “……”养枫儿拿起一把狙击枪，皱着眉头，似乎对此十分不满意。 律在那一个大箱子里面翻找了半晌，也没挑出什么值得期待的玩意儿……除了那几枚手雷以外。 而白漂则是挑选了一支没什么特色的黑色手枪，装备上弹药，准备用以防身。 箱子里还有许多武器，都被我们随意的，没有任何爱惜意思一般的堆在箱子里。另外一个箱子则是弹药，至少还算是摆放得整齐。 咔——噔—— 邱涯将重机枪放下，拿起一把自动步枪，闲着无事坐一般在把玩着。而很快，他便没什么兴致了，貌似并没有什么他喜欢的枪械。 “枪械太没劲了，还是上去骑脸比较爽。”邱涯淡淡笑着，脸上浮现出些许向往。 我看着依旧十分丰富的枪械，此时也是有些头疼，毕竟我们没办法使用所有的枪支弹药。就例如那一挺一看就是用来据点防御用的重机枪，如果不是尸人这些无视身体能力的怪物使用的话，寻常人端起来都极度吃力——更别提开火时那足以将人的臂骨震断的后坐力了。 “干脆把这个安装在小货车后吧？”我思索着。 “可以办到吗？”邱涯也是将目光放到那一挺重机枪上，发问道。 白漂则是答了一句：“我试试。不保证成功。” “真不愧是老白！就是靠谱！”邱涯大笑着搂住白漂的肩膀。 白漂面无表情：“……” 至于其它的枪械，主要是以步枪为主，许多子弹也是通用的。这些武器，武装十几人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人。 “剩下的，看看能不能找地方换成‘钱’吧？”我开始思索着那些武器是没有必要的。 “我还是喜欢使用弓箭。”养枫儿对此表示同意，“我希望能够弄到一把强力的复合弓，还要大量箭矢。” “我尽量。”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众人，问道，“换成钱后，大家想要添置些什么其它物件吗？” “哥哥！我想要些新衣服！还有一些新的故事书！”慕衣凑了过来。 “我尽量……”我的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需要一些狗粮。”律提出了她的建议，“最近大愣和二楞，貌似消化有些不良。” 我：“……” 天天吃香喝辣的，那两条狗的待遇是好过头了。另外，这种世道，还会有狗粮卖吗？毕竟连人都快饿死了吧？ 邱涯思索着，一时还想不出缺些什么物品。 而白漂则说道：“能弄到越野车吗？” 我的脸抽了抽：“这个，应该没有办法吧……但我尽量。” “对了！老大！”邱涯突然像是有了什么诡异的想法一般，眼中带着些许期待，“给我弄一套专门的皮夹克！每次暴露本性都要脱衣服，烦死了！” 我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毕竟衣服应该不会太难弄到。 将枪械和弹药清点了一番，我将我们需要的留下，其余的大部分都打算找买家将其转手成“货币”，或者是“物资”。 除去我们个人所需外，被留下的有那一挺重机枪，以及相应的子弹。粗略预估，这里也有这数百枚子弹吧？此外，还有几把留作备用的手枪和若干弹药。最后则是一把狙击枪和不多的特制子弹，还有两把自动步枪和相应弹药。 其余的枪械，也有十余把，再加上半箱子弹，还是能够武装十人的。不知道这里的东西能够换来多少刚需物资呢？ 在将“赃物”打点完成后，也终于是迎来了中午。午餐则是由养枫儿和萧晨两人共同准备，毕竟这里的人也有些多，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或许负担有些过重了吧？ “许管家，拿着。”我递过一支插在枪套中的黑色制式手枪，以及两只只填满子弹的备用弹夹。 “老爷！？这！？”许管家则是十分惶恐地看着我。 我淡淡笑了笑：“你昨夜的表现，值得我信赖。” “非常感谢！”许管家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手枪，郑重的鞠了一躬。 不远处的邱涯静静注视着我，没有作什么评价。 等许管家离开，邱涯他才靠近过来，淡淡的说道：“老大，你到底有多信赖‘恶’呢？” 我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哈哈——无所谓，这样不是更有趣了吗？”邱涯大笑着，向一旁走去，貌似是准备上二楼的娱乐室打游戏吧？ 我留在原地，有些困惑，似乎感觉他一直都在暗示些什么。但，这时…… 午餐也终于是能够吃了。 中午的饭菜依旧十分丰富，我有些好奇，这些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许管家，这里附近是有菜市场吗？” 我向着不远处站着，立侍于一旁，始终坚持自己的身份的许管家问道。 “是的，但需要去到隔壁的八街，那边和北边的bamp;s交界，有一个百货超市和市场。今天的饭菜也是我从市场购买的。”许管家回答道。 “拿什么买的？”我有些好奇。毕竟我没有理会过任何的资金问题，也没有交给他钱。甚至，这里的“钱”，貌似除了黄金外，就是其它的等价物了。 “是养小姐交给我去交换的……一种装在小瓶子里，有些特殊的红色液体燃料。点燃后，烧起来的火焰十分好看，是枫红色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许管家目中带着些许困惑，似乎也无法说清楚具体的物件。 “……”养枫儿在桌子底下的脚轻轻碰了我一下。 我：“……” 卖血……养枫儿的血是可燃的，但我一直没有弄明白其中的原理，似乎还能够当作燃料卖出去？ 我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养枫儿，眼中透露出一股“发财了”的气息。 而养枫儿则是咳嗽两声，低声道：“那个是弱化版，并不容易控制燃烧，保质期也不是很长，所以……” “没关系。”我一脸期待地注视着她。 貌似找到了发财致富的办法…… 第172章 拜访者 叮咚—— 门铃响起，貌似是连通院外大门的那个？此时应该是午餐时刻，会有什么人来呢？再说，在这一座极乐之城中，与我们熟悉的也就毛候和阿九，其他人的话……近期认识的九街商店店主，貌似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萧晨作为女仆，自然是迎出去招待客人进入。而我也是放下了碗筷，站起身，走到窗边，向着正庭院，那一别墅外大门的方向看去。 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正站在门口——九街商店店主。在其身后还有几名男子，以及一辆面包车。是来做什么的呢？ 我皱着眉头。 也不像是来闹事的，毕竟闹事的话可不会斯文的按下门铃，并且静心等候吧？ 这时，萧晨是走到了他们面前，为他们打开了那一道雕饰华美的铁门。但貌似她的模样有些为难，似乎在困扰着什么。看起来，就像是店主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一般。 “老爷，请容许我暂时离开。”许管家走过来，他自然是将院门处发生的事情看在了眼里。 “我和你一起去。” “是。” 走出别墅，穿过并不长，但也不能说是短的一段花园小路，我和许管家一齐来到了院门前。这时的萧晨正满脸困扰，而那名店主并未表现出过格的姿态，只是在微笑等候着。 “怎么了？”我走上前，发问道。 “司先生！您好！”店主十分欣喜地说道，“我们正想要登门拜访呢！” “哦呵？”我微微点了点头，“那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似乎，你们的谈话并不怎么友好。” 我的目光掠过了萧晨，最终定格在店主的脸上。 “十分抱歉。”店主无奈说道，“是我们有些过于心切了，原本是打算将面包车开入院子内部车库，再把私下准备的，要送给您的礼物卸下的。” “礼物……？” “是的。”店主一脸神秘，“保证会令您满意的礼物。” …… 在许管家的带路下，店主的手下将面包车停入了别墅的车库之中，开始要准备卸货。卸下来的一个高大的箱子，里面也不知道是装了些什么。此外还有其余几个小箱子，都是封好的。 进入到大厅中，养枫儿几人也是没有再继续吃午餐，走了出来。似乎都很好奇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店主见到养枫儿和律，则是惊了一瞬。虽然有那么一瞬的慌乱，但貌似还并未失去底气。 我：“……” 这家伙到底要做些什么呢？ 在厅中坐好，萧晨作为唯一的女仆，则是开始为我们上茶。养枫儿坐在一旁，慕衣则由于年龄原因不方便与会，律则关心的陪了过去。而白漂的话，继续是返回到二楼的娱乐室打游戏。邱涯则是满脸戏谑的坐到了边上的西式靠背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店主的几名手下和司机，许管家都没有参与进来，只是在门外把守着。待到萧晨将茶上好，离去后，我们才正式开始了谈话。 “司先生，首先，我自我介绍一下吧。” 店主见我们没有什么先问话的意思，便率先开口。 “我叫杜诚津，是九街、八街商店联合的会长。”店主杜诚津说道。 “我是司介。”我点了点头。 “哦！当然，司先生，我知道您和您的同伴的名字，但很多都是第一次见面。”杜诚津接话道。 “那么，这次你来送礼，是为了送些什么呢？”我看着不远处被摆放着的几个大小不一的箱子。 这时，杜诚津尴尬的笑了一声，看向一旁的养枫儿：“没想到司先生是已经婚配的状态，这样便有些许尴尬了。” 我皱了皱眉：“该不会是……” “是的。我为您挑选了一个最美丽的‘礼物’。”杜诚津点了点头，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邱涯瞬间大笑了起来，“有点意思！让我打开看看！” 他径直走到那最大的箱子旁，将其撕碎。 “！！！！”杜诚津惊慌地向后退去。 撕碎箱子的，是那一只猩红的兽爪，将外包装的纸板，已经内部的隔板一道破碎。貌似他压根不在意里面被装着的“货物”的安全与否，只是最纯粹的撕开，取出。 “哦呀？没想到还是个挺好看的小家伙。” 有着与慕衣相仿的金发，一名身着白色碎花小洋群少女被邱涯提起。少女并没有睡着或是晕去，翠绿的眼中虽然对狰狞的邱涯感到恐惧，但更多的是浑浊的绝望。少女的肌肤十分洁白，而面容也非常柔和，是不可多得的美女，至少也是划归到了司晓那一种如白瓷人偶一般的孽障级别。虽然现在是纤细的身躯，极易激起他人的保护欲——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一般。更令人期待的，是她长大后的美丽。但娇小与成熟，却是各有各的魅力，无法一概而论。 然而，这名美丽的异国少女似乎是经历过些什么事情，对外界一切都不再抱有希望了？就连如同恶魔一般，提着她的兽爪，也只是茫然地看了一眼。任由邱涯粗暴的抓着，即便那种像是对待低等动物的抓法会令她十分不适。 “司！司先生！！！那……那是——！？” 杜诚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眼睛大大睁着，似乎是在恐惧。 “哦？被看到了啊？”邱涯像是提小猫一般将提起了少女，上下打量着——就如同在检查商品的好坏差劣一般。 “老大，接着。”像是看腻了一般，邱涯随意将纤细的少女抛了过来。 “！！！！” 我惊了一瞬——中间可是隔了超过十米的距离啊！！这家伙就这么把那少女扔了过来？就像扔垃圾一样？？ “没意思，这种垃圾货色，眼中都没有希望了。”邱涯嗤笑着，兽爪在血管和骨刺的蠕动下，便会了人类的手，“再怎么折磨，也就只会发出你们设定给她的叫惨声吧？哈哈哈——哈哈——虽然那身体貌似还很新鲜，没有接受过什么惨烈事件。一手的吧？” “……”杜诚津恐惧地往后退了一些，双腿颤抖着。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邱涯面露讥讽，“至少现在不会。” 我则是接过了被抛飞过来的少女，感觉到双手传来了十分柔软的触感。 “……” 然而那一双目中，却依旧是无神。即便在邱涯粗暴将其抛飞，不顾其是否会被摔伤的情况下。 第173章 礼物?不，交易。 “你叫什么？”我将少女放下，问道。 “……”没有任何回答。 “……”我思索了片刻，“窝……沃茨？沃茨！哟念？！” 槽！为什么英语这么难讲！ 我操着一口蹩脚的英语，向着一旁没有任何反应的少女问道。或许是察觉到我在询问的原因吧？少女愣愣地抬起头，望着我，但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又急切低下头去。目中一闪而过的怀念之色被空洞的目光所取代，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依靠的人儿一般…… 非常容易激发他人的保护欲，或者是……占有欲？ “……” 被无视了，或者说是被她畏惧着……但又不像是遭受到厌恶的模样，就像是任我摆布一般，像一件死物一般，没有任何自主意识。也有可能是她的自主意识遭受到了某种压迫，此时已经不再敢展示出来。 “我并不会虐待你。”我平静地说道。 “……” 貌似这种“温柔”的话语并不起作用，或许“调教”她的人，早就把所有可能激发她自主行为的事情全部做过破坏了无数遍了吧？ “……”无奈摇了摇头，我看向养枫儿，准备寻求她的协助。 而她则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走到少女面前，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 “喂，放轻松，现在的你还没有值得我杀的价值。” 不远处的邱涯，正如同猫在戏耍耗子一般，打趣着杜诚津。而杜诚津早就被邱涯提起来，扔到那一张十分豪华奢侈的沙发之上，在进行着“单方面的友好交流”。 “嗯……假如你活腻了的话，也可以找我来帮你解脱。我可是对快速撕烂人类的躯体有十分深的研究啊——哈哈哈——”邱涯肆意地笑着，“当然，你要是想被剐到只剩下一排骨头，我也可以办到。” “不……不了。”杜诚津急忙摇头，话语却是吞吞吐吐的，显然是被这头凶兽的真实模样吓到了。 “那么，今天你本来就打算送这个女孩过来吗？”我走了过去，问道，“貌似，我们并不需要这种‘礼物’。” “那只是附带！附带的！”杜诚津急忙说道，“真正要送的还有其它东西！” “哦呵？”我笑了笑，静静看着他。 “有点意思，说来听听。”我点了点头。 …… 邱涯不再恐吓杜诚津，只是坐到一旁，无聊的打着哈欠。养枫儿似乎在和那名沉默的少女说着些什么，但却一直是没有任何的回应。而我则是靠在沙发上，静静等候着杜诚津的说明。 “这是一支b级药剂。”他从怀中拿出一支绿色的药筒，郑重说道，“这是八街收回来的一支药剂，能够让人的身体能力变强，没有任何副作用。” “呵？”我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一支药剂，发问道，“既然这样，那你怎么不自己用掉呢？” “司先生说笑了。虽然b级是所有药剂里面最稀有，成功率为百分之百的……”杜诚津说道，“但我哪里是那种会出面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 “那么你想要我付出些什么代价，去接受你送给我的‘礼物’呢？”我打量着他，发问道。 “……” 这时，杜诚津沉默了片刻，目光放在了他带过来的那名少女身上。 “养枫儿，把那孩子带出去。”我即刻心领神会。 看来接下来要说的一些东西，或许会有些重要吧？ “司先生，我希望您能在未来，我们这些穷商人有需要的时候，稍微关照一下我们。”杜诚津似乎是话里有话，“我们愿意为您提供一些人力和物资，支持您的活动。” 我：“……” 在长久的沉默后—— “没兴趣。”我耸了耸肩，“我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如果你要和我做交易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批军火要处理。但如果要我成为某些头目的话，然后通过依附我来获利的话——我没兴趣。” “哈哈——”邱涯突然大笑起来，“行啊，不愧是老大！到嘴边的肉都能扔掉，踩在脚下狠狠践踏几下——！” 我有些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赞我，还是在损我。 “这……”杜诚津显然是有些惊讶，毕竟自己提出的条件，基本上算是在倒贴。而倒贴的对象——司介，在极乐之城基本处于初入阶段，没有任何的势力。 “如果你要和我做些其它交易的话，我倒是很欢迎。”我举起手，示意其并不用紧张，“今天凌晨，我们弄来了一批军火，正在找销赃的买家。” “军火？”杜诚津愣了愣，“您不是说，现在正缺少军火吗？” “现在不缺了。”我微微笑了笑，没有多说明些什么。但估计，bs南部一区发生的抢劫军火，重大人员伤亡事件，也该要被某些有心人发布出来了。 “既然这样。”杜诚津思索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司先生，我会和您进行平等的交易。这一次的‘礼物’，就当做是我和您交换的，怎么样？” “把那个女孩带回去吧，我对交易那个没什么兴趣。”我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就当做是赠品吧。”杜诚津深深地注视着我，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容，“您会发现非常有用的。” 我：“……” 杜诚津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别墅，而留下了一堆烂摊子下来。当然，他们也把那一箱子的枪支弹药带走，作为我们的交易。他们带来的礼物，除了那个不知叫什么的女孩，那一支对我们所有人来讲，基本没有什么用的b级药剂，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以外——最令我喜欢的，就是黄金了。 那一小箱子的黄金，我觉得，这是我这一生里面最富有的一次。 以至于我发出了十分没有出息的财迷笑声——即便随后便收住了声音。 ……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窝——沃茨？哟？念——？”我一脸困扰地注视着坐在沙发上，被我和一众女性围起来的少女，试图向她搭话。 “……”她沉默地站起身，很熟练地将手伸向自己那薄薄的洋群，准备将其脱下。 “哥哥，那是‘what''syourname?’了啦！不要吓着人家了！”慕衣用一口十分流利的英语向少女问道，同时也在向我表示抗议——似乎是在责怪我把那美丽的少女吓到。 “——”被按住手，制止脱去衣物的少女深深注视着慕衣，眼中闪烁了一瞬怀疑，随后又恢复了平淡。 养枫儿和慕衣急忙阻止了她的疯狂行为——虽然这也不是她们第一次去阻止了。貌似杜诚津那边的“洗脑”过于恐怖，似乎是活活的将少女的理性思维洗去。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做法令少女不再相信外人……至今没弄清楚她的名字是什么，十分无奈…… “慕衣，要不就把这家伙交给你吧？看起来你们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不，应该是这家伙的年纪大点吧？”我思索着，“就当是养了个宠物吧？” “哥哥！不要把女孩子当宠物了啦！”慕衣对此表示谴责，但我却能从她那一闪而过的期待神色中，看出些端倪——貌似她有这种打算了。 “老爷，不如，训练她当女仆吧？”站在不远处的许管家提议道，“现在也正缺少人手。如果能训练成功的话，或许能省下不少的钱。” “好，就这样了。”我点了点头，决定了这名接受过“调教”的少女的命运。 第174章 集市区——安全区? 春意正浓，此时的气候，已经在催促着人们脱下厚重的外套。而在这极乐与罪恶并存着的城中城，我们则是在抢夺bs的军火库后，休息了将近一个星期。 没有任何人上门来闹事，仿佛这一件至少造成了五十余人死亡的恶劣事件没有发生过一般。而根据杜诚津的说法，貌似bs内部进行了一定的掩盖，将其归类到了丧尸爆发事件之中。 没错，即便是这高高的城墙守护之内，也会不时出现丧尸爆发的状况。而处理的方式也十分简单，用重火力全部消灭，丝毫不会威胁到极乐之城的平民们的生活。毕竟，爆发之处是伴随着非正常的死亡。而会发生大量非正常死亡的，也只有贫民区了。而我们所处的地段，则正是距离贫民区不远的楼区。 ——虽然我们并不在乎丧尸的爆发，毕竟我们几乎都不怕丧尸，甚至是有着“前尸王”之类的存在。 今天的天气，依然很不错…… “……”我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望着装修华丽的天花板，开始怀疑起人生。 好无聊……以至于我都想要出这一座城，去城外玩耍一番，找点新鲜而又刺激的事情了。 但很可惜，这是基本不肯能的，我们并没有加入某一组织，在城内并没有足够的外出行动权力——真像是当初在g市政府一样，只能看着当权者相互秀智商下限。然而，这一座极乐之城却是十分不同。虽然这里面存在着四个组织，本来应该是极度的混乱，但所有人却十分谨慎的遵守着极乐之城的那几条所谓的“法律”——即便是违反也是打擦边球或是让其无人发现。 毕竟没有人告发的话，法律就自然没办法制裁了。 “司介，要出去走走吗？”养枫儿走过来，却已然穿好了外出的便服。素白的长裙配合上枫红的缎带，颇有少女的风格，却又散发着成熟的气息。也只有她能有这样的矛盾，而又不令人感到反感的气场了。 “好。”我也没多想，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哥哥——我也想要一起出去！”慕衣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 对了，貌似她刚才一直在和那个依旧如同人偶一般，不知道名字的少女聊天——虽然一直是单方面的自说自话。但貌似那名少女，此时也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至少我们让她吃饭的时候，她不会再如同人偶一般杵在那里，仿佛没听到一般。 但我们还是不知道她叫什么……总感觉有些失败呢。 “我们一起去吧？”慕衣理所当然的把她的“玩具”带上。 少女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望向她，只是幽幽跪坐在原地。直到慕衣无奈地将她提起来，为她穿上鞋袜为止。 咚———— 一道身影从楼梯上跳下，直接落到大厅。这让有着精美地板的地面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哟呵？出去玩？” 是邱涯，这里也只有他这一个人是如此的肆无忌惮了。 这时他正微微笑着，脸上带着些许向往的神情，说道：“反正我也卡关了，出去玩一下。” “白漂呢？”我发问道。 我并不但又这不知道是什么上好材质的地板会不会因为他的粗暴降落而损坏。 “那家伙正在和那蠢小子在打游戏，在疯狂的虐菜呢！”邱涯微微笑了笑，“欺负小孩子真tm的爽，每次都毫不留情的把他蹂躏成残血，再稍微放一下水，让他以为自己还有胜利的希望。而最后却是残忍地将他虐暴，享受着他的不甘和泪水——爽死了。” “虐菜一时爽而已。”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也和他们打过游戏，无非就是格斗游戏而已。 “哈哈——哈哈哈——”邱涯大笑道，“是啊！一时虐菜一时爽，但一直虐菜一直爽啊！” 我：“……” 所谓的蠢小子，是萧晨的弟弟萧肖。他和她姐姐萧晨都搬进了这一座别墅，住在同一件房间里。他经常跟着白漂一起打游戏——虽然萧晨一度认为萧肖打游戏不好，要让他多学一些知识，以此来准备丧尸危机过后的生活。 谁知道这场该死的危机的最后是不是末日呢？但那种积极的态度的确是值得我的赞赏。 “老爷，需要准备车吗？”许管家迎了上来，向我发问道。 “不，只是去附近走走而已。” “是。”许管家点了点头。 此时他正和萧晨一起，正在打扫这一大间别墅的卫生。原本我也有打算让那名不知名的少女去一起打扫的，但貌似她并未被“调教”成那种用途。其更多的应该还是在伺候雄性方面的能力比较突出，不然的话，杜诚津也不会将她送过来了。 但可惜我并没有使用过她的那种功能。 同行出去的有邱涯，养枫儿，慕衣，还有那个少女。我们在街上游荡着，向着在九街西北部的，不是太远的集市走去。那一边，有着bs与赤组共同经营的一个市场区，向周边的平民提供了基础设施和就业机会。那里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人来人往，是一座热闹的集市。 而集市所在的地方，则是过去的一个购物广场，此时依旧在发挥着它的作用。而杜诚津所在的那个商店联合的总部，也在这个地方。 十分令我惊讶的是，这里竟然不存在任何的黑色交易，是完完全全按照丧尸危机发生之前的社会秩序来进行交易的。就是……交易是以“以物换物”，“以黄金购买”这些形式来进行的。 “老板，来看一下这里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 “帅哥，北方特色小吃！来弄点吃？” “靓仔，食不食肠粉啊？” 各种小贩在街边做生意，见我们这种结伴而来的，便更是大声的吆喝起来。但更令我惊讶的是，这些小贩光是观察了我一会儿，就基本了解了我们每个人的关注点—— 我基本是在美食店前驻足观察，不时会思索着这些食品的做法和用料，这时已经点了一叠南方的布拉肠，准备试一下口味。 养枫儿的话则是被一家卖武器的店铺吸引了进去，这时正站在长弓架子面前，在老板和诸多健壮男子的惊愕目光下，将整个武器店里面最重的弓拉开。 慕衣则是拉着那名少女躲进了甜品店中，在各式各样的甜品面前思索着，似乎是打算请那名少女吃些什么吧？ 我给了每个人一些钱，除了慕衣和那个少女是给一份以外…… 而邱涯，则是一脸煞气的站在街头卖艺的摊位前，打量着正准备胸口碎大石的豪壮汉子，砸吧了一下嘴——就像是在看美味的食物一般。周围的人都远远站开，不敢靠近，生怕惹怒了这个杀神下凡一般的危险男子。甚至连一些身着保安服的男子们，都远远注视着他，警惕他闹事……貌似远处还见到了拿着枪的人…… 第175章 寻回 我也没有多理会，端着一叠肠粉吃了起来。坐在街边小摊前，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乃至远处的广场——心情十分惬意。 不仅是我……得到一把重型弓的养枫儿正在试着射箭，引来众人的叫好与喝彩。邱涯在胸口碎大石表演之后，自己也跑了上去，来了一个重拳灭石，吓得众人急忙后退。 “……”我皱了皱眉。 是不是少了些什么人…… “慕衣她们呢！！？？” 甜品店里，并没有两个少女的身影—— “该死！大意了！” 即便这里是治安比较好的集市区域，但，并不代表着这里就真的不存在黑暗的交易…… “养枫儿！邱涯！”我急忙将依旧是意犹未尽的两人叫过来，“你们见到慕衣她们了吗！？” “没有，她们没和你们在一起吗？！。”养枫儿背着一把长弓，腰间挂着箭壶，里面依然多出了许多箭矢，“我没办法感受到慕衣，她的……气息太弱了。” 尸人之间的感受，似乎无能为力。 “谁有空管小孩子啊。”邱涯耸了耸肩。 “……” 看来，事情有点麻烦了……必须快点将她们找到，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先不论她们被拐卖后的命运，单纯凭借她们两人的模样，也会受到许多的歹人惦记。 “哈哈——老大，放心放心！”邱涯见我一脸担忧的模样，若有所指地讲道，“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类啊。” 我：“……” 或……或许吧？毕竟慕衣的另外一面——伽忒娜托娅……曾经作为尸王，支配着那一座村庄，多次为我们洗去记忆，操纵着亡者，不断让一切都处于“伪轮回”之中。可能我需要担心的，应该是慕衣心中的“伽忒娜托娅”被刺激到后，这一座极乐之城的未来吧？ 但这座城的未来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打算在这里修整一段时间，稍微去看看这附近有些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后就去北方那座城市。我更担心的是作为“同行者”的慕衣会不会出事，毕竟无论尸王再怎么强大，也会死去…… 想到这，我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俏丽的面容，但这比绝大多数女性的面容还要富有女性气息的面容却是一名男子的。那个额头被击中后，依旧没有死亡的尸王——或许那是真正站在丧尸，甚至是生物链顶端的男人吧？ “当务之急，找到慕衣。”我郑重道，“养枫儿，你赶快回别墅，把其他人都叫出来。” “是。”养枫儿背着沉重的弓箭装备，向着别墅方向疾奔而去。 “邱涯，你到高处留心周围。那家伙虽然丧尸的气息弱了很多，更接近人类，但能感受得到吗？”我询问道。 “尽量。”邱涯摊了摊手，“那家伙装得太像人类了，明明是那种狠角色。要是在这里爆发的话，那些杂碎都没办法解决吧？” 我皱着眉头注视着他：“……” “好，好，我立刻上去。” “不准用那种姿态去找。”我告诫道。 周围的人太多，此时展示了那种模样的话，势必会造成慌乱。虽然邱涯早已在bs南部一区造成了重大的死伤事件…… “真是麻烦啊……”邱涯抱怨着，向着广场那边的高楼前去。似乎是想要登上广场店铺楼层的最高处吧？ 而我则是看向了附近的保安，准备与他们交涉，开始寻找慕衣她们两个少女。周围有着不少的保安，或许可以去问一下他们来寻求帮助吧？ 被拒绝了……保安他们似乎也在找寻着什么，有不少人还持着警棍，甚至还有些拿着枪支。他们的目光不断扫过人群，目光中透露着凝重。这时，听到我的找人请求后，他们直接了断的拒绝，没有任何允许说辞之处。 这里并不是九街，而是八街和bs南部二区的交界处。虽然有着部分地域与九街和bs南部一区交界，但却并不属于他们的管辖。 “司介，慕衣去了什么地方？” 终于，律带着两条猛犬，她与养枫儿，白漂，许管家都赶了过来。有时候，狗，是真的…… “这两条傻狗在做什么……？”看着在甜品店门口撒欢打闹的两条狗子，我陷入了沉默之中。 莫非，慕衣和那少女被甜品店的扣押了？ “司介，貌似在这里……”律平静地说道，“慕衣的气味比较重。似乎在这里停留了很久……进入了更深处……” “是吗……”我皱着眉头，向甜品店的年轻老板走了过去，那是一名年纪尚轻的俊气小伙子，“老板，你有见到两名金发的少女吗？” “金发少女？”老板正意味我是来点甜品的，这时听我这么一说，倒是愣了一会儿，“不久前是见过，她们借用了店内的洗手间，之后便不知道了。” “我是她们的同行者，还请让我们进去找她们。”我点了点头，说道。 “这……”他看着我们身后几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我们这一众人，颇有要砸场子闹事的架势。特别是两条此时正凶狠狠盯着甜品店老板的狗，似乎是在威胁他。而周围，许多“热心群众”围了过来，似乎是在准备看热闹吧？ “喂！你们在干什么！？在闹事吗！？” 几名保安走了过来，可以看见他们的脸上是极度的不耐烦与焦躁不安。 “我们只是在找走失的……孩子。”养枫儿思索着，似乎在给慕衣进行一个具体的定位。 “去保安亭登记个走丢就行了，哪来什么找不找！？赶紧滚——”几名保安中，一名貌似是头目的男子走出来，不耐烦向我们吼道，“还不散开的话就通通给老子进牢里！还有你们！看什么看！散了散了！” 后面的话则是这保安头子向周围的“热心群众”们吼的，似乎是并不想让这里的状况更加“热闹”。 “老大——找到了。”这时，邱涯的声音传来。他的一旁，跟着慕衣和那名少女，这时正满怀歉意的看着我们。 “你们到底去什么地方了！？”我急切地走过去，但随即一滞。 我算是她们的什么人呢？只不过是在一起同行，顺路的“临时伙伴”而已……貌似我并没有过多的资格去“训斥”她们——再加上，也不能完全责怪她们自己到处晃悠。毕竟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去吃了一叠布拉肠粉，完全把她们抛之脑后了。 “算了，也不能管你们……没事就好。”我深呼吸一口，保持脸上的平静，尽量和善的说着。 “对不起……哥哥……”慕衣十分愧疚地低下了头，“是我太贪玩才会迷路的……” “没事就好。在我们不在身旁期间，发生了些什么吗？”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连着一旁同样低下了脑袋的少女一起——两手是一边一个。 而周围的人见到“好戏”演完谢幕，这时也是散开来，各忙各的…… “站住！你——把帽子脱下来。”保安头子在不远处吼道。 并不是向我们吼，我也并没有去理会。 “抓住他——” “槽！敢偷武老大的东西！活腻了！” “揍他！” 保安们的声音传来。 但并不关我的事，我没有必要去理会……既然敢于偷窃，想必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接受相应惩罚的吧？而保安们一直在找寻的，估计也就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贼了吧？ “哥哥！”慕衣惊呼了一声，“那个小哥哥是刚才带我们走过来的人！快救救他！” 我：“……” 第176章 剑拔弩张——住手? 人有的时候，真的十分自私。就像是现在正在与保安们交涉的我，试图将那个素未谋面，但却却是帮了我一次的男子救回。像之前那番无关之人，我并不会去救援……但如果是有些关系的人…… “请问一下，他是偷了什么东西吗？”我叫住正一脚踢在那被揍倒在地的男子腹部的保安队长，向他问道。 “怎么？你是要来妨碍公务的吗？” 保安队长面色不善地看着我。还不等我表明来意就将一顶帽子扣到我的头上，而他的目中则是大盛的怒意。但那并不是针对我的，而是对那被揍趴下的男子的。 “我并没有妨碍公务的意思。只是他帮了我的同伴的忙，希望……”我皱了皱眉头，“至少给他来个安乐死吧？” “哥哥——！！？？”慕衣惊呼一声。 几名保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邱涯捂着肚子大笑着，一边笑还一边看向我，“老——老大——真是太tn的有才了。” 我耸了耸肩，无奈摇了摇头头。有什么两全的方案吗？我不想惹太多的麻烦，也不想要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毕竟对方是犯了罪，我也没办法多说些什么。但对方也有帮助慕衣，至少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老大，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邱涯很快便止住了笑声，向着我走了过来，目光中带着些许玩味地看着我面前的保安头子，“只要把这里的人全都杀了，不就可以将你的困扰全都解除了吗？” “！！！” 众人惊了一瞬，各种目光看向了邱涯。 养枫儿将弓从背后取了下来，目中闪烁着些许意味不明的神采。没办法，她并不是纯种的“人类”，如果发起狠来，再度将过去葬送g市政府的火焰燃起——这一座极乐之城或许得要被烧却一大块，甚至是整座城。但此时的她却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在等候着我的决定…… 律没有说什么，她的双手却是紧握。一旁的两条狗似乎感觉到了女主人的架势的改变，也摒弃了平时的撒欢模样——狰狞的犬牙露出，目中似乎带着撕碎一切敌人的决意。而她也是将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等候着我的行动。 邱涯自不必说，目中带着若隐若现的杀意，舌头舔了舔上下两唇——那是对猎杀的期待，对鲜血的渴望。他正等待我那一声令下，随时便会变作狰狞的凶兽，冲入到人群中开始肆虐，将这一片变作血色的地狱。 慕衣则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低下了头，金发遮住了她的面容，不知她的真实表情。但能够令我感觉到的，是一股深深的压抑感——从慕衣的身上传来。那疯狂的，如同实质的压抑溢出到空气中。她的身后，那名不知名的少女依旧站着，没有任何的行动。 许管家郑重地站到了我身后，似乎已经决定了要跟的人。白漂向着一旁走去，只是说了一句“我去拿车”，便离开了…… 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对面的几名保安都掏出了他们的电棍。然而他们似乎通过潜意识明白——电棍完全没有办法对我们造成任何的威胁。此时正颤抖着，向后退去，背靠背聚成一团。而周边的吃瓜群众们也是觉察到了“危险”，快速的向远处遁走——还敢站在原地看戏的傻子，或许早就死光了吧？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或许是生物对危险的本能让保安头子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即便他们几个人……哦，加上从远处赶来支援的足足有二十多名保安呢！装备齐全，电棍，防暴盾，防弹衣……反观我们，除了养枫儿拿着一把更加适合当装饰物的重弓和挂了一壶箭矢以外，我们都是赤手空拳的。但我知道，许管家是带了手枪的。我也是……甚至我带了四把左轮——那四把大口径，原本是用于单手托持的，本该放入到战争兵器收藏室珍藏的，华美的杀器。 “……” 我犹豫着，而对方的人数依旧还在增加。现在，已经有不少戴着赤红指环，属于赤组的武装人员到来。他们装备着枪械，但依旧是如临大敌一般——尤其是在戒备着邱涯，这个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微咧开的双唇间露出交错的鲨齿的男子。 邱涯见诸多人员都将准星瞄准了他，打趣道：“怎样？老大？看来越拖下去，局面越对我们不利啊？” 我：“……” “哈哈——开玩笑的。”邱涯大笑着，随后深深地看了我身后的养枫儿几人一眼，“这种阵容，老大你就不打算干些什么吗？灭掉一座城市之类的，可是很简单的啊。” 我：“……” 我在等候着一个契机，一个能够完美打破当前局面的契机。如果真实的展开交火的话，那么我们也就失去了在极乐之城继续居住的权利。虽然我并不太在乎，但毕竟还想要多休息一会儿，享受一下过去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有钱人”的生活。 “司先生！”毛候和阿九赶了过来，这时一脸紧张的看向我们。 “……”我沉默地向他们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 他们，并不足够成为“契机”。他们的“权力”太小了，还不能让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特别是在我们这边的气势竟然稳稳的压住了这附近将近五十多个赤组人员的情况下。 躺在地上的那名男子此时也是茫然地看向四周。虽然他已经做好了被抓的觉悟，但貌似还是被这诡异的对抗形势给震慑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着…… 终于—— 砰——！ 赤组一名人员无法忍受住这高度紧绷局面带来的精神压力，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着击中了我身旁的地面——他是瞄准我的，但却因为压力而产生的手指抖动打偏。 “哈哈——哈哈哈哈——终于出手了啊！早就等得不耐烦！！”邱涯白色的背心被从脊椎处暴涨喷涌而出的“骨刺披风”撑破，一双手变作如同钢刀一般的巨大兽爪，一双足化作了强劲有力的兽足——整只凶兽正面向着赤组的阵型冲去。留下来的，只有一道炫目的猩红血影，以及地面上被某种怪物踏碎的蛛网状蔓延出去的裂痕。 “啊啊啊————” 赤组那边的惨叫传来，伴随着的还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怪物那嗜虐的嗤笑声。 “住手！！！” “住手！！！” 我的声音，已经一名不知名的男子的声音同时响起。 “——” 邱涯的兽爪已经握到了那名开枪的赤组男子脑袋上。庞大的右兽爪的利爪上，倒映着寒光。而只要利爪轻轻一合，那一颗堆砌了恐惧和绝望的头颅，就会被碾成血沫，化作血色的燃料被涂抹到地面。 两方人定住了。 我长出一口气，真正的转机，终于来了。 第177章 邀请 来者是一名身材高大，健壮如山一般的男子。在我见过的所有高大的壮汉级别人物之中，他还是属于前列。乍看下去是一名极度尚武的狠人，不像是有头脑之人。但……此时我竟然能够从他一双刚毅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狡诈”，或许说那是智慧的目光吧？ 这人是…… “老爷，他是八街的头目，名叫‘武止’，人称‘五指山’。”许管家从后面贴近上来，小声向我介绍那名一喝之下便令所有赤组八街的人员停下来的男子，“虽然很多人都认为他没有什么智慧，但实际上，那是‘大智若愚’。赤组一直在和bs争夺这一个集市区域，武止便是作为抗衡者，统领着八街的存在。请多加小心。” 我暗自记下来，沉默地点了点头。 “哈？”邱涯一滞，依旧是将那名可怜的开枪者提了起来—— 咔——砰咔——唰—— 兽爪碾碎头颅，白花花的汁液与红色的血液迸射而出，溅得到处都是。 嘶啦—— 另一只兽爪抓住死者尸骸的左臂，硬生生撕下。肉体被拉扯撕开的声音，令所有看在这里的人心里发毛，生怕自己也会遭受到这般额对待。 左臂过后是右臂，右臂后是双腿，最后到腹部——抽出脊椎，折断碾碎，将所有器脏撕裂破坏。 凶兽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血腥之中，享受着血液带来的杀戮快感。 “！！！” 众人都是一惊，甚至是我也不例外。在所有人都认为双方“领导者”叫停之时，那头疯狂的凶兽会停止杀戮时——凶兽以最为狂暴的方式将被害者杀死灭碎。 一地的残骸如同染料一般，全部被尽数涂抹在周围。骨刺的披风如同有活性一般，继续将残骸粉碎。而凶兽，此时竟然是微微笑着，露出了一排洁白的鲨齿—— “哈哈——老大——真tn的过瘾。”邱涯大笑着向我叫嚷了一声，便随意将一块还没有被碾成血沫的碎肉踩在兽足下，蹂躏磨碎，“顶不住压力的人，还是尽早消失吧——喂——那边的大块头杂碎，你说是吗？” 养枫儿则是站在慕衣身后，将弓收回——两只手一手一个，将慕衣和那名少女的视线遮掩住。 “！”而众人惊了一瞬。 邱涯所说的“大块头杂碎”，便是震惊了一瞬后又恢复了平静的武止。此时即便被冠以“杂碎”这般的辱骂称谓，也依旧是没有恼怒。看来他的城府不浅。 “……”我皱着眉头，感觉到现在的气氛，似乎变得十分的诡异。 赤组的低级成员们正在畏惧着这一头凶兽，害怕被其残酷杀死后肢解。而武止，作为赤组八街的头目，在被辱骂后也尚未出言。而在此前，他的一名手下才刚刚被残热杀死，尸体被“均匀”的涂抹在地面，化作了一副令人作呕的血腥化作。而杀害他的手下的男人，此时还优哉游哉的站在那一片扩散开了的血泊中央，轻笑着，仿佛是蔑视众生一般。 这已经是“尊严”的问题了，如果被这般羞辱也尚未有任何的表示的话……颜面何存？ 但显然，武止这个看似头脑简单，但实际的考量却远远要多——危险。那头凶兽的危险程度，或许并不是寻常人力可以处理的。 “你叫什么？”武止无视了邱涯的挑衅，径直看向我——毕竟邱涯对我的称呼是“老大”。 或许他是在以此回避邱涯的侮辱，反而是以其不够格为理由来无视吧？ “司介。”我平静地回答道。我能感受到那一个大块头身上那咄咄逼人的气息，仿佛是一座迎面砸下来的高山。 “你的手下杀死了我的手下。”武止话语平淡，“你的手下也违反了你的命令。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无奈耸了耸肩。 而邱涯则是嗤笑道：“杂碎，还想要挑拨离间？！有点意思——来，单挑。” 武止并没有去理会他，而是直接注视着我，似乎想要将我的底细看透。 “我不打算处理他。”我平静地说道，“另外，那边那个小偷，我要走了，你开个价吧。毕竟你的手下刚才也差点伤到我。” “那小偷可以让你带走。”武止沉声道，“但——你需要你赔偿另外的东西。” “哦呵？”邱涯若有深意的注视着武止，“有点意思。” “加入赤组。”武止正视着我。 我：“？？？” …… 武止的提议令所有人都十分惊讶，就连我也是这般。原本以为最好的情况也是没办法继续在赤组区域混——当然，也没办法在bs继续混，毕竟我们抢了他们的军火库，杀了许多人。但现在的话，武止的提议令我有些好奇。 他到底打算做什么呢？ 躺在沙发上，我继续思索着。 “司……司先生，谢谢您的救援。”一名换了一身西服的年轻男子，这时正向我鞠躬致谢。 他叫“程子”，外号是“橙子”。一个挺机灵的年轻人，因为偷了武止宅邸的财务而被通缉。而今天他再上门偷了一次，也成功得手了，最后还顺利的撤退了——假如没有遇到迷失在如同迷宫一般的小巷中的慕衣两人的话。 “哦呵？”我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许管家吧。” “是！”橙子大声答道。 邱涯的事情很快便被有心人传了出去，而我这边也竟然逐渐有了一些新人想要加入……说通俗一点，就是想要来“拜老大”。在武止额推荐下，从赤组上层下来了一个推荐信，将我推荐到去攻略bs南部一区，只要将那里打下来，那我就可以将那里改成赤组十四街，成为那里的老大。而bs南部一区，由于把守着东门的缘故，显然是一个十分肥的位置。 “许管家，你怎么看？”我向站在一旁的许管家发问道。 “老爷，十分抱歉，我对这些并不太清楚。”许管家微微倾身，“如果您要攻占bs南部一区的话，还请多招募些人手。” 我：“……” 十分头疼，我并没有谋划这些的本事。如果有哪个家伙可以商量一下，例如某个银发的平板？那家伙的阴损招数可是十分多，相信一定能把握好现在的局势。 而由于我的“名声”传了出去，现在这里的四大组织，貌似都在暗中观察。这几天已经抓了好几个偷偷窥视住宅的便衣了……也正因为这种情况，我的北上渡河计划也不得不先暂时搁置。 当众人显然都没有将这个计划放在心上——毕竟这一座极乐之城，如果混的好的话，便是真正的“极乐”。 三天后，在我依旧在为“讨伐bs南部一区”而烦闷之时，一个消息由许管家传了过来。 赤组九街北部，bs南部一区，它们的交界处，貌似发生了大规模的丧尸爆发事件。而爆发的源头，似乎是在军火库附近。与此同时，赤组上层则是派来了阿九和毛候来传令，让我组织队伍和bs联手对付丧尸危机—— 即便双方是死敌，但在紧要关头也依旧要合作……当然，合作到最后，是对方完全被“丧尸”杀光。 “哈哈——老大，去找点乐子吧？” 第178章 任务:救援 哒——哒哒—— 混乱的地区不断转来散乱的枪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无辜者死难时的惊呼声。 这一片区域属于“贫民区”，聚集了许多没有经过考验或是没有关系，因而无法成为“极乐之城的基本公民”的人们。极乐之城的贫民数量远远超过了平民，是的——远远超过。 但那只是人口上的数量差距，如果是论极乐之城的财富分配的话，则是平民们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就连用以防卫丧尸的武器也是如此。 这一片区域在赤组和bs这两大组织的交界处，由于暗中挣斗的缘故，所谓的“法律”基本上是属于一纸空文。或者说，这里提倡挣斗，如果不争斗的话，处在下层位置的贫民们永远无法通过战功的形式被某个组织看中，从而一飞冲天。 “吼————” 远远的就能听见此起彼伏的丧尸的咆哮声。这一片区域的死亡时间十分常见，而死去的人之中，天知道有谁夹杂着丧尸病毒呢？而丧尸的传染能力也是极度强悍，令人感觉到了绝望…… 至少对普通人来讲。 赤组派来的是阿九和毛候共同带领的一支小队，也就十来人的模样……虽然装备精良，但却并没有充分的“诚意”去解决丧尸的扩散。 而bs，我们至今还没有见到他们的人影，不知道躲藏在什么地方——对比丧尸来讲，我们更加应该防备他们。 哒哒—— 阿九和毛候在丧尸爆发圈外围开始清理丧尸。果不其然，咆哮一般的枪声吸引了众多丧尸的注意，很快便在尸群的集中攻击下被逼入到了高层楼房之中。但他们的弹药十分充足，开始进行“钓鱼猎杀”。 而我的话…… 我和邱涯两人跟了过来，和赤组一起行动。这时正站在楼顶上，通过窗户观察这片区域的情况。 街上不时出现了人影，或是丧尸，或是人类。但更多的是趴伏在死者身旁进食的丧尸，以及拖着残破身躯站起来的“新丧尸”。 由于救援并不及时，这片区域内部也基本上没有多少的活人了。能逃跑的在丧尸出现的第一时间就飞快地向着外面逃离，不能逃跑的都葬身变作了丧尸的同伴。 “数量还挺多的。”邱涯微微咧嘴，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鲨齿牙，“就靠着十几个人来处理，有点意思。” “……” 我沉默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装备，确认自己的枪支和弹药是齐全的。嗯……都这个时候了，即便发现忘了些什么，也没有办法再回去准备了。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确认武器的拔出使用没有问题—— 我身上装备着四支大口径的左轮手枪，三颗高爆手雷，两把锋利的折叠匕首，一把短军刀。除此外，就只有防弹衣了。至于其它的武器，我着实没有多大的兴趣去使用。 而邱涯则是十分随意的站在一边……只不过，他此刻已经是化作了一头凶兽—— 虽然令我有些困惑，但周围的人除了刚开始的恐慌以外，貌似便没有过多的去理会这一事件。就像是曾经听说过一般…… “这次我们的目标，是将丧尸剿灭，并且尽可能的多救人。” 我回忆着那一份发给我的任务书上的内容，但任务的主要目标还是处理掉进攻的丧尸。 这一片地区的房屋十分密集，存在着十分多的握手楼，如果要进行精准清扫的话，单凭我们这里十几个人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而bs那一边迟迟没有动静，仅仅是将丧尸隔离在街道对侧而已。 “司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呢？”毛候和阿九走上前来，向我询问着计策。 说实在，我十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的相信我。估计是曾经g市无意之下救了他们的性命，让他们产生了信任吧？ “继续杀死丧尸，顺便让狙击手看看周围有没有求救的人。”我沉声说道。 “是。”两人应答了一声。 他们的装备很统一，无非就是防弹衣，钢盔，自动步枪。除此之外，就是狙击手之类的机械特殊职位了，但大体都是配备了一把自动步枪。 我听着不断传来的枪声，丧尸的嘶吼声，向着周围望去。 砰——哒哒哒—— “司先生，发现了北方阁楼上有人在求救。”阿九很快走了过来，向我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其实就任务来讲，没有任何需要拯救被困者的必要——主要的目标是防止丧尸向外扩散。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郑重点头：“邱涯，我们去看看。” “好。”邱涯应答了一声。 “那么，作战计划是这样的……”我思索了一阵，便提出了我的计划。 …… 从远处观看这一片丧尸爆发的街道，只是感觉到这边的危险气息。但实际近距离看下来，就会发现，这里更像是被恶魔肆虐过一番。 有些破落的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街边小摊，但此时没有任何小贩在这里经营。但，这并不代表这里没有“小贩”。一旁正无神地瘫坐在地面的丧尸，便是某个街边摊的卖家吧？ “……”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行交易的？这里也不流通纸币……算了，现在的主要目标不是这个。 虽然邱涯的模样，很明显的说明了他并不会被丧尸袭击。但矛盾之处就来了——为什么众人都会认同呢？或许……如果稍微的能搞清楚那些“药剂”的作用和来源的话，或许我的身份也不必再过多遮掩了吧？ 而当下，我并不会被丧尸袭击的秘密也依旧没有泄露出去。貌似所有人都在认为邱涯服用了那种s级的药剂，最后才变成现在这番模样。 我十分好奇他们知道我，养枫儿，律，慕衣，我们全都不会被丧尸袭击，甚至还有个尸王存在时，那幅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现在的话……我让毛候和阿九他们带队制造了一些小骚动，将尸群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随后再进入这一片其实没有任何可以阻拦我和邱涯脚步的“危险区”，开始救援。 需要救援的人此时已经从阁楼的窗户离开了，但那一条用红色染料涂了“sos”字样的白色破床单仍然挂在阁楼外。 “……” 将军刀抽出，插入一只没有理会我的男性丧尸的脑中——将他迅速击杀。 我和邱涯不用担心丧尸，但却并不意味着被救援者不用担心。 而邱涯，貌似十分乐于做这种“杀戮”的工作…… 本就破落的街道，逐渐染上了血腥的气息。 第179章 遇袭 在邱涯的疯狂肆虐后，街道上……显然是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没有任何丧尸的存在。附近一片死寂，唯有尚且新鲜的血液在缓缓向外扩散流动的细微响声——令人头皮发麻。 而邱涯此时却十分淡然，丝毫没有任何的嗜虐之意，只是沐浴血液和人体组织中。 “老大，接下来呢？”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被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了，我总感觉那看似淡然的目光下，是足以席卷一切的，随时会变成惊涛骇浪的阴暗潮流在涌动着。 “把人救了就离开。并不用过多杀死丧尸。”我皱了皱眉，说道，“毕竟都已经死了，没有必要的话，没有过多理会的必要。” “哦呵？”反倒是邱涯愣了一瞬，考量道，“那么，老大认为这些家伙，不应该‘死’吗？” “该。”我平静地答道，“他们碍事的话就杀死。” “哈哈——哈哈哈——”邱涯大笑着，向前走去，目标是那一栋挂着求援床单的房屋。 我：“……” 穿过这一条小街，我和邱涯来到了那座房子下。房门是半掩着的，可以轻易的推开。当然，也包括丧尸。此时的房屋一楼，已经挤满了丧尸。他们都是在饥饿感下，满怀着渴望在向二楼涌去，将楼梯间堵得死死的。 “碍事。”邱涯长叹一声，随后看向我，“老大，往后退几步——退出房外。” 他静静站着，而我则是点了点头，向外退去。 嘶——刷拉———— “哈——！” 邱涯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双手护住面容，上面的骨刺在不断扭曲着，肌肉血光组织在蠕动着——仿佛是蛇一般。 两只兽爪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两条粗壮的，密布着骨刺匕仍的长蛇。密集的骨刺上散发着淡淡的寒光，就如同是磨得锋利剑刃一般。 如同鞭子一般的双手向着密集的尸群袭去。两条手臂仿佛是有着自我的意识，在尸群中延伸，贯穿，撕裂，切割，绞碎——最后带着被穿刺的丧尸的尸骸，尽数清理开。 而贯穿入丧尸身体内部的蛇刃鞭，其上的骨刺剑刃爆出，将丧尸的身体穿刺成千疮百孔。 最后一绞，剩下的便是如同爆炸的水流一般的血液和生物的身体组织碎片。 “！” 爆开的血浆将整个楼梯间染成血色，首当其冲被染成鲜红的，是早已在血液下化作了“血兽”的邱涯。此时，一抹邪异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鲨齿并没有被染红，依旧是那么的洁白——白得令人颤抖。 “哦呀？有点过了。”邱涯看着自己一手缔造的杰作，收回了长长的，如同鞭子一般的手臂——重新变回了一双兽爪。 “天花板都染上了啊……”他感受着头顶上不时低落的血滴，一时竟然有些无奈地看向我，“老大，要不？凑合一下？反正鲜血的味道也不难闻。” 我：“……” 我决定从墙外找一个能够落脚的地方，从哪里爬上二楼，最后再翻入那个阁楼之中。即便是没有洁癖，也没有任何去钻血色通道的理由。 “好吧，老大你从外面上，那我就先进去看看了。”邱涯耸了耸肩，淡然地向着二楼走去。 而我则是稍微观察了一番，随便挑了一跳攀爬路径，向着这房子的二楼前去。借助窗户的窗沿，我成功翻上了二楼。而按照周围房屋的密度来讲，从其它房子进入也是毫无问题。 “……”向着窗户里翻入，这时邱涯已经在房间里面了。 “老大，没有发现活人。”邱涯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倒是发现了一桶打开了的油漆。” “这是……”我看了过去。油漆桶并没有被用去太多，此时还有大量的残余。而根据那刺鼻的气味，我也可以推断出是新开不久的油漆。 “但是却没有人……”我沉思着，“难道是跑到楼顶了？” biu——砰！！哗啦！！！ 红色的信号弹打在了天空上，炸开了一片红。 “这是？”我走到刚才进来的那个窗户前，向着天边望去。 说实在的，这里的视野并不太好。那一条求援床单挂在的高处还需要再往外面去一些，并不太方便挂…… 轰！！！ 远方，传来了某种爆炸性兵器的轰鸣声。 天空中，一枚掀起了白色气浪的导弹自极乐之城东北的bs区域升起，径直向着这一片区域袭来。 “！！！” 我惊了一瞬，立刻喊道：“中计了！有什么人想要害我们！！邱涯！快撤！！！” 我大叫着，退后两步，直接冲出窗外，跳下一楼。身后跟着的是邱涯，他灵敏地穿过窗户，冲到户外，一个翻身滑步，向前奔去。 “——” 而我们身后，那片天空中，导弹在半空中裂开。 “子母导弹！！”密密麻麻的“子弹”向着地面激射而来，而它们的目标，正是我们身处的这一片区域。 虽说名为“子弹”，但子母弹散射开来的“子弹”却并不小，甚至——还十分大颗。 虽然从二楼跳了下来，但我却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毕竟，我的身体因为尸化的影响获得了一定的提升，这点高度没有任何的问题。向着街道向前冲去，我躲开阻拦在面前的各种障碍物，没命狂奔而去。 “该死——太过大意了。” 树大招风，这种浅显的道理并不需要多解释。而现在的我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肯定是有不少想维持现今格局的人。 “真是糟糕透顶了。”我飞奔着跨过一道倒下的长柜，向着街口冲去。 而邱涯则是将挡在他面前的所有一切击垮，只要是能够瞬间破坏掉的物品，他都不进行任何的规避动作。加之本身就快的速度，一时间便甩开了我大半条街。 仔细回想起来，在边缘进行钓鱼猎杀丧尸的我们，一直没有向着街道内部推进而去。现在，却因为救援而被深深困在陷阱里…… 轰——轰隆—— 爆射而出的子母弹中的子弹击在地面的建筑上，砸在了房屋表面上才爆开。众多结构脆弱的房屋瞬间变作了残骸倒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 我的脚步已经没有办法再加快了。我可没有百里怆情那样恐怖的恢复能力！我的身体被撕碎的话，可不会自然愈合的！！！ 死亡，第一次如此逼近。就连和百里怆情和伽忒娜托娅的决斗，也没有现如今这么真实的“死亡体验”。 身后，耳边，是爆炸和倒塌声。 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爆炸和倒塌激起的飞尘之中…… 第180章 幸存……寻找本质 爆炸声在耳边呼啸着……仅仅是那么一瞬间而已，短到几乎不会觉察到的一瞬。 耳鸣声，紧接着的是耳膜被撕裂，丧失了听力。嗯……假如我能够感觉到的话，或许还有身体因为被气浪掀起而产生的剧烈痛苦吧？伴随着爆炸的气浪而来的，还有房屋被掀飞的碎片，如同刀割一般划在我的身上，将那一身防弹背心几乎完全摧毁。 我——失去了意识。 …… …… “死了？”谜之声音在我一片混乱的脑海中响起，似乎带着些许的惊讶。 我：“……” “果然还没死，看来是我多虑了。”谜之声音的话语间，仿佛能听出其带着的一丝笑意。想必现在他与我面对面，互相对视着交谈的话，我一定能见到他脸上挂着的淡淡笑容。 我：“……”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和你这样交流过了。”谜之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道，“另外，‘极乐之城’还好玩吗？” “极乐……之城？”我有些茫然，但随即反应过来，“你是？” “……”谜之声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传来了一丝轻笑，“呵——以后你会见到我的。” “？”我十分困惑。 “对了，所谓的‘极乐之城’，你也差不多要看腻了吧？”谜之声音说道，“要不要，去见识一下它的‘本质’呢？” “本质？”我向谜之声音问道，“什么本质？” “哈哈，顺着道路往前走，你会见到的。”谜之声音淡然道，“你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期待下一次对话，你的身体不是现在这般惨状。” “等下！” 而不等谜之声音回答，身体传来的剧痛将我“惊醒”。 “噗啊——！！！”一口淤血被我吐了出来，貌似还有这一些器脏组织的碎片。 感受着身体内部传来的剧烈不适，我用手扶着地面坐了起来。 “！！！”我向着周围望去，一瞬间被惊到了。 此处是一个地下水道之中，不远处是一大片的塌方。而地下水道中，隔了不远就有一盏不知道电路是接到什么地方的安全灯幽幽亮着。而在身旁，则是散发着恶臭的污水道—— “——”我皱起眉头，靠在了下水道这一小条仅能容许单人通过的过道壁，稍微试图站起来。 “……” 右脚有些软，似乎知觉有些丧失……就像是这条右腿是重新接上去的，没有办法感受到上面的神经一般…… “该不会真的是重新接上去的吧？” 我看着从大腿中部被撕裂的裤管，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的腿是不是正常的。那种程度的撕裂，或许只有被炮弹直接击飞才做到的吧？而裤管的裂处，也的确有着大片的烧焦痕迹和血红——虽然其间露出来的大腿并没有损伤。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防弹背心报废了啊……” 防弹背心上面穿了许多的窟窿，能够通过其感受到空气中的湿冷。而窟窿周围也是有着不少的血污，看起来……有些是某种裂片扎进去，有些则是——被贯穿出来。一团糟，糟糕到了极致，连防弹背心里面的轻型金属板都被撕开，露出了里面穿着的一件灰色上衣。当然，上衣是更加的惨不忍睹了，穿上去的话，无疑是会令我“春光乍泄”。 “……”我惨淡地笑了笑，一时间，对自己这“大难不死还能苦中作乐”的积极乐观心态有些嘉赞。 将右腿下半截的裤管脱下，我再度看向了左腿。左腿稍微好一点，至少能看得出其之前还是连在一起的……就是血渍貌似有些多，看起来就像是左腿被什么重物压扁过后渗出血后染成的—— “还会不要多想。”我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这时，身体的痛觉已经弱了很多，基本上是恢复了平常的状态，能够自如的活动。 “！！”我摸了摸腰后，“枪呢？” 我的腰带不见了，连同其上的两把左轮，一个装备弹药的腰包，一把军用短刀一起。而胸前的还剩下两把左轮，只不过是染上了许多灰尘。防弹背心虽然是几乎全损，但其上佩戴着的两把匕首还是可以使用。 向着周围望去，借着昏暗的光线在下水道中寻找着…… “……” 我看着躺在一处角落的腰带，将其捡了起来。 “看起来是断了，没办法使用了。”我试着将自动扣扣上，但却失败了。 这并不是皮带，而是一种特制的布料，十分结实。但其合金制的带扣则是损坏了，需要修理。无奈之下，只得将其用那半截裤管随意的处理一番，临时绑了个结来使用。 “只能凑合着了，现在的话，就先找一下出路吧。”我看向小路旁边的污水道。 污水的流向或许能将我带到该去的地方吧？而人的适应能力也是十分可怕，只要没有把人臭死，那么人便能够逐渐适应下来，在期间生存。 幸好并没有受什么致命伤…… “或许没有受什么致命伤吧？”回想起在昏迷时，脑海中响起的谜之声音，我感觉自己昏迷时一定是错过了什么奇异的景象。 咽了一口口水，我向前摸索而去。右手拔出了一支左轮，打开保险，试着开了一枪。 砰——咚！ 打在了水里，稍微试了一下，发现并没有损坏。仿佛试了四把左轮，确认全部都是能够使用后，我便为它们全部填满了子弹。 我的水平还没有高到能够随便看一眼，就明白这把枪是不是能够使用，是不是精准运作的程度。与其自己去摸索，还不如把子弹填上，随便对着一个可以射击的目标开一枪来得划算。 这四把左轮的咆哮声远远超过曾经那四把在警察局里面找到的警用左轮，而大口径的子弹打在污水中，激起了一道浪花——不禁让人联想其打在人身上时的模样。 将左轮收回，我继续向前摸索而去。 下水道的气味十分令人绝望，当然，也主要是嗅觉的绝望。腐朽的气味漂浮着，而时不时又冒出的一些腐烂的物件，令人无法直视。 城市的下水道，竟然如此的恐怖。 “……”我看向不远处的一道向下的爬梯，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记得，刚才那个谜之声音，似乎说过这里会有“极乐之城的本质”。 “会是些什么呢？”我从爬梯向下爬去…… 第181章 实验室，角斗场 极乐之城的本质……不是“乐”吗？ “……”我爬下了那道扶梯，看着手中沾染上的不少铁锈，皱着眉头。 在这下一层，却并不再是单纯的排污管道，当其依旧是有着应急灯作为照明。虽然期间已经有十分多的灯失去了作用，不再运转……这一度令人感觉到了可惜。 远处是一扇铁门，在昏暗的灯光下，我能看见其把手已经锈蚀烂掉。而其顶部，似乎有上一层的下水道渗水下来…… “什么鬼才设计？”我打量着正在渗水的地方，“为什么要把下水道修在建筑的上层？不会影响到建筑的使用吗？” 还是说……这个地下建筑有着其它的用途，被故意修在了下水道下，以此来掩人耳目呢？ 不如去亲眼看一看吧。 我向前走去，绕开了正在滴污水的那一片区域。那里已经滴成了一小个污水洼，污水在向着那一道铁门内涌去，在铁门外形成了一小滩水。看起来，如果一直无人问津的话，污水或许会慢慢的将铁门侵蚀掉，最后涌入到下层建筑的内部里。而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人来修理的样子。 虽然空气有些臭味，但至少是比污水道那里要好出太多，似乎通风设施还在正常的运转，令得这一座地下建筑能够充满了可呼吸的空气。 “不算太差。”我穿过那一片污水洼，踩在那一滩水中，走了过去。 虽然十分厌恶沾湿了鞋底的污水，但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这么走过去。 “……” 稍微查看了一番门把手脱落的位置，我试着将门推开。但失败了…… “难道是拉开的？”我反过来稍微用了些力，希望能够将这一道门拉开。 但依旧失败了。 我拔出左轮，站远了一下，对着门把手脱落处开了一枪。 砰—— 门把手只不过是外面的把手脱落出来，里面却还有这深一层的锁。一枪将其破坏，我将门推开。而比我更快的，是流入其中的污水，继续向着内部渗入而去。 “！” 映入眼中的，是一具躺在过道边的骷髅，不知是男是女……也仅仅因为我没有相应的能力去分辨男女而已。如果是有医生，李牧昕或是荀芒，他们在的话，或许能够直接看出这具骷髅的性别吧？ “……” 通过其残留在外的衣着，我估摸着是一个寻常人死在了这里。在骷髅的身边，有一个背包，被其用左手护着。当然，骷髅的左手已经成为了摆设用的骨臂，没有任何有效的防护能力。 将其手臂移开，我拿到了死者临死还护着的包，将其翻开。 “……” 里面有些不知名的针筒药品，还有一本笔记，一支笔，一个手电筒。貌似是死者的笔记本？ 我并没有先看向笔记本，而是拿起了手电筒，试着将其打开。 “……” 果然，没电了，或是坏掉了。先留着吧，说不定能够找到电池…… “不，这是要充电使用的吧？”我看向手电筒下面的一个接口，无奈叹息一声。但还是将其收好在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借着，我看了一眼空的针筒和一支金黄色的液体药剂，陷入了沉默之中。 “什么东西？”我思索着，将其拿起来，对着应急灯观察着，轻轻晃了晃。 金黄色的液体，在这闪烁着金属色泽的药剂管中并没有流动，或许是因为里面已经填充满了的缘故？这我无法得知，但能够感觉到，这些金黄色的液体貌似有些不对劲——令人感觉到其传来的危险。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我将其收入到包中。 我将包背了起来，也不在乎其是否被死人用过。毕竟对方已经死了，那么这个包，我自然能够拿走。虽然并不大，只是一个单肩包，但还是能够凑合着使用的。 前面的道路，似乎就…… 越往里走，这里的感觉就越令我感到压抑。路上也逐渐出现了更多的骸骨，而这些骸骨…… 有些不对劲。 “这……到底是什么？”我蹲在路旁，打量着一副骨架。这一副骨架没有头骨，但却有着一条尾巴……尾巴上面有着不少的骨刺。 这让我想到了邱涯，那家伙的凶兽模样也是有着一条粗壮的，长满了骨刺的长尾。但仔细看来，面前着一副骨骼的尾巴又并不长，上面的骨刺也不是十分突出——看起来不像是用来厮杀用的。 “是什么实验体吗？”我没有再理会着一副怪异的骨架，继续向前走去。 路上穿过了三个门。这三个都是完好的，能够推开。设施内部的路也逐渐多了起来，但好在许多地方有着指示牌…… “好吧，我投降了。”我看着指示牌，苦着脸。 全是英文，除了英文外就是箭头……对人十分不友好，至少是对我这种人来讲。看得我一头雾水…… 但好在，设施内部的状况，貌似并不是太差。至少，基本的电力系统还是在运作，有着灯光的照耀，令道路十分明亮，利于行走。 设施内部像是个研究所，有些房间里面直接是一种实验室的模样。各种各样的研究用具，什么试管之类的，应有尽有。而我也是十分好运的找到了一把被密封在走廊墙壁上的消防斧，拿在手中也是有着不小的安全感。 走廊两边的许多房间都是被锁死的，我没有办法进入。其上有着编号和一扇貌似加固过的玻璃窗，我虽然无法明白其具体的作用，但也还是通过往里面观察得出——这里的人是真的都死光了。 这些房间里面，有不少是有尸骸躺倒在地上的，或许是由于饥饿的缘故，最后被活活饿死在密闭的房间里面吧？这些房间连门把手之类的都没有，而看上去则十分坚固。 “……”我没有多看那些骸骨，便继续向前走去。 因为我明白，如果再多看这些骸骨的话，我会沉浸在这些原本形态未定的奇异骸骨之中。这里的骸骨有着两种，一种是有头颅的，另一种是没有头颅的。 前者是人类的，或许有些会因为被破坏而缺胳膊少腿，但应该是人类的无误了。 而后者……除去没有头颅骨外，其身上都会多出了一些奇怪的骨骼部分——就像是怪物。 “……”我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这些骸骨之间，在走廊上走着。 是什么东西，让这些怪物全部死去了呢？它们的头颅又去了什么地方？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与极乐之城的本质有什么关键呢？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我终于走到了这一座地下实验室的中心——超大型的…… “角斗场？”我看着被厚厚的防弹玻璃，一时有些疑惑地走到其前面。 在这些被特殊加固过的玻璃后，是一大排的电脑平台。而其上的大型显示屏中，则是不断播放着各种各样的画面…… “这，是什么？” 第182章 怪物们的角斗 显示屏上的画面，有着各种姿态奇异的类人形怪物在拼死搏斗，而搏斗所在之地，便为那庞大的角斗场。 虽然没有听到角斗的声音，但那画面上的怪物如同狂风肆虐般的攻击行为，毫无疑问在昭示着——至死方休。 画面不断切换，各种类人的怪物捉对厮杀，角斗场这一座绞肉机很快便将这些“生物”尽数葬送。 直到场上最后才屹立着的一头怪物……开始吞噬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同类的，其它怪物的尸骸。整座角斗场如同被鲜血浸泡过一般，就连加固的玻璃隔板也被血渍染上了猩红。 差不多的视频还有许多—— 我摸索着，通过控制台上的触摸屏将各种视频打开。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怪物们进行角斗的视频，战斗到最后都只剩下一头怪物在吞噬同胞的躯体…… “除了这一头……？”我的思绪被其中一头怪物所吸引。 一头十分像是人类，而也的确是有着人类的外型的怪物。从外型上看，像是一名年轻的男性，但全身却被漆黑的物质包裹，就像是穿了一身的紧身皮衣一般。他只有一只猩红的右眼睁开，其中透露着瘆人的冷意。其站立在地面上，静静的，没有任何其它怪物的狂暴，就如同是在角斗场中央散步一般。 在其周围，是堆满了的……脑袋全部因为不知名的攻击而爆碎的怪物的尸体。全部没有头颅，而下半身则是保存非常的完好…… “找到真凶了。”我感觉有些精神恍惚，脑中有些混乱，仿佛…… “就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漆黑的怪物’。”我扶住额头，向着一旁的操作平台摸索去，试图更多地去了解这个漆黑的怪物的来源和去向。 根据这一座地下设施内部的惨状，那头怪物是逃出去了吗？但，应该没有理由只残忍破坏并杀死其它怪物，而保存这些普通人员的尸体吧？ “希望那种东西不要在我的附近，我不确定左轮能否搞定它。”我拔出左轮，叹了一口气。 所谓的“本质”，就是这里的研究视频吗？我在电脑中翻找着这些研究视频的资料，虽然基本都是英文，但由于其有着图案的帮助，十分利于去搜寻。 这些视频全都是怪物在厮杀，除此之外便无其它。 “……” 看到中间，我似乎见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一头全身几乎布满了骨刺，挥舞着兽爪，在怪物群中肆虐厮杀，将它们屠成血沫的凶兽。 “邱涯。”我看着视频上的凶兽，将视频暂停。 那一张脸，不会看错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洁白的鲨齿交错着，组成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虽然他的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容，但他的左爪却是插入了一头怪物的脑袋，将其搅碎。右爪拖曳着一头怪物，将其按在地上，活生生的涂成了血沫。尾巴刺入了一头怪物的身躯，爆发出的骨棘从其内部剖开，将怪物的身体贯穿破碎，最后撕裂。 “的确是他的战斗风格。” 继续看下去，邱涯将左边脑袋被撵爆的怪物提起，将嘴靠到其脖子上，用鲨齿咬在了那看似十分不妙的肉上——撕下一大块肌肉组织，咽下。 血渍很快被他吸收，那一排因为血肉而变得狰狞的鲨齿很快变回了洁白。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周围，收回到嘴巴里——张开大嘴，又是一口。 啃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还未吃完，邱涯便将其攻击目标转移到另外的怪物身上。厮杀继续着，仿佛没有止境一般。 不……是存在着“止境”的，或许那会是将所有的怪物全部杀死为止，直到最后一头，最强的怪物剩下来。 “……”我紧紧盯着屏幕，有些好奇邱涯到底有没有遇到那个漆黑的人形怪物，“看来是没有遭遇到。” 或许是带着一丝庆幸吧？虽然我对邱涯还抱有一定的困惑，但作为同行者来说，作为“小弟”来说，也是一个十分不错的人。即便他平时的行动模式令我琢磨不透，还不时令场面陷入了尴尬之中。 现在的角斗场，明显是经过了清洗。里面没有任何的血渍，非常的干净整洁。而角斗场的外围一圈，则是有着高大的铁栏，内部还有一道看似十分厚重的铁门作为防护。那里应该就是“角斗者”们的入场位置吧？ “有些好奇这些怪物到底是怎么被这些研究人员压制住的……”我沉默了一瞬，随即苦笑道，“这座研究所已经报废了，应该是某个怪物跑了出去吧？毕竟，邱涯都在外面了，难说会不会有更加强大的怪物跑了出去。” 我想起了包中的笔记本，急忙翻了出来。 “嗯……”我快速浏览着，试图找出笔记的最后日期。 “三年前的！？”我震惊地看着尾页上的日期。 这一座设施是三年前荒废下来的，也就是说，在三年前，这里已经在进行某种不为人知的实验，将视频上面的那些怪物制作了出来。 “记得之前邱涯说过，他和白漂都是z城的一所大学的大学生……也就是说，在邱涯大学期间，就已经是现在这种模样了，但却没有被发现……” 是什么国家组织批准的？还是说有其它的什么私人组织做的？这一座设施十分庞大，我现在也没有逛完，而且是修建在地下的部分没有逛完……私人建设的话，未必有这种可能性。 “到底是什么回事？还是说，这一件事情的发生，与丧尸危机的爆发有关呢？”我深深注视着视频中，依旧在重复播放的怪物们的“角斗”与“进食”。 “……” 我找了一张还算是干净的椅子坐下，沉思着。 我在五年前就因为某件十分令人不悦的事情，陷入了昏迷之中。而后，唯一的亲人，爷爷离世。我对于这一大段的“时间丧失”没有任何的记忆，而在这漫长的五年之间……世界变化十分大，一度令我无法接受。 虽然最后在社工的帮助下，我在社区的食堂打杂混日子，算是有了个安稳平淡的工作。 “但……”我做了几次深呼吸。 “这些怪物，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的话语莫明变得有些冰冷，“或许我也是它们的一份子吧？” 这时，视频再度重复播放到，那一个漆黑的怪物。他站在角斗场最中央，就那么静静的以那一只猩红的独眼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我敢肯定，我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它。”我皱着眉头，目光落在了漆黑的怪物的身上。 第183章 废弃物，进入者 “即便以前见过，但没办法想起来的话，也只能这么算了。” 我并不打算强迫自己去做些什么，去绞尽脑汁的将那一只漆黑的怪物的真实身份回忆起来。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准备去曝光不人道实验的记者，没有那种去牺牲小我成全打我的必要性。 我十分的自私，自私到不愿意为他人去付出一丝一毫。 “所以，找地方出去吧。”我向着周围看去，“极乐之城的本质……是‘试验场’吧？” 用作丧尸病毒的实验？还是用于怪物的实验？或许只要稍微查一下，当初到底是什么组织修建z城的，或许就能将背后的黑幕揪出来了吧？ 但没必要，真的没有必要……即便揪出来了，要让我去拯救世间吗？哈哈—— “……” 当务之急是——我迷路了…… 我又回到了这一个操纵平台的房间前，看着全英文标识的指示牌，一度陷入了沉思之中。或许我也该意识到，我并不是太过于擅长找路。这在慕家村时就已经充分的证明，但我依然是不信邪。 不死心的绕多了一圈，我坐在茶水间前的长条凳上，陷入了苦恼之中。 原路返回是不现实的，更何况我压根就没有做记号去原路返回——只能找到出路。而这么一座地下设施中，看起来是以那一座大型角斗场为中心，向外部扩建而成的。如果要找到出路的话，或许还要找到通往外围的路才行。 幸好这里的怪物全部都死光了，不然的话，要凭借我这四把手枪去和它们硬杠的话，只是嫌命长而已。而茶水间的自动贩卖机，里面的食物早已经是过期了——甚至没有人去碰它们。 虽然感觉有些可惜，但我也不是那种回去吃过期了三年的食物的人。 “从什么地方可以走出去呢……？” 休息了片刻后，我再度站起身，继续跟着指示标去摸索这一座大型地下建筑。看起来像是出路的地方，因为落下的防火门而被断绝。剩下的门，几乎都被紧紧的锁着，除去一些看似十分不妙的地方。 “这里是……废弃材料处理室……吗？”我看着大开着的自动门，向着里面望了进去。 可以见到数目众多的推车，上面都摆放了骸骨。当然，是一些怪物的骸骨。走到靠近门口的一架推车旁，我俯身观察起来。 这些骸骨，应该是从角斗场上搬运下来的“战败者”。甚至还能清晰地看见面前着一副骸骨上的咬痕，被撕裂这断的裂痕。 “哦呵？竟然那么人性化！？还有死者的资料？！！”我的目光看向了尸骸下面的一份被封胶了的文件。 将骨架扫开，抽出了那一份文件，抖了抖上面的一些灰尘，我将其翻开。 “……” 死者是一名外貌没什么特色的男性，生前从事着搬运工的职务，年龄在二十八岁。 “有什么要求才能变成这些怪物的吗？”我将这一份文件放下，继续看向下一副怪物的骨骸。 依旧是一个普通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男女都有，如果硬是要比较的话，还是男性多一些。老少都有，甚至还有不少是残疾的……也有些外国的，但是这个的话就更少了，少到…… “这个是？”我从一名死去的怪物的脖子上取下了一条吊坠，吊坠是一个小巧的相片匣。将其打开，我见到了一名成年女性，和一个小女孩。 “伊丽莎白?斯图亚特……”我拿起死者脑后枕旁的文件，将其翻开。 上面是一名白人女性，有着一头微卷的金色波浪长发。虽然没有照到下半身，但看上半身的丰满，也是十分的对我的胃口……咳咳——尤其是一双碧绿的眼睛，仿佛是宝石一般。虽然文件的个人档案上的照片十分严肃，甚至露出了上位者的尊贵气息……但我更喜欢吊坠相片匣上面的，这名成熟的，充满了母性的女性模样。 红唇微微上扬，将她面前的小女孩搂住——就像是母亲一般的笑容。而小女孩的脸上则是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将双手搭在了母亲的手上。 “这个小女孩是……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思索着，很快将脑海中的角色一一过滤。 金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身材娇小……不，这张相片怎么看也至少五年了吧？或许现在的小女孩，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吧？ “不……不是慕衣。”我摇了摇头，“慕衣的眼睛是蓝色的。而且我也在慕衣家里见过她的母亲的照片，并不是文件上的这个女性。” “那么……” 脑海中唯一还有印象的金发少女，也就只剩下那个一直不知道名字的，被杜诚津送过来的“奴隶少女”了。难道是她的母亲？ “如果是的话，那还真的惨……” 我看了尸骸一眼，摇了摇头。 尸骸的头骨十分完好，但可以看出其身上，几乎是布满了咬痕。脊椎也是被什么东西拦腰差断……虽然尸骸的手部骨骼被折断，但依旧可以看出，其未断之前，是一双令人惊恐的长爪。而其脊椎尾部则有着一条长长的，断掉的尾骨——另外一截则是摆在了她的身旁。 “让我猜猜，那时候的情形，可能是……”我皱着眉头。 这名因为某种药剂而变成怪物的女子，在角斗场中，被另外一头更加凶猛恐怖的怪物折断了双爪，削去了骨刺长尾……然后被那头发动攻击的怪物出手拦腰插入到腹中，贯穿脊椎后挑在半空中——在意识存在的情况下“被进食”。 是的，是活生生的被吃掉了。 “……”我将文件放回到手推车上，只是单纯的将那一条吊坠放入了包中，“虽然可能有点多管闲事，但还是稍微去找那个少女比对一下吧？说不定，就能让她开口说话了呢？” 如是想着，我向着室外走去。 “……”我的脚步突然顶住。 “等下！既然这里有那么多‘死者’要处理的话，那岂不是有专门通向外部的‘垃圾处理间’！？”我恍然大悟，向着废弃材料处理室外的指示标看去。 虽然看不懂英文，但…… “肯定就是其中一个了。”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经过长时间的寻找后，我终于…… “……”我蹲在墙角后，皱着眉头。 敌人吗——？ 脚步声，在通道中回响，貌似有人正向内部走来。而对方，是一个人。 会是什么人呢？竟然能够找到这种地方…… 第184章 暗袭，胆小者?? 在墙后隐匿身形的我仔细听着不断靠近的脚步声。 “……” 脚步声，像是穿了高跟鞋？貌似是一位女性，但尚且不知道其相貌。 手指扣到了扳机上，随时准备瞄准射击。敢到这种地方来探险的女性，必定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如果发现不对，还是明哲保身为上。 “！”我定住心神。 女子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说的是什么东西我也听不懂，也不像是英文。但根据语气来判断的话，貌似是在抱怨……但抱怨的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而她虽然嘴上在抱怨着，但双腿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在向我所在的这一座地下设施的方向前进。 哒——哒—— 高跟鞋踩在了地板上的回响，在这空旷的，一片死寂的仓库中十分响亮。而这一个声音也在向着远处，设施的内部传去。 “……” 这家伙，该不会完全没有戒备敌人的意思吧？走在这种地方还这么大大咧咧的？ “￥#！@！@%”女子像是在谩骂一般，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但鉴于其一直在自言自语，我也无法听懂她在说些什么，也只能继续警戒着了。 她前行的方向十分明确，脚步没有半分的停顿与迟疑。就像是，十分熟悉这个地方，对这里的建筑布局了如指掌一般…… 莫非是这里逃出去的研究人员？ 我思索着，轻轻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脚，后背紧贴着墙壁，平贴着移动了一小段位置。 在这死寂的空间之中，任何一点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而这里的昏暗的光线，更是令人的神经紧绷，更加容易去听到一些平时会自动忽视的声音。 “……” 我看着身旁不远处的拐角口，连口水都不敢咽下。拐角口另外一边，是一具人类的骷髅，就那么平躺在道路中央，十分吸引人的注意——而我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效果。 通过女子前行的方向，我能估摸出她必然是要经过这一段路的。这一具骷髅能够有效的吸引她的注意力，至少也会让她避开。而我在一旁躲着，趁着其注意力被转移的片刻，就立刻出手制服她。 “……” 如果顺利的话，我应该能够得到不少的情报消息。当然，前提是这个女子会说中文的话。 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回响声定住了，女子貌似在看那一具骷髅。 沉默了片刻，我听见她的话语中有些嫌弃地意味。貌似是在点评这一具骷髅？可能是她认识的人的尸骸吧？ 果不其然，她绕开了这一具骷髅，打算从一旁的道路绕过去…… “！！” 就是现在—— 闪身冲出，我的左手伸向了女子的脖颈，右手则是持着左轮，受制扣着扳机…… 银色的长发，白色的大长褂，身材凹凸有致，而面容也是十分的柔美。甚至，那一张脸令我十分的震惊——以至于…… 我按压住了她修长的脖颈，把她直接按倒了那一副骷髅的头骨上，让她的俏脸与骷髅的面骨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呀呀呀！！！！！” 凄惨的叫声大响…… “%#！@￥#！” 谩骂？求饶？害怕？ 反正我是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是一脸平静的用左轮指着她的脑袋。 “说中文。”我平静地看了一眼惊慌失措，面色发白的女子一眼，将左轮的枪管抵在了她的额心。 “！！！！！”仿佛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女子稍微侧头，看着我在背后昏暗的灯光下照耀着的脸的阴影——晕了过去。 赌对了，我成功将她制服了。我赢了——但……总感觉有意思莫名的罪恶感。 “真的像……但，胆量怎么差那么多……” 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们的面容极度的相似。除了那一名少女的身材比不上现在这个女子，以及那一双黑色的双眼是不同的以外…… 而在我的脑海中的少女，是司晓。那个思想有些极端，属于智力型人才的“银发人偶”。而我也知道，司晓她是克隆人，是存在着母版的。 “……” 或许，面前这个惊慌失措，已经被吓尿，双眼翻白晕了过去的女子，就是司晓的……母版？ “算了，先绑上。”我看了周围一眼，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适合的绳子用以捆绑。 我的目光最终放在了女子的身上。 “……” 将她穿在外头的白褂脱下，撕开，拧成一条长白绳子，将其双手捆了起来，随便的扔在墙边。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裤子上面一片湿漉的痕迹，“是不是我长得太可怕了？竟然把她给吓尿了？嗯……” 我感到十分的无奈，将目光放在了女子的脸上。 “再怎么看，脸都是同一个人的吧？”我皱着眉头，“如果司晓在这里的话，或许能够问出些什么东西来。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现在的她，或许是在北方那一座城中吧？” 而当下，就只能等候这名女子的清醒过来。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我则是背靠在墙边——女子的正对面，低着头，静静等候。 终于—— “唔——嗯……”女子有些痛苦地抬起了头，想要试图松展一下身体，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住，外衣被脱去。对面，还有一个面色阴沉的男子正注视着自己。 她的双眼向我看来。那是一双淡绿的双眼，其中带着的神色是——绝望。 我站起身，俯视着她，向她走过去…… 而女子则很干脆的再度晕了过去…… “哈？？？？”我一头雾水。莫非，今天我的威慑力大了许多？十分容易令人害怕？还是说，我的外表有什么变化，变得十分恐怖？ 我拔出匕首，借着灯光，通过刀刃上面的微微倒影，试图查看一下自己的模样。 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还是说这个女子太过于胆小了呢？假如是司晓的母版的话，我认为胆子会更加大一点。虽然不至于到达司晓那种肆无忌惮的程度，但也不要见到陌生人就晕过去吧？ 看着刀刃上面的漆黑人影，我幽幽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放在了女子的身上。 “看来，只能稍微帮她‘壮壮胆’了。”我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第185章 米尼内娅 “唔……嗯……” 女子双手被绑缚着，眉头紧蹙，似乎在遭受什么非人的对待。 “嗯——有点意思，这还不醒？”我蹲在一旁，手中拿着某件物品，正将其放在女子的脸前。 鞋子——这双鞋子我从g市穿到现在，相比也是有那么些味道了吧？ “哈哈——” 恶作剧的感觉真好。 “咳——%#！￥#！！！”女子猛地醒过来，向着后边蠕动，欲逃离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源头。 我见其醒了过来，也是微微笑了笑，重新将鞋子穿上。 “！！！”女子再度见到是我，双目有些翻白，又像是快晕了过去。 啪—— 我叹了叹气，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稍微让她清醒了一些。虽然不太像这么粗暴，但没办法，她两度晕过去，我实在不想在她这里浪费那么多时间。 “唔——”女子闷哼一声，眼中带着泪花。 “……” 真像，仿佛是我给了司晓一巴掌，而她眼泪汪汪的望着我一般。但，我明白，面前这个绝对不是司晓。毕竟司晓是平的，足以平天下的那种平——既没有胸也没有臀，完完全全的失败者呢。还要是那种，只要年纪再大一点，就再也没有机会长大的“平坦”。 “就算猛喝牛奶也补不了吧？”我怀着些许恶意的想着。 …… 北方某处城市中，一座普通的民房里—— “——” 银发的少女看着面前的一大杯牛奶，陷入了沉默，感受到了一阵恶寒。随即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后，才大口将牛奶灌下。喝下后，用手比划了一番胸前，她那一双漆黑的双目中，似乎透露着对未来的期待…… …… “咳咳，我就稍微先自我介绍一下吧。”看着眼泪都涌出来了不少，双腿间似乎有多了不少刺激性液体的银发女子，我平静地说道，“我叫‘司介’。” 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你会说中文吧？”我皱了皱眉。 “会……会——”颤抖的话音，那一双绿色的双瞳似乎感受到了我的面色的变化，急忙大声答道。 嗯……标准的国语，交流没有任何的障碍。 “你叫什么？”我坐在一旁，靠在她一边的墙壁上，淡然地问道。 “！？”反而是这名女子愣住了，抬起头注视着我。 由于她被绑缚着，没办法坐起身，这时只能躺在地上，极力抬头去看着我。我则是抓住她的双肩，稍微让其能够坐起来。而我也不担心她身上有没有什么武器，毕竟刚才在让她闻鞋子之前，稍微搜了一下身。 身上一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只有一只手表，一个贴身收藏的旧笔记本，一支笔，一个小型的相机，一支小的手电筒。 就凭这种装备也敢探索未知，我也是十分服气。但也不理会太多的道德，现在，她的装备全部都是我的了。毕竟她的人都被我俘获了，生死全部掌握在我一念之间，也不由得她拒绝。 “不打算回答吗？”我瞟了她一眼。 “！！！！”她急忙摇头，虽然目中透露着十分明显的困惑，但这时还是向我说道，“米尼内娅！” 声音和司晓十分相近。如果硬是要比较的话，那就是一边为女孩向少女转换时，还带着些许柔软的声音。而另一边，则是少女长成后，带着些许的成熟风范。 “米尼内娅……”我点了点头，“那么，米尼内娅小姐，我们或许该谈谈，你来这种地方的目的了。” “！！！！”她的一双笔直的双腿颤抖着，似乎十分惧怕我。 我苦笑一声：“放心，如果不是必要的话，我还不会杀你……暂时。” “……”她像是认命一般，无奈地点了点头。 …… 在“和善”的交流中，我稍微得知了米尼内娅的一些情报。 她曾经是这一所研究设施里面的研究人员，负责的是对怪物们的调试，也从事着基因的研究工作。而来到这里，是为了找寻某件物品，某件我恰巧就拿着的物品。 “这个？” 我从单肩包中翻出那一支金色的药剂，问道。 “！！！”被绑缚着双手的米尼内娅明显惊了一瞬，随即黯淡了下去，“是……是的……” “有什么用？”我向她询问道。 “丧尸病毒的原液，用来生产生化人的道具。”她幽幽说道，“这一支，足以将整座城市所有人都转换成丧尸。” “……”我小心地看了这一支药剂一眼，决定要好好将其保存。如果破损的话，或许这一座极乐之城就该见鬼了。 “拿来干什么用的？” 我继续提问道。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她会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甚至我都没有办法挑出些什么话语的漏洞。就像是她明白自己没有办法说谎，只得平静的陈述所有的罪行一般。 “去攻陷这个国家，最后一座安全的城市——京都。”她没有多想，就说了出来。 “……” 我的脸抽了抽，看了一眼手中的金色药剂，一时有些沉默。 米尼内娅十分的“乖”……或许该换一种说法吧？她认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说了出来，丝毫不考虑背后组织的利益。而她背后的组织也该去庆幸——幸好没有将老巢和组织人员告诉她，不然的话…… 甚至都不需要拷问，米尼内娅就乖乖的全招了出来。 “我明白了。”我将金色药剂小心收好，看向了她。 “要杀我了吗……？”米尼内娅闭上了双眼，“虽然我没有资格求饶，但……能尽快结束我的痛苦吗……？” “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问。”我将她提了起来，贴近她的面容，仔细端详着她的脸。 “……” “你认识司晓……不，认识‘142’吗？那家伙，是以你的克隆体吧？” “！！！！” 猛地张开双眼，米尼内娅震惊地看着我。 “你对她做了什么！？那可是……那可是！那孩子……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刚才还一副认命的模样，而提到了“142”，也就是司晓时，米尼内娅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就像是孩子被伤害的“母亲”？也可以说像是亲人被伤害了一般，发狂了…… “看来你是认识她。”我将她的身体转过去，拔出了军刀。 “我犯的罪应该由我来承担……为什么要伤害那孩子……明明她也是……”米尼内娅听到了军刀出鞘的声音，话音再度弱了下来。 军刀刺出。 “早说嘛，自己人。”我笑着将困住她的衣服挑断。 既然是司晓那家伙的亲人，说不定也是个有智商的家伙吧？嗯……虽然刚才的表现，我丝毫不感觉她的智商在线。甚至，我十分担忧她的嘴会不会漏风……还是说，她把脑子都用在了研究上呢？ 第186章 泄密 气氛有些尴尬，毕竟我做了那种事情，十分不人道，也不友好的事情。 米尼内娅站得远远的，或许，如果不是因为处于对我的恐惧和我所掌握的“司晓”的情报，现在的她就该摇想方设法坑我一把，然后逃之夭夭了吧？ “这里是紧急通道……”米尼内娅看着我来时的那一条，已经有了些许污水流入的通道，目光放在了那一副靠在墙边坐着的骸骨。 那一具骸骨。我从他她的包里翻出了那一支金色的，威力堪比核武器，甚至还在某种程度上超了过了核武器的药剂。 “原来是这样，难怪当初没有遇到……”米尼内娅走到了骸骨的面前，幽幽的蹲了下去，面上带着些许伤感。 “这是？” “我的朋友，同样是和我一起，从事对丧尸病毒研究的一名科学家。”米尼内娅说道，“那时候，我和她可是实验室的……算了，只是平常的一些事情，你的话，也不会想听的。” “说来看看？” 我并没有拒绝听八卦，毕竟现在也没什么重要事。或者说，我将当下的逃生任务给抛之脑后了。反正面前有个熟路的，跟着她就是了。 “当初，五年前吧。我和她一起，被某个组织挖到这里，进行对‘新型细菌’的研究。”米尼内娅回忆道，“但在真正接触后，才发现，这个所谓的‘细菌’根本就不是什么‘友善的细菌’。” “细菌？”我站在一旁，看着米尼内娅在尸骸旁为她的好友祈祷。 “比癌细胞顽强无数倍，甚至已经超出了我们对生物的理解范畴，可以……起死回生……”米尼内娅很快便祈祷完毕，抬头看着我，说道，“用中文来讲的话，或许有些难以形容……” “外语就免了，我听不懂，说中文。” 我注视着她的双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些‘细菌’，可以侵蚀生物的‘思维’。就像是一种新的生命体，取代了原来的生命体。看起来，就是想‘灵魂’换了一个。”米尼内娅向我解释道，“你知道外面的丧尸里，会出现一些有着自我思维的‘尸王’吗？” “我知道。我还和他们其中的一些……嗯……算是朋友吧？” “果然。”米尼内娅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么，你也应该知道，‘被感染’并不等于‘变成丧尸’吧？你的话，应该就是那种情况了。” “……”我沉默了一瞬。 “……”米尼内娅见我沉默，长叹一声，“这也算是正常，毕竟，你也是被感染了的？但是自我意识却未丧失，除了……不，没什么……” “——” 我并不记得我有和她说过这种事情，我也十分忌讳和局外人去说这些，特别是“完全的人类”。至今为止，我除了在于百里怆情决斗时，被李牧昕发现了“被感染者”的身份以外，还从未主动与其余的“纯种人类”提及过。 “除了什么？”我十分好奇她后面的话语。 “……” 这会儿，轮到米尼内娅沉默了。她的脸上是纠结于茫然，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对我说出些什么。而她不时将目光扫过我的面容，似乎在惧怕着什么东西。 “说来听听。” “你不记得了的话，还是永远不要回忆起来比较好。”米尼内娅深深地注视着我，“你记得你是什么时候感染上病毒的吗？” “上一年，秋季初期。”我回答道，“可能是被路过的某个傻子丧尸给咬了，我没留意，以为是发烧，随便吃了点退烧药，躺了几天……醒来后，发现世界末日了，到处都是丧尸。但我却不会被丧尸袭击……直到后来，我发现了有智慧的丧尸的存在，还发现我被他们看成是‘同类’。” “这样……”米尼内娅的目光闪烁着，话锋一转，“司介，我们出去吧。我也有点想要去见一下……现在，那孩子是叫‘司晓’了吧？”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给她取的。” 米尼内娅并不在乎“命名权”，只是有些怀念的问道：“胸还是那么平吗？” 我：“……” “果然……”米尼内娅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所有孩子里面，就她的‘基因’完成度最高，稳定性最强，丧尸病毒的适应性最高……还有胸也最平坦。” 我：“……” 真是个悲哀的孩子，连自己的“母亲”也这么评价，看来这辈子是没办法再长大了。 她站了起来，和我一起向着设施内部前去，将要穿越设施底下，向着外部出发。 最后看了自己死去的好友一眼，米尼内娅便与我一同离去…… …… 有着“地头蛇”的带路，我们左兜右转，返回到了进入的大门。而在路上，我则是问起了这一所研究所当初发生的“灾难”——是什么让这么多的怪物全部死去，同时也让众多的研究所人员惨死。 “……” 而米尼内娅，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愣愣地盯着脚前方不远的路，迈开步伐向前行去。如果不是我拦住她的话，或许都得要撞到墙上了吧？ “是角斗场那个有监控的房间里面，视频上的那个‘漆黑的怪物’吗？”我目光凝重地看向米尼内娅的背影，沉声问道。 而她则是猛然站住，眼中带着无奈，长叹一声：“是的。但……那个人，并不是怪物，是更加特殊的存在。未来，你会知道来龙去脉的……现在，我还暂时不能过多去说。对你，对我，都没有益处。” 话语逐渐凝重，似乎是负担着十分重的压力。 “……”我识趣地收起了我的好奇心。 反正我也没有必要去找那漆黑的家伙的麻烦。如果能不碰见他，最好还是不要碰见为好。毕竟那种杀生的方式，太过于诡异。 猩红的独眼散发着诡异的冷光，目光所过之处，只有头颅破碎与血浆爆发。不留任何生命，视万物为乌有。而那唯一的猩红之眼中，没有任何夺去对手生命的情感，没有杀戮的喜悦，没有杀生的忏悔，只有——无。 就像是常人的一次平凡的，不被注意的呼吸一般。 在我的胡思乱想之中，米尼内娅很快带着我到达了她原来进入的通道…… 砰—— 枪声响起，走在后头的我迅速隐蔽。而米尼内娅则是反应比我还要快……早就缩到了一旁的一个射击死角…… “哟——女博士，终于出来了啊？怎样？拿到金色药剂了吗？” 男子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你的东家？” “不是……是这里的一个组织——黑镰帮。他们也想要拿到这里的病毒原液，去攻击京都。” 第187章 母女?不，姐妹…… “既然不是你的东家，他们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你的行踪泄露了？” 我拔出了两把左轮，并不打算探头。毕竟这个距离，对于经过尸化强化过的我来讲，已经足以击毙那些普通人了。 当然，前提得是——对方是普通人。 “我没打算隐藏……甚至还有人在外面放哨，但既然黑镰帮的人占领了出口的话，也就说明……”米尼内娅推测着。 “放哨的人全部都被干掉了。”我沉声道，“哪来的放哨者？这么不靠谱？” “极乐之城另外一个组织，白衣派的人。”米尼内娅苦笑道，“这里的出口是在白衣派领地内，没想到黑镰帮竟然敢入侵到这么深入的腹地。” “那么要用原液毁灭京都的，是白衣派吗？”我没有打算多去理会出口外面的“埋伏者”，毕竟这种距离，我几乎都能判断得出他们的埋伏地点了。 估计是没有预料到我这个意外的变数吧？他们埋伏得相当近，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埋伏——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站在出口长通道前，那一道大开着的厚重铁闸门前。 就像是固定靶一般…… “不是，他们只是受到我的委托，派了一些人当做地表护卫。他们不肯下来……”米尼内娅有些苦恼地说道，“如果下来了的话，我也不用……” “也不用被我按在死人骨头上面摩擦了，是吗？”我白了她一眼。 “……”她立刻收声住嘴，一副“刚才的话我没说过”的模样，望向了别处。 我耸了耸肩，继续去戒备着这些毫无警觉之意的黑镰帮的小喽啰们。 “该怎么办？”我向米尼内娅问道，“强行闯过去吗？” 米尼内娅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远处肯定又其他的人在把守，单靠这一些人是不可能将白衣派的人员全部击败的。而且，硬闯的话，我们也没有重火力吧？” “……”我点了点头，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外面的大门，我是从外部打开的。虽然我十分好奇，为什么这里会突然重新复通电，但还是通过操作台将其打开了。而研究所里面，有权限更加高的操作台。我来把铁闸门关上，如果他们出去的话，我们就去另外一个出口。进来的话，那就切割他们的队伍，将他们的援兵去除。”米尼内娅开始谋划着，“这里面还是存在着不少的有毒物品的，你可以将他们引诱到那边，将毒气引爆。对了，记得换好防化服，毕竟毒气还是十分强力的……算了，要换也是我换，毕竟你……被感染者根本就不怕那里面的毒气，扔进去做实验的时候，都是活蹦乱跳的……除非是对身体的腐蚀性太强的毒气，不然的话，就连神经毒品都无法控制丧尸。” “不会波及到平民吗？”我皱了皱眉，“我记得，地下设施的上层就是污水道，流出去后是污水处理厂，最终会出现水污染的吧？” “不要在意那些，只要我们能够逃出去，其它的无所谓。”米尼内娅的脸上没有半丝在乎，对于自己的损招，显然是十分的自豪，“反正这座城市里面也没有什么好人了，随便毒死一些，也算是为未来的和谐社会做出了贡献。” 一时间，我也没有办法进行反驳……但—— “我还有同伴在这里，其中有些纯人类，不能这么做。”我看着她，“把闸门关上吧，如果他们出去了的话，那是最好的。但如果进来的话……就只有想办法将他们干掉了。” 我看了一眼双手中的大口径左轮。 “就靠那两把蟒蛇型的左轮？”米尼内娅看着我手中的两把手枪，“等下，不对，这两把貌似不是蟒蛇型的……眼镜蛇王？左轮上面的雕花是什么？我好想有些印象……” 我愣了愣，将一把左轮翻过去，看手柄上面的雕花纹路。 “金色的眼镜蛇……” “果然，是之前我送给bs，作为他们给我准入港的礼物之一。”米尼内娅悠悠地看着我手中的左轮，“我记得是有四把……” “全在这。”我将两把左轮收回胸肋间的枪套，拔出后腰间的两把左轮，笑了笑，“虽然得到的方式有些过于粗暴，但就这几把左轮的使用效果来讲，我十分满意。虽然对于没有被尸化加强过的手臂来讲，后坐力过于大，即便是双手持也十分吃力。但尸化后，拿着普通武器的话，太过于无力。这四把刚刚好，能够稍微感受到一些后坐力，不至于开枪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是吗……”听着我在说“用户感言”的米尼内娅有些无奈，“毕竟原本就是用来收藏的大威力武器。” “也不错。”我笑了笑。 而此时，站在外头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向里面逼近。 “去操纵控制平台。”我即刻说道，“这里的话，我稍微拖一会儿。” “你……相信我？”米尼内娅听我这么说，一时有些惊讶，“原本我认为，你会将我留在这里，让我作为诱饵去拖住那些人。毕竟我没有把药剂交出去之前，都不会被他们轻易的杀死。况且，我还掌握了如何最大化利用病毒原液的方法……” “嗯……你也算是司晓的母亲，我也不能做得太过。”我无所谓地应答了一声。 “不——姐妹，最多是姐妹了。那家伙的身体大多数都是参照我的基因来做的，所以年龄应该和我一样才对！再加上她的成长速度远远比我快，别看她现在才那么小一个，实际的年纪已经过了合法成年人的年龄了！”米尼内娅辩解道。 “你的年纪呢……？”我静静注视着她。 “我！我——我……那个……啊……哈哈……哈哈哈……”极度敷衍的笑声，没有丝毫的诚意。 “至少四十了吧？”我试探着，看看能不能引诱出她真正的年龄。 “不要想着刺激我，我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我一脸期待地说道：“没关系，我到时候直接问司晓。” “我认输了——三十五！三十五！行了吧！我已经过三十又五年了！没人要的大龄剩女——”米尼内娅泪奔…… 算了……无视她吧。她们两人，一个纠结于年龄，另外一个纠结于身材……可能是基因基本一致的缘故吧？但，另外的基因呢？是参照什么的？我记得，司晓的基因貌似混了点不得了的东西进来吧？ 但…… 砰——咚。 仿佛听见了子弹摧毁骨骼的声音在回荡，我准确的射中了一名走在前头的男子的额头。趁着着短暂的期间，米尼内娅转身就向着不知在何处的控制房冲去。 也该处理一下现在的“绝境”了。 第188章 运气 “什么人！？”为首那名男子惊呼着。 但由于通道中段并没有可以用于躲藏的掩体，所有人一时只得卧倒，期待着子弹的偏差会就他们一命。 砰—— 再度扣动扳机，我将一名来不及躲闪的男子击毙。而换来的是位置的彻底暴露，受到了集火射击。 “……” 看来得要往里面转移了。这些家伙并不是没有经过训练的虾兵蟹将，在锁定我的位置后，就会不断攻击进来。 我将右手的左轮插回到左胸肋下的枪套中，从身后拿出一枚手雷。我很庆幸在我坠落之时，手雷并没有被引爆。既然这样的话…… 迅速向另外一边疾奔而去，刻意加大了脚步声。而身后的黑镰帮众人，显然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加快，派了几名男子作为先锋冲了上来。 “啧……果然，并不会像傻子一样往前冲。”我有些无奈，但也只得接受对方并不是个智障的情况。或许，门外的伏兵也应该没有行动吧？ 幸好刚才并没有强行闯出去。 拉开手雷的拉环，往身后一抛。但先锋们也依旧是十分谨慎，并没有抱团走在一起，而是分散站位。 轰—— 只炸死了一人，一人重伤，其余三人也只是受到了爆炸的波及，有些狼狈或是轻伤而已。 “……”再度拐入墙角，我保持着静默。 手雷的收效甚低，如果是丧尸进行攻击的话，刚才那一枚手雷至少是收走了外面人数的绝大部分，而留下来的残肢断骸会起到一定程度的封路作用。但现在的话…… 重伤的那名男子被另外一名轻伤的男子拖走，带去外面治疗。而其余的两人则是蹲伏在我先前藏身之处的后面，一齐架枪监视着我这一边的动向，避免我再扔手雷，打黑枪之类的行动的发生。 而紧跟着他们的，是作为中坚队伍的十几名男子，开始向我这一边发动了突袭。十几把自动步枪支着，我完全没有办法进行正面的攻击。即便是防弹背心没有损坏也是没办法硬抗，毕竟那一发流弹击中了我，那就十分不妙了。 “躲在后面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为首的男子在手下的保护下，向我这一方喊话，“算了，没有必要知道你是谁。上榴弹！” 咚—— 伴随着他的命令，某种武器出膛的清脆响声，伴随着轻轻的破风声向我这边袭来。 “！！！” 我急忙向一旁躲去，而在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传来了爆炸声。 那是步枪上面的榴弹发射器，一枚榴弹打在了我藏身的墙体之后，爆炸的震荡足以将藏在掩体后的人震死或者是震晕。哪有什么躲在墙角后就无敌的说法？那只不过是因为对方没有能穿透掩体进行攻击的手段罢了。爆炸的震荡，再不济也会令藏身墙后的人的肺腑一震震荡。轻则身体不适，重则肺腑碎裂而亡。 “真是刺激……”我爬起身，继续向着内部奔逃而去。 “老大，通道的门要关上了！”墙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声。 而为首的男子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肯定是里面还有其它的路，让三队守在外面，二队都跟进来。” “是。”手下应答了一声，飞快地向外跑去。 “……” 或许，用毒的方法也不错？不然的话，我没有办法凭借现在的火力去与他们硬碰硬。虽然这四把左轮的口径很大，威力足够击穿他们的轻型防弹衣，但……我的子弹有限。即便是没枪必杀，也没办法将他们这里的人尽数杀死。 剩余的弹药，也就四十六发，其中还包括了我现在装填在左轮里的弹药。四把左轮，每一把可以装填六发，总共二十四发……但刚才已经开了两枪，胸肋间的左轮各剩下五发…… 有点难对付啊。计算时，即便不去计算填弹时间，我也没办法去每一发子弹杀死一个人。更何况，我也无法达到一枪杀一人这种程度，对方现在在不断变换姿态，不时躲在掩体后，不时快速移动——不再是固定靶。打不中，只是在浪费子弹而已。 而且，我的子弹是会打空的，被抓住了装填子弹的间隙攻击的话，我是没有任何的还击手段。 “……” 我不自禁摸了摸腰后剩下的两枚手雷，陷入了沉思。或许，可以在手雷爆炸期间，一边移动，一边装填子弹？ 哒，哒…… 脚步声逐渐逼近，却并未有人探头。他们很明白，只要一露头就会被我击杀。而且他们也不清楚我到底还有多少手雷，贸然攻击的话，只会徒然的牺牲性命。 “呼……吸……呼……” 做了一套深呼吸，稍微安定了一些心神。我疾速迈出步伐，向前跑去。前方将是—— 角斗场。 轰—— 榴弹毫不吝惜地打在了我身后的墙体上，在反弹间，溅射到了路中央。爆炸很快就发生，将设施的路面炸出裂痕。 “！” 我敏捷地躲过了爆炸，闪身进入了角斗场的进入门，跑到了角斗场之中。角斗场十分的空旷，除去周围凹下去的一些进出场所和升起的铁闸以外，便再也没有其它可以供我藏身的地方。 也是……毕竟不熟悉这里的路，会兜进死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随手将手雷的拉环开开，向着我进入的大门抛去。 轰隆—— 爆炸声响彻，角斗场的地面被稍微炸缺了一些……大门却完好无损。 “啧——也难怪，如果随便就能炸塌，那些怪物的威胁岂不是太大？”我借着爆炸的掩护，闪身躲入一个进出口中。 这一枚手雷，并没有炸死任何一名敌人，收效仅限于掩护我躲入了掩体之中。 危机并没有解除——我再一次进入到了死路之中。 “……” 运气真背。 我拔出了两把手枪，开始准备进行近距离的厮杀。门外，黑镰帮的追击者们，小心翼翼的，分批进入，开始搜索我的躲藏位置。 “……” 咚—— 沉闷的重物落地撞击声，厚重的大门落下，将所有的人都关在了这一所角斗场之中…… 滋滋——滋滋滋—— 多年未使用过的音响带着些许沙音，传出了女子的声音，正是米尼内娅。 “接下来，释放的是……狂化毒气。司介，相信你的身体可以撑过去的……” 我：“！！！？？？” 角斗场的某处，传出了气体泄漏出的声响…… 脑袋，有些昏沉，但身体却……逐渐的兴奋起来…… 第189章 角斗者 也不知道有没有过保质期的气体，在这密不透风的角斗场逐渐扩散。伴随着不知安装在某个角落的鼓风机鼓起的风，有些如同花香的气味被角斗场的众人吸入。而后国…… “……”我静静站在一个角落，听着那不远处发生的搏斗的声音，一只手扶住额头，脸上浮现了不少的冷汗。 什么……什么回事……为什么心跳好像变快了……头晕，想要……撕碎些什么？！ “啊——！！吼——” 在角斗场中央，那四十多名男子已经扭打在一起。抛弃了所有的枪械武器，单纯凭借着最原始的凶性，用爪子，用牙齿，疯狂地向着面前的活物发起攻击。 “啊啊啊啊！！！！” 不知是惨叫还是战吼，眼中充血的黑镰帮众人两两捉对。一时间，血液飞溅…… “该死——米尼内娅！啊！！！”那个声音阴阳怪气的为首者，此时的左手变作了爪子，还是人类的右手按住了额头，眼中逐渐充血。 此时，他如同咆哮一般，向着站在监控室的特殊加固过的玻璃窗后的米尼内娅吼着。右手向着一旁被手下扔下的自动步枪摸去—— “滚开！！！”左手化作的爪子直接插入已经失去了理智，在向他袭来的手下的喉咙中，终结了手下的癫狂。右手拿起地上的自动步枪，猛然举起，向着米尼内娅所在的玻璃处射去。 哒哒哒哒哒—— 米尼内娅：“……” 她并没有害怕，仿佛是习惯于观看困兽的搏斗，观察发狂的人和兽向其发起绝望的痛骂和无谓的攻击……子弹并没办法穿透那一道坚固的特制玻璃，甚至连火花都没有擦出。传来的，只有叮叮当大的跳弹的声音，以及男子的怒吼。 “吼——”仿佛是见自己的攻击不奏效，男子愈发的愤怒，眼中几乎是被血丝布满，最后的理智，估计就只剩下对米尼内娅的憎恨和对自己贸然进入这一个角斗场的悔恨了吧？ 哒哒哒—— 子弹继续咆哮着，但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他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徒劳，换来的只有被枪声吸引来的，原本的手下们的进攻。 左爪不断切割攻击，但无奈手下的数量过多，最终还是被他们团团围住，按倒在地上。很快，传来的便是如同丧尸进食那般的声音，以及新的搏斗声…… “看来，狂化药物的质量已经有些差了……”不知是否忘了关闭广播，米尼内娅的声音传来，“既然这样的话……司介，你肯定还保持着理智吧？” “槽！！你想害死我吗！？”我痛骂着，站了出来，感觉眼前的视线逐渐变红，身体像是被火烧红的铁一般，熊熊的燃烧起来——将生命不断燃作怒火。 米尼内娅注视着我：“这一座角斗场，是用来测试我们的‘作品’的。不同的药剂会令服用者产生不同的‘症状’，而这些症状，是人类的进化。如果能通过这里的种种测试，那便会进行下一个测试。” “我没有兴趣听这些！！你听得到的吧！？赶紧把那些该死的药关了！！！” 我的状态十分不好，感觉皮肤被烧灼着，胸中埋藏着某种奇异的情绪——冷漠？不，那种情绪比“冷漠”更加恶劣，仿佛是催促着我将所有一切全部都破坏。但……我却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唯一知道的，就是将眼前的一切尽数碾碎…… 快要压抑不住了。 而周围那令人发狂的香气却几乎被倾泻在这角斗场之中，呼吸之间，穿过鼻子直至肺中，被和氧气一起运输到全身各个部位…… “啊啊——”我跪倒在地，两把左轮从手中脱出，捂住自己的脑袋。 而不远处，其余的“角斗者”们在彻底的发狂后，生命力已经被抽空，慢慢的，体质弱一些的都倒了下来。但，黑镰帮的手下，哪里是什么“体质弱”的人呢？他们都是壮年，身体健康，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强壮的青壮年。所谓的“体质弱”，只是相对而言。 剩余的五名？还是六名？依旧在那里摇摇晃晃的，继续扭打在一起，似乎要将最后的生命力倾泻在这一座，并不是为了“荣耀”的角斗场之上…… 咚—— 男子们相继倒下，剩下的最后一人，目光扫过周围，终究还是发现了我…… 砰—— 我的精神此时还未被彻底的侵蚀。一手按住额头，一手捡起了躺在一旁的眼镜王蛇左轮，握住了它的金色眼镜王蛇雕纹枪把，手指扣在了扳机之上——一枪射出。 打偏了…… “吼——”燃烧着生命力，被愤怒填满的怒吼声响起，双目血红，嘴上染上了不少血迹的男子向我冲来。虽然身姿已经是摇摇欲坠，但那一双拳头依旧是紧握。 砰——砰—— 两枪再度打出，一枪落空，另外一个枪击中了他的小腿，瞬间将其击倒在地。 但男子即便是一条腿瘸了，但依旧是在以双手发力，不断向着我爬过来。丝毫不在乎我手中的枪，丝毫不理会自己下一刻是否会被杀死。 砰——砰——砰—— 三枪射出，我的手机依旧在扣动着扳机。但眼镜王蛇左轮回应我的，只有“咔哒”的子弹打空了的声音。 而男子则是左肩被击中，依旧不死心的向我奋力爬来——他已经抓住了我的腿，但却被我一脚踹开。 我算是第一次，以这种情况感受到了被丧尸袭击的人们的感受了。那种悍不畏死，只是想要狠狠的咬你一口的玩意儿，着实令人恐惧。 “啊————”我扔下这把左路，再度捡起另外一把，“死吧！！！！” 几乎是在狂啸，我疯狂的扣动了扳机，直到这一把左轮也发出了子弹被打空的“咔哒”声。 六枪，几乎是在贴脸的距离，全部打在了男子的头部和胸部……彻底的毙命。 “够了！！他们全都死了！赶紧把狂化药停下！！！”我向着依旧淡淡站在窗边的米尼内娅吼道。 “司介，你知道吗？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米尼内娅丝毫没有打算去关闭装置的动作，只是通过广播向我说道，“上一次，你是在昏迷的第一年，被你的爷爷送了过来……希望我们能用病毒治好你，但却失败了。” “！！！！” 我瞬间愣住…… “期间，我还用你做了另外两项实验。” 米尼内娅，显然有更多的事情瞒着我。 而我，思维已经在逐渐的混乱中，开始“平静”，一种诡异的“平静”。目中浮现的，是无视一切的……猩红目光。 第190章 挫败 已经，要到极限了吗…… 我感受着内心某种奇怪的情绪在逐渐侵蚀自己的思维，强行忍受着眼前的，即便是闭上双目也能看到的猩红的世界。然而，即便是这猩红的一片，也无法令我的疯狂爆发，就像是发自内心的无法疯狂。 即便胸中充斥着去肆虐一切的欲望，但脑中却无比的冷静……或许，就像是邱涯那般吧？ 平静的杀死他人，平静的将对方肢解破坏，平静的将自己浸泡在血泊之中，仿佛一切就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看来，剩余的狂化药的药效已经十分弱了，不够猛烈的话，还是没有办法将你的‘本性’彻底恢复。”米尼内娅长叹一声，走向一旁，将狂化药“另外两个实验，我也稍微向你透露一下吧。其中一个是克隆人实验，另外一个则是记忆移除实验。昏迷过去的你，是一件非常优秀的样本。” “啧——”我啐了一声，“我感觉我出去之后，会立刻杀了你。” “那倒没有必要。”米尼内娅笑了笑，“毕竟，杀错人的话，可就会后悔了。” “？”我将两把左轮收回，注视着她，“什么意思？” “米尼内娅已经在北区大门了，‘我’刚好遇到了她，就稍微借用了一下她的模样。”窗后的人笑了笑，“既然无法在这里将你唤醒的话，那么，我们以后再见吧。米尼内娅的话，被我击晕绑了起来，扔在了北大门旁边，你顺道去救一下她吧。毕竟，要是算起来的话，你和她也算是有了一个‘孩子’。哈哈——” 我：“……” 是在说“司晓”吧？难道，那家伙掺和了我的基因？还能这么玩的吗？也对……之前一直和她有着一种奇怪的联系，总感觉会莫名其妙的去相信她。或许，这就是父女的羁绊？？但这么算来的话，貌似我突然当了个便宜老爹，也是十分尴尬了……但……既然有使用我的基因进行克隆，那么，司晓是不是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我的克隆人呢？ “大门将会在狂化毒气消散后逐渐开启，那么，我就先离开了。”窗后的“米尼内娅”向我笑了笑，向着一旁走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注视着她。 “我们不是一直都有通过尸群的‘集体思维’来通讯吗？”“米尼内娅”笑了笑，“我可是指引你来到‘极乐之城本质所在之处’的人，不谢谢我吗？我那在‘流星事件’中，唯一活下来的……我亲爱的高中老同学。” “！！！！！！” 我惊愕地看着她，目中满是不可思议。 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并不多，即便是再亲密的人，在提到那件事情的时候我都会极度的忌讳。甚至还因为养枫儿提起了这件事情而发怒……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我以前认识他！？是我过去的，不愿意再提起的记忆中的某个人吧？ “喂！！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下次再聊吧，司介。我很期待你的未来。”她笑了笑，“至于我的模样，由于我的情况稍微有些特殊，外表对于我来讲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另外……记得去京都。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的东西的话，那就把这场被当成‘丧尸危机’的‘人类进化’，彻底弄明白吧。” 不等我多说些什么，她便转身离开，消失在了监控室的门后。 这一座研究设施，还存在着其它的通道。而这个通过不知名的手段变成了米尼内娅模样的故人，则是从那些我所不知道的地方进入的。 现在仔细想想，我也发现了些端倪。为什么这片区域会突然出现了大面积的丧尸，甚至要赤组和bs一起协力呢？而为什么，我又会被派到这里来呢？还有那一枚子母导弹，说不定是谁指示发射的吧？如果是bs的话，真的有必要去那么做吗？特别是在主动违反了极乐之城规矩，触碰了极乐之城的根本利益的条件之下。那个人通过什么“集体思维”和我聊天，似乎还十分清楚我当时被导弹炸下来的身体状况，难不成……在我“昏迷”的时候，那家伙就在我身旁，但是我却没有发现？所谓的“本质”，这一座废弃的研究所，米尼内娅背后的不知名的东家，说不定也是那家伙吧……黑镰帮的行动，说不定也是……这一切的一切…… “真窝囊……”我坐在大门旁，等候着毒气的被排去，靠在墙边，“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啊。” “！”我突然一滞，但随即苦笑了一声，“该不会，g市那时候，就已经在给我下套了吧？毕竟那时候，就已经时不时会有某种谜之声音出现了……唉……” 无力，彻彻底底的无力。感觉至今为止的所有一切，所有本来应该是自己拼死拼活，努力才打造出来的局面……都是别人想好的，让我按照剧本去做的…… 看向不远处的，散乱一地的枪支，我皱了皱眉，便站了起来。 稍微趁着毒气散去的功夫，我将这里四十来把枪支收拾了一下，发现还是一笔并不小的财富。 “待会去找一架……不，找两架推车吧，也让米尼内娅那家伙推一辆。”我打定了主意，“这可都能换成黄金啊！” 在收拾完战利品后，大门很快便升起。我向着所谓的北大门找去，竟然没有费多少功夫……毕竟，墙上多出来的中文便利签，给了我十分大的帮助。应该是那家伙留下的…… “槽！该不会，我之前迷路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旁边看着了吧！？”我背后出了一些冷汗，“还真是捉摸不透的家伙。” 算了，还是先前往那所谓的北大门吧。 北大门旁…… “唔——呜呜呜————唔！！唔唔！！！” 被绑成了粽子模样的米尼内娅正在苦苦挣扎着，嘴中被塞了一大团毛巾，这时见到我，正泪眼汪汪的向我求救。 “……”我只得长叹一声，走过去，开始为她松绑。但，还是先将她最终的毛巾取出，恢复了她的话语能力。 “刚才有什么人把我打晕了！！”毛巾刚一被取出，米尼内娅就叫道。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刚才也见到了。那家伙还变成了你的样子。” 米尼内娅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我则是蹲在她身边，停下了为她解绑的手，静静注视着她：“另外，我也有些东西想要问问你了。顺便作为对你隐瞒的惩罚——你就这样接受我的询问吧。” “怎么能这样！？” “哈哈。”我哈哈一笑，“我昏迷期间，你是不是拿我做过些实验？” 米尼内娅：“！！！” “放心，慢慢来，那家伙基本告诉我了，但，具体的……我觉得要看看你的交代情况，才决定怎么去对待你。”我脸上的，是十分和善的笑容……而米尼内娅则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第191章 缺失的记忆 “我说……我全说……”米尼内娅长叹一声，“看来还是没办法逃过一劫……” 我靠着墙边坐下，开始精心听她陈述。 “之前我没有撒谎，只是稍微隐瞒了一些事情。我在大学毕业后，就从事生物工程的研究。五年前，我和我的好友一起，被某个组织邀请到这个国家，研究一个被新发现的‘病毒’。” 我问道：“不是细菌吗！？” “不是。细菌没有那种诡异的扩散能力……或许病毒的扩散能力也比不过它，它的扩散力超过了我们现有的认知，并且有能够令死人复活的能力。或许说，这种东西，是一种新型的生命吧？通过支配死者的残骸，重新动了起来。” “然后呢？”我点了点头，“这就是所谓的丧尸病毒吧？” “不完全是。一开始的‘原液’，是连动物都能够感染的。”米尼内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 动物也可以感染，变成丧尸吗？但至今为止，我还从未见到过任何被感染的动物形态的丧尸。难道是发生了变异？ “现在的丧尸病毒，是经过我们科研人员研究和改造之后的产物……貌似，可能，也许……嗯……就结果来讲，我们失败了。”米尼内娅郁闷地说道，“原本我们的目标是保留丧尸病毒……对了，原本我们给它起的名字是‘不老药’。为了保存生物的身体不腐败，保持生命的延续——最不济也会延长人类的寿命和增强人体的素质。” “然后？”我问道，“看来事与愿违，病毒扩散了出去呢。” “……”米尼内娅微微闭眼，表情有些尴尬，“该怎么说好呢，或许是我们当初太过于缺心眼了吧？万万没想到‘不老药vi’的研究中，人体实验过后，原本我们人为地‘不老药’系列基本完成……但却忽视了它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接受了实验的人们全部都变成了丧尸，但也因为这一些列原因，变成了‘丧尸病毒’的‘不老药’，变得只能感染人类。” “然后丧尸危机爆发了？”我问道。 “当然还没有！那时候才时刚刚起步阶段，我们还进行了更加丰富的研究呢！”米尼内娅说道，“我们很快将第一批丧尸全部处理，开始了第二阶段的研究。而第二阶段的研究，在吸收了第一次的失败后，我们取得了极大的进步！！” 自豪的话语，令人为之侧目。 “所以，丧尸危机那时候爆发了？”我提问道。 “没……没有……”米尼内娅尴尬地低下了头，说道，“其实，第二次研究我们才发现，被病毒感染的人，身体会出现十分诡异的‘变化’。诺——你也看了视频了吧？那些就是服用了第二次研究的药物的人。” “但为什么要让他们互相残杀呢？”我发问道，“对于研究来讲，完全没有必要吧？” “可我也没有说过，这一个研究是什么最终为了造福人类而进行的啊……”米尼内娅叹了口气，说道，“雇佣我们的并不是某个国家，而是几个世界级别的大财阀，富可敌国的那种。当人有钱到极致后，就有了新的追求。不死，只是其中一个。他们想要的，还有拥有了丧尸的能力的克隆军队，强大的身体素质……成为更加上位的物种。你看，现在的生物链顶端，不是人类吗？他们想要再在其上，建立一个新的阶层，成为新的‘顶端’。” “……”我沉默了片刻，“无聊至极。” “那是你没有达到那个水准而已。”米尼内娅摇了摇头，“当物质需求已经被满足后，人就会开始新的追求。只不过，人各有志，恰巧这些对成为新阶层有点兴趣，而他们手头上也恰好有花不完的钱而已。” “没人反对这种事情吗？” “你认为能够被他们选中的，会出现背叛的情况吗？这并不是电视里演的那样，有一大群内奸在疯狂捣乱，这里面的全部都是志同道合的人。”米尼内娅笑了笑，随后笑容却愈发苦涩，“如你所见，在某次实验后，这里的‘实验体’发生了过度激烈的反抗，整座研究所和我们的最终成果一起，成眠在这里。” “你们为什么不派人来进行资源的回收？” “这个z国发现了这件事情……”米尼内娅苦恼的说道，“而那时候，研究所内部到处都充满了泄露的病毒，被封存起来。就像是你们历史上，秦始皇的墓地一样，里面全都是水银，谁先开谁死。而这里的情况，比那里还要更加恶劣。” “既然这样都还敢修在下水道下面，就不怕普通人被感染吗？” “放心，我们做好了应对措施……虽然这个应对措施也是极度失败的一次行动……”米尼内娅苦笑道，“我们制作了一种‘抗原’，虽然这个抗原也成为了最后丧尸危机爆发的源头……” 我：“……” 为了抑制住地下的丧尸病毒，他们只做了“抗原”作为对抗，而抗原……貌似并没有受到他们控制，反而是被丧尸病毒给同化了，作为去祸害人类的药品，扩散到世界各地。 “没想到，这里还是病毒爆发的最初位置……”我意味深长地说道，“也难为消息封锁得那么紧，没想到……那么，这些又关我什么事呢？” “……”米尼内娅一脸见了鬼的模样，沉默了半晌，“你没看监控上，‘你’的杰作吗？那个漆黑的，有着一只猩红色独眼的家伙——就是你啊！” 我：“？” “说白了，昏迷过去的你……不，或者说是‘脑死亡’了的你，被你的爷爷送过来，期望这种药物能把你救活。而你作为研究对象，在这里进行了第一代的病毒的注射，‘活’了过来。”米尼内娅静静注视着我。 “什么！？”我猛地站起身，，“我从那时候就被感染了！？” “你还干过更加过分的事，第一次的丧尸暴走是你干的，但无奈你的稳定性是最好的，甚至能够进行交流，所以我们才没有将你处理……甚至是让你进行了克隆生化人的研究，采取了你的基因去进行研究。不知道是不是有你一贯的作风，就连你和我的‘克隆人’，‘司晓’，她的身体和思维都极度的稳定，能够正常的进行交流……”米尼内娅幽幽注视着我，“随后，第二次的病毒扩散，则是因为你在角斗场中的表现太过于突出。我们决定在次日，也就是研究所的荒废前一日，我们想要进行最终的实验——放归人类社会的实验。” 我：“……” “然后你把所有在设施里面的感染者全部杀死，将早就扩散到整座研究设施的病毒引爆……当时所有在设施里面的人，都受到了重创，全部处于濒死……如果不是我跑得快，可能我也要死在那个时候。” “但……那时候我不是在昏迷吗？”我注视着她，问道。 “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在z国向我们施压后，我们就活下来的人就全部离开了这里。而你的话，我们并不清楚你最终的去向。或许，是某个一直在关注着你的人，做了些什么手脚，让你继续躺回到了医院的病床，最后忘记了这期间发生的事情，然后迎接了丧尸危机的爆发……或许是这样吧？” 我深深点了点头—— 那家伙说过，如果我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那就去北方的京都，他会告诉我更多的信息。 “行了，出去吧。”我站起身，将紧紧绑住米尼内娅的绳子解开。 第192章 回归 穿过大门，顺着长长的地下通道向前走去。我和米尼内娅终于离开了这一座地下研究所，来到了地面。 “……” 这里是……？公园？ 我看着最终的目的地，一时有些疑惑。这一片区域，就如同过去的，老大爷们晨练的公园。此时有着不少的老人和小孩，此时正在公园里玩乐健身。 大爷套着脚环，固定在离地甚高的单杠上，进行着三百六十度的大回环，继续在无声诉说着“爷永爷”的传说。 而组团而至的大妈们，也是穿着鲜艳的衣裳，在大大的低音炮播放的伴奏下，正扭动着身姿，跳着热辣似火的广场舞。而随着音乐的变换，大妈们的舞姿时而豪迈，时而却又婉转，引得众人驻足……但，其中貌似也有些大爷？还有年轻的男子？他们似乎也跟这样音乐，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成为场上一道风骚的靓影…… 熊气外泄的孩子们，在这公园中尽情的撒欢追逐，肆虐着花草与树木，只为将孩童间的游戏进行到最后。不时传出的“恶魔的咆哮”，将公园那恬静的文娱气息一扫而空，把令人烦躁的焰火点燃…… 这里，俨然是一个……小区花园？ “这……” 我感受着周围的气氛，同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推着的一台装满了枪支弹药的手推车，以及一旁苦着脸被我强迫去当苦力的米尼内娅面前的手推车……大煞风景，感觉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陷入了沉思，开始怀疑人生。 而米尼内娅则是无奈摇了摇头，向我低声说道：“这里是白衣派的领地。他们……有些特立独行。不喜欢参与到四家的争斗中，喜欢过着平静的生活……如果这一次不是因为白衣派的老大欠了我一个人情，我也没办法得到他们的帮助。” “好吧……” 虽然稍微有些怀疑人生，但看在并不是敌人的份上，我也没有必要去理会这些人太多。毕竟没有阻碍到我，我没有必要去打搅他们平静的生活。 “那么，我们离开吧。”我没有多想，便说道，“回到赤组的管辖区域，把这些武器卖掉，就可以换得一些黄金了。” “……”突然，我愣了片刻，随即无奈摇头，“我现在还要黄金有什么用呢？我也不打算继续再在这里呆太久……” “去京都吗？”米尼内娅皱着眉头，“那里，或许有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去钻研科研以外的东西，我没有去探寻过那时雇佣我的人的身份。因为我知道，知道的越多，就会越痛苦。特别是自己没有办法驾驭的时候……” “你说话怎么一套接一套的？”我摇了摇头，“司晓那家伙，估计也在那一座城市，你不想见见她吗？” “这……”她无奈一笑，“我的确已经有些想她了。” “那就对了，我们去京都一趟，顺便去看看她……”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缘由，你都不打算去看望那孩子？”米尼内娅看着我。 “咳——不要过度推理。”我轻声咳嗽了一下，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如果是司晓的话，在那种周围都是友军的情况下，怕是会过得极度的滋润吧？更何况还顶着一个“烈士的妹妹”的身份——我不认为她不会利用这一点做文章。现在的话，估计她，甚至每天都可以喝到牛奶，以此来未那贫瘠得不像人样的身躯打基础吧？ “……” 我皱了皱眉。 话说，那种程度的身材，真的还有维护的必要吗？反正就是铁板一块，还不如换一条路线，走走可爱娇小的清纯少女路线吧？ 不再想太多，当务之急，是将这一批武器变现，然后先办法偷渡到北方。 唯一的港口，此时却在与我结怨最深的组织——bs的控制之下。如果想要去使用，或许会受到各种刁难，甚至是……被暗中攻击。 十分令人困扰啊。 如是想着，我看了一眼拦下了一辆货车，并想要租用它来作为运输工具的米尼内娅一眼。 作为租金的，是我率先拿出来的四把自动步枪和若干子弹。货车的车主很欣然的接受了这一个建议，并且拍着胸口保证会将我们送到赤组九街。 坐在大货车后，我平静地看向并不是密封车货柜门的外边，视线扫过了大街之上。繁荣与衰败并存，似乎是矛盾，但却是常态。 但即便是落魄，也至少比g市那番亡者之城要好得太多了吧？ “这座城中城，到底是谁修建的呢。”我怀着一丝好奇，以及更多的敬意，在这里低声的自言语道，“能在这种四大帮派互相对抗的地方建立这种还算是安定的秩序，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 而且，还是在这底下有那种，几乎是丧尸危机爆发源头的地底研究所的情况下，完成了这一项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过去了一段时间，也大概就一个小时左右吧。我们便从白衣派所在的偏西北方向区域，来到了赤组九街的东南区域。货车司机几乎是舔着嘴将那四把自动步枪和子弹收下，哼着小曲跳下车，帮我们搬运物品。 “哟呵！？老大回来了？”邱涯靠在门口，注视着货车停下，见到我率先跳下车后，便淡然地笑了笑，迎了上来，“怎样？子母导弹的味道还不错吧？果然能活下来，也没缺胳膊少腿——不愧是老大。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 我在研究所的视频中，有看见过这家伙。 猩红的，沐浴着鲜血的凶兽在和其差不了多远的怪物群中穿梭着，如同是戏耍猎物一般，将所有的敌人全部杀死，啃噬殆尽。 “死吧……” 突然，邱涯变成了凶兽的模式，径直向着我冲来。唯一的一句话，便是突然间冰冷到一点的两个字——死吧。 “住手！！！”我急忙大叫道。 他的杀戮目标并不是我，而是紧跟着我身后的——米尼内娅。 看来，这米尼内娅这家伙，过去是造了不少孽…… “——” 爪子将要贯穿米尼内娅腹部，将其杀死之际，邱涯停了下来，一脸困惑地看着我。 “老大，你不狠这女变态吗？当初，可是没少拿我们当研究素材去进行活体解剖的。” “！！！”米尼内娅急忙躲到我身后，将我当成了人肉盾牌…… 第193章 取回记忆之法 “没想到你这种家伙也在！！？？”米尼内娅趴在我身后，探出半个脑袋，静静窥视着刚才向她发动攻击的邱涯，“号！！你不是应该死掉了吗！？” “真是的，所以我才讨厌这些婊子。记编号倒是记得那么勤快，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邱涯一双兽爪收起，叉腰站在那儿，“也是，研究所里，我们可都会只有编号的实验体，是怪物。除了……不……既然你还活着的话，老大你肯定是还没把那时候的记忆找回来吧？” “果然。”我注视着邱涯，“你是知道些什么的。” “哈哈——那是当然。”邱涯大笑道，“我回到这一座‘充满恶’的‘极乐之城’，就是为了销毁这里所有的一切。但……没想到还能遇到老大你。虽然我一开始也没有认出来，毕竟……你们的气息相差太远了，差点令我意味，只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怂包丧尸。” 我：“……” “喂！为什么你还没死！？邱涯——”米尼内娅大叫道，“那时候，应该所有的研究体都被司介……嗯……全部杀死了才对。” 刚才还笑着的货车司机，此时已经软倒在一旁，一脸恐惧地看着邱涯，裤子已经湿了一大截。而一股恶臭的气味自他身上发出，貌似……粪便？这是被吓得屎尿具下了…… “啧——真没出息。不愧是苟活在极乐之城内的垃圾。”邱涯啐了一声，向我们说道，“老大，要不要？” 他微微笑着，露出的鲨齿十分洁白。而他的手势，则是轻轻在脖子前一划，目光注视在坐倒在地的货车司机。 “杀人灭口？虽然刚才并没有提及太多，但也还是有必要的。”米尼内娅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要不你把这一片的人全部杀掉吧？反正以你的能力，将这一片化作地狱也没什么问题吧？而且，你不是很喜欢虐杀弱者吗？这片都是贫民，你可以尽情的展开杀戮。” “看来你还记得。”邱涯点了点头，“但我另有打算。” 难得的，邱涯没有随着本性去行动，而是稍微理性了一些。 “不——不要杀我！！！”司介急忙求饶。 “……” 我也没有多理会他，接过了一旁的手推车，说道：“先把手推车推进去，这里全部都是武器，小心搬……” 哗啦—— “？”邱涯直接将手推车提了起来，被白布掩盖着的，手推车里面的枪支弹药洒了一地…… “……运……”而这时，我的话音才刚落。 “啧……”邱涯啐了一声，“没想到竟然还能搞到一票，老大，没想到你熟练得这么快……看来上次抢bs的时候，已经尝到了些甜头了。” 我：“……” 一时无法回答。可能是真的因为我在邱涯的影响下，抢劫了bs，导致现在对于这种强取豪夺而没有任何的忌惮……甚至，还有了一些——愉悦？ “哈哈——哈哈哈哈——”邱涯大笑着，将散落一地的枪支弹药捡起，随意地塞进了手推车中。 进入到院中，我们穿过了那条小路，来到了别墅前，推开了屋门。 “司介！？” 刚进入屋中，养枫儿便走上前来。 “你去什么地方了？为什么……我们会感知到，你在地面以下的某处？而且，还向着北方那边快速移动了……？” 还未等我说些什么她便向我问道。看来他们很清楚我并没有死，在这里静静等候着我的归来。而至于快速的移动，我记得我应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说来话长。”我看了过去，“把律也叫上，我们有必要去聊些事情了……” 关于这一座极乐之城，以及城下的那一所研究所的情报，也有必要让他们都获悉一下。而除了分享情报以外，我也十分好奇邱涯那边的情况。他在三年前就已经变成了丧尸，成为了现在着一副模样——猩红的凶兽。而在这期间，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被发现呢？毕竟我怎么看都不认为他会是一个“有理性”的人…… “许管家！”我向着正急忙迎上来的许管家叫道。 “老爷，欢迎回家！您没受伤实在是太好了！”许管家脸上的喜悦显然不是什么应付式的表情，而是发自内心的。 “嗯。”我点了点头，“我们要去书房讨论些事情，不要让任何外人靠近这一座别墅。” “是——”他郑重应答一声，便向一旁离去。 …… 书房中…… “那么，地下研究所和丧尸危机的相关情报，就是这些了。” 我将我知道的内容全部说完后，养枫儿和律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或许是没想到自己是被人类研究出来的，而一时感到难以接受吧？原本的丧尸病毒本来的用途是“不老药”，用以造福人类的。但运气不好的是，“不老药”系列的失败，导致其后的一切都是空谈。丧尸病毒无疑是有着强大的自律性，能够夺去人类的肉体为己用。 不管是否读取了人体原本人格的记忆，养枫儿也好，律也好，她们的“本质”，不过是实验室里面研究出了的一种病毒而已。 “那么，邱涯，我有点感兴趣，你是怎么逃出研究所的。”我看向一旁依旧是保持着凶兽的模样，目光时不时扫过米尼内娅，让她瑟瑟发抖的邱涯。 “哈哈——那我也稍微说一下吧。”邱涯笑道，“我不知道在研究所出来后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有什么人，将我和老大你在踏出研究所第一步的时候——击杀了。” “？？？” 邱涯耸了耸肩：“是的，我们被什么东西杀死了。我能清楚记得，但是自己的身体被撕碎的痛苦感觉。随后，我的记忆便跳到了‘我’被丧尸咬死后的那一刻。” “意思是说，你在出研究所后的记忆都缺失了？” 我有些困惑。 “是的。就像是将我在研究所的经历全部封印起来，将我打回那个乖乖的沙比男生的原型后，再把我塞进那一所该死的大学里面。直到丧尸危机爆发后，我被那个圣母婊的‘护花使者’们扔下楼，摔成重伤，肚子被丧尸撕开，肠子被拉出来，吃得几乎一干二净后——也就是死了，变成丧尸了以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才拿回了研究所期间的记忆，变回了现在着一副模样。”邱涯无所谓地说道，“然后我闲着没事干，把学校的丧尸全都吃掉了，那些肉比垃圾食品还差，既不好吃也没营养。之后遇见了老白，刚好大学期间的记忆里面，那家伙是不错的朋友，便把他救了。” “这样的话……”我皱了皱眉，“如果我要拿回研究所期间的记忆的话，也要死一次吗？” 第194章 记忆缺失，爱丽丝 “如果我要拿回研究所期间的记忆的话，也要死一次吗？” 话题一抛出，整间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冰冷到了极点。那就像是……杀意？ 然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并不是出自于我，而是养枫儿和律。她们两人正静静地注视着我，目光中透露着的，显然是“警告”。 “冷静，冷静……”我尴尬地看着她们，“放心，我不会自杀的，我还没有活腻。只是说着玩玩，玩笑话，不必当真……” “……” 而回应我的，只有两人冰冷的目光。我甚至怀疑，如果我要尝试去自杀来取回那段研究所的记忆的话，或许……她们会先把我干掉吧？ “司介，这些情报……让我的脑子有些混乱，我想先去休息一下。”养枫儿站起身，向我们说道。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毕竟，即便是我，也还没办法彻底掌握现在这种诡异的局面。看似将极乐之城，丧尸危机的“本质”给找到了，但又存在着十分多的可疑因素。就现在而言，去京都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该怎么过去呢？bs的势力十分令人棘手。除非我做好了彻底抛弃人类的身份，投身到丧尸一边的思想准备，以此来将bs，乃至整座极乐之城全副葬送，不然的话，就还得要从长计议…… 而不巧的是，我并不太擅长这种从长计议的事情。虽然不至于如同邱涯那般，不经过太多的思考就上去锤别人，但论未来的发展的话，我和邱涯都是半斤八两。 “司介，我去遛狗。”律也像我们告退，跟着养枫儿身后，和她一起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只剩下我，米尼内娅，以及听得打瞌睡的邱涯。 “先休息一下吧。”我站起身，看向米尼内娅，皱了皱眉，“你找许管家去弄一间房住吧。” “就刚才那个老头？”米尼内娅问道。 我沉默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邱涯，说道：“邱涯，不管米尼内娅以前做了什么，至少，现在的她是我们的‘朋友’。” “了解，我不会随便杀她的。”邱涯也起身，答道，“至少，在她没有继续危害我的情况下，我还不会杀她。” 我走出书房，来到了二楼的架空走廊上，看到了正在一楼大厅中等候着我出来的慕衣，以及她身旁的那个仍然未知道名字的少女。 “……” 我愣了愣，望向周围，长叹一口气。那一个包被我放在了书房中，里面有一个带着相片匣的吊坠，我需要去找慕衣身旁的那个少女去确认一下。 “！” 差点撞到了邱涯…… “嗯？老大？还有什么事吗？”邱涯倒是没怎么在意，向我问道。 “我忘了点东西，要回去拿一下。”我答道，“关于那个少女，我在研究所里找到了一个相片匣，有点像是她母亲的遗物，准备去问一下她。” “哈哈——”邱涯大笑道，“那个家伙啊？有点意思。如果说是确认了的话……哈哈哈——” 我：“？” “老大，我先下去了，我和你一起看看那家伙是怎么回答的。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又去了！！”邱涯留下一句话，翻身便跳下了一楼大厅，将大厅中正在等候的两个女孩子吓了一跳……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向着书房内走去。 米尼内娅正百无聊赖地翻阅着书架上面的书——那些我已经放弃去看的书。 “司介？还有什么事吗？”米尼内娅这时已经坐到了书桌前，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真是自来熟……就跟晓那家伙一模一样……”我低声地叹了一声，随后看向米尼内娅，“没什么，我来拿些东西，看看是不是有那么巧，找到了我这里的一个……嗯……” 我该怎么称呼那个被杜诚津送过来“玩偶”呢？我也不清楚她的名字，和她的关系也不深…… “啊！！！！！” 悲鸣声响起——是我没有听过的少女悲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你就是那个杂碎的女儿啊！！！有意思！！！！”邱涯的狂笑声，夹杂着嗜虐，“我想想，你叫什么来着？爱丽丝？爱丽丝?斯图亚特？？” 我急忙将背包拿起，跑出书房。 “邱涯！你又在干什么！？”我奔跑到了二楼的走廊上，向着一楼望去。 已经凶兽化的邱涯，那一只巨大的右爪握住了金发少女的细腰，脸上是无尽的嗜虐。 “你的母亲，味道非常美味——” 邱涯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交错并排的鲨齿在他那两片唇之间……嘴微微张开，猩红的舌头轻轻的舔过了嘴唇——就像是要进食一般。 “住手！！！” 我急忙大叫着，让邱涯住手。 “别把我的朋友弄伤了啦！！”慕衣显然现在才回过神来，急忙叫道，“还有！不许吃她！” “老大，慕衣，我不会吃这家伙。”邱涯笑道，“毕竟，那时候我可是闲着没事，答应了我的食物的乞求。没想到，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和那家伙的女儿见面，有趣……有趣——有趣！！哈哈哈——” 轻轻将少女放下，邱涯上下打量着她，如同在看什么十分美味的食物一般。 “嗯……就当多了一个储备粮吧？”像是决定了少女的归宿一般，邱涯向我叫道，“老大，反正你也不使用这家伙，就交给我吧，我拿去当储备粮了。” 我：“……” “什么情况！？”米尼内娅见到这种诡异的状况，也是一脸的茫然。 “邱涯，你最好再解释一下。”我扶着额头，感觉最近的事件非常多。 有必要去做一道什么食物去犒劳一下自己，安慰一下自己那弱小而又脆弱的心灵了。就这么决定了，不管怎么样，一旦离开这里之后，我就煮些什么好东西来吃吧！ 走下楼，到达了大厅之中…… 在慕衣的安抚下，情绪终于有了起伏的少女，眼中留下了泪水…… “咳……”我看着她，从包里翻出一样物件，递了过去，“这个，你认识吗？” “……”少女怔怔地接过了我递给她的相片匣，“妈妈……” “果然……”我长叹一声。 第195章 邱涯，接受托付 坐在大厅中，邱涯一脸淡然地诉说着过去的事情…… 而我们则静静地听着……听着那显然是过于凶残的往事。 “以前，我自愿进入研究所，服用那些该死的药剂。”邱涯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他的对面是爱丽丝，那个正低着头，沉默看着相片匣中的相片的少女。 而邱涯的目光则是放在了少女的身上，脸上浮现出若有如无的笑意。 “在吃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后，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邱涯平静地说道。 “跳得太快了！？”我说道，“你到底吃了些什么？！” “老大，别在意那些无聊的细节。”邱涯耸了耸肩，他看向我，“反正那些东西，你都不会去吃吧？即便我再怎么向你推荐。” 我：“……” 看过研究所内部的视频，我也大概能够猜出他吃的东西是什么。 “哈哈——我可没有违反我自己的规矩，我的确没有吃过纯粹的活人。”邱涯笑道，“我吃的都是‘同类’，那些被米尼内娅这种渣滓科学家扔进来的‘怪物’。” “那……我的母亲……？” 这时，爱丽丝抬起头，十分罕见地开口说道。然而，她的话语中，却充满了恐惧。目光也不敢与周围的人相视，就是在害怕我们会对她做些什么非人道的事情一般。 “喂——”邱涯一脸不爽地站起来，兽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卡住了爱丽丝的咽喉，把她微微提起。 “唔！！！” 喉咙被扼住的爱丽丝则是惊慌地试图将那一只兽爪移开，但却发现自己是徒劳的。 “啧——”邱涯一把将其摔在沙发上，啐了一声，“以后想跟着我混，就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不然——” 他猛地将身子俯下，近距离和爱丽丝对视着，面上是狂气的笑容。 “就杀了你。” 威胁—— “！”爱丽丝看着几乎贴到自己脸上的邱涯，十分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有趣，有趣——”邱涯起身，笑道，“没想到那家伙还留了个这么有趣的女儿，哈哈哈哈——” “咳咳——”我轻轻咳嗽了两声，“邱涯，继续说下去。” “好好好——”邱涯重新做回到爱丽丝对面的沙发，说道，“我们在角斗场里面厮杀，胜者吃掉败者，最后留下来的才有资格进行下一阶段的实验。这些，喂——人渣，你不解释一下吗？那种垃圾一般的角斗，是有必要的吗？” 显然，邱涯是在呵斥米尼内娅。 米尼内娅紧紧坐在我身旁，似乎是非常害怕化作了凶兽的邱涯，这时被邱涯点名，一脸的无奈。 “角斗场，是用来淘汰一些没必要的研究品的。”米尼内娅说道，“而我并不是负责角斗场那一块的，所以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太清楚。虽然就结果来看，活下来的，全部都是些……完成度十分高的实验体。没有思维的实验体，则是完完全全变成了‘食物’。除了司介你有些特殊以外，其它的实验体都会讲角斗场里面杀死的敌人全部吃掉……” “就是这样。”邱涯点了点头，“垃圾，你说完了就到我了。” 米尼内娅：“……” 她一脸委屈，但我却并不打算安慰她。 “在某一次角斗中，我遇见了……喂——说你呢！？坐起来！！”邱涯不耐烦地跺了跺地，向着爱丽丝吼道，“你不想知道你老妈是怎么被我吃掉的吗~？” “！！！！” 果然—— “你！”爱丽丝惊坐起身，注视着邱涯，眼中竟然有了一丝怒意，“吃掉了——” “哈哈——哈哈哈哈——”邱涯大笑着，“没错，就是这种表情！当初你母亲，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叫‘伊丽莎白?斯图亚特’吧？” 我：“……” 大概情况，我也是明白了。爱丽丝的母亲，伊丽莎白，那一具在废弃物处理室里发现的骨骸，上面的密密麻麻的咬痕，也大概能够解释了。估计，邱涯几乎将所有的肉都吃掉，并且还没杀死对方吧？ “那时候啊，那个家伙的腹部。对了，你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我的爪子将她的腹部贯穿，连着脊椎一起——瞬间就将她的下肢，还有那条碍事的尾巴的神经切断了。”邱涯津津乐道着，开始回忆着当初的“血色之宴”。 “哦！差点忘了——”邱涯笑道，“那时候，我还将你母亲的手……嗯，虽然你母亲那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只难看的怪物，那是一双十分狰狞的，和我差不多的爪子呢——我将它们折断了。” “骨刺从她的内部爆发，避开了所有的骨骼，穿刺了所有的脏器——放心，别那么凶恶的看着我，那时候还没杀死她呢~”邱涯如同挑衅一般，眼睛微微眯起，视线扫过爱丽丝。 他似乎十分享受爱丽丝的愤怒与悲伤，正不断的激怒她。 “那时候，你母亲还是活着的。”邱涯突然表情一转，平静地说道，“我吃了她。” “……” “就这样，完了。”邱涯的目光完全落在了爱丽丝身上，“怎样，要来杀死我吗？就凭现在弱到爆炸，随便一个小孩子都能把你按倒在地上摩擦的身体……就算我站在这里，你杀得了我吗？” 爱丽丝：“……” 的确，现在的爱丽丝，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杀死邱涯去为她的母亲报仇。 “看来，也稍微拜托了一些‘调教’的影响。”邱涯站起身，“那么，就这样吧。小鬼，要想杀我，我随时奉陪。” 说完，邱涯他便…… 径直离开了？？？ 我：“……” 感觉，有些不像是邱涯的作风。那家伙，是不是有隐瞒些什么呢？而关于邱涯活生生吃掉了爱丽丝的母亲的视频，我并没有看到，至于具体的情况……我不了解。 看了爱丽丝一眼，我向一旁的慕衣交代道：“慕衣，你稍微陪一下她。” “好……”慕衣郑重地点了点头。 …… 我走出院外，看见邱涯正靠在一棵树下，静静的观赏着经过许管家打理的花丛。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气味十分好闻，仿佛能令人心情平静。 “邱涯，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隐瞒了？”我走到邱涯身旁，问道。 “……”邱涯身上的骨刺缓缓回收，很快就变回了人类的外表，“老大，你认为，一个女人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把亲生孩子托付给陌生的男人呢？只是因为那个男人是角斗场上，唯一还残存着理性的人吗？” 我：“谁知道呢……” 邱涯耸了耸肩：“是啊，谁管她。反正她的孩子有点意思，闲着没事虐待一下，就当作是消遣吧。” “那就把那孩子交给你带了。”我淡然笑道。 邱涯：“那我就当是你送给我的玩具了……” 说完，邱涯转身向屋内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莫明地笑了笑。 只要残存着理性，无论是丧尸也好，是人也好……都不错。 第196章 打扮得年轻 邱涯与爱丽丝的事情暂且搁置。至于邱涯的话。我认为他会去照顾那孩子的吧？虽然嘴上嚷嚷着要将对方吃掉，但实际上，却似乎十分在意这个被他吃掉的伊丽莎白所托付给自己的孩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才会导致被捕食者去将子嗣托付给捕食者呢？” 即便我十分好奇，但也无法去过多的询问。而邱涯自己也一脸头疼，似乎并不想回忆过去那些糟糕透顶的记忆。 …… 安排了许管家去通知杜诚津，我将从黑镰帮“缴获”的武器尽数卖出，获得了一些作为货币的黄金。而赤组这一方，却再也没有来对我下命令。就连bs那边似乎也消停了一些，仿佛忘掉了将他们的军火洗劫的我们一行人。 时间缓缓流逝着，在我从地下研究所回来后，已经一周了。 虽然享受着养枫儿和萧晨的照顾十分美妙，但废人一般的生活，我也是已经有些腻烦了。 至于邱涯，他依旧和白漂一起，窝在娱乐间里打游戏，继续欺凌着萧肖——这个不服输的小男孩。但……萧肖他太弱了。甚至极少接触电子游戏的慕衣，在稍微熟悉了一些游戏手柄的操作后，就能把他打得痛哭流涕…… 而养枫儿和萧晨，两人负责我们的衣食住行，与被我们救下来程子一起，将这一所别墅打理得十分整洁。当然，许管家则是向他们提供了许多的建议，指导着他们进行别墅的清洁。 律一直都闲着无事，带着两条狗子出去逛街，成为了这一片地区的“霸主”。她和两条狗，已经将以别墅为中心的这一块地方治理得非常“安全”。尤其是些小偷，在还没踏进别墅时就被她抓住，并教训了一顿。 慕衣则和爱丽丝一起，作为别墅的两个吉祥物……虽然其中一个吉祥物，爱丽丝，她一直想要做掉某个窝在娱乐间里打游戏的男人，但却并没有过多的展示出来。慕衣对此十分无奈，似乎十分想要找到年龄相仿的玩伴，但却又对此无能为力。而爱丽丝则依旧是对我们有着不小的恐惧心，似乎在警戒着什么。 米尼内娅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一所别墅的主人，肆无忌惮地在别墅里面捣鼓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如果不是我禁止，或许她早就把那一支金色药剂——病毒原液，拿去研究了。 “……” 我躺在书房中，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的装修十分豪华，即便是这种基本不会望上去的地方，也依旧是没有偷工减料。不得不说，我十分佩服装修人员的匠心精神。 “虽然也有可能是钱在激励他们……”我翻了个身，此时又怀着些许恶意去想着。 自从g市出来后，我貌似发生了一些不小的变化。像是变得……开始信赖他人？不……说不准。 我扶着躺椅的扶手，迅速坐起身，并顺势站了起来。 吱呀—— 在我一连贯的动作后，躺椅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对我的粗暴举动在进行谴责。但显然，我并不会去理会这些，任由躺椅的谴责声缓缓消失。 走到窗边，我向着外边眺望而去。远处，是一座高大的建筑，那是赤组总部所在之地。 “嗯……就去那里玩一玩吧。”我打定了主意，“但，需要稍微伪装一下。” …… 来到了卧室之中，我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填满的衣柜，陷入了沉默之中。 “……” 翻出几件衣服，我困扰着将他们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怎么这么多华而不实的衣服？”我看着这些衣服，“连个口袋都没有，真的有存在的意义吗？军刀该收在什么地方？防弹背心也没办法穿上……！！” 忘了把在研究所弄坏的防弹背心更换一件新的了…… “只能凑合着了。”我看着已经十分破旧，许多地方都出现了不知名的切割痕迹的防弹背心，将其套在了我穿着的灰白色短袖上衣上。 “……” 现在的天气还可以这么穿，但如果到夏季的话，那就十分令人困扰了。那时候的话，或许都不用和人交火了，光是烈日就足以将我给晒死，热死…… “得找些特制的外套才行，将枪套和衣服结合起来，还有防弹性能……”我思索着，“干脆去找杜诚津，让他看看能不能给我特制一件吧？” 打定了主意，我随便翻出一件带兜帽的长袖薄外套，将帽子套在了头上—— 脸被帽檐遮住，只要不认真去看，几乎无法知道我是什么人。 “……” 把帽子脱下。戴着帽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就是去吸引他人的注意的吗？这种兜帽也只是在夜晚，视线不好的时候才有用的吧？ 我站在镜子前，稍微将胸肋间的枪套中的左轮整理了一下，再确认腰后的左轮也没有问题，便将一旁挂着的小型腰包拿起—— 这是我的子弹包，里面有子弹和一些急用的药物。虽然这些药物我至今都没有使用过…… 将这些挂在腰带后，贴近腰背位置，检查不会掉落后，我便套上了特战靴，向外走…… 我再度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 “算了，这么出去，怕不会是被人给拦下来。就连自己都感觉太过可疑了。”我长叹一声，将我的装备全部脱下。 穿上一条蓝色带花短裤，套上一件白色带卡通图样的短袖上衣，踢上一双黑红色气垫运动鞋。 “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穿着了……就像……就像是个年轻人。”我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但也只得苦笑。睡了四年后，我已经缺失了过去的“童真”。有的只是去思考——如何独自在这对我而言，糟糕透顶的世界活下去。不相信任何人，无视任何人，只是出于利益去与他人接触。工作，即便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但也不过是去应付那一日三餐——除了周末休息时自己精心做些什么好吃的，去慰藉一下自己的心灵。 现在的模样，仿佛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嗯，再把头发稍微剪短一些，修整一下，就是一个大好青年了。”我站到镜子前，“也是，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现在的我，应该是大学毕业一年了吧？” 随便摸了一把折叠匕首，放在了口袋之中，我便走出房间。偷偷溜到大门，我向着赤组总部所在之处前进——仅我一人。 第197章 赤组学校 “……” 在我暗自窃喜着，为独自偷跑出来而略感兴奋。就像是一个叛逆期的大孩子，在为逃出了家人的掌握，在为独自一人外出戏耍而激动…… “哈……”我感受着胸中莫明的兴奋，“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竟然还有这种心情……少有。” 回过头，望向街道。我踏上了前往赤组总部所在的南区中心的路，那里是—— 赤组一区。最辉煌，最耀眼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是末世前繁华的大都市。 …… “嗯？” 在我转过头，望向赤组一区时，二楼一个身影正透过窗户注视着我。 “哦呵？换装吗？有点意思……” 人影低声呢喃了一句。 “啊——又输了……”屋里，小男孩的悲鸣声响起。 “老白，我稍微找到点乐子了，出去玩一下吧。”人影自说自话的，把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男子拖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一楼的厨房中…… “司介……”女子正站在煤气炉前，皱了皱眉，但却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而花园中的某处…… “嘘——”女子正安抚着两条狗……或者说是压制着两条狗，避免它们乱吠惊扰了正在外出的某人。 “哥哥出去了？”少女坐在客厅之中，沉思着，“是不是很久都没给我讲故事了呢？不如……” …… 而对这一切并没有任何察觉的我，此时正漫步在街道中，向着一旁的一辆小车前进而去。 我虽然是轻装打扮，但好歹还是背了一个十分潮流的单肩背包，往里面放了一把左轮，外加两个满装填的快速填弹。身上虽然穿了一条还没掩盖住膝盖的蓝色配花短裤，往里面那并不是太深的口袋里面放了一把折叠小刀。这把小刀的刀刃并不是太厚，用于正面作战不行，但起码还是能够起到杀死无防备之人，还是可以起到一定的防身作用的。 “小哥，是要去什么地方呢？” 不等我开口，那一辆小轿车里的司机便向我问道。 “去赤组一区。”我答道。 虽然十分好奇是不是因为装扮的缘故，但“小哥”这种称呼，貌似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了。自g市那时以来，许多人称呼我为“先生”，尤其是年纪相差不多的人……总感觉自己像是那种四五十岁的人，十分令我困扰。 “上车吧。您要怎么付款呢？”司机点了点头，小汽车的灯微微亮了亮，发动机的声音也响起。 “付黄金吧。” 外出不带钱是不可能的，因此，我在背包里面放了一些碎黄金块，期待这些能够派上用场。于是，我将包里面的一些黄金拿了出来，递给了司机。 “黄！黄金！！？？”司机看着我递过去的黄金碎块，惊叫着接过，“是……是真的吗！？” 我：“……” “抱歉！抱歉——这位少爷，是小的服务不周！！”司机急忙下车，为我打开了车门，“这么多黄金，别说去一区了，就是小的给您开一个月的车也是值了！” 我皱了皱眉：“不用，你只顾把我送过去，事后我再回来就行了。” “是！！”司机一脸兴奋。 我坐到了车后排，淡淡地看向窗外。 “少爷！需要开空调吗！？还是说把窗户降低一些！？”司机在为我关上了门，迅速回到了驾驶席，带上安全带，喋喋不休地向我问道。 “不，不用。”我回答了一声。 汽车发动，沿着街道向赤组一区前行而去。 “少爷，您看啊，最近这街上也不太平了。”司机开始向我唠嗑，似乎是在向我介绍着路边的一切。 而我也不出言制止，毕竟他说的一些事情还是十分有趣的。 “近排在赤组九街和bs接壤的那一块，爆发了大规模的丧尸感染事件。幸好没有蔓延到这一边，不然就麻烦了！”司机说道，“这里还有着学校，要是那里遭殃了的话，那就完了。” “学校？”我向他问道，“什么学校？” “少爷您一定是最近才进入极乐之城的吧？”司机笑了笑，一边转动着方向盘，驱动汽车转过一个弯，拐入下一个街道。 “算是吧。我并不是太常出门。”我点了点头。 而司机则是透过倒后镜，暗中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中透露着“果真如此”的神色，这时正向我说道：“那一所学校，可是钟离家专门批下来，规划设计改造的。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读书的，都是一些……嗯……现在有权利有地位的人的孩子，是他们在那里就读。” “哦？”我有些好奇，“那所学校有什么趣事吗？” 司机笑道：“您知道吗，赤组的老大钟离焰大人的女儿——钟离赤儿就在那里读书呢！！那可是赤组的小公主啊——” 我看先窗外：“原来如此。” “我听说，赤组的名字也是来源于钟离赤儿的名字。”司机一脸神秘的样子，“听说钟离焰大人十分宠爱他的女儿，将她当成是掌上明珠。” “呵~”我笑了笑，“没想到赤组的老大，还是个慈父。” “是啊。”司机见我这般说话，便暗暗说道，“如果能够把钟离焰大人的女儿娶到手，那可能可能就直接是攀上了金枝……” “他女儿多大了？”我饶有兴趣地问道，“该不会很多男人去追求吧？” “我听说，才十一岁吧？”司机说道。 我：“想去娶她的人，都是抱着将牢底坐穿的打算的吗……” “哈哈——少爷您说笑了。”司机笑道，“极乐之城哪有这种法律，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只要没有违反五条律令，那么其它的一切都可以去做。当然了，也包括这种~” 我：“……” 司介笑道：“虽然不用坐牢，但如果真把钟离焰老大的女儿那啥了的话，怕是没办法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了。哦！少爷，已经到了赤组一区了。对面那一所，便是我说的赤组学校。” “好。”我应答一声。 而司机则是迅速下车，为我打开了车门。他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像是在等候我的吩咐一般。 我想了想，便说道：“中午我一直在这里，你自己随便走走吧。下午四点再来这里接我回去。” “是！！”司机点了点头，目送着我向一旁的店铺走去。 “……” 不愧是整片赤组区域最为繁荣的地方，一切都是丧尸危机发生前的那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哟~” 走出不远，我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唤。 “！！” “老大，上车~咱们到处溜达溜达。”邱涯坐在副驾驶，白漂正坐在驾驶席。 那是一台我没见过的纯白小轿车，一看就知道这是高档货。但……更令我在意的，是车中的两人……他们的打扮…… 第198章 赤组一区 见到他们两人，我喜出望外的…… 转身离去—— “喂！！老大！！别走啊！”邱涯急忙推开了车门，走下来拉住我。 他上半身穿了一件白色印花短衫，下面一条白色沙滩短裤，踢着一双沙滩拖鞋，一副墨镜被推到了额头上——就像是去海边度假的花花公子一般。 “真是……”我打量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有让你们跟过来吧？” “邱涯他想来。”白漂随意地将车子停在路旁，也不理会这里是否会被记违章停车，“还硬是把我拖过来了……” 白漂穿着十分懒散，宽大的白色长袖衬衫，袖管被挽起至臂弯，胸口几颗纽扣并没有扣起来。而下半身的一条黑色长裤，配合上一双黑色皮鞋，如同是懒散的加班族一般。 “我说，你们是来玩的吗？”我看了他们，叹道。 “是啊。”邱涯点了点头，“今天我们就是来休息的。” 我皱了皱眉：“……” “我和养枫儿说过了，她们不会跟过来的。”白漂见我在担忧，便提醒道，“我们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她们，似乎是想要跟踪在你的身后，但被我们以男人的外出游玩被推了回去。” “就是这样。”邱涯笑道。 我长叹一声：“果然还是会被发现。那些家伙是二十四小时都在感受着我的存在吗？就连从后门翻出去，都能知道……” “哈哈——”邱涯笑着搂过我的肩膀，“老大，竟然今天养大姐她们不在，那我们就去寻花问柳吧！！” 无奈……既然他们两人跟了过来的话，那就只得让他们继续跟着了。而且，即便我让他们回去，肯定也还是会暗中跟随我到处转悠吧？ 在我的强行要求下，白漂将汽车停在了一个停车场内。而作为停车场看守的老头，在见到我翻出了一小块黄金递给他时，差点没想给我将车子重新保养一遍。 这里的资源虽然是可以自给自足，但分配是极度的有问题。上层可以肆意的去浪费，而下层则是几乎没分到能够养活自己的资源——分配不到太多资源的人，只得去工作。 而作为交换物的黄金，因为其稀缺性而十分适合作为这里的通用货币。 我们三人走在宽敞的街道上，沿着街道向前走去，不时停下来，进入街边的各色商铺内。 “老大，我们进去哪里逛逛？”邱涯走在前方，不时停下来，这时向我问道。 “主要目标是赤组总部所在的大楼，我去那边看一看。”我答道，走进了这一个商店之中。 这里是卖鞋子的，各式各样的鞋子都有。此时，一位女店员见我们走了进来，温和地小正则迎了上来。 “三位先生，请问是需要哪一款鞋子呢？” “随便看看而已。”我点了点头。 女店员点了点头：“好的，如果有需要，请叫店员为您服务。” 我沉默地点点头，和邱涯以及白漂一起，在店内闲逛着。 如果说是要作战实用的话，这里卖的鞋子显然是十分不符合要求。但如果是作为日常实用，进行运动之类的活动的话，完全没有太大的问题。 而这里的标价，竟然是使用黄金作为单位……前台还准备了专门的秤去进行黄金的估值，以及配备了专门的检验仪器去检查黄金的真伪。相比起用牙轻轻一咬，通过一些俗法去验明黄金真假的司机和停车场看门大爷来讲，这里是高档了许多。 没什么好看的了，这些鞋子也不适合我。 我带着邱涯和白漂离开，向着货架转去，准备从店的正门离去。 砰—— “啊！” 我：“？” 一名女孩被我撞到在地，吃痛的叫了一声，眼中挂着些许泪花。从外表看上去，是个挺清纯活泼的女孩子，身上的衣服并不太花俏，是一种简约的风格。而年纪的话……大概也就十二岁左右吧？ “抱歉，没事吧？”我试图伸手去将她拉起，而她也并没有太过于升生气，让我拉住她的手，将她扶起。 “呜……”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我：“……” 不是吧？这就被撞哭了？玻璃心？？？ “抱……抱歉……并不是大哥哥你将我撞疼了，是因为其它事。”女孩见我有些诧异，急忙擦干眼泪，用一双因为哭泣而红了不少的眼睛看着我，真挚地说道，“我这边才是，十分抱歉，顾着抹去眼泪，忘记了看路。” 我一愣，没想到这个女孩的话语这么恭敬，似乎并没有那种所谓的孩子气，也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十分抱歉。”她郑重向我鞠了一躬。 “没事。”我摆了摆手，“你的身体没问题吧？另外……虽然有些突兀，你……不，我这么一个外人来问，或许太过逾越了。” “非常感谢你的关心，大哥哥，谢谢你。”女孩微微倾身，话语中透露着感激之意，没有半丝半毫的虚伪做作，“我没有事情，只是与家人吵架了而已。” “家人吗……”我点了点头，“希望你能早日与你的家人和解。” “哟呵？老大？”邱涯见到我正在与小女孩交谈着，此时也看了过来，“哪来的小孩子？” “你好。”女孩见到了邱涯，却并未被他的邪异笑容所惊吓到，反而是不卑不亢地向邱涯点了点头。 邱涯：“……？？？”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开始怀疑自己的魄力是不是被小孩子给无视了…… “司介，这是？”白漂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也是走了过来，这时看了一脸头疼的邱涯，也是好奇地看了过来。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看向小女孩，无奈说道，“他们并没有恶意，尤其是刚才那个笑得最诡异的那个……至少现在还没有恶意，嗯，我确信如此。” “是……是的……”小女孩看着我们三人。 “喂！邱涯，别吓坏小孩子了！”我向正打算如何去吓小孩子，让小孩子感受到世界的恶意的邱涯呵斥道，“你自己不是还要去照顾爱丽丝吗？” “啧——老大，那家伙随便就好了，放养——放养！”邱涯苦着脸，“那家伙怎么养都好，反正不饿死就行了！” “我还记得前不久，某个人一脸严肃的靠在树下，接受了爱丽丝母亲的嘱托……”我调抗道。 “哈哈——老大，肯定是你记错了！”邱涯大笑着开始狡辩，脸上丝毫没有因为瞎扯而产生的羞耻感。 “嗯……”白漂皱了皱眉，“我记得昨天晚上，你好像起床去给睡在隔壁的爱丽丝盖被……唔——唔！！！” 白漂的嘴被邱涯的手狠狠堵上，拖到一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在白漂冷漠的目光下，貌似许下了些什么承诺，才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走上前来。 “就说嘛，昨晚只不过是去恶作剧了。”邱涯大笑着。 “是的，邱涯只不过是把爱丽丝的被子给扔掉了，想让她感冒难受而已。”白漂平静地说道，“我上厕所经过的时候看到了。” 我：“……” “唔——哈哈……呵呵——大哥哥，你们真有趣啊！”小女孩说道，“邱涯大哥哥，被你照顾的那个孩子，一定十分幸运吧？” 邱涯沉默地耸了耸肩：“只不过是当养宠物，病死了可就麻烦了。” 第199章 家事，劫持人质 我暗中笑了笑，看着一脸无所畏惧，试图掩饰自己在不自觉的去照顾爱丽丝的邱涯，似乎感觉重新认识了这一头凶兽。 原本我认为，他是一头只知道杀戮，丝毫不通人性的凶兽。但竟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一个曾经答应下来的，几乎是可以无视的口头约定去做到这种层次。 “呵——”我轻轻笑了笑。 如果自己身旁跟着的是一头无法琢磨，完全按照自己的杀戮欲望去行事的凶兽，那无疑是带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重磅火药桶在身旁。谁知道那个时候，到底会发生些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呢？即便不会向我发动攻击，但如果遇到一些需要花费口舌才能解决的情形，邱涯他……又如同之前在赤组八街，那一片集市区内肆意无视我的禁令，将对方碾成了血沫。 ——无法善了。 “大哥哥，看来你是非常疼爱那个女孩子呢。她一定是十分幸运的人。”小女孩看着已经被我的目光逼退，正不自然地翻找着一旁货物展示架上摆放的鞋子的邱涯，郑重说道。 “不——”邱涯的话语略带冰冷，“那家伙并不幸运，是倒霉透顶了。她的母亲已经彻底绝望了，即便是敌人，也只得去那么做。无论何时说起，她都算不上是幸运——” “大哥哥。”小女孩并没有被他的冰冷语气逼退，而是抬起头，注视着邱涯投以的，略带威胁的双眼，“在这一座极乐之城中，她能遇到你，已经是无比的幸运了。” 邱涯：“……” 他沉默地望向别处，并没有什么反驳。或许，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吧？ “哈哈，邱涯。”我反而是稍微难以按耐住我的笑意，“看来你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父亲了。” “啧——”邱涯啐了一声，一脸不耐烦，“谁要给那种死小孩当爹，要不是我答应了她的母亲，早就一巴掌扇她屁股上了！要不是我故意去激怒她，压根就和活死人没有任何区别，欺负起来没有任何意思。” “哈哈哈——”我则是大笑起来，“看来你还是很关心她的。” 而一旁的小女孩也是轻轻掩住小嘴，笑了起来，似乎在为不知名的人有这么一个“靠谱”的“家长”而高兴。 “对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呢？”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叫司介，这个一脸不情愿的家伙叫邱涯，一旁那个冷漠脸的是白漂。” “哟——”邱涯稍微向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白漂也向她微微点头。 “司介哥哥你好，邱涯哥哥你好，白漂哥哥你好。”小女孩依次向我们三人问好，笑着答道，“我叫……钟红儿。” “红儿吗？”我点了点头，“那么，心情有没有稍微好了一些呢？” “嗯！”红儿用力点了点头，笑道，“谢谢大哥哥们。” 邱涯耸了耸肩，也没有多说什么。而白漂则依旧冷漠地微微颔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对了，请问你们是第一次来这一片……赤组一区的吗？”红儿问道。 “的确。”我苦笑了一声，“本来今天我是打算独自出来玩的，但没想到，我被这两个如同牛皮膏药一般的家伙给黏上了。” “人多才有意思啊！！！”邱涯大笑着，蹲在了红儿面前。 邱涯的身高比我高出许多，就算是蹲在了红儿的面前，也是和她差不多齐平。 “红儿，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好玩的地方吗？”邱涯笑道。那一排鲨齿露出，形成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嗯，虽然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讲，这都不是和善的笑容。但貌似，红儿也并没有管那么多，或许是知道了邱涯并不会伤害到她的缘故吧？ “好玩的地方啊……”红儿沉思着，不久才缓缓摇头，一脸歉意地说道，“抱歉，我除了在家中，以及去上学以外，基本没有去过太多的地方。今天……是和家人吵架了，才一气之下跑出来的。现在回想起来，大家也是为了我好，所以才不让我外出的……而我却说出了那种叛逆的话……唉——” “哈哈——有意思！！”邱涯大笑道，“要是爱丽丝那家伙和我吵架，我肯定把她痛揍一顿！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哈哈哈！！你家人对你不错嘛——” 我皱了皱眉，但却并没有说什么。也是，既然有人保护的话，自然是不需要我们过多的操心。 “才不是！我爸爸最讨厌了！！”红儿有些微恼，“一直把我关在家里，让我好好学习……而他自己竟然会去做那种——那种……” “与道德观不符合的事情吗？”白漂话语有些冰冷，即便是内容再怎么温暖，也足以将他人的热情冻结，“或许是出于不得已。” “这……”红儿沉思了一阵，只得无奈叹气道，“不管这些了！反正今天我也从家里跑了出来，不如就趁着这个时候，去家附近走走吧。大哥哥们，你们要和我一起吗？” “这……” 我的目标是赤组一区最中央的那一栋大楼，那里是赤组，这一个极乐之城一霸的总部。 “好——老大，我们就去这里附近转转吧！”邱涯直接就替我决定了下来。 “太好了！！”红儿欢呼雀跃。 “好。”我也只是笑了笑，答应了下来。 毕竟，赤组大楼就摆在那里，也不会搬迁。那么，想要什么时候去看，就可以在什么时候去看。 “那个，几位先生，外面有些人要找你们……”这时，一名女店员走了过来。 “什么人？”我有些好奇。 女店员的话语有些颤抖，似乎是在惧怕：“他们是……是……” “赤组的。”这时，一个壮硕的男子替她答道。身着黑色的制服，腰间别着一把手枪，脸上凶神恶煞。 “！！！！” 我望了过去。 而邱涯淡淡笑了笑，站起身，低声呢喃了一句：“果然。” “……”白漂并没有说话。 “小姐，该回家了。”男子来到红儿面前，微微倾身。而跟着男子的身后，是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男子…… 而邱涯则靠到我身旁，向我说了一句话……我皱着眉头，但看了看有些愁眉苦脸，似乎是十分遗憾的红儿一眼，便点了点头。 “这……”红儿转过身，看了过去，“我知道了……” 随后，她看向我们，一脸歉意地说道：“大哥哥们，对不起……我必须要回家了。还有，我骗了你们。我不叫‘钟红儿’，我的名字是……” “钟离赤儿。”邱涯平静地说道，“钟离焰的掌上明珠。” “！”钟离赤儿，小小的惊了一瞬，随即苦笑了一声，流露出些许“原来如此”的情绪，“原来大哥哥们都是知道的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外地人……” “不。”邱涯耸了耸肩，“我也是看到外面有人在往里面张望才知道的，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钟离赤儿：“……” “那么……”邱涯看了我一眼，随即看向那一众黑衣男子，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杀戮，开始——” 唰——骨刺将那件白色的印花沙滩衣撑碎。 凶兽，将钟离赤儿抓住，紧紧束缚在手中。 “赤组的各位，如果不想让你们的钟离赤儿小妹妹变成血块的话……”邱涯嗤笑着，“那就乖乖让出条路给我们。” “啊啊！！！！” 一旁，女店员的惨叫声……场面逐渐混乱起来—— 第200章 物理建议 “邱涯！！你坑我！！！你一定是在坑我！！！！” 我和白漂跟在向前狂奔的凶兽之后，这时我正破口大骂着。 “你不是说只是想要‘说服’他们！让他们允许赤儿出去玩耍吗！？”我感受着身后追来的黑衣男子们身上传来的“杀气”，一时难以决定该怎么去料理他们。 “老大你才是！！”邱涯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跟他们说不会伤害钟离赤儿的！！现在不就让他们追着碾了吗！？” 白漂依旧是一脸冷漠：“……” “大哥哥们！不要吵了！！大家要追上来了！！”被邱涯“挟持”的钟离赤儿被其抱着，看着后面“面容和善”的男子们，急忙制止我和邱涯的争吵。 而在刚才的店中…… “要想让你们的小公主活命，就乖乖让开。” 凶兽化的邱涯，脸上的表情足以称之为狰狞，这是的鲨齿微微分开，可以见到他那一条猩红的舌头。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将那锋利的牙齿，狠狠钉入被他那一只巨大的兽爪抓住的女孩喉上。 “怎样？不好好想想吗？”邱涯挟持着钟离赤儿，逼上前去。他将钟离赤儿提到脸前，将其作为盾牌去阻挡拔出了手枪的黑衣男子们的瞄准目标。 “哈哈——哈哈哈——”邱涯大笑着，丝毫不忌惮那些黑洞洞的枪管。 而我…… 什么情况！？怎么和刚才说的不一样！！不是说要去和赤儿的家人谈谈，让她获得更加多的自由时光吗？甚至我有一瞬间以为，那头狂暴的凶兽，变成了会对小孩子温柔的阳光大男孩…… “让开。”白漂跟在邱涯身旁，向我点了点头，露出了“干得漂亮”的表情。 “！” 真不关我事啊！！谁知道邱涯那家伙会这么狂暴！！ “老大——”邱涯看了我一眼，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 这……或许是物理意义上面的，争取多一些自由的时光吧…… 无奈，我只得苦着脸走上前去。 哗啦—— “让开让开！！！杂鱼们，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 邱涯转身，将那一条长满了骨刺的尾巴直接扫在两旁的货架上，让黑衣男子们一阵手忙脚乱。摔倒的货架将几名男子砸在其下，而上面的货物也是尽数摔落。 “——” 这时，被邱涯快速抛起，反抱在胸前的钟离赤儿惊了一瞬，但随即也是十分……嗯……十分“配合”的把双手环在邱涯的脖子上，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跟在邱涯后正在的我…… “！！！” 这家伙一定是知道邱涯的企图！！她还在向我点头！！！ “算了，不管这么多……”我无奈地叹了一声，只得跟着正在前方“冲杀”，不时将货柜扫下，压住黑衣男子们进攻路线的邱涯。在我身后，则是一脸淡然，似乎丝毫不把这种“劫持人质”当一回事儿的白漂…… “小姐！！！”一开始那名为首的壮硕男子，径直闪过货柜的倾轧，冲到邱涯面前。他手中握着的，是一把锋利的军刀，直接是意图刺向邱涯的面门。 “哪来的杂鱼……”邱涯张开嘴，直接以锋利的鲨齿咬住短军刀，将其狠狠固定死，右爪随意一挥—— 轰—— 男子被径直轰击在货柜上，将货柜撞到。 “咳——噗！” 剧烈的冲击让他禁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眼看是即将陷入濒死状态。 “呸——”刀刃上已经有了些许牙痕的短军刀被邱涯随意的吐出，就像是吐掉口香糖一般，“就这点本事还敢来和我厮杀，哈哈——哈哈哈！！！” “文叔！！”见到被邱涯随意轰飞的男子吐血，钟离赤儿惊呼一声。 “啧——所以才说他们烦人……应该，或许不会死吧？”邱涯啐了一声，尾巴将一名眼红着冲过来，似乎是想要完成首领未竟事业的男子抽飞。 咔啦—— 仿佛听见了骨头这段的声音，有一名男子被重创倒地。 “我去！！！邱涯你搞什么！？”看着将现场破坏得一片狼藉的邱涯，我急忙跑去观察那被钟离赤儿称呼作文叔的男子，“这……” “看来，少说也得要三两个月无法下床……”我摇了摇头，“放心，不会死的。” “赤儿……”男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该死的歹徒！我文忠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们……咳——” “啧啧啧——”邱涯看着周围一众都被击倒的黑衣男子，嗤笑了一声，“怎么？就不怕我把钟离赤儿干掉吗？那么大的胆子？偷袭就算了，你们剩下的这些杂碎，都想死在这里吗？” 但……场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还能站起身的黑衣男子，尽数被邱涯击破。看起来，似乎是不会存在伤势轻的人呢……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怀中还抱着眼中已经浮现出了泪花的钟离赤儿，邱涯淡淡笑道，“再来再来——” “再来什么！？还不快跑！！”我骂了一声，“我们又不是来劫持人质的！这样还怎么到处去玩！？” “……”邱涯愣了愣，皱着眉头，站在被破坏成一片废墟的店中央，“貌似……哈哈——别管那么多了！老大，我们闪人吧！” 话语间，邱涯身上的骨刺回收，逐渐变回了人形。 “啊呀——衣服坏掉了。”邱涯看了一眼自己袒露着的胸膛，将钟离赤儿放下。 “衣服——衣服！”邱涯大骂一声，“该死！这里是卖鞋子的地方！！！” “文叔！！”钟离赤儿急忙来到了被击倒的文忠身旁，“对不起！是我太想要出去外面玩了！！所以才……” “赤儿……”文忠躺在地上，目光扫过我们三人。 我苦笑了一声，耸了耸肩。 邱涯则在扒掉一个被吓晕了的男店员的上衣，随意的穿在了身上。而白漂则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正在邱涯做着强盗一般的行径。 “是吗……看来是我们对你的管控太严格了……”文忠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咳……赤儿，没关系。还有你……” “我？”我皱了皱眉，“找我有什么事吗？” “赤儿就麻烦你们照顾了。”文忠皱了皱眉头，“但我们……已经叫了支援了，接下来，你们可能……” “等下！就不能把救援推掉吗！！？？” “不可能……我们已经吧赤儿被绑架的消息，告诉了她的父亲……” “爸爸！？”钟离赤儿眼中浮现了一丝凝重，“他又要把我的朋友赶出去，把我软禁起来吗……” “老大——外面出现了一大堆人！我们该溜了！！！”邱涯穿好衣服，也不管钟离赤儿有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将她抱起，“干脆去附近的公园玩玩吧？” 我长叹一声，只得应许。毕竟，就算我拒绝，邱涯也不会去。 “跑吧……把他们甩掉。北方的公园是白衣派的，只要我们能到那里，就可以摆脱赤组的追击了。”我提议道。 “了解！！”邱涯应答一声，抄起钟离赤儿便往外冲去…… 第201章 钟离焰 “滋滋滋——” 无线电对讲机正响着—— “目标，正在朝白衣派区域前去。” “收到——立刻出动车队进行拦截。” “救出钟离小姐后，立刻将挟持者击毙。” “是。” “滋滋——滋滋滋——” 小巷中，我一脸苦涩地看着手中的一个无线电对讲机，这是刚刚从追击者手中缴获得来的。而所谓的追击者，不过是一些想要将“公主”从“恶棍”的手中救出的……小混混？？？ 至少，所谓的“勇者”或是“王子”并没有出现。到现在为止，这些前来向我们惊醒包围的人都没有能够在邱涯手下走出一回以上的，全都被邱涯徒手打成重伤。 而这一台无线电对讲机，则是从拦在这一个小巷的五名赤组组员手中抢夺的。而我们，此时正隐匿身形，在四通八达的小巷中绕行着——早已离开了赤组一区。 而只要跨过这一片小巷区域，就能够走到大马路上，看见对面的公园。而一旦进入了公园，基本上就算是逃跑成功，赤组无法进入白衣派或是再向我们发动攻击……虽然他们也的确没有向我们发动有实质性的攻击，是在忌惮被我们“抓获”的钟离赤儿。 “原本想要和平解决的，看来现在……”我长叹一声，“而且，邱涯你也应该暴露了，不知道九街那一边……” “司介，前面小巷又有一些赤组组员围了过来。” 白漂走了过来，向我说道。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没想到竟然沦落到这种境地。” “哈哈——老大，不也挺有趣的吗？”邱涯站在一旁，笑道。而他的身边，则是钟离赤儿，此时正担忧地向着小巷外看去。 那五名赤组的年轻组员已经被邱涯击晕了，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但问题却在于，我们不能对赤组的组员们造成真实的杀伤，如果出人命了的话，就十分不妙了。而就像是默契一般，赤组一方也并没有携带有强力的范围型杀伤武器。我们正这样在小巷中兜兜转转，不断进行着“猫抓老鼠”一般的游戏。 “其实……我只是想要一些自由而已……但让大家变成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呢……？”钟离赤儿看着五名倒下的赤组组员，低声地自言自语道。 邱涯则是看着她，说道：“反正都这么做了，干脆一条路走到黑。” 钟离赤儿：“……” 她走上前两步，十分纠结地望向外边。而街外，赤组的人员正紧锣密鼓地进行小巷的包围——虽然我们早已经多次冲破了他们的包围圈。 “司介，我们该怎么办？”白漂走过来，向我问询道，“外面的包围圈不断缩进，而且也有人在通往公园的路上阻拦。” “啊呀——真是麻烦……”邱涯则说道，“干脆真枪实弹的上去干tn的一场，全部碾过去！” “不行——”听到邱涯的建议，钟离赤儿显然是极度的反对，“大家都——唔！！！” 一个男子从街道走了出来，一手将她的肩膀按住，拉出了我们藏身的街道。 赤红色焰纹的白底长外套，戴着一副金色眼睛，男子给人的印象十分的温和儒雅。而英俊的外貌，配合上绅士的气度，足以令女性为之着迷。 “……”男子则是冷冷看了我们一眼，“感谢诸位照看我的女儿——” 女儿！？钟离赤儿的父亲……钟离焰！那个赤组的首领，竟然出现在这种地方！ “那么，再见。”他温和地说着，随后便将手从长外套的口袋摸出一样物件，随手向我们抛来。 “手雷！！！” 不是—— 吱吱吱——嘶嘶—— 烟雾喷出，男子迅速隐匿在烟雾之中，带着钟离赤儿一起消失了。 “啧——死吧！！”爆发的凶兽直接将兽爪横扫男子站立之处，丝毫没有顾忌钟离赤儿是否可能会受到波及，也没有理会这一击会否将那名男子重伤或是击杀。 “该死——跑了！”凶兽恶狠狠地将巨爪挥动着，把喷射而出的烟雾挥开，“有迷晕作用吗？老白！别呼吸！！” “他已经晕了过去了。”我答了一声，“看来作用十分强烈。” “看来只剩下我们了。”邱涯叹了一声，“老大——该怎么办！？” “谁知道！让你闲着没事去玩什么绑架，现在被人团团包围了吧！”我骂道。 即便是我，也能感受到，在钟离焰将钟离赤儿带离的那一瞬，周围早已经埋伏多时，但忌惮于钟离赤儿还在我们手中的赤组组员们——蜂拥而至。 哒哒哒—— 而率先传来的，便是枪声，肆无忌惮的扫射。子弹如同暴雨一般，将小巷的地面砸得作响。我和邱涯则不得不为了掩护晕过去的白漂，躲在一个角落里，苟且偷生。 咚—— “榴弹——”我惊声道，“这种地方，即便我能抗一会儿，白漂他绝对没有幸存的可能！！” 轰—— 回答我的，则是邱涯将那一发榴弹击飞，打到巷子上头的声音。 哒哒—— 噗嗤—— 很快，暴露在火力集射下的邱涯便被子弹击中，猩红的血液从他的身上溅射而出。 “杂碎们！别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双爪护住额头，邱涯眼中透露着疯狂的杀意。 “！！！” 身上的骨刺爆发而出，连着身体的，是蠕动着的猩红筋肉——扭动着，直接将整条小巷填满，涌出。 猩红爆发，将一切贯穿撕裂。而触手中段则是继续延伸出更多的骨刺，向敌人撕去。枝丫状的猩红血网瞬间将我的视线阻拦，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那令人恐惧的猩红色气息。 “还没完！！”邱涯向着火力比较弱的一边，猛地将两只兽爪甩去，变换成了一道猩红的血鞭——那时候在赤组九街和bs联合清理丧尸时，他清理道路的那一招。 铺天盖地的爆发骨刺将赤组组员们击飞，但竟然并没有击杀。 “哈——”邱涯沉重的呼了一口气，看向我，“老大，该撤了，这玩意儿拦不住那群家伙太久。这边已经清场了——该死，要保证不杀死他们，实在是太麻烦了。人体怎么那么脆弱！随便把肚子开个洞都会死！！！呸——” 一颗已经烂掉的子弹被他吐了出来，看来，刚才的子弹在他身体的自行修复下，被脏器间的蠕动送到了口中。 哒哒哒—— 枪声很快再度响起，但却被尖利而又狰狞的骨刺网给挡了下来。 “好。”我将白漂背起，向着那一被清场的方向逃窜而去…… 第202章 狂之兽，投掷骨棘! 冲出了小巷，我们到达了大街之上，而早已经在此等候着我们的是…… 钟离焰，以及他身后的四个人影。 “……” 看起来，应该是其它街的头领级别的人物吧？ “哦呵？”邱涯停下了脚步，静静打量着他们五人，“有点意思，来——” 凶兽的模样再度发生了变化，眼中被鲜红所填满，面上浮现了狰狞的纹路。双爪刃的长度再度增加，臂膀上的骨刺更加的密集。猩红的骨棘从后背长出，宛如一件猩红的血色披风。一双强劲的兽足，脚爪紧紧钉在地面，将地面踏出裂纹。而那一条长尾，爆发出的骨刺上像是能渗出血一般。袒露着的胸口此时被血红的筋肉交错保护，宛如一件紧身的猩红色皮衣。 钟离焰平静地看了一眼邱涯，那一张俊俏的脸显然是微微发生了些变色。 一旁，诸多赤组的普通组员持着枪械，围了上来。 “——”钟离焰举起手，示意他们退下，“你们打不过他。他的尸化级别，至少在s。” “吼————”已经不通人眼的凶兽，咆哮着，展开了那一张密布鲨齿的血盆大嘴，向着钟离焰狂袭而去。蹬地的巨力掀起一阵碎石，向周围袭来。 “丧失理智了吗！？”我急忙往一旁躲开，闪开这些无视敌我，四处溅射伤人的碎石，“麻烦了啊……” 我的身后还背着白漂，此时算是被他们给包围了。但估计是邱涯的危险程度过于高，使得他们不得不把全副精力投放在了邱涯身上。 “——”钟离焰往后一退，闪开了狂兽的一击，直接从长外套下翻出一把手枪——榴弹发射手枪。 咚——轰！！！ 榴弹正中狂兽的后背，爆发而出的火焰与碎片将狂兽击退。 血色的披风被炸得凌乱，许多骨棘被轰断，但狂兽本体却丝毫没有收到任何的损伤。 “吼啊！！！！”狂兽直接将右手向着最近的一名男子撕去，带着令人怯惧的破风声，直接是要将这男子撕成两段。 “！”但这名不知名的街区头目，显然并不是些虾兵蟹将。他在迅速躲开的同时，将身后的一把带着血色气息的刀拔了出来，一刀斩向狂兽的头颅。 而其余的三名头目，也是没有坐视这名血刀男子单独向狂兽发动攻击，都是向狂兽围杀而去。 “吼哈——”狂兽显然是察觉到了这一点。虽然他能单独击杀他们之中的任意一人，但如果是五个人的话，似乎还过于困难。他向前冲一步，将左爪挡开那把斩击向自己头颅的血色长刀，一个肩靠，利用整个人的身体重量，携带着自身一起，将男子撞飞出去。 而很快，等候着他的，则是下一发榴弹。钟离焰在不远处，不停的进行着榴弹的装填。或许，只要将榴弹击中狂兽的头颅，便能将其杀死了吧？ 轰！！！ 这一枚榴弹正中胸膛，将血红的皮衣撕开一个裂口。而狂兽的下颚也被炸开，鲜血喷涌而出。而趁着这一发榴弹的攻击，几名街区头目围攻而至——眼看就要将凶兽斩杀。 “——”察觉到这一切的凶兽，还完好的上半脸，用那被血污和焦痕染上了恐怖痕迹的上半边嘴唇向上一翘——嗜虐之笑。 兽尾横扫，上面的骨刃与刀枪摩擦出一阵火花。 “！！”而狂兽的攻击，显然并不局限与此，一双手猛地刺向大地，将地上看似十分坚固的沥青路面刺碎——大地浮现了青筋，向着周围爆发而去。 地刺突起，直接袭向那围攻狂兽之人。 “后退——！！”察觉到地面不对劲的钟离焰，即刻下令道，“他的攻击很奇怪！别掉以轻心！” “哈哈——啊哈哈哈哈！！！”而此时，狂兽的下颚已经再生完成，连同着被碎片撕裂的咽喉一起。他发出了极度兴奋的狂啸声，将兽爪拔出地面。而血腥的地刺这是高高突起，将这一片以狂兽为中心的区域都尽数破坏。 “爽快。”邱涯看向早已经躲在了地刺攻击外围的赤组众人，说道，“把你们吃了的话，一定十分愉悦！！来吧！！” 话罢，邱涯那一双兽足猛然下缩，如同一个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一般——蹬！！ 嗖——！ 猛地一跃，他向上跳去，冲至钟离焰等人的前上空。 在古时，曾经的人们会将木头削尖，用以捕杀猎物。而此时，邱涯的手臂中爆发的一根猩红得发黑的骨刺，被其握在了兽爪之中。而这一根骨矛，上面附着的红色的，如同触手一般的经络在不自然的扭曲着，像是要喷发而出，并将什么撕碎一般。 “死吧——”眼中带着轻蔑，邱涯高举起骨矛刺，将其向着钟离焰投掷而去。 嗖——滋——嗤！！！ 骨刺在空中爆发。从主干上爆发而出的骨棘如同树木的枝干一般，向外疯狂地延伸着。密密麻麻的刺网将钟离焰等人所有的退路的封杀而尽，仿佛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网一般。 “爸爸！！！”在离着一狂兽搏斗极远之处，钟离赤儿被几名赤组组员拦着，不让她受到战斗的波及。而此时，见到那罩向钟离焰的骨刺之网落下，她硬生生的将几名不敢伤害到她的男子冲开，奔上前去。然而，即便再是跑得飞快，她也无法跟上那骨网掷落的速度—— “……”钟离焰猛然向钟离赤儿所在之处望去，“！！！” 轰！！！！ 被压缩至极致的血肉直落在地面，将沥青啃碎，密密麻麻的骨棘将所有的一切贯穿，钉死。 哒——哒—— 而此时，狂兽才刚刚跳落在地，脸上带着不屑，微微嗤笑了一声。 “算你们走运。” 抛下这么一句话，狂兽便向着我走来。 “老大！溜了！别打扰感人的再会了！”狂兽的战斗形态缓缓解除，脸上那猩红而又狰狞的红纹也缓缓消失，上衣被骨刺和血肉所破坏，基本成为了碎布条快，但此时的狂兽已经取回了理智。 我点了点头：“……” 或许，即便是变成了如同斗兽场里面的狂暴猛兽，邱涯他也依旧保持着那帮助进行杀戮的冷静思维吧？ 而周围的赤组组员们，则是急忙上前去救援他们的头目和钟离焰。虽然邱涯在最后一刻，稍微操纵了一下骨棘，避免它们将钟离焰等人的身体全部贯穿，但他却并没有丝毫要将那些骨刺移开的打算。 “唔——”白漂终于是清醒了，“这是？” “走吧。”我放下白漂，叹了一声，“回去吧，看来今天是浪费了。” “哈哈——老大，别这么说，今天不也挺愉悦的吗！？”邱涯大笑道，随后皱了皱眉，“虽然今天我也浪费了许多血肉，该找个时间补回来才行……” 赤组的组员们，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否该拦住我们。毕竟他们的老大基本都被重创，生命也只是因为邱涯的手下留情才没有被剥夺。此时只靠他们这些虾兵蟹将级别的人，断然是没办法将我们留下。 “大一点的那条杂鱼！！”邱涯突然站住，向着身后那片骨棘喊道，“这一次就算了！好好享受和你女儿为数不多的时光吧！下一次，我会将这片骨棘从你心脏引爆。哈哈——哈哈哈——哼呵哈哈哈哈！！！” 第203章 撤退前，离与随 我们离去的道路，几乎没有收到过多的阻拦……不，是完全没有任何的阻拦。随着钟离焰和四名街区头目被邱涯以狂暴的姿态击倒，所有受到了消息的赤组组员们，都在像是在避瘟神一般躲着我们。 直到我们回到了九街的别墅中，毛候和阿九，以及一个我没有见过的瘦小男子，他们正在客厅中等候着我们。瘦小男子左臂上绑缚着一条缎带，上面是一个“九”字。 “司介，你们终于回来了。”养枫儿坐在他们的对面，这时见到我们推开门进来，便向我们问道，“赤组一区，好玩吗？” 我苦笑了一声，只得摇摇头。 而邱涯则是望向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白漂则是冷漠地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可了养枫儿的说法。 “没事就好。”而养枫儿显然并不打算追究太多，“他们是来找你的。” “司先生！！”毛候和阿九貌似早就在等候着我，这时见到了我，急忙起身。 “司先生！我们听说你带人把钟离焰组长打了！还有十街头领胡廉洁，四街头领乌秦苏，三街头目熊炙，二街头目陈胜广！！”阿九急忙跑到我面前，惊呼道，“这些赤组最顶尖的人！！天哪！！你们到底是干了什么！？” “司先生……是吗？”而跟在阿九身后的瘦小男子，则是一脸敬慕之色，“你好，我是九街的头领，罗资。” “原来你就是阿九的表哥啊。”我试图去回避阿九的问题，向罗资望去，“还是第一次见，你好。” 罗资一脸肃穆道：“听说，司先生带人把钟离组长，还有……” “停！”我急忙制止住他们的询问，“待会在慢慢讲！许管家！准备一下，我怕钟离焰他们会报复。” “是——”许管家郑重应道，看向一旁一个年轻男子，“程子，去库房准备武器，时刻监视别墅区外情况。” “是！许叔！”程子，那个帮助过慕衣和爱丽丝找到路的年轻男子，早已熟悉了在这里的生活。他作为许管家的下手，帮着忙去处理了很多的事情。 “司先生……这样的话？”在我吩咐完许管家后，一个身着女仆装的女子走上前来，担忧地说道，“这里，该不会变得不安全吧？” 她是萧晨，邱涯和白漂的音乐鉴赏老师。 “没什么。”我平静地说道，“或许赤组会纠结更多的人发动攻击，你想要和你的弟弟离开的话，我不会阻拦。” “谢谢……”萧晨微微倾身，但却并没有给出我正面的答复。或许，是还在观望吧？ “哈哈——这婊子怕了。”而在我身后不远的邱涯大笑着，“怎么？和当初一样，圣母完后，就像婊子一样去迎合男人的爱好吗？哈哈哈——” 萧晨的头低得非常的低，甚至连脊椎都弯了下去。我没有兴趣理会她，爱走不走，反正却女仆的话，我可以再找一个。如果留在身旁的，是一个不安定的炸药桶，谁知道在危难时刻会不会反噬到我呢？ 况且，我也没有阻拦她的必要。跟着我们，她只不过是想要找到一口饭吃而已，如果跟着我们的危险太大，她压根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不像是许管家那般的忠心，即便是见到了邱涯那副模样，也依旧是像我提出了掩护邱涯的请求。而我也是十分信赖的，将那把并不算是强力的手枪，作为象征性的礼物送给了他。 不像是程子，虽然做着盗贼的行径，被赤组各种通缉追捕。如果不是遇上了慕衣这一个贵人，说不定，某一天就要被活生生的打死在街头。或许，那时候的话，他就该要庆幸自己并没有家人。否则的话，在之前那赤组九街发生的老小偷被打死，孙女被卖作奴隶的事情——与这差不多的事就可能要发生在他的身上。 不像是爱丽丝，失去了家人，被奴隶商人扣下，进行了各种调教，一度使得心灵封闭。甚至是被当成是礼物，被送给了我——作为单纯的玩物。在邱涯和我带回来的爱丽丝母亲的遗物的双重刺激下，虽然她终于在对邱涯的愤怒和母亲惨死的悲伤下找回了一些自我，但她如果离开了我们的话，最终等待还未长大的她的，或许就是被奴隶商人扣押，最终变回奴隶吧？ 萧晨，不仅仅是独自一人，她还有着一个弟弟——萧肖。不把筹码压在我们的身上，这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律，养枫儿，慕衣，她们的话，估计是赶她们走，也不会离开的吧？ 萧晨向着里屋走去，不知她下一步打算如何行事，但我也不管这些了。 “白漂，你去检查一下货车，看看油和车况怎么样？”我向一旁的白漂说道。 “放心，油够。”白漂点了点头，“我每天不只是在娱乐室打游戏。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物资，一并告诉我。” “好。”我点了点头，再看向养枫儿，皱了皱眉，问道，“律和慕衣呢？” “律在外面遛狗，慕衣在房间里面和爱丽丝一起。”养枫儿答道。 “叫一下慕衣和爱丽丝，告诉她们去准备些东西，我们随时准备转场。”我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窗外，“律的话……” “司先生。”这时，赤组的罗资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皱了皱眉。 “老大，这杂鱼是赤组的，要不？”邱涯舔了舔嘴，“杀掉吧，免得他回去泄露我们的情报。” 罗资惊了一下：“！！” “司先生！！！”阿九急忙上前，“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不会去泄露情报的！赤组那边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的眉头紧锁，此刻显然是十分的纠结。 杀？不杀？ “司先生……”毛候也走上前来，“还请……” 很显然，他也是来为罗资求情的。 “暂时关起来吧。”我说道，“如果赤组打进来了的话，就当是留作人质。反正我们也没有杀死人，赤组应该不会太过于为难他们的。” “收到。”邱涯笑了一声，向着三人走去。 “不准用暴力。”我向邱涯叫道，“毕竟他们并不是敌人。” “哈哈！老大，我像是那种只知道用暴力行事的人吗？！”邱涯大笑道。 “你是——” 我们这一众人几乎是齐声说道。 邱涯：“……” 他白了我们一眼，自顾带着三人向着一旁的一个房间走去。 “我也该准备些什么了。”我向着豪华的大厅中扫了一眼，叹道，“好生活，就这么结束了啊……” 第204章 谈判，忘隙? 要怎么去到北方呢？在邱涯的不懈努力之下，我们把bs，这一极乐之城最大的商务组织得罪了。同样在邱涯的奋斗之下，原本或许会成为友军的赤组也是被我们得罪…… 我坐在书房中。椅子十分舒服，特别是作为靠背的软垫子，牢牢的将我的心神把握住。恨不得将身体种在椅子上的舒服，十分令人怠惰。 “……” 但，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候着我。虽然我并不是什么出色的领导者，但现在，在这众人都信任我并将生命托付于我的时刻——无法推脱。 咚咚咚—— 书房的门被敲响。 “老爷，bs来人拜访，要接待他们吗？”许管家的声音响起。 “bs！？”我惊了一瞬，但随即冷静下来。 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呢？如果说毛候和阿九他们来，是出于过去的交情，那么bs那边呢？令人琢磨不透。 “带他们进来。” 这时候，只能见机行事了。首先了解一下他们的来意，随后再做对策吧。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擅长谋划的人。可以说，让我这种人来当领导者，是差劲到了极致。相比起带领小组，我更适合单人行动，随着自己的内心去做事。 很快，在我胡思乱想期间，书房的门被敲开。 “请进。”我应答了一声。 许管家身后，跟着的是邱涯，而在他们两人的身旁，则是一名白人男子——外国人。他穿着着一套藏青色的高档西装，左领上的插花孔中还别着一支淡红的鲜花。整齐梳理的头发，被发胶定型，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的胡须，显然是经过精心的打理。 与他相比，一旁的邱涯就如同是个邋遢鬼，一件印着碎花纹的大号衬衫，也没有系上多少纽扣，就那么不伦不类的站门口。 “……” 要说英语吗？这可不是我擅长的方面。 “你好，司先生。”在我纠结着要不要把慕衣带过来，让她充当翻译的时候，这个白人男子则是微微倾身。露出的笑容十分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但更令我惊讶的，是他所说的话语，是纯正的普通话。 “我是杰克?陈，你可以叫我杰克。”白人男子，杰克这时向我自我介绍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你带领着手下去南部一区抢夺军火资源的事情，我早有耳闻。” 我：“……” 苦主找上门了吗？要不…… 我的视线放到了邱涯身上，上下打量着他。没错，我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罪魁祸首推出去，让他去顶回被算到我头上的锅。一边叫着别人“老大”，一边疯狂闹事甩锅的“小弟”，十分令人头疼。 “这点军火，就当做是我们南部一区送给你的了。”杰克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微笑着开口道，“我听说，你们与赤组闹了一些矛盾，是吗？那么，有兴趣转投我们bs，去打击赤组吗？” 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你来招揽我们？”我看着他，思索着。 bs有这么大度，不去计较我们抢劫军火，杀死众多人员的前嫌？如果和他们合作，将赤组打压下去的话，或许，就能够使用他们的港口，从那边去北方，再转去京都了。 “司先生，不请我进书房里，坐下慢慢聊吗？”杰克似乎察觉到了我正在思考的事情，脸上闪过一丝狡黠，随即是和煦的微笑。 “……” 老狐狸吗……不，他的外表还很年轻，也就三十来岁吧？不能因为他的外表而放松警惕，需要更加谨慎一些……但，我能够做得到吗？毕竟谋划之类的，我向来不擅长。 我站起身，指向一旁的茶几：“杰克先生，请。” “司先生，叫我杰克就好。”杰克点了点头，笑着走了过去。 而邱涯则是十分主动的走了过来，走到我身后。 “老爷，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许管家问道。 “叫米尼内娅过来。”我想了想，便说道。 毕竟是司晓的母版。我也稍微领教过她的言语本领了，如果不是那个装作她的人，我甚至不会去问她更加多的，关于地下研究所的内容。也不会因此而发现，我在三年前就因为病毒的缘故醒来，最后因为某种事情而再度陷入沉睡之中。 很快，穿着睡衣，睡眼稀疏的米尼内娅便走了进来。 “干什么嘛，我还在睡觉，那么早把人叫起来！” 我：“……” 都什么时候了？快要吃晚饭了，她竟然还在睡！ “！！！”突然，她见到坐在我对面的杰克，惊了一瞬，“陈？你怎么在这里！？” “米尼内娅小姐，你好。”杰克则是微微笑了笑，随后看向我，“没想到米尼内娅小姐原来也在这里，实在是巧。” “你们认识？”我有些诧异。 “当初我不是和你说，我是从港口那边来到极乐之城的吗？”米尼内娅点了点头，“那时候，我送了些礼物给他们，其中的四把左轮，就被送给了陈。” “现在那四把左轮，已经转送给司先生了。”杰克笑道，“希望这能成为我们合作的一个友好基点！” 果然，不愧是商人，丝毫不理会我通过了何种途径将左轮弄到手。反而是将原本尴尬的冲突化解，作为新友谊的起点。但就商人来讲，最重要的目的，还是实现利润的获取。至于能够在招募的手下，或许…… “合作？”米尼内娅有些茫然地看着我，“你们该不是想要合作去对抗赤组吧？发生了什么！？我睡美容觉期间，你们做了些什么事情！？怎么搞到一起了！？” 我：“……” 杰克：“……” 我开始有些怀疑，是否不应该去叫米尼内娅。如果说司晓是暗中谋划，时不时去阴人一把的无良军师的话。那么米尼内娅，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混蛋了，有的只是恶劣至极的性格。 看来，即便是克隆人，也是有着其无法比拟的特征。 “合作的话，可以——”这时，米尼内娅说道，“把北方港口的控制权转让一半给我们，九街打下来后，完全给我们。” 杰克皱了皱眉，说道：“北方港口的控制权不可能外放，那是bs的立足之本。但九街这里，甚至是赤组的八街和三街，这一片区域都可以划分给你们。” 我：“！” 看来这家伙还是有一点用的！ 随着米尼内娅的加入，我们的谈判也正式开始—— 第205章 抉择——尸与人 “至少准许我们自由使用港口和船舶，而赤组这边，我们对八街，四街还有都没有什么兴趣。但十街的话，则必须为我们留下。” 如同豪强在风格鱼肉一般，米尼内娅和杰克正笑谈着将赤组压制后的利益分割计划。 杰克沉思着，似乎在权衡着些什么。 赤组东部和北部。 最南方的，由东向西，分别是十三街，十街，以及极乐之城阻拦丧尸入侵的南大门——十二街所在之地。 而再北一些，则是十三街北方的九街，十街北方的八街。八街和九街，如同护盾一般，保护着其后的四街，以及二街的部分领地。 然而，镇守这些街区的头目们。除了无法抽身离开，在十二街拒守丧尸的头目龙乾；在八街与bs南部一区和二区对抗的武止；十三街和九街的两名头目——其余的二街、四街、十街头目们都被邱涯击伤。 虽然没有击杀，但是那密密麻麻的骨棘，多少还是将他们重创。如果不是他们都服用过经过稀释改良的药剂，或许在骨棘落下那一刻，便被震荡波尽数杀死。 “为什么你们这么执着于北方港口？”杰克思索了一阵，才提问道。他的眼中闪烁着狐疑之色，似乎是在警戒着些什么。 “只不过是想要去京都而已。”我答道。 “京都吗……”杰克沉默了一阵，视线从我身上转移到了米尼内娅的身上，问道，“你们没有告诉司先生京都的情况吗？” 米尼内娅：“……” “什么情况？”我有些茫然。我只知道，那谜之声音说过，在京都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甚至是我昏迷时的执念，也能够得到解脱吧？但至于京都具体的形势，我是压根就不知道。 “司先生，京都……”杰克郑重地看着我，说道，“那里不是我们这些在社会阴暗面生存的人所能仰望的地方。那里就像是太阳，散发着的光芒会将一切黑暗尽数烧却。” 我：“……” “而我们，说难听点，就是苟火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旦放在了京都，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杰克目露凝重之色，“司先生，你应该还不知道京都的人是怎么称呼这一座‘极乐之城’的吧？” “怎么称呼的？”我摇了摇头。 “罪犯乐园，人渣聚集地。”杰克说道，“如果按照罪名的轻重来宽恕我们，那么极乐之城，九成以上的人，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可是我没有犯法……” 我有些困扰，感觉最近总是多出了十分多的，莫须有的罪名。 “但你是从这一座城市走出去的，不管背景多么的清廉，都已经被污染了。”杰克看着我，“京都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去的，更别提路上会遇到诸多的丧尸，以及那些……变异的怪物。” 对于丧尸这个封路因素，我并不担心。但我更加在意的，是京都会否接纳我们。 “司先生，你知道极乐之城是谁帮助建立的吗？”杰克看向我。 “难道，是京都那边出力了？” “是的。”杰克点了点头，“在末世，犯下了罪的人都会被送到这里，作为对人类这个种族得以延续的一个赌注。如果那一边是秩序，那么这里便是混乱。但最终的目的，还是让人类能够度过这一场丧尸危机。所以，无论京都有着什么样的诱惑，我都不会前往。” …… 谈判继续进行着，但此时已经没有多少的悬念了。 杰克同意了我的请求，将一艘停泊在北港口的运输船，作为礼物送给了我。对于我去京都的事情，他也没有反对，甚至还给我指明了一条路，可以驾驶船舶，沿着河流往下，从s港口出去，中途在那里进行燃油的补给。最后沿着海洋边，向被前进。最后将船停在t港，转乘其它交通工具前往。 而赤组的九街，十街和十三街，被当做是我们的领地送给了我们。在攻占下来后，会作为我们的所属辖区。 至于我们需要做的，是加入bs的攻击行动中，将赤组东部所有与bs连接在一起的领地尽数攻占。在此期间，还需要招募到一批属于自己的手下，去接下这三条街的管理权限。 但我的志向显然并不在这里。对于当一个混黑道的老大，我觉得还不如去京都那边，看看到底有些什么。最重要的，是通过谜之声音给予我的线索，去找寻会自己的记忆。 杰克得到了我正式的回答，欣然启程前往bs的总部，去与他们的“董事长”——钱右坤，进行报告。 “老大，我们要攻击赤组吗？”邱涯站在我身后不远处，间杰克走远了，便问道。 “没办法，也只能这么做了。”我长叹道，“除非有其它的什么转机。” “为什么要去京都？”邱涯再度问道。 “想要找些东西，以及……见一些人吧？”我思索着，脑海中浮现了一些故人的面孔。不知道在g市幸存下来的人，我能够见到多少呢？ 邱涯点了点头，眉头却稍微皱了一下：“如果是要去京都的话，我就不跟过去了。” 我沉默地看着他，并没有说些什么。 “那个地方，是人类的聚集地，没办法容忍我们这种怪物在那里生存。”邱涯说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活过来的我，是丧尸——最纯粹的丧尸。即便是有着理性，但也还是丧尸。你说我说得对吗？养枫儿大姐？” “……”在房门后，养枫儿沉默地走了出来。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但此时，我莫名的，能够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一丝若隐若现的悲意。 听到邱涯的话，她也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不仅是我，就连观月律，她也没有办法融入到人类的生活之中。”养枫儿注视着我，声音轻柔，“我不过是名为‘养枫儿’的人类个体的残渣，加上病毒所制造出来的‘丧尸’而已。在我有思维起的第一刻，就已经注定我是无法成为人类。” 我：“……” “慕衣她，或许能够跟过去吧？”养枫儿有些凄然地笑了笑，“毕竟她并没有死去，只是和你一样，是生者染上了病毒，并未被病毒吞噬心灵。这样的她，或许才能坦然接受那些与自己有着相同外表，但内在却完全不一样的生物吧？” 在“尸”与“人”，这两条路上，我只能够走一条吗？ 第206章 选择孤独 “独自一人离开吧，就像是过去一样——将所有人抛下，独自一人前往未知的地方！从来没有人能够阻止你前行的步伐，任何人不过只是你短暂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我……”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一个极度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一点也不温暖，很冷，由内向外泄出的寒意在肆意的将我拖入深渊。而寒意的源头……是我的内心？ “马上就可以听到我的声音了，去见识着虚伪丑陋的世界吧。顺从你的内心吧，不要再欺骗自己了。”熟悉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我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你已经被所有的人抛弃了，你已经是一个怪物了——去背叛世界吧，去破坏世界吧！将所有名为生命的个体扼杀在那漆黑的浑浊之中！最后，去塑造一个你想要的美好世界。” 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在蛊惑我，但……不知为何，我却能感受到他话语之中的同情与悲悯。像是在为我哀叹，为我惋惜，以及——对我充满了期待。 “！” 唯一的黑色消失，我再度看到了被烙印在脑中，无法忘怀的那片比黑色更加阴沉的景象。 “……” 这是一片山林，长着树木与花草。在凹下去的山谷地带，延伸出去的是宽广的平原，以及那美丽的湖泊。夜色笼罩着这里的一切，唯有点点星光与皎洁明月。或许是觉察到了些什么，动物们早已不见踪迹。 “……”我皱起了眉头。眼中倒映着的这一切，令我的内心充满了暴戾。 少年越过了大人们拉起的，封锁了这一片山林的警戒带，窜进了平原中，向着湖泊跑去。 “不！！不要过去！！！回来！！！！”我不自禁地向着少年大叫，但却只能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法传达。 是啊——又是那一个夜晚。 这一片湖泊，是数百年前，一颗流星落下，撞击而成的一个陨石湖。而那一天夜晚，是天文台预测到的，又一颗陨石将会落下。 人们早早的拉上了警戒带，趁着陨石将要坠落前，远远的躲开了这一片可能会被陨石落下的冲击波波及到的山林。 “回来啊！！不要管那种脑残的约定了！！！”我向着脸上挂着些许担忧，不时望向漆黑一片的夜空的少年咆哮着，“他们只不过是在戏耍你！！快离开！再不走的话——” 夜色中，在无数的星光中，一颗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向着地面坠下。 “等到了！”少年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从包中翻出一台照相机，向着流星拍照，“这样的话，就可以……” “别管她了！她只不过是在逗你玩的！！！他们全部都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将你当做是朋友！！！”我向着脸上露出笑容的少年，嘶吼着，仿佛一头受伤的怪物。双眼露出了狰狞的红光，似乎是想要将一切撕碎。 “你们看！我拍到了！！”少年见到了天边的流星，飞快的向外跑去。 而在警戒带外，是一群同样年轻的少男少女们，正站在一起，说着些什么。 “就这个吗？拍得不是太清楚呢……”一名面容清纯的少女，脸上挂着一丝遗憾。 “怎么能这样！司介，再去一次吧！”在少女身后，一名男生提议道。 少年司介：“但……流星已经……警戒带这里也不是那么安全……” “还是不是朋友啊？！”少女有些生气，似乎是在为少年司介的推辞而愤怒。 “什么嘛，你不是喜欢她吗？”又一名男生向着少年司介呵斥道，“连自己喜欢女生的要求都办不到，算什么男人。” “这……” “你不是总和你爷爷在山林里面吗？最熟悉路，跑得最快就是你了！”第三名男生面露不善，“怎么能让朋友伤心呢！” “拒绝他们！！！！他们不是朋友！！！！”浑身陷入漆黑中，只留下一双猩红如血的双目的我，在虚无中怒吼着。 “好吧……”而少年司介，则是难为情地点了点头，“那，我再去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流星已经要坠下了，我们要早点去避难。” 天边，美丽的流星正“缓缓”的落下，想必，无数的人正在向着它祈愿吧？ 嗡—— 在我那几乎是滴血的双目中，只有光。少年消失在了陨石坠下的光中，世界变得一片苍白。 流星的坠落位置发生了误差，少年所在的湖泊，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但那一片警戒带之外的山林，却就此成为了一个新的陨石坑。 我：“……” 黑暗的怪物，睁着一双猩红的双眼静静站在被漂浮在水面的少年，陷入了沉默之中。远处，是流星砸落所化作的坑洞。山林与流水，似乎救了这个少年一命……也许吧？ 被那种程度的冲击波殃及到了一些，身体没有被揉成碎渣，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 植物人—— 这便是少年的结局与下场。唯一的亲人在少年的身旁静默落泪，却不得不接受死者家属的质问——为什么你的孙子活了下来，但他们的孩子却葬身在了陨石之下。 所有的真相，随着唯一的幸存者的“永久沉眠”而被掩盖过去。 我：“……” 看着躺在病床上，闭目不醒的少年时的自己，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 “真是愚蠢。”坐在少年的病床边的老人，注视着自己孙子的脸，“为什么要去那里啊！？” 我站在老人的身后，低着脑袋，想去伸手触碰他。 漆黑如恶魔的爪子伸出，没有倒映任何的光线，仿佛是与这充满了各种色彩的世界隔绝，独自存在着，扭曲着。 “……” 并没有敢触碰到老人，我把手收了回来。 老人站起身，本来就不是太强壮的身体，此时是愈发的佝偻起来。 “阿介，爷爷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老人向着病房外走去。 我：“……” 少年的我：“……” “对不起……爷爷……”漆黑的怪物长叹一声。 …… “！！！” 从噩梦中惊醒，我望着天花板—— “为什么想起了过去……”我坐起身，此时天色并不太亮。 “孤独吗……”我将衣服穿好，从床上起来。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我没有想什么，便说道。 门外，养枫儿正静静的站着，脸上挂着一丝忧虑。 “又想起了过去吗？”她向我问道。 “大概……算是吧？” 第207章 狂乱，微憩 “司介，我有些担心你。” 养枫儿认真地注视着我，踏进了我的房间里。 我站在床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担心我？我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吗？我觉得……我的身体不错，经过尸化的加强后，已经没有再生过病了，甚至连一些在不经意间受到的擦伤之类的轻伤，都会在尸化身体的自愈力下被完全无视。我的心情也十分不错，虽然将要面临的是去京都与司晓他们相聚、离开养枫儿他们，或是留在养枫儿他们这里、不再去与司晓他们见面，这令我有些……焦躁，但却似乎——并不足以扰乱我的心情。 “我觉得我很好，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我笑了笑，向养枫儿投以自信的笑容。 养枫儿柳眉紧蹙，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我的双眼，似乎是直接看到了我的灵魂。 “……” 我的目光不自觉的躲闪开，似乎是害怕去与她接触。 像是在害怕，她发现了我最不愿意展示给所有人的一面。 她静静走上前，走到我的身前，微微颔首，看着我。 养枫儿的身段是那种高挑成熟型的，有着些许母性的光辉，而她身高，至少也是一米六五了。此时她站在我面前，微微抬头注视着我，几乎是将整张面容都映入了我低着的脑袋上，那一双目光游离的眼中。 “你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很大的问题。”她认真地说道。 我往后退了半步，似乎并不想离她太过于近。就是想，在害怕着什么。 “……” 而养枫儿则是轻轻伸出了双手，把我的两只手分别抓住，强行让我留在了她的面前。 “那……那个……”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心脏在疯狂的跳动着。 可惜，并不是对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动心……而是，不安？ “如果百里怆情是因为亲人被夺去生命，自己在悔恨过去没有爱护那一直在爱着他的妹妹，将面容换成了自己最牵挂的妹妹的模样。”养枫儿继续说道，“就像是把自己埋在悲痛中，不愿意醒悟过来——即便他和我一样，都是残渣……” 我：“……” “但你的话……”养枫儿放开我的双手，将一双如同白玉的手抚在我的脸庞上，“你的内心已经十分的平静……平静得，想要把自己燃烧殆尽，去烧毁所有的一切。” 我摇了摇头，挣开了那一双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向一旁走去。脑子有些乱，不知道到底该干什么，只是匆忙的把摆在桌面上的枪套腰带拿起，开始装备自己。 “——” 该死，拿到了胸口的枪套带，难怪佩戴在腰上会那么的不舒服。 养枫儿走到我身后，平静地说道：“你在绝望和悔恨。流星坠落下，将你信赖的‘朋友’和‘恋人’全部杀死。而他们，则是教唆你一同前往，让你就此失去了唯一亲人的罪人。你无法原谅他们，但他们却早已经死在了流星之下。就连你对你爷爷的忏悔，也无法传达到黄泉下，让他知晓。你自暴自弃，你无视一切，不考虑他人的感受——就如同你不想再考虑你自己的感受一样。你唯一想做的，就是远离所有人，不愿意与任何的人再联系在一起。” “够了……”我继续在佩戴着腰带枪套，话语有些苦涩，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 “还没够！”养枫儿向前一步，再度靠近了我，“绝望和悔恨，始终需要宣泄出来，但能够让你宣泄的对象早已全部死去！而最近。你得知了你爷爷在世时，最后一刻仍然在试图将你救醒——而你醒来后！你爷爷却早已死去，甚至连作为实验体时的你，也无法完成那一份夙愿！！” “够了！！！！”我抛开一直因为气愤而无法佩戴好的腰带，猛地转过身，直接将养枫儿扑倒，双手扼住了她那细长的脖颈，“别说了！！！” “唔……”虽然咽喉被粗暴的扼住，养枫儿有些不适的闷哼了一声，但却依旧没有向我发起反抗。眼睛微微睁开，流露出一种令我心悸的情愫——我已经无法去接受的情愫。 “……”松开了双手，我跨坐在她的腰腹间，有些无力的垂下了头。 “我生存的意义，是你帮我找到的……”那一双白皙柔美的双手，再度将我这低落的头颅扶起，“如果你要夺去，我并不会反抗。” “对不起……”我的目光不敢与她接触。 即便她眼中，是那闪烁着的，是柔情的光辉。 “别被那曾经紧紧束缚着我的执念绑住了。”她温柔地说道，“我曾经深陷在其中，能够了解你的痛苦。” 我：“……” 她微微坐起身，靠在床边，将我搂抱如怀中。 “虽然我没有办法帮你解决你的执念，但……如果能够让你暂时放下的话，无论什么我都会为你做。”养枫儿那柔软的嘴唇，印在了我的面颊上。 我：“……” 奇怪，怎么莫名的，感觉有些累呢？想要，稍微再闭上眼睛，稍微在这温暖而又柔软的怀中，稍微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 在我的房间外…… 律正靠着墙壁，静静站着，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而一旁，慕衣则是探出半个小脑袋，在窥视着房间里，被养枫儿搂抱着，将脑袋埋在她胸前的我。 “……” 养枫儿轻轻笑了笑，在唇前竖起一直食指，示意慕衣保持安静。低下头，看着我的双目中，充满了……溺爱？ “呼……” 律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看着已经传出了轻微呼吸声的我，便像是安下心一般，长出一口气。 “嘘——” 慕衣急忙在唇前竖起食指。 “！！！”律急忙伸手掩盖住自己的嘴唇。 “……”养枫儿向她们两人投以一个无奈的笑容。 时间，缓缓过去着。天虽然才刚亮，但被梦魇困扰之人却似乎并没有真正得到过休息。 …… “……” 我试着睁开眼睛。 “好白……”我侧着脸躺在某物品上，此时视线还尚未恢复有些朦胧。 第208章 暂离决意 在我眼前的，是一大片的奶白，似乎还十分细腻。这么想着，我伸手去摸了摸那一大片白色物品，软软的，柔柔的，但却还有这微微的弹性。但在这件物品的下方，就似乎差了一下，有着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的“枕巾”在将其托着，手摸上去十分不舒服。 “这是……”我感受着脸颊，似乎脸也靠在了同样的物品之上，但只不过稍微被我压在了脸下而已。不仅如此，我的鼻子，似乎还嗅到了，一丝枫一般的清香。 稍微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姿态，我还并不想要从这么柔软温暖的“枕头”起来。但右手已然是探入了“枕巾”下，抓住了另外一只并不能被我一手掌握的“枕头”，想要赖一会儿床…… “……” “……” “！！！！！！！！！！！！”猛地坐起。 养枫儿那略带着一丝红润的美丽容颜，就印在我的眼中。胸口一块的衣物，貌似被什么人解开，露出了下面的雪白。似乎，上面还有一些熟睡时留下的唾液？ “……”养枫儿平静地将内衣整好，把被扯开至臂弯的长裙吊带拉回到肩膀上。 “对不起！！！！”我像是逃跑一样，飞奔出房间…… “嗯？呵呵——”身后传来的，是养枫儿那如同铃儿一般的清脆娇笑声。 …… “咳咳——”我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站在自己房间外，看向已经整理好衣物，这时正走出来的养枫儿，“那个，我没有做什么事情吧？” “是指哪方面？”养枫儿的眼中带着一丝狡黠，一种似乎并不常在她身上见到的神色。 我吱吱呜呜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在她那神秘的笑容中作罢。 做了？没做？做了？没…… 摇了摇头，我稍微静下心，将一片混乱的思绪沉静下来，开始思索未来的去向。 “尸”与“人”，必须要选择一条路吗？或许吧，但我却并不打算将任何一方舍弃。但如果要这么做的话，就必须要稍微和养枫儿他们讲明白一些事情了。我不想与他们反目成仇，我很喜欢这样与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日子。 莫明的轻松，仿佛世上所有的一切困扰我的事情，在这里都不存在。不知道，尸人们的思维，是不是都那么好理解呢？或许，所谓的好理解，只不过是因为我已经半条腿跨进了尸人的边界吧？ “对了，养枫儿，我想要和你们说明一件事情。”我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将目光放到养枫儿的脸上，“帮忙叫一下律，慕衣，还有邱涯他们去书房吧。” “好。”养枫儿微微点头，便向着楼梯走去。 而我则率先前往书房，稍微的整理了一些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 “我依然是决定要去京都。” 在几人到齐后，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还是要去那里吗……”养枫儿似乎有些落寞。 而律则是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哥……”慕衣走过来，思索着，还是伸出双手，拉住了我的手，“一定要离开吗？” “老大，果然是要离开……”邱涯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的目光扫过他们：“但我去京都，是为了了解我失去的记忆，去取回过去的一切。以及，去与故人见面。” 养枫儿点了点头：“那么，你还回来吗？” “回到什么地方？”我问道。 “这里……这一座名为极乐的城市，似乎是专门为我们这些无法在正常的人类社会生活的人，和‘怪物’打造的城市。”养枫儿答道。 “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一座城市。”我郑重地说道，“我更加在乎的，或许是‘人’。” “果然是‘人’吗……唉……” 养枫儿有些惋惜地长叹一声。 “我说的人，并不单纯是‘人类’，也是‘尸人’。”我走上前两步，解释道，“回想我的过去，我可能是一直在逃避而已。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妥协，就那么自欺欺人的去接受着一切。虽然我依旧是没有办法放下，特别是我处于植物人期间发生的事情，但我也不能被过去的梦魇束缚。不然，就对不起那颗流星专门为我拐了个玩，砸偏了的心意啊。” “哼——哈哈——”邱涯大笑着，走上前，搂过我的肩膀，“老大，该不会是，最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吧！？就连心结都解开了？哈哈——哈哈哈——” “这样吗……”养枫儿注视着我，虽然眼中以及是有着落寞之色，但至少，也是多出了一丝庆幸，“一定要回来，不然的话，就该换我们去找你了。” “尸人本来就是‘群体思维’，如果你不回来的话，我会十分困扰。”律抬起了头，注视着我，想了一会儿，目光凝重地问道，“司介，你认为谁的更加舒服？” 我：“？？？” 律的目光放在了养枫儿的胸前。 那一片雪白的美景再度在我脑海中闪过。 “咳咳——咳咳咳——”我十分尴尬地看向其它地方，“我没做那种过分的事情！大概吧……” “哥哥——做了什么事情呀？”慕衣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般，抬起头看着我。虽然她不太明白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从大家都不再沉闷的话语中，读出了我并不会抛弃他们的意思。 “我决定，等这里的事情结束，稳定下来后，就动身前往京都。”我将话题重新带回正轨之上。 “这么快吗……”养枫儿似乎有些忧伤。 “也不快了吧？”我无奈地笑了笑，“赤组可不是什么好搞定的对象。而且我也还没有单纯到那种，稍微一点点利益就会被迷倒的地步——我也不相信bs那个商业组织。” “哈哈——不愧是老大！”邱涯大笑着，拉着我一起坐倒在沙发之上。 嗯……他的肩膀十分结实，肌肉十分壮硕，肤色是稍微有些偏古铜色。但我更加喜欢白白的，软软的，婀娜多姿的……嗯……毕竟是男人嘛。 “你也没打算去好好和bs的人合作吧？”我无奈地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正在拍马屁的邱涯一眼，“是不是原本打算，在bs和我们合作的时候，将他们全部杀掉呢？” “什么！？”邱涯震惊了一瞬，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怎么会做那种没有契约精神的事情！？” “可答应他们合作的，也不是你啊。”我认真地看着他。 “这……”邱涯豪迈的言语瞬间一滞。 “这一次去京都，就我和米尼内娅，其他所有人都留在这里吧。”我不再看向正在思索着如何回答我的邱涯，向着养枫儿和律说道。至于慕衣的话，虽然她也是尸人，但似乎并不是太适合讨论这种话题的对象。毕竟，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女呢。 第209章 前往京都，幽灵船 “司介……真的是已经决定了吗？”养枫儿虽然已经答应我独自离去，由他们来处理基本上是一团混乱的极乐之城局势，但此时在我将要登船离开时，依然是有些不舍。 “是的。”我点了点头，“我有必要去弄清楚在我失去记忆的那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极乐之城的北部码头，是z城市的一个重要商业港口。连通的河运路线能有效的规避丧尸的入侵，成为一道天然的屏障。虽然时常有些不知道从哪里窜进来的丧尸，但基本能够依靠巡逻人员解决。而bamp;amp;s的警卫力量，则是有将近半数在防卫这一片港区。虽然停泊着许多的船只，但绝大多数都已经抛锚已久，陷入了荒废状态。 毕竟没有那么多燃油可以随意使用。 而这里的主要外贸往来，也是一些黑色产业。bamp;amp;s通过不知名的手段，从世界各地的有实力的幸存者营地将一些物资弄了过来。 “司先生，船员准备完成。”杰克在一名bamp;amp;s组员的提醒下，知晓了船舶准备完了的消息，这时向正在与众人道别的我说道。 “好，谢谢。”我向他点了点头。 这次要和我一起离开的，还有米尼内娅。她的目的，主要是去探望司晓吧？应该，没有其它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吧？即便是有，我也没有去过多询问的必要。 “带齐衣服了吗？食物呢？船上会不会生活条件不好……”养枫儿似乎十分担忧轻装上阵，只背了一个背包的我，这时正喋喋不休着。 “哈……哈哈……”我苦笑着，“怎么像一个老母亲在送外出的儿子，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养枫儿怔了一瞬，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似乎并不是作为母亲的立场……如果换一种女性的身份的话，或许我会十分欣然的接受。” 我：“那……老……”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得……十分诱人？？一抹绯红升起，染在她那白皙的脸上，十分的引人遐想。 是娇羞了吧？嗯……一定是这样的。 “老奶奶？老奶奶送孙子？”我有些困惑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想要这种奇怪的身份。 “啧……老大，你是缺心眼吧？”邱涯啐了一声，穿着帆布鞋的脚在水泥地面上蹭了蹭，似乎是十分焦躁，“就你还谈过恋爱，该不会是被人家女生玩的那种备胎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 他，貌似说对了。高中时候，那纯情的我，被所谓的几个好友鼓励着，去向我喜欢的女生告白。而被答应后，作为“约会”，被叫出去拍坠落的流星，之后就因为流星坠落而成为了植物人。 “——”养枫儿的目光有些冰冷，似乎带着些许杀意。 我咽了一口口水：“难道还想要更大的辈分……？” 律走过来，一脚踩在我的脚背上，同时瞟了养枫儿一眼：“这个，不行。” 似乎是在宣示占有权？？ “哥哥原来这么受女性欢迎的吗？”慕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拉了拉站在她身旁，正恶狠狠地盯着邱涯的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要长成什么样的女性才能受到男性的喜欢呢？” “年轻，漂亮。”爱丽丝平静地回答道。 “这样啊……”慕衣似乎十分纠结于此，“爱丽丝一定很受人喜欢吧？毕竟长得那么好看。” “不知道。”爱丽丝摇了摇头，随后眼中有些惧色，“但我知道，有些男人在看着我的时候，眼中是冒着青光的。将我的衣服扯开，虽然没有做些什么事情，但却……慕衣，如果以后遇到了，想要把你的衣服脱光，把你按倒在地上，抚摸你的身体，想要和你做……” “停！！”邱涯一把将爱丽丝提起，呵斥道，“谁教你这些的！！！” 俨然是一个为女儿操碎了心的老父亲……真没有想到那种在战斗中，疯狂杀戮，将人间化作血之地狱的凶兽，会遵守几年前的诺言，去照顾一个基本上没有见过几面的小孩子。 “放开！！”爱丽丝对于邱涯，依旧是万分的厌恶，似乎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 “臭小孩。”二话不说，邱涯将其横身抱起。 啪——啪—— 两巴掌就扇在了少女那还尚未成熟的臀部上，发出了清晰的响声。 “呜——！！”委屈的泪花在爱丽丝的眼眶中打转，似乎是极度的屈辱。 “又打小孩子了？”一旁的白漂冷冷看了一眼，语气冰冷，但接下来的话语却更加令爱丽丝胆寒，“要不，把她吊起来，抽几鞭子？” 爱丽丝：“！！！” “嗯……”邱涯看着被自己拦腰抱着的爱丽丝，似乎在思索着该如何去将其吊起来。 “咳咳——你们两个，也是够了。”我打断两个恶趣味的成年男性大学生的非人道想法，提醒道，“毕竟是未成年人，还是正常的去照顾就好。” “哈哈，老大，熊孩子不去揍的话，是不知道改的！”邱涯大笑着，将爱丽丝扔在一旁。 “痛……”爱丽丝基本上是被当场扔下，直接摔倒了地上。 眼中即便是含着怒意，但也因为能力的不足而不敢去与邱涯争吵。 “司介，上船吧。”米尼内娅提着一个背包，向我说道。 “好。”我点了点头，应答了一声。 …… 船锚收起，戴着船长帽的中年男船长很快将船舵调好方向，让船向着港口外前去。 站在甲板上，我听着逐渐大起来的螺旋桨转动的击水声，向着站在岸边的众人挥了挥手，与他们告别。 “……”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化作一个个的黑点，最后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一时无语。 米尼内娅早就将她的包放在了属于她的房间里，这时走到了我身后，问道：“怎么？这就舍不得和朋友分离了？以前我听说的你，可是十分的不一样啊。” 我：“……” 向她望去，我一时有些好奇：“以前的我，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米尼内娅耸了耸肩，站到了我前面，护栏边。 哗啦—— “啊！！” 船激起的水花将她的白色长裙打湿，而湿了的位置，恰好是熟悉的地方——就像是尿湿了一般。 “为什么又是这里！！？”米尼内娅低头看向自己被打湿的腰间胯部，一时只得愤懑的跺脚。 “呵……”我轻笑了一声，转过头，“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找回来吧。” 京都，我来了…… 两天后…… “对不起，先生小姐，我们实在不敢靠近那个港口了。那里有幽灵船！！！”戴着船长帽的中年男船长，此时一脸恐惧地看着我，而他所惧怕的，是那一片与天同色的海洋。站在甲板上，我似乎能感受到海洋带给我的恐惧。 我：“……” “你们还不离开吗？”l港的一名港口官员，此时站在岸上，脸上有些不耐烦，“t港口已经被封闭了。二十多艘军舰轮番巡逻，你们这些罪恶之城来的，没办法通过船只进入的。要么把船留在这里，从陆地走过去，要么就在这里等。什么时候幽灵船事件解决了，你们就什么时候进去。” 这么坑的吗？t港口，已经封闭了，不让外来船只进入？？而且，还有幽灵船？？？ 我们的船停泊在t港口外海的一座港口——l港口。 我皱了皱眉。此时，海上却，起雾了…… 天边，仿佛有一个黑点在缓缓移动。那是，一艘船？船上挂着的，是骷髅旗？？一艘扬着风帆的古旧船只，在向着l港口缓缓前行，最后却被其后的雾气所掩盖，消失在其中…… 第210章 新章——幽灵之海 海与天相接，界限消失在天际，那视线所不能触及之远方。海风咸咸的，随时凉爽，但湿气却夹杂着某种奇异的气息吹到了岸上。 哨塔屹立在港口的岸上，导航灯却似乎并没有打开。l港作为进入内海的第一道关卡，港口内停泊着诸多船舶。但，看似繁华的背后，却是众多船只失去了她们的主人，就这么作为一道进入港内的障碍物停泊着。 呜呜—— 军舰拉响了汽笛，在港外巡游着。 灯塔的强光灯亮起，按照某种特有的规律跳动了几下。而军舰回以汽笛轰鸣声，便向着港外驶去，逐渐消失在了港口的幸存者的眼中。 “司介，已经在这座l港过去了一天了，我们就这么坐等吗？” 在岸边，若无其事的坐在防潮带上，我眺望着军舰远去的方向。那里，是通往t港口，以及通往内海的方向。而此时，女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米尼内娅，她正穿着白纱的裙子，却在外面披了一件科研人员的白褂。这时的她，正站在我身后，俯下身望着我。 “还能怎么样？”我有些无奈的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将头低了下来，面上带着一丝尴尬。 看到了，那一件敞开的白褂下，那薄薄的白纱长裙，胸口…… “嗯……也是，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科学该怎么去解释那种现象呢？唉……还是看看大海吧。”米尼内娅也是有些无奈，坐到了我一旁，就这么和我一起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洋。 海上风平浪静，只有岸边的水浪不时拍击在了岸边的沙滩，或是岩石上，发出了哗啦的水声。但我知道，在那通往外海的方向，有着一种令人胆怯的神秘事物存在着。 极乐之城的那一艘货船，依然是停在港口中。船员们似乎是在害怕着些什么……也难怪，路上遇见了那种东西，能够不害怕的人，或许是极少的吧？ l港作为海峡港口，通往内海的重要折点，无疑是一个交通要道的位置。但此时，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进行封海，作为一个重要的前哨要塞去保护内海的安全。 每天，定时有军港驶过l港港口，然后又折回了内海，向着内海的t港和其它一些港口驶去。海面上依旧在航行着的船，也基本就剩下了军舰。各个港口之间，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基本都不会再进行运输。 毕竟，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已经出现在了世人的面前，将大量的货船化作了“幽灵船”。如果不是我们在中途见到诡异的雾气在蔓延，我的尸人感觉，感知到了某种奇特的“记忆”，或许，此时的我已经和货船一起，葬身在了前往l港的海水之下。 “司介，你说是不是真的有‘幽灵船’？”米尼内娅问道。 “是某个尸人占领了船只，在作怪吧？”我思索着，但随即又困扰地叹了一声，“不，那种古旧的帆船，不可能击破那么多的军舰，甚至还将航空母舰击成重伤的吧？” 航空母舰，原本是在远处派飞机，对水上船只进行攻击。哪种诡异的东西，竟然绕开了密密麻麻的水面搜索，以及水下的雷达搜索，径直出现在了飞机都基本被派出去的航空母舰旁，将其…… 米尼内娅咽了一口口水：“……” 在昨日，我们到达l港口的外海，立刻就受到了岸上的幸存者们的“友善招待”。是的，所有角度合适的岸防炮全部对准了我们，一艘路过的军舰直接将所有炮管和鱼雷管对准了我们，还不包括那导弹发射器…… 被强迫抛锚在港口外的我们，接受了海军和l港口官员的检查，在确认了我们的身份后，才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给我们放行。 至今，我还记得那名军舰上派下来的一名官兵，低声向我询问时，所说的一句话：“你们是怎么从那该死的幽灵的手下逃脱出来的？” 而我则是一脸迷茫。虽然在路上，我的确感受到了某种奇怪的记忆，甚至还和船员们一起见到了追逐着我们船尾的一艘古旧大型帆船……的虚影？伴随着迷雾的弥漫，帆船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是超过了用涡轮燃油进行机动的货船。 而伴随着追逐的，还有链式铅弹发射的火炮轰鸣声。 或许是我们听错了，但现实却在告诉我们，那艘帆船是真实的存在过。货船那被击断的桅杆和一名摔落在地，粉身碎骨的，率先发现大型帆船的那名倒霉船员。以及那两枚有些古旧，像是在海水里面泡了很长时间的实芯铅弹，和链着它们的一条基本要被腐蚀断裂的粗铁链。 但是，大型的古旧帆船，却在迷雾缓缓消散的时候，海面上却什么都没有。唯有那似乎是试探一般打出的链式铅弹在腐蚀着船员们那脆弱的心灵。 ——幽灵船。 “看来，想要进入京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望着海面，一时感觉有些无奈。 陆地由于丧尸的缘故，已经被高大的防护墙隔绝。这一座l港口中，幸存者的数目，也是少得惊人，仅仅剩下三千余人。也就是说，除了这一片还算是安全的最后的港口区域以外，全部都是丧尸出没区。普通的人出去，基本上去给丧尸加餐。 虽然我可以无视丧尸，从陆地进入京都区域，但米尼内娅却无法办到。除此之外，我更加忌惮的，是我横穿丧尸横行区域所造成的后果。无疑，我会受到极度严密的盘查。甚至，会将我尸人的身份翻出来。虽然因为极乐之城的缘故，稍微安心了一些——并不会被作为研究素材放上试验台。但，我保不准这种正常的人类社会会以怎样的姿态去对待我。 就连肤色不一样，口音不一样，生活习惯不一样，都会遭到或多或少的歧视。更不要提，现在的“物种”的变更带来的歧视了。 对于这一些事项的思索，使我不得不慢慢在这里等候着，等待京都那边重新将舰队调集，去解决那一艘诡异的幽灵船。 如是想着，我站起了身，向米尼内娅说道：“行了，去港口里面转转吧。海风吹多了，脸上有些不舒服了。” “好。”她站了起来，和我一齐，向着港口内前去。 第211章 l港，可持续发展? 不知道过去的l港口是怎么样的，我没有来过，也没有了解过。但此时，港口内部却颇有萧条的气息在迷茫着。 整片港区，外加几栋并不够的楼房，以及一些港口外一部分不大的区域之外，其余一切都被隔绝出去。一道由集装箱堆砌而成的高墙内，将这一片变成了l城港口的唯一生存区域，而其外则是人类禁区。 在这种时候，能够活下来的人，基本都是得到了救助。而未能活下来的人，要么是死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要么就是成为了摇摇摆摆漫步在那座死气沉沉的城市之间，重复在生前走的路上前行着。 进入港口之中，可一件多许多高高堆积起的集装箱，众多的机械吊臂依旧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港口之中。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除了极少数的沿岸装卸吊臂还是有在使用外，其余的都被关停，旗帜在原地。而这一座港口，也硬是凭借着数目众多的集装箱，以及在其内准备运出或是运入的物资，活生生的扛过了丧尸危机爆发的第一波，也是最容易将人的心灵摧毁的第一波尸潮的攻击。 此时，更是得到了京都调遣过来的官兵的支援，带着武器和一些物资，将这一座原本还有些脆弱的l港口打造得十分坚固。或许这便是g市无法在第一时间得到支援转移的原因吧？但，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港口内，多数是船员和港口的员工。但不少也是因为丧尸危机，而住入到这一座唯一的，最近的幸存者集中点的市民。虽然人员总数也就三千多，但港口还是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行走在岸边，我看着整齐停泊在港边的船舶群，一时有些感慨。虽然港口的位置不小，但可以称得上是房子的建筑，却并没有太多。毕竟这一片安全区域，是以集装箱货堆积的码头为中心，向内部扩张而去的。主要的房子寥寥可数，把一些比较重要的设施，如医疗点，警戒中心之类的布置进去，也基本是到达极限了。 船只和集装箱成为了人们的型住宅。由于这里的船员众多，许多船员都是继续住在自己的船上，或是……失去了主人的船上。而一些晕船的，则是住在了经过改装的集装箱房间里。 时间尚早，清晨的晨雾早已经散去，天气十分不错，虽然不至于万里无云，但也是十分晴朗。 呜呜—— 又一艘军舰巡逻而至，从港口外逼近，驶过港口，与灯塔交换了一下信息，便又向着内海驶去…… “司介，我们要不然，去工作区域看看？听说那里有试着自己种植些什么作物。”米尼内娅提议道。 “好，去看看吧。”我向她点了点头。 由于我们是外来人的关系，并没有被明确的划分到各种l港为了可持续生存而进行的生产活动之中。但相应的，如果我们要去“吃白食”的话……虽然不至于将我们赶出去，但长期以往，势必会遭受到众多的非议。但幸好，我们来时的船上，还是有着不少的食物，足够我们这些人吃上一个多月。但淡水就稍微缺一些了，虽然是足够饮用，但如果要用作其它用途的话，或许还需要向l港弄些回来。 “司介？还有，米尼内娅？你们好。”那名负责“接待”我们的l港口男性官员，是我们在接受检查时遇见的官员之一，这时见到了我和米尼内娅走过来，微微向我们点了点头。 他叫余海远，是海关的官员，似乎是在丧尸危机爆发的时候，恰好在l港口进行审查检验，是港口中位数不多的国家正职官员。但相比一些什么市长之类的，就如同是个普通的小职工一般……但也由于这一场丧尸危机，使得他被京都那一边任命为临时的l港口指导官员。 虽说是临时，但这场该死的丧尸危机不结束的话，或许要在这个岗位上工作到老吧？ “余指导员，你好。”我向他点了点头，看向他身后那一片被改造成种植园地的集装箱群，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可以。”他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只要是幸存者，都有权利去观察赖以生存的设施，以及去提出适合的意见。”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我苦笑一声，和米尼内娅一起，走了进去。 这一片种植园似乎是被搭起了温棚，应该是前一阵子刚过去的冬季的缘故。但向园内望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菜品。更多的，是只有些小苗长起来的，还是十分空荡的田基。 “现在的种植园还在起步阶段，没有多少可以供食用的菜种出来。”余海远的话语带着些许惋惜，但更多的是期待，“但菜苗已经种出来了，我相信，在大家的努力下，一定能够达成自给自足这一个当前阶段的目标。” 我点了点头，看向在园内劳作的一些人们。男女老少都有，在着由集装箱改建而成的温棚之中劳作着，精心呵护着这些尚且脆弱的青苗。 “这么种，真的能种出很多东西吗？”一旁的米尼内娅有些好奇，“本来这里的水资源就不足了，能有那么多的水去进行蔬菜的种植吗？还是说，用海水种？不行啊，海水是一种比较复杂的多组合水溶液。简单来说，海水并不是很适合用于种植。更别提现在你们种的这些田基蔬菜了。” “……”余海远沉默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我相信能够种出来的。” “但是光靠去相信没有用，不符合种植的水质要求，再怎么种也只是一片光秃秃的烂田而已。”米尼内娅耸了耸肩，走到就近的一块田边，看向其中的一株幼苗，“这是用淡水种出来的吧？土壤里面并没有见到海水蒸发后产生的大量盐分，土质看似肥力也不错，是黑土吧。从外面弄的？还能用多久？我不认为这一座港口里面能弄到这么多的资源。另外，我还很好奇，这里的淡水储量足够吗？我好想也没有见到太多的淡水转换设施，不……那种设施并不是想弄就有的，海水的淡化可不是那种说两下就能做到的事情。” 随着米尼内娅的问询，余海远的面色逐渐有些苍白。 “呼……”长出一口气，像是强行镇定下来，余海远看着我们两人，说道，“能请你们跟我来一下吗？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去说。如果是能从那片……幽灵之海……从那里穿越过来的你们，或许，能有办法解决吧？” “好……”我点了点头，和米尼内娅相视一眼。 之间米尼内娅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在为自己的“智慧”而感到骄傲…… 我：“……” 而余海远则是将工作任务稍微交代给一名男子，便引着我们，向那为数不多的一座楼房——办公楼，走去。 第212章 幽灵船群?委托 “米尼内娅小姐，司介先生，至于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了。”余海远拿着一份被保险柜层层保护着的文件，递给了我们，“如果要更加直观的去了解的话，这一份文件，或许能更加直观地说明。” 米尼内娅有些好奇地接过了文件，翻开看了一眼，随即皱着眉头把文件递给了我。 “怎么？”我有些奇怪，但随即看了一眼后，便也只剩下沉默。 一艘古旧的，似乎是从深海重新回到海面上的大型帆船，扬起了那已经几乎是完全破碎成布条的风帆，在海面上破浪前行。似乎是想象图？不……拍摄一方，是从现代的军舰上进行拍摄的，甚至还能看到军舰上被摧毁的炮管。 “就是这一艘……幽灵船……将我们的海上运输路线全部封锁。”余海远面色凝重，“来自内陆的淡水补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不仅是淡水，就连食物也是。军舰没有办法靠岸，只能在港口外巡游一圈，然后离开，不然的话……你们知道岸上的岸防炮是怎么来的吗？” “军舰上拆下来的？”米尼内娅径直说道，“该不会，最先进的军舰，被这艘看起来是两百多年前的风帆船击沉了吧？” “是的。”余海远点了点头，“京都尝试过用军舰进行物资的补给，但在两三次后，这艘幽灵船发现了这个情况，在某天清晨，将前来运输的这一艘军舰击成重伤，最后在l港外坐沉。虽然官兵们都活了下来，物资也经过抢救得以保存……但以一艘军舰作为代价，实在是过于惨烈。这一张照片，就是在那一艘军舰被幽灵船攻击时所拍到的。” 我凝重地看了一眼那一艘大型帆船：“无法将它击沉吗？” “根据当时的官兵们说，那艘船伴随着清晨的大雾，突然出现在了船只前，将所有的火炮全部对准了军舰，疯狂的倾泻着威力丝毫不比军舰上的舰载火炮差的炮弹，将军舰一侧的火炮全数击毁。”余海远说道，“按照常理来讲，那一种规格的大型帆船，应该会被军舰的雷达所探查到。即便是有着雾气的掩护，但那种距离下，即便是人眼也能看见其中有模糊黑影才对……但……” “但实际的情况，是你们被单方面的揍了一顿，然后被大发善心的幽灵船放了？”米尼内娅问道。 “这……”余海远苦涩的笑了一声，“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可以这么说。就像是在警告我们不要做什么小动作，不然的话，下一次就不会放过我们。而军舰巡逻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只要一涉及到人员和物资的调配，那艘幽灵船便会伴随着雾气，进入到内海之中，重创一艘军舰。” “那么……我们知道了这个，又有什么用呢？解决它？连军舰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我们开一艘货船上去也是送死。”我有些困惑，随即皱了皱眉，“而且，幽灵船……只有一艘吗？” 我将相片递过去，指着船的桅杆，说道：“之前我见到，桅杆上可是挂着骷髅旗帜的。而且，船首的雕像也不同。” “还有另外一艘的幽灵船！？”余海远震惊道。 “说不定，还不止是两艘。”我皱了皱眉，“那一艘骷髅旗帜的，我是从远处看到。而另外曾经向我们的船只打了一发链式铅弹的，又好像是有所不同。” 余海远沉默地看向相片上那一艘古旧的大型帆船，陷入了沉默之中。这条幽灵船是西方样式的船只，但显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更像是两百多年前的船只在沉没入深海后，又被捞起来继续在海面上航行。 船首那因为海水侵蚀和崩坏的女神像早就失去了原本的头部，此时空荡荡的，令人心悸。那一只狰狞的撞角，此时是锈迹斑斑，甚至还长了不少的海洋贝类和藻类。原本应该是木制的船身，此时在侵蚀下，露出了一些船内的状况，但却无法见到里面的水手，仿佛是幽灵在驾驶。 “算了，我还是想其它办法去t港吧。”我叹了一声，“这些船怎么看怎么瘆人，而且也没有必要过多去管它们。毕竟它们也没有进攻l港，不是吗？” 余海远苦笑了一声，说道：“其实，我是想要请你们帮忙改善一下l港的生产设施。尤其是淡水资源这一块，现在已经非常缺少了。” “我只知道原理，但却没办法从无到有进行制作。”米尼内娅有些困扰，“就像是没办法在知道火箭的设计图的情况下，让我用一堆木头造一个出来。你们这里，似乎连铁材这一类的物资，也无法自行生产吧？更别提那些精密的仪器了。或者说，要利用渗透法去试试？但我没办法去制作这种专用的渗透工具。要不来蒸馏？但需要足够多的燃料，我看l港这里，也不像是有太多燃料的地方吧？还是把一些船给拆掉，把上面的木头拿来烧？燃油也拿来用？但即便如此，也是极大浪费而已。” “这……”余海远思索着，无奈说道，“是的，我们的运输已经被隔绝，向京都申请援助是没有任何的可能。而且，如果不将幽灵船事件解决的话，运输船就算是敢出海，也办法成功靠岸。从冬季以来，在军舰最后一次外出救援g市后以来，幽灵船就突然的出现了。l港，已经没办法支撑太久了。” 冬季，支援g市……看来司晓他们的运气十分好，能够赶上这种诡异事件发生前，进入到京都。但我们的话，似乎就遇上了这种大麻烦…… “自那时起，就再也没有外海进入的船只了。出去倒是有……”余海远说着，“但最近一次的出去的船只，也是从京都出发的，天秤的货船了。那是去z城的，但一去就没有消息，再也没听到过相关消息说那艘船返回。” “咳……”米尼内娅轻轻咳嗽了一声，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那么，为什么不去l城里面去搜寻物资呢？”我提议道，“那里的话，至少比海上要好很多的吧？” “有去进行搜索，但……无人生还。”余海远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将这些消息全部压下来，这一座l港，或许早就陷入一片混乱了。但即便是如此，物资却是在每日消耗着。我怕有一天，被藏起来的问题会激化，产生更大的混乱。所以，我想拜托你们，唯一从外海进来的你们……能不能再出港一次，去东边寻找一些物资。” …… “我拒绝。”我平静地答复道，“既然允许出港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去t港呢？我并没有必要去冒着被幽灵船击沉的风险，去与我目的地不同的地方吧？” 第213章 拒绝，闹事者 等价交换，永远都是需要对等的事物进行交换才能实现。然而，对于接受委托，驾驶船舶去东边去寻找物资补给这一件事，却是并不一样了。 不论燃油，食物，淡水的消耗，单纯从幽灵船事件来讲，这已经是上升到威胁生命的等级。如果稍稍行错踏错，或许我便得要伴随着那一艘仅仅能满足货运的船，一齐沉睡在这一片茫茫东海之中。 我不认为那种将要遭遇“幽灵船”时的心悸感，能够在我真正遭遇时挽救我的性命。 是的，我很期待进入京都，去那里探寻我的过去。但，我也不愿意放下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为了还尚未分明敌我的人去赌命。别人以真情对待我，我自然会回报以善。但，我该如何去分辨这些所谓的“真情”呢？ 拒绝了余海远的提议，我推开门向外走去。 “！”突然，门被打开，一名男子站在我面前，惊讶了一瞬，随即厌恶地看了我一眼。 “……”我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出去。 “切——”男子不屑地啐了一声，“罪恶之城来的渣滓。” 我并没有理会他，径直离开。 “司介！等等！”米尼内娅急忙追了上来，也没有理会这一名男子。 “女人缘倒是挺好。”男子看着米尼内娅的背影，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这个不知名的官员，是我们进入到l港口时，在岸上站着，对我们进行万般刁难的人，此时会出现在这办公楼中也是十分正常。但我却并不想过多的去理会他，自顾自地离开了这一栋办公楼。 “幽灵船吗……” 一出办公楼，我的便通过集装箱之间的空隙，看见了那一望无际地海洋。 真的是幽灵吗？怎么那时候的感觉，有些奇怪呢？难不成，是一些被丧尸病毒感染的人，变成了尸人之中，控制着船只去向军舰和货船发动攻击？但是，那种像是从深海捞出来的旧式的风帆木船，是怎么击破那种钢铁制造的军舰的呢？有些过于不合理了，即便是尸人，也没有办法做到的吧？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幽灵船……我不相信存在幽灵，肯定是有我不明白的内幕。”我沉思着，“但现如今，并不是在这一座l港耗下去的时候，得要想办法前往t港，最后绕道京都去找司晓他们。” “司介！呼——呼——你怎么了！？”米尼内娅急忙跟了上来，喘着粗气，“哈——呼——咳！我跟不上……” 我的脚步在不经意间就加得很快，穿着系带低跟鞋的米尼内娅，自然是没有办法跟上。 “谁让你穿这种鞋子的，一双平底布鞋不就好了吗？”我瞥了她的双脚一眼，耸了耸肩。 “不是……”她缓缓平息下来，注视着我，问道，“为什么要直接拒绝余海远呢？或许是一个转机，不是吗？” 我摇了摇头：“不，我并不信赖他，而且我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帮这一座l港摆脱现在的困境。没有值得我为他们卖命的必要……” “不能稍微谈一下吗？”米尼内娅问道，“说不定，能向他们弄些火炮，把船只装备一下。” “但幽灵船那种东西，不会太虚无缥缈了吗？”我看了她一眼，随即向周围望了望，将她拉到一旁，低语道，“会不会是尸人在操控那些船只呢？” “有可能。”她点了点头，“但，只要还没有亲眼看到尸人在操控船只，就永远无法搞清楚真相。” “真是麻烦……”我长叹一声，“算了，去船上休息一下吧。” “好。” …… 走在那高高垒砌的集装箱之间，人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虽然有不少的集装箱被当做是障碍物，调集到了码头货场外，作为障碍物阻拦丧尸的前行，但过多的集装箱还是有非常大的剩余。 要是里面全都装满了食物和水源就好了…… “混蛋！！一起上！揍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中年男子愤怒的咆哮声传来，似乎有些熟悉？而且，在怒吼声中，还有着搏斗声。 似乎就在这些高大的集装箱之间。 “是船长！他好像和别人打架了！”米尼内娅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去看看。” “揍他！！！”我们船上的那名中年船长，此时正恼怒地整理着自己的船长帽，吩咐一群水手正向着一名青年男子围攻过去。 青年男子估计是二十三、四，和我差不多年纪吧？皮肤似乎是长期经过太阳的照射，有些黝黑。穿着着一件黄色背心，肌肉十分匀称。下面挎着一条短裤，腰部环着一条淡蓝色的长腰巾。脚上踢着一对人字拖鞋，步伐却丝毫没有因为拖鞋的缘故而凌乱不堪，反而是十分稳健。似乎是一名水手？ “想揍我？你们还弱了些。”青年男子在五名水手的围攻下，似乎还有余力去嘲讽船长。 他拉住了一名男子白皙的水手领结，一个头追砸到了男子的脸面上，将其砸晕在地。而一双踢着人字拖的脚则玩侧两步，十分矫捷地踏在了集装箱壁上，借着力用背靠在了另外一名攻过来的水手身上。灵敏的翻过身，躲过前两名继续攻来水手，青年男子用穿着人字拖的脚踩在第三名水手的脚背上。 “啊啊啊——” 惨叫一声，水手被青年男子一拳锤中腹部，白眼都翻了出来。 “来啊来啊——”青年男子继续挑衅着剩下两名开始有些慌乱的水手，“今天就要让你们这些家伙看看，谁才是海之子。不是谁你们击退了幽灵船才来到l港的吗？今天小爷我就叫你们做人！” 两名水手脸上浮现出一丝愠色，再度向青年男子发起了进攻。 “呼哦——走你！”青年男子往前一冲，恰恰躲开了两人的围攻，绕到了其中一名水手后面，一只手卡住他的臂弯，腿一踢，让他一下摔倒在地。 这名水手哀嚎着，感受着臂弯和屁股传来的痛苦，在也是没有了反击的能力。 “这……！！”剩下一名水手，看着青年男子，一时也是慌乱的手足无措起来，去向帽子被打掉的船长看去，投以求救的目光。 “还打吗！？小爷我随时奉陪！”青年男子看着连滚带爬躲回到一脸铁青的船长的身后的几名水手，“一个两个都是怂包，别说幽灵船了，就我家那破渔船也能把你们全都给吓尿！” “司先生！！”船长突然一个激灵，见到我和米尼内娅走了过来，急忙叫道，“这个混蛋在侮辱我们！！” 我：“……” “哟呵？”青年男子轻蔑地看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又来了个怂包？行啊，一起上吧。小爷我把你们干趴下，就回去吃饭！” 第214章 来互殴吧 叫嚣着，青年男子脸上挂着一丝轻蔑，举起拳头就向我袭来。甚至，他不打算给我任何一丝的辩解机会。看起来，有些……愣愣的？ 没办法，只能迎战了。 我一手挡开青年男子的拳，猛然用肩背靠过去，将男子击退。 “铁山靠？”青年男子有些惊讶，随即看向我的目光也稍微发生了一些转变，“再来。” 什么鬼铁山靠？我压根就不会那些玩意儿，只不过是以前和某个自由搏击手打过几次，身体稍微记住了那种搏斗的感觉而已。至于技术型的动作，我压根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得不说，尸化后的身体就是好，不仅是强壮灵敏，甚至还十分容易掌握一些过去无法轻易掌握的动作。 普通人面对丧尸，就已经是十分的焦头烂额了。虽然一些大师级别的武学家，似乎能够单独将丧尸打趴下，但……应该也架不住那种基本无视肉体伤害，除非把脑袋打碎的丧尸的无休止攻击吧？ 而作为尸人一方来讲，人体着实孱弱，似乎只要摔上那么一下，便会出现许许多多的问题来。至少，在恢复能力这一块来讲，人类是差得太远了。 “呼……呼……呼……”青年男子喘着粗气，一脸迷茫地看着像是没事人一般的我，眼中带着十分疑惑的目光。 似乎是在怀疑…… “你就不带一点痛的吗？”看着已经红了不少，让黝黑的皮肤变得有些紫黑的手臂，青年男子愣愣地打量着我。 我耸了耸肩，并没有说什么。反而，令我担忧的却是现在的处境。周围来看热闹的人也多了起来，似乎还有呼朋唤友的趋势。如果不快点解决掉这个青年男子的话，人多起来，就十分麻烦了。而且这里并不是极乐之城，没有办法直接拔枪威吓。说实在的，能够被允许带枪，或许已经是极限了。如果贸然在幸存者营地内开枪，或许就会被驱逐了吧。 算了，反正对方的体力基本也已经到极限了。能不停的与经过尸化强化过身体的我打了半个多小时，也算是不错的体力了。 “……” 我迅速上前，两步。 “来了吗——！”青年终于是放弃了攻势，开始注重防守。 一拳迅速击出，并不理会青年男子有没有抱头防守，直接将目标定在了他的臂膀处。一道鲜红的拳印被击出，臂膀上的肉不自然的凹了一下。还未等到青年男子反应过来，再度一拳击在同样的位置，让他哼了一声。 “……” 反复出拳，几乎是将他的臂膀击得一片紫红，配合上那本就有些黝黑的皮肤，一时有些瘆人。 “……”但我似乎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结束，抱着一种试试看的心态，在估算青年多久才会扛不住我的拳击而被击倒。 “啊唔……”青年男子哼了一声，右手终于是无力的垂下。整条肩膀在我的不间断攻击下，变成了紫黑色。看来，需要很多跌打药水了啊…… “……” 我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杰作感到还不错。一摆腿踢在青年男子依旧在凭借着意志力去支持的左臂之上，仿佛能听到了肌肉痛苦的声音。 啪滋一声，他的两条手臂都被我废去。当然，只是无法再继续用双手还击而已，毕竟经络都已经麻了吧？ “啧……”青年男子虽然是极度不情愿，但两条手臂却是再也无法抬起，喘着粗气，目中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反观我自身，体力却如同没有任何消耗一般，呼吸十分平缓。 “结束了。”我向他点了点头，随即一拳击出。 “不要！！！”少女尖叫的声音传来。 但伴随着的，还有青年男子被击中的肉体传来的回响声，以及稍后一些的……身体重重倒在地面上的摔落声。 我：“……” “那就是从罪恶之城出来的人！” “真是混蛋啊！” “就是，连港区恶霸阿南都打不过他！” “他看过来了！！” 过不出其然，周围的人纷纷议论着。无论结果如何，似乎我从极乐之城，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罪恶之城”过来的背景，都会被念叨着。 “……” 突然间，有些不习惯。在极乐之城，并不会出现这种碎碎念——有的只有弱者卑躬屈膝去忍受强者的支配与剥削。 “阿南！阿南！你没事吧！？”一名长相还算是不错的少女，惊慌地将手中提着的鱼篓放下，跪在了被我击飞的青年男子身旁，惊呼着。 “放心，没死。”我走过去，看了一眼，随即皱了皱眉，“应该不会死。虽然由我来说有些遗憾，但……却是不是我挑衅的。你可以问一下其他人，我挨了他半个小时的打才还手的……” 米尼内娅走上前来，看了一眼这个名为阿南的青年男子一眼，笑道：“没事，没打死。只不过是累晕过去了而已。这家伙也是倔强，被那种殴打法都能抗住不吭声。没有被打死，也算是奇迹吧？！” 我耸了耸肩，看了那名少女一眼，说道：“既然你和他认识，那就把他领回去吧。我并不打算抱歉，毕竟不是我惹的事。” 我的目光扫过了周围依旧在围观的群众，但他们都沉默地把视线看向他处，不打算为我去正名。 我：“……” 歧视，总是会令人感觉到不舒服。但幸好，我并不需要与他们相处太久。 没有说什么，我转身就离开这里，就当是将与这个青年男子互殴当做是一件趣事，抛在了脑后。 “司先生！您真厉害！！”中年船长已经将他的帽子整理好了，此时一脸嬉笑地迎了上来，似乎是在为我把青年男子打晕过去而喝彩。周围几名被青年男子痛殴的水手也是一般，献媚着围了上来。 嗯……虽然拍马屁为人所不齿，但享受拍马屁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在如同狗腿子一般的船员和船长的拥护下，我们返回到了那一艘运输船上。在一番搏斗后，我的肚子也是有些开始响，毕竟是该要吃午饭了。 而在这种资源匮乏的地方，所能依靠的，莫过于…… “中午吃烤鱼吧……”我看着一堆硬面包和速食食品，一时有些困扰，“你们是水手，也不去捕捉些鱼吃的吗？” “那个……司先生，十分抱歉……”船长一脸无奈，“本来我们是想去码头另外一边，那一片河滩边去捕鱼的，但路上遇到了那个混小子。所以才……” “司先生！船长！早上那个混小子的女朋友来了！”一名水手急忙说道。 我皱了皱眉：“她带了什么人来嘛？” “没……没有，就一个……” 看起来，不是闹事的吧？如是想着，我走出船舱…… 第215章 小南小雅，最差劲的女人 “非——非常抱歉！！！” 少女见到我出现在甲板上，即便是仍然站在岸上，也是立刻向我鞠躬道。 “嗯……”反而，我倒是稍微惊了一瞬。 按照正常的操作，不应该是苦主上门，然后各种各样的敲竹杠，以伤换利吗？现在这一幕，倒是让我的思绪有些混乱，分不清少女到底是发自内心的登“船”道歉，还是另有所图。 “知道了，我没有追究。” 但是，既然对方并没有恶言相向，我也没必要冷着一副臭脸去坐地起价。毕竟我也没有受伤，反倒是和那青年男子稍微打了一架，心情也是好出不少。 “阿南他太过于冲动了，所以才会主动寻衅的……”少女向我投以感激的目光。 虽然我十分好奇，是否真的有必要去感激我…… “阿南，就是那个被揍晕过去的家伙吗？”我问道。 “是的，他叫郑小南。” “……”我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诧异之色，“郑小南……倒是没从外表上看出来，有这么一个……相当……女……柔和的名字？” 差点，女性化的名字，这几个字就从我口中脱口而出。 “阿南他也不太喜欢，但听说是他爷爷给他起的，所以一直没舍得去换。”少女肯定是读懂了我话语中真实的含义，“的确是有些像女孩子的名字呢。” “……” 我静静点了点头。没想到那家伙还是个孝顺的孙子，这令我有些刮目相看。果然，看人是不能够只看表面的。一条黝黑的汉子，爆着粗口，一口一个老子，回到家里说不定就是被人“孙子”前“孙子”后的呼来喝去，还要一脸温顺乖巧…… 我感到一阵恶寒，似乎不敢去想象那个家伙孝顺爷爷时的模样。 “阿南他，是因为爷爷和其他人去寻找幽灵船，失踪不见了，所以才会对击退了幽灵船的你们恶言相向的。十分抱歉……”少女继续说道，“那个……能不能问一下你们击退幽灵船的情况呢？” “？？？”我一脸茫然，随后看向身后的船长，以及他身边那几个被郑小南揍了一顿的水手。 他们一脸尴尬的笑着，视线丝毫不敢与我对接。 原来如此—— 这群家伙在见到幽灵船时哭爹喊娘，连港都不敢出！但在外人面前又是另一幅脸面，大声叫嚣着自己把幽灵船干翻，穿过了迷雾来到这里——忽悠啊！估计还没少去借着“击退幽灵船”的名号，在l港口胡作非为吧？而路过的郑小南，估计是听到了他们一些议论幽灵船的话语，稍微搭了一下话。然后自己外出去找寻幽灵船的爷爷失踪，被他们说做是无能之辈，所以才愤怒起来，揍了他们这几个瞎装逼的家伙一顿。 “果然是你们……”我长叹一声，随即看向少女，“这位……嗯……” “我叫郑小雅，是阿南的朋友。”少女很清楚我的疑问，这时向我答道，“十分抱歉，一时忘记了自我介绍。” “我叫司介，算是这条船的船东吧。” 既然对方的态度十分端正的话，我没必要去过多的指责一些细节。况且，我也完全没把自我介绍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我为我的雇员随意宣传幽灵船的事情感到十分抱歉。”我并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既然发现是自己雇员的问题，就应该去予以解决，“我会严惩他们的。” 话罢，我还扫了一眼有些瑟瑟发抖的船长和五名船员。 “不，哪里哪里！阿南他也有不好，他冲动先动手了。”郑小雅急忙回道，“谢谢你们手下留情，没有太难为阿南。打斗的过程我也听说过了，是阿南一直在向司先生您发动攻击和挑衅，您忍无可忍才反击的。” 我耸了耸肩。或许吧，那愣小子的攻击完全被我挡了下来。我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甚至还得到了些许的锻炼。 “那……可以向司先生您了解一下，关于幽灵船的事情吗？”郑小雅似乎十分纠结于此，继续向我请求道。 “也没什么问题……”我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但，我觉得这个时候，也该吃饭了……” “呀！原来司先生您还没有吃饭！”郑小雅看着我，“十分抱歉……不如，请您和船员们一起去我们家中吃一顿午饭吧？顺便，还向大家了解一下关于幽灵船的事情呢？” “这样吗……”我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众船员，“人是不是有些多呢？” “司先生！我们不去！”船长率先说道，“我们自罚今天吃干粮！” 我：“……” “我们也是！！”几名船员急忙应答道。 “那，我们就……”而其他的一些船员，则是思索着想要跟过去。 “闭嘴！！”船长猛的给这些似乎想要和我一起上岸去郑小雅家中做客的船员一顿大骂，“你们这些龟孙子！要不是你们到处宣传幽灵船的事情，哪来我今天的罪受！全都不许去！还想要上岸找女人！！信不信我**都给你们剁了！！！给我回去啃面包！今晚都不许喝酒！把船给我重新打扫一遍！别污了司先生的眼！！” 船长显然在教训船员的时候，也不忘了捧我一下，然我向我投以掐媚的笑容。 我：“……” 一众船员颤颤惊惊地躲进了船舱中，向着作为餐厅的窄小船舱涌去。 “那，要不我跟过去？”米尼内娅从一旁走了过来，然后看向郑小雅，问道，“小妹妹，我跟过去，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漂亮的姐姐，你是司先生的女朋友吗？”郑小雅被米尼内娅的容颜惊了一瞬，“当然欢迎！！” “哦呵呵呵~~真是会说话的小妹妹。姐姐我叫‘米尼内娅’，但并不是司介的爱人呢。”米尼内娅轻轻笑道。 “米尼内娅姐姐！你长得……真的很漂亮呢！！”郑小雅一脸的认真。 “哦呵呵呵~~~小雅妹妹真是会说话，哪里哪里啦~呵呵~呵呵呵~~~小雅妹妹也很清纯可爱呀！！”米尼内娅的笑声十分令我反感，感觉是那种黑心妇人奸计得逞时的怪笑。 我：“……” 这家伙是不是在为郑小雅刚刚那被她容颜惊讶到的一瞬而窃喜呢？而且，看起来还想要郑小雅更加多的夸奖和赞美……果然，这女人太差劲了，差劲到了极致。难怪邱涯一见到她就会想要直接送她去找阎王报道……不，她不是本国人，该去找撒旦报道吧？ 第216章 登门做客，莽夫 “哈？？？小雅！你为什么把那个……嗷！！嘶……痛！！！小渊，你轻点啊！！啊啊啊啊——” 我站在门口，看着郑小南坐在椅子上，两条手臂正在被一名年青男子涂抹上药油：“……” 他一见到我跟在郑小雅身后，走进房中，便差点要跳起来，继续和我搏斗……似乎也不去理会自己的双臂能否动弹了呢…… 莽夫—— 这是我脑海中唯一得出的结论。 “阿南，不要冲动，司先生他人品十分好。”郑小雅急忙上前拦在了郑小南面前，“而且你也是的，和人家聊天，怎么还能聊到动手呢！” “我！我！我——我……”郑小南看着郑小雅那写满了不悦的面容，也是慢慢怂了下来，乖乖坐到了椅子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嗷啊啊啊！！！小渊！！痛啊！！！要出人命了！！！啊啊啊——” 在郑小南身旁，一名皮肤百姓，面容算是清秀的年轻男子，正拿着叠搭药油为郑小南上药。最令我惊讶的，是他那一头被烫的微卷的金发……不，应该说是染色失败的金发吧？不少地方还透露着一丝黑色，似乎是自己没办法去染到的结果呢。 “乖乖坐好。”男子认真说道，“小雅和我都说过你很多次了，你就是不改改那莽撞的性格。这一次，栽了个大跟头了……” “姓司的是吗！？等我伤好了再来打啊！！” 还未等小渊的话音落下，郑小南便猛地站起身，向我下起了战书。 我：“……” 长叹一声，感觉这小子压根就没有防备的必要，太好对付了。只要稍微坑他一下，保证会令他既吃不了也无法兜着走。但没有那个必要，不是吗？这么“单纯”的人，已经不常见了。 “嗷！！痛痛痛！！！小渊你就不能温柔点吗！？”郑小南抱怨着，然后一脸期待地看向露出了“和善笑容”的郑小雅，“小雅肯定很温柔，帮我涂一下药油吧！” “好~”郑小雅笑着从小渊手中结果了药油。 “嗷啊啊啊——啊啊啊！！！！！” 更加惨烈的叫声爆发子郑小南的喉咙爆发而出…… 而一脸和善的郑小雅，似乎还并不打算停下手中那粗暴的涂抹，保证每一下都深深的将郑小南的皮肤按下去…… “呵呵呵~小雅妹妹还真是会对付不听话的小弟弟啊~”米尼内娅跟着走了进来，向屋内扫视了一圈，然后看向此时被更加粗暴对待的郑小南，才笑着对郑小雅说道。 …… 在经历了郑小雅的调教后，郑小南也算是安分了下来，也终于能够开始和我们正式对话。 “司先生你好。我叫伍渊，是小南和小雅的朋友。”那名留了一头染色失败的金发的白净小生模样的男子，此时正向我微微倾身，“小南这家伙太冲动了，总是会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去打架。” “你好，伍渊。我叫司介。”我笑了笑，“没什么，我的雇员也是有错，他们没有管住他们的嘴。” “但动手打人显然也是不好的行为。”伍渊看向我，眼中似乎多出了一丝敬意。 “小渊，你怎么帮着别人说话呢！？”郑小南坐在一旁，向着我瞪了一眼，“等我伤好了，一定可以……” “难道你要因为口角把所有人都打了吗？”伍渊看向郑小南，“你就不能稍微沉稳一些吗？” “我……不是……我不会把所有人都打了……”郑小南一时愣住，只得垂头说道，“只是，那些家伙污蔑我爷爷，说他是个差劲的水手……” “行了，我并没有太过于追究这些。”我急忙将他们的话语打断。 而此时—— “上菜啦！！”郑小雅捧着一大盆鱼从被改造成厨房的集装箱中走出来，“这是今天早上抓到的新鲜海鱼！是小渊抓到的哦！” “喔哦——不愧是小渊。”郑小南赞美道。 “不……哪里……”伍渊显然是尴尬地看向了别处。 我的双目放光，看着那一条鱼。新鲜的鱼肉气味涌入我的鼻腔，疯狂的刺激着我的食欲。这么新鲜的海鱼，可不常见啊！在g市和z城，吃的都是淡水鱼。这种海鱼我也未曾见过，但这鲜味却是引得我想要一尝为快。 “还有其它的鱼哦！”米尼内娅也是端着一盆鱼走了出来，“小雅妹妹好厉害啊！竟然一个人做出那么多道菜！也不知道是谁有福气能够娶到这么好的妻子呢！” “啊……”郑小雅一时有些羞涩，似乎对于谈婚论嫁的事情还十分懵懂。但自她那若有若无的目光所扫过的人，显然便是——郑小南。 “先吃午饭，大家再聊吧！”米尼内娅看着羞涩的郑小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提议道。 似乎她压根就没有把自己但是外人……这恶劣的一点，和司晓是如出一辙，不愧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但，从这里，我也能看出一些请款。 话说，他们两人都姓“郑”，该不会是？名字的格式也差不多，难道…… “郑小南，郑小雅，你们是兄……是姐弟吗？”我有些好奇。 “等下！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弟弟’！？”郑小南一脸不悦，“唔——” 郑小雅用勺子铲了一勺鱼肉，直接塞进郑小南的嘴里。 “不用想，肯定是因为小南你……太不靠谱了，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旁沉默低头吃着面前那一碗鱼肉的伍渊说道，“要是你的思维能像你的身体一样茁壮成长的话，或许我们能少去给很多人赔礼道歉。” 看来这个郑小南已经是惯犯了，和人打架基本上是家常便饭。这一次只不过是碰到了我，被我尸人的能力教育了一顿而已。 “我又没有去挑衅……”郑小南很快把鱼肉吃下，一脸的无辜。 “打人是不行的。”郑小雅再度给他喂了一口，“另外，司先生，我们并不是姐弟，也不是兄妹。只是，从小一起在村子里长大，刚好村子的大姓是‘郑’而已。”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 “还有伍渊，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郑小南吃完了嘴中的鱼肉，再度张开嘴。 而郑小雅则是十分熟练的再将一勺鱼肉送进他的口中——熟练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毕竟小南他总是出去和人打架，或多或少会受些伤。”伍渊为我解决了我的困惑，一直低下头在那儿吃鱼肉，此时鱼肉也是见底了，便开始喝鱼汤——十分认真的在这里进餐。 而米尼内娅则是打量着面前这三人，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时的喝了些鱼汤。 很快，午餐便结束了。郑小雅也是将桌子收拾好，上了一些茶，开始了主要的目的…… 作为享用了一顿美味午餐的我，也是满心愉悦的，准备和他们分享我遇见那一艘幽灵船，已经看见的另外一艘幽灵船的事情…… 第217章 讲述，遭遇幽灵船 一边喝着新泡的茶，我开始回忆起来时，遇上“幽灵船”的事情。 而郑小南三人，则是一脸凝重地听我讲述着，似乎是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一天，是一个弥漫着薄雾的清晨，甚至连太阳都还未完全升起……” …… “司先生！我们不久后就可以进入东海区域，从那一片海域穿过，到达第一个港口——l港口。”船长戴着他那一顶象征性的船长帽，向早早起来，到达了驾驶室中观摩的我说道，“如果顺利的话，或许我们还可以提早一些进入t港。” “这样吗？”我点了点头，“到时候，就让船员们到处休息一下吧。我会前往京都，你们就自行回到极乐之城港口吧。” “好勒！”船长应答一声，继续站回了那一大堆显示仪器前。 至于卫星定位，早就已经无法使用了。此时能看到的，只有声呐这一些避开暗礁的仪器可以使用。而这一艘运输船，其装备显然是足以进行远洋航行的——前提是不会在海面不时升起的大雾中迷失方向。 而这名船长，显然是精通这些通过罗盘定位的方法，此时正按照航海地图，对比着指南针，在这一望无际的海洋中前行着。 到底是什么激励着在海洋上航行的人呢？见不到陆地，见不到除了着一艘窄窄的小船之外任何一切……除了与天空的颜色一模样的海水以外，便只有不时出现的，不知道是否会象征着暴风雨的云朵作伴。 “船长，声呐好像出了些问题……”这时，作为二副的男子这时真有些困惑地说道，“刚才还有显示的暗礁，现在都没了……不？等等，又出现了……奇怪……怎么又没了？” “是不是线松了？”船长走了过去，看着那一台显示仪，试着捣鼓了两下，随后叹了口气，说道，“转舵，停船。三副，让大副带人去稍微修理一下，看看是不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货物需要去装卸管理。” “好！”三副应答了一声，便向着驾驶室外走出，去找正在甲板上待命的大副。 很快，几名水手麻利地将小艇抛下船，大副和三副带着人一起，穿着潜水衣，下到船底去检查声呐。很快，便传来了声呐无损的消息。 “船长，声呐有点怪怪的……时而灵时而不灵……”二副继续在仪器前捣鼓着，似乎在抱怨，“显示屏上总出现些花屏的大片光点。” “嗯……”船长皱着眉头，“让大副和三副回来，派一个水手上去桅杆了望台，让他注意观察周围的动态。这一片海域我很熟悉，航线我也记得。按着这条航线走，我们的船只吃水不深，不会触及到暗礁的。” “是。”二副应答道，走出驾驶室，去外面转达船长的命令。 “抱歉啊，司先生。可能需要晚一点了。”船长有些无奈地说道，“虽然我熟悉这片海域，但也不能航行得太快，需要不断去按照去定位。” “没问题。”我向他点了点头，“我并不是很着急。” “好的，那我现在就开始定位重新定位航线，排除路上的暗礁。”船长应答一声，便开始忙碌起来。 而我则是闲着无聊，走出了驾驶室。此时，水手们正在回收那一艘小艇，大副和二副也正在更换潜水衣。毕竟这里没有女……不！有一个！！那个还在船舱下呼呼大睡的家伙！！！我几乎要将米尼内娅给忘掉了，她一上船后就缩进船舱里，平时基本都不出舱门。 很快，大副便回到了甲板上，继续开始他负责甲板的工作。而二副和三副则是向着驾驶室走去，重新回归到了他们的工作岗位上，帮助船长定位航线，规避暗礁。 不久，在顺着洋流漂了一阵后，新的航线被重新确定了下来。船只缓缓开动，向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前行而去…… 然而，天气似乎并不那么作美。清晨的薄雾本来应该是要消散而去了，此时却开始浓郁起来。视线也逐渐模糊，刚刚才露了个脸的太阳，此时却又被雾气给遮拦……或许是“雾气”吧？总感觉雾里有着某种令人心悸的事物存在着。 “……” 我站在船艏向着前方那一大片逐渐转为深蓝的海域望去，感受着风夹杂着海水的咸味拍打在我的脸上。 “船长！！发现了船尾远处有一艘船影！！！”这时，桅杆了望台的水手大叫着，“看上去是一艘大型船！正在向我们航行过来！那艘船的速度很快，比我们要快得多！” 很快，受到了了望员信息的船长便举起望远镜，向着船尾方向望去。 然而，在这么一层雾后，却也最多是见到一个大大的船型黑影。那艘船以船首对着我们，似乎在加速前来。 如果说对面是一艘大船的话，我们的船就是一艘十分渺小的小玩意儿了。虽然配备有远洋的设备，但无奈的是，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携带可以出外海远洋的油量。 我也是十分好奇地走到了船尾，向着那巨大的黑影望去。越来越近了…… “……” 滋——滋滋—— 咕噜——深海里面有着什么呢？或许，比起人类对宇宙的理解，深海与地底的理解是更加的少吧？ 眼中一片黑暗，“我”在慢慢向着海底堕入……但是，“我”却并不恐惧，并不哀伤……似乎，还有着那么一丝的兴奋，以及更多的愉悦…… “我又回来了……你曾经将她从我身旁夺走，今天……我必将夺回。” 不知名的声音在脑海中呢喃着。 这是…… “——！！！！” 尸人的记忆！！！有什么东西在向这里逼近！！！到底是什么！？ 我向着海面上望去，周围一片风平浪静，除了——那一片巨大的黑影。 “加速！！全速前进！！！”我咆哮着，向着已经举起了灯，似乎是在准备与那一艘大型船只交换灯语的船长和水手吼道，“后面的是怪物！！！快逃！！！！” “什么？”船长一时有些茫然。 “给我加速前进！甩开它！！”我几乎是以闯入的形势，将船长拖到了驾驶室前，吼道，“加速！！” “啊！？是！您是主顾，听您的！”船长一时懵了，但即刻便反应了过来，“现在开始，本船加速！！” 慢慢的，以我见急的速度，船只开始快速航行起来。 但……还不够——还不够！那一个巨大的船型黑影，似乎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加速而落下，反而还——愈来愈清晰。 古旧的大型帆船，如同是从深海中挣扎着，重新回到海面上一般。它向着我们打响了那震耳的一炮——链式铅弹砸来。 桅杆伴随着铅弹恐怖的破风声，将其砸断，连同上面那一名倒霉的水手一齐。 古旧帆船那船首的女神像，似乎是在狞笑着。如同碎布的风帆扬起，却丝毫没有见到上面有任何的水手。已经钝化锈蚀的撞角，此时像是发出了逝者的哀嚎，在向我们咬来。 如果人相比丧尸，是生者的话。那么幽灵船对于我们来说，便是亡者了……已经沉睡在名为深海的坟墓，此时竟然又再度爬起来，向“生者”亮出獠牙的——怪物。 …… “……”郑小南三人听着我的讲述，脸上都是浮现了凝重之色。 当然，我是将那发现尸人记忆的一段给掐去，以自己感觉到那一艘船影有些不善为由掩盖。 “那一发链式铅弹，已经被余海远指导员收去了，如果你们想要看实物的话，就去问他吧。”我补充道，“而且，我还看到了另外一艘幽灵船——那一艘是在远处，没有雾气阻拦之下看到的。它的桅杆上，高高挂着一张骷髅黑旗。” 第218章 打击，信与三角帽 对于我所获悉的幽灵船的情报，除去余海远那一边的不方便透露外，便基本被我说了出去。而其中通过尸人间的群体思维所感受到的奇特记忆，便是被我掩过不提。 “好了，我所知道的也都全部告诉你们了。”我看着正在沉思着的三人，说道，“我稍微有些好奇，你们为什么要去调查幽灵船呢？” “因为我的爷爷。”郑小南答道，“我爷爷他是这个港口最优秀的水手，但却……因为幽灵船袭击货船的事件，和其它的熟练水手们一并出海后，就没有再回来。” “你爷爷可能已经死了吧？”米尼内娅非常不会看场合，直接将郑小南的痛苦点捅中，话语没有半丝嘲讽，是那种平常的口气。 但也正是这样，才更加令人感受到她那发自内心的恶劣。 “失踪多久了？有人出海搜索过吗？不，这种时候出海搜寻，只是什么都没办法捞到吧，在那里白白浪费燃料和人力吧。更何况，那种幽灵船不知道潜伏在什么地方，随时可能发动攻击。出去也不过是白白葬送了性命，还不如收拾收拾心情，去接受你爷爷已经葬身大海的事实。” 米尼内娅非常坦然地说着，似乎并不打算给郑小南留下任何的希望。 “而且，就算你爷爷是被幽灵船给杀害了，你又能怎么办？军舰去讨伐幽灵船都被击退，甚至航母还被重创，只得将港口封起来苟活。你能做到什么？你的船比军舰还要强大吗？小子，不要小看了军队。连军队都办不到的事情，你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办得到？” 米尼内娅看着慢慢低下头，似乎有些低落的郑小南，继续抨击着他。 “我知道……但我不甘心……他们连港口都不敢出，有什么资格去打败幽灵船……”郑小南的话语断断续续，似乎是非常的受打击。 “嗯，出港口。”米尼内娅点了点头，“那我问你，你知道幽灵船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吗？而且，你用什么去击败它？不，是你用什么去击败‘它们’？现在已经正式发动过攻击的，官方那边有一艘在登记，而我们这边也是发现了一艘。至少是两艘，还要剖除那艘在远处观望，没有攻击的那一艘！你怎么打败它们？” “这……遇到它们，自然有办法……”郑小南一直语塞，但依旧不愿意去放弃。 “好。”米尼内娅皱了皱眉，点了点头，说道，“就当你真的找到了幽灵船，你也和它展开了激斗。那么，你是打算用信念去打败它，还有上面根本没露过面的‘幽灵船员’吗？信念有用的话，那要军队干什么？信念有用的话，谁还会抱着信念遗憾终生？更何况——你是想要害死跟着你去讨伐幽灵船的人吗？如果你去找幽灵船了，郑小雅和伍渊，他们两人或许就会死在幽灵的手下哦。” “我不会允许那种事情的发生！！”郑小南猛地抬起头，大声吼道，“那该死的幽灵船，我不会再让它夺走我的……” “闭嘴！”米尼内娅呵斥道，“由得你吗？要是幽灵船连你这种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屁孩都能打败，那它们早就被军队击沉了！你连打个架回到家都要朋友帮忙上药，动作稍微粗暴了一些都叫疼，你有什么资格去讨伐幽灵船！？” “我！我——我……”郑小南再度失落地垂下了脑袋，“我不知道……或许，没有……” “乖乖放下你爷爷的死，好好生活在港湾的庇护下不就行了吗？哪来那么多找幽灵船麻烦的奇怪想法……”米尼内娅叹了一声，“那种连科学都没办法解释的东西，只有傻子才会去找他们麻烦。” “米尼内娅姐姐……”郑小雅看着极度受打击，此时情绪异常低落的郑小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向米尼内娅说道，“其实，阿南他是想要为爷爷……” “小雅妹妹，你也太惯着他了。出去打架惹祸后，你还要帮着他擦屁股，给他四处道歉赔礼。而这家伙害犟的跟头牛似的——还要是那种蠢牛！”米尼内娅说道，“怎么跟那种老妈妈一样啊！？还有你，伍渊，你怎么也不去点醒这头蠢牛呢？你看起来还是十分冷静的啊！” 郑小雅苦笑了一声，但看向郑小南的目中，似乎有着无比的柔情。而一旁的伍渊，则是望向了别处，沉默地思索着些什么。 “咳咳……”我轻轻咳嗽了两声，拉了拉米尼内娅的衣襟，示意她稍微收捻一些。 这个自来熟的家伙，明明是在做客，却硬是把作为主人家的郑小南三人给说了一顿，让他们都是非常的尴尬。而米尼内娅她说的话，也确实在理，让三人不得不去接受。 米尼内娅见我在示意她停下来，也是无奈的收起了话语。 “既然你们也有所想法了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向郑小雅说道，“米尼内娅说的也只是玩笑话，不必当真……” “不，她说的很正确，我的确很傻很天真。”郑小南认真地看着我，“是的，我太自大了，以为能够凭借一个还算是有些水性的本领，去讨伐幽灵船。很多事情我都没有意识到，让周围人为我担心……” 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但是，我依然没有放弃寻找幽灵船。”郑小南的目中浮现了一丝忧虑，“那是因为，我爷爷在出发前，留给我的一个木盒，让我在三天后打开。” “里面有些什么？” 我有些好奇。 “一封信，还有一个破旧的三角帽。”郑小南说道，“信上写着：你从未让她幸福。而三角帽，看起来像是海盗戴的那种款式。” “海盗吗……”我皱了皱眉，长叹道，“不管怎么说，幽灵船事件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还是静静等待京都那边的消息，让他们派遣舰队进行扫荡吧。” “……”郑小南低下了头，没有吭声。 但我确乎能够感受到，他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坐在这里等待…… …… 告别了郑小南他们，我和米尼内娅向着码头走去，重新返回到了船上。而不久，一名面色不善的男子走了过来…… 那名曾经刁难我们，对我们这些从极乐之城来的人十分歧视的男子。 第219章 参谋委托，怀抱偏见之人 “你就是那个叫司介的家伙吗？” 男子面色不善，这时的话语中也是带着极度的不耐烦，似乎是在嫌弃与我对话。 “是的。”我点了点头，“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余海远找你。”男子脸上的厌恶之色，或许傻子也能稍微看出些吧？ 我并没有过多理会他的表情，而是问道：“余海远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自己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男子的耐心似乎是到了极限。 我：“……” 也没有理会我是否答应，男子便自顾自走开，向着办公楼所在的方向走去。貌似并不打算带着我过去……似乎，还有那么一些在冷落我？ “到底想干什么呢？”我带着一丝疑问，才刚从郑小南他们家中归来，这时便又向着外面走去。 “唉……？又要出去？”米尼内娅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刚才那怪人到底想干什么的啊？态度非常不好，干脆不去了？” 我不置可否，走下船，向着办公楼前去。而米尼内娅则是一脸的无奈，不得不跟了过来。 在穿过了那一片集装箱区域后，我们来到了额办公楼前。并没有人引导进入，一时令我有些纠结。私自走进去，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知道了知道！余大指导员——也不知道你抽了什么疯去相信罪恶之城跑出来的罪犯！”楼上传来那名男子不悦的讽刺声。 “童资洋，把他们请过来！我不是吩咐过你，一定要好好的，礼貌的请他们过来的吗！？”余海远的愤怒声响起。 “是是是——你是指导员，你说的算！”而名为童资洋的男子，似乎并没有把余海远放在眼里，此时依旧是讽刺着些什么，话语中满是不悦。 但即便是这般的不情愿，童资洋还是很快下到了一楼的前厅中，准备继续去船边请我过来…… “嗯？你们到了？”一出门，他便见到了等候在门外的我和米尼内娅，“也省得我麻烦，上去吧，余海远他要见你们。”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便跟着童资洋向楼梯走去，准备去与在楼上的余海远见面。 “我亲爱的余指导员，你要的人我给你带过来了。”童资洋也不敲门，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直接将门推开，令得里面正在低头看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的余海远皱了皱眉。 “你好，余指导员，听说你有事情找我？”我走进屋内。 而余海远也因为我的存在，不太方面去表达自己的不满。只得稍微镇定心神，站起身，向我走来。 “司介，请坐下再聊。”他指向一旁的茶几，示意我坐在茶几后的沙发上，“当然，米尼内娅也请。” 不同于童资洋的傲慢和无礼，余海远则是非常重视我们：“童资洋，去泡一壶茶来。” “知道了。”童资洋白了他一眼，似乎是带着那种斥责——在斥责余海远对我们这些人太过温和。 伴随着童资洋走出了房间，余海远才苦涩地想我们道歉：“十分抱歉，那家伙的性格就是这样，非常容易看不起人。” 我微微摆手：“没什么事情。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又找我呢？” 余海远苦笑道：“其实，今天中午，幽灵船又出现了……这一次，是从灯塔观测到的。” “中午出现？”我有些奇怪，“伴着雾气吗？但我感觉今天中午的天气非常好啊！？” “不……”余海远苦笑一声，“那艘幽灵船是从东北方向，那一边的海域开过来的。停留了大概五分钟，又转向向着外海离去。” 我皱了皱眉：“我知道了，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幽灵船出现，最多是影响到这里人的生活，但对于我来讲，则是令我不得不去思考其它出路而已。毕竟我不用担心丧尸，可以在陆地上随意走动。相比之下，去招惹危险的幽灵船，还不如去绕开它们，想办法从陆地找方法混进t港。 “这……”余海远苦涩地看着我，“其实，京都那边下达指令了。下周一，也就是五天后，将在早上九点，派遣舰队去外海搜索幽灵船并将它们击沉，顺便掩护货船转移物资。我想要邀请你，作为我们l港与幽灵船有接触的人去担任辅助参谋。” “我？”我有些困惑，“为什么找我？我只是逃过了幽灵船的追杀而已。你们不是有一军舰的官兵从幽灵船的攻击下幸存了下来吗？论与幽灵船的战斗经验，他们应该丰富许多吧？” “哪里是战斗……只是单方面被对方撵回岸上而已。”余海远的话语中透露着无奈，“如果不是军舰十分坚固，幽灵船又不想要开到港口近处的话，或许早就沉在中途的海岸了吧？” “但这又关我什么事？”我更纠结于此，“相比起去和幽灵船拼命，我为什么不趁着你们进行围剿讨伐的时候，将船开到t港呢？不是还有货船的互相运送吗？我很乐意让我的船去跟着这些货船一起，在舰队的掩护下到达t港口。毕竟我不是官兵，也不是什么政府人员，没有必要去为了这些拼死拼活。” 余海远：“但你也是本国的公民……” “但我这个普通的公民，似乎是没办法帮到国家，请找些能帮到你们的公民吧。”我抛下这么一句话，站起身，“那么，我就告辞了。” “哈哈——余海远，我就说嘛，这种社会垃圾怎怎么值得去拉拢！”这时，童资洋带着一套茶具和烧好的热水回来，听到我的话语，便大笑道，“他就是一怂包，只是恰好从幽灵船的追捕下逃了出来而已。” “童资洋！”余海远气愤地站起身，“你怎么能够这么说话！没有身为公职人员的自觉吗！？就你这种偏见心，怎么去做好组织交给我们的指导工作！？怎么去走到群众中，听取群众的意见！？” “啧——”童资洋看向了别处，“可你找的群众，是那种被社会抛弃的渣滓，他们不配去友善对待。他们是敌人，都是应该被打倒的对象。他们是罪犯，是全部要受到制裁的罪人。” 说罢，他还瞟了我一眼，眼中的不屑之意没有任何的掩盖。 “童资洋！！！”余海远咆哮着。 我笑了笑：“你们慢慢吵吧，我对这种委托没有任何兴趣。到时候我出港，在舰队的掩护下前往t港的。” “这……”余海远一脸苦涩和无奈，“唉……” “对了，给你们一个意见吧。”我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千万不要去相信电子设备，那会欺骗你们的眼睛的。” 余海远沉默地点了点头。 毕竟，舰队被击破了的话，我会非常困扰。我不认为我第二次能够逃过幽灵船的追袭，还是稍微稳重一些比较好。 第220章 胁迫与妥协 “这……” 余海远正十分为难地看着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服我去协助舰队去找幽灵船的麻烦。 “余海远，你就不会限制他出港吗？”在一旁站着的童资洋看着面露苦色的余海远，这时出声说道，“你不是这个港口的指导员吗？以需要检查为由对他们的船进行检查，我就不信他们不乖乖就范。” 我：“……” 的确。如果他们要通过正规的检查去进行拖延，我是没有任何办法赶在舰队外出索敌时，去与那些运输船前往t港口。甚至，我还会被“软性禁足”。不时拿些手续被办好，盖章需要时间，非工作日不上班，领导出差，检验不合格，表格过期需用新表——这些拐着弯子去为难我的手段，即便我将货船弄得妥妥帖帖也没用。 更何况，在货船里面，还有不少的“违禁品”——枪支弹药。如果这些东西被查出来的话，那么又会是几顶大帽子扣下来。 什么走私军火，携带管制物品，不符合本国条例之类的事情……活脱脱是想要将人玩死。 除非……我去学邱涯，把所有挡路的人全部干掉，强行闯出去。但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我又没有这个能耐，这么做了以后，我基本就是处于了通缉状态。那时，在想要平平安安进入京都——堪比登天。 我的眉头紧皱着，在思考着如何去应对童资洋的建议。但没有办法，我不知道如何去越过，我也没有能力去越过。我将视线放在了米尼内娅身上，而她则是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我不想要把关系弄得这么僵……”余海远摇了摇头，“我希望司介你能发自内心的去帮助舰队去解决幽灵船事件。” “余指导员，别忘了，他们是从那座人渣集中营出来的。”童资洋蔑视地看着我们，“没有必要对社会败类仁慈，他们都是罪犯而已，就该像罪犯一样接受我们的支配——终身。” “住口！”余海远怒骂道，“即便是罪犯也是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去对付他们？对付这群怂包。”童资洋显然也是有些恼火，“罪犯会在战场上面奋力杀敌，是因为没有立下战功的话就得要依法处死！” 余海远：“……” “懒得跟你瞎扯淡，连个人渣都搞不定，也配称作l港的指导员？看来组织是太轻信的能力，错误的将重任委托在你的身上了。”童资洋看了余海远一眼，便自顾走出办公室，离开了这里。 “呼……”余海远极力去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波动，力图能够心平气和地与我们交谈，“司介，不要当真，我们是真心希望你能够协助军方，帮助他们去搜索幽灵船。而且，在成功解决了幽灵船事件后，政府肯定会给予你相应的奖励。说句实在话，你要去京都，有了这讨伐幽灵船的功绩，怎么也能够得到友善的对待。虽然我不愿意去承认，但现在的京都里，有许多同志都是十分歧视从极乐之城走出来的人。” 我皱起眉头。 “我佩服那些品尝过幽灵船进行攻击，受到了极大压力也依旧飞蛾扑火一般前去讨伐的官兵。”我认真说道，“他们包围家国的英勇有目共睹，我十分敬仰。” 余海远怔了怔，一时有些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但是，要让我去做到他们那种地步，为了大众去牺牲，这不是我的愿望——也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愿望。”我的话语平静，没有半丝打算掩盖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依旧不愿去为舰队探索幽灵船提供帮助。” “这……”余海远十分郁闷地看着我。 “我知道，最终等待着我的，肯定是像刚刚那家伙说的，繁琐的手续和各个办事单位的白眼。所以，我会稍微让步。” 我明白，即便余海远这边不卡我，但t港和京都那边是肯定会对我进行一定的处理。尤其是我这种从极乐之城，他们口中的“罪恶之城”来的人，是会被“特殊关照”的——即便我没有留下过犯罪记录。 因此，我决定稍微的变革一下自己的决定。 不去冒险是必然的，因为那种幽灵船麻烦到极致了。巨大的黑影冲破了雾气的阻拦，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空无一人的甲板上像是飘荡着亡灵——来自船头的一门火炮轰出，我们这艘本该是先进了一个时代有多的货船的桅杆应声断成两截，将上面的了望员摔死。 我没有解决幽灵船的信心，更没有解决幽灵船的信念。但既然被逼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得不去稍微做些什么——即便是象征性的陪军舰船队在港口附近绕一圈也好。 “我不会去军舰上面待命，我也不会去帮太多的忙。”我说道，“我不是军人，没有那种高尚的情操。我会在我的船上，对军舰进行一定的支援，最多是给出一点幽灵船来的建议。至于和幽灵船作战，我便会让我的船长驾驶着船只逃离，直接前往t港。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否则的话，我宁可从陆地上突破丧尸群，也不会从那一片危险的海域乘船前往t港。” “这样！可以！”余海远像是舒了一口气，答应了下来，“就这样，我会给你一份文书，作为你帮助舰队讨伐幽灵船的证明。只要遇到幽灵船，向它发起攻击就是军方的事情了，那时候你就可以撤退了。” “好。”我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回船上等候你的消息了。具体开始的索敌时，我会跟随经过l港的军舰群的。那么，就先告辞了。” “好。”余海远点了点头，“那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保证能够见到幽灵船，也不保证能够将它们击沉。”我说道。 “哈哈，没关系，如果幽灵船不再出来的话，货物运输线路也算是打开了，那样也是一件美事。”余海远笑着将我送下了办公楼，见我们走远，才回到办公室中处理公务。 …… “司介，我们真的要去吗！？那种玩意儿可不是什么符合科学的东西啊！”米尼内娅惊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破成那样的帆船！那种像是一座漂浮在水面的城堡一样的东西，能够比用涡轮推进的形式船只还要快的怪物，只是存在于幻想中的吧！？还有那个船侧的炮口，我有着一种很奇怪的感受，那种东西只要一次齐射，我们那艘破船就得要沉在海里！” 我无奈地叹道：“没办法，谁让我们要按照对方的规矩办事呢？反正话已经说好了，我们只是负责侦查幽灵船而已，该怎么对付就看他们自己了。” “但……”我皱了皱眉，“我们还有必要去告知一下船上的船员，如果有些人不愿意去探索幽灵船的话，也没有必要去强行挽留他们。毕竟是五天之后，应该能从l港招到一些想要去自讨苦吃的水手。” 第221章 船员的出路 “什么啊！！？？” 船长吓了一大跳，那一顶船长帽差点没给甩下来。像是发现了自己的帽子戴歪了，船长急忙去扶正。 “这可怎么办！？” “不可能的啊！” “就是，是去送死啊！” 一众水手们也在议论起来，甲板上很快便喧哗了起来。 我一回到船上，便将所有的船员召集了起来，向他们宣布了我的决定——去帮助舰队探索幽灵船。也如我所料，这群嘴上嚷着自己把幽灵船击退的水手，现在都是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一脸苦大深仇。 “安静！”这时，米尼内娅大声叫道。 “——”一众人愣了愣看向她，随即又顺着她的目光，将视线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我们并不需要与幽灵船对决，只是去帮助舰队找到幽灵船的位置，然后就可以离开了。”我向一众船员说道，“我不强迫你们的去留，只不过，这一艘船的最终目的地是在t港，如果你们不愿意去做的话，我也会付给你们一些遣散费，让你们能够在岸上自由的生活。” 在我这么一说之下，众水手显然是在开始考虑自己的去留。 “当然——”我的目光放在了正有些心不在焉地去整理那一定船长帽的船长身上，“船长你也是我雇佣的，你完全可以去找一份新的工作。” 而船长则是有些怅然，最终还是没有将他那一顶精心呵护的船长帽扶正，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司先生，您这不是难为我们吗？外面有幽灵船，这里面又没什么看得起我们这些极乐之城出身的人。再说，那遣散费我们也没地方花啊！” “那么，你是打算和我一起去自找麻烦吗？”我问道，同时也将目光扫过了一众满目忧愁的船员们的身上。 的确，这里不是极乐之城，再多的黄金，只要没有办法换来需要的物品，那么一切都是假的。 “我回去麻烦这里的余指导员去给下船的船员一份工作，让他不至于被饿死。”我想了想，便给出了一个选择，“如果幽灵船事件成功解决了，那么下船的船员大可以在未来乘坐运输船去极乐之城。如果没有解决，也可以在港口混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在这么一个建议下，一众船员又在议论起来。 “好好想一想吧，明天早上再答复。”我也没多去管这一众船员，便自顾走回到了属于我的那一个房间中，开始准备我的武器和装备。 在海面上，应该要佩戴些什么武器呢？ 看着我带出来的装备，我一时有些迷茫。虽然说四把左轮是必须要佩戴的，但在海面上遭遇幽灵船，即便是左轮也没有什么用吧？ “不管了，反正带上就没错了。”我将左轮的枪套装备在了身上，将四支左轮的子弹全部重新装填一次，确认左轮没有问题，便将它们依次插入到了枪套之中。 “……” 枪套的表面已经有些破损了，毕竟陪着我经历了这么多战斗，能够以这种皮质面料撑那么久，也算是十分牢固了。特别是腰间的那一条枪套腰带，是纪芷玥送给我的，当时的确没有想到她会去送我这种礼物，也算是十分符合我的需求了。 防弹背心的话，其实穿不穿都没什么区别了，毕竟它已经彻底损毁了。但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去弄到一件新的防弹背心，这就令我感觉十分难受了。不好好爱惜自己身体的人，恐怕会在战斗开始的第一瞬间就死去吧？ 将两把短腰刀鞘挂在了腰后，我试着拔出挥舞了两下。 还行，这种短刀插在腰后，也不是太过于碍事。拿来投掷和近身厮杀也是不错的武器，虽然没有手术刀那么锋利，但作为武器来讲，也已经是足够了。 此外，我还在腰后带着的腰包中放了些子弹，配合上两个快速填弹器，只要不是那种需要需要割据交火的场合，基本都能处理。按照过往的做法，我将两枚手雷装备在腰包侧的两个侧袋中固定好，作为大杀伤力的武器去使用。 “……” 整装完成，我一时陷入了思索之中。 “以前那些海盗进行作战的时候，用些什么装备的呢？” 如此向着，我向着同一层的另外一间船舱走去，那里有着这一艘船所有的武器。看着被固定在武器架上的各色武器，我一时有些感慨。 拿起一挺自动步枪，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以前的海盗，可不会去拿着自动步枪往人家船上冲的吧？” 除了枪械外，也有一些近身的防卫武器，但似乎都是些十分精良的现代科技产物。 “……” 但可惜—— 我将目光收回，向着船舱外走去。 幽灵，似乎是最不害怕科技发展的东西了。 “司介，你穿成这样，是打算去干什么呢？”米尼内娅从她的船舱走了出来，这时见到了正在过道上的我，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整理我的武器，一时对以前的海盗们的登船作战方式有些好奇，便去武器库房里找找……但发现现在都是枪械为主了。”我有些苦恼。 “哈哈……”米尼内娅笑道，“时代已经不同了，以前的海盗们凭借着凶狠的攻势去那劫掠那些些弱小的商船，甚至是去挑战军舰。但现在的海盗，如果没有些什么厉害的武器，除了被现代军舰玩死以外，就连去打劫商船都可能会失败。”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开始在感慨海盗这一份职业的不容易。 结束了与米尼内娅的片刻闲聊，我走回到了房间之中，继续思考着要准备些什么特殊的装备才能适应海面上的作战。虽然我希望需要近距离作战的事情不要发生，毕竟到那时候的话，肯定是我和幽灵船上面的“幽灵”展开交火。而我不认为，就凭借我们这一艘小船，能够挑战那种如同是一座城堡一般的海上巨物。 那艘船，在过去的，那被科技进步所掩盖的历史中，估计是称王称霸的存在吧？而现在，它又从本该长眠的海底爬了起来，继续在海面上航行着…… 真是麻烦啊。 一会想起那一艘巨大的帆船，我的头皮就一震发麻。而且，我能隐约感受到，似乎有尸人在作怪…… 第222章 遣散与招募 次日一早，面色各异的船员们陆陆续续的从船舱走出来，集中到了甲板之上。似乎有些人是彻夜未眠，精神状态十分不好。但也有些人似乎是欣然说笑，没有多少因为去与留的问题而困扰。 很快，在船长的指挥下，船员们一字排开，站在了我的面前。 “那么，不愿意留下来的人出列，你们可以去收拾行李领取遣散费离开了。”我的目光扫过神色不同的船员们，径直进入了主题，“我会带着你们去找余指导员，让他去给你们安排工作和住所。” 话音刚落，便有船员站了出来。我也没有向他们投以鄙夷的目光，毕竟我自己也是极度不情愿去找那一艘该死的幽灵船的麻烦。如果不是担忧在这里甩手走人后会为在t港口和京都的生活产生影响，我也不必要去做这些麻烦的遣散事宜。 船只的航行是全体船员，所有人一起努力而产生的。而这些船员又十分熟悉这一艘船，几乎可以说是这条船的灵魂。如果全部离开了的话，那么这一条船的灵魂便死去了。即便后来者入驻，新来者将这条船重新开了起开，也会与过去有所不同。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与其强迫这些船员继续留在这里，继续去与那梦魇般的存在去对抗，最后因为恐惧而被击杀，还不如让他们上岸。毕竟船只不需要因为这种怯弱的人而陷入到危机之中。 没有出乎我的意料，许多船员选择了离开。尤其是那些谈笑风生的男子们，显然是已经放下了去与幽灵船作斗争的包袱，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留下来的船员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是带着对未来的迷茫和将要与幽灵船斗争的恐惧。 “嗯……”我看着他们，点了点头，“那么，你们就是愿意留下来，去找幽灵船麻烦的人了。五个……比我想象中要多。” 剩下的五名男子，都是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其中一名是大副，一名轮机长，剩下三名为普通的船员。其他人，全部离开了呢…… “好。”我继续说道，“既然你们都留下来，那么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继续坚守原来的岗位，到时候去引导后期加入的船员吧。” “另外……”我的目光放在了目光一直在闪烁着，不敢看向我的船长，“船长，你的决定呢？” 船长叹了一声：“我决定留下来。” “好。”我点了点头，“那么船舶还是继续有你来操控。” “是。”船长像是拜托了什么枷锁一般，终于是正视向我。 带着一众离开了船舶的船员们，我来到了l港口的办公楼下。在童资洋鄙夷的目光之下，我进入到了余海远的办公室中，看到了桌面上一堆文件的余海远，向他讲明了我的来意。而他也十分配合的将这些船员们遣散，作为l港口新的劳动力，投入到了各个缺少人手的地方。 说实在，壮年的男子在这丧尸危机中是一种十分珍贵的资源，毕竟各种生产活动都需要到人手。 此外，我还向余海远表达了想要去招募新船员的想法，余海远也是答应下来，回去替我宣传一番。 回到船舶上…… 虽然这条船并不大，我连它的名字都不记得，但平时也是挺热闹的。唱着不知名的歌的水手在甲板上清扫着，每天都有专人去检查船舶的设施，对它们进行维护。但此时，伴随着一大群船员的上岸，船上竟然有些萧条。 “司介，有什么烦心事吗？”米尼内娅走来，向着正靠坐在船首护栏的我问道。 海风微微吹拂，她那头银白的头发被吹开。虽然这个女人的性格十分恶劣，还有谜一般的自来熟，无视他人的感受，嘴巴极其恶毒，胆子莫明小……但模样还是十分好看，甚至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然而，单独是恶劣的性格就足以令人对她心生厌烦了。唯一会稍微对她有些好感的时候，或许就是她安安静静地呆着不动，作为一个漂亮的花瓶的时候了吧？ “没什么，只是在思考遇见幽灵船后该怎么开溜而已。”我答道。 “其实……”米尼内娅皱着眉头，说道，“你是不是认为幽灵船是丧尸病毒导致的？” “是的。”我点了点头，“但没有更加正式和确切的证据。而且，我也没办法明白，那艘看上去应该是沉没了的大型帆船是怎么航行起来的……难道说，是有一船尸人在驾驶吗？” “尸人吗……”米尼内娅点了点头，“丧尸拥有了人的思维，称为尸人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那艘船靠近的时候，不是什么都没有见到吗？” “所以这才是我在意的地方……”我叹了口气，“要是尸人的话，还有办法解决，但现在是，根本看不到船上有任何的活物，甚至连那一艘与幽灵船交过火的军舰，也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幽灵船船员。就像是真的存在幽灵一般……不，或许是真的存在吧？” 米尼内娅点了点头：“或许是吧？但……相比起幽灵船来讲，我们现在更应该率先考虑的，是不是……” 船员不足…… 我和米尼内娅，两人一个是门外汉，另一个门外妇……对于该怎么驾驶船舶是一窍不通，除了下达一些航行的目标之外，基本都只能是去指望船长和船员们的努力了。而现在，船上只剩下船长，大副，轮机长，三名普通水手。船长和大副虽然可以忙碌一些，稍微去搞定航行的问题，但轮机组那边就是大麻烦了——三名水手都搞不定那些该死的现代化设备的检修工作。所有的工作全都落在了轮机长一人的身上，一两天还好，长期下来，或许没被幽灵船吓死，都得要被船上的事物给累死了。 必须要招募新船员，但哪里有那么蛋疼的人，会放弃安逸的生活，去陪我们干些自找麻烦的事情…… “司先生！！米尼内娅姐姐！！”少女的声音响起，那是…… “还真有来自找麻烦的人！”我向着岸上望去，眼中是三个年轻人的身影。 郑小雅，她对着我和米尼内娅笑了笑，还挥了挥手。她的身后，跟着的郑小南，这时脸上带着些许尴尬，也是向我挥了挥手。而伍渊，这个一头染色失败的金发男子，则是沉稳的向我们点了点头。 第一天招募…… 获得三名…… “才没有啊！！！你们要去打幽灵船？我们只不过是看一眼而已，不管看不看得到都得溜——而且我也不会专门再回来l港口，至少在我办完京都的事情前，我都不会再回来这一边。你们全都跟上来，真的没问题吗？还有，郑小雅，伍渊，你们两个就打算这么陪着郑小南胡闹？”我看着三名年轻人，虽然我的年龄也大不了他们多少，顶多也才一两岁的模样，但此时却是如同七老八十的老人一般训斥着。 是的，我并不打算什么人都录用，即便现在是极度缺少人手。 第223章 幽灵船——击沉? “什么啊，你们现在不就是在去自找麻烦吗？还不让人跟着去？”郑小南笑道，“我可是这里一流的水手，不请我你就亏了！” 郑小雅也是借着说道：“司先生，阿南虽然脾气是坏了点，但他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水手。还有小渊，他的水性也十分不错呢！” 我摇了摇头，但还是将他们请到了船上：“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接下来要去t港口，不出意外的话，我是不会再回到这一座l港口的了。” “没关系，解决了幽灵船后我们就会自己乘坐运输船回到l港。”郑小南回答道。 “但我压根就没打算去和幽灵船拼命啊！”我感到有些无力，似乎是对这三个家伙那种对幽灵船莫明执着的愿望给打败了，“看一眼就溜了，剩下的就交给海军，交给那些装备了火炮和导弹的军舰——你们要是想去击沉幽灵船，不如想想办法去混入海军吧。反正你们的年纪也够，那边也不会不招收。” “不，我不会去参军。”郑小南认真说道，“如果参军的话，我就不能按照我的意愿去找寻幽灵船了。” “可我也不会去找寻幽灵船啊！”我一时有些无奈，“我这里要招收的，只是一些有些勇气和能耐，敢于去帮助舰队探索幽灵船的船员，随后便会离开这一片海域，跟随运输队伍前往t港口。” “这……” 见到我依旧不愿意答应，郑小南一时有些困扰，不得不看向郑小雅和伍渊，去向他们两人求助。 “司介，不如这样吧？”突然，站在一旁的米尼内娅出言道，“让他们留在船上，然后在我们前往t港口后，让他们自行乘坐运输船返回。到时候我们再在t港口招募一些船员，毕竟那边的人会多很多。既满足了小雅妹妹他们想要去见幽灵船的愿望，又方便了我们前往t港。” “……”我皱了皱眉，再度重申道，“我不会去攻击幽灵船的。” “我知道。”郑小南点了点头，“我也不会去和幽灵船死拼的，毕竟我的朋友都在这里。” 郑小雅和伍渊注视着我，向我郑重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承认你们是我的临时雇佣船员了。”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缺人的时候，只要是能用的，都要用上。 郑小南则跟着船长一起，帮忙处理甲板上的事物。郑小雅则独自承担了事务部的工作，也就是为船员们准备食物，处理一些后勤工作。伍渊跟着轮机长，与轮机长一起去维护床上的机电设备。 然而，还不够——人手还不够。虽然说现在出海是没有多大的问题，但如果想要让这一条货船能够发挥满分的逃跑能力的话，或许还需要多一些人。 但是今天才第一天，没关系，离出港探索幽灵船还有时间，五天后才正式开始。 “应该还能招揽到一些人的……” 我如是想着，开始期待着之后能来些比较靠谱的人。 五天后…… 我：“……” “真是惨淡啊，我们就这么点人。” 甲板上，米尼内娅撑着一把小小的，恰好够她一个人去挡太阳的遮阳伞，站在我身旁。 “……” 一个人都没有一再加入，整整五天，甚至是无人问津。除了在第一天就立刻加入了的郑小南一行三人以外，剩下的几天里，连来问一下能不能加入的人都没有。 反倒是另外一边，准备好去在舰队掩护下前往t港的货运船，已经是船员齐备。许多因为各种原因要前往t港口的人，此时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他们或是想要移居到t港，前往京都，或是本来就从那一边过来的，这时只不过是因为幽灵船事件而迟迟无法回归。 毕竟有些运输船正是因为幽灵船的截击而不得不停在港内。在军方终于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要去进行讨伐幽灵船的作战时，这些运输船也是抓住了这一个机会，准备进行转移。 而今天，则是…… 该出港的日子了。 几乎是隐者头皮，用着紧缺的人手，船长指挥着船员，向着l港外驶出。 “司介，慢走。”余海远专程走过来向我道别，脸上带着真挚的笑容。 我：“……” 螺旋桨慢慢转动加速，我向他道别后，进到了指挥室中，准备去观察周围的情况。在不远处，作为先锋部队的三艘驱逐舰已经开达，甲板上的官兵也是各就各位，随时等候着幽灵船的出现。但作为主力战舰的一众巡洋舰们倒是并没有那么快跟上来，似乎是在准备为货船们护航。 而l港口这一边，在见到驱逐舰到达后，三艘货船便驶出港口，向着t港口前去。 今天的天气十分晴朗，海面上没有任何的迷雾，天际也没有乌云。可以说，不是那种会闹鬼的天气。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只能够看见海鸥不时落在船舶的桅杆上。 安宁且祥和——除了那三艘看起来是杀气腾腾的驱逐舰以外。 很快，我们便靠到了那三艘已经停泊在l港外不远处的驱逐舰旁，用余海远交给我们的无线电通讯装置与驱逐舰上的官兵进行对话。毕竟现在大范围覆盖的那种基站都因为丧尸的缘故而被毁去，离得太远的话，通讯质量就会下降。但还是没有多少的问题，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请贵舰原地待命，等候后方主力部队完成护卫货船任务。” 通讯结束，我叹了一口气。比起武装尽量的军舰，我们这一艘桅杆断了都没修复的货船，似乎是惨淡到了极点。而驱逐舰的船长也没有向我们下达什么重要命令，看起来是并不怎么信任我们。 但我乐得于此。很快便想通——不，是一开始就想通了的我，乐得在这一片海岸上划划水，随后跟着回港的舰队一起到达t港口。 时间慢慢流逝着，天气越来越好了，温暖的阳光照耀到我的身上，令我十分舒爽。我搬了一张沙滩椅，立起了一张太阳伞，躺在了指挥室下。 一边的米尼内娅坐在凳子上，拿着一本书，躲在太阳伞的暗影下看着。 驱逐舰已经向外推进，开始进行索敌任务。而此时的主力部队，十几艘各式的军舰已经停在了l港口，准备随时向未知进发。五艘由t港口转移过来的货船，正在码头上争分夺秒似的进行卸货。 一片好不快活…… “看来，幽灵船是不会出现了。”米尼内娅笑了笑，将书本合上，“小雅妹妹应该快做好午餐了吧？我去看一下。” 我点了点头。的确，毕竟这里，京都所能够调配的战舰，基本都投入进来了。虽然没有航母，但从巡洋舰上起飞的水面侦察机正在海域上到处检索着。 “唉……都说了，这种阵仗，要我来干什么呢？这不没事扯淡吗？”我叹了一声，“不管了，反正今天就要收工了。” “滋——滋滋——” “发现幽灵船！发射导弹进行攻击！”前线进行探索的驱逐舰传来汇报…… “嗯！？？”我猛地坐起身。 “目标受到重创，正在进水下沉。”驱逐舰很快便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干得漂亮！”似乎是这只舰队的总指挥官兴奋的声音，几乎是难以掩盖的愉悦…… “目标沉没。” 我：“……” 什么回事？没有察觉啊？？幽灵船被击败了？？？ 第224章 真正的幽灵 “沉了……？” 我依旧沉浸在不可思议之中。 就这么沉了？那一艘如同一座要塞，足以令人望而生畏的海面巨兽就这么被一艘击沉了？原以为会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在付出了重大牺牲之后，才将那一艘幽灵船击沉……现在却……却…… 我皱着眉头，一脸的苦恼。 而米尼内娅则是走过来，有些诧异地看向我：“司介，没有感受到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愣了一瞬，但随即反应过来。 尸人那特殊的记忆，那如同在深海中呻吟着，咆哮着，不屈着，憎恨着去向海面以上，某个人去进行宣告的声音——我并没有听到。一切如常，甚至我还在这美好的日光下，稍微的享受了一下。 别说那种舰炮对射了，海面上连敌舰的影子都没有发现，便传来了前锋的捷报。 “司先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船长脸上显然是多出了不少喜悦和庆幸，这时从指挥室里走出来，在扶梯口向我问道。 毕竟不用和怪物去拼命呢，任谁都会喜悦的吧？至少，对于我们这种惜命的人来讲。 “谁知道，要不我们等等军队那边的消息吧。”我坐起身，松了松腰骨，毕竟躺得太久不利于血脉的舒展，对身体不好。 悠闲如此，甚至不用直面那些怪物，我十分欣喜。 去击沉幽灵船？不了不了，那种伟大的事情，就交给伟大的人去做吧。我区区一名只渴望在这丧尸横行的世界下，一边做些自己喜欢的菜，一边悠闲活下去的普通人，并没有值得那么拼的必要。 “滋滋——滋滋——” 无线电再度响起，很显然，以及是前线的驱逐舰。 那一名立了功的驱逐舰舰长，此时正继续向上级报告着：“驱逐舰01呼叫旗舰。敌舰沉没，未发现有船员。本舰请求下一步指示。” “旗舰，驱逐舰01，原地待命。”旗舰的指挥官下达了命令。 貌似旗舰就在我这附近，具体是哪一艘，我也分不出来，只得静静看着。 “驱逐舰02，发现幽灵船！！！” 在旗舰的声音刚落，另外一名舰长发出了惊愕之声。 “击沉它！”旗舰直接答道。 毕竟才击沉了一艘，现在又来新的一艘，实在是令人有些无奈。但并没什么，舰队早就从我这一方得出了幽灵船不只是一艘的结论，这下倒是没有任何的惊慌。 “02，旗舰——地方！滋——滋滋——敌方！！什么！为什么这里……滋滋——滋滋滋——啊啊啊！！！！轰！！！” 但是，回答旗舰的，却是驱逐舰02上的惨叫声，以及那震耳欲聋的炮火声。 “驱逐02！02！！”指挥官通过无线电向02呼喊着，但无线电中传出的却是滋滋作响的沙声。 “滋——咔——” 仿佛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无线电被切断。似乎，是为了避免02驱逐舰遭遇的不知名事件为整支舰队带来的士气产生重创。全体通讯被切断了，剩下的，或许便会是旗舰对02遭遇事件的调查。 然而…… “滋滋——滋滋滋——” 无线电突然响了起来。 “不是把全体通讯关闭了吗！？谁打开了！？”指挥官的声音显然是带着些恼意。 “呼——吸——呼——吸——”某个人沉重而又诡异的呼吸声。 “让通讯员把它关了！”指挥官十分恼火。 “报告——通讯员已经关断了！但是设备没有响应——！” “什么！？”指挥官现在的表情，可能是一脸的惊愕吧？ “滋——我回来了完成誓言了——” 无线电里传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似乎是亡者的哀嚎，似乎是对生者的渴求。 “你在哪里——！？” 阴森恐怖的男子声音，如同是要将肺中所有的空气吼出一般。 “你是什么人！？”指挥官似乎是皱着眉头接过了不知名也不知面目的人的话语，“你在找谁！？” “不是你们……”男子似乎感受到了些什么，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别惊扰逝者的沉眠的海洋，否则——就为逝者陪葬吧。” “滋——滋滋——” “设备恢复正常了！！”似乎是通讯员欣喜地叫声从全体通讯中传出。 指挥官：“……” “咔——”通讯装置被关闭，剩下的，唯有令人感到恶寒的冷意。 货船之上，我的面色有些差。刚才从无线电里传出来的声音，似乎是死者的声音。然而，却并不是我先前听到过的，那个属于从深海传出的记忆的人的声音。 幽灵船上的尸人——不止一个。 “司先生……”这时，本来应当协助船长和大副的郑小南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脸铁青。 “怎么了？”我注视着他，问道，“晕船？” 当然，晕船什么的并不可能。郑小南的水性比我要好出太多，在船上比在陆地上好出太多。 “能跟我下到船舱里面谈谈吗？不要带着无线电，不要让军方知道。”郑小南注视着我。 我皱了皱眉，看了米尼内娅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便答应了下来。 进入到船舱，船舶的下层。没想到，郑小雅和伍渊早已经等候在这里。而我则是和米尼内娅一起，跟着郑小南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我向他们发问道。 郑小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看了一眼都向他点头的郑小雅和伍渊，似乎也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刚才无线电的声音，我也听到了。”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我没有将无线电戴上耳机，直接是外放，只要不是聋子，自然能听到。更何况，还是这种极度要命的消息呢？ “那个声音，我知道是什么人的……”郑小南的脸上，挂着些许苦涩和困惑，但更多的却是怀念和庆幸。 “难道……”我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看向米尼内娅。只见她也是点了点头，看来应该是和我想到同一块去了。 郑小南之所以那么在意那些幽灵船，完全是出于一个人，一个应当是失踪，被判定为死亡的人—— “我的爷爷，是我爷爷的声音。”郑小南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虽然说话的口吻和语气都十分不符合我的印象，而且无线电的声音也带着一些沙音——但，不会错的！那是我的爷爷！！” 我已经有所准备，但此时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一时还是有些困扰。 “意思是说，你的爷爷搞的鬼，那些幽灵船也是他弄的咯？”我有些无奈。 “不是——绝对不是！！”郑小南辩驳道，“我爷爷不会是那种人！！” “但是……既然你自己都认为那个声音是你爷爷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第225章 相怜者，出发! “不对！我爷爷……我爷爷绝对不会去扮成海上的幽灵船，去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皮肤略显黝黑，但却是健康的黑。郑小南此时正极力去辩驳着——为了他唯一的亲人。 “……” 我沉默地看着他，皱起了眉头。当然，并不是因为怀疑，而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过去的我……不，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会去为了我的爷爷，为了那自己最亲的人去辩护——无论事实与否。 虽然我并不确定那个无线电里面的声音是不是郑小南的爷爷，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用不知名手段黑进了海军通讯网络，向所有连着无线电的船只和地面单位进行喊话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或许是尸人吧？即便我没有感受到那种令人炫目的环境，去体验记忆被感受之人的痛苦与悲哀。 深呼吸，我稍微镇定了思绪，去重新思考当前的局势。 在听到了驱逐舰02陷入了不知名的困境后，我就明白，真正的幽灵船出现了，之前那一艘被01驱逐舰击沉的，或许只是什么障眼法吧？毕竟那种海上堡垒一般的幽灵船都出现了，“幽灵”们再随便弄上那么一两艘能够漂浮在水面上，向着舰队行驶而来的船只残骸，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但是——更加令我好奇的，是02驱逐舰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起来，似乎是某种灾难瞬间发生，甚至是在舰长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将整艘船拖入到了绝望之中。伴随着舰长绝望的声音的，还有那令人胆战心惊的火炮齐射声，似乎就在耳边，非常近的距离。 “司先生，能够帮帮阿南吗？”郑小雅乞求道。 我：“……” “小雅妹妹，这件事情是不行的。”米尼内娅开口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一艘02驱逐舰被击沉了吧？我们先前才见过的，那一艘十分威武的驱逐舰，就在刚才，连上面的船长都来不及报道船只遭受的灾难，就那样被击杀了。我们过去，分分钟是去送死而已。你们也不想要为了那种不确定性，将短短的一辈子就这么葬送在海洋上吧？而且，还是以这种几乎是卖情面的方式去请求。这样很令人为难，也无法令人接受。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专门探索幽灵船的人，而是一行想要平平安安到达t港口，然后享受无丧尸区的优质生活的人！” 郑小雅低下了头。 没错，虽然话不好听，但却十分实际。我们并不是英雄，那种要去打败魔鬼为人民争取幸福的伟大人物。我们只是普通人而已——追求着自由而又安宁的生活的普通人。 “而且，那个声音，我暂且称呼他为你的爷爷吧。你爷爷他不是也说过了吗？让我们赶紧离开，不要没事做开着船到海上到处溜达，不然的话就要与更加恐怖的东西陪葬了。”米尼内娅叹道，“都这么明显的暗示了，就不要再去挑战人家的权威了。海底下的东西，人类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呢！虽然开发了众多值得信赖的战舰，但是能真正探索到海底，将海底的一切揭示出来的，即便是潜水艇也是没办法呢。” 郑小南沉默着，眼中露出了不甘。 “不甘心吗？”我看着他，问道。 “是啊，很不甘心！要不甘心到爆炸了！！！”郑小南愤愤道，“但我不能拿朋友的生命来冒险！不，已经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了。小雅，小渊，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挚爱的亲人，是和我爷爷一样重要的人！我不能……” “！！！！”郑小雅脸上浮现了两片红晕，两只小手一起捂住了嘴巴，盲目惊讶，眼中似乎在……漂浮着“爱心”？？ 而伍渊则是咳嗽了一声，稍微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嘴角挂着的一丝苦笑，似乎是非常的无奈。但整体而言，他也是十分的高兴，高兴得就快要忍不住笑出来了吧？ 我：“……” 注视着郑小南，似乎这个愣头青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豪言壮语让两个小伙伴已经是娇羞万分。真羡慕啊……如果当时的我，有着这样的伙伴的话，或许我便不会…… 后悔药是多少钱一瓶？如果有的话，即便是倾尽一切都要去把它弄到手——但可惜，并不存在。即便是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用于追求救赎，但是却无法实现。 我该如何去向我的爷爷忏悔呢？这样的我，错误去信任了他人，最终让他在遗憾中离世的我，该如何去结束这一执念？我不像是郑小南，他有着两个和爷爷一样重要的人在支持着他，让他继续为了亲人而努力。我的亲人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要是能够……能够见到的话……”郑小南显然是难得的理智了一次，“我相信我的爷爷，他直到最后都会保护着我们，不会是幽灵船的主谋，他也不会去害我们！”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去找吧。” 我说出这么一句话，长叹了一声。 “没错，去找吧。”米尼内娅点了点头，笑道，“既然你关心幽灵船，那么就大胆去找吧，参加到军队之中，肯定能够遇到的！” “那么，我会指挥室了，去看一下旗舰那边有没有什么指令。”我说道，“没有的话，我们就去找02驱逐舰看看，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吧？” “嗯！没错，没有指令的话，我们就溜了，这片海域有问题！”米尼内娅跟着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笑容—— 但她的笑容很快便僵死在脸上。 “什么！！？？”女子那如同见了鬼的声音，在船舱中爆发出来，“司介！你不要命了啊？” “只是稍微看一眼。”我笑了笑，“毕竟，幽灵船上说不定有着宝藏的存在，哈哈——” 一边说着，我头也不回，向着甲板上的，那一座指挥塔前去。 我不是什么有伟大志向的人，只是个普通人。但普通人，却也是存在着同情。如果我有机会去追寻救赎，必定倾尽一切。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稍微在郑小南身上，见到了理想中的自己的模样的，无法变成那理想的自己的人而已。如果能看着他获得救赎的话，或许我的内心，能够稍微愉悦一些吧？ “船长！！指挥官那边有什么命令吗！？”我向着船长叫道。 “没——没！无线电没有响！” 船长一脸茫然，递过来无线电。 “拿来。”我一把手夺过无线电，按下了象征着呼叫的按键，“旗舰，我们现在去02驱逐舰那边看看，告诉我们它最后在什么位置——” 我的话语中，完全是不容置疑，丝毫没有让旗舰上的指挥官去思索的意思。 “哪一艘舰呼叫？同意了——”旗舰上的指挥官似乎有些迷茫，但话语中也是带着一分赞赏，“东海南湾，去帮助01，03驱逐舰寻找02！” “一旁的货船，收到。”我的嘴角微微咧起，站到了船长面前，看着远方，“出发！！” “是！”船长应答一声，很快，我们这一条小货船，身后跟着四条前来协助的巡洋舰，向着南湾出发。 第226章 士兵 伴随着汽笛声的，是军舰驶出那安全的港口，船只所划破的海面。向往远方那蔚蓝的海洋前行的，是已经摆脱了来自幽灵船那令人胆寒的恐惧气息的“勇士”们。 勇敢之光照耀在他们的身上，绽放除了鲜艳的色彩。 我并不承认我是勇士，我只不过是一个，稍微对有着相同境遇，但是却能够获得救赎的人伸出了援手而已。不管以前的我是怎样的，但现在的我，是一名“商人”，一名以等价交换、互助互利为前提的“商人”。 善行？不，并不是——这只不过是一次利益的交换而已。 我渴求能够获得内心的愉悦，而作为交易对象的郑小南能够找寻他的爷爷，去终结那遗憾。 螺旋桨推动着船舶，向着东海南部的湾区前行着。很快我们便见到了岸边，那看似近，但实际上却足以令一名落水的成年男子力竭溺死在海中的距离。 四艘巡洋舰冲在了前方，似乎是不愿意将风头让给我们这种主动请缨的小货船吧？在四名巡洋舰的舰长的问候下，我们跟随在队伍的后头，向着南湾逼近。虽然很想开足马力，尽快前往02驱逐舰所在的区域，但无奈这一艘货船的极限速度就在那里，除非……扔些什么东西下海里，以此来换取速度？ 显然是不可能的。再加上，有着四艘巡洋舰的掩护，我们也是安全了不少。即便是遭遇了最不愿意去发生的事情，我们也有着能够全身而退的资本。 到底是遭遇了些什么呢？ 我站在指挥室里，向着远处望去。甲板上，郑小南正与两名水手一齐在向舰艇外方了望。作为了望台的桅杆被链式铅弹击断，此时的观测范围也是比较受限。而轮机室则是轮机长和伍渊已经一名被调到轮机长下帮忙的水手去负责。郑小雅在指挥室内等候着，并没有具体参与到什么工作中，毕竟她的身体并不太适合做这些事情。而船长则是和大副一起，正在为船舶制定最优的航向。 米尼内娅缩进了属于她的一间船舱，正在偷懒。虽然她也没有多少用，毕竟不是要搞科研或是去做些恶心别人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慢，但却是能清洗的感受到它的流逝。 “发现02驱逐舰。”突然，无线电响了起来，那是来自作为先锋的一艘巡洋舰。 “？”我们急忙朝着窗外望去，但海面上一片祥和，什么都没有。 但片刻—— “在那里！”船长急忙叫道，向着一个小小的黑点指过去。 我：“……？” 只有一个小黑点，虽然在海面上是非常的鲜显眼，但如果和一旁那远处的陆地来作比较的话，十分容易令人忽视它的存在。也只能是这些老练的船员能够看明白了，平常人基本都会忽视，甚至是等到那一个“黑点”非常靠近，已经能够通过肉眼辨析出船形的时候才会去留意。 前方的三艘巡洋舰几乎是在同时进行机动，由原先的一船当先，领着后面三艘船，变成了齐头展开，似乎是在准备进行探索和搜索。而最领先的一艘船依旧是比其它两艘靠前一些，成为了这四艘舰的领队。 至于我们这一艘货船，还是不要去瞎闹了，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好好融入到他们的队形中，一直是不上不下的吊在队尾。 此时的阵型一变，更是令我有些茫然。先前还可以跟在最末位，如同拖油瓶一般拖着。而现在的话，几乎是丧失了自己应当填补的位置。四艘巡洋舰的阵容已经非常好，即便是靠近外海一边是两艘作为队形的侧翼，但如果我们填补到右侧外部的话，似乎就会有些过于靠近海岸线，容易遭遇暗礁的教育…… “算了，直接跟在他们中间吧。”我无奈地叹道。 船长点了点头，将船只的速度和航行方向进行调整，让货船处在了几艘巡洋舰的末端包围中心——就像是在接受护卫的重要对象一般。 随着船队的前行，那一个黑点也终于将它的真正面无展示在了我们的眼前。 为首的巡洋舰向着对方亮了亮灯，似乎是在进行什么暗号交流，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而那一艘驱逐舰则是随着洋流，继续在向我们这一方逼近…… 距离慢慢逼近，慢慢的能够通过望远镜观察到驱逐舰上面的情况。 “……”举着望远镜的我，沉默地皱了皱眉。 船上似乎并没有遭到什么入侵，除了尾的两座不知名的建筑被炸掉了以外，其它地方基本没有遭遇到炮火的清洗。 “发生了什么？”我觉得有必要靠近过去，登上船来进行查看。 打开无线电，我向几艘巡洋舰提议道：“我打算上去看看，外面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情报。” 片刻沉默，在我们已经开启了船舶，向着驱逐舰02靠近时。 “滋滋——请贵舰原地停泊，远离02驱逐舰。”似乎是作为先锋的那一艘巡洋舰传来了喊话，“现在由海军进行巡查，请贵舰注意安全。” 我：“……” 似乎是军人的荣耀在驱使着三艘巡洋舰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不停在“人民”的面前身先士卒。这群海军士兵，也是十分有趣。即便知道面前的是危险，也不愿意被自己所要保护的对象去下了面子……特别是在我们这种似乎打算做更疯狂的事情的“被保护对象”…… “好吧。”我只得无奈地答道。 看着一艘巡洋舰似乎是通过了单独线路的交谈，将我们前往驱逐舰02的路封死，另外一艘则是徘徊在外部，进行警戒工作。剩余的两艘，一艘作为掩护，让另外一艘巡洋舰进行登舰调查活动。 “这……”我看着面前那一艘横在我们面前，似乎是不打算让我们靠近危险的巡洋舰，一时也是无话可说。只得走下指挥室，看着那边正站得笔直的海军士兵，苦笑起来。 “拜托……这里是海上，别被那种荣誉感……算了……”我感觉到，即便是说了，他们也丝毫不会去理睬我，再加上海上的风浪早就将我的声音掩盖，没有说的必要。 而很快，无线电则是传来了登上了02驱逐舰的实时对讲情况。但……貌似他们还有进行实地拍摄，将影像转达给远处并未跟过来的旗舰。至于那些用来看视频的设备，自然是没有办法给到我们…… 静静等候吧。 这时，似乎登舰的人员已经到达了甲板上，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第227章 阳光之下，幽灵船出现 废了那么大劲儿才下定决心，现在却要坐在一旁，看着不甘于被平民比过去的海军特战队员们对驱逐舰02进行搜索。 有点……还不错啊，省的麻烦，又能达成我的意图，岂不是一举多得？ 我又躺在了那一张指挥室下的那张沙滩椅上，一旁的小桌子上摆放着一小瓶酸酸甜甜的果汁——这是又在厨房中闲着无事做的郑小雅做的。她用不知道为何会配备的榨汁机，把橘子榨成汁，稍微放进船载小冰箱里冻了一会儿，最后用玻璃杯装着送上了甲板。当然，人人有份，不仅是我一个人在这里享受。 郑小南和两名水手坐在甲板的空置载装货架上，一旁的地面上就放着三杯橘子汁，就在那里聊起天来。 听说，橘子有利于远洋航行的人去预防坏血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有这么可口的冷冻饮品，我自然是乐得去享受。 而另外一边……巡洋舰上的海军士兵们见到，则是面色稍稍有了些变化，似乎是对我们的悠闲行为感到无奈。毕竟这种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等待驱逐舰上进行搜索的特战队员们反馈消息，而我们却如同出来度假一般，悠闲地在甲板上浪荡着。 即便是一开始极度拒绝这一做法的郑小南，也在郑小雅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的注视下，喝了一口橘子汁，发出了“真甜”的赞叹，并且接受了我的休闲建议。 “嗯……”我通过巡洋舰那一方露出的一些空隙，瞟了一眼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驱逐舰，靠在沙滩椅上，眯起眼享受起生活来。 现在已经是将近正午了，虽然是春季，但无奈阳光是极度关照大地……不，是关照“海洋”。天空没有半朵云为我们遮挡阳光，什么红外线啊，紫外线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的投射下来，蚕食着我们那本当健康的皮肤。晒久了会的皮肤癌吧？但没问题，我早有准备，不是有那么一顶遮阳伞吗？呆在阴凉之处就好，不需要像郑小南那般坐在太阳底下。 “还没有消息吗？我们等了多久了？”我向一旁站着的，已经将衣领解开，挽起袖子在驱热的船长问道。 “没有。”船长摇了摇头，即便此时的他已经是将那船长服的外套脱下，解开了内底长袖衬衫，显得十分不伦不类，但那一定船长帽依旧牢牢地固定在他的脑袋上，“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了。” “效率这么低下？”我皱了皱眉，“不应该啊，特战队员应该没有那么不守时吧？” 一个半小时，等待的时间似乎有些长了，或许要去询问一下巡洋舰那边的情况了。 起身回到了指挥室中…… “这里是司介，还没探索完成吗？”我直接在公共频道喊话道。 回应我的是这里巡洋舰小队的首舰舰长，此时他的话语中也是有些不解：“不，还没完成，刚才进入搜索的特战队员才反馈了消息，似乎里面有些混乱，十分难进入船舱底下。而且也没有发现有幸存的官兵……” 貌似他用的是单独呼叫，而我也是很会意地以单独呼叫回应了他。 “你们不是有视频吗？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有些纳闷了。 “视频……视频上显示，他们还在船舱内部移动着，但周围都是一些水渍，甚至有很多舱室都被水灌满了，搜索难以进行。”舰长的话语似乎是有些好奇。 “被水灌满？”我有些困惑，“为什么会被水灌满呢……人都不见了，船舱却被水灌满了。” “我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舰长有些无奈，“可能要将02驱逐舰带回去才知道具体的情况。如果舰内的监控录像还保存着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这样的话……也对得起02驱逐舰上官兵们的牺牲。”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们……试着把特战队员们召回。” 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在慢慢向我的心笼罩而来。即便是阳光明媚的天气，似乎也有些阴森——彻骨的阴森。我好想感受到了，某种奇怪的视线，似乎是……来自水下？ “……” 过了一会儿，那边似乎是作出了决定，这时舰长才想我答道：“已经向特战队员们发出撤退命令了，但路上有些困难，需要时间才能退回来。” 我皱了皱眉，答道：“好，我打算开到驱逐舰02旁进行观察，请让我们面前这一艘巡洋舰让开。” 很快，首舰舰长答应了我们的请求。面前那早就在我们悠闲生活下惊呆了的巡洋舰的船员们，终于是不用去看着那度假者们享受那的悠闲甲板时光了。 “船长，麻烦你将船开到02驱逐舰旁。”我向站在我身后的船长说道，“别靠太近，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明白。”船长严肃地点了点头，拉开了广播喇叭，“全员就位，现在准备启航。” 甲板上休闲的郑小南几人也是站起身来，将橘子汁喝完，交还给了正在甲板上的郑小雅。而郑小雅则是急忙将杯子和托盘这些用具收好，准备将其放回到厨房之中。 货船慢慢向前逼近着。 虽然驱逐舰近在咫尺，但是为了船只间的安全，也依然还是有那么三百多米的间隔。虽然可以看到对面船上发生的事情，但想要具体去看清楚细节，还是十分困难的。 但是……如果是此时巡洋舰小队的首舰的位置的话，就能非常清楚的看见，毕竟基本都是将驱逐舰固定在了巡洋舰旁，两艘船并排停在水面。 “……” 船长驾驶着，我便走出了指挥室，就站在楼梯口向驱逐舰上望去。 甲板除去一些水痕和一些不够幸运而被卷到甲板上，死相惨烈的怪异鱼类以外，便没有什么人的气息。此时有两名特战队员正在前甲板上警戒着，在四处进行观察。指挥塔也已经被打开，其中有两名特战队员正在忙碌着。至于甲板下的船舱，貌似只能通过视频才能看见了。 为什么越靠近这艘驱逐舰，我越是会感受到一些阴森呢？仿佛，就像是见到了幽灵船一般…… 幽灵船吗…… 甲板上过多的水渍，还有一些死相有些惨烈的鱼…… 内部灌水，但却漂浮在水面…… “！！” 我急忙从指挥室门前的楼梯口跳下甲板，在驱逐舰上两名特战队员地惊愕目光下，走向了一脸震惊的郑小南面前。 我问道：“你知道02驱逐舰甲板上那些鱼，它们最多能在水下多深生存吗？” “鱼？”这时，郑小南才向着驱逐舰上望去，他皱了皱眉头，“都是些深海鱼，似乎在浅水地带并不能见到……” “这样吗……”我沉默点了点头，飞奔上指挥室中，向着电台大喊道，“快离开02驱逐舰！那家伙就是幽灵船！！是‘沉没’后又‘浮起来’的怪物！！！” “！！” 似乎是为了映衬我的紧急宣告一般，本应该失去动力的02驱逐舰，它的螺旋桨…… 转了起来。 第228章 送行 “全舰最高警戒！！！”像是在吼叫一般，巡洋舰小队的首舰舰长此时大叫着，“所有特战队员全部撤退！！！” 像是幽灵在哀嚎，02驱逐舰缓缓向前移动而去，挣脱了巡洋舰固定在它身上的支架。几门火炮似乎是刚刚睡醒一般，到处转了转，确认自己的状态是否完好。 紧接着—— 轰！！！ 几乎是贴着脸，驱逐舰一侧的火炮尽数轰击在了巡洋舰的船侧，直接将其贯穿。 轰！！！ 似乎是船底中什么东西被引爆，巡洋舰再度传来了爆炸声，船身一侧被撕开一道狰狞的缺口。船舱内因为炮弹的影响，使里面发生了火灾，浓浓的黑烟与瘆人的火光向着天边升起。 巡洋舰首舰遭受重创。 但幸好，它还未沉没，此时依旧顽强地漂浮在海面上。或许是两艘船靠得太近吧，驱逐舰火炮的射击角度不足以将巡洋舰击沉，也不足以令其失去行动能力。 很快，巡洋舰上的官兵们反应过来，电控系统驱动着火炮向着这一艘变成了幽灵船的驱逐舰瞄准而去。 但却并未开火—— 上面的特战士兵们还并没完全撤离，除了甲板上和指挥塔中的几名以外，深入到驱逐舰内部进行搜索行动的特战小队此时还未能离开。如果这个时候开火，很可能会误伤到友。即便是几座对舰导弹发射台已经准备就绪，只需要一发导弹就能够将这艘突然动起来的幽灵船送回海底，但此时却无法射出。 “快点撤退！”巡洋舰首舰舰长继续在向驱逐舰内的特战队员们喊话，“全部离开那艘船，那已经没办法再带回去了，击沉它！” 四艘巡洋舰几乎是将那一艘驱逐舰包围，火炮的火控系统早已在待命，只需要一声令下，所有经过计算机演算的火炮便会咆哮着将炮弹砸在这艘敢于挑战巡洋舰的驱逐舰幽灵船上。 我回到了指挥塔中，让船长驾驶着船只，向着外围脱去，毕竟这里还是过于危险。船长转着舵，不断驾驶着船只扭开那驱逐舰不是打过来的几发炮弹。我们的船只的装甲可没有那些巡洋舰那么耐抗，随便打中一发也是十分令人头痛的事情。但那艘幽灵船似乎将主要的攻击目标放在了巡洋舰上，并未有理会我们。 如果趁着现在，幽灵船正将注意力放在四艘巡洋舰时离开，或许我们能够安全的到达海岸边。但我并不认为这么做会十分合适，如果没有了这四艘巡洋舰，躲在这一艘不知如何变成了幽灵船的驱逐舰背后的主谋者，或许会十分难对付。 但话虽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想那艘幽灵船发动攻击，我们的船只是普通的货船，没有半座炮塔。 只得举起望远镜，继续监视着驱逐舰甲板上面的情况。 炮弹不要钱似的疯狂倾泻，巡洋舰首舰的船艏甲板上很快便燃起了大火，颇有要将整艘船烧尽的意思。而船员们不停地对火势进行抢救，一时间也还能应付过去。 但这只是单纯的挨打而已，如果不尽早将幽灵船击沉的话，后果会十分严重。 而此时，甲板上出现了特战队员们的身影，此时正在一座将炮口对准了船舱的近距离防空炮的压制下，依旧被堵在船舱内无法出去。幽灵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指挥塔可能会因为这一门瞄准着自己内部的防空炮而被炸毁，此时正不停地向着舱门口射击。 舱门的装甲非常薄，至少对于那喷射而出的火炮来讲，是薄得可怜。很快，舱门便连同其舱门框架一起，被撕成了碎片。 “……” 我皱了皱眉，看似驱逐舰上的特战队员此时并不怎么轻松。只得躲到内部，用几座船舱作为掩护，强行靠着被叠加起来的厚重装甲去对抗防空炮。 而幽灵船似乎是在如同猫捉耗子一般，不时给进入到船舱内的特战队员们一些喘息的时间，但却绝对不会允许他们逃出那如同深渊一般的船舱。 而另外一边，逐渐拉开了距离巡洋舰首舰，虽然稍微摆脱了一些因为火灾而带来的困境，但在几乎是贴脸的距离被驱逐舰的火炮洗刷了一遍，甲板和那被近距离的齐射所撕开的船舱内，都是伤亡惨重。 “真是麻烦了。”我看着似乎是在耀武扬威一般，穿插在四艘巡洋舰之间的驱逐舰，一时有些苦闷。 再这么下去，几艘巡洋舰的沉没是必然的。即便是将驱逐舰上面的弹药全部拖到打完，但伤亡和损失必然是及其巨大。 “滋滋——”无线电响起，不知道是什么命令呢？ 我向着无线电望去，十分好奇舰长和指挥官那边会如何去应对这一局面。 但令我意外的是，开启无线电通讯的并不是他们，而是……身在驱逐舰内部的几名特战队员。 “请求向我们所在的驱逐舰开火！”年轻的男性声音传出。 但回应他的是沉默，是死一般的沉默。如果进入内部的特战队员尽数牺牲了的话，或许为了报仇，这四艘巡洋舰会将所有的弹药都倾泻在那一艘脆弱的幽灵驱逐舰上吧？但如果是战友还在里面，并且能明显，十分清晰的能够知道他们的位置，动态……该如何去行事呢？ “重复请求！请向我们这里开火！”男子的声音透露着的是坚毅。 “……” 无人回答他。 “重复请求……” 但这一次，终于是有声音打断了这名男子的话语。 “我们会找到办法把你们救回来的！”巡洋舰首舰舰长打断了特战队员的话。 “……”这时，轮到特战队员那一边沉默了。 伴随着无线电通讯的，还有驱逐舰那依旧在倾泻着的弹药的炮火声。 “重复请求，东海舰队，第一巡洋舰编制，01舰，海军特战队员五名，因突围失败而阵亡，望战友完成余下任务，以上。” 男子似乎是争得了同伴的同意，这时郑重地说道。 “滋滋……滋——咔！”无线电的声音戛然而止。 驱逐舰上，五名军人勇敢地向那一座困住了他们的防空炮发起了冲锋—— …… “第一巡洋舰队！为战友送行！！” 伴随着舰长命令的，是震耳欲聋的炮火声…… 第229章 真正的幽灵 四艘巡洋舰停在正迅速进水，向着海底沉眠而去的02驱逐舰。官兵们站在甲板上，站得笔直，为02驱逐舰上阵亡的官兵，行了一个最具肃穆的军礼。 幽灵驱逐舰已经沉入了海底，带着它上面发生的，不为人知的经历一起。 我站在指挥室外，靠着楼梯的扶手，望向四艘巡洋舰，等候着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幽灵船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就像是丧尸病毒一般，幽灵也会“附身”在新沉没的船上，让其重新回到海面航行。 “……”我愣了一瞬，随即眉头紧锁。 “再度航行吗……？”我看着驱逐舰沉没消失的地点，“要怎样才算是‘杀死’幽灵船呢？” 就像是丧尸，身体强韧无比，即便是把头颅砍下来，其头部依旧具有活性，不会真正“死亡”。除非破坏丧尸的大脑，彻底杀死它们以外，似乎就没有其它可以有效杀伤它们的手段了。而对于幽灵船来讲，什么才是它们的“大脑”呢？而它又是怎么动起来的呢？ 如果是现代的船只，那还好讲，毕竟有着充足的电控系统覆盖，只要没有彻底破损，或许就能够重新开动。而对于那种已经沉没了几百年的老家伙呢？那种几乎是被腐烂痕迹所染成“骷髅”一般的巨型帆船，它们又是怎么动起来的呢？ 我沉思着。 “……”目光放在了远处，此时的天依然是非常晴朗。 似乎是要返航了吧？毕竟这里的事件已经结束，如果没有其它幽灵船出现的话，我们也该回去进行报告了。再者，第一巡洋舰队的首舰也陷入了大损状态，其余三艘也是各自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船上出现了非常多的死者和伤者，尤其是首舰，死者超过了七成，剩下的幸存者几乎是人人带伤。 战争兵器从来不是闹着玩的。 “滋滋——滋——” 无线电的声音响起。 “司先生，无线电响了！”船长向我喊道。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走回到了指挥室中。 “第一巡洋舰队现在返程，二号舰为首，展开一字阵型。”首舰舰长发令道。 “二号舰收到。” 巡洋二号舰的舰艇型号几乎是和一号舰一模一样，此时作为先锋，向着前方开路而去。毕竟二号舰的受损比较轻，在其余三艘里面算得上是最轻的了。而作为首舰的一号舰，此时由于核心装甲区首创，甲板也被烤得漆黑，诸多武器设备失灵，大幅度的减员，凭借当下的人手去维持航行基本上是到极限了。 或许还要庆幸，庆幸那一艘幽灵驱逐舰没有将甲板上面的导弹发射器引爆，不然的话，一号舰可能要直接被击沉，坠入大海中。毕竟时代已经不同了，可能以前打上一天都没有分出个所以然的海战，现在只要将导弹投入对方的船只中，就能将对方直接拦腰炸开两截。当然，是连同其上的船员一起…… 我们依旧是调在队尾，准备跟着一号舰旁行动。 但…… 我是不是记得，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没有搞明白呢？突然，我感觉背后有些凉凉的，感觉到一丝不安。 明明02驱逐舰是爆发过战斗的，但……为什么没有任何船员的尸体呢？就像是……他们人间蒸发了一般？ 而现在，我终于是明白为什么了。丧尸……果然是丧尸病毒。那种东西是幽灵船的真面目，不知道是催生了一名怎样的尸王，让那名尸王成为称霸海面的“幽灵船”。恐怕那些船员，都被转变成了丧尸，潜伏在水面下，伺机发动攻击。丧尸从来不害怕什么水，它们怕的，是温度，是那会令身体的神经坏死的低温。但现在，今天——阳光非常的耀眼，气温非常适合！ ——即便是我，也会有那么一丝想要下水中清凉下的念头。 现在，它们来了，伴随着作为掩体的水面幽灵船，钻出了船底，向着“依旧存活”的舰艇扑去。海浪翻滚着，那并不是风吹，而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中扭曲着，拖着失去生机的身躯，在前行。 尸王能够改变自己的外形。慕衣曾经作为那一具庞大的巨人怪物的“心脏”，驱动着它沉睡在祠堂低下的最深处，用它自己的躯体去不断书写一个又一个的轮回。邱涯的身体变化，让他化作了只知道杀戮，并且是理性去高效杀戮的凶兽——乃至更令人绝望的狂兽。 而曾经在水面上的骄子们，此时全部化作了水下的“幽灵”，共同组成了名为“幽灵船”的那个表面整体。幽灵船是被他们重新托上水面，再度进行航行的掩体。而真正的“幽灵”，一直都藏身于舰艇底下，躲过水下探索仪器的搜索，跟随着被“幽灵”附体的船舶向生者发起进攻。 “水下！！！”我来不及多加说明，直接打开了无线电，向着前方的四艘巡洋舰喊道，“真正的幽灵在水下！那艘船只不过是一道障眼法！！” 是的，有什么东西控制了沉没的船舶，是一种如同生物的东西将它的“神经脉络”铺在了船只中，让船舶化作了生物。但最开始的幽灵，却是这些—— 哒哒哒——哒哒哒—— 几乎是在我喊出的一瞬，为首的二号巡洋舰上便传出了机枪扫射的声音。子弹呼啸着投入到海中，将海中翻滚的“幽灵”击碎。 海中的“幽灵”，是那青白的面容。它们的表情依旧是生前最后一刻，被溺死时的绝望。一双手臂与肋下连接的，是一道鱼翅一般的薄膜，似乎它们是靠着这种死后新生的结构进行水中方向的固定。脊椎上也是长出了如同是鱼鳍一般的肉状物，两条腿紧紧合在一起，骨骼似乎是碎开重组，变成了像是传说中那面目可憎的娜迦一般的长尾。而他们那一双手，此时却变作了有着薄膜连接的倒钩利爪…… 有些“幽灵”的面容还很新鲜，就像是……今天才死去？但有些却是被水泡得发胀，脸上皮肤碎开，露出了一些重新构造的骨骼——就像是鱼鳃一般的结构。而有的，则是一张狰狞的骨骸脸，下巴两侧，本来应该是面骨的附近，长长的鳃状结构布满…… “它们，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呢？”我皱着眉头，“战斗准备！把所有敢攀登上来的怪物全部杀掉！！” 不管它们的生命形态，如果它们想要将我们拖入海底，将我们化作它们的一员的话，那么它们就必须真正的死去。 第230章 搏杀 与万里无云的天空形成了对比，此时在它底下的海面上，四艘巡洋舰与一艘货船正在与从海底涌出的“幽灵”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如果不想化作它们的一员，那么—— “快！全部拿起武器！！”船长向着广播大吼，“所有船员注意！把那些拖着长尾巴的怪物全部赶回海里！！别让它们靠近轮机室！！！” 哒哒哒—— 郑小南和两名水手一起，在甲板上不停地用枪械将想要通过钩爪固定在船侧，爬上来的怪物们扫射着。但杯水车薪，单纯他们三人的话，火力依然是不足。我们这里并没有巡洋舰的火力，无法通过副炮和防空炮清扫想要登录到船上的“幽灵”们。唯一能让我们支撑下去的，只有降下了速度，并排行驶在我们两边的三号和四号巡洋舰。 他们正以轮型阵去应对那想要靠近过来的海底幽灵们，火炮倾泻，将海面上打得水花飞溅。但幽灵们的生命力过于顽强，如果不精准击破它们的头颅，就无法彻底杀死它们。一颗拳头大小的副炮弹轰在幽灵的身上，只是溅起了一阵红绿的液体，让它在水面上翻滚了一下。而随即，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幽灵扭动着那条长尾，潜下水中，暗中向着那打出火炮伤害到它的巡洋舰靠近。 数量过于庞大，这些大多数面容都如同骸骨一般的幽灵，正不断向巡洋舰发起攻击。 “雷达和声呐是什么情况？”我两只手持着左轮，站在指挥室门口，和大副一起，不断将想要冲上船的幽灵们击落，“这么多的怪物靠近都没有反应的吗！？” “所以我才说了不要过来啊！！”米尼内娅抱头缩在指挥室中，一脸惊悚，“要被怪物吃掉了！！当初我连你这个怪物都躲过了！为什么要栽在这种鬼地方啊！！够了啊！！我要回家！！！” “闭嘴！”我骂了一句，“与其缩在那里，还不快点想办法摆脱这个局面！” 虽然米尼内娅说出了些什么过去的事情，但在这紧急关头，也没有人管她，就当她是被吓得失了智，蹲在角落那里胡言乱语吧？ 砰—— 一枪击碎一条想要从郑小南视觉死角发动扑击的幽灵，我的两把左轮也终于是打光了。向对我投以感激目光的郑小南点了点头，我将两把打空了的左轮插回到胸前与两肋间装配的左轮，拔出了腰后两把左轮，继续向着幽灵们射击。 郑小雅和伍渊一起，与轮机长和另外一名水手守着轮机室，在避免幽灵们进入到舱内破坏船舶的动力。伍渊则是十分英勇的，不断将武器库里面的武器弹药从指挥室旁的进入口搬到我们的附近，为我们提供了支援。 砰——砰砰—— “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攻上来。”我的眉头紧锁，看着两把被打空了的左轮，有些懊恼地从腰后的背包取出快速填弹器，将两把左轮填满。快速填弹器已经用完了，剩下的便是要一发一发的去装填左轮，填弹的时间更长。 将两把装填完成的左轮插回到腰后的枪套中，我开始为胸肋间的两把左轮填弹。 “司先生！用这个！”这时，伍渊再度提着一个箱子，向我扔来，“里面是霰弹枪！” “我用不惯那些鬼玩意儿！”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我还是将箱子接了过来，将其打开，取出了其中的霰弹枪。 “！” 其中还放着两把看起来刃身挺厚重的海军长刀，还有着坚固的护手设计，看起来能凭借下面的剑柄将人的脑壳砸开。似乎，是用以近身搏斗的利器。在两把交错摆放着的长刀旁，的还有两副看起来是刀的简易佩戴环的小铁钩。我将霰弹枪暂且放下，将铁钩装到腰后，拿起两把长刀，把它们插到腰后。 长短适合，而钩环口也稍微将两把长刀的护手剑柄给稍微钳住，避免了两把长刀的滑出。 将一旁靠在墙上的霰弹枪拿起，我顺手将那一排斜挂在胸口的弹药链背在身上，直接跳到甲板上。 轰！！ 不愧是近身杀器——威力有够大的！ 看着将弹药喷射而出，形成一块扇形杀伤面的霰弹枪，我差点没被其后坐力推翻在地。 “果然不习惯用这些。”我一脸懊恼，但看着两条被击得痛苦嚎叫的幽灵，我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但拿来临时使用还是非常不错的。” 轰！！ 霰弹枪被我抵在腋下，用右手狠狠顶住，左手扶住枪托，我向前缓缓移动着，每一步都随着船只的摇晃而紧紧地踩在甲板上。 “嘶——” 幽灵吐出了长长的舌头，身体早已经在霰弹枪的胡乱轰击下破出了众多的弹孔。红绿色的液体流在甲板上，传出一股腐臭的气味。 噗通！！ 翻身一条，这一条眼看就要在霰弹枪的轰击下回归死亡的幽灵，这时竟然跳回到了海水中，隐匿去了身形。 “吼！！”另外一条并未受到太大重创的幽灵挥动着如同倒钩一般的利爪，向我袭来。 “……” 轰！ 直接将那只举起的利爪轰断。我举起霰弹枪，直接砸在了它的面门，让其痛苦哀嚎着向后退去。翻身便又跳下了海中—— “它们到底是什么！？”我目中流露出了惊愕。 如果是丧尸的话，不应该会对我的行动产生反应才对。我早就被丧尸当成是同类，就连尸人也是如此。但它们，很明显是想要将我们，所有在海面上活着的人全部杀死。 而且，更令我震惊的是——它们似乎有一定的智慧。重伤了知道要撤退，敌人强大知道要一起上，藏在敌人无法注意到的地方发起攻击。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鬼！” 我明白，如果不一击必杀的话，这些幽灵便会潜伏入海中，开始恢复身体。 轰！！ 霰弹枪几乎是贴着幽灵的身体，将其的腹部轰开，花花绿绿的肠子和脏腑洒满甲板。带着冲击力，被直接甩在货架上。 “——” 轰——！ 再度一枪，子弹击中了在货架上无法跳入海中的幽灵的脑袋。 子弹打光了，我将挂在胸前的子弹链上的霰弹枪子弹取下，迅速进行填充。 甲板要守不住了。郑小南和那两名水手，此时被围堵在指挥塔下，虽然不时向着想要偷偷潜伏过来发动袭击的幽灵们进行射击，但很显然，弹药却是逐渐不够用了。 第231章 撕裂幽灵之人 “司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郑小南躲在楼梯下，正在给那一把自动步枪装填子弹。而前面，一名水手正在对伺机而动的幽灵们进行压制。 怎么办？我也想要知道该怎么办！ “指挥室绝对不能失守，不然我们就完了。”我答了一声，“它们怕死，硬着头皮扛下来。等巡洋舰那边的支援。”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巡洋舰那边也并不轻松。他们受到了更多的幽灵的围攻，舰载火炮正不断的向海面上倾泻着炮弹，但只有极少数的炮弹砸中那更加少的倒霉幽灵，将它们葬送到大海底下。 破开海浪的舰艇，它们的船侧两边，都已经挂满了骚动着想要冲上甲板的幽灵。而甲板上，早就有些幽灵躲藏在火炮的死角位置，借着地利去与船员们周旋。它们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但却会为了将猎物彻底拖入大海，将他们化作自己的一员而不懈努力。 如同倒钩一般的爪子，钩在了船舷，吊在船舶的上层舰装上，它们十分阴狠地去通过几艘船只无法向对方开火的状况去不断的消耗船员们的耐心。 与其去指望受到了幽灵主要关照的巡洋舰们的帮助，还不如趁着幽灵还没将甲板堆满的时候冲出去，寻找一条活路。 轰—— “啧——”我将霰弹枪抡起，一把砸在一只已经扑到面前的幽灵的骨骸脸上，将其半边脸砸塌。 但它并没有被砸懵，另外一边不知道还能不能算得上是“完好”的骸骨之面，那一只闪烁着暴食神色的眼中，倒映着我的面容。 唰—— 倒钩爪向我袭来。 砰—— 在霰弹枪砸到这只幽灵脸上的那一刻，我就松开了持着它的右手。毕竟里面已经没有子弹，而我身上挂着的霰弹枪弹药链带的子弹也已经被我用光。 犹豫，便会死。 左手顺势从腰后抽出的眼镜王蛇左轮，直接在贴脸的距离将幽灵那暴露在外的颅骨轰碎，子弹直接绞烂了它的大脑。 贴到近处，空出的右手抽出海军长刀，反握着将其腹部撕裂斩开。花花绿绿的肠子伴随着腐朽的气息，再度为这已经化作了修罗炼狱一般的甲板添上了浓厚的一笔。 蓄势待力，长刀回收，再度往或许应该已经死透的幽灵的脖子上一切——将它那颗恶心的头颅砍下。 “终于又搞定一只……”我长出一口气，却是不敢过多的吸入新鲜的空气。 在着被幽灵的残肢断骸和血液所充斥着的甲板上，还有可以称之为新鲜的空气吗！？ 长刀收回，我向后退了几步，重整姿态。一旁是目瞪口呆的郑小南，似乎是被我刚才斩杀那只原本是会杀死我的幽灵的情景惊吓到了。 “习惯就好。”我轻描淡写地抛下一句，随即便皱了皱眉，“似乎周围的幽灵，开始发狂了？！” 是的，原本还苟活在阴暗角落，不时向我们发动攻击的幽灵们，此时像是接收到了什么命令一般，逐渐开始以攻击生者为主。虽然它们依旧是十分阴狠的发动攻击，但相比之前的藏在水中，掩体后，缓缓蠕动着身躯，从视觉死角进行攻击已经差了很多。 “要撑不住了吗……”我看着已经退守到了指挥塔下的郑小南和两名水手，皱了皱眉。 我们的子弹终究是有限的，即便是最精明的神枪手也无法做到每一发子弹就必杀一只幽灵。即便是将尸化用作瞄准，我也依旧要凭借霰弹枪的近距离大范围杀伤，以及大口径眼镜王蛇左轮的穿透贯穿去“赌博”。每一发霰弹的喷射而出，我都在“赌”，赌的是刚好有某一枚弹丸贯穿射进了幽灵那头颅之中的必死之处。我也在赌，左轮准确命中的，是幽灵那骸骨之脸下，那脆弱的大脑。 ——不仅仅是凭借着霰弹枪强大的爆发力将幽灵的骸骨脸击碎。 除非…… 我的目光落在了腰间的两把长刀上。右腰后的那一把带护手的长刀上，正滴着令人作呕的液体，红的绿的，一片浑浊。但，似乎这种刀刃十分适合撕开那些幽灵的皮肤。 “郑小南，帮我压制远处的幽灵。”我向已经装填好子弹的郑小南说了一声，将一枚子弹填入左轮的转轮中，将其插入到了枪套中。拔出两把长刀，稍微试着挥舞了两下，熟悉了它们的大致攻击范围。 “什么！？”郑小南惊了一下，“你要上去和它们——等下！？” 还未等他说完，我便快步冲上前。迎上来眼中似乎露出了一丝兴奋的幽灵们——它们正张牙舞爪，似乎想要将那如同倒钩一般的爪子切入我的身体。 “……” 虽然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但我似乎，并不是纯种的人类。 挥舞的长刀砍杀在幽灵的身上，我一边注意与幽灵们保持着距离，避免出现同时一对多的局面。而身后的郑小南和两名水手，则是非常机灵地将枪口对准了那些想要偷偷接近我的幽灵，以子弹将它们压制。 刀刃划过，又一只幽灵回归到了死亡之中，我迅速地往一旁侧步，躲开了将要命中我的躯体的倒钩刃爪。侧步借力，再度冲回，另外一把刀直直捅入了幽灵的脖子。翻转手腕的同时，身体一齐发力，步伐由右脚前变化为左脚前，借着身体姿态的转化，顺势将捅入幽灵脖子的长刀抽拉开。幽灵的脑袋塌了半边，吊在剩下的半截脖子上，晃了两晃——连接身体的神经被切断，即便脑袋没死，但也已经失去了威胁。 这是第几只了？ 我借着幽灵们稍微被逼退的空隙，朝甲板上望了两眼。原本被逼退到指挥室下的战线，此时被推往船艏，幽灵们也在子弹的压制下，暂时停下了对甲板指挥室的入侵。 但还没结束，需要往后退了。离得太远的话，我可不敢保证郑小南他们的支援会不会依旧那么顺利。那种爪子划到身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疾奔到指挥室下，我将两把长刀收起，稍微出了一口气。 但随即我便苦着脸，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果然会沾染上那些鬼玩意儿……” 幽灵的身体被斩开时的一些液体溅射出来，几乎是将我整个人染成了一片花绿，似乎还有不少幽灵的身体组织。 而此时，巡洋舰那边，似乎压力也逐渐小了一些…… “……” 是错觉吗？ 我看着似乎是并不打算继续与我们拖下去，进行拼命的幽灵们。似乎能感受到，它们在……在畏惧着些什么？ 第232章 雾中幽灵 “嘶嘶——嘶吼！！” 似乎是在交流，幽灵们吐着舌头，发出了如同蛇一般的嘶嘶声。但与蛇不同的是，它们的声音中竟然夹杂着兽类的怒吼。借助于人体为蓝本构造的幽灵们，似乎这个时候已经堕入了兽道，成为了理智缺失的怪物。 有的只是去有效杀伤猎物，避开危险的本能？ 噗通——！！ 很快，第一只幽灵跳下了水中，更加多的幽灵也不再理会唾手可得的猎物，纷纷跳入到那深邃的大海中，向着底下潜去。 似乎……起雾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从海面上渐渐升起的雾气，一时惊愕与这种天气的变化。 “滋滋——滋——暴风雨即将来袭！！”突然，无线电响起，似乎是巡洋舰观测到了些什么。 “发生了什么！？” 幽灵们离开了甲板，只留下了一些同伴的残骸。而我听到无线电隐约传来的声音，此时向着指挥室内走去。而船长此时正有些茫然地站在无线电前，双目注视着海面升起的雾气。 幻觉吗？ “司先生，声呐坏掉了……”这时船长见到了我，向我报道说，“像是被那些潜伏在水下的幽灵给弄坏了。它们的反应就像是鱼……偶然间会被录到，但却并没有被重视。” 看来巡洋舰那边的水下探测仪器也是被破坏掉了，不然的话，应该是没理由没去留意那船底下大量聚集的幽灵。而这些阴险的水下幽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们应该是趁着我们将注意力放在那一艘变成幽灵船的02驱逐舰上时，由一条或是两条幽灵来将声呐破坏。最后一涌而上，围在船只底下，就那么明目张胆的…… 但现在的话，它们全部都推开了？是因为那升起来的雾气吗？ 我皱着眉头，看着已经慢慢将我们这一支船队包围起来的爆雾，一时感觉有些不安。雾气似乎是受到了控制一般，逐渐将我们的视线淹没。 “滋滋——滋！”无线电再度响起，“所有舰艇保持在二十节，注意阵型。雾气有些异常，今天的天气预报，中午是不会起雾的，各单位注意，发现不明目标允许自由开火。” 首舰舰长的声音有些疲惫，但此时依旧是十分冷静。 “现在的目标是与主力部队汇合，返回l港。”作为补充的一句，舰长的话语似乎停了一瞬，“在雾中遇到突发状况，各单位请以前往l港为主要目标。滋滋——滋——如果……滋滋——” “嗯？”我皱着眉头，随即看向船长，“二十节，注意戒备周围。” “明白。”船长点了点头，按照我的要求开始驾驶船只。 无线电似乎……中断了？不，难道是受到了什么的影响，导致无线电的的通讯不佳？ “或许，是这一片雾气？”我看着指挥室外，此时最多能够看到货船周围几十米的地方，而这一可视区域还在不断的缩小。 “有什么来了——！”一直蹲在角落的米尼内娅突然说道，“雾里，有些什么其它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我急忙向她看过去。 “不……女人的直觉而已……”米尼内娅耸了耸肩，站起身，隔着窗户向指挥室外望了望，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是来寻仇的……” 我的脸抽搐了一下，但好歹也是按耐住了向上去扇她两巴掌，让她稍微清醒一点的冲动。另外，寻仇？难不成，她曾经受到过和这些怪物差不多的东西的威胁？嗯……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按照邱涯对待她的方式，似乎是她当初对所谓的“怪物”们做过些十分天怒人怨的事情，遭到了所有怪物的一致怨恨，以至于产生了心理阴影……？不，我不认为这个性格恶劣的女人会有什么心理阴影或是创伤。她的话，肯定是去给人家带来阴影，在人家心里制造创伤的那种角色。 抛开米尼内娅的“警告”不说，这片雾气，似乎还在变浓。如果不是耳边传来的船桨搅动，船体破开浪花的声音，以及船只在水面上航行时产生的晃动感，或许我会认为船现在已经停了下来。 “情况有些不对劲，船长，能知道我们现在的航行方向吗？”我向船长问道。 “大致可以确定，指南针没有问题，我们是在向着北方航行，此时应该是在南湾附近。”船长点了点头。 没有问题……看起来我们的航向是正确的，如果快些的话，说不定能够赶在雾气彻底将我们的视线隔绝的情况下到达l港口。 但—— “雾里有一个黑影！！！”突然正在甲板上的郑小南叫道，“是一条船！要撞上去了！！” “避开它！！！”我急忙叫道。因为那个黑影已经十分近了，几乎是要与我们碰撞上。 什么东西！？ 而很快，在船长的操舵和那个船影的配合下，我们错开来，没有让两条船正面撞上。 “01巡洋舰！？他们在搞什么鬼！？方向错了吧！？”几乎是可以握手的距离，我自然是能看到01巡洋舰上面一脸惊悚的船员们。 “你们搞什么鬼！？怎么到我们对面了！？”我推开指挥室的门，向着01巡洋舰大喊道。 “我们也很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开到我们前面的！”但回答我的，是对面船上的船员。 似乎在雾中……我们的方向错乱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发现……”米尼内娅见到我的神色有变，这时说道，“可能是磁场发生了变化，然后导致指南针出问题了吧？在这种地方，可是十分罕见啊。” “那，司先生，我们该怎么办？”船长发问道，“要先将船停下来吗？” “就这样，先停船。”我点了点头。 01巡洋舰是与我们擦肩而过，但他们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些什么，此时也是急忙将船停下，不再继续前行。但很可惜，他们已经借着船只前行的惯性，移动了一定的距离，我们看着对方，都只是一个黑影而已。 不仅是01巡洋舰，我们几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差点与02，03，04他们撞上。就这么，我们尴尬地停在了海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海面上的五个黑影所陷入的困境，十分令我们担忧。 “……” 突然，我感觉背后一凉。 “五个黑影！？海面上！” 数目——不对！加上我们，一共才五艘船而已，但现在，除去我们自己，竟然就有…… 五个？ 幽灵船，再度出现。 第233章 郑七海 有什么东西混了进来！那是什么！？ 那五个船影中，有一艘是幽灵船。但随着雾气的逐渐加重，已经将五艘船的模样完全掩盖。留给人眼所能看到的，只是它们的那朦胧的影子。 到底是哪一艘？ 我皱着眉头，戒备着几艘随着洋流飘动的船，生怕幽灵船突然靠到自己身边。那种东西，似乎连那水下的幽灵都在惧怕。 该怎么办？其它船有没有发现，它们知不知道？ “……”我站在指挥室中，看着已经将船体裹起来，掩埋在了一片灰白中的雾气，“试着把汽笛拉响。” “收到！”船长很快就将汽笛拉响。 呜呜呜—— 汽笛的长鸣声划破天际，穿透了雾气，向着那五艘船只传去。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它们各自启动，向着外部迂回，调转了船头，一边鸣笛，一边朝我们缓缓驶来。如果是幽灵船的话，会有汽笛吗？那种现代化的产物，在那古旧的风帆船上是不存在的吧？ 呜呜呜—— 很快行驶到我们身旁的，是03巡洋舰，在这近距离之下，我们终于是看清了对方的船舶模样。紧接着是02，再接着是04，最后是01。那么，剩下的那一艘便是…… 呜呜呜呜—— “！！！！” 第五道汽笛鸣声响起…… 向我们驶来的，是一艘小货船，此时它正将船艏对着我们。船艏上，一个人影屹立在那儿，正静静向我们眺望着。 雾气，似乎消散了许多…… “爷爷！！！” 甲板上，郑小南那极喜的呐喊，似乎是稍微将那艘小货船的汽笛声稍稍压低了一些。 …… 与我们会面的小货船，驾驶着它的人，真是郑小南的爷爷——郑七海。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活人，活生生的人。嗯……似乎也不完全是“人”。 我皱着眉头，看着正提着一把长刀，身披宽松长袍，头上绑着一条红色飘带的老者。他原本应该佝偻的身躯体上，一种令人为之恐惧的气势，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就像是一名霸者，将面前所有一切视作蝼蚁，毫不留情的去践踏，去肆虐——将敌人的血与泪化作自己酒杯上的甘醇。 在那宽松的长袍中若隐若现的胸膛，依旧是坚朗，丝毫没有老人那种身处暮年的死气。握着刀柄的右手，竟然并未颤抖，而是及其的有力。那一张已经有了些皱纹，但依旧是坚毅的面容上，刻下的仿佛是积年累月而攒积的阅历。 ——与其说他是老人，还不如说他是一名身处壮年的霸者吧？ “既然你们来了，那就留下些代价吧。”郑七海望着我们，似乎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我等不伤你们性命，但——留下船来！” 伴随着他那狂傲的话语的，是水下突然破浪而出的——帆船。 幽灵船。那一面黑色的骷髅旗帜，此时却是飘洒着水花，斜斜的挂在桅杆之上。这是一艘海盗船！我曾经在远处见到了它一眼，那一张漆黑的骷髅旗帜，仿佛是昭示着海上霸主的到来。 轰——！！！ 齐射的船侧炮将本就陷入了大损的01巡洋舰轰中，彻底令其陷入了破败之中。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炮弹似乎是专门避开了船体内部躲藏的人员，并未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 “反击！！”似乎能听到船员们的大喊声。 “没用的。”郑七海似乎是戏谑一般，“你们吸入的雾气，也足够多了。” “！？”似乎是伴随着郑七海那如同有着魔力的话语一般，船长和米尼内娅，以及甲板上面的郑小南，他们都相继倒下。雾中，似乎是有着某种令人昏迷的效果，这时正慢慢的扩散开。 “司介……”米尼内娅还有着意识，但似乎也处在要被迷晕过去的边缘，“不会死吧……” 我：“……” 我不知道，但现在，已经是遭遇到了极大的危机。只有我没有晕过去，估计是尸人的身体令我强行撑过了这片迷雾带来的眩晕效果。但，没有用，即便我能够清醒着，我却没有能够打败郑七海他们的办法。更何况，那些东西又出来了…… 从船底下爬出来的幽灵们，并不是狰狞的去向人发动袭击，而是……将他们全部拖到甲板上。开始洗劫船中的枪支和弹药，肆意的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掠夺行动。 “看来，你也感染了病毒。”这时，郑七海跳到了我们的货船之上。失去了人员驾驶的巡洋舰们，此时只能任人宰割。但令人困惑的是，似乎船员们都没有被杀死，而是在处于昏迷的状态下，被搬运到了甲板之上。 这句话，很明显是向我说的。 只能硬着头皮站到指挥室外，向着甲板上看着郑小南的郑七海走去。 “嘶——嘶嘶——”扭动着蛇尾的幽灵们将我拦住，但却并未向我发动袭击。它们正等候着郑七海的命令，此时依旧在观望着。 “退下。”郑七海喝道。 伴随着他的命令，幽灵们向着一旁让去，为我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没想到，是你这样的人将我的孙子带到了海上。”郑七海蹲下身，将他的长刀直接扔给一旁的幽灵，双手抱起了郑小南，随即皱着眉头看向我身后的船舱，“或许，这就是命吧？我们注定是要为情所困。” 我：“……” 我并不清楚郑七海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此时只得静静等候着。 有着黑色骷髅旗帜的帆船，不断将炮弹倾泻到巡洋舰上，将一艘巡洋舰打成了筛子，让它们处于半沉不沉的状态。而此时，又一艘幽灵船出现，那是我在余海远给我的照片中所见到的大型幽灵帆船。在这艘船上，一群老水手正站在护栏旁，静静注视着我们。 一艘都够呛的，现在又来一艘……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站在我面前的郑七海将郑小南安置在货架上，让其靠着架子躺下，“跨越了那一道界限的你，是人类？还是丧尸？” 说着，他向一旁伸出手，那一把长刀被一只幽灵抛了过来。 “司介。是人类，也是丧尸。”我平静地看着他。 “也罢，就让我来会会你。”郑七海若有深意地点了点头，一双如同鹰隼般的双目盯着我的面容，“我名为‘郑七海’，五十年前，曾在这片海域驰骋。拔刀吧——能够穿过这片海洋的，没有弱者。就让我来检验一下，你到底是否真如那个人说的一般，会终结我们的执念。” “什！？”还未等我的话音落下，我便不得不向着旁边一闪。 嗖——哐啦！！！ 长刀劈在我身后的半截桅杆上，一道深痕骤然裂出。如果我没有躲开的话，可能脑袋就分家了吧？ “来吧！能够终结众多尸人执念的你，是否有能力，让我们安息呢！？”郑七海架刀势，“不必留情，如果你能斩杀我，自然也会让这片海洋重归安宁。” 第234章 告诫，幸存 铛——！ 双刀极力招架住老者的斩出的长刀，我的身体不自然的向后退了半步。是被逼退的，老者的气力十分巨大，每一刀都沉沉的砍在我必须防守的位置，将我从船艏压制到指挥室前那一块甲板之上。 郑七海，这名老者，宽松的衣袍并未阻拦他的出刀势。咄咄逼人，仿佛是要将人逼退至绝境。每一刀的挥出，行云流水之间，还带着沉稳如山一般的气势。但仔细一揣摩，却又能发现他的进击攻势却像是惊涛骇浪一般，似乎要将敌人卷入其中粉身碎骨。 或许，是用那如同山一般的沉重攻击，直接将敌人压垮吧？ 我或许应该为自己喝彩了，不懂刀术的我能够在他的手下走出十几回合，这确实是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但现在，情形并不乐观，面对着步步紧逼的郑七海，我甚至无法做到挥刀反抗，只得被逼往后退去。如果不是后退的话，或许我手中的刀早就被他击飞，身体被长刀所斩断。 “喝——！” 伴随着郑七海的大喝声，我被他以长刀直接扫倒。如果不是拼死招架，才以两把长刀靠在了身前，避免了身体被拦腰斩断的局面。但此时，形式却并不乐观，甚至是糟糕到了极致，我的手臂已经发麻了，没办法接下下一击。 “司介，你的刀法似乎十分缭乱，是在困扰什么吗？” 然而，郑七海却屹立在原地，平静地看着我，向我说道。 “看来，你也的确如那个人所说，还过于稚嫩。” 我：“……” 强撑着站起来，我继续戒备着郑七海。虽然握着刀的手臂已经发麻，此时却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样的你也敢无视我的警告，踏足这已经成为修罗的海洋。”郑七海皱了皱眉，但随即又将眉头舒展开，他的目光放在了一旁的郑小南身上，“看来我的孙子也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 “不，没什么。”我嘴上回答着，但视线却丝毫不敢离开那平静站着的郑七海，“只不过是想起了我自己的事而已。” “你的爷爷吗？”郑七海点了点头，“是个孝顺人。” 我：“……” “现在的你，没有办法与我们对决。”郑七海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办呢？” “逃跑，然后去安全的地方。”我如实回答道，“这里过于危险，不适合我。至少，适不适合现在的我。” “明智。”郑七海将长刀往一旁一抛，一只幽灵急忙接住。拂去衣襟，他向着郑小南走去，驻足在他的面前。 “……”我看着似乎并不打算继续与我对决的郑七海，一时也不知道是否该继续保持戒备。 “既然你没有办法杀死我，终结我们的执念，那么就该由我去终结这片海洋中，真正的悲哀者的执念了。”郑七海的目光投向远处，似乎是透过雾气看着些什么，“你已经与这片海域没有关系，告诉那些官兵，海湾不久就会回归太平。” “为什么？”我最终还是将两把军刀插回到了钩环中，有些不解。 “这片海的情况，是由我的好友造成的。”郑七海转过身，看向我，“我辜负了他，也辜负了将心意托付给我的人。本当以死偿还，但我却偷生在世上。现在，变成了丧尸的好友已经向我发出了战书，代价是l港所有人的性命。如果你不能杀死我，自然也没有办法杀死他。唯有我与他同归于尽这唯一的一条出路——为此，我甘愿堕落为丧尸。” “为什么不请求国家帮忙？”我皱着眉头，“这样的话，就不需要……” “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我只想要平息好友的执念，让他能安心上路。”郑七海长叹一声，“这也是我最后的执念了，了解这段恩怨，我也该上路了。但唯一还担心的，便是我的孙子郑小南。” “那么……”我点了点头，“该放我们走吗？” “当然。”郑七海答道，“我们从未杀死任何人，真正的‘幽灵’，从来就只有一个人——我必须要去杀死的人。” “是什么人呢？” 伴随着我的提问，郑七海沉默了有一阵。直到我打算转移话题时，他才说出了那一个名字。 “徐雨先，曾经称霸了海面二十年的海盗。”郑七海沉声道，“也是我的好友，我这一声的挚友。” 我：“……” “等小南他醒来后，告诉他：爷爷以他为骄傲。”郑七海也不再多说，最后看着郑小南，对我说了一句。也不管我有没有答应下来，便带着一众“幽灵”离开了货船，上了那一艘飘扬着黑色骷髅旗的海盗帆船之上。 雾气，慢慢散去，两艘幽灵船也伴随着雾气的散去，消失了踪影。 在甲板上躺了一圈的海军官兵们，迷迷糊糊的站起身，眼中似乎透露着浑浊与迷茫，缓缓幽幽地向着周围望去。而我们这一艘货船之上，郑小南和几名水手也是慢慢醒来，一脸茫然地坐在原地。 “醒了？”我站在郑小南身边，发问道。 “司……司先生！？我这是怎么了？”郑小南一脸困惑，“我刚才，好像做梦了？见到了……我的爷爷？” “是的，你爷爷来过。”我点了点头。 “真的！？他人呢！？”郑小南急忙爬起身，“怎么……身体无力……” 我按住他，向他点了点头，说道：“海上的冒险之旅，该要结束了。你的爷爷说——他以你为骄傲。” 郑小南：“……” 不再管他，我向着一旁走去，看向巡洋舰上。船员们似乎都是一脸困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躺在甲板上。但更紧急的事情等候着他们——船要沉了。即便是再怎么进行管损修复，注定是要沉在海中。 但—— 散开的雾气后，我们见到的，竟然是—— l港口，以及那庞大的舰队。 “全速前进！” 即便是拖着不断进水的船舱，01巡洋舰的舰长，本次海面搜索队的指挥者，依旧是大声叫道。 巡洋舰上，只剩下轮机还在顽强地运作着。其余的设施被尽数破坏——当然，弹药库和一些火炮并没有损坏。或许是避免船只发生了不可控的爆炸吧？ 至少是四艘巡洋舰上的船员，是全部都幸存了下来。 而我，也终于在其它四艘船进水，航速下降的情况下，体验到了一把“旗舰”的感受。冲在最前方，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航行而去。 第235章 重整思绪，三角关系 重新回到l港口，我们也是稍微迎来了一段安逸的时光。 根据主力部队的说法，在那天，我们遭遇了02驱逐舰以及幽灵后，海面上便逐渐出现了迷雾。似乎是同一种手段，潜伏在海中的幽灵，将水下的探测装置破坏。他们也是试图进入迷雾进行搜索，但却也遇到了差点撞上的结果。最后只得退到港口附近，等候迷雾的消散。 而01巡洋舰的舰长也是向舰队指挥官报告了所有发生的事情，至于海军那边，或者说是京都那边的决议，就得由他们自己再决定了。 此次探索付出了一艘驱逐舰沉没到海中，四艘巡洋舰坐沉在岸边，死亡惨重。但至少也是摸清楚了敌人的基本情况，付出并不是无谓的。 丧尸——准确来说应该是尸人。 郑七海和徐雨先，这两人很明显就是本次幽灵船事件的起因。而他们，毫无疑问是尸王级别的角色。至于那三艘帆船，似乎都是些沉没后又浮出水面，继续在尸王的支配下航行在海面的海盗船。两艘如同城堡一般的大型帆船，一艘稍微小一些，但却挂着一面令人望而生畏的黑旗的横帆船。 至于郑七海的事情，我并没有向上面汇报，只是以我也晕过去为由来推脱。如果问起为什么我没有被雾中的某种气体迷晕过去的缘由，我也不至于去找更多的借口推脱。还不如直接混入人群中，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即便是这么做，我们所在的货船并没有受到火炮攻击的情况，也是引起了一众调查人员的怀疑。虽然不是针对我们，而是去思考幽灵船不攻击我们的原因，但这却十分危险。如果怀疑到我，我该如何回答呢？ 回到l港口后，我则是在几天后，才暗中将郑七海的一些事情告诉了郑小南。除此之外，唯一值得告知的，便是——米尼内娅。 但是，更加令我们震惊的事发生了。原本以为在舰队的掩护下，被广泛侦查并搜索过的内海中是不会有幽灵船。可事实却告诉我们，从l港口开来去t港的货船，其中一艘失去了踪迹。很可能是已经遭遇了不幸，就连求救的信息都没来得及发出。 为此，舰队再度退回到了内海，加强对海面的监控——即便这似乎是徒劳的。 …… 自回到l港口那天开始，已经五天了。 在“详细”的将我们经历的事情告诉了余海远后，我才稍微被那些调查团的人放开。经历了这些，估计也能拿到进入京都的绿卡了。或许还会有一个十分不错的优待福利吧？ 如是想着，躺在货船甲板上的沙滩椅，似乎变得更加的舒服了。 但…… “封海什么时候结束啊！”我苦着脸，眺望着蔚蓝的海面，“都要进入夏天了，怎么还不放开警戒。另外……什么时候才结束呢？” 我在思考的是郑七海与徐雨先的对决，似乎他们两人之中只要有一人死去，那么这一片海就会重新回归原本的平静祥和。但他们两人，似乎也对彼此有着深刻的执念，想要想尽一切办法战胜对方，将对方送回到海底的坟墓之中。 不同于郑七海释放战俘的方式，徐雨先似乎是将所有的人全部杀死，变成自己手下的幽灵。但郑七海手下也有着一群幽灵的存在，这似乎有不太符合他的行为。另外，郑七海的身边，似乎还有着一船水手——在那匆匆一瞥之下，我发现他们似乎全都是些有些年纪的人。但他们的气色却是一点不差，甚至能够挑起在海面上驾驭帆船的重任，莫非全都是尸人？ 对于此事，我也不愿意过多去思考。毕竟现在摆放在我面前的，有着另外一件关乎到自身的事情——有什么人指引我来到这里，专门设计了郑七海与徐雨先的对决。 不像是在阻拦我进入t港口，更像是在考验我，试探我有没有能耐一般。 “十分无奈……”我叹了一口气，拿起一旁那矮矮的小桌子上的一杯橘子汁。 “……”我将杯子举起，想要喝道酸甜的橘汁，但却发现—— “已经没有了啊……”我苦恼地放下杯子，只得断绝这“美味”的想法。 接下来该怎么走呢？如果是真的有某个人要考验我的话，那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能获得什么利益吗？我不认为我身上有什么值得旁人觊觎的东西存在，也不认为我会去为人带来一些什么回报。 “司先生，午餐准备好了！”这时，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阿南，大家！快进餐厅吃午饭吧！” 是郑小雅，她俨然成为了这一艘船的优秀厨师，为我们准备食物。至于食物的获取，就得要让那些年轻的男子们去想办法了——毕竟要驾驶着船上那条救生小艇，下到码头远处的近海附近去捕鱼。 “小雅！今天中午吃什么？”郑小南光着膀子，刚才正和两名水手一起，正在甲板上进行着清扫工作，这时听到了郑小雅的呼唤，笑着迎了上去。 “今天中午依然是海鱼，还有些螃蟹。”郑小雅轻轻笑着，从身前的围裙口袋中，拿出了一张手帕，为郑小南擦了擦额角的汗。 我：“……” 船上有一对小情侣，似乎会给单身的男子们带来极大的伤害。看啊，一旁那两名刚才还与郑小南聊得火热，一齐在甲板上清扫的水手，此时已经是恨得咬牙，但却又无可奈何。无奈，他们只得向郑小南投以羡慕的目光。 但似乎，郑小南这家伙……没有太过于意识到郑小雅对他的心意？该不会是一场女追男，男子却傻傻的，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恋爱喜剧吧？ “唉……还亏你爷爷以你为骄傲。”我站起身，想要用手轻轻拍拍郑小南的肩膀，却发现他一身是汗，只得作罢，“赶快收拾一下自己。”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向着舱底的厨房走去。今天吃的是鱼，每天吃的都是鱼……似乎鱼是吃不完的——已经开始感受食物有些单一了。即便时不时有些什么少见的鱼类，但此时也是开始感受到了饮食的单一。 “嗯？”刚通过楼梯下到船舱内，我便遇见了站在楼梯前，看着窗外海景的伍渊，“不去吃饭？” 伍渊愣了愣，转过身，看向我：“我等一下小南和小雅。” 我点了点头：“那我先过去了。” “请慢走。”伍渊微微倾身。不同于郑小雅的随性，他十分克己，平时也不会出现如同郑小南那般，弄得自己一团糟的情况。如果能将那一头如同染色失败的金发重新弄一下的话，稍微收拾收拾，或许就会是一个上层的贵公子了。 但可惜……似乎也是被情所困啊…… 往往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明。这种三角关系，着实令人为他们着急。 第236章 烦闷无聊之时 午餐的与和螃蟹，配合上一些酱料享用，虽说是十分不错的美味，但如果是每餐都如此的话，未免还是过于单调。 但作为补充的，是船上的橘子汁，作为现在的船员们最喜爱的饮品，受到…… “什么！！？？”我打开了冰箱，看着里面所剩无几的橘子，“要没了！！！” “……”郑小雅被我吓了一跳，“啊……是，是啊……司先生……” 她有些苦恼地说道：“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橘子可以用来榨汁喝了，所以……” “这就麻烦了……”我皱着眉头，“如果不是橘子汁的话，还有什么可以供我们在着逐渐炎热的季节去饮用的冷饮呢？” 自制的茶饮料？但我并不精通那种甜品的制作，但在我的记忆之中，却是有那么一个人，或许他会制作。百里怆情，他的话，甜品应该会做得十分美味。 但现在，无疑是陷入了重大的危机之中。无聊的港湾生活，每天停泊在港口，最多在清晨外出收集一下前一天抛下的渔网，带着满满的海产品回归。除此之外，日复一日的生活，令人疲惫——毕竟新鲜感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便是乏味。 尤其是我的目标并不是成为一名优秀的靠海吃海的渔民时，这种乏味感更是明显。 “那，司先生，我们要做些其它什么饮品吗？”郑小雅向我问道。 “让我想想……”我叹了一口气，开始思索着能做些什么适合的饮品。 离开了餐厅，我走进了食品舱。 我们的食品储存舱里，适合的貌似就只有茶叶了。或许可以泡些茶来喝，解除一下因为天气逐渐变暖而带来的燥热。但这种要泡着来喝的热饮品，实在不怎么讨好。 “还有其它的吗……” 我苦恼着走出了食品舱，这时正巧遇上了已经休息好的郑小南和伍渊。他们正准备上岸，似乎是要去l港口里面的生活区转一转。而生活区那一边，之前我也稍微走过一下，就像是社区的活动中心吧，在那里可以自由的休闲娱乐。但也因为l港口规划的问题，那边是被一圈高大的集装箱货柜围成的一个“小公园”。 虽说其中并没有花草树木，但经过人们的自主建设，硬是给弄了些几个球场出来。似乎可以进行非常多的运动项目，不仅是可以起到娱乐作用，也增强了幸存者的体质，利于未来去对抗丧尸。不得不说，设计这些的人，还是瞄准了现阶段需求的。 “司先生，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郑小南愣了一下，也没有拒绝，“也没有问题，只不过……” 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 “我换套衣服。”我点了点头。 现在的我，是穿着一件短袖上衣，胸间是海军那边赠送给我的一件防弹背心，以及固定在其上的两只枪套，和两把握柄有着精美眼镜蛇王雕纹的左轮。我的下半身是一条利于行动的长裤，腰上同样是两把左轮，身后还有一个腰包，用以存放子弹和紧急药物。更别提斜挂在身后的两把令人心悸的无鞘带护手军刀了。 活脱脱像是一个准备和人去干架的恶棍，即便是再和善的笑容，也无法打消因为衣着而带来的糟糕的第一印象。 曾经有人说不要从衣着去判断一个人，但如果对方与你没有任何的深入了解，要怎么去发掘你那在凶恶外表下的善良内心呢？对此，我还是能够明白。 回到了我的房间中，我将四把左轮尽数卸下。当然，弹药包和军刀也是如此。此外，防弹背心也不穿了。再度换上了稍微显得年轻的装备，我站到了镜子前。 印着碎花纹的白色短袖圆领上衣，一条灰色的系带短裤，一双气垫运动鞋。 就像是年轻人一般。即便我之前也有差不多的打扮，但我依旧是十分惊讶于自己的“年轻”。 “但我也才二十三岁吧，怎么弄得像是那种四十多岁的，步入了中年的大叔一样……”我打趣着自己，“这么年轻就被称作‘先生’，还真是令人郁闷啊。” 穿着完成，我走上了甲板。 “！？”郑小南愣住了，连同他身旁的伍渊也是一副“刷新了认识”的表情。 “司……司先生？”郑小南还傻傻地向我问道，“是司先生吗？怎么年轻了这么多？” 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恶意的狂笑声传来。 “司介！！你那是干什么啊！？怎么像是个刚上大学没多久的‘小鲜肉’？” 米尼内娅，这个性格差劲到令人作呕的女人，这时正十分嘚瑟地靠了过来。她那张无论是什么表情都十分美丽的俏脸，几乎是以白瞎长了的方式存在着。不仅令人赞叹，神是有十分公平的，当他赐予你某件物品的时候，必然会夺去你某件物品。 对于米尼内娅来讲，她被赐予的是美貌和那颗机灵的脑瓜子，而被夺去的，自然是身为人的羞耻心和那莫明奇妙的恶劣性格。 我：“……” “哦呵呵呵~~小弟弟，要不要姐姐抱抱？哈哈哈！！”米尼内娅看着我一副“新鲜菜鸟”的模样，十分大胆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轻佻地抚着我的脸颊，“就像是郑小南和伍渊他们一样……一个小处男的模样——” “！”郑小南的脸猛地就红了，看来的确是个小处男。 “咳咳……米尼内娅小姐，你说笑了……”伍渊显然也是没想到自己会遭殃，这时候也是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我觉得，以后有必要把你交给邱涯，让他随心所欲地处置你。”我正视着米尼内娅那张带着恶作剧笑容的脸，认真说道。 “不要！！你是魔鬼吗！？”米尼内娅本来就白皙的脸，现在已经发青了，似乎想想到一些十分不好的事情。 无视正在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而懊恼后悔，哭丧着脸求我大发慈悲的米尼内娅，我和郑小南以及伍渊一起，向着l港口的活动中心走去。 或许那里，能够稍微解除一些我的烦闷和无聊吧。 第237章 运动场，全力奔跑? 被集装箱货柜围起来的运动场，此时正有不少人在其内进行着各种运动。 篮球，羽毛球，乒乓球，跑步……似乎种类还是挺齐全的。场地的规划也十分不错，几个经过切割加工的集装箱货柜，被拼接在一起，制作成了建议的室内体育馆。而外边也是有着重新规划后做出来的操场——甚至是铺了一层假草皮作为绿色植被。 毕竟这个码头的水资源已经匮乏到需要去靠t港口提供才能维持下去，没办法进行更多的绿化建设。更别提，这早就被铺满了水泥的码头，压根就没有裸露在外的土壤。那一座农作物温棚，能够存在也已经是极限了，根本不敢去想象好好经营它们的模样。 这座被孤立在码头的小小的幸存者营地，到底是怎么在缺乏水源的情况下，在海上出现幽灵船的双重打击下，继续稳定的存在下去的呢？ 这是余海远需要考虑的事情，我并不打算过多去思考。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岸到娱乐场所消遣一下因为幽灵船事件而继续封海产生的苦闷的年轻男人。 “司先生……那个，我们要去打篮球吗？”郑小南似乎还是不敢相信换成了年轻人的着装的我会如此的显嫩，这时依旧还是有些别扭地说道，“还是打乒乓球？” “我全都不会。”我如实答道，“因为各种原因，我并没有过多参与到这些体育运动中。最多就会跑跑步，爬爬山，下河抓抓鱼之类的。” “难以想象……”伍渊走了过来，一时有些惊奇，“原以为司先生你肯定会对这些体育项目十分熟悉，但……” 我耸了耸肩，看向正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的一群男子们。说实在，我搞不清楚他们的规则，以前的一些道听途说的规则，也是漏洞百出的，甚至没办法形成一套体系。 “那，我们跑步？”这时，郑小南提议道，“这里的跑道是两百米的，只要多跑几圈，也是能够满足运动量的。” “跑步吗……”我倒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 以前的我，绝对不是那种身强力壮，力能扛鼎的怪物。不像是现在，双持左轮，手臂的肌肉与筋脉强度，甚至可以与后坐力对冲。换做是以前，不，就算是普通的成年男子，手臂也会因为后坐力而脱臼，或是枪械直接脱手而出。大口径的左轮可不是那些玩具，这种东西的子弹，不管打到人的哪个部位，都会产生十分严重的后果。但我经过尸化加强的身体，却依旧还能够承受，甚至是稳稳压制住那后坐力。 但是身体耐力的话……说实在，似乎感染了丧尸病毒，身体变得莫明的强壮以来，我就没怎么感受到真正的劳累。除去与那些怪物战斗，身体受到极度的压迫以外。我的耐力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呢？ “要不跑几圈试试？”我看着跑道上正在跑步的人，便同意了郑小南的提议。 也不管这么多，走到跑道旁，直接发力，迈开双腿就向前疾速冲去——身体什么时候才会感受到劳累呢？ “司先生——准备运动！！”郑小南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看见我已经将他们两人甩开的背影，只得无奈摇头，“毕竟他不是普通人。” …… 时间慢慢过去着，我也无法继续再奔跑下去了…… 该怎么说好呢，毕竟一大群人目瞪口呆地盯着你，似乎想知道你能一直保持疾速冲刺的极限是多少时，你就应该要小心了。如果是普通人，这种不要命的跑法并不能支持太久。如果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可以维持长一些。但……如果是感染上了丧尸病毒，身体的强度大幅度提升的“尸人”呢？ 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劳累，似乎还因为身体有所运动而感到了一丝愉悦。但就结果而言，我似乎打破了许多人那不同的对于人类身体耐力的理解。原本一些见我一开头就快速冲刺的人，他们那最开始浮现在脸上的不屑和嘲弄，很快就变成了不可置信。 我的目光扫过了这些逐渐多起来的围观群众：“……” 尸人的身体真是强大，而我却还没有彻底被感染成丧尸，依旧是离丧尸们差了不少。但相比起普通人，这种似乎是有着无限体力的身体，已经好处太多。甚至是不用担心身体会受到创伤，毕竟有着相比常人来讲十分妖孽的自愈功能。 不行，得要装作是力气耗尽的样子，慢慢的把速度减下来。如果直接停下，一脸平静的离开的话，可能会有好事者到处推敲我的能力。但现在的话…… “哈……呼……”我喘着“粗气”，终于是进入了走路的状态。 虽然并不累，但要强行装作劳累的模样，会导致心疲惫。 “司先生！没有事吧？”郑小南早已经心悦诚服，这时见到我停了下来，急忙迎上来，“怎么这么能跑？！” 伍渊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多说话。 “不然怎么去和丧尸对抗。”我答了一句，但随即立刻住口。毕竟没什么人会在全速奔跑，将体力耗竭后，还那么平淡无奇的，大气都不喘两声的就去和人对话吧？ 人的身体还没有强大到那种地步。 似乎是见到我跑完步，人群也是由喧嚣着慢慢散开，运动场上再度恢复了平常的安宁与祥和。但我那种跑法，似乎却依旧是受到了不少人的议论。更加令我感到无奈的，是几个身体健壮的年轻人，也在运动场上冲了起来，但基本都是在一两圈后，纷纷顶不住那疾速奔跑带来的身体负荷而放弃。 我貌似就那么冲了十圈吧……也就这时才感受到周围看向我的奇异目光，令我发现了这个无法尽全力去进行体育运动的情况。 如同逃跑一般，我们离开了运动场，在港口内四处逛着。 兜兜转转，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向郑小南和伍渊他们问道：“你们知道这l港口里，哪里有黑市吗？” “黑市？”郑小南愣了一瞬，随即皱着眉头问道，“l港口是进行统一分配的，但如果是说地下交易的话……还是存在着一个地方的。但是，他们交易的，一般是服务……” “服务？”我有些好奇，“什么服务？” “就是一些技术的对换。”郑小南答道。 这时，伍渊补充道：“一般是小南那么说的。例如我会捕鱼，我可以那捉到的鱼去换取其他人的缝纫技术，去换一件衣服回来。” 顿了顿，伍渊才继续说道：“但，却并不仅限于一般的‘服务’。” 我：“……” 原来如此…… 第238章 无分黑白 毕竟没有什么是干净到极致的。就如极乐之城，我不认为在其中是没有善良人的存在。而在这l港口，我也不认为所有人都是纯洁无瑕如白纸。 在郑小南和伍渊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条由集装箱改造而成的小巷口。一名如同小混混一般的年轻男子正点头哈腰地迎来上来，向郑小南问好。 “郑爷，您今天怎么有空上咱这种地方来啊？”小混混献媚着说道，“您难道终于是对这活动感兴趣，要回来试试？没问题，看上哪家的姑娘，看咱们能不能想着把人弄过来！” 郑小南：“……” 伍渊则是叹了一声：“我们是来看看能不能买些东西的，并不是做那些交易的。” “这就可惜了。”小混混点了点头，“也是，郑小姐看得那么紧，你们也不好逍遥快活啊。” 跟在他们身后的我，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似乎郑小南在这一片港口还是有一些名气的，先不论好坏，至少并不是那些杂鱼级的小角色。虽然不是余海远那些一手把控l港口未来发展去向的官员，但好歹也算是个草莽英雄吧？ “司先生，我们要进去看看吗？”郑小南发问道，“虽然里面的环境很糟糕，但还是有些独特的地方的。” “这位是……？”小混混见到郑小南尊敬地向我介绍着集装箱房内的一些情况，这时有些疑惑。但他也知道分寸，立刻收声，不再去发掘自己的好奇心。 集装箱房是由许多集装箱拼接而成的，在屋顶稍微铺了些防水布，用粗尼龙绳固定好，再稍微开几个通风口和门——这就是一个房子。虽然房间全部都是集装箱壁，但却在人为的布置下，让房子内部没有任何集装箱内的沉闷感。 墙纸经过精心的布置，将这一所房子妆点得十分华丽。天花板也是经过了专门的处理，铺上了一层木制顶层，甚至还挂上了奢华的吊灯。如果不是高度在时刻提醒着我这里的原本面目，我就要以为自己依然身处在极乐之城那一座赤组九街的别墅中了。 ——环境差？？看似，并不是这般…… “三位，请问是要……？”一名侍者打扮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来。 “看货。”郑小南直接说道。 “是，请这边走。”男侍者点了点头，十分尊敬地引着我们向内部走去。 而很快，我便会明白，郑小南为什么会说这里的环境不好了。 气味，十分令人“沉醉”的气味，像是要将人最野性的欲望唤醒一般，某种有着催情功能的香气从某个地方飘散出来。似乎制造出这种气味的人，丝毫没有理会过这由集装箱改造而成的房间的简陋，而在大量的投放使用。 而伴随着这些气味的，还有因为隔音效果差而传出来的，女性的痛苦呻吟声……还有男子的闷声低吼声…… ——就像是野兽一般的叫声。 毕竟是码头上集装箱改造而成的房子，本来的占地就十分令人担忧，现在又要用作这种用途，肯定会有些不便的。但似乎在其中的人呢并不打算压抑，而是肆意的，随着自己内心的欲望去发泄着，去嘶吼着。 “原来如此……” 我也是对这里的环境稍微有了个更加直观的认识。毕竟人的欲望是没有办法彻底消除的，如果可以，那么人便不会再存在了吧？ “余海远他们不知道这里吗？”我向走在前面的男侍者问道。 “知道的。”男侍者听见了我的回答，似乎是有些好奇，但这时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答道，“毕竟处在特殊时期，只要我们不过度违反他的指令，让l港口陷入到危害之中，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将欲望在这种地方发泄完了，就不会因为丧尸危机和幽灵之海带来的沉闷和压抑感陷入到燥乱中。” “意思是说，这里是官方批准的？”我继续问道。 “当然不是批准的。”男侍者轻轻笑道，“法律肯定是禁止的，但哪里能全部都禁止。大家都不是那些禁欲的修行僧，肯定是会有这些需求的。只要我们在没有影响到l港口继续平稳存在的前提，那边没有多少问题，更别提我们这里还是有利于l港口稳定的这个因素了。” “原来如此……”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让我回忆起了极乐之城，那座本来应该是恶，但是却被称之为“极乐”的都市。 为什么政府会将罪犯和一些感染上了病毒但是却依然活着的人，将他们全部都流放到那一座城市呢？或许是人性的考量？但对于那大多数人都缺失人性，忠诚于自己的欲望的人，有多少是值得考量的呢？说不定，政府也是明白，人是不存在完美，这一根本性的原则的吧？ 就和我接受了极乐之城中是存在着“善”这一概念的时候一样。 这时的我们，来到了一扇开得很宽阔的大门前。说是大门，其实不过是比平常的一人通过的门宽敞了一些，安装了两扇厚重的木门上去。这时在大门外，一名如同保安一般的男子正静静站在一旁，见到我们向着这边走来，也是十分主动的走到门前，将两扇门打开。 “先生，请慢慢享受。”男侍者带领着我们，走到了房间里，“这里每一个柜台，都是不同的人在经营，如果有看上的货物了，可以主动向他们了解。” “明白了，谢谢。”我点了点头，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存在于光明之中的，极少数的黑暗。 进入到房间中，我稍微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局。 布置得十分精致，虽说是比不上极乐之城那奴隶卖场的奢华和神秘，但也算得上是不错的装修了。灯光并不是太亮，但是对于这房间卖场的气场烘托却是十分优秀，就像是为这见不得人的交易披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轻纱。只要稍加思量便能明白，但却又不摆上台面说明。 “那，司先生，我们要看些什么呢？”郑小南显然是十分不喜欢这里的气氛，这时向我问道，“这种地方，非常糟糕……” 我对他的看法不作评价，毕竟各种人的兴趣与爱好不同，无法从一而论。这么多的个体，没办法一一被满足，始终是要牺牲一些人，或是大家都妥协。如果存在着所有人都可以获得救赎的世界，那一定会是美好到极致的世界。 “我有些好奇，他们是怎么进行交易的。货币是什么。”我向着一旁一个小摊走去，小摊位后面的是一个胖胖的谢顶男子，“你这里卖的什么？” 我在这灯光昏暗的街中逛了起来…… 第239章 黑市交易 “你喜欢喝酒吗？”谢顶的胖男子并没有回答我的询问，反而是向我问道。 “？”我愣了一瞬，思索着。 对于酒，我说不上是喜欢，但也不能说是厌恶。毕竟在一些时候，酒是非常好的安慰者，总是能为清醒着的人带去一夜的安宁——虽然其会令人在第二天陷入到昏沉与乏力中。 或许可以说得上是喜欢吧？ 如是想着的我，微微点了点头，目中有些困惑。 “既然喜欢的话，你那里有枪械吗？”谢顶的胖男子向我问道，“我这里有两箱烈酒，想要换一把能用的手枪和子弹。” “……”我皱了皱眉。 这种地方，可以这么换的吗？而且，还是换那些管制武器？嗯……虽然说我现在就算是装备好，走在码头，进入办公楼去见余海远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但对于平民间的这种交换法，似乎有些…… “什么手枪都好，只要能用就行。”男子见到我在思考，这时说道，“子弹的话，至少三十发。我这两箱酒，一共有三十瓶，都是上好的白酒。” “我虽然不讨厌酒，但还没有到会将武器拿去换酒的地步。” 我不是一个酒鬼，不是那种没了酒就活不下去的人。用酒和我换武器，那是找错人了。更何况，现在我来这里的目的，其中之一就是想要找一找，有没有更加多的子弹。我搬到船上面的子弹，可经不起我现在的消耗法。 “二十枚子弹，不能再少了。”男胖子显然是在向我还价，这时候开口说道，“手枪我要检验后才收货，那一发用来试枪的子弹由你来出。” “我对这个交易不感兴趣。”我摇了摇头，向着下一个摊位走去。 “等下……十七枚！手枪型号好商量。”男胖子头上并没有什么头发，这时却是十分情急地向我回价道。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身上有枪械呢？”我皱了皱眉，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那如同是平凡大男孩的装束，一切是那么的青春与阳光。似乎这个模样，怎嘛都是不会与违法持有枪械的人联系在一起吧？ 这让我有些不解，便开口问道：“不论怎么看，我都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吧？” 这时，谢顶的男胖子却是愣了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了像是被看扁了一般的神情：“你身上的气场不像是普通的大学生。我看见男侍带你一起进来的，而我也敢肯定，我以前绝对没有在这里口见到过你。而我在向你提出用烈酒换枪械的时候，你没有说你没有枪支弹药。看上去，你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这样换是不是有利于你，我不敢推测你的身份，但可以肯定，你是有枪支弹药的。” 我苦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毕竟人家也不是傻子，我也没有注意去隐藏自己的想法，肯定是会被看出些什么端倪来的。从以前开始，似乎就是这样了，这一次，只不过是稍微遇上了一个十分会看脸色的人而已。 “你换枪械想要干什么？”我对此有些好奇。毕竟，面前这个谢顶的男胖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换了枪械后，冲在对抗丧尸或是幽灵的第一线的角色。甚至他会不会使用枪械，这还是一个问题。 “这个就不要多问了。”男胖子皱了皱眉，“这里是交换的地方，只要双方都有个满足的交易，那就已经够了。至于对方打算将这些交易所得用到什么地方，那就是各自的事情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没兴趣用枪支弹药去换取白酒。”我答道，“毕竟这里的交易是以自愿为主，不是吗？” “这……”谢顶男胖子无奈地点了点头，“是的。” 我继续向前逛去，而郑小南和伍渊，他们就没我看得这么仔细。而我则是走在房间中，几乎是每个摊位前都会停留一阵子。而似乎是听到了我与谢顶胖男子的对话，得知了我手中是存在有不少枪械这一情报，许多摊位的卖主都在卖力介绍着他们的交易品。 还真是应有尽有啊…… “小哥哥，听说你有很多枪械啊~”一个身材妖娆，面上是化了很浓的妆的女子从摊位后站了起来，“怎样，要和我去深入交流一下，做一场大家都满足的交易吗？” “你要卖什么？”我向她问道。 “真是的，小哥哥，这种事情怎么好说出来嘛~”女子像是在卖弄着自己，现在正在拼命的挺起胸前那一对注意吸引男人的雪白。 我：“……” 原来如此，她说的深入交流，的确是深入交流。 但很抱歉，我已经见识过许多的真实美人了，对这种浓妆艳抹的女性，没有任何的兴趣。 但这个女子似乎没有觉察到我脸上的不耐烦，依旧在卖弄着自己的身姿，甚至是将胸口的几粒纽扣解开，露出了里面那两个雪白的球状物。这惹得在一旁的一些男性的眼红，似乎是想要直接将这名女子扑倒，将其就地正法…… “我觉得，你可以和他们去深入交流一下。或许他们能够和你谈一笔成功而又令人满足的交易。”我向女子提议道。 “哪里嘛，他们都疲软得很，哪里有小哥哥你的枪支给力。人家就喜欢小哥哥你呢~”女子继续在那里卖弄着…… 我：“……” “要不要现在去开个私密的房间？”女子似乎以为我的沉默是惊艳与她的“美丽”，这时正十分轻佻的，想要将手抚上我的胸膛。 而我则是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手：“我对你不感兴趣，不必了。” 不理会她那懵圈的表情，我直接向着下一个摊位走去。而周围，则是如同起哄一般，发出了大笑声。 “怎样？你这小蹄子，要不要‘大哥哥’我去把你满足啊？”几名男子嘲笑着喊道。 “你——！你们！！”女子显然是气得不行，这时一脸羞愤地将胸前的纽扣系上，坐回到了摊位后。 而我则是继续逛着，寻找着一些我感兴趣的物品。但我却不想以枪械去换，毕竟那种东西，在这末日前就有着严格的枪械管控的国家，实在是过于罕见。而且，枪械也是一个十分强力的物品，很多时候，靠话语解决不了的事情，枪械都能够去解决。 第240章 柔弱的……男孩 “看来所谓的黑市，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换的嘛……”我坐在一旁为闲逛者准备的桌椅前，轻轻抿了一口茶，“嗯？这茶味道还不错……” 是花茶吧？但是什么花的花茶呢……这我并不太清楚，但那深入至肺腑，似乎将花香融入人心的香气，令人十分舒畅。但仔细尝来，似乎是在香甜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甘苦……貌似是某种花的香气，以及那蜂蜜相辅而成，但茶叶的话，似乎用的是普洱茶…… “到底是什么花呢？”我将那盛着花茶的小茶壶盖掀起，向着里面窥视而去。 “不太清楚。”郑小南摇了摇头，“那种东西，也就小雅她知道。” “我也没有研究，毕竟小雅一个人包办了所有的伙食。”伍渊也是摇摇头。 “唔……花瓣，还有茶叶……”我点了点头，也没有理会两个不沾染烟火气息的“大老爷们”。 壶中，有许多泡软了的花瓣，但是我却并不清楚这些花是什么花。似乎喝完着一杯茶后，因为久困在l港口无法出海的烦闷心情有了一些改善。真是奇妙的花茶，还具备这种解除忧烦的功能吗？ “这个是玫瑰普洱茶……”这是，一个声音有些软的小孩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留着过略微耳朵的短发，似乎是……男孩子？不行，性别特征还未发育成熟，我实在无法分辨出，毕竟又是那么中性的打扮——白色短袖加灰色宽口长裤以及一双白布鞋。 “嗯？”我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皱了皱眉，问道，“小弟弟，你说这里面的花是玫瑰花吗？” “是！是的！！” 小孩子急忙点头，也没有就我对他性别的主观定义进行反驳，看来的确是一个长得挺俏丽的小男孩。 而郑小南和伍渊则是相视一眼，并没有说话。 “这种茶，是怎么泡的呢？”我有些好奇，便问道，“味道十分不错，微微甘苦，但那花香与茶香交相辉映，似乎是能将人心中的烦闷解去不少。” “是！是的！！先生！这个非常——非常好喝！！”小男孩似乎非常拘谨，脸上已经红了一片…… 谁家的孩子？怎么带到了这种地方？他是怎么穿越那边男女声，声声扰人心的炮火区的？就不怕过早接触这些会让小孩的成长不好的吗？家长有些不称职了呢……但说起来，似乎司晓那个家伙对这些十分精通，估计是米尼内娅教会的吧？ “哈哈，我叫司介……你叫什么名字？”我笑着向小男孩问道。当然，想要向对方请教，自己也必须得要摆低姿态，不然的话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司！司介先生！你好！！！”小男孩似乎是十分的羞涩，但似乎是非常想要和我搭上话，此时正强行撑着，狠狠压制住想要扭头逃跑的念头。 “不用太过紧张，我只是想要向你请教一下这种花茶的泡法，好给我的船上添加些饮品。”我笑了笑，说道。 “是，是这样的！！！”小男孩急忙答道。 “等一下……”我苦笑了一声。 “噫！！！”小男孩似乎被吓得不清，这时眼中是出现了一丝泪花。似乎是非常容易哭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子呢？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我摇了摇头，将一旁的一张藤椅拉了过来，“坐下慢慢聊吧。” “是！！！”小男孩直接鞠躬，“十分感谢！！！！” 我：“啊哈哈……” 苦笑着，现在的我只希望其他人不要把我当成是……欺负小孩子的人？ …… 在交谈中，我得知了小男孩的名字。他叫做秦惜莲……是个男生……男生啊，果然是小男孩呢……总感觉有些可惜啊，不然的话……但转念一想，似乎是男孩也没什么不好？？ “玫瑰普洱茶，要准备玫瑰，普洱茶叶，还有蜂蜜。”秦惜莲这个小男孩正色道，“首先……” 嗯，他即便是十分害羞地和我们讲着，但对于玫瑰普洱茶的泡法却是讲得十分细致。 首先，需要先将普洱茶泡一次，第一次倒掉。第二泡加入玫瑰花，泡出味道。最后按照个人口味去加入蜂蜜，这样就成了。另外，还加入了冰糖，减轻玫瑰的涩味。但似乎这种茶对于女性，尤其是在月经期的女性并不太友好……当然我并不知道这是否真实，毕竟我也不是女性，也没有让身边的正处于那个时候的暴躁女性去喝过进行实验。 “谢谢。”我向秦惜莲，这个名字中透露着一股女性气息的小男孩说道。 “啊！不客气！！”秦惜莲急忙答道，“只是刚好知道这种茶的泡法而已！我的妈妈，还有妹妹都很喜欢这种茶……” 这时，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哀伤闪过，话语也低落了下来。小孩子十分好懂，我已经大概是猜出了些什么…… “那么，你是想要什么作为回报呢？”我向他问道，“看起来，你应该是打算在这个黑市里面做交易的人……虽然年纪尚小，经验也十分浅，但……” “！！”秦惜莲被吓了一跳，但看见我正注视着他，让他无法逃脱，也是低下头来，“是……是的……司介先生，我是想和你做交易的……” “嗯，说来听听。”我点了点头。 “请给我枪械和弹药！！！”秦惜莲双手按住自己的气概，坐直，似乎是想要注视着我请求，但却不自觉的将头低了下去。 我：“……” 沉默……气氛非常的沉默。 而一旁听见小男孩话语的商人们，正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些什么。似乎是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男孩的嘲笑，以及对我接下来的行动的猜测。似乎更多人会认为，我会将这个小男孩扔出去…… “你拿枪要干什么？杀人吗？”我打量着秦惜莲，“抬起头。” “！！！”秦惜莲的身体颤抖着，嘴巴张了张，但却没有任何声音出来。 “你想要杀死什么人？”我继续问道。 他摇了摇头：“不……不是的……我想要枪，不是为了杀人，我没有想过那些……” “也是。”我笑了一声，“对于你现在的身体，别说开枪了，连举起枪都已经是开始吃力。更别提去克服成年人都未必能全部接受得了的后坐力。” 秦惜莲：“……” “那么，我换一种问法吧。”我的目光并没有移开，“你想要枪做什么？” 秦惜莲注视着我，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闪躲，反而是充满了坚定：“去l城里……” 我：“……” 第241章 柔弱者的坚定 “哈哈哈哈——” 由秦惜莲的话语所引起的，是黑市里一众卖主的哄堂大笑。 “我是要去l城里！”秦惜莲的脸上红了一片，但并不像是害羞。 那是恼羞成怒吧？ 我没有笑，只是皱了皱眉。 这么小的孩子，想要拿到枪械弹药，以此去丧尸横行的城市里面，是要做什么呢？不，先不要说他打算做什么，而是要着重于——他能做什么？去给丧尸加餐？还是想要帮助l港口减少那虽然不多，但资源却不够分的人口负担？ 不论他是打算干什么，不论他的坚定之后是多么感人肺腑的意志，那都是无用的。一个小孩子能够在废墟，还要是有着丧尸出没的废墟里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不能。 “你打算去l城里干什么？”但我还是向他提问道，“可以告诉我吗？” “这……”秦惜莲愣了一瞬，也没有打算隐藏的意思，直接说道，“我要去找我的父母，他们在l城里……” “最近去的吗？”我继续问道。 “不……”秦惜莲摇了摇头，“是在上一年秋季……” “放弃吧。”我直接开口道，“如果还在l城里的话，他们已经死了。没人能在城市里面，在丧尸横行的地方维持半年。” “！” 像是被我的直接了断吓到，秦惜莲的脸塌了下来，写满了沮丧与悲伤。但……却似乎并没有斩断他的想法，让他放弃去l城。 “司先生……这样是不是太……”郑小南的眉头一皱，“或许还活着，只是逃到外面的幸存者集中地了呢？” “有这种可能。”我点了点头，“但如果是在l城的话，我不认为还会有幸存者。特别是在这种政府能够快速照料到的地方，连政府都放弃搜救，就说明求生者已经不存在了。” “但还是……”郑小南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以此来与我辩解。 伍渊沉默着，用手按住了郑小南的肩膀，摇了摇头：“这就是现实……” “小渊，你……”郑小南见到伍渊也是如此，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得哼了一声，闷闷不乐地去喝面前那一杯玫瑰普洱茶。 “小子。”我看向秦惜莲，沉声道，“作为对你告诉我玫瑰普洱茶的回报，我就稍微劝一下你。放弃吧，你没办法去l城里，即便有枪械也不行。” 秦惜莲摇了摇头：“但……” 而随即他又低下了头，将牙关紧咬。 “你拿得起枪吗？知道怎么用枪吗？你知道丧尸是什么样子的吗？就连军队都没办法去镇压的东西，你认为你一个小孩子能做到什么？你凭什么去比军队，比那些惨死在丧尸的爪牙下的幸存者要更好？”我注视着他，“凭借你藏在内心的某个执念吗？你又不是……” 这里，我皱了皱眉。是的，依靠执念去变强的东西，是存在的——尸人。但尸人也有着极限，所谓的执念，不过是他们对自己的透支而已，一旦超过了身体所能承受的负荷，便会在所谓的执念后，回归到死亡。 “你又不是动画片了主角。”但没有办法说出来，我只得立刻改口道，“而现实，并不是那些给孩子看的动画片。” 秦惜莲低下头，没有出声应答。但似乎，我的话语并没有什么效用，似乎还没有打消他外出的念头…… “司先生，怎么这话那么像是米尼内娅啊……”郑小南皱着眉头，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 “的确，也只有她那种人会肆无忌惮的说这些。”我点了点头，“但作为回报，我也有必要稍微去支付我获得花茶配方的代价。” 我再度看向秦惜莲，郑重说道：“你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吗？除了父母之外。” “我的妹妹……”秦惜莲抬起头，眼中的泪水打着转。 我：“……” 如果头发再长一些的话，可以说他完全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了。 “你的妹妹？”我抛开这些杂念，问道，“是她让你去的吗？” “不是的……”秦惜莲摇了摇头，“是因为，我妹妹病了……需要一些药物。” “这里面不是也有医生吗？”我发问道，“可以去找余海远，他是这里的指导员。而且，生病这种问题，应该不会到那种有病无法治的程度。” 秦惜莲注视着我：“已经找过余哥哥了，我的妹妹惜蓉也住在病房里，但药物……没有药物。” 我：“……” 海上运输被切断了的缘故吗？但前几天不是才获得了来自t港口的物资支援吗？虽然是以一艘驱逐舰，四艘巡洋舰，一艘l港口出发的货船，以及两船人不知去向为代价……运输过来的物资里面，没有药物？我觉得这应该不太可能，但…… 对于这一座差不多要因为水资源而陷入到绝望的l港口来说，或许那些物资里面，有许多都是淡水吧？那种原本唾手可得，十分廉价，但却又必需的资源。 “……” 我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失望神情的秦惜莲，暗中摇了摇头。记得在很久以前，也就大概半年前吧？我帮助了一对姐妹，纪芷玥和纪芯玥，她们两人中的妹妹芯玥也是因为生病而不得不去找医疗器材和药物。现在遇到的这一对兄妹，似乎也是那种情况。 “我帮你去问一下余海远。”我向他说道，“或许还有其它方法。” 秦惜莲则是摇了摇头：“已经问过余哥哥了，那种药已经没有了……这一次的运输，没有把那种药物算进来……” “那些家伙到底运输的是些什么东西……？”我一时有些郁闷，“该不会装了满满几船的淡水过来吧？” “我去找余海远问一下。”我站起身，说道，“我并不建议你出l城里搜寻，现在的你……不，即便是长大后的你，也无法敌得过丧尸。” 除非他变成尸人…… 当然，后面的话语我并没有说出来，毕竟太过于诡异。而一些知情者们，则是纷纷将感染者当做是瘟神，基本都遣送到了极乐之城。 离开黑市，我向着余海远所在的办公楼走去。 “司先生，没想到你还……”郑小南跟在我身后，似乎有些惊讶。 而伍渊也是点了点头：“似乎改观了。” 我：“原本你们是怎么看我的？” 郑小南停了停，说道：“身手很好，大多数时候都只跟随着利益行动的……享乐主义者？” 我：“……” 第242章 弱势群体 “余海远，我来找你问些事情。” 我几乎是无视了前台的接待员小姐的阻拦，直接闯入了余海远的办公室内。而在办公室内，余海远虽说是惊了一下，但也还是面露微笑，放下了手中正在审批的文件，站了起来。 “司介？还真是稀客，今天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余海远向我身旁正不断向余海远道歉的接待员小姐挥了挥手，示意其回到原本的岗位。此时他指了指一旁的茶几和沙发，示意我在那边坐一会儿。 “还有郑小南，伍渊？”看到我身后的两个人影，余海远点了点头，“你们都坐一下，我让人泡壶茶……” “不用了。”我打断他的话语，“你也有事情要忙，不用那些客套的东西了。我就是来问一下，关于药物的事情。” “药物？”余海远显然愣了一瞬，“怎么了？司介你看起来并不像是得病的样子……而且，生病了的话，应该是找医务室那一边……” “你知道秦惜莲吧？”我没有答复他，径直说道。 “知道。”他有些惊讶，“那孩子的妹妹惜蓉是生病了，而我们这里也没有适合的药物。” “为什么不然从t港口来的船只顺便带些药物呢？这么多的运输船，总归是有充足的运输空间的吧？”我有些不解，“这些船运的是什么？该不会全都是淡水吧？” 余海远双手隔空按了按空气，似乎是在示意我冷静下来。 他面露苦涩，无奈地叹道：“我是已经将药物的事情上报到了t港口那一边，但是并没有被批准。根据t港口那边的说法，似乎是药库里面已经没有这些药物了。需要去到京都才有……” “不能让京都送一下吗？”我有些无奈。 这时，余海远则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先坐下谈一谈吧，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政府那边其实，早就有所考量了，但是……毕竟是人治社会，有些时候，非常难让所有人都满足。” 我点了点头。 “那么，先等我泡一壶茶吧。”余海远见我并没有反对，便向着一旁走去，按响了召唤助手的电铃。 很快，作为余海远副手的童资洋也不敲门，直接走进了办公室。 “这些人……”他皱着眉头，“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 后面那句话，显然是对余海远说的。 “怎么是你？”余海远则是有些诧异，“助理小刘呢？” “我刚好在，没让那家伙过来。”童资洋耸了耸肩，“毕竟前台那边已经告诉过我了，你又要见这些……渣滓。” “那么你还是去泡茶吧。”余海远无奈地摇了摇头。 童资洋走了出去，开始完成余海远交给他的任务。 而此时，余海远则是坐到了我们三人的对面，靠着沙发，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也终于是有空休息一下了。” 我：“……” 接待客人也算是休息？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呢？算了，毕竟是政府的事物，我也没有过问的必要。还是保持缄默好一些…… 但接下来谈到的一些事情，却不得不令我去接触到现在的，关于京都那一边的一些现实状况。 很快，茶也上来了……但一脸凶恶的童资洋却被余海远赶出了办公室…… “那么，我们就聊一下秦惜莲和秦惜蓉，这一对兄妹的事情吧。”余海远抿了一口茶，说道，“其实，京都早就有文件下来，是关于失去父母和亲人的未成年人的接待计划。” “具体做什么的？”我提问道。 余海远点了点头，答道：“司介你也是明白，在丧尸危机爆发后，这个世界都乱套了的吧？”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虽然我并不会被丧尸袭击，但还是会感到以人为主导的社会被撕裂后所产生的不便。所有的设施失去人后，仿佛是死了一般，不再发挥原本的效用——即便它们还是能够使用的。 “而其中，就有这样一种情况——”余海远顿了顿，“关于未成年人的保护。” “保护？”我怔了怔。 毕竟在末日中，未成年人基本是如同……累赘……他们的身体不够强壮，干不了重活，无法进行一些生产活动。而在逃亡中，他们的身体也限制了他们的逃亡能力，很容易会遭受丧尸的袭击。再加之，他们的“心智”，有些时候过于强大的压力，会将他们压垮。而社会阅历也限制了他们能够做的事情，让他们处于弱势。 “司介，其实，现在末日状况下，展示最真实的一面的话……”余海远似乎是有些不忍，但却依旧是将我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说了出来，“舍弃弱势群体，保全青壮年男性和女性，或许是人类延续的一个重要的手段。” 我并没有反驳。 “毕竟健康的成年人，不仅是能够继续繁衍，还更能够在丧尸危机中生存下去。”余海远叹道，“但国家却并没有选择这种方法，而是……出了一些保护未成年人的文件。” “说说看？”我开口道。一边的郑小南和伍渊也是注视着余海远，等候着他的解释。或许我们三人之中，除了郑小南对余海远所说的“人类存活手段”有些困惑之外，其余都是十分明了。 “对于未成年人，国家会优先将他们保护起来，尤其是在这一场灾难中丧失了所有亲人的孩子。他们会被接到京都，在那里接受国家所提供的教育，好好的成长起来。”余海远说道，“甚至每天都可以喝到一杯新鲜牛奶——那种即便是京都，每天都没有太大产量的东西。” 我：“……” 喝牛奶，未成年人……这让我想起了某个银色头发，性格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并不怎么讨好的小家伙——司晓。或许她能够得到那种优待，在京都好好的生活吧？ “在这个文件的指导下，我们也是极力去为失去亲人的孩子们做思想工作，让他们能够没有压力的去享受这种政策。而惜莲和惜蓉这一队兄妹，则是完完全全在这种政策的优待人群中。”余海远说着，突然就有些无奈，“但是，也有着十分令人惋惜的原因……” “他们不愿意去相信，父母已经死去的现实，所以还在l港口苦等吗？”我提问道。 “是的。”余海远点了点头，“在前一段时间，幽灵船还没出现的时候，惜蓉小妹妹还没生病……那时候，即便是再怎么劝说，也无法让他们离开l港口，前往京都。特别是惜蓉那小姑娘，可是费了童资洋很大的口舌，才说服她不带惜莲去l城里的……” “妹妹带哥哥？？”我有些不解。 “这……哈哈……”余海远苦笑道，“妹妹比哥哥要强硬，性格更像是个男孩子呢。” 我：“……” 第243章 无私者的决意 “喂，余海远，说了那么久的政策和两个小孩子的事情，你也该说一下关于现在的状况了吧？” 童资洋门都没敲，直接推开就走进来，脸上满是不耐烦的情绪。 看来，他一直在门外偷听……不，或许他压根就不认为这是偷听，反而认为这是很理所当然的吧？ “童资洋？”反而余海远是被童资洋这么一出给惊到了，但他也只能苦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随便偷听上级讲话的吗……？” “谁管这些！”童资洋不屑道，“要不是上面有一群猪指挥，我们早就……” “行了，这个话题打住，我们继续说回秦家兄妹的事情。”余海远听着，却是立刻制止了童资洋想要继续发牢骚的话语，这时候却是看向我，“司介，刚才也是说过秦家兄妹的事情了，那么接下来，也该是要说道最关键的——药物。” “药物……”我点了点头。 余海远并没有立刻展开说明，反而先是为我们添了些热茶。他的沏茶手法不像是北方人，反而更像是南方的，似乎是十分熟练与此。 “药物，其实是一直都紧缺的。”余海远为我们添加好茶水后，这时便说道，“除了京都那里的设施是齐全以外，其余所有的幸存者营地的设施，都是缺少的。这也就意味着——” “其它营地必须要通过京都提供的支援，才能够存活下去。”我很快便明白为什么，这时便直接说了出来。 余海远点了点头，表示对我的说法的同意：“因而，除去货物运输的成本不论，以人的生命为第一前提来讲——由于京都产量并不能满足所有的幸存者营地的需求，必定会有不足的地方。在文件报告的形式上，是数值的偏低。而在实际生活中，就是各种特殊药品的缺失，以及极少数人群的生活无法得到保障。而惜蓉的病情，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药物的稀缺性却导致了无法第一时间满足她的需求。”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在人类的生活被切割成碎片，人与人的联系极度减弱的情况下，不是所有的需求都能够被填补完整。而我们也无法去指责些什么…… 为了救一个人，需要药厂花费巨额资源去生产一批并不会有太多人去使用，甚至是放到坏都不会有人需要的药物吗？ 那么单独为一个人生产呢？难道需要一大群人，一大堆机械，这更加庞大的资源，单独去为了一个不愿意接受现成的政策支援的人去耗费吗？ 这么多的人力物力的消耗，还不如进行大批量生产，那至少能够让分摊下来的成本稍微降低——那样的话，又回到了前一个问题中了。 除此之外，生产出来的药物，那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成本的产物，最终是需要运输的。而在现阶段，运输是需要成本的…… 你以为单纯是燃油的消耗？不……或许在用以消耗的，还有人的性命。丧尸与幽灵之海的双重夹击，无疑会使得海运路线彻底崩溃。前一次的紧急资源运输，换来的是l港口片刻的喘息，但代价却是人员伤亡和舰艇的庞大损失。. “虽然我很无奈，很想去帮助惜莲他们……但作为l港口的指导员，我无能为力……”余海远叹息道，“而根据港口里医生的说法，似乎l城的医院里，还有着惜蓉所需要的药物。” 我：“……” 原来如此，所以那个看似柔弱的小男孩，才一直坚定着要去l城里面——即便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去了也是送死。 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不，毕竟只是个天真的小孩子…… 我向余海远点了点头，答道：“我明白了。” “喂……什么叫做‘我明白了’？”童资洋一脸戏谑地看着我，“你这家伙是打算去l城吗？还是打算谴责政府的不公？” 我摇了摇头：“我并没打算去谴责些什么，毕竟我只不过是一个路过l港口的普通人而已。” “啧……渣滓果然是渣滓。但也是，就该这样才对。”童资洋嘀咕了两声，便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径自走出办公室。 “司介，请不要太放在心上……”余海远苦笑着，看着童资洋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向我说道，“那家伙，性格就是这样……如果不是，也不会被发配到l港口。他还是对l港口的居民安抚工作很上心的，秦家兄妹就是由他在负责……” 我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砰———— 突然，门直接被狠狠推开，撞到了一旁的墙上。 “！！！” 我们惊了一下，向着门口看去。 “余海远！！那个傻小子带着他的犟妹妹跑了！！！！” 是童资洋，这时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愕。而他后面还跟着一个领口似乎被什么人强硬拽拉后，一脸无辜的男子。 “什么！？”余海远直接站起身，“什么情况！？” 这时，童资洋一把抓住那个脸上写满无辜的男子，将他摔入办公室内。一个踉跄，男子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你是……今天在隔离壁当值的……”余海远皱了皱眉。 “余指导员，十分抱歉……”男子苦着脸，说道，“我没注意，让秦惜莲带着他妹妹跑了出去……” “等下！你们不是把所有防线都封死了吗？”我打断他们的话语，“怎么让小孩子跑出去的！？” “啧……你自己为这个蠢货！竟然说什么被小孩子下药了！？”童资洋一脸凶狠，“这么蠢的人，是怎么去看守重要道路的！！” “抱歉……”男子悻悻然地缩了缩头，“我以为那两个小孩子给我送食物的……谁知道……但幸好我只吃了一口！所以清醒过来后赶紧来这一边！” “蠢货！！”童资洋看都不看他，直接扭头离开。 “童资洋！你要去什么地方！？”余海远急忙叫道，跟了上去。 “集合外出搜索队，去找那两个脑残孩子！”童资洋看都不看余海远一眼，语言恶毒，“反正你这个大公无私的指导员，肯定是会站在最利于所有人的角度去想问题。” 余海远：“……” 他沉默地看着童资洋走远，在楼下召集了四五个男子，拿上了武器…… 我一旁默默的站着，并没有说话。 “司先生，我们该怎么办？”郑小南注视着我。 这家伙，肯定是想要出去的…… 我向着一旁无可奈何的余海远走去，叫了他一声。 “嗯？司介啊……”余海远像是被惊到了，这时有些疲倦地扶了扶额，“怎么了？有什么要事吗？” 我注视着他那双流露出疲惫的双眼，问道：“要做一笔交易吗？” 第244章 外出搜救 “什么？你这个渣滓要和我们一起去？”童资洋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你们不是为了京都的安逸生活才拼命的吗？怎么？拿到一张绿卡，弄了个二等功，还不满足？京都的福利有限，你拿再多功勋，生活水平也没办法提高多少。” 我耸了耸肩，对他的话语不作评价。而一旁，余海远则是苦笑着，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喂，余海远，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除了这个杂碎要加入以外，还有什么想要逞英雄的傻子吗？”童资洋对于余海远是毫不留情，这时目光扫过了一旁正打算看热闹的群众，视线中毫无保留的是讥讽。 围观群众：“……” 许多人沉默的退散开，但也是有不少的人留了下来。 “你们留在这里干什么？别碍眼了，都会去干自己的事情。”童资洋看见留下来的百来号人，皱着眉头，像是在厌恶一般驱赶着他们，“一个两个都是些老弱病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全部滚回去！！” 我：“……” 童资洋这家伙，似乎是那种口不对心的人……嘴巴恶毒得要死，但却心口不一。我向着剩下的人看了几眼，随即便无奈地走开一旁。如童资洋所说，真的是些老弱病残，还不乏妇女儿童。 “啧……要看随你们便，别跟过来。”童资洋见这人群不愿散开，便抛下一句话，转身向着还未打开的高大铁门走去，“我们走。” 他后面的话语，是对其余六名男子说的。就在不一会儿的功夫，被童资洋集结起来的人又去呼唤了一些人，但最终决定下来的外出人员，就是这六名男子，以及我和童资洋。 鉴于时间的急迫，我也没有返回船上去取我的装备，此时也是借用了l港口防备军的装备外出。 一把手枪，一把匕首，再加上一把霰弹枪。除此以外，就是许多的弹药和急用物资背包了。 我们的装备基本都差不多，都是一把主武器配手枪，此时也是很快便向着l城方向探索而去。但令我惊讶的是，他们还配置了不少的十字弩和弩箭——不制造噪音就杀死丧尸。当然，相应的，弩箭受到风的影响也会大一些，而且无法连发。 在童资洋的带领下，我们走出了钢铁城墙…… “吼——” 远处，传来了丧尸们的嘶吼声。 “该死，得到的资料就只有这些吗……”童资洋有些不死心的翻看着他带着的一台手机。手机屏幕上面，正播放着两个小孩子偷偷打开了暗门，从中穿过，向着l城前去的视频。那是由监控录下来的，此时虽然能大概指引我们前行的方向，但由于时间也在一个小时以前了，没人知道那两个孩子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童资洋，我要求离队，独自搜索。”我直接说道。 “傻逼，不要命了？”童资洋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甩来一句话，一时让我无法开口。 没错，对于正常人来讲，在丧尸横行的地方抛弃了大部队，根本上就是去送死。八个人的小队，还可以互相掩护着，一边将围攻上来的丧尸击杀，一边向着目的地推进或撤离。但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无法看到所有方位发生的事情，基本上等待着他的就只有“死”。 “童副指导，你看……”这时一名男子向童资洋说道，手指指向一个方向。 “嗯？”童资洋向着男子指着的方向望去，“这么快就有丧尸……麻烦……” 他持着一把自动步枪，这时举起手，指了指一边的一栋破楼。 “我们先上那一栋楼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童资洋继续说道，“那栋楼我们曾经清理过，但是现在可能会有丧尸游荡到里面。虽然他们有着诡异的身前行动地区游荡的习惯，但却并不是所有丧尸都会遵守。你们三个去看一看，其余人在一楼大厅布防，警惕丧尸。” “是……”所有人都轻声应答了一声。 而我则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随着三名男子进入到楼中，开始搜索，时间在慢慢的过去。这一栋楼离l港口不是很远，之前似乎是作为港口外的休息区域使用，甚至是开着有商店。但层数也不是太高，也就是三层而已，似乎是民用改建而成的商店。 至于我们的目的地，理论上是医院。经过我们的推测，两个小孩子估计是会自己去找药物。 “不是说惜蓉病重吗？怎么还能够活蹦乱跳的跑出去？”我想一旁正警戒着周围的童资洋小声搭话道。 “谁知道她，那家伙要强得……就一个犟驴。”童资洋皱了皱眉，“肯定是她强撑着跑出去了。”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但目的地真的是医院吗……” 我对此抱有困惑。医院似乎离港口还是有不小的距离，路上要穿过大片的城区。而城区里，丧尸在街上游荡着，将街道给封死。一旦有些过于大的响动，这片区域的丧尸便会“呼朋引伴”，向着其中的人围杀而去。 很快，上到楼上搜索的三人便下来汇报。楼上没有丧尸，是安全的。而我们也获得了一个登高观察的地点，虽然不至于看得太远，但附近一片区域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走到了楼顶，我向沉默不语的童资洋问道：“童资洋，你知道那两个小孩子他们家里的情况吗？他们的父母……” “死了。”童资洋头也不回，视线不停扫过各种建筑，“他们的父母全都死了，那时候就在l港口防御城建立的时候，我通过照片认了出来。那是两只丧尸，脸还保存得很好，但身体早就被啃得骨头都翻出来的那种。” 我：“没有告诉他们吗？” “无所谓，就当给他们一个期待。”童资洋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向着远处找去，“找到了——” 突然，他开口说道，目光望向了路边的一个逐渐有丧尸围过去的商铺。那一个商铺的门紧闭着，但丧尸们似乎是十分纠结于此，不肯离开。而周围，似乎还有丧尸在不断聚过去——很快便又三十多只丧尸了。 我向着街边商铺望去，看着门后用以顶死门的木条。那种木条撑不了太久，很快丧尸便会攻进去。而在那商铺的二楼，用以当作民宿的房间，我们通过窗口，看见了两个抱在一起互相安慰的小孩子——正是秦惜莲兄妹。 “啧，麻烦了……这么多丧尸。”童资洋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对策。 而我则在思索着：要是养枫儿他们那群尸人在，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最不济的慕衣，也可以通过命令的方式，将这群丧尸逐步调离。 但现在，必须得要靠自己，那种尸人所带来的便利，也只有身体的强化而已。 第245章 救援者 该如何去营救被困在店铺二层民宅中的两个小孩子呢？特别是在丧尸们被惊动，正不断向店铺靠近的情况下。 玻璃门后被一条并不太坚固的木条挡住，但也只是堪堪阻止了丧尸的去路而已。除了当前的一两只丧尸在不停发动扑击以外，其余丧尸都只是在同伴的骚动下赶到，在一旁游荡着。但这种局面不会维持太久，木条始终太过于轻薄，无法将门卡死。更何况，丧尸们有耗得起的资本，他们完全可以等待作为先锋的两只丧尸慢慢将门磨开，在二楼的孩子们发出了惨叫的时候再冲进去。 毕竟丧尸可不存在肚子饿这种事情。 虽然躲在二楼的秦惜莲兄妹已经极力去避免造成响动，但他们的存在依旧是引起了极少部分的丧尸的怀疑——它们在怀疑附近有人类的存在。 “切……这就麻烦了……”童资洋皱着眉头，思索着，却也在苦恼着。 时间紧迫，一旦作为先锋的丧尸冲破了秦惜莲兄妹那唯一保障的门，那么——万事休矣。 “引开它们？”我提议道，“我们这里只要开一枪，就能将它们全部引过来。” “不行。”童资洋眉头紧锁，“我不能冒着这种风险。出来搜救是因为我有把握回去，但丧尸围过来的话，我没有任何能够逃跑的手段——只能等待l港口的直升飞机支援。而且我也不认为我们能够在发出信号后，能够在丧尸的攻势下面幸存。更何况，即便我们把丧尸吸引过来了又能怎样？我们还是没有成功将秦惜莲兄妹救出来。” “兵分两路？”我点了点头，继续提议道，“一队人去救援，一队人吸引丧尸。” “让我想想……”童资洋皱着眉头，面容凝重。 时间慢慢过去着，作为门卡的木条也逐渐显示出了它的颓势，已经无法再撑太久。 “没时间了……”我提醒道。 “兵分两路，一队将丧尸吸引过来。”童资洋最后还是下决定道，“一队想办法越过丧尸群，与秦惜莲兄妹汇合。” “我去与他们汇合。”我直接开口道，“我一个人去就好。” “这……”童资洋打量着我，眼中满是惊讶，“你不要命了？” “我没打算失败。”我耸了耸肩，“你们叫一队人去将丧尸引开，剩下的，就看我吧。对了，给多一把手枪给我。这把大家伙就换给你们了。” 我将霰弹枪卸下，拿多了一把手枪。由于枪套都是制式的，所以我只能将另外一把别在背包带上，自己的胸前。背包中我还拿了一些食物和水，准备好了去做长期对抗丧尸的准备。 我不用担心丧尸，但那两个小孩子不同，他们只要一踏出店铺，就会遭到虎视眈眈的丧尸的袭击。而我虽然不比担心丧尸，但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火，至少不要被他们发现自己并不会受到丧尸的袭击。 装备完整，我和童资洋带队的两人潜伏着，向着围在店铺门口的尸群摸去。在街面上胡乱停靠着的汽车的掩护下，我们十分顺利的潜伏到尸群后。而丧尸们也完全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依旧在秦惜莲兄妹躲藏的楼下游荡着。 “待会我们会将它们引开到右街，最后返回到藏身大楼。你从左边街摸过去，路上小心丧尸……”童资洋难得的没有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反而是目中流露出了担忧，“惊动了丧尸的话，立刻暂停营救，返回藏身大楼，等候直升飞机的支援。”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便俯下身，开始前往左边的街口，从那边的一条巷子向着目的地潜行而去。 而很快，在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童资洋他们的眼中时，丧尸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响起。 伴随而来的是它们的狂奔，以及童资洋小队的迅速撤退声。似乎还听到了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以及箭矢钉入了肉体的声音…… 很明智的选择，箭矢的破空声不会引起太远范围的丧尸们的注意。这能够减缓丧尸包围的速度，更有利于这些精壮的男子们的撤退。而到达大楼为止，被吸引而去的丧尸群也是逐步瓦解，只留下了前头几个还比较倔强的丧尸在跟进大楼中。 “……” 等候着这几只倒霉丧尸的，会是怎么样的命运呢？但这些就不关我的事了，至少，不关现在已经将身形隐匿在了便利店中，悠闲逛着的我的事…… “嗯……”我拨开那一堆瓶瓶罐罐上面的灰尘，开始查看其上的文字，“红茶吗……算了，全收下吧。” 本次出来，我还有另外的打算——弄些晒好的花茶上船。毕竟玫瑰这种东西，实在是有些难找。黑市那边给我喝的，似乎是用以招待重要人物的茶。貌似他们已经摸清楚我的身份了……也是，如果这点身份都摸不清楚的话，他们早就被余海远他们取缔了吧？ 装了几罐茶叶进包里，我又随便拿了些店里还没过期的饼干，便向着店内走去。果不出其然，我从内部还发现了另外一个入口，是给员工搬些货物的后门。 在这里，我的身影在房屋的阴影下，并不能被大楼上的童资洋一行人观察到。 “谢啦。”我轻轻向美丽容颜早就不在的丧尸店员小姐挥了挥手，将从她衣袋里面翻出的钥匙扔回到柜台上，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完全没有通过一旁的小窗口去观察街上丧尸的必要——我早就被它们认为是同类了。即便是它们的加强版，尸人们也是这么认为着。 “那两个傻孩子，还真是会给别人添麻烦。”我看着不远处的秦惜莲兄妹藏身店铺，摇了摇头，“算了，进去看看吧……” 我感觉到了从远处传了的诧异目光，那肯定是童资洋他们的。 店铺前的丧尸已经不多了，除去一直下肢废掉，在地面爬行的丧尸以外，就剩下包括发现者在内的四只——四只依旧不肯放弃的倒霉丧尸。 “抱歉了……”我亮出匕首，直接将其捅入到一旁正爬行着的无辜丧尸的头颅内…… 无谓的杀戮，开始。目的，只为掩饰我并不会被丧尸袭击的情况。虽然丧尸们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向我投以了“困惑”的目光，但却尽数死在了我的匕首之下。 “……”我轻松的踹开被木条卡住的门，向内部走去。 我吃力将几个货架推到大门后，才上了二楼…… 第246章 生还人数——一人 “哟呵？都还活着吗？” 我直接闯进了两个小孩躲藏的房间内，一脸淡然地看着两个被惊到的孩童。 “你是——！？”秦惜莲这个小男孩惊了一瞬，但却是被一旁一个和他有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面容的小女孩护在了身后。 “惜莲，小心！”女孩身上披着一张宽大的白袍，似乎…… 血液在顺着她的手臂渗出，即便是有经过十分不熟练的手段去处理，也还是将女孩身上的白袍给染红一片…… “你被丧尸咬到了？”我皱了皱眉。 回答我的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是的，两人都还活着，但是两人中的妹妹，惜蓉却是被丧尸咬到了。 “既然被咬到了，那你也明白自己的未来了吧？”我向面容还稚嫩的女孩问道，“会死的哦。” 女孩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地落在她那染得有些绯红的白袍上的泪水，却是能告诉我——她在害怕，极度的害怕。 丧尸病毒尚未完全将她感染，但已经迟了，她注定是要在这里死去。作为他们敢于逾越那保护他们的高墙的代价，这……或许已经算是轻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我妹妹她才不会死！”秦惜莲极力反驳道，“你说谎！！我妹妹才不会有事！！！” 几乎是在咆哮，又像是在悲伤……秦惜莲的声音吸引了不少好事的丧尸的注意，正在让我们陷入到危险之中。 “你想把自己也害死吗？”我平静地看着他，“你的声音会将丧尸吸引过来，我没办法保证你的存活。” 随后，我看蜷缩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秦惜蓉。 “你没救了，和你的哥哥好好道别，就留在这里吧。或许，你还可以冲出去，吸引丧尸的注意力，帮你唯一的亲人逃命。”我走到了她的身旁，蹲下身，“毕竟，这是你们不成熟选择的代价。” 秦惜蓉：“……”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怔怔地看向了秦惜莲。她的脸上是泪水，似乎是在懊悔？还是在恐惧？不，那似乎都有吧，只是一个小孩子的她，没有在此时大声哭喊出来，已经是极限了…… “算了，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摇了摇头，叹道，“如果早一点的话……或许……” “不想离开……”秦惜蓉怔怔地看着秦惜莲，看着她那最后的亲人，“哥哥……对不起，还是没有找到爸爸妈妈……” “……” 我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你们的父母，早就死了。童资洋亲眼看到的，他们变成了你接下来要变成的样子，向着无辜的人发动攻击——而你，将要变成丧尸，去攻击你的哥哥。” “你在骗人……骗人！我妹妹才不会……才不会……唔……呜呜……呜呜啊！！” 柔弱的男孩已经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情绪，大声哭了起来。 “惜莲！不要哭——会引来丧尸的！！”秦惜蓉抱住了她的哥哥，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只是……只是会早一点和爸爸妈妈团聚……就像是老师说的那样，不是吗？” “我不要……我不想和惜蓉分开！” 相比起妹妹的坚强，似乎哥哥更加脆弱，更加无助。而妹妹则是不断的安慰着哥哥，最终也是…… 到达了极限—— “我不想和哥哥分开！害怕——我害怕！我不想死去，我还想要和哥哥在一起……”但最终，女孩也是忍不住内心的悲伤，哭了出来。 两人似乎是在道别。 “……”我沉默站在一旁，开始检查身上的装备。 至少，要带着一个人突围…… 房屋外的丧尸们已经感觉到他们两人的存在，这时已经聚了过来。很快，便有十几只丧尸扑在门口向内冲来。但进入的大门被我用货架堵死，这时正不断拍击着店铺的街边展示窗。 “你们在房间里面躲好。”我向两个孩童说道，随后皱了皱眉，从背包里面翻出些急用物件，“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要将你妹妹绑起来。” “不——！”秦惜莲急忙护住他的妹妹。 而我则是一把将其拎起：“你想死吗？你的妹妹撑不过今天，她已经被丧尸咬到了。我没有当场击杀她，而是让你们在这里好好的道别，已经算是极限了。” 秦惜莲：“……” “哥哥，让这个叔叔把我绑起来吧……我不想在离开后，还伤害到哥哥……”反而秦惜蓉是十分的配合的伸出了双手，她的目光中带着谢意，“谢谢你，请救救我哥哥。虽然我的哥哥是个爱哭鬼，总是很软弱，但……他是我最爱的哥哥。” “……” 沉默的将她的双臂绑上，连带着双腿一起，绑了了个死结，将她的身体全部都束缚在一旁的一个沉重的桌子旁。 “……”最终，我还是稍微的思索了一番，靠到女孩的耳边，小声的问了一句。 回答我的，是泪水与轻轻的点头。 站起身，看了一眼已经被绑死在桌旁的女孩一眼，我便向着房间外走去。 “吵死了……”我叹了一声，沿着楼梯走下一楼，“来吧。” 丧尸的身体十分强韧，虽然都带着各种各样的，无法治愈的腐化痕迹，但是，在遇到猎物的时候，这些本应该已经腐朽化作白骨的丧尸们，却是爆发出了令人侧目的生命力。似乎是在向生者夺取它们本应该也存在的生命，将新鲜的血肉灌输如身体内，填补上身体中的空洞。 “但毕竟都是死人……”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进店铺内，搜索了一会儿。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里的应急门，也不太适合带着小孩子逃跑。” 那么，就一个个放进来，全部杀死后再突破吧？ 我开始搬动着房屋内剩余的物件，为这唯一的一条楼梯铺了一条满是障碍物的路。我并不打算太过于阻碍丧尸的前进，但尽量让它们保持在只能一个丧尸通过楼道的程度。 最后将秦惜莲着唯一生还的人类的房间门堵好，避免某些性急的丧尸越过我这个同类的阻拦直接去袭击他后，我便捡起了一根木棍。 哐啷！！！ 猛地砸落，作为保护橱窗内部的玻璃碎裂成一个大口。 丧尸们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也不顾破碎玻璃片划破了它们的身体，向着室内冲入。而我则反身跑入没有人能观察得到的楼道内，开始了我的——丧尸灭杀行动。 第247章 与亡者的交易 “抱歉了……” 强硬的把匕首拔回，带出来的还有大滩的令人作呕的亡者的血液。 楼道里，丧尸已经无法再动弹的身体歪歪斜斜的挂满了各种障碍物上。货柜下，推车上，扶梯旁…… 十几只……或许已经上二十只了吧？还有这不少随后赶来的丧尸，如同葫芦娃救爷爷一般，被我这个拦路的恶人尽数诛杀。 不被丧尸袭击，是真的方便……方便到我可以在丧尸群中做到我曾经在游戏中才能体验的事情——无双。但对于普通人来讲的话，或许是步步“危”，踏错一步就是“死”吧？ “嘶吼——啊！！” “妹妹！！！！” 我听到，背后传来的，又一个丧尸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叹出。手中的匕首已不再锋利，仅有刀刃上面坑坑洼洼的痕迹在控诉着什么……是对被杀死的丧尸的怜悯？还是对刚成为亡者之人的无奈？ “还可以再撑一下……”我平举着匕首，放到自己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被血渍染浸的匕首刃。 哐啷—— 移开了阻拦进入室内的大门的障碍物，我缓步走了过去。 “呜——呜呜——” 男孩跪倒在地，似乎想要接近那名被紧紧绑缚着的女孩。而女孩则是挣扎着，嘴巴大大张开，浑浊的双目大睁，似乎是在向男孩呼唤。自女孩口中传出的声音，并不是温柔的呼唤，而是充满了猎杀欲的狂吼——就像是野兽一般。 “妹妹……” 男孩呢喃着，泪水滴在了地面。 我走到他的身旁，蹲下身子，将已经失去了灵魂的男孩提起：“秦惜莲，你还活着，别浪费了你妹妹的心意。” “如果不是我……妹妹就不会被丧尸咬到……如果不是我……”但男孩却已经失去了灵魂，此时眼中没有任何亮光。他只是肉体还活着吧？ “外面的丧尸暂时被我杀光了，但是……”我沉声道，“如果不想你妹妹的死没有任何意义，就好好滚回到避难所里。这是我与你妹妹，秦惜蓉定下来的交易。” “妹妹……” 然而秦惜莲似乎并没有听到任何我说的话语，眼中依旧是迷茫。 啪—— 我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平静地注视着他：“你们不听劝阻，私自跑出来的代价已经付过了。如果不想让你妹妹付出的代价没有任何意义的话——就活下去。” 我不由分说的将这个已经失去了灵魂的小男孩扔到了房间外，任由他在血泊与尸骸中，被腐朽的血腥气味淹没。 “接下来……”我向着继续在挣扎着，想要向挣脱束缚，冲向唯一生者的秦惜蓉走去，“安息吧，我会帮你达成愿望的。” 刀光闪过…… 我：“……” 哐当—— 匕首已经报废，扔了吧…… 我走出房间，将门带上，重新把障碍物堵上。这一扇门前，男孩正无神地靠在墙壁前，脑袋低得深深的。我将秦惜莲扛到肩膀上，直接向着楼下走去。周围已经没有了丧尸，能够被吸引过来的，也全部都被彻底杀死了。 虽然肩膀上面扛了一个人，但却丝毫未影响被尸化加强过的身躯。我奔跑在大街上，将逐渐感受到生者气息的丧尸们甩开。 很快，我便冲入了那一座童资洋等人藏身的大楼中，直接从作为阻击丧尸人员的防线冲过，带着秦惜莲到达了顶层。 “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了吗？”童资洋点了点头，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撤退，回l港。” “是。”一旁的男子应答一声，便向着楼下走去，通知所有人员。 我将秦惜莲放了下来，便向着一旁走去。 “……”童资洋慢慢走到了秦惜莲的面前，沉声喊了他一声，“秦惜莲。” 似乎是听到了熟人的呼唤，小男孩抬起头，向着童资洋望去：“童哥哥……” 啪—— 回应他的，是童资洋沉重的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将其抽倒在地。 “你害了你的妹妹，你还差点害了所有来救你的人，尤其是将你带出来的司介。”童资洋很快便将倒地的秦惜莲扶起，注视着他那一双写满不可思议的双眼，“活下去，为了你的妹妹。” “呜——我明白了，童哥哥……” 似乎是成长了，柔弱的男孩眼中的眼泪虽然无法止住，但却是紧紧咬着嘴唇，将哭泣的声音咽了下去。他肯定也明白，在这种地方放声哭泣，换来的并不是众人的怜悯与同情。只有丧尸，只有它们会为了高声哭泣的人嘶吼呐喊。 “站起来，不管你成没成年。”童资洋沉重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扶住秦惜莲肩膀的双手，“剩下的路，自己走。不会再有人将你扛出来了。” “是。”重重的应答一声，男孩抹干自己的泪水，似乎是想要将内心变得坚不可摧…… 我：“……” 这么做，真的好吗？不，我和那个临死之前，还在与我交易的女孩约定好了。要让她的哥哥变得坚强，不再软弱。 “司先生……谢谢您……”在我思绪飘离期间，男孩正恭恭敬敬地向我鞠了一躬，“谢谢您将我救出来。”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向着一旁走开。现在的我，急需要返回船上一次，去拿某件在米尼内娅手中的物件——足以决定京都未来走向的物件。 而此时，在楼下的人员也是准备完成。弩箭杀死了几只跟着我进入到大楼的丧尸，让尸体随意的堆积在楼道口。 “给把匕首给我。”我开口说道。 一把带着鞘的匕首被递了过来——童资洋递过来的。 “谢谢。”他郑重地说道，“司介。” 我：“……” 接过匕首的我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客套话。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不必说得太过直白。 一边侦查着，我们很快便返回了被高大集装箱货柜墙所保护着的l港口，一群人正在门口等候着。此时见到我们回归，都是欢呼庆贺。然而在定睛一看后，气氛又沉默了下去。 有一个人的身影并不在队伍之中，一个是外出者中年龄最小的人…… 将用不惯的装备卸下，直接抛给一旁的余海远，我说了一声便向着船只走去。而此时，郑小南、郑小雅、伍渊三人，以及船上的船长、轮机长、大副、三名水手正等候着我——除了米尼内娅。 或许在这里，也只有那个家伙，那个性格恶劣的女人，才会放心让我出去吧？ 回到船上，我将身体清洗干净，换上了平时外出探索的装备。四把狰狞的左轮各自佩戴好，两把海军无鞘刀挂在腰后，一个腰包收纳着各种小件的紧急物品。适合行动的防弹背心，以及套在外面的一件并不太厚的灰色带兜帽外套。外套的内里被我稍微改造了一下，多了几个暗袋，能够稍微放些不是太大件的东西。 我也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米尼内娅的房门。 “司介？” “把那个拿来。”我伸出了手。 “……”米尼内娅怔了怔，“你……确定？” 第248章 实验计划，压力 “你……确定？” 似乎是在质疑我的动机一般，银发的妙龄女子正注视着我。 “……” 这时，却轮到我沉默了。 我真的确定吗？只不过，又是被他人钩起了一丝回忆而已。面容相似的兄妹，死去的妹妹，即便到死都在为“柔弱”的哥哥着想……那唯一亲人逝世后，同样令人痛心的“坚强”。 那一支金色的药剂，是否为真正的病毒原液，拥有着能让那诸多尸人诞生的力量呢？它曾一手铸造了极乐之城下那一片堆满骨骸的试验场，令过去我从沉睡中醒来，令邱涯成为狂兽……如果是，那么能够用这个，让那无法成为好友的“知己”从无尽的执念于悔恨中解脱吗？ “如果操作失误，病毒原液扩散，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似乎是毫不在乎一般，女子一手把玩着垂在自己面颊边的一律银发，时而将其卷起，时而又将其抚平，“这一座l港口……包括t港口，京都，全部都会变成那座试验场的模样哦？”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伸出的手，似乎有些颤抖。在京都，有着我的故人……我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 “嗯……或许那威力还会更强吧？”似乎是在劝诫着我，米尼内娅稍稍坐直，“当初我们制造的‘不老药’系列，已经是将原液稀释过很多了，但即便是这样，病毒也随着各种途径传播到了世界各地，引起了几乎是将人类文明毁灭的灾害。而现在你要的那一支原液，是完完全全的浓缩版本，弄不好的话，会给稍微缓过气一些的人类文明补上最后一刀哦。” 我：“……” 虽然口头上在向我解释着药剂的危害，但米尼内娅却还是将有着金色溶液的针筒从她的私人行李箱中拿了出来。她很聪明，知道这种东西该怎么去保存，怎么才不会吸引到别人的注意。仿佛那支金色的药剂就像是一支女性用的化妆品一般，甚至还贴上了她伪造的标签…… “诺——拿去吧。”米尼内娅递了过来。 “……”我沉默着，接过了金色的药剂。 “真的确定？”似乎再度询问一般，米尼内娅继续问道。 “……” 我不清楚，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去使用这种药剂。仿佛是将所有人的生命都握在手中一般，那种奇妙的感觉。并不是君临天下，反倒是拥有着负罪感……莫名其妙的负罪感。沉重得令人胸口喘不过气，就像是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思维随时可能会崩坏。 当初并不知道这支药剂是干什么用的时候，自己还天真的拿在手中把玩，翻来覆去的观察，现在却…… “还是……算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我试图让丧尸感染更深层次的病毒，依次让丧尸转变成尸人的想法……是没办法实践了。” “也不是的……”米尼内娅耸了耸肩，“你说的办法我们早就做过了，其结果就是一大堆没有丝毫人类理智的异形怪物。虽然偶尔也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成功案例，但也还好，至少你的思路是可以让丧尸‘进化’。” 我：“……” “有了！！”突然，米尼内娅像是想起些什么一般，向我提议道，“司介，看看能不能照到个实验室，我提取一些病毒原液出来，稍微稀释一下给你拿去玩玩？” 我：“……” 威胁到全世界人类文明的东西，还可以随便拿来玩玩？？ “没关系，反正这东西也是我们当初在实验室里面合成的，现在再弄出来也没有任何的问题。”米尼内娅耸了耸肩，随即却又沉默了一瞬，补充道，“大概吧？” “我怎么感觉你自己都不确定这支药剂解放之后的后果……”我感觉有些无奈。 “毕竟我们又没有拿去当生化武器使用，这一次世界范围内的丧尸危机，只不过是不小心的泄露而已——仅仅是泄露！”米尼内娅似乎对泄露的问题十分执着。 我将药剂递回给她，转过身：“还是算了，这种东西……以后再尝试吧。毕竟，我已经通过平等交易的方式，获得了一个志愿者……” “这样啊……”米尼内娅想了想，“的确，当初进入到实验中的人，都是有过本人自愿。对了，还有就是像你这种半死不活的人，是被家人送过来，同意让我们进行实验。” 我没有再理会太多，向着门外走出去。这一身的装备，也算是白穿了吧？ “司先生，余指导员来了，说要见你。” 而在我刚走出米尼内娅的房间，穿过过道，来到通往甲板的楼梯前时，便遇到了郑小南。他带来了余海远拜访的消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 “……” 我皱着眉头，思索着。 难道，是我不被丧尸袭击的事情败露了？这样，可不太好……还是先问一下具体的情况，看看余海远是怎么说的吧？ 抛开杂念，我和郑小南一起上到甲板。 “司介，你这是要干什么呢？” 然而一出到甲板，余海远便被我吓了一跳。毕竟现在的我，装备齐全，随时都能进入到激烈而又残酷的战斗之中。 “本来打算再去l城里一趟的。”我并没有掩盖自己意图的打算，“稍微发现那里有些东西值得我探索……” 当然，具体的目的还是被我掩盖了。 秦惜莲的妹妹秦惜蓉，那个被丧尸咬伤后转化成了丧尸的小女孩……在她还存在理智的时候，我便向她提出了一个平等交易的建议。我保证她的哥哥好好活下去，而她则要将她变成丧尸后的身体交给我随意使用。而我则是打算在她的身上做一下实验，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去搞明白丧尸能否直接通过药剂变成尸人，取回生前的记忆——即便是执念状态下的尸人也好。最后，如果能成功的话，我会去g市，让我唯一的“知己”，百里怆情……让他依旧是带在身边的丧尸，妹妹百里非轻去恢复一些记忆。说不定可以…… 但经过米尼内娅这么一解释，我也意识到自己的考虑不够周全。如果失败的话，丧尸病毒扩散，引起第二波的泄露事件，或许人类文明就要从此与地球的历史说再见了。 这与我当初想要保存人类文明的初衷相悖，必须要从长计议。 “这样……”余海远似乎是有些无奈，向我递来一个帆布环抱袋，“你落下的茶叶……真不懂你为什么要在那种情况下还……” “！”我苦笑了一声，“差点把这事情给忘了。” 我在便利店中搜集了几罐茶叶，望了从那个背包拿出，这时竟然被余海远送了过来。 “那么，你还要外出吗？”这时，余海远的话语间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但还是再度提问道，“外出去丧尸群中……搜集茶叶？” 第249章 丧尸研究者 “算是吧。”我对着余海远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哈哈……司介，你在和我开玩笑呢……” “没有开玩笑，我现在就准备出去，明早回来。” “……” 回应我的，是余海远抽搐着的面容，似乎他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波涛汹涌吧？不愧是指导员，作为上得了台面的人，他的自控能力的确很强，即便是处在将要爆发的边缘，也依旧是将内心中的不解和困惑压抑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冷静对待…… “虽然我已经听童资洋说过你的功劳，但一个人外出搜索还是过于危险。”余海远平静地向我劝道，同时还给出了我一个建议，“不如等到以后缺少物资的时候再和搜索队伍一起出去吧？” “我一个人足够了。”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与其多人组队行动，还不如我一人独自搜索。人多反而不利于我依靠自己的特性去行事——我不会被丧尸攻击。 “不行。”这时，余海远的话音透露着严肃的气息，“独自外出还是太过于危险。” “余海远，你记得我说过要和你做交易的事情吗？” 无奈之下，我只得提及这件事情。在童资洋召集人员外出搜索期间，我就和余海远商定了一件事情。我帮助协助搜索，但是在事情完成之后答应我一个条件——一个不会损坏到l港口继续存在的条件。 而现在——就到了用这个条件的时候了。 “我要拥有独自外出搜索的权力。”我注视着余海远，“这便是我需要你付出的代价。这既不会损害到l港口的利益，也不会对正常的秩序造成影响。而我也凭借自己的能力，在搜救行动中取得了成绩。你们也不必要担心我的能力了吧？” “这……”余海远皱着眉头，“司介，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对这种事情有着独特的兴趣爱好而已。”我淡然地笑了笑，“那么，今晚我就出去了。” 余海远：“……” 沉默片刻，他才像是放弃了一般，终于是点了点头。 当天夜晚，我装备齐全，背上了一个背包，便向着l城内走去。来为我送行的人有许多，米尼内娅依旧没有过来，她压根就不担心我会不会被丧尸袭击。 虽然和我原本的目的不同，但我还是打算去看一眼被我抓住的“实验体”。稍微绕了绕，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了建筑物的阴暗面下，我潜行着躲开了在高墙上面向我投以担忧目光的人…… 真是令人困扰啊，这种状态……怎么感觉自己是在做亏心事呢？虽然良心不会觉得痛，但好像还有些刺激。 “……” 一把推开一只挡路的丧尸，我终于消失在了l港口的可见视野中。这里已经逼近了那一条，今天白天前去营救秦惜莲的那一条街道。 我毫不费劲地进入了那一座店铺中，向着二楼前去。虽然门口被我封住了，但也不是彻底封死的那种——顶多就是费点力气就能弄开。 “……” 我看了一眼在门旁边的不知名丧尸，只得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行动的呢？完全搞不懂啊，现在竟然又跑到了这种地方……难道是嗅觉？不，如果是那样的话，常人压根就没有任何能够摆脱它们的办法。算了，不管它，我的目的并不是这些。 但为了保持心情的愉悦，我还是将这只丧尸拖到了楼道，直接将它扔了下去。 啪咔—— 肉体摔落到地面的声音，还有骨头断裂的声音。但这点摔下去的距离，似乎并未对丧尸造成太大伤害，它晃晃悠悠地爬起来，继续在街边游荡着。 “唉……麻烦……”我叹了一声，将封死的门撬开，走进了其中。 “……”面容虽然已经发白，但身体还十分新鲜的小女孩，那一双浑浊的双眼茫然的向四周望去。 即便是开门声也没有办法引起她的过多反应，似乎是已经明白门外的东西是“同类”。 我将身上携带着的手电筒打开，走了进去。 “嗯……”我走上前去，将塞进了她嘴中的布条拔了出来。 布条被唾液浸湿了外层，拉出了一条银色水线。 而她的身体则是被紧紧束缚着，稚嫩但却已经死去的肉体被勒出数道红线。不知道的人见到了我现在的模样，似乎会认为我在虐待她吧？ 将新转化成丧尸的女孩解开，我思索着给如何去做些实验。一旁的是一把已经报废的匕首，最后被用做了破坏锁的结构，让其彻底瘫痪报废。这样的话，就只能通过将门撬开的方式来从正面进入这个房间了。 “果然还没有恢复……”我将小女孩身上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的白袍脱下半边，观察着她那被丧尸咬到了的肩膀，“而且伤口还在恶化……发脓了啊……” 伴随着我将伤口处的布条拆下，我皱着眉头。不仅因为这一小块肌肤上的牙齿痕迹状的伤口，还因为从中渗出来的脓液和气味。似乎……要开始腐烂了？？明明死去才半天不够，但身体的伤口处却已经开始腐烂。 而令人惊讶的，是她身体其它的部位——并没有像伤口那般。 “难怪外面的那些被咬了之后的丧尸都是伤口处破破烂烂的……但里面的躯体却十分完好……”我叹了一口气，将女孩手臂上的布条全部拆下，让她的伤口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身体的触感依旧是人类的感觉，但是却十分的冰冷，冰冷到令人怀疑她是否为一个人偶。女孩的面容十分柔美，但已经失去了血色，显得十分苍白。在夜幕和灯光的双重映射下，似乎有些吓人。 “要不试试这个……”我思索着，便将腰间的一把军刀抽出，直接划在了女孩另外一只完好的，被我抓住的手臂上。 皮肤被化开，露出了其中的血肉，血液渗出，沿着手臂留下，再度将她另外一只袖子染上了绯红。 收回军刀，我从腰包中翻出了一个创可贴，为她贴好。 “会不会恢复呢？”我皱着眉头，“如果可以的话，血肉缺失了一小块的手臂，能不能……” 我注视着女孩另外一只手臂上那已经有腐烂趋势的伤口…… “真是的……” 无奈摇了摇头，我拿绳子将她绑起来，带出了房间。 “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药物……或许可以治好吧？”我一边念叨着，像是遛狗一般，将变成了丧尸的小女孩向着地图上所显示的医院方向牵去。 第250章 绒 在黑夜下，伴随着森林的月光，是残破而又混乱的街道上，赶尸人前行的最佳时间……这个时候，阴气已经极度浓厚，有利于…… 不行，编不下去了…… “……” 总而言之，现在我作为“赶尸人”，正拖曳着身后一只没什么头脑的丧尸在向医院走去。真是令人困扰啊……明明还想要像是遛狗一般，把这个由秦惜蓉转变而成的丧尸牵到医院去的。但现在，这家伙一点也不安分，一不留神就往旁边乱走，还时不时站在原地不动。 要不是我强行抓住她的手，拖着她向医院的方向走去，我估计是她是一辈子都到不了医院。也难怪，毕竟现在的她，也不过只是一只普通的丧尸而已。 “唉……算了……” 我再度停住了脚步，站在了不知道为什么要停在街道口的路灯下的秦惜蓉的身旁。她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身高也就一米四，体重也不是太沉。 直接将她用公主抱的形式抱起来，我快步向着已经能够看到的医院走去。这是一所大医院，里面聚集了不少的丧尸。里里外外的，它们将医院填满。 “……”我皱了皱眉，感受着空气中漂浮着的异味，强忍住想要扭头就走的欲望，踏入了其中。 将抱着的女孩放下，我推开了药房的房门。走到了药房里，我四处打量了一番，便长叹了一声。 “给我回来……”我将已经打算像不知名地方走去的丧尸小女孩抓了回来，强行拖到药房中。 咔哒—— 我将药房门锁锁上，直接把她按倒在地。也没有要顾虑是否会将这名柔弱的女孩弄疼，我直接用绳子将她的手和一旁与药房门的门把手栓在了一起。虽然把手并不会太适合当作固定，但至少能够限制住她的活动，让她在我的看守范围内。 “……” 我看了一眼在一旁的两名身着脏乱护士服的丧尸，摇了摇头。 咚——咚—— 两只丧尸被我扔出了药房……毕竟有些碍事，而且它们身上很脏，我丝毫不想让它们在我视线内，在我工作的时候靠过来。 甩了甩手，我看着被丧尸身上脏乱的衣物弄得有些灰尘的手，无奈地叹了一声。 “反正你也用不到了，就借来擦下手吧？” 当然，对方并不会回答我，只是不时茫然的将目光看向周围。虽然有时会与我的目光接触，但其中并没有正在看着人类的自觉，只是如同将视线略过了某种可有可无的物体一般。 我将她披在身上的白色长袍解开一下，随意的将其当做了抹手布……她的身上还有一件贴身的病人长袖衣服，似乎是出院时没来得及更换。也不知道她生前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竟然没有她适合的药物。但既然变成了丧尸的话，那就没有再患病的可能性了。 “好……让我看看……”我的视线还是不自觉的落到了她那一只受伤的手臂上。 虽然手臂的伤处被衣服的袖子遮住，袖子破损处刚好错位，让衣服还算完好的地方遮住了伤口，但伤口的腐烂却在继续。 “要好好控制一下才行。”我将门关好，似乎是警告一般瞪了一眼不太安分的丧尸女孩，便向着药柜走去。 …… “这个吗……”我皱着眉头，看着一盒药，“似乎是用来内服的……” …… “难道是这个？”我苦涩地笑了一声，“看起来不像是用来包扎的啊……” …… “算了，随便了，反正她都是丧尸了。”我看着手中的包扎带和一支药油，“随便包一下，会自己长回去的吧……应该会吧……” …… 最终，并不精通医术，也不知道太多药物用途，即便是有些还有这说明书也没办法完全搞明白的我，还是给秦惜蓉的伤口好好的包扎了一番。虽然包扎得也不是太美观，但至少不用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乱包扎的模样。 我用大量的，甚至是可以被幸存者称之为浪费的医用酒精洗手，算是为手消过毒。然后将丧尸女孩那一只受伤手臂的手的衣袖扯到她的肩膀上……然而一松手，白袍的袖子便带着病服的袖子滑下，将我要包扎的伤口部位掩盖住…… “……” 我怔住了。 等下，我刚才碰过她的衣服，算不算是消毒失败？ 我一边思索着，目光放在了她的伤口上…… “算了，再来一遍吧……”我叹了一声。 将她的白色长袍脱下半边，紧接着解开了她里面那一件病服的几个纽扣，将她受伤的手彻底解放出来。她的身体十分冷，皮肤十分的苍白，这是死者应该有的色泽。左胸下原本应该跳动的心脏，此时没有任何的反应。同样的，胸口也不会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只有嘴巴不时的进了些什么气到身体里，才会稍稍有些反应。 “……” 我收回了按在她心脏处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我还是活着的……” 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我一时感觉有些庆幸。似乎是在庆幸自己并没有死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丧尸一般。 再度用大量的医用酒精清洗好手臂后，我将一包密封的棉签拆开…… “……” 我放下了棉签，直接拿起那几瓶医用酒精，直接倒到了秦惜蓉的手臂上，给她整条手臂都清洗了一次。 “就该这样。”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然后才拿起另外一根棉签，“再清洗下伤口内部就好。” 伤口是被某种生物腐朽的牙齿给咬伤而成的，虽然没有将整块皮肤的下的肉全部撕下，但印在在上面的齿痕还是十分瘆人。那种不太平齐，但是又不是很锋利的牙齿咬下，要穿透她的皮肤，那种痛苦，或许只有她知道…… 翻开了伤口，用蘸着医用酒精的面前清晰了一番化脓处…… 哗啦—— “去它的棉签，麻烦死了……”我十分粗暴的将整瓶酒精倒在了伤口处，为女孩将伤口彻底清洗。即便是丧尸，似乎还是会对自己身体遭受到的对待起反应。 我们的视线对在了一起，似乎是传达着对同类的困惑？ 我也没有理会她，依旧是我行我素的为她包扎。涂上找来的药膏，将纱布捆好，绑了一个蝴蝶结，就算是完成了。 “也不知道这些药物有没有用……”我坐在一旁，帮她把衣服重新穿上。 而稍微一会儿，我便忍不住了…… “今晚看来是没办法立刻恢复完成……”我抬起秦惜蓉的手臂，叹了一声，“嗯……要不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叫……绒。” “？” 第251章 l城的无人之夜 “这不是完全没有恢复嘛！？” 我看着绒她那被我拆开纱布的手臂伤口，那里没有任何恢复完整的样子，依旧是一块被牙齿撕裂开的伤口的模样。但相比起没有用酒精清理，涂抹药物之前的时候已经好了不少。但似乎并没有她那另外一只手，被我划开一道口子的伤痕恢复得快。 那一道被我划出的伤口，此时早已愈合，化作了一道浅浅的红印。虽然自愈的速度十分缓慢，已经过去了半个晚上来到了午夜，但相比起只是没有脓液和继续腐烂现象的手臂伤口而言，已经是快出很多。 “唉……” 给她的伤口再度包扎一遍，我也任由她自己在药房里面到处晃悠了。 “难道丧尸的身体恢复能力是有所不同的？还是说手臂被咬伤的伤口恢复难度太大？” 我靠在一遍的墙上，坐在地面上。面前的背包被我打开了，我从里面拿了一块真空包装的压缩饼干，就着水壶里的水吃了起来。压缩饼干有些硬，味道也不是很好，但作为简易的食品来讲，非常利于保存和运输。 我没有分给绒吃的打算，毕竟她是丧尸……至少在她没有产生心智的时候，并不会将这些食物分给她。 夜有些长，在医院里坐着无视做的我，也收集了几瓶酒精，一些用以包扎纱布和绷带，以及又来给绒的伤口更换的药物。背包本来就不是太大的空间，现在基本被填充得差不多了，那么如此一来的话，可以给我放私人物品的地方就没有多少了。 “……” 突然，我的目光扫到了不知道为何，正静静蹲在柜台前的绒的身上。那一件到她膝盖的白色长袍正拖在并未被我打扫的地面上，两边的袖子被干涸的血液玷污，一边的袖子上还有一道令人胆寒的咬痕。下面穿的裤子，也是医院的病服，一双小皮鞋内似乎并没有套上袜子，只是空荡荡的踢着…… 这让我想起了曾经用电脑玩的恐怖游戏。在我操控着英雄一般的主角进入到药店里面的时候，会发现柜台前蹲着或是跪着一只有着柔弱而又美丽背影的女性……请原谅我用“一只”来形容，毕竟那种东西，一转过头来，直接扑击到玩家面前，将那一张腐朽的脸霸满整个屏幕时——我只能用“一只”来形容。 太过于惊悚，心理素质稍微差些都会被吓个半死。而屏幕上不断浮现着，闪动着的各色按钮，虽然是象征着挣脱，但往往在第一次遇见的时候，都会因为被惊吓到而犯下的错误操作而点错。其直接的结果就是，人物被丧尸吃掉……或许这便是“背影杀”了吧？ “喂，你的衣服拖到地下了。”我看着似乎是蹲累了，改为直接坐在地下的丧尸女孩绒，提醒道，“算了，反正也不会理我……” 的确，坐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将那一身白色长袍当作是地毯的绒，此时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嗯？”我站起身，向着她所在的柜台走去，“……” 我直接将双手伸到她的腋窝下，将其抱开，放在了柜子上面坐着，随后我才蹲下身查看。试图将柜子打开，却发现是锁着的。 “……” 我很快便放弃了，柜子被锁上，如果没有钥匙的话…… 砰——！！ 但我有四把眼镜王蛇左轮啊，大口径那种，一枪就把柜子那脆弱的锁轰开。 吱呀—— 似乎是在谴责我不按流程去搜索变成丧尸的护士小姐们身上的钥匙，柜子门发出了幽怨的开门声。但我也并不在意这些，而是将一枚大口径子弹填入到左轮中，保持自己的满弹药状态。 “让我看看……”我将一旁的手电拿起，向内部照去，也不理会似乎是被惊吓到的丧尸们正向着药房这边围过来，喉中似乎是迷茫和困惑的低嚎声。 “嗯……”我皱着眉头翻找了一阵，找出了一支…… …… 我的脸红了红，将某种特殊用途的棒状物品扔了回去。对于这种棒状物品，我感到十分无奈。毕竟谁会想到某个正经工作的人，在一边工作的同时，一边享受着跨间的魔性触觉呢？真是恶趣味啊…… 旁边还有个遥控，似乎是可以操控棒状物品的蠕动频率吧？ “唉……”我叹了口气，一脸惆怅地看了正坐在柜台上的绒一眼，“你这家伙怎么找出这种玩意儿的……” 不再过多理会这种女性之友的玩具伙伴，我把手电放回原处。我带了备用的移动电源，足够手电筒不间断的开足一天。 而此时，绒也从柜台上面跳下来，似乎是没有注意到，摔了一跤…… 我：“……” 毕竟她的身高就摆在那里，能够到我腰部的柜台对于她来讲，双脚根本就没有办法碰到地面。而她似乎也没有这种意识——会摔倒在地的意识。 爬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乞丐装的绒，继续在药房里晃悠着。 “算了，带你出去逛逛吧。”我百无聊奈地站起身，背上了背包，将手电安装在背包的肩部固定带下，拉住想要走远的绒，打开了药房的门，向着医院外边走去。 “……” 丧尸并不会给我任何回答，十分正常，不是吗？冰冷的小手被我抓着，没有反抗也没有顺从。不时传来的“抵触”，只不过是丧尸在顺从着本能在做无疑是的自主行动。 “让让……” 没想到枪声会吸引到这么多丧尸前来查看。 大厅中，游荡的丧尸已经翻了很多倍，都挤在药房前。前面的丧尸已经确认过此处并没有“肉”吃，但后面被吸引而来的丧尸却依然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让啊……麻烦……”没办法，只能站在门口旁边，看着一群无脑的丧尸涌入药房内，四处搜寻着并不存在的猎物，我将绒抱到身前…… 在抱到身前，让她贴在我身上的前一刻，我直接松开手，让她差点摔落在地上。 “脏死了……”我一脸嫌弃地看着那一件被血迹，被灰尘，被脓液所污染得不成样子的长袍，直接帮她脱下，“待会帮你找件衣服吧……” 但想了想，我还是把被我扔在一旁的白袍拿起，披在了我们的身前。丧尸身上也非常脏，就让这个白袍尽它最后的力吧…… 就像是在照顾不会理自己的宠物一般，我再度将其抱起，顺着因为进入药房而空出来的尸群缺口移动着，最终艰难地到达了医院的门口。 “这阵势，恐怕数量得要上千了吧……”我无奈地叹了一声，将绒放回到地面，看了将医院紧紧包围的尸群一眼，“我还是去l城里逛逛吧，毕竟以前还从来没到过这里。” 关掉手电筒，我借着月色向前走去。 将白袍扔在一旁没人处理，已经发臭的垃圾桶边，我带着绒快速离去。 第252章 午夜闲逛者 “嗯……我的审美是不是有所提升了？” 我看着被我当成是娃娃一般的绒，她已经换了四五套衣服了，貌似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这些衣服要么是太薄，要么就过于厚重，非常令人头疼。而且女性的衣服，似乎并没有太多实用型的……尽是些十分好看的，轻飘飘的服饰。 “我并不打算将这家伙打扮成什么小公主……我只希望能够让她身上带些什么，反正丧尸也不会累的不是吗……我没有怜香惜玉的必要。”我再度将绒的衣服脱去，为她再度换上另外一套宽大一点，口袋多一点的衣服。 而且是小孩子的身材，由于身高的问题，平常的衣服都会显得有些宽大。而我需要的实用款衣服则更是如此，一些袋子多些的衣服常常由于穿起来会过于宽松而不得不放弃。 “算了……我放弃了。” 在放弃了将近十套的时候，我便将给绒弄一套实用款衣服的想法抛之脑后。毕竟是小孩子，即便是变成了丧尸，或许也有着劳动豁免的吧…… 随便在童装店里面挑了一套毛茸茸的衣服给绒换上，帮她将衣服上面的兔耳兜帽戴上，套上一布条料还不错的灰色短裤，加上一双鞋子，基本就……对了，还有袜子，差点忘了…… 悻悻然地帮绒着装完成，我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将一个几乎要将她压垮的庞大背包“绑”到了她的背后。背上了背包，将背包的背带固定好，避免从她那瘦小的肩膀滑落下来，我才满意的笑了笑。 “不愧是我，审美观的确很好。” 面前的绒就像是一只灰色的背包兔，头上顶着两只垂在脸庞的灰色兔耳，毛茸茸的外套后有着一只球状的毛绒兔尾巴……虽然一双鞋子被我换成了行动便利的运动鞋，但也并不会因为搭配的问题显得很怪异……大概吧？ 在将货篮子……咳……在将同行的绒打扮得漂漂亮亮，可可爱爱后，我牵着被我从某些不可描述的店铺中弄出来的皮项圈铁链套到脖子上的绒，到达了百货超市中。 将大背包的遮盖布掀起，耷拉在绒那颗小脑袋上，我便将拉链拉开。 “开始‘采购’吧。”一边通过铁链牵着绒，我在打开手电筒，在一片漆黑的地下百货超市中逛着。不只是我们在这里，还有许多的丧尸也在这里游荡着。 但我并不惧怕它们，毕竟它们不会袭击我，甚至是把我当成同类——即便我并没有作为它们同类的自觉。 挑了许多易保存的食物到绒身后的背包里，几乎是装了一半后，绒的身体似乎就已经有些倾斜了。再这么装下去，不理会这小女孩的实际承受能力的话，或许她的腰会被活活压折吧？毕竟丧尸可不是那种感受到身体受损就会喊出来的生物。 “看来背包再大，背不起来的话，也是没用的……”我苦着脸将几样食品拿出，稍微减轻了重物对绒的躯体的压迫。 绒并没有说话，她是丧尸，她并不会用话语表达。但我却能够从她的身体姿势看出来，现在的她已经能够承受得住这些物品的重量了。 “这就极限了……” 即便再无奈，我也只得接受，毕竟不能够玩得太过火。如果把绒的脊椎给压断了，我可不确定能够恢复过来。 虽然还想要再在百货超市里面逛一会儿，但我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向外离去。经过换装打扮的绒，此时像是普通的女孩子……普通的背了大背包的女孩子……嗯，脖子上还套着某种恶趣味铁钉皮项圈和铁链的女孩子…… 如果在丧尸危机没有发生前，我这么带着一个未成年的女孩这么玩的话，或许要吃上几年的牢房…… 但抛开我额外加装的物件不说，现在的绒，已经像是一个皮肤稍微苍白一些，双目没有什么神采的小女孩了。但是我十分清楚，她是丧尸，一遇到人类就会扑上去的丧尸。这种“扑”，可不是那种如同有着可爱兔子打扮的小女孩一般的“扑”，而是如同凶猛的恶狼一般，会将獠牙钉入猎物的咽喉，将猎物撕成碎片。 无法将她带进l港口，必须要在外面再找一个地方关着她。作为逛街的人形行走购物袋来讲，无疑是十分便利，且成本十分低廉。而且累了的话，还可以直接把手搭在她的头上，作为拐杖来使用…… 总而言之，这一个我突发奇想弄回来的，被丧尸病毒转化为丧尸的小女孩，十分有用。 “……”我看了看天空。 夜色正浓，但现在的我并不想要那么早回到l港口内。这一段时间以来的郁闷海上生活和枯燥港口生活，已经让我的思维有些凝固了。 “去哪儿逛逛呢……”我叹了一声，“嗯！？” 为什么，不跟着绒到处逛一逛呢？似乎我还并不知道她的行动模式是怎样的，说不动会按照生前的行动去进行呢？ 绒：“……” 我牵着铁链，慢慢跟随着绒那如同魂游一般的步伐，在街上晃悠着。而在不知不觉间，我离l港口越来越近…… “看来是生前的记忆的影响……”我叹了一声，将想要离开建筑物掩护，走向l港口的绒牵住，带着她绕道了里l港口远去的海边。似乎是错觉，但似乎又不是……绒，貌似在我拉开她的时候，挣扎了两下？ “喂——”微微蹲下，我将她的脸捧住，“听得到吗？” 绒：“……” 没有用，丧尸并没有自主性的思维，并无法对人类的话语产生反应。或许有些时候会产生视线的交集与碰撞，但是，那浑浊无神的双目中，分明是死者的目光。 “算了……”我站起身，松开了她，“去海边转转吧……说起来，我还没去过海边玩耍。以前住在内陆，有的只是河流，一眼就可以看到对岸的那种……那种地方真是麻烦死了，城市又不繁荣，污染又不轻~” 似乎是把丧尸当成了腹诽对象，我发着牢骚。 “五年前……差不多六年了啊……”我回忆着，“要是那时候没有发生那种事情，我会不会……哈哈！要是没有发生那种事情的话，那时候放假在公寓里，我早就变成丧尸了吧？” 绒：“……” 她是一个优秀的倾听者，虽然不时的盲目行动会令人十分困扰，但就安静聆听这一点来说，已经是非常美妙了。 “但很难讲，也有可能是在其它地方被丧尸咬……”我苦笑着。 海边的风，带着咸咸的，湿润的气息……时间过去着，但我却没有丝毫疲惫的意思…… “……”拔出左轮，直接指向海边一棵树下，“什么人！？” “哈哈——没想到竟然发现我了。年轻人，挺不错的嘛……”年轻男性的声音传来…… 我：“……” 尸人—— 第253章 儒雅之人 “没想到才刚上陆地不久，便遇到了同类……” 年轻的男子并没有继续打算隐藏在暗处的想法，向着我所在的海岸道路走来。借着月光，我能看到他脸上的淡然与从容。 男子长相十分儒雅，就像是旧时的儒生一般，举止投足间透露着一股文人的气息。他身着青白的儒生长袍，眉目含笑，温润如玉一般的俊美男子。左腰挂着一个似乎是装饰物的玉佩坠物，而右腰环挂着的，则是一把插在鞘里的长剑和一把稍短一些的短剑。 “年轻人，你似乎不像是在l城里出现的尸人，是从远方来的吗？”儒雅的男子轻笑道，“是京都来的？还是从南边来的呢？” 我：“……” 依旧举着左轮，我瞄准着他。但这名儒雅男子却丝毫不畏惧我手中的左轮，依旧在打量着我。 “罢了。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我不想留下任何不愉快的记忆。”男子笑了笑，便向着一旁走去，“年轻人，夜晚下带着这样的小姑娘外出，可是会留下十分不好的谣言。” 我：“……” 的确，被皮质项圈和铁链束缚住的绒，不时挣扎两下，但更多的时候却像是在“认命”一般，愣愣地站在我身边。虽然丧尸的确是这副模样，但被我“精心”打扮过后的绒，并不像是丧尸……反而像是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一般。 “想要操纵丧尸，可不是这么做的。”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儒雅男子笑道，“上酒。” “！”我惊了一下，向着周围望去。 在阴暗处，一只“幽灵”正扭动着长尾，双手托起一个托盘，向着儒雅男子行去。而托盘上的，是一瓶不知名的酒…… “幽灵！？”我惊了一瞬，“你能操纵这些东西？！” “没错。”儒雅男子微微笑了笑，取过幽灵端着的托盘上的那一壶酒，掀起盖子，便大口喝了起来。他饮酒的姿态，不同于温文儒雅的外表，却是异常豪迈。仿佛是纵横天下之人一般，带着一股睥睨之姿。 “年轻人，来点？”似乎是发现我正在注视着他，儒雅男子笑道。而伴随着他话语落下的，是又一只幽灵端着酒壶向着我前行而来。 “……” 望着高大而又狰狞的幽灵，我一时有些感慨。一开始遇到这种东西的时候，可是在想方设法与他厮杀啊。而现在却……给我端酒了？ 没有多怀疑，我将左轮收回，拿起了那一壶酒，将盖子掀起。 “这种气味——！” 无疑是烈酒，酒香扑鼻而来。 “算是不可多得的好酒了。运气不错，外出游玩期间，手下搞到了一箱。”男子笑道。 “……” 没有想太多，我学着儒雅男子豪迈阔饮的姿势，朝着嘴里灌了一大口。但伴随而来的，却是如同烧灼一般的液体向我体内流去。 “咳——啊！！咳咳——呼——哈——” 我苦着脸，看着剩下的大半壶酒。 “哈哈哈——”儒雅男子大笑着，与他那文人打扮不同的，是如同武者一般的豪爽，“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哈哈哈！！年轻人，这酒烈，不要贪。” “明白了……”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轻轻抿了一口。虽然烈酒依旧刺喉，但似乎也没有一时猛灌那么刺激。 而另外一旁，儒雅的男子已经以十分不文雅的姿态，喝了六壶酒，此时已然是第七壶。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看着他一边豪饮着，我终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借着稍稍由烈酒解放的戒意去问道。 “我？”儒雅男子听了，稍微停下了豪饮，笑道，“不过是一个落魄之人而已。” “是吗……”我皱着眉头，“你能够操控那些幽灵，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尸人。” “哦？”男子点了点头，但却看向了一旁的几只幽灵，“你称呼这些家伙为‘幽灵’？” “是的，毕竟在幽灵船上面见到的……”我点了点头。 “幽灵船？”而儒雅男子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存在于世上？我在海上行走四十余载，从未有见过。” “四十余载……”我的脸抽了抽，“怎么看你也就二十多三十岁的模样，四十多年……呵呵……” “哈哈，年轻人，不要小看尸人。”儒雅男子见我的表情，站起来笑道，“这世上的奇怪事情可是多了——” “那幽灵船也不是不可能的了。”我打断他的话语。 “这——这……咳咳……”他的脸上有些尴尬，但似乎还是打算强行圆话题，“一码归一码，幽灵船归幽灵船，年龄归年龄……” “……” 这家伙在尴尬，肯定是在尴尬……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后将手中握着的铁链拉了拉，将想要游荡走开的绒拉了回来。 “别乱走啊……”我苦恼地叹了口气。 “年轻人，你这是在做什么？”儒雅男子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难道是什么新的控制丧尸的方法？” “我也想……”我一脸无奈地将束缚着绒的铁链绑在了长椅上，“要是这家伙能听人话就好了……” “听人话啊……”儒雅男子点了点头，“挺有趣，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原本我打算让她感染更加深层次的丧尸病毒，看看能不能转化成尸人。”我也没打算隐瞒他关于我的目的，但至于一些具体途径就稍微的略过了。 毕竟，将能够再度引起丧尸病毒爆发的东西说出来，没什么好处。 “这样……我也倒是听过有这种办法。”儒雅男子点了点头，认可了我的方法，“但你把她转化成尸人后，要做什么呢？看样子，这个小娃娃似乎才死去不久，应该是今天才死去的……难道你打算……” 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是在劝解年轻的犯罪者一般：“年轻人，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莫要在女色之上过于放纵。” 我：“……” “哈哈哈——”大笑着的“儒雅”男子再度豪饮一口，“畅快——也不枉我故地重游了。” “我没有打算在女色之上放纵，更别提这种平的跟一块钢板一样的小女孩了。”我对儒雅男子抗议道，“我可是喜欢年轻貌美，身材苗条，但又凹凸有致的女性！” “哈哈——小子，挺上道的！”儒雅男子笑了笑。 但我总感觉他此时的笑容，似乎是带着些什么“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东西…… “来——” 很快，一只幽灵拖着蛇尾，在沙滩上蠕动着……它手中似乎拿着一个大大的木盒子…… 第254章 流氓的馈赠 “小子，看看老夫的收藏，都是些好东西！”似乎在展示自己的瑰宝一般，“儒雅”……脸上已经没有丝毫儒雅文人气息的年轻流氓，此时丝毫不加遮掩的翻开了一个有些老旧，但是却保存得非常好的画册。 “……” 我一脸冷漠，甚至是不屑地啐了一声。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画的……没有收集什么光碟影视作品吗？还是没有上过网？啧啧啧，这些画册怎么都得要是四五十年的玩意儿了吧？你不行啊，就这么一点就满足了？” 我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个满脸困惑的流氓，无视他当作瑰宝一般捧在手中的某种小画册。 “什么！？”儒雅流氓一脸震惊，“难道！你有更加刺激的！？在哪！？让老夫爽……不，让老夫‘鉴赏’一番。” 这个看似温文儒雅的年轻男子，他已经暴露了本性——毫无疑问是一名老司机。 “嗯……”我的微微颔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想要‘鉴赏’一下啊，这可就令我有些困扰了。” “你这后生，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呢？”儒雅男子此时也不再加掩饰，丝毫不在乎自己的粗鄙之语是否会令身上那风雅青衫蒙羞，“所谓男人，就该一起分享。你看，我都将我的宝贝展示给你看了，你不如~嗯？怎样？” “可你那些上个世纪的‘写真’……”我随便拿起顶头的一本用订书线钉好的小册子，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黄的纸张，“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看这种抽象派的写真？” “那你说看啥？”儒雅男子一脸苦闷地将酒壶扔给一旁的幽灵，抱胸苦思，“这些可是连曾经的皇帝都没办法享受到的好东西啊！已经是时代进步的产物了！” “你那个所谓的‘进步的时代’，离现实社会太遥远了。”我摇了摇头，不屑地摆了摆手，“你肯定没有看过对面那个岛国的片子吧？知道什么事‘fbi’警告吗？嗯……怎么？一副连处都没破的样子，是在想什么呢？” “！”似乎是大惊，儒雅男子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经过人伦之事！？” 我：“……” 虽然我也没有……但至少在影视作品这一方面的经验，是比他要多出很多的。 “想我徐雨先纵横海上六十余载……”他甩了甩青衫长襟，望向海面。 “等下，你刚才不是说四十余载吗？”我打断他的话语。 “……” 沉默了一会儿。 “想我徐雨先纵横海上四十余载……” 我丝毫看不出这个儒雅的流氓脸上有任何的羞耻之色，只得默默看着他在那儿吹牛。一个也就二十来三十岁的人，即便变成了尸人也还是这般不要脸……真是长见识了。 “算了，不和你聊这么多，我也该准备找个地方，安置一下这家伙了。”我叹了一声，“谢谢你的好酒。” “对了，年轻人，你的名字是什么？” 而令我惊讶的是，儒雅男子，自称为徐雨先的年轻流氓，这时叫住了我。 “我……对了，我叫‘司介’。”我并没有打算去隐藏自己的名字。 “司介……”徐雨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若是在海上遇到不可知的危险，大声说出自己的名字即可。诸事皆会逢凶化吉。” “你还是个神棍？”我有些诧异。 “年轻时候，也算是学过些吧。”徐雨先笑了笑，随后目光掠过我身后被绑着的，可怜兮兮的绒，随后看向一旁，“拿来。” 幽灵又捧着一个大木盒子，向着我们“走”来。 “又是什么？难不成又是写真？饶了我吧，这些写真是真的过时了。”我叹了一声，“这样吧，你上岸去那些开在阴暗角落的二手书店转转，兴许能找到几本带彩绘的小册子。就当我送你的礼物了。” “竟然有那种东西！？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发现！二手的书店……原来如此！难怪那些年轻人总是鬼鬼祟祟地进出！”似乎是被点醒了一般，徐雨先大惊。 我：“……” 肉到了嘴边都不会吃…… “哈哈哈——司介，干得不错。对了——”似乎是想起什么，徐雨先向身后静候着的幽灵走去，从木箱中翻出一支药剂，随意地扔了过来，“拿去吧，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这是？” 我接过了他抛来的药剂，仔细观察起来。在不知名的合金药剂筒里，装着颜色微黄的液体，就像是……尿？？？不，没有人会那么恶趣味，将尿液弄在这些试剂里面吧？ “我抢来的。”徐雨先笑了笑，“我从南方来的一艘船上面弄来的东西。拷问过持有者了，这东西能让服用者获得丧尸的力量，或许能够帮你将那个小孩子的思维唤醒。” “什么！？难道是丧尸病毒！？”我有些惊讶。 徐雨先大笑道：“没错，就是那玩意儿。拿去给人喝的话，说不定就直接把人变成丧尸了！哈哈哈——难怪另外一个家伙死活不肯喝下去。” “这种东西……”我皱了皱眉。真的能够随便收下吗？ “无妨，反正我并不缺少丧尸作为手下。你不是缺少能听从命令的手下吗？”徐雨先的目光放在了绒的身上，“虽然人类形态的肉体差了一些，但至少是一个青春可爱的少女。” 我：“……” “就当是弄了个人形的玩具吧。”徐雨先摆摆手，“你随便拿去玩，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得赶快去书店看看。嘿嘿嘿——” 也不在与我多说，儒雅的男子直接向着城市内走去，似乎对这片土地十分熟悉。而跟在他身后的，是数量令人惊诧的幽灵……虽然本来应该感觉到徐雨先他的能力的强悍，但不知为什么，但看到一群幽灵将木箱搬起，跟着他去阴暗角落的书店扫荡的情形……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看向手中的药剂。药剂的合金管有个开口，可以拧开，似乎是可以直接服用。 我也没有想什么，直接将像是尿液一般的黄色液体倒入到被我按住，强行撬开了小嘴的绒的口中，并且逼迫着她尽数服下。 “……” 貌似，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一些因为我的粗暴操作而流淌到嘴边，顺着白皙的下巴滑落到喉颈的黄色液体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就像是柠檬水一般的气味。 “或许，要过一阵子才能有自主的思维吧……”我叹了一口气，便站起身。 第255章 隐藏点 看似儒雅的男子，徐雨先离开了，他带着一大群的幽灵前往了城市的阴暗处，去找寻着埋藏在其中的……人类赖以延续的瑰宝。 而我则带着被我强行灌下了丧尸药剂的绒，那个依旧是呆头呆脑的丧尸小女孩，在l港口附近找寻着合适的隐藏点。我所需要的隐藏点，既不能离港口太近，也不能太远，而且需要十分坚固的防御或是伪装。 “决定了，就这里吧。” 虽然可以供我挑选的房子是十分多，但我最后还是选择了一栋普通的办公楼作为隐藏点。没有理会太多徘徊在门口的丧尸，我牵着绒进入了大楼。电梯早已经因为没电的缘故无法使用，只能够走楼梯。 爬了几层，我也终于是找到了一家看似还不错的公司作为隐藏点。越过社畜们的工作厅，我直接进入了在深处，跟里面的办公室，那是管理人员或是老板的办公室。门没有锁上，可以直接推开进入。办公室内，一只肥头肥脑的丧尸在游荡着，但令人庆幸的是，周围并没有血迹。 “嗯……”我将绒放下，向着这只丧尸走去。 稍微打量了一番，我也大概能够猜出丧尸的身份。虽然衣服已经非常脏了，但从身上的一些饰物可以看出，丧尸生前应该是非常富有的人。至少那条大金链和几只手指上的金戒指，似乎在向世人展示自己的财富。 “是暴发户吗……？”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年龄有些偏小……” 虽然是肥头肥脑的丧尸，面容是死白色的，但从发量看来，这只丧尸似乎并不是那种经营成功的暴发户。 我的视线向着一旁扫去，落在了正徘徊着，游荡到了经理桌前的绒身上。她的目光似乎放在了某种物品上面，但是却没有十分明显的反应。那是相片，相片上是两个人…… “看来是老板的儿子……”我拿起相片，吹去了附着在其上的灰尘。 相片被过塑装在了精美的相片框内，其上是两个男子，一老一少。从面容上可以看出，是一对父子，而年轻一点的胖男孩，似乎就是面前这个已经长得非常壮硕的肥头丧尸。相片至少是五年以前的了，不然的话也不会长得那么偏…… “不管那么多了，这里我征用了。”我放下相片，将肥头肥脑的丧尸推出办公室外，“就好好和你父亲的手下在一起吧。” “对了，既然是老板的儿子的话，那么……啧，岁月这种东西，真的会把人养偏。” 在稍微对岁月这种“猪饲料”作了一番感叹后，我稍微搜了一下肥胖丧尸的身。果然，我从他的裤袋中翻出了一串钥匙，在一一尝试后，找出了一把经理办公室门的钥匙。 是的，在办公大厅中，还有许多白领丧尸在游荡着。将肥胖的丧尸推出去后，我叹了一口气，稍微感慨了一般死者即便是死后也依然油腻的身躯带给我的不良触感。 转过身…… “卧槽！！！”我被吓了一跳。 绒正静静的站在我身后，肩上被我固定好的背包不知怎么被卸下来了。微微抬起头，一双浑浊的双目紧紧盯着我，但却没有任何言语。 “……”我皱了皱眉，用手在她的面前摆了摆，“看得到我吗？” “……” 回答我的是绒的沉默，但我却发现，她的双眼竟然开始随着我摆动的手有了轻微的追随移动，即便这个移动只存在了片刻便消失。 “看来药物是有点用的，只不过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产生心智……还需要再观察一阵子。”我叹了口气，将门带上，避免绒自己窜了出去。 我捡起一旁被绒不经意卸下的背包，开始整理其中的物品。夜晚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赶紧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不然的话…… 咚——哐啷——！ “又怎么了！！？？”我再度被吓了一跳。 绒走到了用以展示酒品的展示柜前，拿着一个小人像砸开了橱窗玻璃。飞溅的玻璃渣将她的手划破，血液缓缓流下。 “怎么回事？”我避开溅射到地面的玻璃，将她手中的小人像夺过来。那是财神像，似乎是摆在办公室内用以招财的吧？而财神被用以和橱窗玻璃对撞的头部，已经有了一个凹痕…… 难不成，这个神像是用黄金做的？不是很懂暴发户的心理，就不怕被偷吗？ 但我也没有理会这么多，直接把财神像放回到那些个贡品之后，将绒拉开。幸好是给她穿上了鞋袜，不然的话，脚踝就要被划伤了。 “真是麻烦的家伙……要不然也不会自己跑出去，被丧尸咬到了……”我开始感慨，但还是将我背上的背包取下，翻出了绷带和药物。 轻车熟路地为她包扎好，而她似乎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被包成粽子一般的手掌。是在好奇自己的手部为什么被包起来了吗？还是在思考为什么手部会传来奇异的感觉吗？ “乖乖坐在这里，别乱跑。”我将老板专座的真皮转椅上的灰尘清扫干净，把绒抱起，安置在上面，“要是把自己搞残废了，那就麻烦了。” “……” 回答我的只是沉默。 将一些药物卸下，我把塞在原本是绒的背包里的食品取了出来。我准备把这些带回去，作为本次我外出的战利品之一。而且食品的话，并不会像药物那般吸引太多的注意力。毕竟药物所在的地方，药房和医院，都是丧尸盛行的重灾区。许多生前发现自己或是亲人出现了感染丧尸病毒的症状，却还不自知生命无几的人，几乎都聚集到了医疗区域。 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人们基本都死在了医院附近……顺带着把救治他们的医生们，全部拖下水。或许这也是医疗人才缺少的原因之一吧？ 将鼓起来的背包背在身上，感慨了一声战利品的沉重，我推开门，准备离去。而坐在座位上的绒，则是注视着我，看着我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 哐当——咔…… 门被我用物件堵上了，再将锁给上好，便离开了这一座办公楼。l港口并不是太远，但也不能说是很近。靠步行的话，还是得要花上不少时间，半个小时是没办法少的……当然，除非我全速跑回去。 而在我离开办公楼后，身处其中的绒……她的双眼，似乎是观察着四周……最终，略带困惑的目光扫过了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臂，以及手掌…… 似乎是感觉到手臂被绷带包裹的不良触感，绒将外套挣脱，把手臂露出……其上的绷带被她，直接撕开，露出伤……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原本令人感到棘手的咬痕已经消失，唯有似乎是没那么苍白的肌肤。 “同类……坐好……” 柔软的女孩声音，在阴森的办公室中响起，但很快便又落下…… “饿……” 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静静坐在皮椅上的女孩，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第256章 托尼老师 悠闲的晃荡会l港口外，我装作是潜行的模样，慢慢向着那高大的集装箱防线摸索去。 “……” 真是麻烦，如果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会引起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早就大摇大摆的在人类与丧尸之间来回行动了。 向着门口周围窥视一圈，确认好没有和我一样呆在墙下的丧尸后，我按下了在门旁隐蔽着的红色按钮。这个按钮是用来联系值夜班的人员的，一般只有人类才会去按。虽然可能会被丧尸误操作，但在墙上的监视器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再不济，也可以通过在远处办公楼上的观察点，用望远镜向这边查看。 很快，在确认了我的身份后，厚重的大门微微开了一个口。在其后还有一扇被紧紧关闭着的大门，要穿过它才能正式进入到l港口内。 “……” 进入了中间这一片过渡地带，我静静注视着身后的铁门缓缓合上，自动锁闸落下，将大门封住。 “你还真敢去……算了，例行检查。没被丧尸咬到吧？” 一道惊讶地声音传来。是一个我并没有想到的人在高处向我喊话，那是童资洋。 “知道。” 我明白接受检查的必要性，那是为了保证幸存者的安全。那些不加思考就将外面的人放进幸存者营地的人，脑子都是有问题的。除非对方是已经做好了营地内爆发丧尸危机的思想准备，不然的话…… 在接受了一番细致的检查，在所有人都松下一口气后，才正式将我放进了l港口内。此时距黎明时分已经很近了，又是一个新的早晨，一切都非常的美好。 没有过多的为难我，我便直接回到了船上补觉，毕竟昨晚一宿没合眼，虽然尸人化的身体撑得住，但精神也该要稍微的放松一些。 一觉起来，时间已经是下午了。我特意吩咐过中午饭不要叫我起来吃，让我自然醒来。但此时，由于没吃东西的缘故，我已经感到腹中有些饥饿。 随便找了两袋饼干，填饱自己的肚子就算完事。现在的我正在等候着夜晚，在今夜，我要去看一下绒的情况。或许现在的她已经有了心智，能够听懂我说的话了呢？ “……”随即，我又皱着眉头，“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应该是不会袭击人类的。而且生前的记忆保存着多少呢？如果记忆完全拿了回来，应该不会甘愿当我的‘实验体’吧？” 我想要看一看从无到有，被丧尸咬到后感染病毒的人，到底是怎么转化成尸人的。但如果创造出一个有着生前的记忆，性格还十分麻烦的尸人的话，我可能就要考虑一下如何去处置她了。 毕竟生前记忆对尸人的影响十分巨大，特别是一些无法割舍的执念。 但如果是丝毫没有记忆的话，我也会陷入一个麻烦之中——怎么去教？ 我从慕衣那里了解到，她捡回来的律是没有任何正常人类社会的常识，就连话都不会说，只能够靠尸人间的共同思维来沟通。在慕衣经历了长时间的教育后，才让律稍微变得像是人类一样。 但我却没有那种闲暇去教育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家伙，太费时间了。即使那样有利于我处置绒，而绒又不会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 “算了，先去和余海远说一声。”我将饼干的包装袋收拾了一下，丢到舱内厨房的垃圾桶里，便走出到船的甲板上，吹着海风。 “嗯？” 令我好奇的是米尼内娅此时竟然在舱外，站在船的护栏边吹风。 “怎么出来了？”我向她走了过去，“平时不是一直都窝在船舱里的吗？” “外面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便出来看看。”米尼内娅见到是我，只是白了我一眼，便向着岸上看去，“你看——” “嗯？这是？”我有些诧异于在岸上临时搭建的一个建议铁皮屋。 铁皮屋内摆放着两张转椅，一旁还有一条长椅……但这并不是关键，真正令我惊讶的，是其中正在发生的事情。 伍渊正在为其他人员理发，其中一台转椅后还放着一台用于头发护理的焗油机。两张转椅前各是一面大大的镜子，前面的一个小架子上还有着许多我不明白用途的理发器械。 一名我没见过的年轻女子正坐在焗油机下，似乎是在进行头发的护理。而一名中年男子，正静静坐着，把自己的头发交给伍渊去打理。 而伍渊则是十分冷静的，用手中的剪刀和梳子，为中年男人修剪理发。 “什么情况？”我一脸茫然，毕竟我还看见了为这一个小小的理发铺提供电力的电线，似乎是连接到我们的船上的，“怎么就变成理发店了？？” “谁知道呢，好像是我睡懵了的时候答应了小雅吧？”米尼内娅耸了耸肩，“这些人的心也真大，敢于把头发交给一个染发失败的理发师……” 我摇了摇头：“或许不是自己染的的吧……” 在小店中，另外一边正在给伍渊打下手，顺便帮忙招待客人的，是郑小雅。而在店外，正无聊地坐着，用“气场”来帮忙维持秩序的，是郑小南。在理发店不远处，船长和轮机长正坐在自己搭建的太阳伞下闲聊。在他们附近，是正闲着没事做，正在打牌的大副和三名水手…… 意思是说，船上就剩下我和米尼内娅了。 “算了，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吧？”我从船上跳下，轻松的上到了岸上的码头。 “哎呀！？司先生，下午好。”郑小雅发现了我，便走出了理发店，向我迎来，“要来试试小渊的理发手艺吗？他可是非常优秀的理发师呢！” “是吗……”我点了点头，但面上却有些狐疑之色，“但他那头染色失败的金发……” “那个是我染的……”郑小雅一脸尴尬，“您看，毕竟理发师给自己染发，十分不方便呢……” 我：“……” 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 “哇哦！”这时候，传来了女子的一声惊呼，“头发好像更加柔顺了！？” “是的。”伍渊轻轻笑着，一边将焗发机收起，“原本你的头发质量就很好，只不过是缺少护理而已。” “太好了，我要推荐给我的姐妹！”女子看着镜子中那似乎年轻了五岁的自己，雀跃着。 伍渊：“要来办张卡吗？组团来做头发，有优惠的。” “是吗！？” …… 我：“……” 这种对话，我怎么像是在一些街边的理发店里听到过呢？就像是那些托尼老师？？ “小雅，麻烦你帮忙办一下会员卡！”伍渊向这边看了过来，随后一愣，“司先生，下午好。” “下午好……”我有些惆怅地回了一句。 “好嘞！马上来！”郑小雅笑着答道，随后看我，“司先生，您的头发也已经有些长乱了呢，要不来剪个发吧？”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看了一眼伍渊那染色的金发：“……” 第257章 理发匠，外出交涉 “……” 我暗中咽了一口口水，忐忑不安…… “司先生，请放心，我虽然没有什么才华，但对自己的理发手艺还是十分自信的。”伍渊似乎是在安慰我一般，稍微用手拨弄了一下我的头发，“这么长了啊，看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剪过了。” 是的，我的头发已经很久没有修剪过。头两侧的头发已经几乎要将耳朵掩盖，更别提脖子后面的一些毫毛了。这么一副模样，如果不是我平时的装扮十分“成熟”，或许会有不少人以为我是那座山里面跑出来的毛猴子吧？虽然也曾经有想过自己动手剪一下头发，但最终都是以那因为握着剪刀，微微颤抖的手放下而结束。 “司先生，看起来，你先前的发型应该是头侧和脑后抽空的短发吧？”伍渊推测着。虽然嘴上是说着话，但他的手也没有停下来。往一边的架台上拿起了一块雨衣裁剪而成的披巾为我戴上，那是为避免被剪下的头发掉入衣物。再将一只架子为我封好领口，他点观察了一下，发现没有问题才继续往下进行。 突然，伍渊像是好奇一般向我发问道：“你以前是从事餐饮业的吗？” “嗯？！”我怔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的确是在小区的一所食堂中当杂工，虽然只是杂工，但头发却是不能留得太长。同样，也不能够染发，染指甲。虽然我对这些没有兴趣，但规矩就是如此。也得益于此，只要我戴上杂工专门戴的白色小方帽，把口罩一戴，基本就不用担心头发什么的会掉落到食物里。 “只是猜到的，以前我也给餐饮业的人剪过头发。现在只是发现你的头发长度削减后有些像他们，所以才恰巧猜到了而已。”伍渊回答道，“请闭一下眼睛。” “嗯……”我将眼睛闭了起来。 或许，这个家伙还是有那么两手的吧？把头交给他试试吧，毕竟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理发。也有可能是他为我整了一个十分靓仔的发型呢？哈哈—— 如是想着，我也稍微放松了一些，感觉屁股下面的皮转椅似乎也没有那么硬了。 清水被喷在了我的头发上，稍微将我那因为长得有些长而稍微有些乱的头发聚了聚。而很快，伍渊一只手持着梳子，一只手持着理发电剪开始为我剪发。 滋滋—— 电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似乎是很近，但把握的力度恰好，并没有让我难受。虽然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评论一名理发师的手艺高低，但此时，伍渊的手法却是十分令人舒畅。 很快，两边脸侧，耳朵旁的头发被稍微剃短了许多，其后便是脑后的头发了。在即将进入夏天的现在，留着长发无疑是自讨苦吃，短发则是清爽许多。 “要稍微留些留海吗？”伍渊将电剪放下，“还是把头顶的头发也给剪去一些？” “剪去一些吧，毕竟头发太长不好打理。”我没有多想，便直接说道。 我的面前有一块镜子，可以看到自己的发型与模样。说实在，镜子里面的我自己，有点像是长毛贼……所以还是把头发修短一些吧。 “明白了。那我就稍微将发型弄得清爽一些吧。” 似乎是明白我心中的所想，伍渊很快便操起电剪，用梳子隔着，为我推去了头上的一些过长的头发。 在差不多将头顶修剪完成后，伍渊将电剪放下，换上了一把秀气的小剪刀，开始为我的头发进行着修剪。就像是园丁在为花园的草坪进行修剪，确保站在上面的草有着差不多的长度一般。 时间很快便过去，伍渊的剪发速度很快，每一剪子都是正中所必须修剪的地方。没有犹豫和迟疑，他如同是剪发匠老师傅一般，手起剪落之间，一颗大好头颅再度问世。 “司先生的面容和头型都比较适合短发，但如果太短的话又会显得有些过于淳朴……所以我自作主张，稍微修了一下头发，稍微是偏向浪漫风了一些。”伍渊为我扫去头脸间的碎发，稍微再用吹风筒为我吹了吹，便告知我的头发已经修剪完成。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稍微转了转头，观察了一番自己的侧脸，“很好，看来的确是一名优秀的理发师。” “哈哈——我就不虚心的接下这个夸奖了。”伍渊笑道，“成为一名优秀的理发师，是我从……以前就有的梦想，现在也算是稍微实现了一些吧。” “未来还长，人类的理发文明还要靠你去发扬光大。”我站起身，笑道。 “明白。”伍渊点了点头，“那么，司先生，要来办一张会员卡吗？” 我：“……” “小渊，你这家伙是托尼老师吗……？”一旁见到我来了的郑小南早在店外等候着，这时听到伍渊的说辞，大笑着骂道，“连司先生都要强迫在你那里办卡，你也真是……哈哈——” “那……不办普通卡的话，来张白金贵族卡？不仅是剪发，还有洗发、吹发、烫发，一直到染发和头发护理都可以，现在办理的话，还可以有头部按摩……” “停停停——”我急忙打住继续在想办法说服我办卡的伍渊，“我办……要交多少钱？” “嗯……让我想想……”伍渊思索了一阵，“如果是司先生的话，自然不可能是交付水之类的物品了……” 我：“……” 这家伙莫非想要敲诈？但看着镜子里面那靓仔了很多的自己，我还真没有办法回绝这个交易。毕竟是吃人手短啊……只要不是太过于奇怪的要求，就稍微答应了吧。 如是想着的我，自然也免不了被狮子大开口一顿。在答应了伍渊要求的一些海上船员装备，一些新式的钓鱼套装，以及许诺给他的大分量供应的玫瑰普洱茶饮品后，我还被迫去帮他宣传…… “什么？”童资洋一脸困惑，看了办公室里的余海远一眼，然后再将目光放到我身上，“邀请我们去理发？？” “是的……”我苦笑着。 没错，我被伍渊要求的宣传对象，还有我紧接着要去找的余海远和童资洋…… “哈哈……”余海远笑着，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哟，还真没注意，最近光顾着忙公事，都没有理发了。” “丧尸危机中，的确没时间顾及理发。”童资洋点了点头，“是伍渊吗？好，我下班就去司介你那边找他。另外，我还想向你……” “向我？”我有些困惑。 第258章 再探索，宠物 “咳……”似乎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童资洋才继续说道，“我想请你担任l港口外出搜索队训练员一职，请你教导如何在丧尸群中生存的方法……” 我：“……” 这貌似真的没办法教……但如果是一些我关于丧尸的研究情况的话，或许还是可以稍微分享一下的。 “没关系，司介，你可以考虑一下。”余海远见我不说话，便开口道，“当然，我们也会付出相应的价格的。” “我答应了。”我点了点头，“但我要的价格，今晚就要兑现。” “说吧，我尽全力满足。”童资洋注视着我。 “今晚我还要出去。” “什么？？？” 余海远和童资洋一齐站了起来…… …… 最终，我以稍微指导一下探索队伍应对丧尸的对策为条件，换取了可以自由进出l城中的权利。当然，每一次进出是免不了接受检查的，毕竟这是l港口能够立足的根本所在。正是因为铁一般的几率，才使得l港口能够维持现如今的稳定。 晚餐—— “今天还是吃鱼啊……”我有些惆怅地看着面前的一条烤鱼，“没有其它什么更加适合的食物了吗？例如说米饭之类的……” “米还有一些，但是存量不多了。”作为厨师的郑小雅一脸歉然地说道，“面粉还有不少，不然明天我试着去做些包子？” “什么馅的？”我似乎意识到什么。 “鱼肉馅的……” 我：“……” 鱼固然好吃，不只是鱼，还有其它的一些海鲜也十分美味。但如果是每天都吃的话，似乎食谱就有些单调平凡了。先不论烹饪的方法，单纯就食材的丰富程度来讲，就十分欠佳。 想要问余海远他们那些其它食材，但由于食物的稀缺，一些比较正规的食物——例如说是前段时间从t港口送来的新鲜冻肉。都是猪肉和牛肉，应该是新鲜宰杀后加以冷冻保存才送到这一边的。但那些的话，在尽可能保存的同时，就要优先去满足一些身体比较弱的人的需求。 至于我们的话，就靠海吃海吧，海中有不少的生鲜物可以吃。 “对了，司先生，我昨天捕捉到了一些小章鱼，不如拿来烤着吃吧？”郑小南提议道。 “也好。”我点了点头，“我今晚去l城里一趟，看看能不能弄到些什么回来。” “司先生，请注意安全！”郑小雅搭话道。 “明白。”我淡然地笑了笑。 夜晚很快到临，整装完毕的我直接向着我率先规定的目的地前去。首要的目的是绒所在的办公楼，我觉得有必要去看看她的情况了。 穿过了街道，在小巷中绕了绕，稍微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在建筑群中。当然，这种做法不适合普通人的探索，毕竟小巷的障碍物太多，位置不开阔，丝毫不清楚丧尸会从什么地方袭击过来。而且也由于视野的问题，无法判断哪一边是丧尸包围的薄弱部位——一个误判可能就向着丧尸群的方向前去了。 然而我的话，无所谓了……反正丧尸也不咬我。 横穿过马路，在胡乱停在马路上的废弃汽车间行走着，我到达了那一栋并不太高的办公楼下。从楼梯走了上去，我来到了绒所在的办公室门前。 那只肥头肥脑的丧尸依旧在这里，没有远离太多，似乎是按照生前的习惯在附近行走徘徊？门是封好的，就像是我离开时一样。移开作为障碍物的桌椅，我用钥匙将门锁打开。夜晚，周围是一片漆黑，只能够开着手电筒才能看到周围的一切。 “！！” 推开门，我惊了一瞬，急忙向着办公桌走去。 “怎么回事！？绒？？该不会是彻底死了吧！！？？”我急忙将把头倒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的女孩扶起。 按照丧尸的行为模式，一般应该是不停的游荡，即便有时会停下，也不会就这么坐在椅子上，把脑袋埋在桌上。仿佛像是人类休息一般的动作，对于丧尸来讲，或许就是死去了吧？ “……”我将她的帽子掀起，露出了其下的面容，“喂——怎么回事？？” “……” 但似乎，在我臂弯中的绒，还有着一些动静。我可以感受到，她的身体似乎是颤抖了一下，似乎是神经系统正在重新掌握身体的行动。 “看起来还没死……”我出了一口气，“但，这是什么情况呢？为什么会这样……” “饿……” 似乎是挤出来的话语一般，女孩的声音轻轻的，非常轻柔，以至于会被着森冷的黑夜掩盖……但对于我来讲，却如同是一道霹雳，直接将我吓了一跳，急忙将其放下。 “说话了……”我退后到一旁，一脸惆怅地看着慢慢坐起身，向我望来的绒。右手已经摸到了腰后装备着的左轮，此时我正在评估着绒对我的威胁程度。 不同于并不袭击人的丧尸，尸人可说不定会突然脑子转不过来，随时发动袭击…… “……” 我静静往后退着，继续警戒着绒。 “饿……” 她静静看着我，十分乖巧地坐着，丝毫没有要离开皮转椅的意思。 “饿？”我有些困惑，是在威胁我？还是表达要做些其它什么事情的意思？ “嗯……额。”她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饿。” “肚子饿了？”我看着她，然后目光放到了一旁，没有完全被我搬运走的，本来是让绒背的背包上，“里面有食物。” “无法离开。”她的话语稍微多了一些，依旧是十分认真地说道。 “离开？离开椅子？你的腿怎么了？”我一脸茫然。 “你不准许我私自离开。”她如是答道。 我感觉我摸着左轮把手的手稍微颤抖了一下…… 像是在投喂一般，我拿着一包饼干，不时将一片塞到她的口中。虽然绒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也是比身为丧尸时的死白面容要好出许多。我发现，她已经将手臂和手掌的伤口包扎绷带拆开了，而伤口也已经恢复完成。 “你，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现在，我开始关心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是有着生前记忆的丧尸，我该如何去处置？是让她和她的哥哥秦惜莲团聚吗？还是…… “我的名字……”似乎是在从脑中搜索着相应的答案，过了很久，她才认真地说道，“我是‘绒’，是你为我取的名字。你是……是谁？为什么会帮我取名字？是……父亲吗？” 我咳嗽了一声：“我叫司介，不是你父亲……” “是这样吗？”绒茫然地点了点头，“我可以跟着司介吗？” “可以。”我点了点头，轻轻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而绒则微微眯上了眼，似乎是在享受着我的抚摸…… 然而，她似乎并没有明白，我接下来将要对她做的，可是毫无人道的压榨劳动力行为。 第259章 同类——绒 “吃饱了？” 我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绒正大口咀嚼着，还未吞咽下去就想要把下一块饼干塞入口中。感觉就像是一只饿了许久的小兽……或许，那时候的律，可能也是被逼无奈，饿到了极致才拖着沉重的身体跑到外面的吧？ 想到这儿，我内心稍微有了一丝愧疚，但也只能苦涩地笑了一声。 “还要吗？”看着绒突然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困惑。 “司介，一起吃吗？”绒有些不舍地将吃了一半的饼干递给我，嘴角边沾满了饼干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吃的，能够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我摆了摆手：“不了，你自己吃就好。” “真的不吃？”她端着饼干的小手稍稍往回缩了一些，但却又像是在担心什么一般，依旧向我问询道，“真的吗？饥饿可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我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吃过晚餐才来的，你把这些饼干都吃掉吧。” 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刚觉醒自我意识没多久的尸人关心了，感觉有种奇妙的情绪从心底生出。是什么情绪呢？我也不太懂，但似乎是心底一暖……令我的心情有些愉快。 “这样的话……”似乎在刚才的一顿狼吞虎咽下，肚子已经填饱了一些，绒现在的吃相也算是淑女了一点。 她将饼干轻轻拿起，小小的压下了一片，细细品尝着饼干的美味。 “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我再度发问道，即便这个问题我已经提问过她了。但她的语言和行为举止，似乎都没有什么过多需要人去教导的问题。甚至，我能感受得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拥有着独立人格的女孩…… 就像是，把属于秦惜莲的以及删除，留下了她的一些社会经验……再将这些灌输到本应该是迟钝的，木讷的尸人“绒”之中。 但不管怎么讲，现在也是非常完满的结局了。我不用担心秦惜莲的人格存在而对我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毕竟拥有着执念的尸人全都是些难对付的家伙。而我也不用因为所有记忆的缺失而要对绒进行重新教育，让她能够明白一些基本的事物。 绒的吃相虽然变好了，但是进食的速度依旧是非常快。而她也很快便将自己的肚子填饱，这时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喝酒吗？”我皱了皱眉，指着一旁被她砸开的橱窗，问道。 我估摸着她应该也要喝些什么了，不然吃了那么多饼干，嘴巴会非常的干。 “不适合喝酒……”绒似乎有些纠结，“如果有水的话……” “拿去。”我从背包里面翻出一个水壶，递给她。 “太好了！” 她也并不在意这个水壶是否为我使用的，直接拧开壶盖，抱在手中大口喝了起来。很快，发出了一声十分可爱的满足声。 “呼啊——已经满足了。”将水壶的盖子拧上，绒双手捧着水壶将它还给我。 我接过水壶，感受了一下重量，似乎是减少了七成多，看来她对水源的需求也是十分大的。但既然已经吃饱喝足了的话，我就有必要再稍微再观察一下她，了解一下她到底还记得些什么。 根据她的说法，她早就不记得生前的自己是什么人了，或者说，生前的自己早就死了，现在的自己是新生的一个人。不被任何人的记忆束缚，单纯是名为“绒”的尸人女孩。 “你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吧？”我提问道。 “没有。”她摇了摇头。 “嗯……”我皱了皱眉，将一把军刀拔了出来，递给了她，“拿着它。” 如果是和她同龄的普通人类女孩的话，这种军刀即便是拿起来也是十分沉重的，不知道她会不会…… “好。”她单手就接过了军刀，没有费任何的力气。丝毫看不出她拿军刀和那饼干盒有什么区别，都时非常的轻松，以至于让人怀疑那一把已经有她的腿那么长的军刀是不是假货。 “看来力气是尸人级别的。”我点了点头，“试着挥舞一下。” “好。”她十分乖巧听话，顺着我的指令将军刀挥舞了两下。当然，是朝着一旁的空气挥舞，避免我们误伤。 “……” 我静静看着绒挥舞着与她身材不成比例的军刀，一时有些惆怅。就这种力气，估计能够虐暴……不，是肯定能够虐暴普通人类了。好像没有见过什么普通人能随便把长海军刀当成是小纸片一般舞动着，每一刀挥出都有着刀刃劈开风的声音。而且就我直观的观察得来，绒还是十分轻松，并没有因为挥舞军刀而产生什么显眼的疲劳姿态。 “好了，停下来吧。”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测试绒的身体素质了。 “你为什么能够流利的说话呢？”我觉得有必要问清楚这个原因，“你不喝酒，是有什么原因吗？为什么？” “这个……”绒将军刀递回给我，脸上则是浮现出了困惑，“说话的话……我不太清楚，但是感觉就是那样，话到嘴边就可以说出来了。酒的话……司介，未成年人不太适合喝酒呢……” 似乎是在困扰，绒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能说话……对不起……” “算了……这个无所谓。”我接过了军刀，将其插回到鞘口中，挂在了身后，“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是一直跟着我吗？” “是的。”绒抬起头注视着我，用力地点了点头，话语中无不透露着坚定，“我要跟着司介。司介是同类，绒要和同类永远在一起。” 同类吗……和律的话语一样，那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呢？为什么我会这么没有实感，丝毫没有与他们，与尸人们产生任何的同类思维。甚至是连人类那一边，我也在越行越远，不再拥有同类的意识。 看起来就是，我既是尸人又是人类，但实际上的效果却是——我既不能成为尸人也不能再变回人类。 “好。”我点了点头，指向那个被放在一旁的大背包，“那么，现在就和我出去找些食物吧。对了，那个背包你背起来。以后我会离开这里，由于各种原因，暂时不能带你过去……” “不能在一起吗……”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正泪眼汪汪地注视着我。 “……”我的脸抽搐了一下，“咳……不要用这种样子看着我，即便是外表可爱也没用。我要去的地方，现在不能接受你的存在。而且，你的家人还在那里……” “我的家人？”似乎是十分困惑，绒那可爱的眉毛皱了皱。 “是的，你生前的家人……你生前最爱的哥哥。”我点了点头。 绒：“生前吗……” 第260章 压榨者 “绒的家人吗……？”绒正苦恼地抱着脑袋，苦想着，“生前的家人，是怎样的呢？” “我不清楚太多，但是我知道你的哥哥。”我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他叫做秦惜莲，而你曾经的名字叫做秦惜蓉。你们是兄妹，双胞胎兄妹，有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 “那一定是非常坚强的哥哥了……”绒似乎在幻想着什么，“秦惜莲，哥哥吗……” “是的。”我点了点头，“但你的哥哥并不是一个太坚强的人。他和我说话的时候，脸很容易红，非常容易退缩和胆怯。但是，却是个会为了妹妹去强行扭转自己怕生性格的男孩。” “这么厉害啊……”绒微微抬起头，注视着我，“那一定是一个很爱惜妹妹的哥哥了。” “是的，但却是个不太聪明的哥哥。因为他的傻气，似乎是一直被妹妹保护着，直到妹妹死前最后一刻，也在被妹妹保护着……”我静静注视着绒，“怎样，以后要回去和哥哥相认吗？即便是你已经没有了所有关于家人的记忆，你的哥哥也已经知道过去的你死去的情况下。” 夜色十分深沉，似乎还有些阴冷。 “我……”绒踌躇着，脸上的神情变化，看似一时还不能够接受生前的自己，“我不知道……” “没关系，以后慢慢想。”我并不打算给她与秦惜莲相认的事情提建议，毕竟那应该由她自己做出决定。 伴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我也该继续去百货商城里面去弄些食物回去了。即便是半年过去了，但也依旧有着许多的食材是还处在保质期内。 可以说，在丧尸危机刚刚爆发那一段时间，人类的死亡是最为惨重的，生存的环境也是最为艰难的。死去的亲朋好友摇晃着站起来，凶恶地向自己发动攻击，这可不是什么能够轻易接受的事情。所有人都有一个接受期，而只有尽量将适应丧尸危机的的接受期缩短，才能够活下去。 不仅是心理这一方面的，物质保障也是十分重要。毕竟再强大的心灵，也敌不过胃部的空虚。空虚到最后，强大的心灵就只能伴随着躯体永远死去。而生存物资也是在丧尸危机爆发的初期最难以获得……可能是因为初期没有获得充足资源，从而活下去的幸存者，他们都死去了的缘故吧？ 百货商城无疑是一座优良的生存物资保存设施。当然，是在排除随处可见的丧尸的情况下。数量过于庞大的丧尸，其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物资空放在那里，所有幸存者也知道那里是有物资的存在，但是却无人敢去收集。除去一些新鲜的食物，如蔬菜瓜果和肉类。这些很快就会腐败，即便是放在冰箱里面也只不过是稍微减缓了腐败的物资——不适合长期的需求。而一些食物，特别是经过食品添加防腐剂处理的食物，保存期限就长多了——动辄以年为计算单位。 现在只过去了半年，无疑，百货商城里面会有极大量的食物。如果不搬空的话，那就是在暴殄天物了。 以上，便是我“强迫”身材娇小柔弱，甚至是生前年龄未成年的绒，去一趟又一趟的往返百货商城和办公楼去搬东西的理由。 “呼……”看着一旁被我整理好的一大堆物资，我微微笑了笑，“今晚就这么多吧。” 看起来，这座由饼干，矿泉水，一些其余的真空包装食品组成的小山，怎么也得要一吨吧？我找来了一架手推车，让绒不停往返去搬运。虽然我想要搬运更多的东西，但由于是楼梯的缘故，每一次往返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所以也只得罢手。 但我已经教过绒哪些是可以搬回去的物资了，我让她一个人的时候，背个背包，戴上帽子，装成是普通丧尸，稍微以低效率点的方式往返搬运物资。 “不被丧尸袭击就是爽。”我独自坐在收银台上，看着一旁还剩下的物资，微微笑着。 我拿出了一盒高档巧克力，闲着没事吃了几个。 生活非常悠闲，悠闲惬意到，直叫人去荒废大好时光。 “唔……味道不错，口感也十分棒。”我吃了一枚巧克力，“但估计也没办法熬过夏季吧？还是赶紧吃多些，不然到时候就要化掉了……” 再一颗巧克力扔出口中，轻轻一咬，唇齿间皆是纯正的可可气息。比那些代可可脂的巧克力要好吃许多，但围兜却稍微的苦了一些……也说不上是苦吧？这种苦是令人陶醉享受的苦。 “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可可会这么受欢迎，一度让生产园不惜去违反法律适用劳工了……”我再度吃了一颗，也不感觉腻，“这种美味的东西，如果不建立在某种剥削之上的话，那么那微苦的味道，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如果是正常用工去采摘可可，那么巧克力的价格大概会翻出更多吧？不，不是大概，是必定的。 “绒，又搬运完一趟了？”我看着从百货商店大门走进来的女孩，向她呼喊道，“稍微休息一下吧。剩下最后一趟，待会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绒点了点头，推着手推车向我走来。 “吃颗巧克力吧。”我将那一盒吃了大半的巧克力递了过去。 “嗯……”她拿起一颗，将外部的包装衣剥开，将巧克力吃下，“苦！” “不好吃吗？”我有些诧异，“明明味道很不错的啊……” “我不太喜欢吃这种苦巧克力。如果是甜的话，我会很乐意接受。”但绒也没有将巧克力吐出来，还是很顽强地将它吃掉了，“还是太苦了……舌头难受。” “哈哈，喝点水吧。”我将一瓶矿泉水拿了出来，递给她，“竟然不会吃这种最好的巧克力，真是浪费啊。” 绒扭开矿泉水瓶盖，大口灌着水。 “唔……呼——”绒似乎出了一口气一般，“缓过来了。” 还剩下一些水，但是她却没有将水瓶扔掉，反而是好好的盖好盖子，将其放到我们将要搬运的最后一批货物上。 “嗯。”我点了点头，“稍微坐一下，我们就回去吧。” “好。”绒点了点头，走到我身旁，用双手扶住收银台，轻轻一跳，挨着我身边坐好。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她便将小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微微闭眼休息着。 我：“……” “就当做是我给司介搬东西的奖励了……”绒的话语中，似乎是带着一丝俏皮。 第261章 剑名红姬 并没有干预绒的小任性行为，我静静坐着，不时往嘴中塞着苦涩的巧克力。休憩时光很快便过去，我们便开始将已经整理完毕的物资搬往了办公楼中。但这点数量与百货商城里面的库存相比，实在是太少了。假如食物不会过期的话，或许可以依靠百货商城里的食物活一辈子吧？ 走在大街上，推着手推车的我们与四周破败的景象格格不入。向着办公楼前去，路边是许多已经无主的店铺，这一带，曾经似乎是步行街之类的地方。 “……”我感觉街上似乎有些，更加与街景格格不入的人影在移动着…… “司介……那个人，还有后面的……是同类吗？”绒停下来，拉了拉我的臂弯。 “大概是吧……”我感觉自己再也不会从外表去看一个人了。 尤其是那种穿着青色文人长衫，一副儒雅俊杰的男人…… “嗯哼？司介啊？哼哈哈，没想到今夜还能遇见你，看来是十分有缘了。”显然，在我注意到那名“儒雅”男子的同时，他也发现了我的存在。 “晚上好，徐雨先……”我一时有些无奈，“那么，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依旧是一袭青衫，腰间佩着两把剑，一长一短，手中提着一个酒壶，不时往嘴中灌几口。名为徐雨先的青年男子，一副儒雅青年的模样……但后面跟随着的一大群幽灵却是将他的真实本性彻底暴露，还要是那种一旦暴露就会导致“社会性死亡”的本性。 “我现在啊……”似乎是有些困惑我为什么这么问，徐雨先愣了愣，随即便不带任何羞耻感地说道，“我在l城里搜刮小黄本呢，还有各种影片，没想到时代已经进步到了这种程度，可以看真人的了！” 我：“……” “司介，是奇怪的同类……”绒稍微躲在我身后，只是露出半个脑袋，向着徐雨先看去，“看起来十分可疑。” “嗯？”徐雨先注意到我身后躲藏着的绒，一脸奸邪地看着我，“司介，看来调教十分成功嘛~这家伙似乎非常粘你呢。万事都不用自己来了吧？哈哈哈——” 暂时将文人的儒雅给抛弃的徐雨先，正疯狂的用一种暧昧的目光向我示意，视线正不断扫过我和绒的身上。 “只是，你不是喜欢成熟型的吗？现在怎么变成了小孩子？”徐雨先笑道，“也没关系，人各有所好，毕竟三千弱水，没办法雨露均沾啊。” 我：“……” 绒将脑袋缩了回去，看都不看徐雨先一眼，似乎是非常嫌弃这个和自己为同一物种的同类。 “算了，我不想不纠结与你身后跟着的那群幽灵，像是在扫荡一般抬着那么多成人书籍了……”我看了一眼正蛇行着，慢悠悠地抬着各式箱柜跟在徐雨先身后的幽灵们，感觉自己的认知稍微有些被刷新。 原来丧尸还可以这么玩…… 我稍微转身，把目光放到了绒的身上。 “——”似乎是被吓到了，绒往后一跳，像是在求饶一般，“司介你也喜欢那些吗……我不要去搬那些东西……” “你想到什么地方了？”我一时感觉有些无奈，“我可没打算去放纵自己。” “是吗……”绒点了点头，“还以为司介你没有给我穿里面的底衣和内裤，是因为特殊的癖好……” 我：“……” “啊哈哈哈哈哈——”一旁的徐雨先抱着肚子，没有丝毫文雅之士的模样，在狂笑着，“司介你真会玩啊！” “我有什么办法！？”我一脸无奈，“谁让你生前穿着病服在外面瞎晃悠，病服下面还什么都没穿。” “这样啊……对不起……”绒耷拉着脑袋，我能见到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有趣的家伙，原以为会变成普通的丧尸，没想到却成为了有完整自我意识的尸人。”徐雨先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真是太好玩了，我徐雨先纵横江湖七十余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事情。” 我和绒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看着如同是屹立在大地上，在傲视不知所在的群雄一般的徐雨先。不知该作何评价呢？ “快哉——人生之乐，不过如此而已！”依旧在独自感慨的徐雨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们那异样的目光。当然，也有可能是被他给无视了吧？ “既然是如此有趣的事情，也不妨让老夫插上一手。”似乎依旧是不打算停止自己的状态过好行为的徐雨先，此时如同是看到了趣事一般，向着我身后的绒看去，“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绒歪了歪头，用手指着自己，“是在问我吗？” “那是自然。”徐雨先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我叫‘绒’。”绒回答道。 “绒……”徐雨先点了点头，直接开始解下腰带…… “！！！！”我和绒大惊，急忙叫道，“你想干什么！？” 我语重心长地劝解道：“虽然这里没有人，都是些丧尸，但把裤子脱了的事情还是不要做比较好。” “就是！就是！”绒红着脸说道，“我还没有到达应该去看那些东西的年龄！” “你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都是肉体之欲吗？”徐雨先鄙夷道，“拿去。” 一把并不是太长的短剑被抛向荣，那把短剑还带着剑鞘，鞘上有着非常精美的花纹。绒优秀困惑，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短剑。 “这是？”绒看了徐雨先一眼。 “红姬。这把剑的名字，某个骚气的刀匠起的。跟随了我五十余年，可谓是饱吸敌人之血。挥舞起来，附着在其上的血气宛如纤细女子在随风起舞，因此得名为‘红姬’。”徐雨先一脸严肃，但随后却耸了耸肩，“反正这把剑送你了，以后拿去用吧。” 而我和绒则是一脸茫然…… “别想那么多，以后那把剑就是你的了，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徐雨先摊了摊手，“凭借尸人的能力，相比是能够很快掌握剑的用法的。” “但，为什么要把剑送给我呢？”绒抱着短剑，剑的长度恰好，十分适合她的体型。 “这把剑本来是拿来格挡的，但现在的我不需要那种玩意儿了。”徐雨先平静地说着，饮了口酒，“呼，啤酒也不错。” “啤酒？” “商店里面拿的。”徐雨先举了举手中的酒壶，“毕竟好酒早就喝光了，就像是休闲时间一样，都是会消逝殆尽。” “今晚就到这里吧，未来，说不定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徐雨先笑了笑，“今晚就稍微看些书爽一下吧，毕竟日后就没机会再看到了。” 第262章 海盗的剑法 “那么，我收下了？真的能够给我吗？” 绒抱着那一把短剑，似乎是十分喜爱，但一时又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真的收下这种贵重的物品。 “无妨。”徐雨先笑道，“反正也是女人的剑，用起来也是用以招架敌人的格挡剑。” “这样……”绒稍微将短剑红姬拔出，“谢谢！我很喜欢这把剑。” “哈哈，果然，不论怎样的女性都会喜欢这种颜色。”徐雨先虽然是笑了两声，但不知为何，他的笑声中却泛着苦味，那浓厚到足以影响他人的苦涩。 出鞘的红姬，剑刃并不太长，但对于绒来讲已经是足够。而红姬的剑刃，完全是绯红色，绯红似少女娇羞时的红晕。如果不是雕纹剑鞘的掩盖，一股少女怀春的气息足以“招架”住任何敌人的杀意。 莫非他是因为剑刃的颜色才把红姬送给绒的……我一时如是感慨着。 “终于送出去了……”似乎是送了一口气，徐雨先长叹一声，“变成这个颜色，大老爷们的再纯正的霸气，也无法抵挡这种粉嫩的情怀吧……” 果然…… “说归说，但红姬确实是一把优秀的格挡剑。”徐雨先稍微正经了一些，“这把剑早年陪伴我攻伐天下，曾痛饮敌虏鲜血。死在其剑刃下的人，不下百……不下万人。” 我：“……” 他刚才改口了，肯定是改口了。应该是因为突然觉得“百人”不够霸气，所以说成“万人”吧……算了，任由他随便吹牛吧。 “但可惜，这把红姬曾随着我那‘雪雨号’沉入海底深渊。剑身腐朽，宛如废钢。但好在，我有重新将它捞了回来，再加以锻造，让它重复当年……不，是远超当年斩杀万人的功勋。”徐雨先斟酌着，似乎在考虑怎么讲才能让自己的逼格高一些，这时正肃穆说道。 绒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抱着如同染上了绯红色燃料的玩具塑料剑一般的红姬，双目放光：“红姬好厉害！！” “那是自然，这可是老夫纵横天下时的佩剑，普天之下谁人不识？谁人不惧？”徐雨先笑得跟一朵老菊花一般，花枝招展的，非常享受绒那充满了崇拜的目光。 我：“……” 算了，我就静静在一旁观察一下吧？ “哼哼~当年我的勇武可不只是如此。想我七进七出，独自在万军丛中攻伐，屠尽庸俗。无人不敬，无人不仰。”徐雨先丝毫没有打算停止吹牛，“小绒啊，我跟你讲啊，当初我就是凭着着一把红姬，将敌人的大将玩弄于鼓掌之中。只一挥舞间，敌人便跪地叫我‘爷爷’。” “哇！！”绒雀跃道，“徐爷爷，那么红姬该怎么用呢？” “好！好！！这声徐爷爷正是甜到老夫心里去了——”徐雨先一脸兴奋，“那老家伙为什么会这么疼爱孙子，我也是明白了。小绒儿，再叫一声爷爷给老夫听听？” “爷爷~”绒似乎是撒娇一般。 一旁的我感觉已经看不下去了。一个在疯狂的吹牛，丝毫不考虑自己的话是不是有所根据。而另外一个蠢萌的家伙也是，似乎是对吹牛者的话语深信不疑，完完全全的没有用脑子思考。 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之间，竟然莫明的和谐……就像是老人在向宠爱的孙女吹嘘年轻时的不羁之事一般。 哈，明明是一个才二十多三十的年轻人，怎么却有种六七十岁的老人家的感觉？真是有趣的家伙。 “来，司介，我们就稍微切磋切磋，为绒演武一番。” 突然，我的名字直接被徐雨先点到了。 “唉？”我一脸茫然。看起来在我走神期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被徐雨先抓去做陪练了。 “等下，你们不是在爷孙和谐吗？怎么拉上我了？？？” “别管那么多了，反正你也带了刀，不是吗？”徐雨先笑着将另外一把长剑拔出，“来吧。” 雪白的剑身，在皓月的照映下，似乎是在微微发着白光。但此时我却丝毫没有心情去观赏，急忙向一旁一躲，堪堪闪开了长剑的刺击。 “搞什么鬼啊！？不是说表演吗？怎么往我胸口上刺啊！？” 我感觉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剑的目标，是我的胸口，而且是带着杀意的攻击。 “不这么做，怎么能好好将我的剑艺传授给绒呢？”徐雨先微微咧了咧嘴，“来吧，这一剑只是为了让你提提神，接下来的我，可是要将这毕生所学，由浅入深，全部施展出来。” 我：“……” “作为尸人的你，或许也能学到些什么吧？这就是老夫送给你的微小薄礼了。”徐雨先一边说着，长剑再度刺上来。 铛—— 没办法，我只能拔出两把军刀来应对，不断招架着他的攻势。 后撤，抬手，将长剑扫开。我只能不断躲避着从刁钻的角度刺来的雪白长剑，想要用刀招架卸开来反击，但却无法捕捉到那灵动如风一般的剑击。 “呵——”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徐雨先的手腕一抖，长剑再度抽开，躲过了我的军刀的砍杀。而紧跟着，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斜刺又将我另外一把军刀逼退。 “啧……”我再度往后退去，从开始到现在，我已经在他的攻势下退了二十多米。而远处正在学剑技的绒，她丝毫没有理会我此时正陷入劣势的局面。 “太慢了——刀势求猛。但你怎么打得跟个娘们一样？”徐雨先还有余力评价我的攻击，“别光顾着挥刀，身体跟上！尸人不用去考虑身体负荷，只要没断开，就用身体去硬抗。” “……”我无言应对，以及无暇应答。光是招架住他的剑击已经是极限了，丝毫不由得我去分神。 “让我来你，什么是海盗的刀法吧！”一边说着，徐雨先舞动着的长剑挑开我的一把军刀。随即，他又将长剑直接砸在我另外一把仅存的军刀身上。巨力将我们两人的武器全部震开，陷入了空档期。 然而徐雨先则是直接撞入我的怀中，用一招铁山靠把我撞飞。 “咳啊——”摔倒在地的我感觉体内一阵翻滚。 “如果刚才红姬还在我的手，你已经死了。”徐雨先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我，“刀法和剑技，都不是你一招我一式，大家你来我往的决斗。防御和攻击并不是分开的，直接上去厮杀就是了。” 我微微定下心，点了点头。 “再来。” “好——” 铛—— 两人的刀剑，再度于月光下挥舞着。 第263章 最后一击 我们已经交手了多少回合了呢？ 咚—— 再度被徐雨先击飞出去的我正借着稍微的间隙，在脑中飞快地思索着下一个攻击方案。我被徐雨先多次击飞，撞飞，绊倒，每一次都几乎是在与死神共舞，恰巧从剑刃下逃生而已。但我却明白，即便是认输投降，那个已经开始正视这场“演武”的男子，也会继续向我发动攻击。 铛—— 没有继续多想，我爬起来，直接将两把已经因为多次撞击在一起，剑刃稍微有些卷了的军刀砍向徐雨先。 三把武器交错在一起，砸出了令人惊讶的火花。但伴随着火花的瞬间炫目，我再度被徐雨先一脚踢出去。 咚—— 屁股摔到地面上，砸出的声音十分不妙。痛楚通过神经传输到脑中，让我以龇牙咧嘴的姿态展示出来。 “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强忍着痛苦，再度爬起来。 如果是普通人类的身体的话，刚才徐雨先那么一踢，至少也会导致器脏移位，绝对不会只是肉多一些的屁股受难。说不定，在那一踢击之下，普通人没办法抗住，直接因为剧烈的痛苦就晕死过去了吧？ 哈哈，也多亏了尸化的身体。令人惊讶的身体强度，几乎是在作弊一般的身体恢复能力，可以说是非常适合挨揍了。但挨揍也是有着极限的，如果脑袋被砍下，心脏被捅穿的话，我可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活蹦乱跳的爬起来，继续进行着未完成的“演武”。 铛—— 再度将军刀砍向徐雨先，他轻轻一挑，手腕一翻。在卸力点开我先出的军刀后，再把另外一把紧随其后，如同双龙出水一般的军刀震开。紧随着的，还有一个直接砸向我面门的拳头。 嗖—— 拳击的破风声在我耳边响起，非常的幸运。我蒙中了他出拳打向我面门的位置，朝一旁躲了躲，刚好闪开。而我也没有浪费这一个躲开的时机，直接往一旁一翻，闪避开了他抽会雪白长剑时的回划斩击。 虽然长剑并不适合斩击，但徐雨先似乎也没有完全把长剑当成是剑用。我向他发起的攻击，无论是何种方式都会被化解，并且利用我的攻击去向我发起反攻。 借着闪避的姿态，我翻滚到一旁，稍微准备重整姿态。 但是又一斩击直接落下—— 铛——滋滋—— 两把军刀举起，再度擦起一阵火花。 手麻痹了！但也因为这一点，稍微能够往后拉开了一些距离，让我稍微恢复一下。虽然尸人的体力恢复十分快，但依旧是存在着极限。如果越过了这一极限，尸人的身体也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能杀死普通人的武器，照样能够贯穿尸人的躯体。 “呼……”我感受着双手恢复的知觉，长出了一口气。 下一击，继续—— 我滑步上前，左手直接将军刀劈出，目标是徐雨先的胸口。而徐雨先明显是看出我的攻击方位，长剑一点，直接把我的劈势化解。 但这并不是我真正的杀招，接下来的，另外一把军刀，已经借着转腰带跨的力量，由斜下向着徐雨先挥出。如果这一击中了的话，他的脑袋就要和身体分家了。 “……”徐雨先平静的目光，丝毫没有因为这即将要攻到脖颈的军刀而发生变化。直接上前半步，姿态改变。他的手横翻，直接用剑柄敲在了军刀的刀身上。 糟！太近了！ “！” 咚！ 身体发出了被撞击的声音，剧烈的痛苦顺着神经涌入到脑中。眼前一黑……但，还没有结束吧。 几乎是用痛苦产生的最后一丝余力，我将先前被点开的军刀往前一送—— 便彻底晕了过去。但在晕过去的瞬间，我似乎感受到，还未钝化的刀尖，似乎是穿刺了布制品的防护……刺入到了血肉之中……？ …… “……”徐雨先静静看着晕倒在脚边的男子，将雪白的长剑插回到鞘中。刚才那一击，一拳借着崩劲，直接把男子打成了重伤。如果可以看到肚子里的话，估计是会见到一团糟糕的模样吧？ 但…… “果然，舍弃了红姬的我，这是必然的结局吗？”看着自己右肩的一道并不太深的伤口，徐雨先沉默地叹了一声，随即目中却是无比的坚定，“但即便如此，我也要去做。这是我最后的愿望，最后的憎恨……” “司介！！”一边，可爱的女孩抱着红姬，蹲在了男子的身旁，“还没死，太好了。” 徐雨先叹道：“这家伙太耐揍了，对了，小绒儿，你学会我的招数了吗？” “嗯！”绒用力地点了点头，“谢谢徐爷爷！！” “哈哈哈——”徐雨先大笑着，“真乖！！” 但随后，他的脸上似乎是浮现了一丝柔情？？？ “如果那时候你选择的是我，就不会发生之后的……即便是赌上一切，我也要将那个人斩杀的……那个我曾经最好的，挚友……” …… “唔啊——咳！！！”我感受到喉咙内的异物，猛然惊醒，大口的将其咳出来。血块，浑浊着某种组织的碎片被我一齐吐了出来。 一旁，绒正静静看着我。而我则是躺在一条长椅上，身上的装备被卸了下来，放在一旁。周围，一大排铁衣柜正整齐地堆放着，看样子都是连体样式的。 “嘶——”稍微感受到痛苦的余韵，我挣扎着坐了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更衣室，办公楼的更衣室，就在办公室外面。”绒答道，“我将锁破坏后进来了。” “是吗……”我点了点头，向四周看了看，“徐雨先呢？” “他离开了。”绒有些遗憾地说道，“司介你也要离开了吗？” 我愣了愣，随即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早上四五点吧？”绒回答道。 我站起身：“那么我得要赶紧离开了，不然的话，天亮了不利于我的转移。” “明白。”绒无奈地点了点头，走向一旁为我取来装备，“给。” “好，谢谢。”我将被卸下的枪套和剑鞘全部装备好，背上了一旁的背包，向着办公楼下走去。 “司介……”似乎是有所留恋，绒叫住了我， “还有什么事吗？”我向她看去。 “没有了……”绒摇了摇头，“只是……徐爷爷说，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将你留下来。” 我：“……” 苦笑着，我叹了口气：“迟一点，我会想办法用合理的手段将你带离的。” “……” 但似乎，我说的话语，并不是绒想要的结果…… 第264章 危机事件，倾听意见 离开办公楼，感受着清凉的晨风，我迅速回到l港口。然而，港口内，此时却早已炸开了锅…… 在接受完检查后，我直接前往余海远的办公室，那里是l港口的最高指挥中枢，兼顾着所有一切与京都联系的地方。所有最新的情报，都会先经过那里，再公布出来。无论是政策还是指导，全部都是一样……当然，也包括一些，足以令人绝望的信息。 “昨夜，不，应该是今天早上两点的时候，幽灵船群在内海出现了……”余海远正站在一旁，看着白板上面贴着的最新情报文件和资料，向我们说道，“三十余艘幽灵船，伴随着海雾，向t港口和军港发动了攻击，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办公室内有十几个人，男女都有，但更多的是男性。所有人都坐在白板前，听着余海远的讲解。在场的人中，我认识的并不多，只有余海远，童资洋，其余基本上就只是有过目光交流而已。本来我是不应该参与到这种高层决策中的，但在一回来后就被童资洋催促着做完身体检查，被他强硬拖了过来。 “余指导员，那我们该怎么办！？”一名男子站起身，“t港口的资源断了，我们防卫部怕码头会遭殃，申请放弃码头，往内部撤退。” “那怎么能行！？”一名女性站起来，“那码头边缘的居民该怎么办？这么做的话，至少五百人会受到波及。如果要后撤的话，需要再将一些区域转变成居民区。” “不能再扩张居民区了！生产部这边已经到极限了，如果再让码头边缘的居民内撤，生产完全没办法进行。这样的话，无法保证粮食作物的稳定生产。”一名女子站起来，反驳道。 “那你说怎么办？要抛弃居民吗？”似乎是居民管理的高管女性抗议，“而且你们生产区也种不出什么，定下的生产指标就没一次达标，干脆拆了算了！” “你——”生产区高管女子一时恼火，“你吃的土豆和番薯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倒是你们居民区，每次找你们提供人力支援都说不愿意，总是不好好完成人力的调配任务！就是你们这样，生产指标怎么上得去！？” “我同意。”一名男子站起身，附和着生产区高管女子，“如果不是生产区的功劳的话，我们医疗区这边的食物早就缺失了。而且你们居民区总是弄些什么古怪的事情出来，拜托你们好好进行居民工作，不要再让感冒和其它杂病的患者增加了！尤其是老人！我们本来就缺人手，别总是把需要社工帮忙照顾的老人丢过来！” “感冒这些我们有办法控制吗？！”居民区的女子恼火道，“如果不是仓储区那边资源调配不足，我们的居民工作怎么会进行不下去？” “怎么扯到我们了！？”一名男性站起身，似乎是仓储区的管理人员，“物资本来就不足，没有进账哪来的花销！？这又不是银行贷款，现在可没有人借我们物资的说法！要不就多派些人员，去搜索几次l城，物资什么的当然不会少！” “我反对——”一开始那名男子怒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可没有那么多人员可以随意外出。”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各说各有理，场面一时有些失控。而余海远则是眉头紧皱，静静看着手下的一众管理人员，陷入了沉默。 “都闭嘴！”童资洋怒吼一声，“你们都是傻逼吗！？全是些废物，这种时候还吵！” 一瞬间，嘈杂之声瞬间消失。但换来的，却是所有管理人员都恨不得杀人的目光——当然是针对童资洋的。而童资洋则是一脸不屑，丝毫不买他们的账，甚至还啐了一声，瞪了回去。 他那眼神，就像是在说：傻逼你不服吗？ “全都冷静下来！”这时，余海远终于是出声了，将几乎要炸毛撕起来的一群人和童资洋分开，“你们是打算内斗吗！？全都是l港口的管理人员，就不知道冷静吗！现在我们是要想办法继续活下去！不是在这里吵！” “……”似乎是点醒了众人，之间刚才还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直接挽起袖子上前打架的高管们都沉默了下来。 而童资洋则依旧是我行我素，丝毫不理会这一套，继续是一脸嘲讽的模样，让人恨得直咬牙。 真不明白这种人是怎么招募到那么多……那么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跟着他前往墙外的人……或许是有其独特的人格魅力吧？ “司介，你怎么看？” 突然，被点名的我一脸茫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脸上，似乎是在准备听取我的意见。而独自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这一场闹剧的我则是愣住了。 什么回事？为什么会提到我？我只不过是被童资洋连拖带拽抓过来的，根本没打算插手l港口的管理。现在这些l港口的高管们，全都是一比一的高官们这么注视着我，直让人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司介，说出你的看法，让那群互相推脱责任的傻逼们闭嘴。”童资洋似乎是非常看好我，向我咧了咧嘴。 我：“……” 似乎是与他一起外出搜救，对抗丧尸之后，他就彻底对我改观了。也不再称呼我为“渣滓”，甚至是非常重视我。就连我在外面浪到半夜才回来，也一直守在门口…… “司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余海远点了点头，不只是在认可我，还是在认可童资洋称呼其他管理人员为傻逼的话语，“你是这里唯一与幽灵船对抗过，外出进行过三次搜索，并且都成功返回的人。你的意见对我们十分宝贵，你认为我们在未来该怎么做呢？” 我怔了怔，眉头紧皱着。突然向我提及这种事情，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才好。毕竟我能够从幽灵船事件中全身而退，似乎是多亏了某个幕后黑手的关照。而至于外出搜索，那就更不要提了，随便让一个人在丧尸群众，只要不会被丧尸袭击，那他可能会比我的玩法更加厉害。 “随便说，反正那群傻逼没有实践经验。”童资洋催促着我。 而其他人虽然十分不满童资洋的话语，但却也是郑重地看着我。看来即便是有所吵闹，但他们也是明白一点——改听取意见时就要认真听着。 我无奈叹了一声，只得站起身：“既然这样，那我就稍微讲一下我的看法吧。” 第265章 建议，选择 “现如今的局势，我也大概了解了。”我的目光略过众人，可以看到，他们都在认真仔细地聆听着。 “l港口缺少水源和食物，而且完全是没有办法做到自给自足。食物还好，可以通过熟练的水手搭配渔民出海捕鱼，这一方面暂时可以缓解因为粮食不足而带来的麻烦。但水资源，尤其是淡水资源，就十分缺少了。原本有着京都方面从t港口派来的物资支援，所以才能硬撑着，不放弃这个据点。但现在由于幽灵船事件的影响，船只无法继续再为l港口运输淡水和其它资源。而l港口又因为幽灵船封锁海域的缘故，不能够转移到t港。”我平静地讲述着，将当前的局势捋清，“至于另外一边，l城区，虽然可以确定，里面是有着极大量未被开发的物资存在，但由于丧尸的缘故，并无法轻易的接触。” “所以现在陷入了两难的状态，是吗？”我看向余海远，但并不打算等候他的回答。 余海远严肃地点了点头，继续听我讲述着我的观点。 “现在放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我正色道，“第一，将幽灵船事件解决，恢复海上运输线。第二，清扫l城，把丧尸干掉，重新住入到内陆区域。” 众人沉默着，所有人都明白，现在的路只有这两条了。虽然有提出折中的压缩居住地的意见，但幽灵船一旦靠近到岸边，即便是再拙劣的炮火，也能将这一片营地砸成废墟。 “如果要海上作战的话，我建议最好快点。”我沉声道，“海底下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重新回到了海面。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我却知道，伴随着它爬起来的，还有无数曾经沉入到海中的幽灵船。该请京都下令让航母出击了，虽然那些东西全部都隐藏在海底，但如果是摸透了它们的攻击方式的话，飞机还是能够将作为水面威胁的幽灵船破坏掉的。” “这……”余海远似乎是非常无奈，“司介，军部早已经有提议让航母出发的建议，而且也试过让航母出击了……但如你所见，航母被幽灵船击成重伤，差点沉没。而且我们也没有与幽灵船作战的经验……唯一知道的，就只是水下有着游动的怪物，还有那些怪物用不知名的方法控制了沉没的驱逐舰，让驱逐舰变成幽灵船的事实。” “我大概能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但幽灵船是怎么被控制的，就需要另外再调查研究。”我点了点头，“而且，我明白，最后的决战时刻也该到临了……” “有什么依据吗？”防卫部的管理人员，一名男子正注视着我，向我提问道。 依据？或许有吧。我从郑小南的爷爷“郑七海”口中，得知了他要与某个宿命中的敌人进行最后的决战。那一战过后，所有的幽灵船便会回归到海洋之中，将幽灵事件终结。我也明白，如果这一场对决，郑七海输了的话，l港口就要迎来灭顶之灾。 但郑七海似乎是不愿意让生者参与到这场亡者的决战之中，只是默默地将妄想踏入到海中的生者全部驱逐，小心翼翼地扩张着自己的实力。而他的宿敌，则是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式，去将所有生者全部吞入到海中，让他们化作自己手下那幽灵军团之中的一员。 “我的预感。”我并不打算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因为我知道，我全部说出来了，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甚至会招到一些不必要的猜忌。 “只是预感怎么可以……” “没有科学依据啊……” 一众管理人员议论起来，正在对我提的意见进行质疑。 “……”我静静听着，也不做反驳。 我明白，为了确保海上那一场决斗不受到外人的干扰，无论是郑七海，还是他的宿敌，都会选择将所有可能影响到公正决斗的因素全部排除。现在是威胁较大的t港口，而接下来，就会是海军硕果仅存的舰队和航空母舰，在接下来，便会是这l港口。 “安静！你们这样有点领导班子的模样吗！？”余海远再度强调纪律的重要性，在众人静下来后，向我点了点头，“司介，继续谈一下这个航母出击的计划吧，你认为有多大的可行性？” “可行性吗……”我皱了皱眉。 我不擅长计算这些，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计算这些。我不是那种会掌握全局的人，只是一个会根据现有线索，进行浅薄挖掘，最多是保障自己不死的那种。 “我无法预估，但可行性会非常低。”我郑重地说道，“我不清楚海上的幽灵船到底是存在着什么？但我知道，他们非常危险。危险到会将一切生者全部撕碎，最后再度回归死亡。” “代价呢？”童资洋开口问道，“打赢这一场仗，要付出什么代价？” “可能是军舰全部沉没吧。”我直接了断地说道。 “全部军舰？”余海远有些惊讶，“即便是军部也没办法承受这种代价……” “但换来的是半数民用船只的延存，以及海洋和死者的真正安宁。”我补充道。 “那么，另外一条路呢？”童资洋开口问道。 我向他看了过去：“第二条路，这一个我能大概推算出可行性，但是也要付出代价。” 童资洋笑了笑：“当然，如果不想付出代价就解决困境，这个世界就充满了傻逼。” 一边说着，他还瞥了一眼那群高管。我对此不作任何得评价，只是打算继续讲述着我的看法。 “t港口不知道，但估计只要行动起来，所有人都能够被救济。我主要说一下最麻烦的l港口，这里的人，我估计有一成活下来。”我推测道，“也就大概三百人能到达京都吧？至于什么武器和物资之类的，基本都可以舍弃了，只要带足路上消耗的就够了。” “三百人！？”余海远惊讶地看着我，但随即便皱着眉头，冷静了下来，“这个数量，或许还是极度幸运的情况下吧……” “是的。”我点了点头，“第二个方案，是彻底放弃海洋，将所有船只和土地全部放弃，迂回撤离。以后将t港口和l港口放弃后，少了两个需要兼顾的地方，也能够省下不少的物资吧。” “让我思考一下，我会向t港口提交建议的。”余海远长叹道。 我看着他：“好，那么我去休息一下。另外，要考虑的话，别考虑太久。毕竟你不是最终决策者，上面还会再展开讨论的。这么一来，等到做出决定的时候，或许海面就该变成地狱了吧？” 第266章 坦诚相见! 回到了船中，我很快便进入了睡眠状态。毕竟早就因为昨夜与徐雨先的激战，精神早已经处于疲劳状态。即便身体是尸人级别的，但似乎精神这一方面还远远不足以与尸人媲美。还是说我和尸人之间依旧是存在着什么……差异？ 没有多思考这个，我很快便沉入了睡梦之中。 …… 海洋最下面，到底有着什么呢？据说，是各种各样的沟壑，以及一些不曾出现在水面上的生物。但具体是怎样的，有谁见过呢？或许，只有那些沉入到深海中的船，以及其载着的逝者们了吧。 一片漆黑，任何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即便是周围有着众多的战舰。各种时代的，只要残骸存在着，哪怕是化作了水下生物的巢穴，变成了地形的一部分…… 只要她们还没有彻底死去，那么“我”就可以让她们再度漂浮在水面上，露出她们那锋利的獠牙。 但“她们”毕竟是死物，没有感情，没有灵魂。只有让活物注入到她们那已经残躯的躯体中，化作她们的一部分，才能让她们结束生前的遗憾。 咕咚—— 气泡冒出，似乎是某种鱼在呼吸？ “你也在清理妨碍者吗？”似乎是在与面前的人对话，“我”平静地通过“双眼”去注视着一片漆黑的远方，“也够了，我不在需要扩张舰队，手下那八十余艘船只，也足够将你……曾经那七海的霸主所率领的两只船葬送在深海中。” “……” 长久的沉默，换来的是“我”的叹息。 “为什么你会选择他，而不是我呢？”“我”的声音似乎是沙哑难辨，仿佛是某种怪物说出来的，“雪姬……我最爱的雪姬……为什么……” …… “……” 我翻了翻身，揉了揉自己那睡眼稀疏的一双眼。 “梦？谁的梦？”我坐起身，通过窗口看向船舱外。 远处是一望无际之大海，与天际模糊了界限的海洋，似乎是将天空与大海连接在了一起。天空之上有什么呢？而海面之下又有什么呢？两者被海面切开，直到生者所不能视及之处才再度交汇在一起。或许在那远处，天空与海洋是真真正正的交融在一起，去将沉入到海洋中的亡魂引渡归天吧。 “……” 我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随即苦笑。 “也该去好好洗个澡了。” 站起身，将一套衣服塞进包里背上，我便走出船舱，向着甲板上前去。今天是个好天气，船员们正在清洗甲板，为船保持干净而卖力地干着。就连郑小南、伍渊、小雅，他们三个人也是在帮忙进行大扫除。而一如既往的，我见不到米尼内娅的身影。 船长和轮机长正在驾驶室内，为各种仪器进行检查和维护。一旁的大副正在为他们的下手，帮助擦拭各种器械，让它们重新变得美观起来。说起来，我好想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如果有机会，在l港口的事结束后，得要好好请他们在京都喝上一杯。 船长好像是姓“朱”，而轮机长貌似是姓“楚”，大副就不知道了，当初我只是准备把这艘船当作前往t港口的交通工具，乘坐一次就让他们自行返回的那种。但是没想到，现在却和他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真是的，生活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手下人的名字，我可真是个差劲的“领导者”啊。 “司先生，下午好！” “下午好。” 与甲板上遇见的几人打了个招呼，我便向岸上走去。如果要洗澡的话，还是去岸上比较方便一些。毕竟用淡水洗澡，身体才不会不舒服，而现在的淡水虽然是还有不少库存，但就每天的消耗来讲，撑不了太久。 来到被划作是l港口居民区的几排集装箱改房子前，我走进了其中一间贴着澡堂标识的屋内。说实在的，我还从没有试过去澡堂洗澡，这还是第一次…… “……” 刚推开门，进入到在正式澡池外的更衣室，我便见到了一个有些柔弱的身影。 脱到一半的上衣，在双臂间能够看到的胸部，只穿着一条有些贴身的蓝色三角内裤……一双似乎有些阴霾，但却依旧是非常漂亮的眼睛。 “……” “抱歉，我走错澡堂了。”我很快便退了出去，毕竟不小心进错澡堂，可是要受到些…… 鬼呢！！！我才没有进错澡堂啊！！！！问题是为什么那家伙那么像是女生啊！？和她妹妹几乎一模一样，要不是内裤那裆部有着一块迷之突起，就和女孩子没有任何的区别了啊！！！ “司先生……” 面前的人影是秦惜莲，失去妹妹的他此时正看着我，叫了我一声。 “是秦惜莲啊……下午好。”我点了点头，走到一个更衣柜前，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 “下午好。”秦惜莲认真地答道，这时他把那一条小内裤都给脱了下来。 “……”我还是第一次堆看到男性的肉体产生尴尬心。微微别过头去，我装作是不在意一般，把上衣脱下。 更衣室中有些沉默，已经脱光了的秦惜莲正静静站在一旁，提起了他的小桶，拿着一条毛巾，正注视着我。 我感觉十分不妙，就像是被后有什么东西刺着一般。那是我的负罪感，是对与异性一齐洗澡的负罪感……然而，在我一旁正看着我的背影的，却是一个男孩，非常像是女孩的小男孩……如果没有那一个部位在向我宣告他的真实性别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当成是还未发育的小女孩。 脱下鞋袜和裤子，我感觉伸向自己最后的防线的手有些颤抖。就连握着军刀与徐雨先厮杀，持着黑剑与伽忒娜托娅决死，拿起匕首与百里怆情互搏都没有抖的手，第一次抖得那么厉害…… “司先生？”秦惜莲似乎还没有打算先进去洗澡的意思，正在等候着我。 “那个，你先进去洗吧……”我咽了一口口水，机械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秦惜莲一脸困惑：“难道您是南方人，用不惯北方的澡堂吗？” “有点……”我有些无奈。 其实澡堂并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要与其他人一起洗。在坦诚相见之下产生的尴尬，足以令不习惯与此的南方人原地升天——尤其是与这种性别似乎难以界定的人一起的时候。 “我明白了，那么我先进澡堂里面洗吧。”秦惜莲点了点头，“其实，我有些事情想要摆脱司先生……” “哦？”我有些好奇。毕竟面前这个，再怎么说，也是绒生前的哥哥。说不定以后，他们还会重新再见到呢？即便那会为秦惜莲带来极大的痛苦…… 第272章 澡堂，其实不过是被几个集装箱改造而成的屋子而已。所谓的澡池也不过是一个摆设，似乎是北方的坚持？内部铺设的管道连通着外面的储水库，而每个人都有严格限制用水。最终的结果也只是大家坐在空荡荡的澡堂里面，用面前那一桶不是很多的水去简易清洗一下身体而已。 但最重要的“坦诚相见”却是一点没缺少，或许这便是“澡堂”的精髓？可我听说还有这手劲强力的搓澡大爷……似乎这里并没有呢。令我惊奇的是，不像在船上，我可以一个人洗澡，而这里还有一名气色看起来不错的大爷，他正处在澡堂与更衣室之间的隔间中，似乎是配给洗澡水，分发沐浴用品的专人。 “你的名字？”坐在隔间内的大爷向我提问道。 我答道：“司介。” “让我看看……”大爷拿着一个本子翻找着，似乎是在找寻我的姓名，“s开头吗？好像没有登记……新来的？但最近的海上应该没有办法通行吧，怎么回事？” “之前我一直没使用过澡堂。”我叹了一声。 “那你该多久没洗澡了啊！？”大爷惊讶道。 我：“我在船上洗的……” “船上洗！？那可有够奢侈的啊……”大爷白了我一眼，“水也用光了吧？那么登记一下。在本子上写上你的名字。” “嗯。”我点了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本子，在最末位处写上了我的名字。 而他则是在我写名字期间，转身前往隔间内部，翻找出了几件物品。一个桶，一个肥皂，一张毛巾。仅此而已，这便是他发给我的沐浴用品。 “水在旁边的水龙头接，每天只准接一桶。不准续水，如果不够的话就找其他人借。”大爷向我告知澡堂子里的规矩，“毛巾和肥皂都是属于你的了，但别用得太过，太快用坏的话补给跟不上，就拿手洗吧。” “好。”我点了点头，“现在这么少人吗？” “那当然，”大爷笑道，“一天只准洗一次，现在才下午。要是再出了一身汗，那不就完蛋了吗？” “也是。” “进去洗吧，看你这样子，也得要两三天没洗过澡了吧？”大爷笑道。 “谢谢。”我微微点头，推开了拦在隔间与澡堂之间的一块防水布，走了进去。 澡堂内，秦惜莲正坐在一张塑胶小凳子上，静静等候着。 “咳——” 我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目光并不知道该落在那里比较好。因为现在的他是什么都没有穿，而我则是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 在入口一边，有四只水龙头，各自都有一个阀门。只是上面有一块牌子，写着“一人一桶，不准多接”。 不会有人违规操作吗？我有些好奇。但还是拧开了水龙头的阀门，接上了一桶水。但我看到一旁有一个颜色和墙壁差不多的暗门后，就明白为什么了。应该是人多的时候，搓澡大爷就会盯着这一边，去管制多接水的行为。而且，水资源并不充裕，如果有某个人想要多用水的话，势必会损害到他人的利益。那么等待着这个违规者的，将是群众的指责甚至是攻击。如果不遵守规定的话，或许会被直接扔出l港口吧？ 记得以前是听说过，一些人，包括被感染还未转化的人是被扔到极乐之城的。或许其中就不乏是这些明目张胆的违规，不受束缚，随心所欲的人吧。 接上了一桶水，为了避免其泄出，稍微留了些白来方便提。 “……”看了看里面，随便挑了一个小胶凳，我思索着该坐在什么地方。 “司先生，请坐在这里。”秦惜莲站起身，向我发起一起洗澡的邀请…… “！！？？？”我一脸尴尬，也不知道是否该拒绝，最后所幸将理性刨除，接受他的邀请，坐在了他旁边。 “……”我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去清洗身体，毕竟随便一动都会落在其他人的眼中，“……” 我为什么要在公共澡堂里洗澡呢？是船上洗着不舒服还是怎么的？我又洗不惯澡堂，怎么就？ “司先生，我来为您搓背吧？”秦惜莲见到我呆滞地望着面前那一桶水，提议道，“现在的水有些凉，到晚上七点钟才有一个小时的热水供应。” “是吗……”我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我将后背交给了秦惜莲，让他为我搓澡。 “您是第一次使用澡堂吗？”他拿起肥皂，帮我清洗着。 “是的……”我一脸纠结。 “其实，今天也只是我第二次进入男澡堂，所以有些生疏。”秦惜莲有些无奈地说道。 “等下！！！”我直接站起来，也不管自己腰间的毛巾滑落，以及背后的肥皂沫纷飞，“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一脸惶恐。第一次进入男澡堂？？？这家伙难道之前一直都在女澡堂？？？？ “唉？是的。”秦惜莲点了点头，他的回答正无情地撕碎着身为男性的我的认知，“以前……妹妹还在的时候，我们都是一起在女洗澡的。听说是因为我太小了，而且模样和妹妹很相似，所以被男澡堂拒收……最后只能去和温柔的阿姨和姐姐们去女澡堂……” 我：“……” 我的眉头紧蹙，感觉事情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你今年几岁了？” “十二岁……” 我：“……” 原来如此，这还可以接受一点。或许是男生发育比较慢的缘故，秦惜莲的身材十分纤细，如果是不看胯下还未成长的“小象”的话，和可爱的女孩子和他的妹妹秦惜蓉，也就是现在的“绒”，是没有任何的区别——尤其是在澡堂内水汽比较重的情况下。 或是这种反差感，会让那些如饥似渴的老阿姨们，更加的兴奋吧？反而像我这种男性，见到这样的“男孩子”在一旁洗澡，就会极度的尴尬了。 毕竟长得好看的女生，看起来很养眼，让人兴奋。但如果是长得好看的男生……兴奋？不兴奋？两难的境地，不知该作何评判。 难道！ 我突然感觉脑中一震，似乎是明白为什么秦惜莲会在这个时候，没有人的时候来洗澡了。 难道——是不想让其他人尴尬吗！？ “小天使啊……”我不禁长叹一声。 “唉？”秦惜莲有些困惑。 “没什么，谢谢。”我点了点头，再度坐下，“就麻烦你了，待会，我也帮你搓背吧。虽然还是第一次尝试。” “十分感谢。”秦惜莲微微倾身，眼中却是有些泛红，但却没有落泪，“以前我和妹妹，也是互相帮对方搓背的……但现在……我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男子汉，所以不能再进女澡堂。” 我：“……” 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后悔，后悔没有在这个能够自由进出女澡堂的年纪，在脑海中多刻印下一些美丽的景色呢？ “司先生，我想要跟随您一起。” “跟随我？”我有些困惑。 第268章 接任，困惑，夜行者 我想成为和您一样，为大家奋斗的人！ …… “为大家奋斗的人……是说我吗？”我站在船艏，向着远方望去，那边是内海的方向，这时平静的海面上没有任何雾气。 而此时，我脑中想着的，却是下午在澡堂中，一个稚嫩的男孩所说的话。 “渴望成为我一样的人……”我叹了一声，“那可是糟糕透了。偏执而又自私，以自我利益为重……” 没有正面回答秦惜莲，我沉默地为他搓背，借此推脱过去。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人尊重的地方，也不认为自己值得去跟随。我已经很多次将“友人”甩在身后，独自为了私人的目的离去。 这或许是传说中的“无情无义”吧？ 最后，我只丢下了一句“考虑一下”，便离开了澡堂，回到了船上。 “司介！” 童资洋，他站在岸边码头，正向我挥了挥手。一旁还有两名男子，我都见过，是之前前往l城中搜救时的人。 我有些困惑，但还是将他们请到了船上。我们一顶遮阳伞下，坐在几张被我让水手搬出来的椅子上，开始聊了起来。而很快，从岸上的理发摊回来的郑小雅，也帮着准备了一些茶水招待客人。 “司介，你的提议已经被我们做成报告，传给京都了。”童资洋直入主题，“目前还不知道京都的选择是怎样的，但我们想要提前做好准备。无论是讨伐幽灵船，还是转移据点，都需要你的帮忙。” “这样吗……”我点了点头，“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对付丧尸。”童资洋扼要明了地说道，“我们想学习你在丧尸群中存活的方法。” “这个……”我皱了皱眉，“这个东西我没办法完全交会，但如果只是一些建议性的指导，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童资洋站起身，笑道，“那么今天你就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六点的晨练，还有上午的训练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要对接的人我已经带过来了，他们两人是搜索队的正副队长。” “司先生你好，我叫石君。”一名皮肤略显古铜色的高大男子，“是搜索队的正队长。” “司先生你好，我是洪宝甘。”另外一名稍微弱气一些的男子，“我是搜索队副队长。” “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我点了点头，“之前和你们一齐外出搜救也有见到，但还没有正式认识。” “哪里哪里，司先生的英勇多谋才让我们大开眼界。”洪宝甘笑着答道。 “就是。”石君咧嘴一笑。 “你们的布阵也非常厉害，截击丧尸的本领也是非常强。”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现在还是将要一起工作的友方呢？ “行了，你们别商业互吹了。”童资洋骂了一句，“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提升搜索队的对抗丧尸能力。我们还从来没有做过向丧尸发动攻击的事情，为了提高幸存者的存活率，有必要进行训练，乃至实战。” “是！”石君和洪宝甘肃穆道。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 没有再多聊什么，童资洋便带着两人离开了。他还有工作，需要再招收些身强力壮的男子，为了不久的将来要发生的事情做准备。 如果是讨伐幽灵船的话，由于没有军舰，顶多就只能提供人员支援。但如果是转移撤退的话，就要与丧尸作斗争了。 “……”突然，我皱了皱眉，“不是有飞机吗？？？为什么不用那玩意儿？？？” 难道是有隐情？什么原因呢？看来还是有必要再找余海远确认一下。 下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晚餐时间到来。而这也是郑小雅回到船上的一个重要原因，她该准备整船人的晚餐了。如果没有一名优秀的厨师在船上的话，那这里根本就没有办法呆下去。但现在，虽然是食材有些单调，但味道却还是可以的。 草草吃完了晚餐，我向着余海远的办公室走去。已经知道我身份的前台小姐没有询问，就直接带着我向余海远的办公室走去。她只是敲了敲门，提前给余海远说了一声，让他有个准备，为我打开办公室的门后，这才离开。 “司介，怎么了？”余海远站起身，似乎是想要去叫人泡壶茶。 “茶就不必了，我才吃完饭。”我摆了摆手，“我只是有些困惑想要来问一下你。” “困惑？”余海远一时愣住了，似乎在对我产生困惑这件事情有所怀疑。 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会存在困惑的人吗？ “抱歉，一时有些惊讶。”余海远说道，“有什么困惑呢？” “为什么不用飞机呢？直升机也可以。用这些来进行空投运输的话，应该能绕开海洋吧？”我提问道，“还是说，你们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余海远听此，是长长的沉默。 而我则静静站着，等候着他的回答。 “这个事情，本是国家的机密。”余海远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最终看向我，“司介，现在的我们，早就没有能够用于运输的飞机了。最近，和t港口受到袭击消息一起发来的，还有另外一份机密文件。硕果仅存的，便只有航母上的舰载机。至于为什么……抱歉，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到达了京都的话，可以去试着和军部接触，或许他们能够告诉你原因。” “这样……我明白了。”我叹了一声，“我会试着去问一下的。” “那么，还有什么其它困惑吗？” “没有了。明天早上我会带人晨练，希望能稍微提升下人员的素质。”我摆手说道，“或许在近期，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试着去进行一次实际的剿灭丧尸行动。” “剿灭丧尸吗……”余海远听此，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支持的。” “好。” 没有什么事情再需要询问的我，离开了办公楼，向着船只走去。黄昏时刻，码头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在一起，似乎是在悠闲散步。 不想要从人群中穿过的我，绕着集装箱城墙，来到了不远处的几所岸边房前。那一片是港口为数不多的房区，非常幸运的保存了下来。其中有一间，是郑小南他们居住的房子。而外围的一间，已然是改造成了哨塔，作为城墙的一部分而存在着。闲来无事，我登上楼房，向着l城区望去。最近的依然是港口区域，大片的集装箱被推挤在一起，清扫出了一片空白地用以防止丧尸偷偷摸近。 但令我惊讶的是…… “绒！！”我看着远处，一个身着兔耳兜帽外套，腰后装备着一把短剑的娇小身影正站在集装箱上。 似乎是看到了我，绒的身影转身便消失在了集装箱后…… “她在做什么呢？”我皱眉头。 “司先生？”一道男孩的声音响起，那是秦惜莲。 第269章 夜幕下的抉择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一旁的秦惜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他。尤其是当着他那一双虽然是带着哀愁但却不再柔弱无助的双眼时，我感受到内心似乎是在受到谴责。 “那个是……”似乎在好奇，他向着我刚才望着的方向望了过去，“您也看到了吗？” 我：“……” 他看到了，那个在黄昏时刻，天还未彻底暗下来的时候，在远处静静观察着这一边的人影。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来呢？ “是丧尸吗？”他的情绪十分低落，“毕竟我的妹妹已经……” 我没有说话，只是望向远处。l港口，这一片集装箱货区的外面，是码头的集市，再过去便是城市。如果认真看的话，可以见到一些建筑中是有着许多人影在移动着。全部都是丧尸，以及由丧尸进化而来的尸人。不知为何，这一座港口并未遭到尸人的攻击，仅有不时路过的丧尸会试图找到进入港口内的方法。 “秦惜莲，你为什么要成为我这样的人呢？”我想情绪低落的男孩问道，“我这种生活方式，是非常不讨好的。” 注视着男孩，我等候着他的回答。 “我想要保护大家，不想要在失去什么人了……” “你唯一的亲人，不是已经死去了吗？”我平静地说道，“因为你们的错误决定，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这样的你，还需要再保护什么人呢？只需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不是吗？” 秦惜莲咬了咬下嘴唇，摇了摇头，坚定不移地说道：“我答应了妹妹，我要坚强起来，要保护好大家。” “如果再来一次，你的选择会是现在这样的吗？” “是的。” 小男孩的坚定，或者说是偏执，似乎和我非常的相似。但不同的是，我对其他人的冷漠，却是无法和他那种热情相比。如果说我是渴望独善其身的话，那么他就是想要为所爱之人奉献一切。 真是讨厌的感觉，搞的自己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真是败给你了。”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你今天的选择，或许未来，你会遇到你想要保护的人……” “……”秦惜莲似乎不明白我在指什么，这时有些迷茫。 “意思是说，我同意让你跟随了。”我无奈道。 秦惜莲惊喜道：“真的！？” “是的。”我没好气地笑道，“但话说在前头，别太拼，现在的你还太小了。” “嗯！” 从楼台下来，秦惜莲几乎是黏在我身边，像是个充满求知欲的学生跟在老师身后一般，问这问那，迫不得已现在就把老师所学之物尽数掌握。 对此，我只得苦笑。 …… 回到了船上，我向船长交代了一番，便让秦惜莲留了下来。郑小南和收工回来的伍渊，以及凑热闹的郑小雅都非常喜欢这个可爱的小男孩，正帮他将一些简易的生活用品搬到船上。 今晚，我并没有选择再外出，而是好好睡了一觉，准备第二天早上的晨练。 一夜无事……大概是无事吧？ …… 唰—— “咕……” 绯红的剑刃没入一名黑衣男子的胸口，将手中持他杀死。不进反退，挥剑的娇小人影将失去生命的男子的尸体当成是武器，摔到了另外一名想要挥刀攻击的黑衣男子身上，把其绊倒在地。 “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怪物！？”男子往后退去，“不是说只有普通丧尸吗！？不——不要——不要！！啊！” 唰—— 绯红之剑拔出，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夜色降临，唯有皎洁的月光在注视着这片无人的城区发生的事情。 挥剑者眼中似乎是泛着血色，静静注视着两具男子的尸骸，周围是随意游荡的丧尸。很奇怪，丧尸并没有袭击这名挥剑者，也没有因为两名男子的存在而进攻。 “这也是同类吗？”女孩的似乎是在困惑着，但还是把绯红的短剑插回到腰后的剑鞘中。她伸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兔耳兜帽，似乎是在对其上染上的鲜血十分困扰。 “这是……”女孩蹲在两具尸骸旁，将他们的随身物品翻了翻，找出了一把带着剑鞘的洗绳长刀，“剑？刀？为什么会出现在港口外面……他们的身份是什么？” 似乎是推测着，女孩握住了剑鞘，试图将其拔出。 “我劝你还是别把那把剑拔出来。”男子冰冷的声音在女孩身后响起。 “！！”巨惊之下，女孩一手抓住手中还未出鞘的剑，直接向男子砸去，另外空出来的右手反握住绯红之剑的剑柄。 咚—— “咳啊——”女孩被摔飞出去，瘫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而那把系着绳子的长剑，则是被男子握到了手中。 “竟然还有高级感染者的存在，之前不是已经全部都被我吃掉了吗？”似乎是困惑，男子拔出了长剑。 长剑的剑身，是蠕动着的鲜活血肉。似乎是想要将男子吞噬一般，血肉朝他咬去。 “还没到恢复原样的时候……”男子平静地看着已经包裹了自己右手的血肉，淡淡地说道。血肉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迅速褪下，变回了一把暗红色的古旧铁剑。 “……”他望向一旁的两具尸体，将剑抛了过去，“把两个吃掉吧，反正都已经死透了。” 当啷——唰！！！ 几乎是触碰到两具尸体间的地面的瞬间，剑刃变成了猩红的血肉，向着死者狂啸而去，把他们包裹如其中。 咔啦——嘶啦。 似乎是筋骨与血肉的断裂，令人头皮发麻的肉体粉碎声在响着。 “那么，让我来看看，那个孩子的妹妹……”男子回过头，向着女孩瘫倒之处看去，“……” 地面上除了一滩血迹和脏器的碎片以外，没有任何的人影。 “奇怪……刚才那一击，应该是将她的脊椎破坏了才对。为什么回复得这么快？”男子困惑地看着血渍，“算了，之后再处理吧。所有感染者，都必须死……包括已经堕入魔道的我……” 沉默，许久的沉默。长剑将血肉吞噬殆尽，变回了一把表面浮现着猩红色，似乎能流淌出血渍的古剑，静静插在地面上。 “如果没有被感染的话，或许，我会和港区的大家，全都成为朋友吧？”男子悲叹道。 “还有机会。”又一名男子慵懒的声音响起，“大叔我可是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所以说不用害怕，老大会给我们所有人救赎的。随意，小老弟你就好好厮杀，让所有逝者全部获得救赎吧——y。” “刚才那个女孩呢？”男子冷冷望去，“解决了吗？” “怎么可能，那种东西也就你们这些家伙搞的定，大叔我还是看你们的表演为好。”慵懒地笑声，似乎有着独特的魔力，能让人放松下来。 “不要插手海上发生的一切。”男子点了点头，“其余爱怎么观察，都随你们便。” “哎呀，不要这么绝情嘛，大叔我好歹也是拜托老大，让他把运输飞机全部都做掉了呢。不然的话，海上哪里来的万里无云啊？” “……”回答慵懒男子的，只有沉默。 “既然你已经决定变回尸王的话，那我回去向老大报告了，祝你幸运。”慵懒男子悻悻然，“但你还真是奇怪，明明是自己的幸福，为什么要拱手相让呢？明明这个选择会令你痛苦……算了，我不过问这么多。只要你好好完成交易就行了。那么，大叔我溜了！” “……” 第270章 “一二一！一二一！” 被改装集装箱围成的操场，一大群壮年男子们正热火朝天地进行训练。他们一边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一边绕着操场进行跑操。 “后面的跟上！！”一名皮肤略黑，但却极为高大的男子穿着背心和短裤，一边小跑着，一边督促落在后面的几名队员跟上。 “你不用跑那么快，慢慢来。”一旁，一名稍显瘦小的男子向着一个矮小的身影说道。 “不，我还要再跑上几圈。我的身体太柔弱了，不像是男子汉……所以……”即便是声音十分柔弱，就和女性一般，但话语中无不透露着坚定。 “惜莲，你去休息一下，顺便帮童资洋搬些水过来。”我看到了前面正在交谈的两人，加快了两步，向柔弱的男孩说道，“现在的你再怎么跑，把自己累死也没用的。” “司先生……我明白了……”秦惜莲似乎有些低落。 “后勤是不可少的，现在你去为我们准备水源和毛巾。”我思索了一瞬，便开口道，“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搜索队员秦惜莲。” “是！！”一声响亮的回答。 我暗自点了点头，停了下来，向着后面看去。现在的我，即将被后面整齐的的队伍给反超，但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我已经比他们跑多了三圈…… “石君，让所有人集合，休息一下就去吃早餐。”我向一旁跟过来的高大黑汉子说道。 “明白！”石君向着那群男子们看去，大喊一声，“全体队友！！集合！” 很快，队伍便来到了我的面前，在宣布完解散后，众人都拿起毛巾擦汗。水的话不适宜立刻饮用，要稍微休息片刻才合适。 而我则是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群青壮年们。其中不乏年纪要比我大的人，但更多的都是年纪相仿。然而怪异的事情却是，我被他们称呼为“先生”，搞得我像是七老八十的家伙一样…… “司介，这种训练方法除了提升体力外，还有其它用意吗？”一旁观看着童资洋走到我身后，向我问道。 “没什么，只是非常单纯的体能训练而已。”我回答道。 “这样就可以和丧尸搏斗吗？”童资洋皱着眉头。 “人的力气没有丧尸大，只能凭借武器来远距离杀死它们。”我摇了摇头，“单独一只丧尸还好，把它踹开就是了，但如果是复数的丧尸的话，那无论是什么人都没有办法处理。因为它们根本就不会管你是不是会将它的身体击垮，而无论你怎么去攻击丧尸，只要不把脑袋打爆的话，终究是无法干掉它们。” 童资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训练体能，只是为了让他们逃得快一点，能够抢占有利地形去反击。”我继续说道，“至于杀死丧尸的话……如果单纯凭借人的身体的话，还是早早放弃吧，办不到的。” 童资洋眼中浮现了一丝凝重，随即认真看着我，对我说道：“仓库里面有一台装甲车，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派上用场呢？” “装甲车？自己改装的？”我点了点头，“那样的话可以，至少不必用肉体去和丧尸正面硬碰。” “不是自己改造的，是军队的武器，上面还装着自动火炮的那种。”童资洋说道，“只不过那东西动静太大，容易引来丧尸。之前还有一台，就是活活被丧尸给淹没，把里面的驾驶人员给耗死了。” 我：“……” 毕竟是国家的地方，有装甲车这种东西自然是不会奇怪。 “可以派的上用场吗？”童资洋向我问道，“还是要以更加隐蔽的方式去行动？” “应该可以派上用场。”我回答道，“但具体的用法需要再作考量。” “如果能让更多的人都活下来的话，那是最好的。”童资洋看着我，认真地讲道，“如果有可以让所有人都活下来的方法，即便是地狱，也要闯过去吧？” “是的。”我看向不远处正在休息，大口喝水的队员们，“或许，这里的队员，可能只会活下来那么几个吧……” “……” 我没有看见的是，童资洋的双手紧握，目中流露出了一丝不甘…… …… 吃完早餐，洗了一个专门为搜索队队员们优待准备的澡，我让石君和洪宝甘两人带着搜索队的队员们继续训练体能。而我，则是和童资洋一起，去那一辆装甲车处进行查看。 装甲车的表面被漆成军绿色，上了一层迷彩，其上有一个小炮塔，以及一架机枪。并不是坦克，火炮用的也是机关炮，最多用来对付一些轻型装甲的地面目标还行，但打一些皮厚的目标时，那就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就这个，火力不算强，但噪音却很大，糟糕透了的装甲车。”童资洋走在前面，顺着一旁的扶手梯爬上了装甲车上，“弹药倒是还剩下许多，但如果消耗太严重的话，也是撑不了多久。机枪弹药倒是不用担心，那种东西的库存很多，我们有个专门的军火库用来储存武器装备。” 我点了点头，向着装甲车底下看去。 “……” 果然，难怪会在尸群的攻击下被困死。 “怎么了？”童资洋见我没有说话，发问道，“对这个家伙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车子没办法爬坡的吧？” “爬坡？的确，这种旧式的装甲车行动能力并不强。主要现在的海军力量强大，这些地面装甲车没有多大的意义。”童资洋无奈地答道，“而且，国家的所有军事基地都在丧尸的爆发下被攻陷，只有在港口的海军好一些。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有半数的舰艇因为来不及出港避难而被丧尸攻下。” “不是还有航空母舰吗？” “航母啊……说来也是幸运，丧尸危机爆发的时候，航母刚好在外面进行夜航试作，躲过了一劫。虽然船上也有海军官兵变成了丧尸，但好在还是被压制了下来。”童资洋苦笑道，“说来你可能不信，现在国家的军队，基本都是东拼西凑，从各地的残部凑起来，全部堆放到了海军上。所以海军的作战力，其实也没有以前那么强。再加上由于没有弹药生产厂，现在海军用的导弹、鱼雷、炮弹，全都是没办法再得到的资源。”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总而言之，如果确认了要转移撤退的话，这一架装甲车会是主力。但尽量不要开炮，枪炮声估计会吸引到更远处的丧尸。另外，这里有无人机之类的东西吗？” “无人机……？”童资洋有些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我记得在先前的物资清查中，是有一批无人机的。但你要……” “是的，我要制造些诱饵。” 第271章 “如果这样能引诱开丧尸的话，那是最好的了。”童资洋如是说道。 “但我要先实验一下，看看这种做法能否成功。” “好，立刻给你准备无人机。” 童资洋直接答应了下来，便带着我前往仓储区，寻找那边的负责人的协助。而很快，我们也得到了仓储一边的协助，弄到了一架无人机。在经过改装后，一台手机被安装了上去，可以发出人类的声音。 “……”我看着这台手机，沉默了一会儿。 天哪，这种手机可是最新款的，价格在一万元以上！那时候我有想过，但也只是想象一下而已。身为食堂杂工的我，靠着那微薄的工资，能够管理好自己就已经算是天大的喜事了。如果要存钱去购买的话，不存个一两年，怕是连手机盒子都看不到。 但现在被我当成是一次性消耗品，装配在了过去也买不起的无人机上，当成了是诱饵。 如果人生来是不平等的话，那么这一场末世危机……估计会是一次平等的机会吧？无论是什么人，都只凭借着自己的运气和能力，在危机中拼搏和存活。 “……”我叹了一口气，按照仓储区负责人教给我的方式，打开了开关，开始操作无人机。 如果真如我所想的，这一场丧尸危机是一次公平的筛选的话……那原本的我，可能是已经被淘汰了的不幸者了吧？尸化的我，已经失去了人类的身份，沦为了落败者。区区一个食堂的杂工，我又有什么能耐去在丧尸群中存活下来呢？假如没有那尸化的加强，现在的我，早就成为了尸群中的一员了吧？ 无人机起飞，向着被城墙保护着的港口外飞去。这一高大的城墙，到底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呢？尤其是在当初，丧尸危机刚爆发，所有丧尸都步步紧逼的情况之下……人类，真的有这种能耐吗？ “吼——”远处传来的丧尸的咆哮声。 “有效果了！！”童资洋站在一旁，喜道，“这样的话，就可以将那些没脑子的丧尸全部引开了。” 我：“……” 无人机慢慢远去，很快便……直直地摔落下来，变成了一堆残渣。 “看来是信号接收的极限了。”童资洋皱着眉头。 “不，还没有到极限。”我摇了摇头，看向童资洋，“不是还有人吗？” “人……”童资洋皱了皱眉，“要派人去……” “当然。”我点了点头，“不然的话，就这么点距离，丧尸可不会被无人机吸引太久。” 远处是丧尸的咆哮声，但丧尸却并没有聚集起来，形成潮水一般的攻势。它们并不“傻”，在确认过只是发出声响的物品后，没有找到生者存在的它们，自然也会四散离开。而这个距离，很明显，它们会选择向着正在移动的车队包围而来。 “……”童资洋沉默了许久，“只能这么做了吗？” “是的。”我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所以我才让他们锻炼身体，争取能够跑得更远，为其他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逃亡。” “这样的话……” “不是让他们锻炼身体，练习跑步了吗？”我耸了耸肩，“如果有好好锻炼的话，说不定就能健康地跑回来了吧？” 童资洋沉默了。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我准备下午外出一趟，去l城区实地试验无人机，看看最大的吸引范围是多少。”我见他不再说话，便直接说道，“下午的话，你尽快教会他们无人机的使用方法，和他们讲明白未来要面对的局势。如果他们选择退出的话，就没有必要继续训练了。” 童资洋静静注视着我，长久才说道：“司介，谢谢。” “……”我并不知道他在感谢我什么，但我也没有回话，只是顺着城墙安着的扶梯，向地面走去。 下到地面上，我抬头看着依旧站在墙上的童资洋，问道：“童资洋，你还不走吗？” “我独自呆一会儿……你如果有急事的话，就自己先离开吧。” “好。”我点了点头，“注意别摔下去就是了。” …… 在我离开后…… 童资洋独自站在城墙上，向着远处的l城望去，脸上浮现出了一股凶狠。 “该死！该死！！该死！！！为什么！！！！”童资洋咆哮道，“你们这些混蛋，还想从我的手下夺走多少人的生命！！！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能乖乖的死去吗！？别来干扰活人的生活！！” “……”童资洋在一顿谩骂后，平静了下来，只是静静注视着l城，“我身为党员，身为一名干部……不能庇护支持我的人民群众的话……我该怎么做，难道只能够……” …… 我向着余海远所在的办公楼走去，却见到楼下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似乎是黑市那一边的人……一旁还有几台手推车，上面不知道是摆放着什么物件。而厅内，余海远正在和一众人正讲着什么，一旁是一队装备着武器的守卫…… “……”我叹了口气，“这黑市也终于是被一窝端了吗？” 走近过去，我却似乎发现有些不对劲。如果是剿灭黑恶势力的话，这些黑市中人应该会被绑缚起来，受到更加狠辣的对待才是，但现在却——像是在聊天？？ “大家的心意我们收到了，如果有需要的地方，肯定会和大家通知的！”余海远正在向着人群说道。 “这是怎么了？”我见到洪宝甘也在这里，便向他提问道。 “司先生啊？”洪宝甘回过头，看着我，“我也有些懵，但似乎是这些黑市的人，把很多武器都捐了出来。” “什么？？”我诧异地看向前方，“还有这种事情？” “是啊……”洪宝甘苦笑道，“虽然余指导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宽容处理参加到黑市贸易中的人，但没想到竟然会获得这种效果。” “估计是都不想要死吧？”我叹道，“消息应该已经放出去了。现在摆在l港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条是与幽灵船对抗，另外一条是突破l城和路上的其它城市，转移去京都。” 如果不站好队的话，到时候被当成是炮灰扔下来的黑市众人，可能就要欲哭无泪了。黑白从未分明，有的只不过是在期间的灰色吧？ “司介？”似乎是见到了我，余海远向一众人员告退，朝着我走来。 第272章 舍弃一切? 在遣散了一众人后，我跟着余海远进入到了他的办公室中。助理为我们泡了一壶茶，便走出了门外，让我们在办公室内畅谈。 “司介，有什么事找我吗？”余海远问道。 “是的。有些东西还得要让你知道一下，做个心理准备。”我点了点头。 而我则是将我的想法，关于关于派诱饵去吸引丧尸的策略，使用装甲车的事情尽数告知。过不出其然，得来的是余海远的长久沉默。 “……” 我见其没有说话，便站起身，准备告辞。 “司介，请等一下。”余海远叫住了我。 “是对这个方法还有什么疑问吗？”我向他问道。 余海远则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注视着我：“这个方法我明白了，也……辛苦你去测试了……” “没什么。” “可以和我聊一下吗？”余海远问道。 “好。”我点了点头，再度坐下，认真地看着他，等候着他提出的问题。可能是些与实行计划相关的内容吧？也有可能是人员调遣的内容？说实在，我并不太擅长这些，最多也就尽自己的力去保护到些该保护的人。至于牺牲，这是在所难免的，只要牺牲不是没有价值的就好。 “你今年多大了？” 我：“……” 沉默…… 多大？是年龄吗？这种问法一般都是在问年龄吧。但这和以后将要准备的恶战有什么关联吗？似乎…… “当时普通朋友之间聊天就好，先别去管那些工作了。”余海远见我沉默不语，便笑道，“现在，我只是一个叫做‘余海远’的普通人，没有什么l港口领导者、京都任命指导员。你也别太拘束，随便聊聊吧。” “好……”我感觉有些困惑，但此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等候着我去处理，也就答应了下来。 “司介，你为什么要去京都呢？”余海远端起茶杯，微微吹了吹气，想要让茶水凉一些。 “京都啊……”我看着他，“也没什么，只是有朋友在那里而已。” “还有朋友啊？那还真是幸运，在这种世道下，还有熟人活下来，不幸中的万幸了。”余海远笑道，“其实我也挺幸运的，以前和童资洋那家伙是搭档，没想到现在竟然都一起治理l港口了。” “是吗……”我点了点头。 “你的什么朋友呢？女朋友吗？”余海远继续问道，“如果是的话还真是不错，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可是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的。” “……”我摇了摇头，“只是在丧尸爆发后，g市认识的一些人。虽然其中一个家伙还和我有些血缘上的关联……” “这样啊……”余海远点了点头，轻轻抿了一口茶，“难不成，你还是单身的？” “的确……”我感觉有些无奈，但这便是现实。似乎并不会有女性喜欢我这种……偏执，自私，消沉的男人。再加上我对自己的脸也没有信心，口袋中也没有金钱，给不了什么安定的保障之类的。 “别担心，爱情总是会悄然诞生的。”余海远笑道。 我也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 “既然有血缘关系，那么一定是亲人了吧？”余海远问道，“就像是秦惜莲和……嗯……说起来，以前我以为郑小南和郑小雅他们是姐弟，或者是兄妹，但没想到竟然是青梅竹马。” 似乎是想起了秦惜莲的妹妹，秦惜蓉已经死去，余海远直接改口。 “我也有些惊讶。”我点了点头，“看上去，郑小雅好像很喜欢郑小南。” “是啊，但小南那小崽子也太不解风情了。”余海远苦笑着，“而小雅那丫头也是，喜欢也不敢表达出来。对付小南那臭小子，就该是直接上去告白，让他坦然接受才对！” 我耸了耸肩，对此不做评判，毕竟我没有成功的恋爱经验，所以无法回答。 “但伍渊的话……”似乎是想起什么，余海远摇了摇头，“那孩子，不知该如何去选择呢……真是令人揪心。” 伍渊似乎是在……不，是明确在“暗恋”着郑小雅了。虽然他极力的去掩饰，但很多时候他不经意之间的举止，都会暴露出无尽的爱意。但对于喜欢着郑小南的郑小雅，他似乎是不愿意去说。 “可能，是怕三个人的关系就此结束，失去了一切吧？”我猜测道，“就像是三角形一样，十分稳定而且十分牢固。但如果某一个角缺失了的话……三人之间，现在那亲密无间的关系，会不复存在吧？” “唉，或许吧。”余海远叹了一声，“那，司介，你又谈过恋爱吗？” “可能……谈过吧……？”我皱着眉头。 “哦？难道，不太顺心？”余海远皱了皱眉，“如果你不愿意去回忆的话，也没有关系。那现在的你，总该也有喜欢的女孩了吧？” “没什么。”我平静答道，“以前的自己太傻了。现在的话，还暂时没有这种去寻找人生中另一半的想法。” “但如果有一个自己深爱的另一半，说不定也十分不错。”余海远说道，“其实我也有幻想过自己的另外一半。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分享喜悦，一起承担烦恼。两人互相支持，互相鼓励……这样也非常美好。” 一边说着，他给我加了杯茶。茶香飘溢而出，很令人好奇这茶为什么会有现在的香气。不如，待会去问余海远拿一些回船上吧。 “或许会非常美好。”我皱着眉头，“但一个人，或许也不错。至少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着。也没有什么束缚，可以无忧无虑的去远方。” “可能是那样吧。”余海远也给自己添茶，“但如果一直在漂泊，该怎么去让自己的心灵得到慰藉呢？” “慰藉？” “是的……司介……”余海远郑重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我：“……” 在一阵沉默后，我在他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或许吧。”我点了点头，“现在的我，在寻找着自己的过去。不管结果怎么样，知道了过去，也没有办法再挽回了。但放心，我还是非常爱惜自己的，不会去做些自杀的行为。” 像是为了缓解尴尬，我从嘴中挤出了一句：“毕竟世界太大了，我还没看够呢。闲聊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将杯中的茶迅速饮尽，我站起身，感受着口内的微微灼烧感，向余海远告退。 而我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茶叶还有吗？” “这种茶叶……已经不多了，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全都给你……”余海远看了看茶壶中的茶叶。 “算了，既然不多的话，我也不要了。”我摆了摆手，向着办公室外离去。 …… 看着楼下如同逃跑似离开的男子，余海远皱着眉头。 “这样，真的好吗？他好像在……舍弃一切？” 第273章 返回到了船上，我无所事事地坐在甲板的货架上，向着岸上看去。 “或许我真的是在舍弃一切吧？”我看着逐渐熟悉的l港口，码头上一些见过的，或是陌生的面容。然而我却基本都不认识，甚至是认为没有必要去认识。反正只不过是过客，没有必要去留恋太多…… 岸上，伍渊的理发铺已经淡了下来。也是，毕竟头发理完一次后，没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长回来。在一边，郑小南和郑小雅坐在理发铺前，不知道在聊着些什么，两人有说有笑。而伍渊则是不时应答一句，更多的时候确实在理发铺内摆弄着他“吃饭的家伙”。 真是悠闲啊…… 我心中有些感慨，望着这一片如同废墟之花的港口。阳光明媚，一切都非常美好，都非常的……不真实。 也对，知道了以后要面对什么的我，怎么可能悠闲地去摆弄着自己的玩意儿呢？说起来，我好像也很久没有烹饪些什么美食来吃了。记得先前说过，一定要自己做一次。但说是如此，离还有时间思考悠闲生活的时光，已经过去了多久呢？ “算了，去到京都，把过去找回来后，就稍微放个长假——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快活的长假。”我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司先生？”这时，伍渊走到了船边，喊了我一声。 “伍渊啊？”我向他看去，但由于是坐在货架上的缘故，我是俯视着他的，“有什么事吗？” “我要把理发铺收起来了，可以去把船载发电机关闭一会儿吗？” “可以。”我点了点头，但有些好奇，“不弄下去了吗？” “是的。”伍渊答道，但脸上是掩盖不住的遗憾，“虽然我想继续做下去，但l港口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继续让我理发了。虽然不时有女士们来做头发护理和保养，但水源也不太能够允许我们这么浪费下去。” 的确，如果是剪发的话还好，但如果是加上洗头和头发护理的话，那对水源的浪费就太过于大了。 “这样啊，有些遗憾。”我答道，“等以后去了京都后，再随便做些什么吧。” “可能吧。”伍渊点了点头，向着不远处聊得正欢的郑小南和郑小雅两人看去，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但以后，真的还能够继续这么生活下去吗？未来到底会怎么样呢？” “谁知道。”我跳下货架。 “司先生！？”伍渊惊了一下急忙从一旁的登船台跑上船。 “我没摔倒。”我笑了笑。毕竟我坐着的地方是货架上，如果突然间跳下来，那边会由于角度问题，让伍渊没办法看到我。 “这样啊……”伍渊点了点头，随后苦笑，“司先生，请问你对我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没什么打算，只是见步走步而已。”我摆了摆手，“我从来就不是那些有长远目光的人，所以只能把握当下，让自己尽可能的不后悔……仅此而已。” “不后悔吗……？”伍渊深以为然。 “哈哈，但说着是‘不后悔’，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后悔。”我摊了摊手，自嘲道，“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的话，或许我早就吃了无数次吧？” 伍渊没有说话，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竟然是浮现了一丝不舍和留恋，但更多的却是——决心。 “我明白了。”伍渊答道，“我会尽力做到让自己不后悔的。” “祝你幸运。”我笑着点了点头，但随即严肃道，“但也别把自己的生命搭上去了，不然的话，就连后悔痛苦的机会都没有了。” “好。”似乎是想通了一般，伍渊笑着答道。 总感觉，我可能不会再见到这如同大男孩一般的阳光笑容。就像是梦幻的泡影，仿佛会随时破碎消失。而能够留下的只有……会留下什么呢？ 我皱着眉头，看着像轮机室走去的伍渊，不自觉地思索着。 无聊的时光很快过去，我也该去准备下午的无人机实验了。就稍微去看一下那些丧尸会对这些无人机起多少反应吧？而且，我感觉也有必要去找一下绒了，之前在码头去外，港口的货区见到她的身影，多少还是令我有些诧异的。或许得要问一下她为什么会到那里，要做些什么了。 午餐后，我伸了个懒腰，便拿起一旁由石君和洪宝甘送过来的无人机，准备向着l城区走去。 “司先生，请稍等。”这时，原本应该跟着郑小雅一起收拾餐桌的伍渊站起身，喊住了我。 “嗯？”我停住了脚步，向他看去，“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要让我帮忙去弄些什么呢？如果不是太大件的东西，我应该可以在百货商城弄到。” “不……”伍渊顿了顿，似乎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这么想，“l城里面的丧尸太多，太危险了，我不需要您为我弄到些什么。只是……” “只是……？”我有些困惑。 “算了……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伍渊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我好像见到了……像是秦惜莲的人从l城区进来后，又跑了出去……还穿着女生的衣服，头上戴了个兔耳帽。” 我：“……” “虽然我知道秦惜蓉已经死去了，但是，如果是秦惜莲的话……我很困惑，为什么会那么做。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剑……”伍渊的脸上有些茫然，“我曾经听说过，l城区里面是有着一些很奇怪，很危险的丧尸的。我推测，会不会是染上丧尸病毒，在l城区里面死去的秦惜蓉，变成了那种模样……？” “我明白了……”我的眉头紧皱，“我会小心的。” “……”伍渊郑重地点了点头，“那么，我去帮小雅收拾碗筷……碗筷已经收拾完了，我去帮忙洗碗了。” “好。”我答了一声，便向着餐厅外走去。 绒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被人发现了？而且，不只是秦惜莲，就连伍渊也在夜晚看到了她。总不会是去在溜圈吧？虽然我有交给她搬运物资的任务，但却没让她这种胡乱溜达，最后撞进l港口。如果被人发现了的话，首先怀疑到的，便会是最后与她接触的我。 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够再出乱子了。必须找到她，让她消停下来。 第274章 实验 迅速进入到l城区深处，我开始朝着绒所在的办公楼区域潜行而去。但街上，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仿佛是充满了……肃杀的气氛？ 丧尸们骚动着，似乎是在对什么感到不安。但这个不安的因素，很明显并不是我，而是其它的某物，某个链接在丧尸的共同思维中。 但骚动不安的丧尸们对待我的方式，依旧是老样子，并不给予理会。 我进入了绒所在的办公室中。 “绒！？” 我向着里面喊了一声，但是却没有人应答。似乎并不在这里，她会去了什么地方呢？难道是在搬运百货商城的物资？ 我走到办公楼朝向百货商城的方向，透过窗户望去。除了丧尸们和杂乱无章的街面以外，便没有其它任何可以值得注意的地方。 该不会是在百货商城里面吧？绒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寻找无果，我只得向着距离l港口不是太远，但也不至于太近的一栋大楼走去。那里的话，不仅可以让l港口正准备记录实验进行的人观察得到，又不至于暴露我的具体位置，让他们察觉到这其中的违和感。 这一次实验，会有十分多的人来观察。光是所有l港口的部门高管们就已经有十余人了，加上其他的一些成员，以及一些普通的工作人员，或许不会少于一百人。 从背后的大背包中取出无人机，将其按照仓储部教给我的组装方法装好，最后将一台名贵的手机放进被改装而成的挂件匣中。我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后，便按下了手机事先录制好的一段播放录音，拿起遥控，开始进行操作。 录音有一段空白期，这是为了避免一播放，无人机操控者的位置就明显的暴露。毕竟丧尸们对于活人的声音还是十分敏感的，就连我这种被它们当成是同类不予攻击的对象所造成的声音，也会进行查看。实际预估的话，可能还要把操控者的隐蔽距离再调高一些，不然的话，无人机没有飞起来，操作者就被丧尸围攻致死的话，那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唰唰唰—— 无人机的几只螺旋桨转动起来，很快便带着无人机升空。由于是高楼的原因，这里并没有丧尸，暂时无法观察到无人机起飞的动静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但其实也是存在着规避方法的，让操作者将无人机放下后，躲藏到远处，丧尸不易发觉指出，然后进行实际的操控。期间如果没有误操作，且运气好没被发现的话，或许丧尸们就会完全被无人机调动开了。 无人机向着楼下飞去，而其上挂载着的手机也正式播放完了留白期的声音，发出了响亮的声音，是末日之前，一位女明星的歌曲，似乎是非常火的一首曲子。 “吼——” 毫无疑问，丧尸们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向着天上播放着音乐的无人机望去。张牙舞爪，想要将这一个无人机打下来。然而无人机的飞行距离有些高，并没有被丧尸们打下来。 无人机上播放着的音乐，逐渐将周围一片丧尸聚集，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尸潮。而这一波尸潮，就正在我脚下这一栋大楼前。街上，楼房里，几乎是所有能够出来的丧尸都蜂拥而出，向着低空飞舞的无人机咆哮。 “……” 我操作着无人机，再将其向着远处飞离一些。但上午的实验，稍微告诉了我大致的飞行距离是多少。 “……” 话说为什么这种无人机的飞行距离这么短？貌似军事用途的无人机，可以飞得很远的啊…… “看来是普通民用的……应该是这个公司的无人机恰好运到这个港口，所以就拿来用了吧……”我看了一眼遥控上面的商标，一时有些无奈，“极限值是一公里，已经足够我逃离丧尸的追捕范围了。电池的续航有半小时，只要悬停在九百多米处，那么我应该会得到二十五分钟的撤离时间。嗯……” 但最大的问题，依旧还是如何起飞。或许可以在出发前，将附近一公里内的丧尸全部调动到某一片地区，然后不断用新的无人机将它们吸引离开？但风险就在于，假如存在一只漏网的丧尸发现了活人的话，那天上飞着的无人机就彻底作废了。不仅如此，无人机对丧尸的吸引力度，是没办法完全持续二十五分钟的。丧尸虽然蠢，但它们在发现目标静止不动，而且没有任何的捕获得到的可能性后，便会离开……而四散离开的时间，大概是四分多钟。 “对于受过训练的人来讲，四分钟已经足够撤离了。但是……对于车队来讲，又该如何行事呢？而且，港口里面也没有足够三千人能够尽数撤离的车辆可以使用……” 注定要有一些人要在这l港口留下来，留到有足够的支援来的时候。一天？两天？还是三天？或许以前的运输状况，一天一个来回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但现在的话，却由于丧尸这种不确定因素，让这本来短暂的旅途变得漫长而又凶险。 “好，那么该回去了。”我感觉街面上的丧尸们大概也明白了它们头顶上的无人机并不是活人，便将无人机回收。 向着楼下走去，过不出其然，的确有着一群没什么脑子的耿直丧尸跟到了楼下，将这一栋大楼包围。数量也就二十来只吧，并不多。如果要杀死的话，非常容易，容易到我认为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管它们的地步。但为了制造些自己是经过搏杀才回到l港口的现象，我还是拔出了军刀。 “……” 好钝的刀，不可以不磨砺一下了。 像是在用什么又硬又厚的烂纸片切烂肉一般，丧尸被揉成一团糟糕的形状。 “算了，这刀子是没办法要了。”我无奈地将两把军刀留在了两只无辜的丧尸的颅内，任由它们静静躺在这栋楼的一层大厅中。 看着街上因为音乐的骚动而在大楼附近游荡，找寻着制造骚动者的丧尸，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算是可以完成无人机牵制的任务，也没有办法从这尸群的包围下幸存下去吧。” 丧尸的密集度并不是太高，但，只要一被发现，就会引来无数丧尸的——群起围杀。 第275章 背叛者 迅速返回到l港口，我向松了一口气的余海远进行汇报。当然，并不只是和他讲一讲就算了，许多技术部门的人都在旁听。 …… “就是这样，无人机诱饵的范围和持续时间并不会太久。而且最致命的一点是，丧尸在失去对无人机诱饵的兴趣后，会四处寻找放置诱饵的人。如果不能算好时间撤离的话，用无人机去进行诱敌行为的人，无疑失去送死——不管跑得再快都没用。”我将一些相关的细节交代完后，便结束了我的汇报。 汇报在所有人沉重的心情中结束。唯一得到的好消息，便是无人机的引诱的确能够将丧尸调离，而极限值是一公里。这种民用玩具无人机也是尽力了，再远的话，失去了控制的无人机便会随意飞行，最终坠落。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一批无人机的数量非常多，有两把多架，非常经得起这种消耗……当然，是说人员方面的消耗。 但是这个决定，就只能交给余海远他们自己了。如果没有什么人英勇的站出来的话，最终也不过是享受着最后的安宁而死去。而我，则是在汇报完成后准备回到船上修整一下，然后在军火库里面找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到什么适合的作战刀来用。 “司介，等一下。” 这时，童资洋叫住了我。 “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去。 “跟我来一下，去一趟军火库。” 童资洋几乎是将我拖去军火库一般，显然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我无奈地跟了过去，进入了军火库中。 …… “司介，京都那边已经有消息了。”童资洋严肃地看着我，说道，“他们准备进行最后决战——在海面上。” “我也估计会是这样。”我点了点头，“即便是没有我的提议，京都那边也会是这种答案吧。” “我知道。”童资洋也是赞成我的观点，“但我并不认为京都那边靠得住，尤其是海军那一边。” 我：“……” 身为一名官员，似乎这么说，不太好吧？尤其是对京都那一边，整个国家最后的堡垒的，说出了这种话…… “京都高层和海军军部是持两种意见，一边是退守，一边是进攻。”童资洋没有理会我的沉默，直接说道，“现在是军部占优势，毕竟因为掌握了兵权。但是，京都的防卫却不是军部在做，而是由京都的官兵在进行。” “可以看成是，t港口和l港口是军部的地盘，而京都则是单独存在的吗？”我提出了我的困惑。 “可以。”童资洋点了点头，“而军部这一边，操控着所有的海面舰艇，集合了几乎是所有的官兵，全部都集中在t港，而l港这边，本来也是要作为军港来使用的，以此开展远洋探索。在海洋的彼端，还有这其它国家的存在，但是如同京都这一般，首都还坚持着的却并没有多少。” “所以？”我提问道。 “所以，我早就料到军部那边不会放弃两座港口，尤其是还有这舰队存在和航空母舰的时候。”童资洋的眉头紧蹙着，“但，我并不信任他们，我认为要找多一条出路，而且，我也不认为那些在幽灵迷雾中被打成重创的海军能打得过幽灵船群。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从l港口派出一些船只，由你带领着去支援海军。” 我：“……” “当然，我会找人把那些从战舰上拆下来的舰炮全部给你们改装，安装在船上。”童资洋看着我，“我一直就在打这个主意了，但我明白，京都那边是不会允许我们继续改装舰船投入到对幽灵船作战中的。这一次，京都那边会答应军部的请求，也是令我惊讶。” “是派系挣斗吗？” 我皱着眉头，感觉以前似乎也在g市遇到过这种事情。 “是的。”童资洋严肃地看着我，“那些傻逼一直在挣斗，就连当初……出现了那种能够破坏飞机的怪物的时候，也只是把消息压下来，进行封锁。” “……” 难怪空中并没有飞机的存在。 “京都的飞机全部都折损了，但海军那一艘航空母舰上还是有不少新式的飞机。虽然那时候被幽灵船袭击了两次，在期间损失了不少，但我估计现在的库存，至少还有四十架。”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但为什么找我去呢？” “我觉得你可信任。”童资洋注视着我的双目，“不像是那群脑子有问题的家伙，到这种节骨眼上还在进行挣斗。另外，海军军部已经在等候着幽灵船的下一轮攻击了，如果我们能够赶在幽灵船再度进攻之前将船只改装完毕的话，那我们就可以赶上对军部的支援。” “……” 我沉默了良久。 “这些我都明白，但，为什么我要去海上呢？那里，可是比陆地危险太多了。” 童资洋沉默地注视着我。 “司介，你曾经因为流星事件而昏迷了四年。在这四年中，你的档案记录是空白的，但是……你的爷爷却在生前几个月，曾经为你办过理了一次出院，最后又在他死后一年多，你又回到了医院中。那么，是什么人为你办理的入院呢？没有记录，什么都没有。”童资洋平静地注视着我，“但我却通过某个渠道，得知了一个，几乎是当成是儿戏一般，没有被任何相关部门所批准的制药计划。” 我：“……” 我的眉头皱起，双目静静注视着他。 “那个制药计划，并没有留底，但却有一个名字——不老药计划。”童资洋看着我，嘴间浮现出了一丝戏谑，“就像是在小孩子的游戏，不是吗？但令人惊讶的是，你的入院手续，就是那本不应该存在的不老药计划中，某个员工替你办理的。如果不是那个员工的缺心眼，在一份记录上面写明了自己的工作单位的话，谁都不会发现你暗中转移的情况。” “行了，你想要说什么？” 我的手往身后悄悄摸去，那里有一把左轮…… “最后，我还了解到了一些令我十分惊讶的事情。似乎那一个不老药计划，它的实验场最后被查封了。里面流出了一些资料，一些微不足道的资料。”童资洋注视着我，“那上面，有着你爷爷的签名。而签名所签的地方，是人体实验同意书。但这个实验场最终是以失败告终，原本里面的人员应该是都死了才对。但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就要看你能做到些什么了。”童资洋静静注视着我，“原本我也不想把关系弄得这么僵，甚至我还想和你交朋友。但我明白，如果是你的话，即便是有办法去解决幽灵船事件，如果不去逼迫的话，你就不会去做。尤其是这并不关乎你的性命的时候。” “我明白了。”我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怒意，“把战舰给我准备好，我会去帮忙的。” “那就辛苦你了。”童资洋笑了笑。 …… 而在我几乎是愤怒地离开后。 “……” 苦笑声在军火库中响起，童资洋看向军火库外的l港口。 “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抱歉了，司介……” 第276章 解烦 被胁迫了，是的，我被胁迫了。原本将我视作是渣滓的人，的确是没有办法发展成为盟友的。童资洋他手上掌握着我所无法预计的情报，而且还是一些对现在的我十分不利的情报。或许，他应该知道了我并不会被丧尸袭击的事实了吧？说不定，还把我以前，在我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面的所作所为全部都…… “……” 我独自站在船上的军火舱中，为自己挑选着各种武器。当心烦意乱之下，也只是徒然的浪费时间罢了。我第一次感受到无力，以及这种……挫败感。 如果说以前的我是不精通算计，所以无法掌握全局，最终让局面混乱，一发不可收拾的话。那么现在，我就是被人算计了，而且是被当成是枪使——憋屈至极，而且还无法反抗。 “该死——”我将一把没有装上弹夹的枪直接扔在桌面上，“看来是没办法不去对付那坑爹的幽灵船了！郑七海……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还有另外一个未知的幽灵船群，那边更加麻烦。我估计前几天袭击t港口的幽灵船群就是他们……” “让我指挥着舰队去讨伐幽灵船？这是在搞笑吧？我没有半点的海上作战经验……不，还是有的，就之前那一次……”我苦着脸，“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我去做！？”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暴躁，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不知为何，心中就是在莫明的烦躁。并不是因为要与幽灵船，和郑七海以及未谋面的敌人战斗而恐惧。而是在担心其它的什么…… “原本从陆地上撤退就行了。就算是跟着先锋部队，死伤惨重，我也能保证我和米尼内娅到达京都。但如果是去海上的话……” 我一屁股坐到在了桌旁的椅子上，一手扶着额头。感觉脑中混乱至极，丝毫无法理清楚当下的形势。 “如果司晓那家伙……再不济，让养枫儿也好……总得要有个人给我出谋划策一下吧……”我感到异常的无力，想要找什么人倾诉商谈，但却发现，自己身边似乎是空无一人…… “是啊……”我感受着突然浮上心头，几乎是要将我的内心吞噬的孤独，“我已经将她们，不，不仅是她们……将之前所有遇见的人，全都抛在了脑后……会落得现在这种举目无亲的地步，也是报应吧？” 无法悲叹，因为这没有办法后悔。或许，即便是再来一次，我必定会选择现在的道路。无论我是否能看到未来的自己，那结局是如何惨淡，我也不会去选择其它路来改变自己的结局。如果世上存在着最完美的结局，那么那个世界一定是最美丽的幻想。 我的“执念”，我自己都没有办法理清楚，更是忌惮任何人去触碰的执念……就像是尸人一样，不是吗？只要存在着执念，就会一直错下去，不论自己是否觉察到。如果执念能够自己放下，轻易的走出来的话，那就不叫作执念了。对于尸人来讲，他们的执念，在死后更是升华为夙愿。即便他们或许并不是生前的“自己”，而只是一个复制品。 “或许，这便是我会被尸人认可的原因。”我站起身，向着武器架走去，继续寻找能够装备在身上的武器。 但这却是徒劳的，我不喜欢也不愿意去使用步枪之类的武器。想要找到两把军刀，但是舱中已经没有库存。抱着更加深厚了一些的挫败感，我走出武器舱，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 但却没有想到，在武器舱门外，平日里十分少见的米尼内娅正站在一旁，靠着门边静静等候着……似乎是在…… “抱歉，我想独自静静。”我向她点了点头。 “等下。”她拉住了我的肩膀，让停在了舱门口。 我：“……” 我的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善。我的怒气在肆意的泛滥，在向着无辜之人涌去。 “！”米尼内娅被我瞪了一眼，手猛然松开。 “……”我没有说什么，回过头，直接向着自己的房间走…… 但身后的女子却再度将我拉住，口中在低语着些什么。 “……”我稍微收捻心神，仔细听去。 “不怕，不怕，不怕——他是人，他是人，他是人——不怕，不怕，不怕——” 我：“……” 我到底是有多么可怕，才会把这家伙吓成这样子啊？看起来，她那一双不停颤抖，已经向着跨间紧紧靠去的双腿……似乎在昭示着膀胱要到极限，就要漏出来了…… 我：“……” 这家伙想要干什么啊…… “呼——吸——呼——吸——”似乎是在做深呼吸，她的行为十分诡异。既然怕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松开双手，让危险离自己远去呢？反正在我印象里面，米尼内娅她的为人，也是那种欺善怕恶，欺软怕硬，怂到没朋友的家伙……反正不是什么经典意义上的好人。 但现在，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和正处在理智丧失边缘的我说些什么。 “……” 算了，虽然现在心情不好，但看在她至少是司晓的母体的份子上，稍微就听一下她的话吧。 “说吧。”我一脸不情愿地看着她。 行了，我弄糟了。我的情感没有压抑好，脸上是一副凶恶的表情。虽然不必要同情米尼内娅这种人，但总归是把我弄得像一个在欺负弱女子的恶棍。 “噫——！！！”她双腿一软，直接坐了下去。 我感觉我自己的面部肌肉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差点就笑了出来。 “漏了？”我平淡地看着她。 “我会自己清理干净的！！”米尼内娅似乎是在抗议，脸上红了一大片。 “唉……抱歉……我并是不会想要凶你的，只不过是……心有些乱。”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想要将她拉起。 “让我再坐多一会儿……”米尼内娅摇了摇头，“这样的话就不用那拖把来拖地了，不然被发现了的话，就尴尬死了。”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被吓尿了。”我叹了一口气，直接将她拉起身。在她所坐下的地方，有一小片带着些许淡黄的水渍，传到鼻子中的气味，毫无疑问是…… “唔……”似乎是在害臊，米尼内娅捂住了自己的脸，“我会好好处理干净的……” 而我朝着她下半身看去，今天的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连衣裙，裙间已经湿了一大片。 “所以，有什么事吗？不惜冒着这种社会性死亡的风险？”我感觉有些无奈。 “如果太关注社会性死亡的话，可能未来就要肉体性死亡了。”米尼内娅认真看着我，“司介，你的情绪，不太稳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吗？” 我：“……” “可以随便向我倾诉，或许我能帮你解决呢？”米尼内娅真挚地注视着我，那一双美眸是那么的明亮。 似乎，她漂亮了许多？ 这一刻，我仿佛见到了人世间最美之…… ……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最美之人毫无忌惮地大声笑着，用力拍着沉默的我的肩膀，“司介，你好逊啊——啊哈——哈哈哈哈——咳——啊哈哈——太搞笑了！！” 我：“……”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差点没想去掐死她……当然，要不是心情稍微好了许多的话。 “果然，你这种女人还是最差劲了。外表长得再好看都没用，里面烂透了。”我鄙夷地看着她。 第277章 稍微派遣了一下心中的愤懑，我便打发米尼内娅去收拾她那一滩在武器舱门前留下的淡黄色液体。 我开始寻思着如何去进行海上的作战。我需要一些人员，如果只是现在货船上的人员的话，是没有任何对抗幽灵船的办法。而且那令人陷入到沉睡中的迷雾也是十分麻烦的东西。尤其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一旦被迷晕过去，那么就只能任由幽灵船宰割了。 准备了一番，晚饭时刻便到来。在草草吃完晚饭后，我便前去找余海远提供一些帮助。 见到我进入办公室，余海远有些诧异，但也是点了点头：“司介，你来得刚好，本来还想去找你的。京都那边来消息，决定……” “我知道，决定主动出击去剿灭幽灵船。”我答道，“所以我过来找些帮手。” “这么快知道了！？难道是童资洋他告诉你的？”余海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也好，既然你也知道了的话，那么就可以直接讨论对策了。我的意思是，在海军进行攻击的时候，派遣l港口的船只进行援护。当然，以我们装备是不可能正面和幽灵船对抗的，但如果只是进行牵制的话，应该还是存在着可能性的。” “有防毒面具吗？我需要很大批量。”我没有对余海远的计划进行评价，反而是提问道，“那片迷雾必须要防范，如果没办法将迷雾驱散的话，那么就不能吸入这些迷雾。另外，记得把这些事情转达给军部那一边。这也算是我，当初我们那条船没有受到攻击的原因之一。” 余海远震惊地看着我：“不是因为，你们是普通的货运船而没有进行攻击吗！？” “怎么可能？当时我可是在迷雾里面见到了一些并不寻常的东西。”我笑了笑，“海面上有着两方幽灵船，一方是残暴的，另外一方是温和的，但其所作的结果，最终也不过是将船只摧毁，以此来建立一个战场进行对决而已。” “司介，你是怎么知道的……？”余海远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不解。 “当然知道，因为，郑小南的爷爷，郑七海就是其中一方的头领。”我抛出了当时的情形，“或许是因为郑小南的缘故，所以才让我们捡回了一条命。但，不要期待太多，据郑七海所说，海底下还有这更加恐怖的东西存在着。那种东西会毫不留情的去肃清所有港口，将所有人全都变成水下的幽灵。” 余海远彻底沉默，似乎是对我所说的事情还抱有着怀疑。但很快，他便点了点头。 “司介，我明白了，我会去向海军军部那边进行反馈的，但我不敢确保他们是否会相信这些。” “让他们用脑子想一想就是了。”这时，在门口传来了男子的声音，是童资洋，“他们也不想想，为什么那四艘巡洋舰被打成那种样子，上面的人才死了几个？而且都是被那些水下的怪物给弄到水里搞死的。如果没有什么人救了他们的话，就凭那些被蒙着头，按着打的巡洋舰能撑到的见到大部队才沉？t港口那边发生了什么，死了多少人，这还不足以说明这个情报的真实性！？” 童资洋一脸不耐烦，似乎是在气愤些什么。 而我则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但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余海远注视着我。 “毕竟是关乎到郑小南的立场，我认为不适合说出来。”我虽然也有考虑过这个，但更多的却是在想办法将事情掩盖过去，以此来减少自己的曝光度和被怀疑度。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如果是一定要上海面战场的话，不在那不知何时就会突然爆发的海战到来前尽量做好准备的话，那么等候着我的，或许就是那在幻境中所见到的——最深邃幽暗的海底。 “我明白了，我立即向京都报……” “余海远，向那些家伙报告没用的。”童资洋打断了余海远的话语，“直接和军部那群家伙说明，省的京都那边又想这想那，最后又当成是什么笑话推掉。” “……”余海远沉默了许久，“童资洋，毕竟那是……” “现在的京都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京都了。”童资洋脸上浮现出了愠色，“那时候的执政派全都在丧尸危机中死去了，现在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虾兵蟹将。别说去和其它一些幸存政府的国家对抗了，他们连幽灵船这种事情都想着要躲避，有值得信赖的价值吗？” 余海远沉思着：“这……” “我不管京都那边的情况是怎么样，如果无法应对迷雾进行装备，那么舰队来再多都没用，全是去送。”我严肃地看着余海远，“你们没有近距离看到过幽灵船吧？上面承载的全部都是‘幽灵’，那种几乎是杀不死的怪物。更别提，它们是从迷雾中，从水下突然出现的怪物了。” “我明白了。”余海远最终还是答应下来，“我会向军部那一边发文件的……” “你傻啊？还发文件？走正式渠道？”童资洋嘲讽道，“京都那边不知道有多少道专门审查文件的关卡，你还想着这些事情会被通知军部？怕不是有些人还想着海军早点全部完蛋，正躲在暗中看戏！” “知道了，我直接发暗件给军部，希望能够被采纳吧。”余海远叹了一声，“但京都那一边，或许会追究下来。” “不用管那群一时作浪的傻逼。”童资洋摆了摆手，“交给我吧，以我个人名义去发，倒是后京都追究下来，我会主动躲到海军的庇护下——前提是海军还有足够的力量去维持自己的地位。” “童资洋，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余海远看着他，“你的父母，生前都是国家的官员，从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我父母教给我的，是让我拼尽一切，去成为一名保护人民的好官。我才不管那种趁着执政派在丧尸危机中陷入重创，趁机借着不知名的势力去掌握一国命脉的傻逼玩意儿。”童资洋摆了摆手。 “但这样的话，你可能就不只是被当权派贬到l港口当一个没有正职的指导员助手了……” “谁管他啊？别瞎想那么多了！我已经做好觉悟了。”童资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我明白了。”余海远郑重应答。 关于我在迷雾中看到的东西，以及最真实的幽灵的情报，在暗件中直接传输到了海军军部…… …… 一名面容和蔼，两鬓微白的老者正坐在t港海军军部的最高指挥办公室中。 “文件是l港口的小童传过来的，你们怎么看？”老者向着在办公桌前站着的，几名被紧急叫来的男子问道。 他们都身着着军装，款式为陆军，海军，是空军。但也有几人是穿着寻常的便服……看起来，清一色是军官级别的人。 …… 第278章 暴风雨降临前 时间慢慢流逝着，一个星期过去了，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海面上风平浪静，任谁也不会将其与未来的战场联系到一起。除了两天前下的一场雨以外，似乎一直都是非常晴朗的天气。 虽然我十分不愿意，但我的前路似乎就只剩下一条了——参与到对幽灵船讨伐中。 军部同意了我的建议，并且是准备了许多的防毒面具和临时制作的防毒面具。而l港口这边就稍微凄惨一些了，几乎只能够拿火灾的应急面具来使用，只能期望它们在迷雾泛滥时能起到一些作用。 或许是早就在算计了吧？童资洋果真是交付了一艘被改装过的货船。他带着手下的人，以及一大群技术部的人员，将岸上从五艘巡洋舰上拆下来的炮塔，防空炮尽数装配到了这一艘货船上。甚至，他还装备了两个四联装鱼雷发射管上去。当然，也包括鱼雷。此外，他还专门给货船安装上了不知怎么搞到手的雷达和火控系统。 虽然看似十分强大，但这些东西毕竟是沉没的巡洋舰上的。一艘是先前遭遇幽灵船，被打得几乎是原地爆炸，最后苟活到了l港口岸边才沉没。另外的四艘，是舰体已经被打烂，没办法之下才搁浅在l港口外滩，当成是一排岸防炮来使用。只不过，童资洋没有和其他人商量，就私自将这些战舰上的武器拆了下来。 或许是他背后的人在出力吧？对此，我只能如是想到。 似乎为了纪念，他们给这艘船起名为“破晓号”，但依我看来，这艘船不久后便带着它所被寄托的希望，一齐沉没在东海或内海是之中…… 暴风雨来临前，似乎都是非常平静的。 我站在码头的灯塔下，向着海洋的方向望去，不时抬起头看向天空。远处，逐渐有乌云涌来，但却不敢肯定会不会在这一片区域下雨。虽说前几天下了一场雨，但雨势并不大，是那种温柔的细雨。 “司介。”在码头的对面，一名男子正在向我招手呐喊，那是郑小南。他和伍渊两人，今天又作为一对优秀的搭档出海捕鱼了。虽然不知道幽灵船什么时候会发动进攻，但饭还是要吃的。这种世道下，手停等于口停，没人会愿意让自己饿着肚子。 他们将小船开到我的面前。那是一艘小渔船，速度不快，装甲为木制混合一些不知名的材料制成。可以说，只要一发炮弹打中，这艘小渔船就会当场沉没。甚至是没有任何抢救的必要，因为下沉会比抢救快太多。 “今天捕获了一条挺大的乌贼！看来今晚有得加餐了！”郑小南笑道。 “乌贼啊，看起来不错。”我点了点头，答道，“今天的收获也挺丰富的吧？” “是的，司先生。”伍渊将渔船停好，才向我搭话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一些原本会在深海活动的鱼都跑到了较浅的海域找食物，所以收获非常好。” 伍渊是个非常沉稳的男子，但从外表上却无法看出……毕竟那一头染色失败的金发，活生生的将整个俊朗的大男孩变成了街边的暴走族小混混，还是那种没有任何品味的小混混。就像是听信了街边胡乱吹嘘自己的染发技艺，被洗脑后染了个失败的，色泽十分可惜的金发后，到处向其他人炫耀一般……而搭配上他那略微显白的皮肤，和郑小南那个皮肤黝黑的家伙站在一起——活脱脱像是某个品牌的现实版形象代言人。 但实际上，那一头金发却是郑小雅帮忙染色的……伍渊的性格也是非常沉稳的那一种，丝毫不会像郑小南这么欢脱。 “或许是海底的家伙们，把鱼都赶上来了吧？”我感觉有些无奈。 “可能使得。”伍渊点了点头。 “那些家伙，也算是做了好事吧？”郑小南则是不以为然，但随后他又带着一丝怀念的目光看向我，“司先生，你说我爷爷真的在那些幽灵船队中吗？” “是的，这个问题你问过很多次了。”我感觉拿他没有办法，“我亲眼看见的，而且你爷爷还说过，以你为骄傲。” “哈哈——”郑小南大笑道，“那看来一定要去找我爷爷了，去问问他为什么要加入到幽灵船的行动中。”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能加入到幽灵船群中，并且统御着一众幽灵，怎么说都不会是普通的人了。至少也是尸王，还要是很强大的尸王。但我却不愿意将这个真相拆穿…… 或许，更多还是从我自身的安全来出发吧？毕竟问起来原因的话，我也可以推脱是郑七海加入了幽灵船群中。 “快回去吧，天气要变了。”这时，伍渊向我们提醒道，“看来是要下大暴雨呢。” 远处，乌云在不断向着l港口靠近，逐渐将天空吞噬。这种时候出海，是最差的选择，即便是我这个外行人也明白。伴随着乌云和暴雨而来的，还会有海面上的惊涛骇浪。船稍微小一些，轻一些，下一刻就会在这巨狼下被击碎沉没吧？ “好的，小渊。”郑小南笑着答道，“小雅也应该在等着我们回去帮她处理鱼了！但今天的主菜可是这条大乌贼呢！到时候吓她一下！” 伍渊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或许可以，我还没见过小雅被乌贼吓到的模样呢。” “……”郑小南愣住了，一脸惊讶，“小渊？” “嗯？”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死板的小渊吗？” 伍渊：“……” 我感觉有些好笑，但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打算这么做。嗯，如果要这么做的话，或许还十分有趣呢。 “司先生——！！”这时，郑小南突然指着水面上，大声叫道，“水面上有人！！！” “什么！？”我向着郑小南所说的方向望去。 那里，一个人影正向着这边的码头漂来。看起来，应该是在附近落水后，顺着水流而来的…… “丧尸吗？”伍渊皱着眉头，“但如果是丧尸的话，应该会动才对……” “那就是死人了吗？”郑小南从渔船内翻出了一把鱼叉，“先不管那么多，如果是会动的丧尸的话，那就请它吃鱼叉。” “等下……”我看着逐渐漂进到眼前的人影，大惊了一瞬，“那，似乎是一具死尸……” 漂浮在水面上的人影，那一件外套已经泡得十分涨了，但一个兔耳的兜帽却十分的显眼。而在其身后，一把挂在腰间的短剑，似乎…… “……” 那是绒……是被什么人给杀死了吗？ “你们往后退。”我皱着眉头，“可能会是丧尸，但也可能不是。我要把她捞上来。” 跳到了渔船上，我向着绒漂来的水面上撒下渔网，静静等候着她漂浮过来，最终捞到…… 第279章 绯红不再 死了吗？搓了搓浑身湿透的绒的脸，我皱着眉。似乎是并没有呼吸，但对于丧尸来讲，呼吸是没有任何必要。但对于尸人的话，我还真没有研究过这一点。至少我是需要呼吸，不然的话就会死去。 “司先生，这是……” 伍渊和郑小南看着躺在船上的绒，脸上的神色各异。 “看起来是秦惜莲的妹妹，秦惜蓉……”我点了点头，“当初应该是已经变成丧尸的人才对，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漂流到了这个地方。” “唔……” 似乎感觉到了脸上的有什么东西在戳她，绒的眉毛微微皱了皱。看起来并没有死，只不过是因为某种原因晕过去了而已。 “看来没死。”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但郑小南就巨惊道，“那就是丧尸了！！” 说时迟那时快，郑小南一鱼叉就照着绒的喉咙插去—— “！！！！” 猛然间的一个侧身，绒察觉到了危机的逼近，直接躲过了鱼叉。但身后的兔耳帽子却是被鱼叉深深的钉在了船板上。 “小南！！”伍渊大惊，从一旁抄起一根收起来的钓鱼竿，直接向着绒抽去，想要将其抽开。 唰——叮！！！ 反手握住了红姬的刀柄，直接抽出，绒将鱼竿前端斩断。再一轻划，红姬差点没将郑小南的小腿给砍断。但幸好，郑小南显然不是那些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菜鸟，缩回脚的同时，又将一旁摆放着的一根鱼叉抓起，准备投掷向身体还被固定在船板上的绒。 然而绒却并不是常人，作为尸人的她，在学习了徐雨先的剑术后，攻击能力还是十分强悍的。她充分贯彻了将所有一切当成是武器的思想，一手直接脱开衣服，身子再一侧。 刷啦—— 那一件有着兔耳兜帽的外套带着鱼叉，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虽然保护住了自己的身体不受鱼叉的攻击，但那一件可爱的带兔耳兜帽外套却是已经破成了两截。但也正因为如此，绒顺势挣脱了鱼叉对自己的束缚，得以站立在渔船之上。 可伍渊的配合却十分到位。在郑小南一击不中之际，断了不少鱼竿猛然一甩，直接将绒的小腿扫中，把她重新扫倒在甲板之上。而郑小南也顾不得被衣服碎片困住的鱼叉是否锋利，直接跳起，将要插死在倒在地面的绒的身体中。 “！” 察觉到着一局面的绒将短剑红姬一横，把鱼叉卸到了一边，保护住了自己的躯体。而在卸开鱼叉的同时，红姬外翻，直接以剑刃抽向郑小南。 “小南！退后！！！”这时，伍渊的大喊声传来，伴随着喊声的还有一张厚厚的渔网被抛了过来。 “！” 郑小南应声而退，也不思考其中是有何含义。两人的配合十分有默契，其中的信赖感更是令人称奇。竟然能够逼得绒到这种局面，那可是尸人啊——虽然身材矮小，但却依旧是那种力量出奇的大，身体灵敏度出奇的高的家伙。 虽然也是占据了绒从昏迷中开始清醒的优势，但能把握着这个优势，并一直将局面保持主动，也是非常强大的配合了。 渔网直接罩向绒，一旦被罩住，挣脱就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了。先不说郑小南和伍渊有没有能够打得过绒的武器了，光论两人之间的奇招百出，就足以杀死这个被渔网困住身体，无法施展出自己的力量和敏捷的尸人。 而绒也不是傻子，她往一旁一躲，红姬直接一圈，把罩向自己的渔网尽数绞起。虽然红姬的剑身上缠满了渔网，但却并不太影响使用。至少，用来插入人体内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当务之急，她是将双腿往后一缩，灵巧的一个后翻，将自己的姿势调整为站立姿态。 唰—— 只是左手抓住渔网，右手握住剑柄一甩，红姬便从渔网中挣脱了出来。 红姬并不是绯红色的了，可以看出，现在的红姬似乎是有些“苍白”，翻着些属于兵器的冷光。就如同是缺血一般，不再泛红的红姬似乎是“受到了重创”。 “……”绒平静地注视着郑小南和伍渊，缓缓向后退去，似乎是在担忧些什么。 “司先生！！”而郑小南见到绒向着我所在的船头的方位退去，向着我喊了一声。 我：“……” 非常难办。该怎么去处理绒呢？毕竟她被发现了，如果传出去的话，会是一件非常不利的事情。 “……”而绒则是侧过身，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明白了我的为难，她继续看向两人。 “你们……是什么人？”她注视着郑小南和伍渊，问道。 “！！”郑小南手中的鱼叉颤了颤，惊道，“你不是丧尸吗！？还会说话？！” “小南，小心点……”伍渊则是充满了戒意，“她和惜莲长得一模一样，就像是惜莲死去的妹妹。小孩子可没办法像刚才那样舞剑的……” “我算不上是丧尸。”绒则是开口说道，“我叫‘绒’……” “绒，你好，我叫司介。”我开始和绒对台词，准备想办法瞒过去一些真实情况，“如果你想要好好和我们聊话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先把你的武器放下来。” 绒：“……” 在一阵沉默后，她将红姬插回到了剑鞘之中，静静注视着我。 …… 在绒的妥协下，我作为中间人帮忙和郑小南以及伍渊去了解绒的事情。当然，肯定是经过了各种改编后的事情。 绒则是说，自己是在街上醒来的，一个路过的人给了她一把剑，然后给她取名叫绒，让她自己在市区里面生活。至于其它的一切，她都以不清楚为理由来推脱。问到她是否为丧尸的时候，她也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属于丧尸，但却毫无疑问是被感染者。 另外，当我问她为什么会在海边漂过来的时候，她则是答道：“我在被人追杀了，他们正在市区里面寻找我的藏身地点。在这之前，因为和敌人战斗消耗太大，为了逃避敌人的追踪，所以跳海逃亡。但其间因为体力消耗过多晕了过去。” 但我明白，所谓的体力消耗过多，肯定不是话上所说的那么简单。绒肯定是被什么人重创过后，一边在l城区内逃亡，一边对抗敌人。但最后依旧是不敌，重伤落海。虽然现在已经自愈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 红姬的苍白或许就是证明。那一把如同娇羞少女面容上那一抹诱人的绯红的短剑，这时已经该是做了些什么事情，让绒得以继续存活吧？ “司先生，我们要把她带去余指导员那边吗？”伍渊注视着我，向我问询道。 “……”我皱了皱眉，最终摇头，“还是让余海远他们过来这边吧。而且，天色已经十分暗了……” 所谓的暗，并不是晚。只不过是，暴风雨将要来临—— 一场足以将一切送葬如大海的暴风雨。 二百八十:宿命——暴雨的宣战者 唰啦——！！！ 在渔船泊入码头一刻，暴风将湿冷的雨滴砸在地面上，将所有一切都吞噬。天空阴沉，不时的闪电将阴沉的天空化作成魔境。 如果天堂有神灵的话，他会如何看待着已然狰狞的天空呢？ “什么——！？惜蓉！！！？？？”余海远跟在郑小南身后，还有童资洋，这时正身披着雨衣，登上了我们的小货船。但当他见到正乖巧地坐在我身边，捧着一小包饼干，就这一杯玫瑰普洱茶正吃得欢乐的绒时，震惊的喊出了声。 “妹妹！！！？” 而在其身后，一个身着着与自己身材极度不合的雨衣的小男孩也是惊呼着，直接向着绒扑去。并非是恶意，而是难以抑制住的喜悦！ 或是这是这一场天灾末日一般的暴雨之下，唯一的温存了吧？ “——！”正在静静吃着饼干的绒被这么一幕吓了一跳，如同是条件反射一般直接朝身后摸去。 那里，是一把原本应该是绯红色的剑——红姬。 但我把她的剑没收了，毕竟现在的她过于敏感，容易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没有接触过人类的她，还需要一些磨合期，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被原本应该存在着的剑刃贯穿入体内的秦惜莲直接绒抱入到怀中，大声哭着，喊着：“妹妹——！！！” “……”绒也是反应了过来，摸到腰后的一片空荡荡时，已经被面前的秦惜莲紧紧抱住。似乎是没有受到过这般的对待，绒看着将脑袋埋到自己肩膀的男孩，一时有些茫然。然而她最终也还是没有挣脱，即便她的力气足够。即便是男孩身上穿着雨衣，其上的水流到了她的身上，让刚刚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她略感到有些不适。但不知为何，她却总感觉，如果这时候挣脱的话，自己的心中会有这一种异样的不安。 或许，是体内留着同样的血，有着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才让她接受了面前的这个，有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的“哥哥”吧？ “惜莲……”这时，余海远也是惊魂未定，一边将满是雨水困惑地看着我，“司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用世界上总有着几个人的脸是一样的理由来回答我。” “余海远，冷静点。”一旁的童资洋虽然也对绒的存在感到诧异，但却还是十分的冷静，“司介，发生了什么？” 我摊了摊手：“可能是尸人化了吧？” “尸人？”两人有些困惑。 “我听说，有些人感染了丧尸病毒后，变成了丧尸，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却还能如同人一般继续活动。除了不会如同丧尸一般主动攻击人以外，这些尸人似乎没有多大的危害。”我推测道，“看来就是……秦惜蓉现在这种情况了。” “这家伙不还是想拿剑看我们吗？”这时，一边做着的郑小南表示不满。 “还不是你想要拿鱼叉去捅人家！”郑小雅直接抗议道。 “——”绒对郑小南投以鄙夷的目光…… 众人：“……” “今天谁都别拦着我！我不揍得这个小屁孩的屁股开花，我就不姓郑！！！”郑小南感觉莫明的火大，抄起袖子就想要去教育一下不听人话的熊孩子。 “行了，小南，我们看看如何处理惜蓉吧……对了，这孩子现在应该叫‘绒’才对吧？”伍渊拉住了脾气暴躁起来的郑小南。 而绒则是无视着些，依旧是让秦惜莲抱着。 “惜莲，也该抱够了吧？”这时，童资洋开口道，“再抱下去，你妹妹就要全身湿透了。” “是已经湿透了吧？”我感觉有些无奈。 “唉！？”秦惜莲的情绪很快平稳下来，虽然眼眶是有些红，“妹妹！对不起！对不起！把你给……” 但从绒口却只是平静的注视着他：“你是谁？为什么要拥抱我？” 众人：“……” 气氛沉默着，只有船外的暴雨在肆虐大地，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如果亲人失去了记忆，那么他还会是你的亲人吗？毫无疑问，只要你认可，那他便永远会是你的亲人。但对于失去记忆的人来讲呢？或许……你只不过是人家生命里的一个陌生人，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绒，他就是你的哥哥。”我感觉绒似乎是在冷场，便说道，“如假包换的哥哥。” “没有影响。”绒摇了摇头，皱着眉，“也没有什么必要……毕竟只是个人类而已。” 我：“……” 众人：“……” 死寂，仿佛是能够让人的血液凝固一般的气息蔓延着。 怎么感觉这个家伙好像有些在抵抗这些呢？ “但我并不讨厌你，要吃饼干吗？”绒将秦惜莲稍微推开，举起了左手拿着的一包吃了些的饼干，问道，“是草莓味道的，还有夹心酱。” 我长叹一声，不只是我，其余一众人也都是五味杂陈地看着这一幕。 “嗯！只要绒给的，我都吃！！”但秦惜莲却非常高兴的接过了绒递过去的饼干，微微尝了一口，“真好吃！” “嗯……你……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吃吧，这里还有花茶……”绒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小桌子。虽然小桌子伴随着船体的起伏，稍微有些颠簸，但里面的花茶好歹也是没有洒出来。 “对了！我叫‘秦惜莲’，以后，你就叫我‘莲’吧？”秦惜莲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似乎是在重新认识一个人一般。 “莲……”绒点了点头，“看起来，你的年纪似乎比我要大……” “那，你可以叫我哥哥吗？”秦惜莲的嘴唇微微的颤抖着。 “哥哥……”绒注视着他，也暗中瞟了我一眼。 见到我并没有反对，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哥哥。” “妹妹……”秦惜莲的手颤了颤，似乎是想要拥抱住自己的妹妹，但却是没有这么做。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已经不是真正的妹妹了。其中的记忆已经消失，唯有他自己记得。 众人：“……” 这个时候，只能感慨这个小男孩的坚强了吧？ “那么，余海远，童资洋，你们打算怎么处置绒呢？”我向他们询问道，“毕竟绒是稀有的素材，或许，可以从她的身上找到让丧尸转变回人类的可能性。或许已经成为丧尸乐园的世界，就会在绒的牺牲和奉献下，便会曾经的人类社会？要把她送往京都的研究所，进行实验和分析吗？” 我的话语十分平淡，语调也适中。但话语中，却是隐隐透露着一股不善于恶意，让听者会感觉到非常不适。 是的，我在偏袒绒，我在偏袒尸人，我也在偏袒自己。我——自私且自利。如果现在出现在人类面前的尸人，绒的命运是在研究室的解剖台上落下帷幕的话…… 我会怎么做呢？ 已经沦为尸人，在人与尸的边界徘徊着的我，该怎么做呢？ 毫无疑问—— ——反抗！！！ 宁可将自己煞费心机也要去保护的人类文明付之一炬，也决不允许自己沦为那人类文明繁华壮大的燃料。 一边说着，我注视着余海远的目光，似乎是发生了变化。是冷漠吗？还是说……是残忍呢？那是如同审视者一般的目光，仿佛被注视之物的所有一切都暴露在眼前，将迎来最终的判决。 不仅是我，郑小雅也是一脸严肃的紧盯着余海远。即便是和绒干了一架的郑小南，伍渊，他们也在等候着余海远的决议。一旁的船长，轮机长，大副，三名水手，也正以不同的目光打量着余海远。而且三名水手的目光，似乎颇有等候我命令，随时冲上去开打的意思。 这些并不是和善的目光，甚至可以称之为“叛乱”。 但真正的当权者会如何处置对自己，对未来有利的人呢？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吗？或许，这都只得我们去细细揣摩一番。 “呼……”余海远额头上细细密布的，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正顺着脸庞向下流着，“绒的事情，暂时搁置。如果不是丧尸的话，没有需要太过于严苛的对待。就让她……留在什么地方呢？” “我就留在这里了。”绒平静地答道，“这个地方很好，饼干很好吃，花茶也很好喝。” “既然妹妹留下来的话，那我也留下来吧。”秦惜莲急忙跟着绒说道，“而且我正在向司先生学习，该如何去做一名真正的男子汉！” 余海远看着面色稍微有些转变的我，一时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司介，我不会把这件事情上报的，但……如果你要去京都的话，绒的问题，还请多加注意一下。毕竟，那太过于不合理。虽然我有听说过感染者没有转变成丧尸的先例，但我却并没有接触过他们……毕竟，每当出现这些人的时候，就会有特殊部队前来进行搜捕，最后扭送到极乐之城去。”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看向绒，“你遇到追杀你的人，就是那些家伙吗？” “我不知道，但我已经杀了七个人了。”绒摇了摇头，蹙着眉头说道，“但我感觉不像是专门来抓我的。我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是杀死了两个人。他们好像是在给一个男人送刀……那是一把很长的刀，表面上是血一般的红色，还有奇怪的脉络在活动着……” 我：“……” 看来这一片区域，似乎并不安宁。按照绒的说法，似乎港口里面是存在着内鬼……不，说是内鬼还太早了。但很明显，有什么人在监视着我们……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不自觉的扫过了童资洋。只有那家伙拥有着特殊情报途径，莫非是他？再加上他见到绒的样子，虽然是惊讶，但却没有如同余海远一般的震惊。难道…… 还是无法确定。我不知道什么人是追杀绒的敌人，但至少可以肯定有点——对方是尸人。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深在l城中，没有理由不会引起丧尸的骚乱。 “行了，就说到这里吧。”我不再过多的思考，毕竟有些事情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摸透。 “对了，你们别让绒在l港口内活动。”余海远提醒道，“如果被其他人发现了的话，我可没有办法保证她的事情不被传到京都那里。特别是l港口的其他由京都方面直接指派任命的干部！” “明白了。”我郑重地答道。 童资洋则是向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余海远和童资洋，两人披上了雨衣的遮雨帽，走下船，向着办公楼方向离去。暴风雨非常凶猛，雨滴拍打在岸上，冲刷出了“沙沙”的声响。 看着厅中正在为和绒“加深情谊”而不断说着什么的秦惜莲，以及在一旁不时搭话的郑小南三人，我感觉有些无奈。该说他们的接受能力强，还是没有警戒心呢？毕竟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亡者”，是由丧尸转化而成的“尸人”。 另外一边，船长不时整理着他那点因为风雨而稍微湿了一角的船长帽，正和袒露着胸口的轮机长一起聊天，似乎是在回忆过去的生活。船长似乎以前就是担任过船长了，但因为不明原因而破产。他把自己的船给卖了才赔了一部分钱，最后却也是落得监狱蹲的下场。至于轮机长，则一直在提他的女儿，不停的回忆过去与女儿一起的生活。似乎也是这个原因，才让他坚定地站在绒的一边的吧？ 至于大副和三名水手，则在用洗袜子的天数作为赌注，开了一桌麻将……而现在的战果，似乎是大副要洗上一个星期的臭袜子了…… 米尼内娅的话……她并不在舱内，而是宅在自己的房间里，正在睡懒觉。毕竟还没有到饭点的话，她是不会出来的。 我的话，则感觉有些好笑。没想到，即便是这种糟糕透顶的船中，竟然还有些乐子可以找到…… “司先生，你说小南是不是太暴躁了？如果可以向小渊一样成熟稳重些的话，应该会是个更加良好的丈夫人选吧？”郑小雅看着真打算去扯绒的脸蛋的郑小南，一时感觉有些无奈。 “什么！？我适合当丈夫？？”伍渊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哈哈——！！”郑小南想要捏绒的脸，但却被绒一巴掌打下来，这时听到伍渊的话，大笑道，“小渊，我觉得你更适合当老妈子！！司先生，你说是吗？” 我：“……” “妹妹！”秦惜莲看着绒，继续问道，“你喜欢什么？” “嗯……”绒想了想，“同伴，还有剑。” “剑？” “是的，红姬……”绒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我，“可以把红姬还给我了吗？” 我：“……” “司先生，您说老楚他女儿到底该多漂亮啊？您看他把牛b给吹的！”船长大笑道。 而轮机长则是不满地骂道：“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老朱，要让你看了我家闺女，还不把你的眼珠子给看出来咯！司先生，您看，要不到了京都，我介绍一下我闺女给你认识认识？” 我：“……” “哈哈哈——”水手那边爆发出了大笑声。 “呔！！”大副重重地叹了一声，“再来！！我还就不信了！” “再玩下去，你可得要洗两个星期袜子了！”一名水手笑道。 “司先生，要不您来一局？把这群兔崽子给搞定了？”大副向我投以求救的目光。 我：“……” 似乎窗外的暴雨，与着船内的和谐场景，并没有什么…… 轰——！！！！！ 震耳欲聋的火炮声，似乎是将暴雨的哀嚎划破…… 远处，幽灵船从水底破浪而出。 一艘庞大如同城堡一般的古旧横帆船，在水面上静静漂浮着。似乎再怎么令人畏惧的骇浪都无法撼动她任何一丝…… “雪雨号——进发！！”在庞大的横帆船艏，一座没有了头颅的婀娜女性船首像后站着的人影，似乎是在向着暴风雨宣战，“将所有一切全部化作你的陪葬品吧！！哈哈哈哈——郑七海！！我来为雪姬复仇了！！” …… 二百八十一:背弃者 呜呜呜——！！！ 灯塔上的警笛长鸣，一时间，世界只剩下了雨声，警笛声，以及海上传来的火炮声。 轰！轰轰——！！ 十余艘幽灵船的船侧火炮齐发，如同是末日的咆哮，怒吼着将炮弹倾泻向l港口。 “啊——！” 轰隆！天空中，一道闪电打下，将一切照亮。在雨中，残垣断埂在控诉着这无人道的暴行。断肢残骸横飞，房屋被击中塌陷。仿佛是地狱一般…… “登船！！” 还未走远的余海远和童资洋大喊着，催促着早就在不远处的集装箱房内待命的水手们冲上“破晓号”。这一艘费尽整座l港口武装的轮船改战舰，以她那挺拔的身姿，硬生生的挡在港口的最前线——就如同那坚固的城墙守护着人们，让人们免受丧尸侵扰一般。 叮——咚！ 一枚圆弹砸在了破晓号的船头，在甲板上滑行了一段距离，最终摔入了水中，发出了一声令人兴奋的入水声。没有打穿，曙光号的装甲甲板没有被那些早应该沉没入历史的潮流中，化作水下骸骨的幽灵船的腐朽炮弹打穿。 所有的改装和努力，让她的装甲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厚度。虽然牺牲了一些航速，但对于里面的人来讲，这无疑是最好的守护。 轰——轰—— 缓缓转动的炮塔，前三后一，四门从不同巡洋舰上拆下的炮塔对准了一艘幽灵船，直接将炮弹打了出去。 咚——！轰！！ 八发炮弹，两枚炮弹命中，直接让这一艘从海底爬起来，继续在海面上航行的木板制幽灵船的船身裂作两段。 “打中了！！！！”船中留守的炮手兴奋的大喊。 然而，回应这名炮手的，却是一大群幽灵船的密集炮弹攻击。链式弹，铅弹，重弹……各种在历史上能找得到的火炮，伴随着硝烟的升起，与雨滴一齐砸向破晓号。 “啊——！！”船上的水手们惨叫着，甲板上溅起了朵朵血花……人体的残骸如同破碎的染料一般，涂在了经过钢板加厚的甲板之上……血液，在暴雨的洗刷下，缓缓扩散开…… 原本是钢铁的铁白色为主，并未进行涂装的破消号，此时染上了诡异的绯红。 然而庆幸的是，在加厚的钢板的保护下，船体并没有受到过大的损伤。除了舰桥上的天线被敲掉了一个，船身装甲区的装甲外壳被打出了不少的弹孔以外，一切都没有什么损伤。就连装置在船尾炮台两侧的四联装鱼雷发射管都没有被打坏。 不知是否称得上是幸运，暴雨中的旧式炮弹，似乎受到了一些影响，原本应该准确命中目标的炮弹，却都是洗在了甲板之上，打死了在其上进行登舰的许多水手。 “快——！开船！！”童资洋大喊道。 “司介他们还没登船！！”余海远回应道。 “没时间了！很快第二轮就要打过来了，下一轮可没有现在只死十几个人的运气了！”童资洋回道，“司介那边会乘上另外一艘船……” “另外一艘？”余海远一脸困惑，“我记得我们是只有这一艘改装完成的破晓号吧？” “不，还有另外一艘。”童资洋摇了摇头，皱着眉说道，“记得外滩坐沉的那一艘巡洋舰吗？最后它还是靠岸了，但是由于受到损伤，所以上面的炮塔被我们拆下来，当成是岸防炮了。然而，它主要的动力系统是可以运作的，但只不过要重新进行修补而已。” “但我记得，我们的报告是，船只已经沉没……” “那是拿来欺骗京都的。”童资洋摊了摊手，“你该不会认为，军部会什么心眼都没有，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武装力量在海中被幽灵船打光？” “不，不对，你是怎么召集到人力和物资的？我记得……”余海远皱着眉头，但随即却恍然大悟一般，“难道仓储区的管理人是军部方面的内奸，专门渗透进来的！？” “不愧是l港口的指导员。”童子岩讪讪一笑。 而耳边，是四座炮台开始还击的轰鸣声，以及水手们正在驾驶破晓号出航的忙碌声。不时呼啸而来的幽灵船炮弹，击在破晓号先前停留的水面，砸起了一大阵浪花。 “现代的舰船都已经不再堆积那么厚的装甲了，搭载的武器足以远程摧毁海上任何目标。”童资洋嘴角浮现出一丝戏谑，“但没想到，竟然被幽灵船这种古旧的玩意儿逼得缩在内海。” “那么，童资洋，既然你已经把事情托出了，是要……怎么处理我呢？”余海远平静地说道，“毕竟，我是京都一方的人……” “你真的是京都方面的人吗？”童资洋嘲讽道，“你只不过是他们派到这里，想要建立一个能够制衡t港口的苦力而已。真正控制着t港口的，不是你余海远，而是京都。” 余海远：“……” “再加上，你已经上了这一条船，你认为你还有再下船的余地？” 童资洋注视着余海远，然后看向一旁。 “哦呵？司介他们也到了啊，看来，那艘舰改造得挺不错的嘛，没少花费我的心思。”童资洋笑了笑，“等这一场海战结束，一切尘埃落定，你也该明白自己的立场了吧？人民的公仆——余海远同志。” 余海远：“……” …… 时间稍微前一阵子，在听到远处传来的火炮声后，我们非常迅速的就位，准备撤离货船，前往曙光号。但他们却被我拦了下来，让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静静待命。 在破晓号打出了第一轮炮击后，我看向l港口外，另外一处……那一艘，才是童资洋提供给我的，让我去指挥航行的战舰。 “启航！向着破晓号反方向前行，借着破晓号吸引火力的间隔，我们去往l港口另外一侧。”我直接下令道，“现在，全速前进！！” 货船的螺旋桨破开水浪，推动着向前行去。多亏了破晓号的掩护，幽灵船们几乎没有将任何的火炮转移到我们的身上。 很快，在破晓号完成人员登船，在准备开动期间，我们也终于是见到了在高高城墙和集装箱装配中心另一侧的情况。在那里，一艘船静静的停靠在码头深处。 “司先生！？我可没听说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啊！！？”船长惊诧地叫道，“不是只有一艘破晓号吗？怎么会有第二艘？” “童资洋准备的。”我淡淡说道，“这艘船，还没有正式的名字。” 全员从货船上下来，转移到早就在待命的未知名船上。全舰四十余人，将要乘着这一艘被军部隐藏起来的船，进行对幽灵船的攻击。 二百八十二:混战者，谋定者，窥视者 呜呜呜—— 似乎是在悲号，似乎是在长啸，未命名的战舰开足了马力，用她那近代化军工产物中足以算得上是优秀的动力系统，驱动着螺旋桨向破晓号冲去。 在冲出船坞的那一刻，她的身躯终于是暴露在了世人的眼中。 漆上了蓝色为主色调的防水漆，优雅如同深海的猎人。同样是四门火炮，但却是三联装的炮管以前二后二风方式布置着。尾部的鱼雷发射管相比破晓号是有所减少，只有两联装鱼雷，左右各一座。 身着深蓝之衣的未知名船舰，在那一刻，打响了她那改装出港以来的第一炮。在火控系统和计算机的帮助下，半数炮弹穿透了一艘半身已经化作珊瑚礁的幽灵船木夹板，击打在它那不知为何又重新接回来的龙骨之上。 似乎是有某种生物的悲鸣与哀嚎，这一艘旧时代的幽灵船挣扎着，缓缓向着水下沉没…… “有什么东西附着在幽灵船里面！” 我见此，急忙发令道。 “打它们的船身！打那个叫什么甲区的地方！！！” “是核心区！”一旁正在操舵，让这一艘幽蓝的战舰在旧式炮弹雨下灵活扭动着她那庞大的身躯的，是船长，这名本来只驾驶过民用货船的男子，他此时替我说出了我想要说的话。 “对！旧式那里！！”我用力点了点头，“这艘船的防御力和前面那个铁王八差不了多少！压上去！！” 轰——！！！ 突然，船身猛然震动了一下，差点就将我摔倒在指挥室的地面上。 “发生什么了！？” “鱼雷！！是鱼雷！！”大副正在大声叫道，“船头左侧中了一枚鱼雷！！” “为什么那些家伙会有鱼雷！？”我惊讶地问道，“进水了吗！？” “没有，防雷带很厚，还可以坚持下去！”大副答道。 “雷达呢？不，水下声呐呢！？” “不知道！”一名本就在这艘战舰上的水手男子一脸迷茫，“声呐没有捕捉到鱼雷……” “别管声呐了！已经被水鬼破坏掉了！”郑小南走来，“司先生！要准备甲板战斗了！” “那就打吧！”我答道，“鱼雷可能是水下被幽灵控制的现代船只打来的，想办法去搜索鱼雷！不然就给我把那些鱼雷躲过去！” 船长向我建议道：“司先生，那走z路线吧？” “我不管是什么路线，只要能躲过鱼雷，都无所谓。”我抛下一句话，“船长，这艘船交给你指挥了！大副，你和指挥室的其他人留在这里帮忙！别告诉我你们这些水上混的家伙搞不过那些早就死了一次的幽灵船！” “明白！！” “是——” 两人大声应答。 “郑小南，准备保卫甲板！别让那群家伙登上船！”我整了整胸肋间的两把左轮，将身上穿着的长雨衣的帽子套到头上，提起一旁的一把霰弹枪，推开了指挥室的门。 “吼——！！” 似乎是在嘶吼一般，幽灵们吊在护栏上，正在向着甲板爬来。 轰！！ 直接扣下霰弹枪的扳机，感受着臂弯传来的猛烈后坐力，子弹将一只向着我张牙舞爪的幽灵喷射而去。子弹在它的身上击出了一大摊雪花，脸上，胸口，腹部，手部，长尾……这便是霰弹枪的优势，近距离威力巨大且无法闪躲。这一只幽灵被我直接轰下船，在狂风掀起的海浪上溅起了一小朵水花，消失在了海中。 它还没有死，我能感觉得到——但我却没有空闲理会它。更加多的幽灵攻了上来，甲板上的副炮组和那四门主炮，如果被这些无孔不入的幽灵塞满了的话，那可没办法继续向着幽灵船群进攻。 轰！！ 一枚从幽灵船群打来的炮弹击打在了甲板上，其外壳迅速裂开，里面的黑色液体流出，很快便燃烧了起来。那是石油吗？但即便是这种易燃的液体，在这种倾盆大雨的狂袭之下，也是没有任何的燃烧机会。刚一升起的小火苗马上就被大雨呼啸着击灭——就如同岸上生者的希望一般。 轰——！！ 在这么近距离之下观察巡洋舰的主炮咆哮射击，不可谓不震撼。然而，幽灵们并不理会这些震荡感，继续向着这一艘幽蓝舰船扑来。在它们的后方，原本应该是它们的友军的幽灵船群，丝毫不理会这些攻上甲板的幽灵的存亡与否，炮弹依旧是倾泻而发。即便是一些幽灵被它们打出的炮弹砸穿了脑袋，或是打穿了胸膛，也依旧是没有停火。 它们想要将我们，与这些幽灵一齐全部葬送入海洋之中。似乎是失去了曾经对决时展示出来的阴狠与狡诈，幽灵们悍不畏死的，如同丧尸一般扑来。挥舞着长爪，狂乱地向周围的一切发动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攻击。 “啊——啊！！不要啊！！！”水手们的惨叫声不时响起。 即便藏起来也没有用。在这一艘船上，无论躲到那里，都没有用。一旦船沉了，等候着所有人的都是死。无非是早死一些还是晚死一些的区别而已。这个时候的软弱，最终只是会害了他们自己，让他们承受着悔恨埋骨海中。 “吼——！！” “嘶嘶——” 幽灵们兴奋地舔着利爪上的血液，更加疯狂地进行攻击。甚至是无视了可能是重要目标的炮塔而向船员们发动攻击。 唰——！ “……”绒冲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被削去半截的成人雨衣，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还是非常适合这种雨滴几乎能把人砸晕过去的天气。 红姬将一名幽灵拦腰砍断，剑刃似乎因为沾染了血液的缘故，在慢慢变得绯红。越是诛杀敌人，它的绯红越是浓厚，直至潮红一般的羞涩。 “这把剑什么回事！？”郑小南看着冲杀在第一线，不时将短剑红姬当成是抛掷武器，不时将斩下的幽灵长爪捡起进行疯狗一般的攻击的绒，一脸震惊，“她真的是人吗？” “不知道！”伍渊拿着一把步枪，站在楼梯后，不时进行射击掩护。 而郑小南则是持着一挺机枪，架在副炮组的防弹凹槽处，向着涌来的幽灵们发射子弹。不时的点射，让幽灵们陷入了被动之中。 但另外一边，破晓号上面的情况却不是太好。或许是缺少了绒这种能极大幅度削减敌人有生力量的战力，此时一座鱼雷发射管已经在幽灵们悍不畏死的攻势下发生了爆炸，炸塌了半边船尾。但所幸是没有波及到动力系统，不然的话…… 而幽灵们则是顺着这一条路，向着破晓号内部发起了攻击…… “绒！有办法到破晓号上吗！？”我想已经将船艏的幽灵尽数斩杀，如同沐浴在鲜血之中的鬼神一般的绒叫住。 “太远。” “明白了！！” 我转身进入到指挥室中：“船长，向着破晓号开过去！支援破晓号！别让那家伙沉了！” “收到！！”船长猛然一转舵，脚下的幽蓝战舰缓缓转向，目标是前方的破晓号。 轰——！！！ “是友军！！！”突然，远处一艘幽灵船被导弹命中，燃起来熊熊烈焰。那一道烈焰，即便是大雨，一时也没有办法奈何得了它。 是从一艘先锋驱逐舰上面射出的导弹，在科技制导装置下，很轻易的就命中了目标。 而在其后，是六艘军舰，这时也都是进行火炮攻击……幽灵船的攻势，大减。 但，真正麻烦的东西，却慢慢出现。 海上，伴随着风暴的，是逐渐升起的迷之气雾。虽然有风暴在吹散，但雾气却似乎在不断倾泻一般——永无止境的涌出。 在幽灵船最后方，一艘庞大的战舰上。男子兴奋地看着周围升起的迷雾。 “你终究还是来了啊！！！深海所隐藏的舰队，全部都浮出水面吧！！让背弃者品尝亡者的哀嚎吧！！！” 一袭青衣，如同暴风下的幽影。雪白长剑出鞘，儒雅风流间，却带着一丝桀骜不羁。昔日的海上霸主，葬送万人如深海幽冥之人，再度重返人间。 只为……一个致死也不能割舍的执念，一个曾以深情寄托的残愿…… …… 某处海域，暴风席卷而来。海上，唯有两艘古旧的帆船在静静漂浮着。任由疯狗浪袭来，她们也没有任何动摇。仿佛是不存在与这世上的虚影一般…… “老大……” 为首的老人身后，一名男子轻轻喊了一声。 老人似乎是从梦境中被惊醒了一般，身躯微微一震，看向男子。 “诸位，准备与我一起，去赴那黄泉之约了吗？” 老人微微整了整身上的宽松长衫，将插在腰间的一把长剑扶了扶。 “从五十年前，那一个夜晚开始，我们就已经准备好跟随老大你……前往任何地方。”男子点了点头，在其身后，二十几名男子跟着站了出来，“我们这条命，早已经不存在于人间了。如果能用这剩下的亡骸，为老大你们铺下通往黄泉的道路的话，那也算是值得了。” “嗯……”老人点了点头，看向一旁，“取我战甲！” “是！”两名男子应答。 一副轻装甲胄披上，老人似乎是找回了年轻时的英气。长剑亮出，直至前方—— “我郑七海，曾经七海的霸主！如今退居市隐之人，来赴那同生死之约了！！老人名为郑七海，曾经是…… 为祸东海，烧杀抢掠之人——海盗。 “徐雨先！来吧！！让我将你那对雪姬的执念，以及我们的誓言——永远埋藏在着曾一齐称霸的海洋之下！！” 漆黑的长剑拔出，如同是猛兽的獠牙一般，直指那暴风雨中的徐雨先舰队。迷雾伴随着两艘船，四散而发…… 破开海浪的舰船，向着已经交战的海域进发。 …… “t有利，全体集火目标重型战舰——” 无线电响着，由舰队指挥官指挥着的一众舰艇正向着幽灵船群冲去。 “小心水下的水鬼，那些家伙会将水下声呐和探测装备破坏。全部打醒十二分精神！” 指挥官向一众舰船下令道。 “滋滋——滋滋——”无线电的声音沙沙作响。或许是在这雨天下，信号并不是太好。 “驱逐舰进行鱼雷投放！！” “了解。” “明白！” 水面上，两艘驱逐舰将鱼雷向着幽灵船舰群发射而去。似乎一枚鱼雷在前行中途撞到了什么，直接引爆，炸起了一滩血花。 “小心水鬼！！”指挥官继续提醒道，“观察周围是否有鱼雷！那些家伙可是控制了许多潜水艇！” “滋滋——滋滋——” “注——滋滋——无线——滋滋……迷雾！！滋滋滋——”指挥官无奈地将无线电的麦克风放下，“希望其他船能够注意吧。” 一边说着，他通过全船播音系统，向整船人喊话道：“戴上防毒面具！接下来将展开迷雾作战！” …… 三方在这一场如同修罗炼狱一般的海域上展开混战。无数的水下幽灵从海底钻出，向着海面上的舰队杀去。但另一方，郑七海的介入，导致两方的幽灵在水中进行了厮杀。 “嘶嘶——！”一只幽灵感受着爪子没入到和自己有着差不多狰狞面目，身后是一条扭曲着的长尾的同类体中，面容上浮现了喋血的笑容。 但随即，它的笑容便永远定格在那一喋血的瞬间。它的上半边脑袋被尚未毙命的幽灵用利爪插入，脑内被搅成一片混乱。 血液在将海域染红，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得狰狞。 …… l城市内，一座高大的楼上，面上带着慵懒气息的男子正透过窗户，向着海上混战的区域望去。 在他的视野中，可以见到，远处一艘幽蓝的战舰正在对铁白的战舰进行支援。而海面上，在暴风雨中，不断有幽灵船破浪而出，向着军方的舰群冲去。在另外一方，从内海出发的舰队，展开了近距离的炮击作战。暴风雨让视线失效，雷达与声呐被破坏，剩下的便只有近距离的厮杀。但在暴风雨之后，一只由四艘巡洋舰护航的航母，正在远处待命着。其甲板上一众战斗机，早已准备待命。如果不是这不知道是吉还是凶的暴风雨的话，或许此时早就升空，将机上的鱼雷炸弹往幽灵船头上招呼了吧？ “……”男子端起一旁的一杯饮料，轻轻喝了一口，“嘶——咖啡真苦。要提升干活什么的，果然不适合我这种慵懒大叔啊。” “那么，y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将这海上所有的一切都灭杀呢？”男子呼出一口热气，“一切可都是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给你准备好了哦？就连海底的那个家伙，也已经是在等候着你的命令了……” “又在喝咖啡吗？”这时，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话语中是平淡无奇，但却不知为何，能让人感受到一股魔力——让人去信服。 “老大！！”慵懒男子吓了一跳。 “没什么，你继续。”男子似乎是淡淡一笑，“我只是来看看，我们那小朋友是不是能够将那些人的执念全部斩断而已。这是他接触到真实的最后一站，如果我不能亲自来观看的话，就过于可惜了。” “但……老大，你的身体……明明已经超负荷了！”慵懒男子一脸严肃，“不去休息的话……” “无妨。”男子笑了笑，“这一次，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可别告诉其他人，尤其是……” “知道了知道了。”慵懒男子无奈一笑，“我的救世主大人。” “哈哈，我可配不上那么高尚的称谓。”男子十分淡然，“真正的救世主……可是……” 轰隆！！ 雷声将两人的话语打断。而海上，运转起来的绞肉机，似乎是将所有的鲜血，尽数撒向大海深处…… 海底深处，生物的巨大眼睛，猛然睁开，向着海面上望去。 二百八十三:破浪而起，鲨之咬 湿冷的雨滴拍打在脸庞。但在脸上的，究竟是汗水还是雨水呢？甚至……是血水？ 唰—— 暴雨冲刷着甲板，幽灵的残肢断骸，夹杂着人类的断肢残躯，被不停的拍击着。狂风吹动的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至，似乎想要将海上所有一切尽数吞噬到海面下，化作海洋这头猛兽的食量。 轰！！！ 炮管猛地将一枚炮弹打出，带着必杀的信念，朝着远处一艘残破的幽灵船飞去。一触击杀，幽灵船中的迷之生物，想要继续扭动着附着在船体上的软胶般的躯体，想要带着这艘已经“死”过一次的舰艇重新爬回水面。但终究是无力，旧时代的产物怎么去与新时代去挣斗呢？最后一刻，也不过是带着“死”前的哀伤与夙愿，沉没在了这片海中…… 但，她们的夙愿究竟为何呢？或许，是曾经搭乘在她们的身上，驾驶着她们在海上畅游之人的遗憾吧？ 船只上的幽灵几乎被绒一人屠杀殆尽，就连在我们的支援下，解除了甲板沦陷危机的破晓号上的幽灵也是……超过八成的幽灵死在了刀身上有着一抹诱人红晕，似乎是曼妙女子娇羞之容的护身短剑红姬下。 “呼……呼……”我感到莫明身上有着一股的不知名的沉重感，压得我喘不过气。在暴风雨遮掩后，某种足以将我们全部葬送到海中的东西存在着。但更令我感到不安的，是周围的空气……在我身旁，似乎是存在着更大的危机。那个危机感非常奇妙，甚至是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 感觉不到尸人那在抒发执念时的幻境，也感受不到身旁的危机所散发的杀意。唯一能够感受到的，竟然是……悲哀的温柔，仿佛是在倾诉内心所剩不多的哀伤，在向所爱之人献上最后一朵鲜花，在不舍、留恋、在恸哭。 “司先生！！”郑小南冲到我身旁，向正站在一座副炮塔后望向海面的我喊道，“甲板上已经没有幽灵了！破晓号那边……绒也快将所有幽灵杀光了。”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郑小南见我不说话，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司先生，我感到有些怪异。似乎水下没有幽灵继续出现了……” “是吗？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看向他，“既然小卒子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的话……真正的海上幽灵，就该出现了吧？” “真正的海上幽灵……”郑小南眉头微蹙，“是说我爷爷吗……？” “不只是你爷爷。”我摇了摇头，“这一场决斗，有对阵双方。你没发现吗？海面下的幽灵们，似乎是分成了两派，厮杀了起来。如果只是你的爷爷的话，是绝不会让这些怪物来袭击你的。” 郑小南：“……” “郑小南，接下来，或许就要去面对你的爷爷了。”我看了一眼逐渐出现的迷雾，然后看向他，问道，“你准备好去与你的爷爷对峙了吗？” 郑小南微微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或许，你要对着你最亲爱的爷爷刀剑相向……甚至是，重新将他埋葬在大海深处。”我将目光移开，投向远处逐渐蔓延过来的雾气，“戴上防毒面具吧。” “明白了。”郑小南微微咬了咬下唇，向着舱门走去。 防毒面具并不足够每个人都拥有一副，更多的是用火灾逃生面具代替。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已经能够人手一副防毒面具，甚至还多出了一些。毕竟，死去的人已经没有必要再使用防毒面具去对抗迷雾……破晓号原本的满载人数是定在五十人，而这艘幽蓝舰船是定在四十人。但现在的话，两艘船都出现了不小的伤亡。破晓号上面的人应该有半数死去，毕竟是在前方当了一次肉盾，吸收了更多的炮火和幽灵的攻击。而幽蓝舰船则是稍微好一些，在绒和我的奋斗下，稍微削弱了幽灵对人的影响。但即便如此，还是有十余人在幽灵的狂潮中葬身海底。 佩戴上防毒面具的我，静静等候着迷雾向我们这两艘船靠近来。绒被调到了破晓号上进行幽灵的清剿，但很快却发现，幽灵的出现已经跟不上死去。海底下的两波幽灵纠缠到了一起，互相用它们那锋利的爪牙和蛇一般的长尾去展开厮杀。海底不能看见的死亡之相，更加令人胆颤。然而，不知为何，原本死去的生物应该漂浮到海上的残骸，却是不约而同的向着更加深处，更加漆黑幽暗之处沉下…… …… “来了……”我静静看着逐渐将破晓号和幽蓝船只吞没的迷雾，皱着眉头看着逼近到船侧的黑影。 “炮击！！！” 不约而同，童资洋和船长两人，各自在不同的船中大声叫道。 轰！轰！轰！ 主炮开火，装填，再开火。 屋中传来了船体被击中破碎的声音。但是，那一本来应当与破晓号的大小差不多的幽灵船，竟然是并未沉没。反而，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幽灵船将舰艏对准了开在前方的破晓号冲来。 轰！！！ 破晓号的船尾火炮没办法继续再攻击，但现代科技的产物，那钢铁炮管打出的炮弹依旧不是落后于时代的幽灵船所能承受的……本来应该是这样没有错…… 幽灵船，是某种被尸王操控的丧尸所附着在船的残骸上，用自身的生命填充而成。可以说，她们每一艘都是一名“尸人”。如同慕衣成为了残缺巨人的心脏，驱动着巨人战斗一般。那么，这些沉没的船的核心是什么呢？ 海上航行，四周茫茫然的一片蔚蓝，也只有蔚蓝。唯一能够信任的，便是身下的舰船，以及……一齐操纵着舰船，在大海上出生入死，对抗恶劣气候与突发事件的同伴。如果尸王是船长，那么跟随着尸王的尸人，自然就是船员了。作为船员的他们，将自己的本应当死去的身躯奉献，继续与幽灵船的尸王旗舰一齐在这海上畅游。 噗通——！！！ 顶着破晓号的炮火，幽灵船冲至破晓号前。船艏慢慢上抬，露出了在其下的撞角，以及一旁被密密麻麻的血肉和筋脉所包裹着的，鲨齿一般排列着的船之生物的凶牙。如同是活物一般，这一张“船”的大嘴直接向着破晓号的船头咬下。 轰咚——！！！ 吱呀—— 破晓号痛苦的呻吟着，厚重的金属甲板不停的变形着，挣扎着却又无力对抗。整艘船被用船艏巨口咬住的幽灵船翘起，船尾后的幽蓝舰船上，能够清清楚楚的见到破晓号的船底以及螺旋桨。 嗖—— 巨口将破晓号甩出一边，船体砸落在水花上，一大道水幕屏障溅起…… 破晓号，大损。 轰隆——！ 紧随而来的破水而出声，一艘美丽而又优雅的帆船在我们身旁浮起。在其船艏的，是一名年迈的武者，手中紧握着的漆黑长剑，似乎是不会倒映任何景象。就如同武者一般，古井无波…… “司介……”老者名为郑七海，“还有，小南……” 二百八十四:温柔的尸王 “为何要继续来这海上？” 立于船艏，郑七海的身躯被无数筋脉血络“缚于”船上。然而，这些血脉并非由这艘看似十分漂亮，其上还飘扬着一面漆黑旗帜的船所生。名为“郑七海”的尸王，曾称霸东海的海盗王，将本应该沉没的战舰再度从海底唤醒，以生前最披靡的姿态重临人间。 “如若此时离开，老夫不作追究。” 似乎是带着贯耳的魔力，郑七海的声音穿过了暴雨狂风，越过了坚船厚甲，敲击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 “火控设备失灵！！没办法用计算机计算炮弹落点！！”指挥室内，一名水手急忙叫喊道。 “船只航向丢失！指南针在疯狂乱转！！控制不住了！！”有一名水手，此时看着一大堆乱作一团的航行仪器，大声叫道，“海域图已经失去作用！要迷失在暴风雨中了！！” “武器自动锁定系统失效！自动管损也是！！还有弹药自动装填！！！”另外一名水手急忙叫道，“炮塔已经停止目标锁定了！” “不要慌乱！检查轮机室没事吧！？船只还能继续航行吗？”船长额头浮现出了密密的细汗，向着全舰广播喊道。 “轮机室还好！”轮机长立刻通过麦克风答道，“但这里人手不够了！伍渊还有其他几个水手跑到甲板上对抗那些怪物了！我这边没办法处理那么多设备！” “别管其它设备了，现在处理好动力系统，别让动力都瘫痪了！”船长叫道。 “了解！”轮机长答了一声。 而甲板之上，我平静的看做将船只与身体融为一体的郑七海，再看了一眼郑小南，没有说话。 “爷爷——！” 郑小南向着郑七海喊了一声。声音被暴雨击落，被狂风吹翻，唯有其间带着的哀伤之意能够传达。 虽然是带着面具，郑小南的面容没有被郑七海看到，但不知为何，郑七海却是十分清楚他面前站着的是什么人。 “小南……” 郑七海目中闪烁着，温柔，和蔼，坚毅，怀念……各种各样的神色在他那已经有些苍老的面容上闪过，最后，神情停留在了——决然。 “小南，你长大了，爷爷以你为骄傲。”郑七海挣脱了身下的经络血脉，站到了船艏上，“以后的你，就独自去闯荡……不，以后的你，要和你互相信任的同伴一起，向着未来的新天地自由驰骋。爷爷，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爷爷——！！等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郑小南继续大喊，但声音却无法越过狂风骇浪暴雨。毕竟人类的能力是有限的，在自然面前依旧十分渺小。 然而郑七海却是“听”到了，将这一切尽数听入。 “这是爷爷的夙愿。这一次，只能由爷爷我独自去完成。”郑七海郑重地看了郑小南一眼，随即再度与船和为一体。 黑旗在暴风雨中飘扬着，似乎是在嘲笑狂风，蔑视暴雨。 “我的战友们啊，这里就交给你们了。”郑七海向着一边的展开了巨口的战舰看了一眼，便向着另外一处海域看去。 那一边，依旧是狂风暴雨，并夹杂着雷鸣与闪电，似乎是有什么怪物在静静等候着。或许，是即将化为怪物们决斗的战场，而在奏鸣终焉的狂想曲吧？ 黑旗扬起，舰艇向着远处驶去，只留下一艘巨口似乎咧开，在嘲笑我们无能的幽灵战舰。我静静看着它，脑海中回忆起了曾经见到过的那一众船员。全部都是尸人，他们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部都为郑七海奉献了出来。 似乎是愧疚？亦或者是释怀？ 幽灵船静静停泊在惊涛骇浪中，任由疯狗浪冲刷着甲板，任由狂风从那早已破碎的风帆间呼啸而过。 “……”我看着失魂落魄的郑小南，并没有出声。 “结束了吗……？”我抬头看向天空，那里是密密麻麻的乌云。 没有一丝光亮，所谓的破晓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轰——！！ 受到重创的破晓号，依旧漂浮在水面上。看起来，船艏基本上是废掉了，此时正在以船尾的炮塔在向这艘咧开巨口的幽灵船轰击。 咚隆——！咚隆！ 炮弹打到了水中，溅起一大片水花。无论是破晓号，亦或是这艘幽蓝战舰，她们的炮手全都是自动化的电子设备。而在郑七海通过不知名的手段，干扰或是切断的这些设备，让它们无法正常使用后，那么所谓的炮塔，也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摆设而已。 “哈哈——还在打算反抗吗？”似乎是一大群人在整齐唱诵一般，巨口幽灵船在讥讽着，“那么，再让你痛楚一下吧！” 狂笑的巨口再度大开，亮出了其中的鲨齿，向着破晓号的船尾炮台咬下。 轰！！！ 传来了弹药库爆炸的声音。 不知是否应该多些这一艘幽灵船，一张巨口直接将后半边的船尾咬下，让爆炸无法波及到船身和已经扭曲了的船艏。但即便是如此，破晓号此时却是彻底的报废了。就连继续漂浮在海面上都无法做到，等待着她的，就只有死亡这一条道路。 “赶紧救援你们的伙伴吧！” 似乎是在嘲笑，幽灵船钻入了水面，排出一大道巨浪。而转瞬，它又从另外一边升起，如同一道屏障一般，静静守护在决斗之地外。 “赶紧对破晓号进行救援！”我向着指挥室中叫道。 “是！” 开足了马力，幽蓝的舰船向着破晓号接近，进行紧急救援。或许应该说，死去的人已经太多，让救援十分简单且迅速吧？破晓号上面活下来的人，不足十人…… 余海远和童资洋十分幸运的活了下来，这时已经被救了起来。 “该死的家伙……”童资洋看着远处的幽灵船，骂了一声。 余海远则是摊了摊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海上，似乎是逐渐“平静”下来。唯有幽灵在海面下继续进行着厮杀，势必要将对方完全葬送在海中。 …… 另外一边…… 如同城堡一般的横帆船，碾压过一艘驱逐舰，直接将其送下海底——连同上面所有的船员一起。 “哈哈哈哈！！”横帆船艏，青衣男子狂笑着，“无论哪一个时代的海军，都是你们这种货色吗！？” 他站在失去头颅的曼妙女神像旁，看着海上一群被击沉入水的现代战舰，眼中尽是不屑之色。 “看来你们也已经无法阻止我了。等我将郑七海杀死，便是你们这些人的末日了。”郑七海平静地说着，仿佛只是在宣读死者之名而已。 横帆船，静静碾开那令无数船只和船员都心悸的疯狗浪，向着雷鸣狂风之处，迎着暴雨——前进。 …… 海底下…… 怪物的巨眼向着四周扫去，看着落下水中的一众驱逐舰和巡洋舰，眼中露出了喜悦与兴奋。庞大粗壮的触手，向着海面伸去。但又似乎是在困惑一般，它又将触手缩了回去，继续在海底下等候着。 它在等候着一个命令，一个让它放开胃口，肆意去吞噬海上一切的命令……当然，也并不是任何一切都能吞噬的。除了一个地方不能染指以外，其余的一切，包括岸上的一切，全部的全部，都是它填入腹中的佳肴。 巨目扫去，贪婪的触手将落入海底的钢铁战舰席卷如那深渊一般的巨口之中…… …… 我静静靠在指挥室的墙壁旁，感受着这奇妙的气氛…… “终于开始了吗？” 脑中，幻境变换着。似乎是两个正在展开对决的尸王的回忆，共同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人影。人影逐渐清晰，最终——一名身材曼妙的少女，微微笑着，向“我”望来。 “这便是让他们致死都不能放下的人吗……？” 我独自品味这幻境，丝毫没有感觉到身旁，也有一个人的脸色稍微变换了一些…… 似乎就像是在同情与哀伤。 最终，他转身走出了指挥室，走入船舱内，从自己的行礼中翻出了一把长剑。长剑拔出，他单手握着剑柄。猩红的剑刃上，是狰狞而又扭曲着的血脉与经络。 “什么！？”郑小南独自站在甲板的挡雨板下，见到这男子，惊呼一声。 一旁，似乎是明白危机已经解除的郑小雅，也是惊讶地看着这名男子，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对不起……小南，小雅……多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关照……我最要好的朋友，最心爱的女子啊……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我永远都不会忘怀，这一份被烙印在我的内心，我的脑海，我的灵魂最深处，最美丽的情谊……谢谢你们。现在，正式话别之时已经到了。” 男子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如同泡影一般，惹人怜爱。染色失败的金发，似乎是他那不愿割舍之物，即便是让那原本英俊的容颜会逊色些许。 手中的长剑抛入海中，仅仅溅起了一小朵，甚至是没能在大浪中存在那么一秒的微小浪花。然而，整片海底，似乎却在为这一朵小巧而又纤细的浪花而欢呼。隐藏在海底的怪物，彻底的沸腾了。 而抛下此剑之人为…… “小渊！！！！” 伴随着郑小南和郑小雅的惊呼，伍渊跳下舰船，与那从深海浮起的怪物一起——融合。 如果说，郑七海和徐雨先是东海的尸王。那么，现在这个“人”，名为“伍渊”之人，则为l城的尸王。 我：“……” 原来如此，难怪l港口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港口能够幸存……一直以来，都是“尸王”在庇护着它吗？l城没有充满执念，不愿离去的尸人的原因，也是因为这有着更加深的执念，不愿抛弃“人”的身份的“尸王”的存在。 海中浮起的巨兽，有着无数粗壮触手，一张密布着獠牙的巨口。就像是巨大的章鱼，它的触手如同是遮天蔽日一般，将所有一切笼罩在阴翳之下。它将触手作为引桥，让伍渊顺着这一触手向巨兽身上走去。 伍渊的每一步落下，令人压抑的气息便会传出。那是尸王所拥有的独特气场，并且是绝对不亚于任何一名心怀执念的尸王的压抑气场。 “再见了，我留恋的一切。”在众生的仰望下，尸王伍渊走到了巨兽那一颗庞大的头颅之上，握住了被其上的长剑。 “如果世上存在着天堂，那我会在云海间为爱人祈福。如果世上存在着地狱，那我会在鬼火中为友人忏悔。”伍渊平静的注视着那一把猩红之剑，握住了它的剑柄。 剑刃之上，密密麻麻的眼睛睁开，向着万物审视而去。剑柄末尾伸出的触手，附着到了尸王伍渊的身上，将他所寄存在其上的，属于尸王的能力归还。 “——”伍渊微微闭眼，转瞬便睁开双目—— 突然化作猩红的一双血瞳，静静注视着幽蓝之船，最后与友人和爱人对视了一眼。 他的目标是—— 在暴风雨后的航空母舰，以及护卫着航空母舰的舰群。 深海巨兽，扭动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手，向着航母所在之处进发…… …… 而我的脑海中，则是出现了两名赌上生命也要将自己的宿命斩断之人的对决…… 黑旗飘荡，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与庞大的横帆战舰撞在一起。本应该枯朽沉沦于深海中的木板被血肉包裹着，擦出了一大道血花。 “徐雨先——！！！” 拔出了漆黑长剑的老人，怒吼着，顺着船艏向那一艘令人畏惧的战舰发动了冲击。 “郑七海——！！！” 青衣男子瞪视着老人，狂啸着，手中那一把雪白长剑出鞘，向着老人迎击而去。 在这一刻，暴雨狂风，雷鸣闪电，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这一场最终决斗的旁观者。所能见证的，唯有他们的雷霆一击。 当啷！！！ 漆黑与纯白交错在一起，砸出的火花将我的思维带入到了遥远的过去，那令人惊叹的海洋之上…… 飘扬着的黑旗，优雅的帆船向着那如同城堡一般的横帆袭去。 手握黑色长剑之人，利于船长之位，向一众海之骄子下令进击。而在其一旁，文雅之人腰佩双剑，一长一短，为其参谋。两人联手，则为“海上霸主”。 然而，时代终究是变化……美丽曼妙的倩影，终究是让这在末路上行进的两人渐行渐远…… 第285章 两人的回忆，绝世舞姬 幻境逐渐清晰。这里是…… 六十年前的东海，一艘黑旗斜挂着的帆船，停泊在一艘比它大出一圈，就像是一座城堡一般的横帆旁。似乎，是一场激战过后…… “太简单了！！没一个能打的！！” 皮肤略微黝黑的壮年男子，头上戴着一顶三角船长帽，腰间是一把长剑。此时，他的长剑出鞘，漆黑的剑身上滴落下的血留在了破碎而又凌乱的甲板上，身世狰狞。 “七海，小心点，谁知道官兵什么时候回来呢？” 儒雅男子身着青衫，面容英俊，话语沉稳。然而，他握在手中的，却是两把剑，一长一短。长剑为纯白，短剑为绯红，两把剑上面残存着的血迹，一点也不比郑七海手中的长剑少。 “雨先，别管那些杂碎官兵了，上次我们不还是从他们手中抢了一票吗？”郑七海大笑道，“看看今天又抢到些什么？要是有金币的话，就拿去买一大箱好酒！给船上弟兄们放个假！！” “真是的……”徐雨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就不能稳重一些吗？在海上可不比陆地，即便是……” “打住打住！！”郑七海一脸头疼的模样，“雨先，你要念经就对那些渣渣们去念，念得我头疼！！” 一边喊着，似乎是在休闲打闹一般，郑七海捂着额头，向着一旁跑去。 “真是……”徐雨先看到他这个样子，没好气的骂了一声，“小心看路啊……” “我不看我不看！今天我要做整片海上最狂的海盗头子！！”郑七海大喊着。 “呀！！”女子惊呼一声，看着撞入自己怀中的郑七海。 啪——！！！ “流氓！！！”并未被绑缚着的芊芊细手，扇在郑七海的脸上，还是能够伤出一道赤红的红手印的…… “唉？”郑七海一脸茫然，愣在原地。看着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的女子，不由得失了魂一般…… “痛——！！！”女子自己的手也是红了起来，这时正苦恼地看着手掌心。 “老大！！”站在一旁的水手见状，惊呼了一声，随后恶狠狠地看向这名女子，“你这个卖肉的臭婊子！！刚打老大！！去你的！！” 说着，他一脚踹到了女子的腿弯处，让女子跪伏在地。 “啊——！谁说我是卖肉的！我冯雪姬从来都是以艺示人！！”即便是手心和腿弯传来的痛楚，依旧没有让女子屈服。 “住手——！不是说了要优待妇孺吗！？”郑七海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感受到刚刚那被扇了一巴掌的地方，有些火热，也有着一缕清香…… “是……老大……”水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站到一边。 “七海！你没事吧！？”徐雨先急忙冲上前，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女子，然后看向郑七海，“她没带什么武器吧？” 一边说着，那一把还带着血迹的纯白长剑似乎是闪了闪，剑尖悄然对准了女子。 “雨先，我没事。区区一个女人，还不至于让我倒下。”郑七海将手中一直握着的漆黑长剑插进剑鞘中，随后看向女子，仔细打量了一阵。 女子身穿着一身雪白的旗袍，胸前的一双美好呼之欲出。一双修长的长腿跪伏在甲板上，在那高跟鞋的修饰下，显得十分美丽。可以说是非常曼妙的身材了。然而，容颜的惊艳，却更令人沉醉。如果说雪的一种姿态是纯洁柔美的话，那么现在用来形容这名女子，一点不为过。 郑七海稍微顶住了心神，从女子的绝世容颜中收回了魂，问道：“你叫什么？” “冯雪姬。”女子淡然地答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杀我就赶快吧。反正落到你们这些海盗手中，和落到那些该死的侵略者手中没有什么两样。” “哦呵？”郑七海有些惊讶，“你不怕死？” “怕。”冯雪姬点了点头，“我还想要活下去。但上了被你们打下来的这艘船，和你们的船，就注定我的性命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我并不打算杀害妇女。”郑七海摆了摆手，随后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那一道红手印，“或许需要让你付出一些其它代价。” “……”这时，冯雪姬的面色稍微有些变化，随即看向一旁，“是身体吗？反正你们这些男人把我送来送去，不过是想要用我谋划更多利益而已。把身体给那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男人玩弄，和被你们玩弄，没什么两样……” 郑七海：“……” 徐雨先皱了皱眉：“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跳舞混日子的西洋舞舞姬。”冯雪姬话语中流露出些许无奈，但依旧是很平淡的答道，“本来是打算冒险去北方找个工作，跳个舞，看看能不能挣点钱。谁知道在路上被人灌了药，卖给一个有钱的糟老头子当小妾。但中途，那老家伙还没碰到我，就被那些侵略的家伙给杀掉，我也被那些士兵抢了过去。那些士兵把我送给他们的长官，然后他们的长官又把我送给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国籍的洋鬼子。那洋鬼子把我装上船，想把我卖出去……现在好了，又被你们这些海盗给抢了……” “你的运气真背……”徐雨先点了点头，也是将两把剑收回。 “差不多……但也不全是……”冯雪姬似乎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又像是在对自己的多灾多难感到无奈，“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张能让男人们兴奋的脸是不是白长了……竟然都没人碰我……有这种需求的，你们还是第一个……” 一边说着，她将刚刚被水手踢了一脚的腿稍微竖起，用手去轻轻揉了揉腿弯：“痛死了！” “！！！”似乎是尴尬，郑七海和徐雨先一起，连同一旁的水手，都将视线移开…… 露出了一些……旗袍下摆被雪白的大长腿移开了一点，一丝春光稍稍露出…… 然而，冯雪姬那充满了鄙夷的目光，毫不留情的扫在了郑七海和徐雨先两人的脸上。 “咳咳……我不会碰你的。”郑七海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冯雪姬将目光放到了徐雨先脸上。 “！！！”徐雨先脸上一片通红。 “噗哈——”冯雪姬一个不注意，大笑了出来，“呀哈哈哈——哈哈！！！你们都什么跟什么啊？一对小处男？？好逊——！！” “不准这么说老大和军师！！！”一旁的水手十分不满，手中的长刀晃着。 二百八十六:诀别，时代变化 “看什么看！你也是处男！！”冯雪姬鄙视着看向那个水手，“瞧瞧你那出息样？不就是看到了美人换衣服吗！？整一个处男一样，羞答答的！还没我这小姑娘放得开！！啧啧啧——” 郑七海和徐雨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目中的无奈。 “……”这时，冯雪姬看向周围，随即有些疑惑地问道，“该不会，你们整船人都是处吧……？” “……” 被猜到了…… 这里所有的海盗，无一例外，全都是在岸上讨生活，过不下去，没有享受过人事的处男群体……这时见到了这般过于惊艳，以至于让他们不知如何是从的美人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都好逊啊……”冯雪姬摆了摆手，看向脸红得最厉害的徐雨先，“喂，你……就像是阿尔卑斯山上面的烂冰块的家伙……” “阿？阿啥玩意儿？”徐雨先指了指自己，“什么东西？我？” “难道……你是文盲！？没念过书！？”冯雪姬一脸震惊，“看你穿个文人青衫，原来还是个假文化人啊？逊爆了——” 徐雨先：“……” “老大！都整点完了！”这时，一名海盗跑了过来，虽然有些惊讶于郑七海和徐雨先面上的尴尬神色，但还是报告道，“所有俘虏都在甲板上了，要怎么办呢？” “我们去看一下吧。”郑七海点了点头，带着徐雨先一起，两人相视苦笑着，像是逃命一般立刻远离这令他们头疼的冯雪姬。 “喂！这里还有一个俘虏呢！！”冯雪姬善意的提醒道。 “溜了溜了！！”郑七海苦笑着。 “我赞同。”徐雨先急忙跟上。 不杀妇孺，这是他们的下海为盗的誓言，是向着那一片汪洋所立下的誓约。但也正是这个誓约，此时却让他们拿冯雪姬没有任何的办法。 “嗯……”冯雪姬看着两个像是逃跑一般的海盗头子，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两个挺有意思的人……” “那个……那个……那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就先……”一旁那个原本是押送人员的海盗水手，这时见到自己的老大和军师都飞快的逃掉了，这时也是不知该怎么办。 “把我扶过去！”冯雪姬也不客气。 “是！！大姐！！”海盗水手被吓了一跳…… …… 当啷——！！！ 暴风中，漆黑长剑挑开那雪白长剑。格挡反击，两把剑碰撞在一起。架剑势，突刺猛击，再接下斜挑。漆黑的长剑在郑七海手中，不断向着徐雨先攻袭而去。 而徐雨先则是平淡的将他手中的雪白长剑进行招架，不时用手推开郑七海的手，或是踢击踹击。后退的同时将每一击都化作自己的优势，进行着毫不逊色的反击。 两人在雨下，再度将剑砍在了一起。 铛！！ 清脆的响声回荡，两人退开些许距离，注视着对方。 “看来，你也想起了过去……”徐雨先平淡的说道。 “是的。”郑七海点了点头，摆好架势，将长剑微微上扬，“曾经的初遇，似乎是太不成熟了。” “也正是这般不成熟，我们才会将她留下来，我们才会逐步的信任她，知道最后的……爱上她。”徐雨先注视着郑七海，长剑一甩，似乎是随意的站着。 “雪姬她……真的是人吗？”郑七海点了点头，“我觉得不是，像她那样的人，或许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吧？” “所以，你才决定将她‘归还’上天吗！！！” 似乎是触碰到了不能触及的逆鳞，原本一直在守势的徐雨先，甩动着长剑，丝毫不作防御，直接向着郑七海攻去。 铛！！当啷！！！哐啷！！！铛！！！ 一连串的狂攻，徐雨先狂暴地将雪白的长剑砸向郑七海，每一击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而郑七海，似乎是愧疚，也似乎是哀伤，并未抓住徐雨先那毫无招架之意的破绽进行反击，只是不断地接下他那充满了愤恨的狂击。 咚—— 抓手一拉，徐雨先直接将郑七海拉扯至面前，一个铁山靠爆发而出，将郑七海震飞出去，撞到了雪雨号的桅杆之上。 “咳——”郑七海微微咳嗽了一声，“我从未想要将她归还给上天，而是……她向上天祈祷，以牺牲她自己的方式，来保全我们所有的人……雨先，我们被她拯救了啊……” “住口！谁需要拯救！？谁需要祈祷！？谁有需要牺牲！？”徐雨先狂啸着，“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她选择的是你这种人？只为了独活，就将妻子置身于危险不顾的人！” 郑七海扶着桅杆站起身，沉默不语。 “为什么……如果当初我没有放弃的话，雪姬她就不会……”徐雨先抬起头，似乎是想要透过那厚厚的乌云望见天空，“上帝，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每天都向你祈祷的雪姬，会得到救赎吗？” “会的……我相信，雪姬她会得到救赎……”郑七海也是抬起头，视线似乎是要穿过乌云，望到天边的某处。 雨伴随着风，如同是在恸哭一般。 “是啊，那样美好的少女，如果上帝无法让她得到救赎的话，那还谈得上是全能的吗？连心中充满了善与美的人都无法救赎的话，还不如让我亲手去杀死上帝。”徐雨先低下头，望向郑七海。 “……”郑七海平静地点了点头。 “年轻时，我不曾把握机会，直到失去时才深感无力。”徐雨先将那青色的衣衫解下，露出了其中已经枯瘦如老人的身躯，“但在死后，我明白，唯有完成杀死你的这一执念，才有办法告慰雪姬的灵魂。” “……”郑七海只是平静地将剑举起，缓缓踏出一步，“雨先，你已经如同雪姬所希望的那般，不再如冰山上亘古不化的冰块一般了。但是，已经是死者的我们，也该要像雪姬那般，前往极乐的天堂了……” “是的，理所当然的事情。”徐雨先往前踏半步，微微侧身，目录凶光，“但，唯有你是无法上天堂与雪姬重逢。” “你——这——种——人——只——能——下——地——狱——” 嗖！！铛！！！ 雪白的长剑，带着杀意袭来…… …… “喂——你们两个又在偷懒了！？” 冯雪姬站在桅杆旁，看着两个正在偷偷摸摸的在船艏做些什么的男子，一脸无奈。船只停泊在港口内，船上的水手们许多都上岸找乐子了。当然，也有留下来的人，其中就包括了冯雪姬，以及…… “雪姬！！？你不是上岸买食物了吗！？”郑七海惊了一瞬，急忙转身，挡住身后的徐雨先。 徐雨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望向一旁。 “你们……在干什么？”冯雪姬有些好奇。毕竟今天是船只清扫的日子，所有人，就连身为船长的郑七海也不能逃脱——这是冯雪姬上船后定下来的规矩。 她是地主家的女儿，小的时候就在父母提议下，和西洋人去国外进行修学。当然，这也是她自己的想法。然而世事无常，战争终究是将所有一切席卷殆尽。学成归来的她，也只能沦为一介舞女，混世人间。但伴随着打工生活的，是并不幸运的经历……然而，突然出现的两人，那有趣的两名海盗，却也是开启了新的旅程。 “拜托你们两个都起点带头作用吧！”冯雪姬埋怨道，“现在的我不仅要管医务，，教学，仓储，厨房，采购，装修，财务……还要管你们两个家伙……我的天哪！你们对船艏做了什么！怎么又往雪雨号上面加东西了！多少钱买的啊！！” “没……没花多少钱……”郑七海尴尬地摊了摊手，“也就一点点吧……” “一点点？”柳眉微挑，冯雪姬怀疑地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徐雨先，“花了多少钱？” “也……也就这个数……”徐雨先伸出两个手指。 “两千！？”冯雪姬惊讶道，“船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你们竟然还花两千？” 徐雨先摇了摇头：“两万……” “两万！！！！”冯雪姬大惊，“两万能买到多少粮食啊！你们就搞了个……船艏像？还要是女人的船艏像！你们这群处男想女人想疯了吗！？” 郑七海和徐雨先低下了头，脸上都是红了一大片。 “那个……雪姬……其实，这是你……”郑七海有些尴尬地偷瞄了冯雪姬一眼，说道。 “是的……真的是你……”徐雨先跟着应答了一声。 冯雪姬：“……” 她灵巧地翻下船，站在岸上，静静注视着船艏女神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后。 “好丑的雕像……” “丑！”郑七海和徐雨先两人惊了一瞬，急忙跳下船。 “我现在就去把那个雕塑的家伙捆过来！！”郑七海大骂道。 “我准备上刑。”徐雨先眼中浮现出了一丝怒意。 “等下等下！我是说我比这个雕像要好看！！”冯雪姬急忙拉住两人，语气也是缓和了下来，“虽然没有本人长得好看，但人家雕刻师也是尽力了。两万……不行！！两万块大银绝对不能就弄了个船艏像回来！！！” 郑七海：“……” 徐雨先：“……” 日子，似乎非常的平淡。现在已经有两艘船了，一些手下的海盗船员也是被分到了些船，被派出去自己拉了班子单干。但战争终将是要结束，在海上为盗的生活也无法持续太久。 而终于，也是迎来了抉择的时刻…… …… 剑影交错，于海上展开对决的两人厮杀着，势必要将对方埋葬回大海之中。 “呵——！！！” 雪白之剑一出，徐雨先翻转身躯，伴随着向前突击的大跨步，剑刃左右横斩。而郑七海则是格挡退后，不停招架住徐雨先的斩击。 轰！！！ “咳啊——！！！” 突然间，一声巨响，伴随着硝烟而过的，是被击退摔落在围栏旁的郑七海。 “时代变了，郑七海。”徐雨先右手握着雪白之剑，左手是一把有着剑柄伪装的短管霰弹枪。枪口冒出了阵阵白烟，一发霰弹在超近距离，于郑七海起手招架之时打出。 一个令人不忍直视的大洞，滋滋冒着鲜血，在郑七海的腹部…… “咳……我说你怎么不把红姬拔出来……原来是有这么一手……”郑七海扶着围栏，稍稍起身。腹部的的蔓延而出的血脉在快速为他进行躯体的再生。 唰——！！！ 猛然上前，雪白的长剑突击。徐雨先丝毫不打算给郑七海重生腹部的缺口的机会，一剑刺入其怀中。 “休想——”郑七海注视着他，拼尽全力，将长剑格在生前。 铛——两剑撞击出一声巨响。 “是啊，时代……已经变了……”似乎是在感慨，郑七海将右手握着的漆黑长剑，任由雪白之间插入自己的心脏。 “！！” 用尽最后的气力，郑七海从被宽松外套和甲胄掩藏着的腰后背包中，拿出了一件物品。 那是……炸药。足以将人体化作飞灰的炸药…… 轰！！！！ 爆炸将两人吞没……暴雨依旧是下着…… …… “海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赶紧上岸从良吧！”冯雪姬向身后的两人提议道，这时的她，已经是大着肚子，成为了人之妻子，“时代已经变了，再也不需要在海上流亡了！新国家的建立，会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 “也好……”郑七海宠溺地看着她，“雪姬，雨先，我们就上岸吧？” “你们上吧，我再在海上打拼上几年。”徐雨先注视着已经成婚的两人，摆了摆手，“毕竟，新的生活可是需要金钱的。还有弟兄们，也没办法离开我们的行当。” …… “抓住他们！！他们是曾经为祸东海的海盗头子！！！！”宪兵队持着枪械，向着三人追去。 砰——砰—— 子弹呼啸，丝毫是不打算抓住活口。而在这一追一逃中，终于是到达了港口。 曾经威震东海的海盗船，早已经沉没入海中……竟然没有任何的船能让他们这些曾经的海洋霸主逃离。上了岸的海盗，还有再下海的可能吗？ “呼……呼……你们快走……”冯雪姬看着两人，眼中浮现了一丝凄然，最后的目光，落在了怀中的婴儿身上。 “不！要走一起走！！”郑七海持着一把漆黑长剑。 “我们的孩子……就让你照顾了……”冯雪姬将婴儿塞到郑七海怀中。 “让我去阻拦他们吧……”徐雨先看着两人，下定了决心。 “已经来不及了……”冯雪姬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两步，笑颜如花，却是即将凋零之色，“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逃下去了……” 她中弹了……已经…… “我希望，你们能在最后一刻见到的，是依旧笑着的我……永别了……我的爱人，我的好友……” “不——！我们肯定能活下去！！”徐雨先大吼着。 “快走……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流泪……” “走——”郑七海左手怀抱着婴儿，猛然回过头，拉住郑七海，“走啊——” …… 伴随着升天的火光，昭示着所有一切的终结。 “雪姬……我能够再见到你吗？” “会的……雨先……我们一定能够见到她……” “罢了，最后有你这个好友，也算是不枉一生了……” “可惜了我搜集的读物……还没来得及看……” “没想到你竟然……被雪姬给教坏了……” “可不是？” …… 二百八十七:巨兽沉没之时 “精彩的对决，即便是我们也没有这般的剑技吧？” 男子睁开了双眼，淡然地看向一旁正慵懒地喝着咖啡的男性。 “老大，要不还是回去吧？我怕大姐到时候会把我手撕咯！” 慵懒男子苦着脸。 “再看一会儿吧，我看好的男人，可还是还没有动手啊。虽然他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本来的结局，但依旧还是让那两人得到了救赎。”男子笑了笑，“我越来越好奇，他能做到什么地步了。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的小祖宗！天哪！！我这肯定是要被大姐给手撕的啊！” “哈哈，那到时候就劳烦你背下我私自逃出来的锅了。” “啊啊啊——”慵懒男子痛苦大喊…… 而这名举止投足间，散发着圣人一般的气息的男子则是淡淡看向海上…… “原来的剧本，以郑七海杀死徐雨先，最后与伍渊对决，同归于尽而结束。现在的话，没有了郑七海的阻拦，你们谁要去扼制住理性已经发生了崩溃，正在向着丧尸最原始的狂暴设定走去的尸王伍渊呢？”男子微微闭眼，“来吧，司介，让我看看你的抉择吧。” …… 海上，我缓缓回过神来。出现在脑海中，如同环境一般的景象终于结束。最后的画面是冲天的火光，两艘撞在一起的幽灵船向着深海沉没而去，带着过去的荣光与夙愿一起。 一旁的那一艘如同鲨一般的幽灵船，也似乎是松了口气一般，缓缓沉没入海中。在水下厮杀的幽灵们，也终于是得到了解放。它们的“灵魂”死去，慢慢坠入到海底，回归于死者的亡骸。 “……”我抬头看向天边，暴雨依旧没有结束的意思。 毕竟，最深的危机就在面前。如同海之妖魔一般的庞大巨兽伏在海面上，扭曲着它那无数的触手，在向着远处的航母舰队前去。在其上，是一脸漠然的伍渊——尸王。 “司先生，我们……该怎么办？”郑小南走过来，“要怎样才能救下小渊？” “你认为现在的伍渊，是你能够去拯救的吗？”我反问道。 “我不知道……”郑小南摇了摇头，但目中流露出坚定，“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拼上性命，也要将小渊救下来。” “司先生！拜托了！”一旁的郑小雅，向我深深鞠了一躬。 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那逐渐远去的海之妖魔，叹了一口气。 “你们认为，光凭借人的躯体，能够维持这种怪物一般的姿态多久呢？” 我曾经见过扭曲的怪物，那是在慕家村时，又慕衣操控着的高大巨人。那个巨人下半身早已腐朽化作飞灰，几乎是将身为尸王的慕衣彻底抽空。要想控制这种怪物一般的躯体，自然是有着庞大的消耗。更别提这种如同是要将这片东海吞没的海之巨兽了。 或许是将l城所有的尸人全都当成是燃料，投入到了这头巨兽的运作中了吧？ “接受现实吧，伍渊他，早就死了，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融合程度，以及这样的尸王气场，加上他那早已经准备多时的一击……这个伍渊，已经不是你们过去认识的伍渊了。他是尸王，只是有着生前残缺记忆的尸王而已。” “……”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我。 “你们应该要庆幸，这个尸王得到的记忆，是伍渊对你们的友情与爱情……哪怕那不会被你们所接受，它也忠实的去扮演伍渊这一角色，努力的去延续伍渊的执念。但这扭曲的执念，或许已经让这个内心本是一片纯白的尸人变得疯狂。” 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远处已经游得有些远的深海巨兽，无奈地叹道。 “你们就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吗？就像是，某一天过后，自己的好友突然忘记了一些什么东西……”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从那时候起，小渊就已经……死了吗……？”郑小雅的脸上被雨水所沾染，或许还有这泪水的存在吧。 “那时候，从学校逃出来的时候……小渊曾经说要引开丧尸，但他回来后，换了一身衣服……也找到了很多的食物……还有绝对安全的道路……那时候开始，小渊就……”郑小南捂住额头，“我真是蠢！为什么就没有怀疑呢！！独自引开那种丧尸群，怎么可能会没有受伤呢……” “吼————！！！” 深海的巨兽咆哮着，发出了如同雷鸣一般的吼声。舞动着触手，向着海面不知某物砸落。 轰！！！ 远处的火光亮了一下，但随即伴随而来的，是被几根庞大的触手卷起，抛飞到半空的巡洋舰。 砰隆—— 像是砸落到水中一般，巡洋舰承受不住压力，在与海浪碰撞的瞬间，发生了严重的变形扭曲。但还未等其中的人员继续做出反应，整艘巡洋舰便摔入水中，快速的沉没…… “司介！把船开过去！！！”这时，童资洋走出来，“那小子是想把海上的舰队全部打沉！！” “我没办法处理……”我摇了摇头，“那种东西，你认为我有能耐搞得定吗？” 童资洋：“……” 沉默，无人说话。海上肆虐着的那头巨兽，即便放任不管，它也会自行崩坏。最多能让它支撑到将航母击沉，这头巨兽就会永远的沉入到海中。与其去耗费心力和它周旋，还不如在这里静静等候着它的回归死亡。 与其对抗的下场很明显，刚才那一艘巡洋舰被卷起抛开，其中的船员连逃生都做不到，就被送入了海底。 在海下绞动的触手，无疑会让这些落水者全部葬身在海中。 “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童资洋似乎是有些无力，“军部的势力，已经全部都在这里了……” “吼————！！！” 巨兽再度怒吼，将触手抽击在一艘巡洋舰之上，将其刮飞。 轰！轰轰！！ 剩下的两艘巡洋舰在展开最后的炮火攻击，试图阻拦巨兽的接近。即便是将几条触手打断，也没有任何的效用。打断一条，更多的触手从海底伸出，扭曲着，蔓延着，向巡洋舰包裹而去。 碾压击碎，没有浪费任何的功夫。 嗖—— 轰！！ 导弹瞄准了巨兽上唯一的弱点——伍渊。 但伍渊并不是没有理智的怪物，而是在理性的控制着身下的巨兽，在扫荡海上所有的一切。触手被当做是盾牌，与飞来的导弹一齐同归于尽。 轰！！！ 似乎是自杀一般的袭击，巨兽突进，将整个身躯压在了一艘巡洋舰上，伸出了长长的触手鞭打在那终于到达眼前的航空母舰上。飞行甲板瞬间变形，航母似乎是发出了惨痛的呻吟声…… …… 巨兽终于是倒在海上，消耗了它所有的生命力，去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 伍渊静静看着远处毕竟的幽蓝战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他的身体在逐渐崩坏，皮肤在龟裂剥落…… “已经没办法继续守护你们了……希望我最后的赌注，能够继续庇护着l港……”望向天空，依旧是一片阴沉，但雨滴已经不再落下，“如果你承诺的，会给所有人一个美好的世界，是真的话，那我就满足了……即便我并不在‘所有人’之内……” 长剑上的瞳孔已经闭上，再也不复那瘆人的猩红…… …… 海上幸存目标……仅一艘幽蓝战舰。 …… “你这样，真的满足了吗？”我望向远处逐渐崩坏的人影，轻声问了一句。即便相隔甚远，但尸人的同类身份，却将我们的思维链接在一起。 “是啊……已经满足了……”伍渊点了点头。 我皱了皱眉：“但你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结局吧？” “但作为尸人，我只能迎来这个结局……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在那‘伍渊’的执念中维持理性了……” 话音，戛然而止。 我：“……” 好好上路吧，继承了死者执念的尸人…… 二百八十七:幽灵之海——终 暴风雨过后的海面，已经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似乎海洋能将任何一切冲刷干净，带走漂浮在其上的所有令人哀伤之物。然而再怎么冲刷，也没有办法洗涤人心中的哀伤。逝去之人永远的离开，无论仍然存活之人如何悲哀，也依旧无法再回到人间。如果可以的话，与其等逝者死后再哀伤，还不如在其依然健在之时，与其更多关怀…… 或许这就是我在l城收获的经验吧？ …… 海军军部失去了所有的军舰，也包括其中的航空母舰。京都那一边在幽灵船事件一结束，便从t港口派人过来了。当然，现在控制着t港口的，已经是京都方了。军部所有要员全都被抓了起来，名义是危害团结还是什么来着…… 事实上，童资洋虽然掌握了一些我的过去，但对我曾经沦为独眼的漆黑怪物这一件事并不知情。唯一知道的，只是z城下，过去的实验所用来掩盖其人体研究的不老系列药物开发。当然，那个药物开发是失败了，其后是转型向研究丧尸，研究怪物……然而这些资料，几乎都随着实验室的破败，以及其中的尸人们的反抗而化作虚无。 童资洋被京都方面的人带走了，等候着他的或许是永无出头之日的监禁。对此，余海远只是长叹了一声，并有说话。我能感觉到，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内情，但是却迫于各种理由无法说出。 所有参与到海上作战的人都获得了荣耀……逝者追赠英雄，冠以烈士之名。而生还者也是有不小的奖励，尤其是我们这些与军部不相关的人。 我们从极乐之城出身的“罪名”被消除，获得了进入京都的权利，能够享受京都治下的所有公民福利。当然，同样也需要履行相应的义务。这是后话，还得要去玩京都才能够知晓未来的事情。 但总而言之，那一堆锦旗之类的东西，还有什么证书啊……肯定是非常“值钱”的了。 海上所剩下的最后一艘水上军舰，那一艘幽蓝的战舰，被京都方面收回。至于未来会不会再见到她，这就不在我的考虑之内了。而京都也向我们，所有参加到海战中的人抛出了橄榄枝，让我们多了一个选择——成为新一代海军的基石，去当官。 自然，许多幸存下来的水手听到这一消息，几乎是喜出望外，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然而我还是拒绝了这一极度诱人的工作，选择作为一名“见义勇为的优秀市民”去前往京都。令我惊讶的是，船长和轮机长，他们两人竟然也是拒绝了京都方面的邀请。明明都是被发配到极乐之城的罪人…… 至于郑小南和郑小雅，则是为伍渊，那个早就死去了的好友……以及另外一个“伍渊”——那个即便是拼上性命，也不愿让自己的矛盾思维击垮自己的温柔的尸王……为他们两人在岸上，那个曾一同居住过的房子内，各自立了一座灵位。一块是存在着名字，而另外一块，则是无名。 那个身体崩坏，沉入到海中的“伍渊”，从来都不过是一名有着伍渊的记忆，继承了逝者执念的尸人。就和养枫儿一样，在矛盾中挣扎，在执念中疯狂…… 为此，我给两人各上了一炷香……看着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更加珍惜对方的郑小南和郑小雅，我感觉郑七海所说的“宿命”，在这个时候，或许已经被那个温柔的尸王给打破了。 同样，郑小南也为他的爷爷郑七海立了一个灵位。而我则是帮徐雨先也立了一个灵位，作为是他赠送红姬给绒，以及教导我剑术和体术的回报——我不喜欢亏欠人情。 顺带着，我将郑七海和徐雨先，这两个人与冯雪姬的事情告诉了郑小南。在郑小南懵懂的双目中，我似乎感觉他会把这个故事继续传颂下去。 至于那一头深海巨兽，就像是巨大章鱼的家伙。由于信号干扰的原因，似乎它的消息并没有外泄。就连离战场最近的l港口上，都没有岸上居民发现这个问题。或许也是因为所有人都跑去避难，没时间也没有兴趣去见证海上发生的一切的原因吧？再加上幸存者就我们这一船三十来人，都在京都的示意下封口，消息自然是不会外泄。 那些失去了郑七海和徐雨先两个首领的幽灵船。徐雨先这边的鲨齿船已经沉入到海底，估计是再也不会见到了。而那些逐渐劣化的幽灵船，也都在郑七海和徐雨先的决斗后，进行了最后一轮炮击后，纷纷沉没入海中。 在另外一边，绒和秦惜莲两人，则在我的安排下，被塞给了郑小南和郑小雅。两人都没有被记战功，毕竟没见过的话，谁都不相信绒能够挥动着短剑冲杀在幽灵和炮火之中。而一众船员和水手们，在甲板上见到过她的都死了个干净。当然，并不是绒杀死的，而是被向甲板进攻的幽灵们击杀的。至于一些在船体内的船员，要么是没有见到，要么就是自己人，几乎是不会去说绒的事情——尤其是绒的攻击曾将他们从死亡之下挽救之时。 对于整艘船上，最没有贡献，几乎是在躺尸，最后却在颁奖典礼上笑得最欢的女性，我压根就不想去提及……要不是看在司晓和她稍微开导过我的份上，我早就在海上的时候把她从船上扔下海，让她去和幽灵们一起游泳了。 石君和洪宝甘两人原本也是在破晓号之上，其后幸运的活了下来，一起转移到了还没来得及命名的幽蓝战舰上。竟然也只是受了些轻伤就活了下来，不得不说两人的运气非常好。 …… 躺在自己家小货船的船艏甲板上，我望着岸上，打了个哈欠。 已经在这里修整了一个星期了，每个人都在消化着一星期前，海上爆发的那场毁灭整只舰队的大战。海风吹拂着，咸咸的味道，但却十分凉爽。 “司先生，这里有玫瑰普洱茶！”郑小雅走来，为我端了一杯茶过来。可以看到，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银色的戒指。虽然没有钻石镶嵌在其上，但其中的心意，却不言而喻。 “司先生，今天又抓到乌贼了！！”郑小南提着鱼篓，走了过来。可以看见，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并没有戒指…… 当然，并不是郑小雅闲着没事干戴上戒指的，而是……郑小南似乎不忍心去戴着属于他那一枚戒指出海，生怕是不小心弄丢在什么地方。 而郑小南身后，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并不是伍渊，而是那头戴着船长帽的船长。那家伙的名字原来叫“朱不沉”……我是在颁奖典礼的时候知道的……轮机长的话叫“楚河”，同样是在颁奖典礼上知道的…… 非常尴尬，但也只能这样了。如果被暴露自己一直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就和人去海上讨伐那种怪物的话，可能会有些耐人寻味吧？ “好——！”我坐起身，拿起那一辈玫瑰普洱茶，一饮而尽，双目望向远方，t港口所在的方向，“也该启程了，今天中午我来做一顿饭吧！” “司先生做饭？？”郑小雅惊讶道。 “司先生你会做饭？？”郑小南一齐惊讶。 “司先生不是只管吃的吗？”在其后的朱不沉一脸困惑。 我：“……” 有必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真实水准了！ 第289章 前往京都——序幕 “唔——唔咕！什么啊！？呼……司介你做的饭菜竟然这么好吃！！” 大口咀嚼着鲜鱼片的米尼内娅，并不打算注意自己的形象。当然，其他众人也是如此，摆到在了我亲手烹饪的美食之下。 新鲜捕捞上来的海鱼，被我去掉了骨刺，做成了鱼片。虽然没有葱蒜之类的作为辅料，但味道也还是非常不错。 海虾被我去壳去刺，裹上了一层生粉放入油中炸制。可惜没有鲜鸡蛋，不然打上两个的话，隔壁家的小孩都得要馋哭了…… 一些小章鱼被我打进面粉糊中，做成了章鱼饼。原来是想要做一道章鱼小丸子的，但依旧是可惜没有鲜鸡蛋，也没有专门的器材供我制作“丸子”，所以只能将就着做成了章鱼饼。没想到味道也还不错。 此外，那一只大乌贼，则被我做成了烤乌贼，配上一些调制的酱料食用，味道依旧很好。 除了这些主餐外，我还打了大量的鱼饼，拿去做成煎鱼饼，分派给一些并未到船上吃饭，但是关系也算是不错的人。 …… 午餐过去，很快，也到了那个时候了…… 离开货船，提着一袋物品的我，向着余海远的办公室前去。大厅的前台小姐换了一个人，原来的那个人在炮火中受伤，此时还在医院里。现在是一名男子，我从未见过的男子正在担任前台招待的职务。 但他在颁奖典礼的时候见过我，并没有阻拦我，直接是放了我进去。 这一所办公楼，中了几发炮弹，但所幸没有坍塌，修补过后还能继续使用。至于l港口的上层官员，死伤过半。因此，其中依旧在工作的许多人，都是新调任或是临时委派。 尤其是搜索队，几乎是所有人都死光……除了极个别的幸运儿以外。而在后期的修缮工事中，由于失去了尸王伍渊的压制，丧尸们也涌了过来，差点是给脆弱的l港口补上最后一刀。但又似乎是有神灵的相助，在l城中一座大楼被流弹击中，早已经摇摇欲坠，在防御战时突然发生倒塌，将众多从远方赶来的丧尸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暂时让l港口的危机得以解除。 咚咚咚—— 我敲了敲余海远的办公室门。 “请进。”余海远的声音传出，但话语中似乎略带疲惫，。 我推开了门，看着余海远正在处理桌子上那堆放得高高的一沓文件，几乎是一个人当两个来用。 “我是不是挑错时候了？”我感觉有些好笑。 “没办法，童资洋被带走了，没人帮我处理公事……”余海远无奈道，“新上任的人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而物资方面也因为海战结束出现了严重的缺口。虽然我已经在第一时间征集和派遣施工人员对受损建筑进行修复，但还是没办法立刻完工。” “是吗……”我点了点头，“你，不厌恶童资洋那样去欺骗，背叛你？” “并不……”余海远有些诧异，只得苦笑道，“那家伙，太过于投入了……即便是有任何一丝能够尽到自己职责的可能性存在，他都会不惜一切去把握住……看起来平时挺凶的，说话也没大没小，但他……却是不可多得的优秀助手，以及人民爱戴的好官。” 我对此不作评价，而是注视着余海远：“修整得也差不多了，我想，我应该要前往t港口了。” “这么快吗……” “拿去吧，就当是我送的礼物。”我将袋子放下，“趁热吃掉吧，凉了的话，鱼饼的味道就会变差。” “鱼饼？郑小雅那丫头做的？”余海远接过了袋子，翻开便看到了一个透明的饭盒，里面是满满的鱼饼，以及一双筷子。 “不，是我做的。”我答道。 “你还会做饭？”余海远对此十分惊讶，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我：“……” “我绝对没有怀疑的意思，只是在震惊而已。”余海远见我不说话，急忙开口道，“看来也到午餐时间了，我就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好。”我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再占用你的休息时间了。饭盒和筷子，到时候洗好，送到郑小南和郑小雅他们家就是了。” “知道了。”余海远打开饭盒盖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饼到口中，“美味！” 我淡淡笑了笑。 “郑小南和郑小雅，他们两人是结婚了吗？”余海远问道，“我听说前几天，两人好像是去找人事部那边登记了一下……” “是的。”我点了点头，“或许，这也算是一个还不错的结局吧？” “……”余海远点了点头，“去到京都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找一个人，看看她的情况如何。顺道，在和过去的朋友聊一聊天。最后，再处理自己的事情……” 我含糊着说道。 “是吗？那，我就只能祝你好运了。”余海远再度吃下一块煎鱼饼。 “绒的话，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那就把她放到l城里吧。那家伙即便是被丧尸包围了，也完全有能力跑出去的。”我想了想，提议道，“或者，但l城里面再度出现像伍渊那样的尸王的时候，你可以让绒把那家伙干掉。毕竟新出来的，趁早干掉的话，说不定就没有那么严重的危害了。” “我明白了。”余海远点了点头，筷子依然没有停下，飞快的消灭着饭盒里的鱼饼，“还有吗？” 我：“……” 随即吴娜叹了一声。 “如果要吃的话，去问郑小雅吧，我把做法都教给她了。” “好。” 余海远淡淡一笑。 我：“……” 始终，一个问题我没办法放下。 “余海远，你为什么要在l港口当官呢？” “……”余海远被我突然这么一问，愣了片刻。 但他只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向我答道：“还不是受到某个以民为重的家伙的影响。” “……”我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了解。 告别了余海远，我也取得了通往t港口的证明。 出发之日，就在今天下午…… 于黄昏之时启航。 …… t港口，码头一片空荡……然而，远处被高大城墙隔绝出来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 “司介！？”一名高大健壮的检察官正在检查我们的通行证，这时看到我，惊讶地叫了一声，“真的是司介吗？！！你没死！太好了！！” “……”我看着那名健壮男子，愣了愣，飞快搜索着的脑海中，属于他的名字，“吕奉军……” 作为退伍特种兵的他，会出现在这个军港，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第290章 故人，信任镇守官 与繁华的t港相比，l港口压根就是个烂码头，什么都缺，什么都不能弄得到。 我跟在吕奉军身后，和他欢谈着。 我们在今日下午启程，一船人包括我，米尼内娅，船长朱不沉，轮机长楚河，以及说要来玩几天度蜜月的郑小南和郑小雅，跟过来的绒和秦惜莲，以及一众新招募来船员。而原本的大副和那三名水手，则是找到了自己的志向，留在了l港口生活。 l港口离t港有些距离，航行的话差不多是九个半小时。所以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所以才会见到t港口那灯红酒绿的场面，被其繁华所震惊。 不像是l港口那稍稍围起一块地，当作是临时的避难所，t港……有点像是将t市分成两半，一边是人类居住地，另外一边则是少量的丧尸。或许说隔开也有些不准确吧，毕竟中间的一条公路，可是专门被划出来的安全区，用以连同京都。 可以望见远处，还有这堡垒的存在，或许是用来狙击丧尸的。在港口，还能看见一所有些狼狈的军营。虽然望不到里面，但可以从外面整齐列队的巡逻兵那矫健的步伐看出——绝对是精锐之师。 吕奉军带着我们一行人，前往港口的登记处进行登记。毕竟我们并没有事先给他们说明要过来的情况，所以要登记确认。当然，这也是走个过场而已…… “吕奉军，其他人怎么样了？”我向已经和揉着睡眼的登记员打过招呼的吕奉军问道，“g市，即便没我的存在，也没有损失多少人吧？” “是的。”吕奉军点了点头，“司介，当时在到北港口后，本来是准备突破丧尸的包围，前往g市北方的野外营地的。但没想到，在我们准备突破前，竟然接到了京都方面派来的军舰救援行动。所以我们所有人……除了毛候他们那些人以外，全都来到了这座t港口。” “嗯……”我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我已经在极乐之城见过毛候了。” “极乐之城？”吕奉军愣了愣，“司介你去到了那种地方？据说是京都流放犯人，以及……” “处理被感染，但是还没丧失理性的人的地方吧？”我替他补充道。 “是的……”吕奉军郑重严肃地说道，“那个地方，传说非常的不妙，许多罪人都在那里。没有治安，没有保障，有的只是弱肉强食。” 我：“……” 然而，又有什么地方不时弱肉强食呢？ “暂且抛开这个不提。”我将话题引开，“我对其他人的去向有些兴趣，说说吧。你知道司晓她在什么地方吗？” “好。”吕奉军也不想要在我的去向方面多问，开始和我聊起其他人的去向。 司晓，她在京都，无疑是受到了未成年人保障计划的关照而被移到京都居住。毕竟那里可是最为安全的地方，有着精锐的军队守护，还有这坚固的城墙的庇佑。除此之外，似乎京都那边的防卫工作是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人家是把居住地围起来，把丧尸阻拦在外，而京都却是把丧尸围了起来，把自己的居住地极度的扩大……当然，这只是夸张，但毫无疑问，京都的地非常多，多到可以进行养殖牲畜，打造一个自给自足的不落要塞。 纪芷玥姐妹，以及楚健毅，他们都去往了京都，那里对纪芯玥小妹妹进行了更加好的护理治疗。据说芯玥已经十分健康，和普通活泼的小女孩没有什么区别。现在的她，还和司晓一起在京都的学校就读，继续接受教育。同样，纪芷玥和楚健毅两人也是，被继续送到学校进行教育。看来京都的高校，并未因丧尸危机而沦陷，反而是……扩大了教育范围？？不仅承包了大学以上，就连以下的教育都没有放过…… 至于李牧昕的话……说实在，她并没有将我的秘密公之于众。当然，有理性的被感染者们并没有办法和尸王谈笑风生，也依然要乖乖呆在城墙厚苟活。这也是我被丧尸和尸人当成同类，而感染者始终只能是感染者的原因。现在的李牧昕，正在京都担任医学院的教师，去教育新一批的医生和护士。同时，也作为医生去救治病人，不停提高自己的医术。但根据吕奉军的意思，现在的李牧昕，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失了魂一般……至于失魂的原因，吕奉军则是不停将目光扫过我的身上。 我：“……” 或许，可能，大概是不关我的事情吧？对此，我只得感到无奈，毕竟我也没有办法去正面对待李牧昕。说实在，我的身份被她看穿后，我曾动过杀心……但最后却还是放弃了。似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所以才敢于像现在这般来京都“找回自我”吧？ 至于其他一些人，荀芒现在就在t港当医生，柯伊柯康父子两人在t港以裁缝为业，柳甘也在t港当兵但现在并不是他当值，朱简强和熊风他们这一群人追随着司晓前往京都生活。 总而言之，所有人都有着各自的生活，而且都已经步入了正轨。不必担心什么时候食物和水源会消耗殆尽，也不用担心被什么阴暗角落会冲出一只丧尸扑倒，更不用再接受那有着和自己外表相差无几的丧尸所带来的精神压力。 吕奉军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司介，说了那么久，你去什么地方了呢？司晓和纪芷玥，她们两人，可是一直在抗拒你已经死去的消息。就连李牧昕医生，她也无法接受你的死亡。虽然我们也是，但过去了这么久……我还是非常好奇你去了什么地方的。” “我的话……说来话长，几乎是去丧尸群中混迹了一圈，差点没成他们的好朋友……” 我半开玩笑，半糊弄着说道。 “哈哈，司介你也会说笑了啊？看来最近还是挺高兴的啊！看来这些人，都是你在旅途中交到的朋友吧？” 吕奉军笑了笑，看向一旁正站在一起的郑小南和郑小雅，绒和秦惜莲，以及一脸无聊的米尼内娅，正在聊天唠嗑的朱不沉和楚河，但最后还是郑重地看向我。 “不管怎么说，活着就好。京都，虽然最近有些动荡，但最终都会是为了幸存者，让所有人都活下来的……” 我淡淡点了点头，不做评论。 “你就是司介吗？” 这时，一名面容阴翳的男子，在一众士兵的保护下走了过来。 我：“……” “我听说过你在海上的战绩了，那么，让我们去警备所聊聊吧。”男子平静的注视着我，“对了，我是这里，t港口的新任镇守官——吴歌天。” 第291章 接触田承 吴歌天不等我同意，直接下令道：“你们，把其他人带下去，让我和传说中的司介，司先生好好聊聊……当然，要先搜一下你的身，确认你没有武器才行。” 我：“……” “休想——”绒拔出了身后的红姬，抬起头，冷冷地注视着吴歌天。 “绒，住手。”我抬手拦住了绒。 一大群特种士兵举起枪，将我们一行人瞄准。只要稍微的轻举妄动，或许就…… 我看向吴歌天：“吴镇守官，你好，我是司介。如果要友善的聊天的话，或许，找一家深夜的咖啡馆会比较好……” “哈哈——哈哈哈！！有趣的家伙——准了。吴镇守官，让所有人把枪放下，找个僻静的咖啡馆，好好招待一下幽灵之海的大英雄们吧！”一名男年轻子的声音传来，话语间似乎是有一股奇特的魅力，会让人……心悦诚服？ 所谓的“领导力”，或许就是这种形式吧？ 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名年轻男子被一众官兵簇拥着，朝我这边走来。 身姿优雅，面容俊俏，但却无阴柔之气。双目有神，如鹰隼，如虎狼。肃穆间却又不失礼仪，令人敬畏而非恐惧。身材高大却不显肥硕，只给人一种伟岸之感。 这可能是我这一生中，见到过最有“贵人之相”的人了。 “司介……”绒眼中浮现一丝忌惮，看向田承身后某处，轻声对我说道，“有同类……” 我：…… 我皱了皱眉，向附近扫了一眼。这种地方，也有着尸人的存在，如果不是被监押着的话，那么就是……自由在外行动的尸人了。而能在这种地方自由行动的尸人，毫无疑问是被人类所认同为同类，允许其在人群中活动的存在。但先前绒一直没有察觉，唯有但田承过来时才提醒我。难不成田承是…… “司介……嗯唔，我就这么称呼你了，毕竟你的程度还不足以让我称之为‘先生’。”田承微微举手，示意身旁的一众安保人员远离一些。 “田老板，请不要离守卫太远……”这时，吴歌天走过去，向田承叮嘱道，“毕竟那是……” “我明白。”田承微微颔首，示意吴歌天不用再继续说下去，“不接触的话，怎知其才华之优劣？即便是那如同神棍一般的家伙所介绍的人，我也无法轻易信任。” “是……”吴歌天微微倾身，向一旁退去。 “……”这时，在一众作为保卫人员的官兵退去不远后，一名全身包裹在漆黑夜行皮甲，脸被防毒面具笼罩着，身后装备着两把短剑的矮小身影在田承不远处跟随着，并未说话。 “麻烦你了。”吴歌天向矮小身影点了点头，随即也不再说话。 而换来的，则是矮小身影的微微颔首。 “是那个和我身高差不多的人……”绒再度轻声说道，“看不到脸，不知道性别，也不知道年龄。但可以确定，是同类没错。”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能够以凡人之身收服尸人为己用，田承这个人，不简单。 “那么，先让我正式的自报家门吧。”田承面含微笑，优雅地看着我，“我名为‘田承’，为田氏药业的现任当家人，也是现在京都的民主代表之一。” “你好，我叫司介……”我点了点头，“一个普通人。” “嗯唔，普通人吗……”田承细眉微挑，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如同你的功绩也能称之为‘普通人’的话，那世上的普通人，该被称为什么？蝼蚁？” 我：“……” 我并不知道他知道些什么，所以无法去回答他。 “也罢，此处并非闲聊之处。随我来吧。秦鸾，带路。”田承转过身，丝毫没有打算戒备我身旁还提着红姬摆好攻击架势的绒。那并非是无谋和无虑，而是他十分信赖身边的人，以及对于自己的人格魅力有着十足的自信。 “是。”一名身穿黑色职业女强人套装的美丽高挑女性在一旁走过来，微微点了点头，便引着田承向外走去。 “……” 而全身包裹在漆黑夜行甲中的不知名尸人，此时微微上前，稍微挡在了绒要进攻的方向，以及护住了田承的身后。他沉默不语，但从那防毒面具后，却可以感受到他那如同恶鬼一般的视线，扫过我们所有人。或许只要我们有攻击性的举动，等待着我们的便是他那随时爆发的暴风一般的攻击了。 我不知道绒打不打得过他，但敢肯定，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这个人是绝对不会后退半步。直到将自己的生命为田承完全挥洒干净为止，都不会停止攻势…… “……”绒也在静静看着他，手中的红姬稍微对准了他。 “绒，把剑收起来。”我举起手，示意道，“还没到拔剑的时候。” “是……”绒点了点头，将红姬插回到剑鞘中，看了漆黑夜行甲的尸人一眼，不再说话。 “朱不沉，楚河，你们带着其他人回船上。”我向一旁的几人说了一声。 “司先生，我们也……”郑小南站出来，眼中似乎有些怒意，“这些人就是这么对待在海上拼死的人吗？” “阿南，别冲动！”郑小雅拦住了郑小南，“相信司先生。” “……”一旁的漆黑夜行甲尸人静静看着我们，没有任何行动。 “郑小南，船上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如果发生什么，直接出港到海上待命，我们会赶过去。”我摆了摆手，将任务交给了他。 “那我也……”米尼内娅咽了一口口水，向着后面缓缓退去…… “你哪里都别想跑。”我一把将她拖住，如同拖死狗一般，向着远处若有趣味地打量着我们的田承走去。 “……”漆黑夜行甲尸人突然拦在我们前面，发出了经过防毒面具隔绝过一层厚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剑，放下。” “白露，放他们过来。”田承笑了笑，看着绒说道，“珍贵的剑，可不会随意交出来的，是吗？小姑娘？” 绒：“……” 白露，也就是这名漆黑夜行甲尸人的名字……或者说可能是代号吧？在听到田承的吩咐后，则是向一旁站去，但从那厚厚的防毒面具中传来的视线，却是更加的谨慎。 我没有说什么，带着米尼内娅和绒一起，跟着田承坐上了一辆加长林肯车，前往在t港口某处的咖啡厅。虽然我提议找个不错的咖啡厅，但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喝那种苦涩的玩意儿…… …… 典雅的咖啡馆中，穿着优雅的英俊男侍者正在为我们记单…… “红茶，加糖。”田承并没有点咖啡，随后看了一旁依旧在戒备着的白露和远处的秦鸾两人一眼，“再点两个芒果冰淇淋，打包带离……其中一份加大分量。谢谢。” “是的，先生。”男侍者十分恭敬的答道。 “……”我看着一堆英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看不懂…… “瑰夏，谢谢。”米尼内娅十分熟练，说着一个我不知道的名字。 “我要这个……”绒则是指着菜单上面的一个图片，说道。那是什么草莓圣代之类的玩意儿…… “白开水吧……”我感觉有些无奈。 怎么在咖啡馆中都点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第292章 臣服或屈服 在靠着街边的长桌前，我们三人与田承面对面坐着。桌面上，有四杯各色的饮料。 一杯红茶，一杯我没听过名字的咖啡，一杯草莓圣代，以及一杯白开水…… 除了米尼内娅已经如同在炫耀自己优雅饮用咖啡的模样以外，我和绒都静静坐着，注视着正在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红茶的田承。 “呼……”田承长出了一口气，将茶杯放下，直截了当地看向我，“司介，为我所用吧。” 我愣了愣：“什么？” 气氛，似乎有些诡异……田承似乎是在，招揽我为手下？但是，又为何呢？ 在稍稍的懵逼后，我困惑地问道：“为什么会是我？仅仅因为我在海上和幽灵作战过？如果是那样的话，作为指挥的余海远，或许比我更有资格吧？” “某个叮嘱我不要泄露他名字的人告诉我，你会成为我霸业上的最大阻力。” 并没有给予我明确的回答，田承若有兴趣地打量着我。 “阻……阻力？”我彻底迷茫，丝毫不知道田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如果说我是阻力的话，为什么要招揽我呢？不是应该，抹杀？” “嗯唔。”田承微微笑了笑，嘴角微微弯起，“常人的确会如此想，即便是备受推崇的你也不例外吗？哈哈——无妨。能将阻力化作助力，令万人心悦诚服之人，不就是成就霸业之道吗？” “你要……做什么……”我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安。 “……”田承举起手，在一旁不远处的秦鸾，那个身着职场套装的高挑女子便向着咖啡馆门口走去。在那里，是一种安保人员，这时已经将整座咖啡馆包围防御，避免任何人闯入其中。同样，馆内所有的侍者都被遣离，连同远处正满脸笑容的老板也一样。 田承看着我，眉目间流露出一丝如同君王一般的霸气。 “我会成为皇帝，让着世间所有人都臣服于我的脚下，赞颂着我的威光，并快乐的活下去——” 我：“……” 米尼内娅：“……” 绒：“……”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并非因为尴尬，而是……面前这个男子，似乎是真的打算将被葬送了百年的帝制重新复苏，自己作为皇帝去君临人世间。 “司介，成为我的马前卒，为我斩杀所有企图阻止我的敌人。”田承注视着我，如同是在宣布律令一般，“你会得到你苦苦追寻的所有悲哀，获得你所应当得到的救赎——” 我皱着眉头。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你的爷爷，你过去的爱人，你所憎恨的一切，你所敬爱的一切，我全部知晓。” 田承洞察了我内心所想之物，这时正平静地说道。 “沉醉于过去悲哀之人，无法开拓未来。你便是这种人。” 我：“……” “考虑吧，仅仅是我喝完这一杯茶的时间。”田承微微眯眼，端起桌面上的红茶，静静平常起来。 而我则感觉脑中一片混乱。他知道些什么，关于我的过去，他知道的很多，甚至是全部，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我要来京都找寻之物，现在就在这里，只要……只要加入他，我就可以去将过去被我遗忘的所有一切，全部找回。 仿佛是深渊的诱惑一般，我能感受到其中的危险，那刺骨的危险。一旦找回过去，我就可能会丧失现在的自我，变成我自己都无法确认的存在。 或许，那在极乐之城下的斗兽场中，将所有一切尽数碾杀之物，便是我找回记忆后的模样。失去感情，抛弃理性，唯有那独眼中流露出的对世间的审视与杀意。 “嗯唔……这红茶，有些糟糕。白露，不介意我待会尝尝你的大分量芒果冰淇淋吧？”田承似乎是游刃有余，这时放下了茶杯。 “唔……”白露，浑身包裹在漆黑夜行甲与防毒面具下的矮小人影，这时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虽说此时并非芒果成熟之季，但依然有平常的必要。”田承笑了笑，随后看向了我，“这茶不好喝，就这样吧，回答我，司介，你的答案。臣服？还是屈服？” 我：“……” 这两个选线似乎是一模一样的吧？都是选择在他手下干活……而且，不是要等他喝完这一杯茶吗？ “喝茶的时间已过，但这红茶泡得不好，糟蹋了茶叶。所以我与白露闲聊了两句，以此作为代替。”田承笑了笑，“君无戏言，所以我并没有戏耍之意。那么，给出选择吧，我不需要第三个回答。” 我：“……” 皱着眉头，我在迷茫着。我对田承想要成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兴趣，但如果他能够满足我的要求的话，或许……我那“对于过去的执念”能够被解除吧？心中的愤懑，拒接再接受外物的情绪，能够一并抹去吧？但那解除了执念的未来，我非常恐惧，我害怕找回了记忆的我会将现在的我“吞噬”，让我“死去”。然而我却也想要让自己的执念终结…… “司介……”绒稍微碰了碰我放在大腿上的右手，将我从无尽的纠结中拉回。 “没什么……”我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田承，“抱歉，现在的我，还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去将过去找回，也没有决心去将执念遗忘……” “嗯唔，果真如此。”田承点了点头，站起，转过身，“你的确像那个人所说的一样，依旧在为自己的存在与否而纠结。我明白了，既然现在的你不愿意臣服于我脚下，任我驱使的话……” 绒也站起身，手摸到了剑柄。 米尼内娅咽了一口口水，向着一旁挪了挪。把手放到了穿着的大白褂口袋中，那里面或许有着什么武器的存在吧？ 田承的身旁，全身包裹在漆黑夜行甲和防毒面具的白露双手握住了背后的两把短剑的剑柄，随时准备抽出。 而我则是平静地注视田承的背影。 “无妨，我势必会让你屈服。如果连内心摇摆动摇之人都无法击败，那我也无须成为帝王了。”田承似乎是笑道，“白露，我们走。” “是……”白露点了点头，后退两步，松开了两只握着短剑的手。 “记得把芒果冰淇淋带上。”田承提醒了一声。 “是……” 很快，田承一行人便乘着加长林肯车离开，消失在我们眼中。除了…… “司介，我是秦鸾，是田老板的助理。拿上这个，这是京都的出入证。”秦鸾，那个高挑的美丽女子依然还在，这时她递给我一张已经盖满了章的通行证。 她的目光不时在绒的身上扫过，似乎还带着如同饿狼一般的神色。 “……”绒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 “呵……”秦鸾轻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再看向绒，而是望向我，“司介，如果要进入京都的话，这个小姑娘，最好还是藏一下。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尸人的存在。对了，白露就是尸人。或许你们，可以互相理解——通过尸人间的共有思维。” 第293章 女绅士 “我明白了。”我将那张盖满了各种章印的通行证收好，放在上衣的内袋之中，向秦鸾问道，“你们，到底是……” “嘘——”秦鸾微微笑了笑，把食指抵在嘴前，“有些事情，不太适合谈论哦~” 我向着周围看了看，男侍者们已经走了出来，似乎是想要收拾一下我们这边的桌椅，所以在远处窥视着。 “……”我点了点头，不再过多询问。 “小妹妹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呢？”秦鸾的视线很快就放到了似乎一直在往我身上靠，像是想躲开秦鸾的绒身上。 “……”绒瑟瑟发抖，猛然摇头，双手抱着我的手臂，似乎是想要躲到我身后。可惜是坐在沙发椅上，无法办到，不然的话，她早就…… “？”我一时有些诧异，仔细打量着面前的高挑女子。 莫非是尸人？尸王级别？但绒在面对尸王伍渊时都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此时却胆怯得像是个小白兔一般。 秦鸾，身材高挑，目测下去，至少得要一米八的身高，比我还要高出不少。尤其是她还穿着一双高跟鞋的情况下，更是令人瞩目。体态婀娜，前凸后翘。可以说，乍看一下，便能知道这是一位高冷的女神级人物。 “……” 但似乎，我感觉到有些违和的地方……一度让我怀疑面前这个并不是什么“女神”，而是……刚刚从警局里面被捞出来的变态？ “那个……秦小姐……你的口水流出来了……”我脸上挂着一丝尴尬，善意的提醒道。 “嘶啦……”秦鸾听此，随意的吸溜了一下，但面容上的变态之色依旧未改，“没关系，就当我在发情吧——小妹妹，真可爱呀，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多大了额啊？身高是多少呢？三围呢？” 我：“……” 我觉得，可能有必要报警了。这里有女变态在骚扰小萝莉…… “来嘛~姐姐抱抱~”秦鸾双手捂住自己已经发红的脸，喘着粗气，“唔姆~来亲亲——姐姐很温柔的哦~” 我：“！！！” 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这种女变态？？ 我稍微将绒护住了一些。 秦鸾：“……” 她愣了一瞬。 “啧——”不耐烦的啐了一声，她以自以为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嘀咕了两句，“麻烦的家长，孩子长得漂亮也不让人抱抱亲亲——这种人最恶心了。” 我：“……” 这是什么歪道理？当街对着人孩子耍流氓，乱发情还怪人家不让自己碰？？ “秦小姐……”我的面容抽搐着，看着已经将脸埋到我胳膊下，浑身发抖的绒，有些无奈，“你吧绒吓到了……” “啊呀！！原来是绒啊！！”秦鸾一脸兴奋，几乎是要呻吟着喊了出来，“姐姐记住绒的名字了哦，以后姐姐要一直找绒玩~还有小白露，我们一起玩哦~” “白露，刚刚那个……” “是的。”秦鸾点了点头，并不等我将所有话说完，“也是个超级超级可爱的小萝莉，超级对我的口味~啊！绒也是！别害怕嘛~姐姐只是想和绒一起玩耍，一起洗澡，一起睡觉~” 我：“……” 我觉得要报警抓人了，即便是同性，可能也是会要出事的。这种人就该打回娘胎，重新再造一次。这压根就是变态行为了，而且她是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是变态这一事。 “唔——” “嗯——” 突然，两名高大强壮的警察如同突击一般冲进了咖啡馆，直接一左一右，将秦鸾架起来。 “你们干什么！！？？”秦鸾被吓了一跳，“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我还想问怎么又是你！！”为左一名皮肤略黝黑，留着一头金色短发的肌肉男警，“每次接到有骚扰女童的变态之类的案件都是你……” “真是麻烦。”为右的面色阴沉的肌肉男警摇了摇头，“每次都是你，就连深夜你都在发情，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还有我们三人。 米尼内娅一脸认识到极品恶女的模样，看着被架起来，双脚离地的秦鸾。而我看了秦鸾一眼，再看了米尼内娅一眼，感觉这两人都是一路货色。至于绒，一脸庆幸般，逃过了一劫。 “谁！谁报的案！！我没犯罪！这只是爱的交流！”秦鸾踢着双腿，大声叫道，“我只不过是喜欢可爱的小女孩而已！！” “闭嘴——吵到左邻右舍了。” 面色阴沉的肌肉男警皱了皱眉，一巴掌拍击在秦鸾的小腹上，将其击晕。 “唔啊……”秦鸾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我：“……” 米尼内娅在偷笑。绒依旧是长出了一口气…… “抱歉，我的同伴让你们受惊了。”这时，一名男子走了过来，无奈地笑了笑。这时一名有着狼一般双目的男子，身上是一件皮外套，腰间还别着两把手枪。 “还好……”我点了点头，随后看着一脸不满地绒，“只是这家伙被吓到了。” “哈哈……”男子苦笑一声，“秦鸾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变态而已。”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喂，既然你是这家伙的同伴，那就跟我们回局子里坐下笔录，到时候来领人……” “不必了，每次都是我报的案……”男子摆了摆手，“先关她两天，让她反省一下吧。” 两名肌肉男警：“……” “呼，这次差点让她得逞。如果不是听到田先生说这里有个和白露差不多可爱的小妹妹，已经秦鸾这个女流氓也在这里的消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男子微微笑了笑，随后看向两名男警，“那么这个家伙的思想再造，就有劳你们了……” “但我们警方也不是万能的，还需要家属……”皮肤黝黑的男警有些无奈，“自从这个家伙到t港一个星期，就已经被抓进去了十一次，这次是第十二次了！” “这么多！！”皮衣男子有些诧异，“我不过是报了七次警而已！！这次也才第八次！！” 众人：“……” 所有人面色诡异地看向昏过去的秦鸾，都感觉事情并不那么简单。被人发现并抓起来的就已经这么多了，如果是没有被人发现的话…… “不管那么多了，我以后只能再多监视一下这个家伙了。”男子叹了一声，“我听说，你叫司介，我的话……叫我‘狼’吧，我已经没有了本来的名字。” “狼……”我点了点头，“感谢你的帮助。” “谢谢——”绒站起身，微微鞠躬。 “哈哈……没什么，只是例行抓人而已。”狼笑了笑，随后注视着我，“那么，司介，我就先离开了。我期待你与我们共事的那一天……” “……” 第294章 随着田承等人自说自话的离开，以及昏过去的秦鸾被拖上警车，和狼向着某个小巷钻去不见踪影……我们三人有些无奈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米尼内娅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不需要动手。绒是劫后余生，这时正大口吃着那个由于空调原因而还未彻底融化的草莓圣代。 而我则是处在纠结之中，不知是否该醒来田承这个散发着帝王气息一般的人。 拿起桌面上那一杯白开水，我直接灌入口中。没有味道，没有气味，是非常单纯的白开水，白得如同我那一片迷茫的未来一般。 …… 离开了咖啡馆，在献媚一般笑着的老板和一众着装整洁典雅的男女侍者们的护送下，我们向着t港口码头区域离去。 然而，老板却早已谴人叫来了一辆出租车，这时正恭敬地等候着我们。 或许，是田承那一边支付了远远超出这几份饮品和甜品的价钱，所以才让我们得到了着极度周到的服务。 “……”我打量着周围的夜景，一时对丧尸危机这种事情感觉到些许怀疑。 彻夜通明，不时传来了车辆行驶的声音，以及偶然在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辆……就如同是一座普通的，沉睡在夜幕中的城市一般，处于熟睡但却又存有知觉的状态。 尤其是码头这一边，即便是夜晚，依旧还有装卸吊车和叉车在工作着。似乎是要赶着将货物装备好，用以出港运输吧？ 回到了码头，司机为我们打开了车门，十分恭敬地注视着我们的走远才驱车离去。 “司介，怎么样？没想到你竟然回合天秤集团的老总认识！？”吕奉军迎了上来，一时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天秤集团？不是田氏制药吗？”我有些困惑，“至少田承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天秤集团也是他手下的部门，是为军方提供特战士兵的地方。”吕奉军答道，“而田氏制药，是生产药物的企业。它们都是田承手下的产业。” “但现在，不是所有一切都要收归国有吗？毕竟丧尸危机已经盛行了……”我有些惊讶。 吕奉军摆了摆手，说道：“司介，你不知道，京都能够平安的保存下来，天秤集团可是出了不小的力。尤其是，出现了我们在g市见到的那些帮助丧尸屠杀人类的家伙的时候。天秤集团每次都派出了干员将他们剿灭，所以才能让京都处在一个安定状态中。” 尸人……果然，京都也出现了尸人，但是却……难道田承就是从那些尸人里面招募到了手下？白露，那个浑身隐藏在漆黑夜行甲和防毒面具下的女孩，说不定就是…… “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呢？”我有些苦恼地叹了一声。 如果我是个普通人，即便让我身处田承的那个位置，我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收服那些，几乎是精神被生者的执念所扭曲的尸人。我所能做到的，或许只是打造一个苟延残喘的避难所，以此来图谋最后的欢愉时光吧？ “极大的能耐。”吕奉军并不知道我真正指的是什么，这时正郑重地说道。 我静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既然已经到这里的话，我也该去休息一下了。”我说道，“今晚我就现在船上面凑合一下，明天……也可以说是今天，今天中午再到t港里到处走走吧。” “好，明天我休息，我可以和你到处逛逛。” “那明天就麻烦你了。”我应答一声。 …… 瘫倒在床上，我感受着剩下船只的上下起伏，慢慢沉入到了梦境之中。迷之声音，伴随着我的熟睡，再度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与田承的接触，是否让你找到了新的方向呢？”谜之声音似乎是在打趣一般，“帝王壮志，可并非常人所能拥有。无数人幻想过自己成为帝王的美好生活，权力，财富，女人……这所有的一切，唯有威震天下的帝王所拥有。然而，又有多少人愿意背负‘帝王’这一看似美好，实则拥有着无限责任的称谓呢？” 我：“……” 我没有答话，而仅仅是听着谜之声音，等候着他真正要讲述给我的东西。引导我到京都的是他，告诉我实验室中我缺失了记忆的是他……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一直注视着我？ “幽灵之海的事情你处理得不错，不妄我将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重新拉起来，让他们重拾过去的辉煌。”谜之声音说道。 “是说郑七海和徐雨先吗？”我思索着，问道。 “是的。”谜之声音的话中似乎带着些许感慨之意，“他们是上个世纪的海盗，在我整理到他们的记忆时，发现挺有趣的。可惜我没办法整理到早已死去的冯雪姬的记忆，不然的话，这一卷美丽的故事就会更加完整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整理记忆？是干什么的？”我眉头一紧。 “很快你便会知道，在尸人边界那里，到底存在着些什么。”谜之声音并没有正面答复我，“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的话，去将真正的，已经踏上了尸之帝王的田承杀死。去将他手下所有渴望着新世界的人，尽数葬送吧。” 我：“……” “但，请更加深入了解他们，设身处地的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思考他们所做的一切……”谜之声音郑重地说道，“或许那般，你便会在将来，理解我所要做的事情了。” …… 似乎是不由分说地将我踢出梦境一般，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时已经将近中午了，距离约上吕奉军的时间，也就大概是一个小时。 飞快的准备了一下，我换上了一套便装。看着自己的防弹背心和枪套带以及四把左轮，我思索了片刻，才将其中一条枪套带上的枪套取下，留下了一把左轮在身上。同样，我也取下了一把匕首，连着匕首套和腰包一起装备在腰后。 从船上走下，向着岸上望去。穿了一件白色背心的吕奉军这时站在哨岗旁，向我挥了挥手。 “司介，你这是……”吕奉军看了一眼我的装束，随即摇了摇头，“在t港口里面，可是不能携带枪支的……另外，在京都也是。曾经的武器管制，现在依然是有效，只不过，对于刀具之类的，却是放松了很多。但枪支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携带在身上。” “这样吗……”我点了点头，再度返回到船上，将左轮放下，只带了一把匕首。 “司介，我可以跟过去吗？”绒在走廊中撞见我，抱着红姬向我问道。这时的她，似乎才睡醒不久，头发有一些凌乱。 “你休息一下吧，我在岸上到处转转，找到些好玩的地方，再带你去吧？” “这样……我明白了，请注意安全。”绒应答下来。 第295章 t港，暗杀者 走在大街上，马路上是车水马龙，道路旁是人来人往。不同于深夜的熟睡，白天的t港如同是一个吵闹着的活泼孩童，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 吕奉军走在我身旁，向我介绍道：“这一座t港，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被惊讶到了。仿佛根本就没有受到丧尸危机的影响，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秩序，甚至连商店都在开门营业。” “这里和极乐之城差不多。”我点了点头，“唯一的区别，就是极乐之城的小巷中，无人注视之处十分破败。以及不时发生的丧尸事件，让街上的人的目光中都带着怀疑的神情。” “这样啊……” 吕奉军点了点头，答道：“司介，稍等，我去买点小吃，我们边走边吃。” “买小吃？这里的货币是什么？”我点了点头，问道，“在极乐之城，那里是流通黄金和各种生存物资，大多数是以物换物的形式……或者是抢夺偷窃……” “还是原来的货币，纸币依旧盛行。”吕奉军答道，“京都并没有让发行的货币沦为废纸，依旧在鼓励每一个人去创造自己的价值，用以互相交换。” 我皱了皱眉，没有答话。 到底是有多大的决心，才会在这已经几乎沦为废墟的世上，继续推行过去的货币呢？或许，国家拥有如此强大的信用，也只有京都能够承担得起其后为信用所提供的代价了。不愧是强国。 很快，吕奉军从一家看似装修并不怎么起眼，但里面却坐着不少客人的店铺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两份用纸袋装着的东西回来。那是包裹食物的纸袋，上面还印着一个商店的品牌。 “这是狗不理包子，尝尝吧。”吕奉军递给我一份，“在g市可没有这么正宗的包子。” “……”我稍微掀开纸袋，一股包子的热气传出。看起来，味道似乎十分不错。 …… 一边吃着包子，我们在街上转悠着。吕奉军主要是带我去了解一下港口附近的一些建筑，尤其是能称得上是地标的建筑。 “那一栋楼现在是军部的办公大楼，管理t港口的所有重大事物都在那里进行。” 吕奉军和我到达了一个百货商城顶楼，这时指着周围的建筑向我介绍道。 “军部……还存在？”我有些诧异，“既然京都那边接手了的话，军部这边的人……” “上层来了个大换血。”吕奉军摆了摆手，“中基层干部来了个岗位大调换。我本来是特种士兵受伤退伍回来的，由于这个经历被原本的军部任用为t港口巡逻队队长，现在被调任到港口当一个小小的检查官……其实也挺悠闲的，工资福利待遇也不错，每周有两天放假。” “明升暗降吗？”我耸了耸肩。 “是的……”吕奉军无奈地说道，“但现在也好，不用去到处走，也乐得清闲。对了，那边那一栋，是天秤集团的办公大楼，他们在京都也有一栋。” 吕奉军指向一栋外装修十分华丽的高大建筑物。 “这里是田承的总部？” 我有些惊讶于大楼的华丽装饰，在那外面的似乎都是霓虹灯，将夜晚的t港妆点得金碧辉煌的，就有它的一部分功劳。 “不，京都那一栋才是。原本应该是交由吴歌天，也就是这里的新任镇守官去管理，但不知道为什么，田承竟然来到了这一边……”吕奉军感觉有些困惑，“我听说，田承是京都派的，但似乎他与京都派的人发生过什么矛盾，但由于利害一致，所以才没有翻脸。” “什么矛盾？” “我不知道……毕竟我一直都在这种地方，当一个巡逻队队长，现在又当一个检察官……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些层面的事物。就连梁叔他，也没有在高官职位就任。” “似乎，我离开后，梁叔应该就接替了我的职务，和李牧昕一起去管理g市幸存者了吧？”我问道，“难道这样的功绩都不足以担任要职……” “是的。”吕奉军答道，“除了李主任在京都担任医学生教育工作的公职，以及我在t港口担任检查员以外，其余人都只是普通人。” 我：“……” 我感觉我难得筛选出来的一些有能力去与丧尸危机对抗，并且去拼尽全力活着的人，似乎都没有受到重用。明明都是些在各方面有着不错的能力，而且也是能够沟通，去以生存为最终目的的人……但是为什么呢？ 轰————！！！ “小心！！！” 几乎是在爆炸声突然响起的同时，吕奉军就直接将我扑倒在地，拉着我在围栏后隐蔽起来。不愧是退役特种士兵，高强度的训练已经融入到他的灵魂，让他随时处在戒备状态。 “什么回事！？不是说t港口里面很安全吗！？” 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感觉脑子里有些发蒙。爆炸并不远，就在百货商城大门前的马路上，一辆……不，两辆，两辆车撞在了一起，发生了爆炸。然而单纯两辆轿车撞在一起，并不会产生这么严重的爆炸，几乎是将周围的人尽数掀倒在地——炸药，有什么人在车子里面放了炸药！ “不知道！！”吕奉军是匍匐的姿势，这时快速蹲起，躲在有些破损了的围栏旁，向着街道窥视着。 我也蹲着，手向身后摸去……该死，t港口内不允许带枪支，我的左轮都没带。只有两把匕首…… “吕奉军。”我递了一把过去。 “好……聊胜于无。”吕奉军点了点头，接过了匕首。 我们两人如同潜伏者一般，向着街道戒备着。 …… “呜啊啊啊——”哭声…… “我的腿！！！”惨叫声…… “救命！我不想死！”求救声…… 街道上乱作一团，围绕着爆炸中心，两辆已经熊熊燃烧起来的汽车，周围一片狼藉。由于存在着一个十字路口，所以众多往来车辆受到了波及，许多行人也被无辜伤害到。而周围，被爆炸所震碎的百货商城店铺玻璃，似乎也是划伤了不少人。 惨状…… 砰—— 手枪射击的声音……只一声，便消失于无。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脸疑惑。 子弹并不是打向我们的，而是其它地方的某个人。既然只是一枪收尾的话，那就证明暗杀者要杀死的目标已经死去了…… 远处，警笛长鸣，但由于马路上是众多的车辆，一度让现场变得十分混乱。 轰—— 再度发生的爆炸，将一辆警车连同其周围的警员掀飞。但这次爆炸只是轻微，似乎只是造成了些许损伤，并未有人死去…… 另外一边，似乎是一辆特种士兵的车赶了过来。全身包裹在特战装备中的士兵，向此处发起了突击。 第296章 突袭者，罪犯 轰—— 再一声爆炸，逼得特战士兵们躲在花基后不敢随意浮头。开枪的暗杀者并没有再开枪，此时已经消失了踪影。只有似乎是早就在什么时候就安装下的微型炸药在不时阻击着警察和特种部队的围捕，在不时传出爆炸响声。 在警察和特种部队的防线后，是几辆救护车和一辆消防车，这时正在待命，准备对爆炸现场进行抢救。但只要暗杀者还存在，不知道藏在何处的微型炸弹还未被排除，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正式突破进入。 救人，如果不能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的话，或许被救者没有活下来，反而连自己的性命都要搭进去。 “司介，百货商城南部的特战队员已经包围上来了，那边应该安全一点。我们向那边移动吧。”吕奉军提议道。 “再等等，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暗杀者似乎并不想造成太多伤亡，只是杀死了目标后，就会从某个地方离开。”我皱了皱眉，“再潜伏一会儿，等待特种士兵们下一步的行动吧。” “也好，我相信那些战友。”吕奉军点了点头。 百货商城区域外围，一个小巷外，男子从外套的内袋中翻出一包烟，以及一只雕花精钢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一支…… “呼……搞定，那就离开这里吧。”男子呼出一个烟圈，叼着烟，转过身，向着小巷深处走去，离开了这一片陷入了混乱中的区域，“也该去捞人了……” 最后从牛仔长裤的口袋中翻出一台手机，随意地按下了其上显示着的几个虚拟按钮。 轰—— 远处，百货商城区域，六处发生了轻微的小型爆炸，某种白色气体被释放了出来。那是三枚烟雾弹，以及其中混合着的三枚装填有以种令人体不适的药剂的爆弹——催泪弹。 而爆炸所发生之处，刚好在特战士兵和警察们附近。 一阵痛哭流涕…… 随意地将手机放在小巷旁，一所房子的窗口，任由其亮着，男子独自远去。而手机上，还有一枚虚拟按键依旧显示着，似乎还有一组炸弹并未引爆……然而，在按键上，却有一组数字，在幽幽地倒数着…… …… “向着另外一边追去！嫌犯没有在自己的退路上安放炸弹！”坐在指挥车里的男指挥员有些气急败坏，“没想到那个暗杀者竟然从京都来到了这里！到底是那个混蛋放进来的！！” “01！我们没有发现可疑目标！这里有大量伤者，请求支援！”耳机中很快传来了特战队员的回应。 “没有发现目标……？”01是男指挥员的代号，他的皱了皱眉，“这边是……是……不好！！所有在南区的人！！卧倒！！！” 轰—— 爆炸发生，一组催泪瓦斯迷茫而出，将整座指挥车已经附近一系列区域尽数笼罩入其内…… …… “呼……”男子将已经抽完的烟屁股碾灭，扔入路旁的垃圾桶内，“完事。那个，我来领人的……” 男子走入警察局中……对已经远处发生的爆炸事件，视若无睹…… …… “什么回事？这些特战士兵，就这么被耍了？？”我站起身，“看来暗杀者已经远去了，没有必要再躲起来了。” “……”吕奉军感觉有些无奈，“但你也要小心友军狙击手，可能会把你当作是嫌疑人……” “……”我无奈地靠着护栏坐下，静静等候着下面的哭了一阵，将防毒面具戴上的突击部队员继续向百货商城潜伏突进，来将我们这些可怜又无助的弱势群体救回。 …… 几乎一个下午就折损在了这里，在向警方确认完自己的身份，录好口供后，我们才在吕奉军内部人员的身份下，提前被保离开了警局。 此次恐怖袭击，造成了五人死亡。最为令人震惊的，是新从京都调任过来t港口上担任的t港口工程组财务科部长的一名高管，连同他手下两名保镖，一名司机，被炸死在车上。死者还包括，他在百货商城内等候的儿子…… 虽然附近的监控录到了一些画面，但却并未公布。 “终于搞定了……” 我走出警局，伸了个懒腰，随即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就把我的两把匕首给收去了……都不带点通融的吗？” 吕奉军苦笑一声：“毕竟这是管制品，没有想以前一样在局子里面蹲上半个月，已经是放宽了很多了。而且你那匕首，是m国那边的军用匕首，国内是没有生产这个款式的军工厂，也没有进口的……肯定不是通过什么正规渠道进入的东西……” 我摊了摊手：“我不知道，别人给我的，我只是从军火库里面随便挑的而已。” “军火库……”吕奉军的脸抽了抽，“难道，你的船里？” “是的。”我点了点头，“你们不是没有查吗？所以我也没有讲，以为是像l港口一样，可以随便佩戴武器外出的。” 吕奉军：“……” 我有些困惑。 “算了，我是检查官，原本是我的职责，但却由于见到你没死，太过惊讶，所以没进入船中仔细搜索……”吕奉军无奈道。 “……”我沉默了一阵，随后有些郑重地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承担失职的责罚的……” “那还真是谢谢了……”吕奉军苦涩地点了点头。 这时，我们走出了警察局外，遇到了两个“熟人”。是狼，以及秦鸾，他们正一前一后，向着路旁的一辆小轿车走去。 秦鸾一脸苦涩，似乎是精神极度受到打击。而狼则是满不在乎的站在一旁，说着些什么。小轿车内，一名年轻男子是司机，以及在其后，有一名十分可爱的小女孩…… “狼？秦小姐？”刚好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我便向他们叫了一声。 “司介？”狼惊讶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他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旁的吕奉军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你好，我叫吕奉军。”吕奉军向他点了点头。 “你好，我叫狼。”狼伸了一只手过去，两人友好地握了握手。 “司先生，好巧啊。”秦鸾十分有礼地笑了笑，丝毫没有昨夜见到的那般如同恶鬼一般的变态笑容。 我：“被捞出来了……？” “是的……”秦鸾苦涩地说道，“我也没有犯法啊？” 狼：“……” 我：“……” 坐在车子里的两人：“……” 吕奉军：“？” “鸾姐，你的病又犯了……”坐在车里的可爱小女孩这时将自己的位置挪到车窗旁，将车窗调下，随后静静注视着我，沉默不语。 “……”我感觉她的视线，似乎令我有些不太舒服，就像是监视者一般。 “白露，我的小可爱~”秦鸾一把捏住女孩那水嫩的小脸蛋，亲昵地磨蹭着…… “！！！” 昨夜保护着田承的那个尸人！！！竟然，在防毒面具后，是这般惹人怜爱的容颜…… 第297章 警局两支花，握剑之手 “喂——你在用什么目光看着我家小露露啊！！” 秦鸾十分不满，挡住了我的视线。 “呸——男人都是变态——”她啐了一口…… 我感觉所有人都投以鄙夷的目光，但对象是正在护着白露的秦鸾。就连被秦鸾“保护”的白露，似乎眼中也带着鄙夷。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答道：“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小孩子去保护田承……还以为会是更加……” “更加？”一旁的狼若有兴致，打趣道，“会更加残暴凶狠的小怪物吗？哈哈！那还真是可惜了啊！我们家的白露可是个非常可爱的初中一年级学生，是我们的团宠哦！” “这样啊……”我笑道，“就像是吉祥物吗？” “那当然！”一旁的秦鸾接话道，随即目光一紧，盯着狼，“你这土狗！谁说小露是你家的！明明是我家的！！！” “好好好……”狼摊了摊手，妥协道，“我的小姑奶奶，别忘了，昨晚你可是把你家的小露抛到脑后，连田老大给你带的冰淇淋都没吃，就跑去缠着司介家那可爱的小姑娘去了，然后又被那两个警察抓紧局子里了。搞的昨天晚上都是阿霜在处理公事。” “这……”秦鸾脸红了红，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只不过是因为小露最近都穿着那套难看的服装，也不和我一起睡，不让我抱着……我一时有些饥渴难耐……” 众人：“……” 白露搭话道：“鸾姐……你是变态吗？” “呜！！呜呜呜呜——呜啊！！小露说我是变态！！我该怎么办啊！！”秦鸾瞬间哇哇大哭。 “喂！！！你！！怎么还不走！！！” 这时，两名高大健硕的男警员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一看是秦鸾，立刻冲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真是昨夜将秦鸾击晕，拖去警局的两人。两个都是非常高大壮硕的汉子，一人皮肤略黑，一人面色阴沉，恰似……押运犯人的牛头马面，这时正凶狠的冲过来。 “你又在调戏人家小女孩了吗！？”阴沉男子面色不善，“看来有必要再关多两天。” “我没有！”秦鸾辩解道。 “很抱歉，她并不是在调戏我……”白露推开车门，有些无奈地走出来。她身穿一条白色的长裙，脚下是一双精致的小凉鞋，给人的影响，就像是邻家害羞的小女孩一般。 “这样……”另外一名男警察向白露点了点头，随即以警告的视线盯着秦鸾，“如果下次还是你的话，可没那么容易放你出来了。” “她一直就是这个德性。”白露微微倾身，“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们会好好管教她的。” 似乎白露还是个十分认真的孩子，这种身姿，让我不禁想起了某个银发少女。 “好，还请注意安全，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请立刻报警。”两名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有t港的手机连得上t港内的基站信号吧？” 虽然他们两人的笑容，着实算不上是“和善”。或许两人都是那种，用来威慑罪犯的类型吧？ “嗯，可以。”白露微微点头，并未因为两人的“和善颜艺”而惊慌。 “我牛冲——”皮肤略黑的健硕男警，郑重地说道。 “我马飞——”面色阴沉的健硕男警，严肃地说道。 两人极度有默契，马飞马步而立，一手扶额一手指天，牛冲单脚顶立，双手作白鹤亮翅，齐声喊出了口号：“我们的目标是——消灭所有变态！” 白柳：“……” 已经不行了，过于年幼的她，即便再怎么淡定，也还是被这两名内心极度和善，但似乎是来自镇压部门的健硕男警给吓了一跳。不仅是她，就连我们，都是被两人这默契给惊到，一时陷入到震惊和不知所措的懵逼感中…… “欧耶——”牛冲落脚，一个转身，两手下沉，秀出了自己健壮的臂肌。 “嗯哼——”马飞起身，沉身下蹲，两手指天，展示了自己矫捷的身躯。 “我们是——t港警局两支花组合！！我们是所有采花贼的噩梦！！！” 众人：“……” 吕奉军捂住了自己的脸，似乎对于自己曾经特战队员的身份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一直以来，就是在和这样的友军共事？？ “那么，小姑娘请注意保证自己的生命健康安全，拜拜。”牛冲告诫道。 “就算我们是休息，也别忘了在受到骚扰的时候拨打电话哦！”马飞点了点头。 白露还没从两人的夸张登场方式反映过来，只得茫然地点了点头。 “……” 注视着牛冲马飞两人潇洒离去的背影，我们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 或许两人，可能认为自己刚才的身姿，是极度的帅气，极度的迷人吧…… “真是两个厉害的人……”唯一坐在车里的年轻男子，或许该称之为男孩吧，他的眼中浮现出了向往之色，这时正色道，“以后，我要向着他们的方向努力着！作为保护所有弱势者的英雄！” “斑鸠！不要成为那种人！”秦鸾一脸严肃地说道。 “那样会让鸾姐这样的人，再也没有容身之处……”白露也是向着两人远去的方向看去，这时随意地答了一声。 狼长叹一声：“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或许，他们会是人民的好同志吧？”我一时也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 似乎，是一对十分可爱的健硕“警花”啊…… “那么，司介，我们也该离开了，毕竟我们田老大还在等着我们把秦鸾捞回去。”这时，狼开口道。 “好，那么，下次再见。”我点了点头。 和吕奉军一起，注视着他们的所乘坐的小轿车远去，我们才转过身，向着另外一边，码头的方向走去。 “司介……刚才那个狼，似乎是握惯刀剑和枪械的老手……”这时，吕奉军皱着眉头向我说道。 “……”我怔了怔，回过头，向着早已经没有了小轿车踪影的马路另外一头看去，“是吗……” “是的。他的手掌上，有着一层很厚的老茧。而且，和我握手的时候，他似乎有些不自然的，以握剑的方式握了过来。虽然很快便纠正，但……”吕奉军眉头紧皱，“该不会……” “没理由这么大胆吧？”我摆了摆手，“算了，先回去吧，反正我们这种级别的人，是没有办法接触到那种等级的事情的。” 第298章 二重爆炸，阎王 随着昨天下午发生的当街暗杀案件的影响扩大，t港口陷入了一阵摇曳之中，仿佛其下是燃油，其为火烛，只要一点火星引燃，那么剩下的一切便会沸腾起来，燃成燎原之焰。 即便是货船上其他人，也在警局派遣的警员的一阵盘问下，受到了调查。 被杀的官员，牵动了京都当权派的怒火，这时正不遗余力地全力去搜寻罪犯。虽然根据吕奉军去向他战友们了解的情况，得出暗杀者并未被抓获的结果。然而，一些只是犯了些小罪的犯人，则是在警局狂风暴雨一般的全城戒备中被揪了出来。撞到枪口上的这些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全部都受到了极重的惩戒。 吕奉军这时正坐在我们船舱的餐厅中，我的对面，正在一起吃午餐。今天已经过去了一天了，凶杀案是昨天下午的事情，这时是正午，我们正相约在一起，共进午餐。 由于昨天发生的事情，注定今天的t港口是不会那么快沉淀下来，还需要稍微过一阵子才可能…… 轰——————！！！！ “什么情况！！！” 我们被这响亮的爆炸声惊得直站起身，赶出货船甲板上，向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办公楼发生爆炸了！！！”吕奉军震惊地望着远处那一栋沦为火海的大楼，那是昨天中午，他指给我看过的，原本属于海军军部的办公大楼，这时，在它的中上层，有一层燃起了冲天的火光。即便是在白日，那耀眼的赤红火光已经是惹人瞩目。 不同于在百货商城的哭天喊地一般的惨叫声，这里是径直化作了火海…… “t港到底是什么回事！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事情！！？？”我的眉头紧蹙，这时正静静想着岸上眺望而去。 消防车很快赶到，展开了扑灭行动。还身处大楼内部的人员，这时急忙疏散下来，向着远处避难而去。警察拉起了警戒带，在周围等候着，并指引疏散群众逃亡。在警戒带后，几辆救护车停着，医生和护士们正准备进行伤者的抢救工作，为每一个从大楼逃出来的人进行身体检查。 尚未出现伤亡者，但…… “那一层楼的人，可能全都得要葬身火海吧？”我推测道，“或许其上那五六层楼的人，可能也要……” 消防员升起了云梯，准备对身处高楼层的人员进行救援，但现在还未见到高楼层有人员进行呼救。 “去看看吧。”吕奉军提议道，“那一层，似乎是新来的镇守官吴歌天的办公室所在楼层。” “……”我静静点了点头，和他，以及其余几人一起，走了过去。 跟过来的人有郑小南、绒、朱不沉和楚河，其余人，包括米尼内娅则是在船上等候着。 经过了昨天的教训，我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的武器，而绒身后则是一把有些小巧，就如同是一把精致的玩具一般的红姬。联系到她那小孩子的模样，以及那把红姬长度，完全没办法与能用来斩断尸人或是幽灵肉体的凶器所结合。而绒，此时也成为了我们一行人中，最强的战力，暗中担任着我们的护卫。 虽然吕奉军并没有这么想，还在犹豫要不要带着小孩子向火场走去…… “……”对此，我只是淡然一笑。 办公楼离这里并不远，只是在码头区域的街对面而已。但警察已经将整条街都封锁，把所有想要离开这里的人都集中在一个区域，向他们提供医疗检查。 似乎是在进行搜索，估计是担心办公楼的爆炸是人为的，并且和昨天下午发生的百货商城门口凶杀案是同一个暗杀者。 “那里正在进行指挥的，是一个小我两届的师妹，也是现在t港口警局的局长。”吕奉军向我说道，“她叫阎汪。” “阎王？”我有些不解，“一个，女生？” “是的，这是她的绰号，似乎是对犯罪者的震慑行为过于强，所以被称之为阎王。是t港口的一把手，在军部当权的时候她是警局局长，在现在京都派当权的时候，她依然还是警局局长。似乎，无人能够替代她。”吕奉军郑重道，“我认识她，她是那种，十分强势的人。” 远处，正在静静等候进行排查的人群，似乎逐渐有些骚乱。或许是这一大片区域都被围起来，不准其中的人私自走动的原因吧？ 我们站在警戒带外，静静窥视着。 …… “我都说了我没受伤，你们不是也检查过了吗！”一名上班族打扮的男子不满道，“我还要赶着去吃午饭，别拦着我！” “这位先生，请再稍等片刻，我们的工作很快就会……”一名年轻女护士面露苦色。 “你倒是说说什么时候才放我们走啊！”另外一名光着膀子的肥硕秃头男子不耐烦道。 “就是啊！” “我们都在危险区外，为什么要拦着我们，不然我们出去嘛！？” 人群逐渐骚动着。 “你们要出去？谁同意你们出去了？”女子的声音响起，但她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一丝凛冽，有些不近人情。 “你说什么？臭娘们！”上班族男子恶狠狠地望了过去。 那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如同是大姐姐一般的气息。只不过……这时的“大姐姐”，似乎有些微恼，在为什么东西而烦躁着。 砰——！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男子小腿上。并没有溅起血花，但依旧是让上班族男子吃痛惨叫着跪了下去。那是一枚橡胶弹，专门用以对付不能杀死，但是也依旧需要去支付的目标的。 “你！！”一旁的人一惊。 女子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直接上前两步，一个扫堂腿，将肥硕男子击倒在地。 砰——！ 又一枪，一名想要靠近的倒霉男子没击中，惨叫着抱着自己的腹部。 “现在你们有留下来继续接受体检的必要了。”女子微微笑了笑，笑颜如花，但却让几名接受了她那美丽笑容的倒在地上的男子心头一寒。 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 “继续监控周围，今天，没我的命令，谁也别想离开这一片地方。”女子神情肃穆地下令。 “是！”在她身旁的几名警员，应答一声，继续对现场进行维护。 但，似乎场地上的一众人，正因为这名看似如同温柔大姐姐一般的女子，那残暴的行径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第299章 肃穆，荣耀 警戒带外，我们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阎王”的那一套虎狼般的操作，陷入了沉思中。 “她就是这样的人，没办法……”吕奉军有些无奈，“毕竟她这种性格，所以当初才被特战部队踢了出来。但她现在却成为了t港的警局局长，也算是才华用到位了吧？” “我以前怎么没在新闻上见到过什么警察局局长当街打人之类的事件？” 我眉头一紧，发现似乎其中还有些蹊跷。 “她是在丧尸危机发生后，原来的局长和一众要员都死去后，临危受命的。”吕奉军答道。 “原来如此……”我深有所思。 就形象而言，阎汪的外表还是十分靓丽的，比那什么“警局两支花”更配得上“警花”的称呼。但如果就刚才那一顿暴行而言，称她为“阎王”的确更加合适一些。 “吕大哥，你怎么来了？今天你不是休息吗？” 在我们交流期间，一名年轻男警员走了过来。他穿着十分整齐，警服和装备虽然不是崭新的，但穿在他身上，却有这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效果。身姿笔直，不偏不倚，面容肃穆但却并不凶恶。 “阿亥，今天你不是休息吗？”吕奉军惊了一下，随即问道，“我记得，你说过周日是你的假日。” “吕大哥，还不是城里发生了百货商城凶杀案，还有现在这个办公大楼爆炸事件。局子里人手不够，我被抽调回来了，下次再补休。”年轻男警员阿亥微微笑了笑，这时的笑容却犹如一个开朗的大男孩一般，十分惹人亲昵。 “对了！司介，他是苏亥，是我的师弟，我们曾经在同一所警校出来的。现在他是t港口警局的警员。” “你好。”我点了点头，“我是司介，和吕奉军一起，从g市区过来的。” “司介……”苏亥点了点头，“似乎在哪里听过……对了！！难道你就是那个和海军一起，击退幽灵船的那个战舰指挥官！？” “啊哈哈……”我无奈地笑道，“算是有我参与进去的份吧，但功劳是所有人的，并不只归根到我的头上。” 毕竟，海上尸王间的决斗，尸王伍渊的离世，我都没有直接参与。都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着他们的执念终结而已。但，或许，我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们的抉择吧？ 尤其是那个被心爱的女孩染了一头失败的金发，但却当成是宝物一般不愿洗去……与最好的挚友喜欢着同一个女孩，即便是在双重的矛盾中导致自己的“人格”与“尸格”都发生崩坏……最后却依旧是站在了好友与心上人这一边。 “司先生，我对您深表敬仰。”苏亥笔直一站，以立正姿势，向我敬了一个最标准，令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挑剔的端庄军礼。 “这……”我有些茫然，是该回一个军礼吗？然而我却并不是军队出身，并不能理解他们这个礼的内涵。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并不适合去回以军礼。 “感谢您让我们海上奋斗到最后一刻的战友们，让他们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苏亥注视着我。 我：“……” 气氛似乎有些凝重，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端庄感浮现在我的心头。那或许是属于军人的荣耀吧？曾经在g市时，我感受过一名在死后化作尸人，怀疑自己生前所作所为到底是否正确的军人。最后他的结局是理所当然的死去，重新拾起了自己作为军人的那一份荣耀，以及接受了那个不知名的孩童的敬仰。 “好了，阿亥。”吕奉军开口说道，稍微为这莫名肃穆的场面缓和了一下气氛，“司介他来这里，是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现在这场大火到底怎么样了？” “这样啊……”苏亥点了点头，似乎也发现自己现在提及这么沉重的事情有些不合适，便答道，“消防队的战友们已经在抢救了，但现在还没见到四楼有人逃出来。根据下三楼的幸存者的说辞，新任的吴镇守官似乎在和t港管理层的人在四楼开会……或许……” 一边说着，他略带沉重的摇了摇头。 如果这一批高官尽数在爆炸中殒命，或者是葬身于火海的话，那么这一t港口就会陷入到领导班子缺失的状况” “至于其它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现在正按照阎局长的命令，在这片区域进行戒严。”苏亥补充道，“我也不太明白阎局长的意思……” “司介，怎样？”吕奉军点了点头，向我问道，“会和昨天那起事件是同一个人吗？他们会有什么阴谋呢？” “看来，是针对现在这些新上任的高官们的……难道，是军部那边的……”我皱了皱眉。 “司介……”这时，吕奉军用手肘微微触碰了一下我的手上臂。他的身高高出我不少，所以在抬臂间，很自然是触碰到我的手肘上方。 “会不会是……昨天我说的那个人？” “是说‘狼’？”我皱了皱眉，“但狼的上司是田承，而田承和吴歌天，似乎是……盟友的关系？” “没有作案动机吗？”吕奉军也是眉头紧锁。 即便狼是会使用枪械和刀剑进行作战，也无法轻易推断他会去暗杀政府高官。尤其是被暗杀的高官都是京都派来的要员的情况下…… “你们，干什么的！？阿亥，你那边发生了什么？怎么一群人围在那里？还有个带着武器的小孩子！？”这时，阎汪阎局长身后跟着几个警员，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阎局长！”苏亥听到阎汪的文化，急忙转身走去。 而阎汪则是摆了摆手，直接走过来。她定睛一看，目中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 “吕师兄？还有……”她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脸上，似乎是想要将我看透一般，“还以为海上的大英雄会是怎样伟岸的男子，看来不过是个并不强壮的小男人。” 我：“……” 的确，在高挑的阎汪面前，我的身高还稍微显得有些不够看。不仅如此，就连苏亥也是高出我不少。他们都是国家的精锐，不管是仪容仪表还是身材体型，都是非常的优秀突出。而我，只不过是个刚刚读完高中，就在昏迷中过去了四年，便强行依靠着还未调养好的身体去社区食堂当杂工的普通人…… 还是存在着差异的。 “你好，我是阎汪。” 但没有想到，阎汪竟然主动伸出手，似乎是要和我握手？ “你好……”我皱了皱眉，但却并没有要逃避的意思。 “哇啊！！” 突然间，一个过肩摔，直接将我连同警戒带一齐，摔向地面…… 第300章 迷离之案，丧尸突袭 突如其来的一个过肩摔，差点直接将我砸倒在地。但似乎是阎汪的手下留情，她并未以太过于正式的方式将我整个人抛出，不然的话，等候着我的，唯有手臂骨骼脱臼或是直接断开这一条路可以走。 “呵啊——”一声略带侵略性的咆哮声自阎汪口中吼出。 “！” 让即便是如此，我也只是惊了一瞬，经过尸人化的身体迅速反应过来，稳稳的落到了地面。 “司介！！” “司先生！！” 吕奉军和苏亥万分惊讶，对阎汪这一行为十分不解。而即便是跟在阎汪身后的几名警员，也是一脸茫然，似乎不知道要不要上去阻止自己的老大。 “身手不错。”阎汪松开了我的手，稍稍站后半步，面露微笑，“还以为是个混了功绩的豆芽菜呢。” 我：“……” 试探，一个完全不容许我拒绝的试探。刚才那一个过肩摔，如果我们两人之中有任何一个人的能力不足够，那边会造成损伤出现。尤其是我，如果没顺势站稳的话，那么我的屁股可能就要开花了。 “那么，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阎汪并不理会我对刚才的试探高兴与否，直截了当地问道，“这里是灾区现场，可不是什么战友间叙旧的地方。” 吕奉军尴尬地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是的，阎汪是个极度强势的女人，她身上所带着的气场，就连吕奉军这种退伍的特战士兵都感到遏制其锋芒，更别提一些普通人了。 “我们在想关于昨天的百货商城凶杀案，还有今天的办公大楼爆炸火灾案的联系。”我摊了摊手，“但没想到一上来就吃了一记过肩摔。” “是吗……”阎汪审视着我，“难道，你有什么头绪？还是，接触过什么嫌疑犯？不管派系争端，凶犯始终是凶犯，我都会将其抓捕。” “……” 我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能读懂我内心在想的事情。甚至连许多人都避而不谈的派系争端都挂在嘴边，丝毫不去在乎会不会因为这种话语而丢了自己的位子，甚至是锒铛入狱……就像是，她有着充分的自信，能主动提及这些事情而不被抓小辫子一般。 “阿亥，带他们进来，来现场。”阎汪摆了摆手，“这些事情，不适合被一般市民知道，进来和我讲解吧。” “但我并不知道凶手是谁。”我感觉有些无奈。 虽然和狼认识没多久，也才见过两次面，但我并不打算就这完全没有办法连贯起来的线索去冤枉他。似乎在这两起案件中，缺乏了某种必要元素，让这些线索完全统一。 “阎局！！火扑灭了！！！”这时，一名男警员跑过来，向阎汪汇报道。 “好。”阎汪即刻反应过来，看了我们几人一眼，随后转身向第二圈，也就是内圈警戒线方向走去。 那一边，是爆炸可能会殃及的区域，而外围则是嫌疑人可能藏躲的区域。两圈封锁，几乎是让嫌疑人无路可逃。但是，嫌疑人却至今没有落网，似乎是依旧躲藏在其中的某一处。 “吴镇守官没有受伤，他和其他一些官员躲在了洗手间里面。” 跟着苏亥，我们走在阎汪身后不远处，进入了内圈中。这里是抢救第一线，也是搜索第一线。医疗人员正在为一众幸存下来的官员们治疗，为死者收捻残骸。 几具烧焦的尸体被封专用的遗体收容袋里，送上了专门的车辆中。 死了五人，其中三人是高官，另外两人都是t港的普通职员，并未参与到t港口的实际运作之中。 我的视线扫过这一片医疗救治区域，见到了大片的伤者在接受医务人员的救理。而其中，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狼。 他并没有受伤，只是坐在一旁，平静地和一旁的人聊着些什么。就像是众多等待解放令的普通人员一样，他也在等候着阎汪的外围封锁解除。 “司介……”突然，绒拉了拉我的衣襟，指向一边，皱着眉头说道，“那里，有些奇怪……” “奇怪？”我向着绒指着的方向望去。那里是办公楼的大门，门口停着一辆货车。 “丧尸……”绒皱了皱眉，“有丧尸在里面……” 吱呀—— 咚！！！ 似乎是为了应和绒的话语，货车的车尾柜门直接砸落向地面，露出了里面的情况…… 其中二十余名人影，似乎是觉察到了些什么，狂怒着向外面冲出。仔细看来，他们的下巴都是被利器破去，喉咙也是敞开的，能够看见其中状况。出去无法出声以外，似乎与普通丧尸没有任何的区别。 “丧尸！！！！”我大声叫道，“干掉他们！！！” 二十多只丧尸，即便只用上半部分的牙齿，也足以在这里一众没有任何防护的普通人身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一个牙印，代表着什么呢？或许不同地方有着不同的释义，但是，在丧尸的面前，所有的一切便是——感染。 而感染后的尸毒扩散，则意味着——死。 这里的二十多只丧尸，足以将这里密集整合在一起的普通人全部转换成丧尸，并且扩大他们自身的阵容…… 砰—— “丧尸！”阎汪震惊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直接掏出手枪，向着丧尸射击，试图阻拦向人群冲去的丧尸。 砰—— 橡胶头的子弹对付丧尸没有任何的效果，几乎是在给他们挠痒。无法贯穿脑髓，也无法破坏脊椎，丧尸便会一直行动。无论施加在它们身上的，是比常人沉重多少的痛苦，都只会激起它们的狩猎欲望，去向生者发动猛袭。 “遣散所有群众！！优先对付丧尸！！！” 当机立断，阎汪直接是以吼的方式下令。 “啧——绒，你别上……”我轻声啐了一声，按住了想要拔出红姬上去毁灭那二十余只丧尸的绒，随后直接奔向阎汪，“有没有军刀！？” 此时的阎汪将手中手枪的弹夹退下，正在更换实弹。说实在，在这种情急之下，更换实弹也不一定能够将所有的丧尸处理完毕。 “啊——” 受害者的惨叫声已经传来，是一名站得离建筑物比较近的男子，由于逃亡时腿受伤而无法逃脱，这时在丧尸的猛啃下，脖子一片浑浊……很快，他便再度站了起来…… “啧——”阎汪眉头一皱，直接从身后抛来一把还带着体温的匕首，“别死了。” “尽量。”我接过匕首，直接将鞘抽出。这是一把十分精美的匕首，与其当作是武器，更适合去当纪念物…… “吕奉军，郑小南，后面火力支援！”我随便地叫吼了一声，直接向着正散乱冲来的尸群袭去…… 第301章 棋局开始——落子 “唔啊——” 伴随着想要远离丧尸之人的惨叫，我从第一圈防护线外围向着期间猛冲而去。 匕首我在手中，每一步落下，双目都会审视着自己与丧尸的距离。 “……” 猛然突进，从一只正在趴在受害者身旁，大快朵颐着的丧尸冲去。匕首直接从后颈插入，终结了这只丧尸的行动能力。在随即，我将匕首拔出，捅入躺在地上的死者的头颅中，避免了其再度变成丧尸。 丧尸四处奔袭，光靠我一个人是极度难处理，尤其是还没有枪械的情况下。死伤正在扩大，对于被丧尸咬了的人来说，唯一的结局或许便是成为丧尸的同伴。当然，也有着及其罕见，甚至还有这“感染者”的存在。只是携带着丧尸病毒，并未立刻死亡，但他们却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由于尸毒的爆发而成为丧尸。这也是幸存者营地容易陷落的重要原因之一，崩塌的种子早已在第一刻时就埋下。 反手摔倒一只丧尸，将刀子从其喉咙贯入到脑中，再迅速拔出，将下一只丧尸的脑后捅开。我不停的转移着战场，将诸多“没有注意”到我的丧尸击毙。 “到底是什么人……”我的目光扫过了不远处，抄起一把长棍将一只丧尸轮翻在地，把它的脑袋打爆的狼。 看起来，这个局面他也不知情。而且，他也会受到丧尸的袭击与追杀。但他依旧选择留下来对警员们进行支援掩护，以及如同收割者一般将丧尸击杀。看得出来，他是个拥有者丰富搏杀经验的人，尤其精通如何将人体破坏这一方面。几名警员在他的掩护下，顺利将枪支中的橡胶弹头换成了实弹，开始对如同近卫一般的狼进行火力掩护。 但如果单纯依靠这里的轻火力的话，落败是必然的。并不是每个枪手都是神射手，能够每一枪爆头。许多的子弹都不过是打在了丧尸的身上，稍微将它们击退了一两步的距离而已，起不了太多的阻拦作用。 幸好—— 在短暂的伤亡后，警员们便在赶过来的特战部队士兵们的火力支援下，终于将丧尸压制下来。但场面并不值得庆幸，超过五十人不同程度的被丧尸咬伤，其中有众多是冲锋在第一线的消防公安人员，以及一些没来得及撤退的群众和官员。 原本应该只存在二十余具丧尸残骸的现场，却让人员损伤达到了五十余人……其中大部分在被丧尸咬了，过了四五分钟后，便化作了新的丧尸，被当场击杀……也有十余人的运气还不错，撑过了半个小时，被送往隔离医院进行观察…… 治疗是不可能的了，感染上这种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病毒，生命基本上就已经尘埃落定。 …… 丧尸镇压一个小时后…… 第一批感染者们已经尽数死去，剩下的感染者们在绝望中，被罪犯押运车送往医院的专门隔离区域。 看着身穿特制厚重防化服清扫丧尸的尸骸的救援人员们开始进入大楼中搜索，我静静等候着。似乎这一丧尸危机并不简单，看起来，似乎是无差别攻击？ 现已知的受害者中，各种身份的人都有，上至t管高官，下至平民路人，似乎全是犯罪者的打击范围之内。 “阎局长，附近的监控找到了吗？”我向正坐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下的阎汪问道，“那辆货车，到底是什么人开进来的？” “附近的监控被认为篡改了了，没有相关的录像。”阎汪皱了皱眉，“所以我们没办法通过监控去确认恐怖组织，但却根据附近路人的一些口供，大概推算出了货车司机的样貌……” “抓到人了吗？” “已经死了，尸体已经被拉去法医事务所去解剖了。”阎汪皱眉，“货车司机的身份也已经查明，他是一个普通的货运司机，似乎是被人雇佣去开这一辆货车。但具体是什么人，现在没有任何的消息。” “……” 我皱了皱眉。 一个星期前……那段时间，似乎是t港口的人事调动最混乱的时间，或许是抓住了这一个环节，将监控设备进行改换…… “那管理监控的是什么人？”吕奉军提问道，“监控出现了问题，应该会进行处理才对，再怎么说，办公楼这种关键地区的监控受损，应该会受到高度重视才对。” “是的。”阎汪眉头紧锁，一手托住下巴，一手抱胸，面上带着不解，“按照常理来说，却是应该是这样……” “什么意思？”我有些困惑。 “跟我过来一下。”阎汪也没有多说些什么，直接叫我们两人前往帐篷中，两名正在仔细核对监控视频的男警员身后。 “小吴，把那一段办公楼正门区域的监控放出来。” 监控画面一切，直接变换到了办公楼前视觉。可以看到，画面上，是一个十分安宁祥和的办公楼前花坛。再外面一些，是小广场以及保安亭……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是今天中午的。”阎汪郑重道，“很快，那辆车就要开到这边的门口了……” 一辆货车开了过来，就是那一辆装载这二十余名丧尸的货车。开到门口，货车里面的男子，也就是货车司机向保安亭招了招手。当值的保安很快就走到跟前，两人开始谈论起什么来。 画面就此定格…… “后面的画面，全都是这个了。”阎汪摆了摆手，“试过其它角度的监控了，全部都没有录到真正的恐怖袭击者。” “那办公楼爆炸呢？” 吕奉军沉声说道：“会不会办公楼爆炸和丧尸事件有什么关联，或许是同一个人所为？” “现在正在清查办公楼内的情况，和各负责人进行核查，但还没有出结果。”阎汪摇了摇头，“而且负责楼层保洁的人员，有许多人都在今天被调离开……” “谁干的？”我沉声问道。 “是我。” 这时，平静无波的男子声音响起。那是…… 新上任的t港口镇守官——吴歌天。 他正站在帐篷外，掀起了帐篷的门帘，走了进来。 “阎局长，请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将普通群众限制在这一片区域内吗？” 阎汪：“……” 我感觉，棘手的事情，来了…… 第302章 “阎局长，我给你一周时间，将昨天的那一件案子，爆炸事件，丧尸事件全部解决。”吴歌天严肃的神情，让所有人心中都为之一震。那无疑是身处高位的统领者的气场，单纯是话语就能将下位者震慑。 “否则，我该考虑是否该换一个更加出色的局长了。” 阎汪沉默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没有提条件，也没有反驳。 吴歌天在一众特战士兵的保护下，向外走去，乘上了一辆车，最终远去…… “阎汪，你不要紧吧？要不我找些人来帮帮忙？”吕奉军也在一起，注视着在严密保护下的吴歌天所乘坐车辆的远去，这时说道。 “不了，我能处理好。”阎汪摆了摆手，“我手下，还是有不少得力干将的。两起恐怖案件的幕后真凶，我会将你，或者是你们，全部查出抓捕归案的。” 站在一旁的我看着阎汪郑重其事地立誓，在看了看不远处的郑小南和绒，便向吕奉军和阎汪说道：“既然没有什么事情了的话，那我就先离开了。吕奉军，你要去协助阎汪破案吗？” 吕奉军苦笑一声：“就算我想，估计也……” “哪凉快哪呆着。”阎汪笑道，“但作为对你们帮助我压制丧尸的答谢，我请你们去附近的餐馆吃点什么吧？” “一顿下午茶就换来两个苦力，还真是划算啊……”吕奉军笑道，“司介，我们一起去吧？” “……”我思索了一瞬，但看见绒似乎对此十分期待，便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而阎汪，将一些紧急任务交接完毕后，向我们说要换了一身便服，让我们先到餐馆坐一会儿，她便径自先离开。而在餐馆中，我却是见到了几个见过两次面的“熟人”。 “司介，真巧啊，没想到你打完丧尸后也选择来这种街边小店放松一下。” 狼，他这时正在餐馆的门外站着，似乎是在等人。他见到了我们，直接笑着走了过来。 “你也是……来这里消遣的？”我点了点头，问道，“是在等什么人吗？” “是的，秦鸾和白露她们两个也来这边玩一下。但需要将某个大人物送到安全地点才能赶来。”狼笑道，“今天下午可真够呛的，又是爆炸又是丧尸，这t港口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跟黑帮火拼的街区一样呢？或许这里的警察局局长可以换一下人了吧？哈哈——” 狼大笑着。 “大人物，是说镇守官吴歌天吗？”吕奉军眉头一皱。 “嗯？”狼将视线集中在吕奉军身上，并没有直接回答，“谁知道是什么大人物呢。” 一旁，郑小南向接待的服务员要了一张桌子，这时已经可以入座了。而绒站在我身后，似乎是觉察到了些什么，向着马路方向望去。 “嗯，她们到了。”狼向着马路走去，一辆车停在了路旁。 身着便服的秦鸾和白露下车，也是有些诧异地看向我们这一群人。很快，三人都走到了我们面前。 “哎呀？这不是司介吗？”秦鸾看了我一眼，随即那似乎是属于穿透攻击一般视线，便落到了我身旁缩回去的绒身上，“还有绒，下午好啊，姐姐请你喝下午茶哦~” “……”绒没有应答，只是站到我的身后，但似乎是觉察到了些什么，依旧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只不过，她的右手，却是摸到了身后的短剑红姬的握柄上。她依旧在戒备着白露，似乎是对她的一种忌惮。 白露：“……” 两人之间的视线，似乎是已经在展开了交锋。一场人眼无法目睹的战斗，在两人的重叠在一起的视线中展开。 “咳咳……”我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两个身高差不多，年龄也相仿的女孩的目光决斗，“那么，我们就先进去了，约了人在这里放松一下。” “这样啊，祝你们玩得高兴。”狼笑了一声，引着秦鸾和白露向餐馆另外一头走去。他们也已经预定好了座位，似乎还点好了菜，一入座便有服务员端着菜品上来。 而我们则静静喝着餐馆内提供的免费茶水，等候着阎汪的到来。而阎汪也是非常迅速，前往警局换了衣服后，驾驶着一辆外型十分酷炫的摩托，直接奔来这一边。 “……” 她的便服，是一套漆黑的女摩托骑手紧身皮衣，加上那一个漆黑的摩托头盔——酷炫至极。但唯一令人有些惊讶的，便是她摘下头盔后给人的第一印象了。 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十分有范儿的高冷御姐，但实际上的面容，却是如同一个温柔大姐姐一般……当然，这只不过是容颜诈骗，在稍微接触过一下这个女警察局局长后，我已经明白，即便是她的外表再怎么温柔，内心也是冒着那种高冷女强人的气息。 稍微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阎汪抱着头盔走进餐馆，径直朝我们这边走来。 “点好菜了吗？”阎汪问道。 “还没，并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吕奉军答道。 “点个巨无霸汉堡套餐，加多一份薯条和番茄酱。”阎汪直接说道。 “是的，客人。”一旁的服务员十分会看眼色，这时急忙记下来，为我们下单。 “垃圾食品？”一旁的郑小南有些诧异。 “怎么？小家伙，没见过大姐姐吃垃圾食品的模样？”阎汪笑道，直接坐下，坐到了吕奉军一旁，专门留下的一张椅子。 “不……”郑小南急忙摇头。 “我要草莓圣代……”这时绒出声道。 “抱歉，小朋友，这里没有草莓圣代……”服务员一脸为难。 “随便整个什么雪糕，反正都是差不多的玩意儿。”阎汪直接定下来。 “是……”服务员点了点头。 绒：“？” 她似乎有些苦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阎汪。 “司介，你呢？”阎汪十分强势，与外表上温柔的大姐姐形象截然不同…… “点个咖喱鱼蛋。”我答道。 “是的，先生。”服务员点了点头。 “我也鱼蛋吧。”郑小南跟随着我点了同样的东西吃。 “给我一个牛肉汉堡。”吕奉军想了想，也是点了一个汉堡。 订单落下，我们也是在上菜的间隙聊了起来。 “司介，你认为这两件事是同一个组织干的吗？”阎汪丝毫没有打算隐瞒的意思…… 我：“……” 第303章 “这里讨论这个，不怎么好吧？”我感到有些无力。 对于这个雷厉风行的“温柔大姐姐”，我完全是没有办法摸透她的意图。看似是对人漠不关心，但其实一直是在注视着你。作为队友来讲，你可以完全将后背交给她，她的攻击掩护是我至今为止，见到过为数不多的能真正令我放下对身后的掩护之一。而上一个令我放心将后背交托的，是成为了同伴之后的养枫儿，那名运用强弓将箭矢射出，以枫火焚烧敌人的尸人。 “说说你的意见。”阎汪并不打算接受我的推脱说法，“作为在幽灵之海上击破众多幽灵船，斩杀了大量幽灵的海上大英雄，你的意见十分有听取的价值。” “唉……”我叹了一声，“其实我只是打算这几天稍微在t港口转转，带着绒他们到处玩一玩，然后就上路去往京都，让他们返回l港口的……” “不要说其它的。”阎汪对此并不买账，也完全不理会我话语中暗含着的不想管事的意思，“两个案件是同一帮人做的吗？” “我不知道……”我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如果单纯动机而言的话……我似乎不能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而且，一边是精准暗杀，另外一边则……无差别屠杀？就像是在宣泄不满和愤怒，为了让所有人受到犯罪者的复仇一般……” “果然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阎汪郑重地点了点头，眉头紧锁。 “那个，阎汪，我们不是出来休息……”吕奉军倍感无奈。 阎汪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是的，一边休息一边破案。我只是在好奇大英雄是怎么样看待这种事件的，现在……” 突然，阎汪的话语戛然而止。 服务员上菜了，这时正推着一辆双层式的手推车，将我们点的食物端了过来。我们点的都是些单独小份的食品，所以被一并上齐了。这也意味着，这个角落，不会再有什么其他人再过来打扰。 “司介，你怎么看待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 在服务员走后不久，阎汪突然提及这个话题，并且是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是并不打算给我任何迂回回答的机会。 “……”我看了她一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怎么看待感染者？说来她可能不信，我就是感染者，而且还是比较早期就感染上了尸毒，被转化成了尸人的存在。虽然我身上携带着病毒，并且病毒已经是爆发过，但不知为何，我的思维似乎是还存在着……当然，也有可能是缺失了某一部分记忆，例如我在极乐之城下的实验所的经历……我该怎么看待自己呢？ 我可能会认为自己的感受还不错，吃饭睡觉都挺好的。尤其是身体，感觉比以前是好上了不少，甚至连我的厨艺也精进，能够做出过去没有办法做到的菜品。就像先前的鱼片一般，过去的我是没有办法将鱼片切得那么薄，现在的话，如同薄纸一般的鱼片被我随意切出…… 或许我该庆幸自己是感染者？毕竟是这个病毒让我得以在化作丧尸乐园的地狱存活下来，最终去找寻自己生活的意义…… 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受怕，毕竟感染了丧尸病毒还未死亡的事情被某些机关给发现了的话，或许等候着我的，就是那惨无人道的对待了——沦为实验材料。 我不知道具体的未来是怎么样的，但我却敢于肯定，那样的我，只不过是被牺牲的一件一次性消耗品而已。这么一想的话，对于其他的，数量极少的感染丧尸病毒却还未爆发死亡的人…… “同情……”我的眉头纠结在一块，只是从口中扯出这两个字。 是的，同情，如果是和我同样的人因为感染病毒的问题而沦落到绝境的话，我会同情他，就如同是同情我自己一般……虽然自己无法被自己同情，但对于自己未来惨痛结局的不忍直视，也会让我去同情那有着相同身份的无辜之人。 “同情……”阎汪眉头一皱，“我明白了。以后不要和其他人，尤其是未来你可能会遇见的人去说。如果是同情的话，那就埋在心里，不要说出来，也不要表现出来。不然的话，就没有人会去同情你了。” 我：“……” 她似乎是在暗示着些什么事情——一些不能直白诉说的事情。 很快，她便开始了对桌面上那一大堆垃圾食品的消灭。一手拿着大大的巨无霸汉堡，一边啃着，另一只手从拿出新鲜榨出炉的炸薯条，蘸着番茄酱塞进嘴中。就如同是在囫囵吞枣一般，这时的阎汪丝毫是没有高冷局长和温柔大姐姐的形象，仿佛就是个暴饮暴食的废女一般…… “唔嗯……唔嗯……” 发出了美味的进食声，阎汪很快便将自己面前的一大堆食品全部消化完，这时将目光放在了吕奉军还未开动的牛肉汉堡上…… “给你……”吕奉军的额头浮现出一片冷汗。 “谢谢。”点了点头，阎汪直接将吕奉军面前的托盘夺来，开始解决上面那个还未开封的牛肉汉堡。 而郑小南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急忙将碗中还未开动的鱼蛋塞进口中…… 我则是无奈的叹了一声。 “抱歉，我的吃相就是这个样子了，而且这也不是在上班，没有必要束缚自己。”阎汪停下了自己的嘴，向我看到，而她的双目中是那真挚的目光，似乎并未打算隐藏自己平时的模样。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女神变成女汉子？”阎汪笑了一声，“但可惜，我的绰号可不是什么女神，而是‘阎王’。” “不……并没有什么要贬低的意思。毕竟每个人都有着不一样的生活。”我摊了摊手，说道，“就像我，你可能不会相信，我是一个十分钻研厨艺的食堂杂工吧？” “食堂杂工？”阎王怔了怔，同样吕奉军和郑小南也是如此。 也就有着尸人身份的绒十分平静地在一旁舔着那雪糕甜筒，似乎是害怕没来得及吃完就融化了……毕竟是尸人，尸人的共有思维让她也是稍微能够了解到我的一些过去。或许这一段经历，恰巧被她看到了吧？ “是的，以前丧尸危机还未发生的时候，我只是个社区食堂的杂工，喜欢自己做些好吃的东西。现在却成了这种……海上大英雄……有些反差啊。”我苦笑道。 第304章 棋局——博弈者 在我们于港口附近，正在进行抢救收尾工作的办公楼附近餐馆时…… 某处，令人作呕的排污管之处。t港口的城市规划被重新规整，由于丧尸的缘故，不得不削减去过去的一些设施。但，人口对设施的需求却从来并未减少过。甚至因为城郊农村的不复存在，而使得城市的生产压力过大…… 尤其是一些废弃物的排放，这都使得城市资源被极度压缩利用。 而在这其中，便是条是连接着t港城市最大的污水处理设施的排污管外，远处是丧尸幽幽地徘徊着。唯一的高地，也就是这一片充满窒息气味的排污管道上的区域。 “……” 身着被改造过的贴身防化服，身材并不算高大的人影，这时正站在排污管道外，眺望着远处似乎觉察到生者气息而在排污区域徘徊的丧尸群…… 人影的脸在兜帽和防毒面具的保护下，无法被看清。但他的手部和脚步却是暴露在了经过改造的防化服外，接触着外部那腐烂的气息。 “已经完成了，大家的牺牲，已经让t港那群自私之人将目光放在了办公楼上。运气不错，突然发生的爆炸让我们的攻击，让大家的牺牲，变得更加有意义。”在人影身后，一名带着惨白笑脸面具的高大人影，正汇报着，“今晚，就可以行动了。” 听声音，笑脸面具是一名男子，一名十分魁梧的男性。 “……”矮小人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男子微微将面具推了推，注视着矮小人影，“抱歉……必须要麻烦你亲自走一趟了。” “……”矮小人影摇了摇头，冷声道，“我的亲人，我要亲手救出来。必须成功，这样的话，或许……不，是一定，一定会成为我们的一份子，报复这个世界的一大战力。” 男子：“……” 良久的沉默，矮小人影继续向着排污管道下，那一片低洼的河滩望去。在那下面，已经有丧尸觉察到了他们的存在，并向着他们两人嗷嗷吼叫着。尸群，逐渐聚集…… 这条排污管道的末端，是污水处理厂，但……这些丧尸是绝对没有办法通过层层阻拦，并且在最后的污水处理池的检查站突袭入t港口。因为，它们已经不是人类了，即便外表曾经相似，但现在…… “……” 在其下，还有这一些，十分少数的，脸上戴着面具的人影在游荡着……低沉沙哑的吼声，自他们那已经不再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的肺中传出，如同是对死亡的不甘。 “大家……”矮小人影似乎颤抖了一瞬，但随即便恢复原状。 “抱歉……让你看到了这些……”男子站到了矮小人影的身旁，将他稍微拉回到排污管道的出水口后。 他们正在被下方的丧尸渴望着，渴望以那已经干枯腐朽的獠牙咬进他们的血肉中…… “不，如果我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一切，我不会知道感染者的绝望。正如同过去躲在家人的臂弯下的我，曾经害怕厌恶着丧尸，对感染上丧尸病毒的人恐惧一般。我现在，终于能够体验到被我恐惧的人的感受了……”矮小人影静静地注视着身下的尸群，“终有一天，我们都会加入他们，但在此之前……” 憎恨的怒火，要将所有的自私者尽数烧灭。 …… t港中，繁华绚丽的夜晚，似乎是这一城市永远不会改变的主旋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动人。高楼大厦，霓虹炫目，无一不令人沉醉。还未到深夜，只是刚披上了夜幕而已，t港口就沸腾起来。 即便是在末日之下，夜晚的娱乐生活依旧是丰富多姿，应有尽有。甚至，在广场上还有专门展开的演唱会，让在丧尸危机中幸存下来的歌手继续歌唱着能够让众人鼓起信心的歌曲。 “……” 我站在船尾，向着城内望去，目光只是略微扫过了远处的一片黑暗。 “？” 似乎是眼睛花了一下，刚才，在t港口城区外的远处，我似乎看到了对岸某个地方亮了一下灯光。但亮的时间非常短暂，只是一瞬便消逝殆尽。 “……” 我摇了摇头，稍微眨了几下眼，便向着船舱走下。我对于夜晚的娱乐活动并没有太大的乐趣，反而是想要稍微保养一下自己的武器装备。现在的我，十分缺乏近身近卫武器。不是说没有，而是再也没有那两把军刀用得这么舒服武器了。 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我坐在桌前，拿起一把左轮，从一旁拿起一块布开始擦拭起来…… “司介，在吗？”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门没锁。”我应答了一声，继续在擦拭着左轮。 “司介……”绒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看我的衣服合身吗？” “嗯？”我放下手中的左轮，望了过去。 绒身着一声雪白的垂耳兔睡衣套装，脚上踢着一双兔兔鞋，这时正把帽子戴在了头上，向我投以期待的目光。但唯一让人感觉有些违和的，就是挂在她身后的一把短剑了…… “你不热？？？”我一脸震惊。 现在可是已经夏天了，穿着这种毛茸茸的睡衣，晚上怎么睡觉呢？ 绒：“……” 似乎是非常认真的思索了一阵，她点了点头。 “果然不适合穿着睡觉……”她感觉有些可惜，只得这么说道，“还是脱掉吧……” “你晚上穿什么睡觉呢？”我突然有些好奇，“这么热的天气，总不可能像我一样脱掉衣服睡吧？” “嗯……”绒点了点头，答道，“我穿着很薄的短袖睡觉。” “的确，船上即便有空调，还是不太适合穿这种可爱的衣服。”我笑了笑。 “可爱吗？” “是的，毕竟毛茸茸的，很招人喜欢。”我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阵，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先出去换衣服了，这个衣服还是有些热。” 我微微笑了笑，继续开始保养自己的武器…… 轰！！！！！！ “……”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响彻云霄，似乎是从t港边缘传来的，那一片区域并没有太多的光亮……但…… “唉……”我叹了一口气，“感觉对爆炸已经有些麻木了。” 无奈地站起身，我将防弹背心装备穿好，并没有携带枪械，只是将两把匕首带在身上。走出船舱，其他人也在向着远处望去。 “……” 火光，染红了整个夜色，这一次，似乎是…… 呜呜呜呜—— 警钟长鸣，警报声让还未彻底睡着的t港，彻底惊醒，并且——陷入到了恐慌之中。 第305章 举棋——陷阵 “发生了什么！？” 我向已经率先跑到甲板上的郑小南问道。 “警报响了，好像是……”郑小南皱着眉头推测道。 “丧尸！是丧尸攻进来的警报声！”这时，从码头宿舍赶过来的吕奉军向船上的我们喊道，“爆炸的方向，是北面的旧城区隔离带，那边是污水处理厂，好像是发生了不知名的爆炸，让丧尸攻了进来——” “情况怎样？严重吗？”我眉头一紧，随即看向其他人，“全员警戒，装备好武器准备应对尸潮。” “是——”一旁的还披着睡衣，袒露着啤酒肚的朱不沉应了一声，整了一下自己的那顶宝贝船长帽，对着一众还没睡的，五大三粗的水手们进行指挥。 货船上的枪支弹药十分充裕，但全都是些制式武器而已，没有特种作战用的武器。如果是点对点的进行攻防，我们还能够守住货船所在的码头，但如果是……如同潮水一般的袭击？ 没有重型火力的我们，几乎只能看着枪林弹雨无法击退的尸潮向我们扑来，最终将我们淹没。 “紧急通报，请所有北区居民立刻前往南区港口区域避难。紧急通报——” 广播员小姐那紧急的声音，让所有人的心弦都紧绷到了极致。 哒哒哒—— 远处传来的枪声，更是像在火上添了一把油一般，给所有人的灵魂来了一记重锤。曾经从丧尸群中幸存下来的人，这时急忙行动，开始构建属于自己的防御工事。而一直生活在t港，几乎是处于军队庇佑下的普通群众们，这时却依然陷入到了惶恐之中。 许多还未曾真正近距离见识过丧尸恐怖之面的人们，这时展现出来的模样是千奇百怪的……恐惧，绝望，愤怒，不屑……各种各样的情感正在将t港这一座城市填满，将本该平静的城市变得躁动与混乱。 警员们，特种士兵们急忙开赴第一线，展开对丧尸群的狙击行动。然而在这期间，丧尸所攻入的污水处理厂，此时早已全面沦陷，化作一片死亡之城。 而枪声，则更是吸引了在城外的游荡亡者们的注意…… 如果不紧急堵上这个缺口，毫无疑问，t港会沦陷。或许海军还在的时候不会，但海军的舰队已经全部都葬身在了大海中的现在……没有重型火力的覆盖打击，尸群根本不会被普通的枪械压制退去。 机枪再怎么扫射，把它们的身体打得再怎么稀烂，只要头颅为毁，脊椎未断，那么丧尸依旧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着生者袭来。而只要轻轻一咬，或是牙齿一划，那么丧尸病毒便会成功感染到新一个人。如果是被咬死了的话，那么受害者便会站起来，加入到尸潮之中……而没死的话，活着时间也不长了，等待着被感染者的结局，便是成为丧尸。 “不要……不要啊！！”被害者的最后惨叫。 “救命！！”被困者的绝望呼喊。 “我的孩子！！她不见了！！”一位与孩子走失在人流中的母亲在哭喊。 “让开让开，别挡老子的活路！！”满脸惧色但却将跑得慢的同类推开的男子。 “妈妈！！”站在路中间不知所措的迷路孩童。 所有的一切，仿佛是天灾一般，顷刻间，就将原本充满了如同梦幻一般的事物击破。梦幻的泡影破灭后，人们才真真正正地见识到了泡影之外一直就存在着的事物——那狰狞的现实。 现实一直都在将所有的一切撕成碎片，就如同猛兽一般。而梦幻，则是作为美丽绚烂的泡影，将原本就处在绝望中的人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将他推入更深的地狱之中。 轰！！ 再度爆炸声，在某一处响起。这一声爆炸的响动稍微弱了一些，在骚乱的城市中显得如此的娇弱无力。 随即，更加多，更加密集的枪声响起。枪械本就没办法一直连射，不仅要填弹，还需要防止枪口过热。但现在，如同潮水一般，那一片黑漆漆的尸潮正顺着某个缺口，正在向t港流入。 …… t港，在呻吟着，痛苦着，为不愿死去而挣扎着…… …… 一座如同医院与监狱混合风格的建筑中，一群人正带着极度狂暴与一丝悲哀的气息，向着其中突击进入。武器并不精良，就连步枪的款式都没有统一。但这一支队伍，却令人感到了畏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各色面具，将他们的面容掩盖在其下。明明连身上的防弹衣武装都为完全普及，但那一副面具，却如同是不可缺少一般，牢牢地套在他们的脸上，掩盖了他们的容颜。 从体型上能够看出，期间的男女皆有。但更令人感到诡异的，是期间的身高……似乎，还存在着非常小的孩童，正奔波在期间，握着与其不相称的步枪在无差别的射杀逃亡的“医生”和“护士”。 没有任何一个活口，所有被他们发现的“人”，都被射杀在了他们的枪管下。 “……”矮小的身影静静站在一栋楼下，看着经过特制密码锁加装，并且特别加厚了的重铁门前，沉默不语。他只是从身后的背包翻出一块红色的物品，平静的安放到了门上，便向一旁推开。 轰！！！ 那是一捆炸药包，一捆足以将这个凭借人类躯体无法撬开的地狱之门轰开的炸药。 一名微笑狐脸面具男子站在其身后不远处，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军刀，手中则是拿着一把双管霰弹枪。身上是有些宽松的古装长衫，配合上不太搭调的单肩背包，脚下踢着一双草鞋，就那么站在那里。 “船的沉没总是从一个小缺口开始。水慢慢灌入，如果不加以注意的话，最后水便会填满船舱，将船只拖入冰冷的海水中……” 男子的声音十分好听，用一些怀春少女的说法，就是非常的“苏”。那如同能直击少女最柔软的内心的嗓音，仿佛是受到神灵的恩赐一般。 “如果不想连同船只一起沉没的话，要么放弃进水的船只逃亡，要么就将船的破损处修补好，要么就……将破损过于严重的船舱密封，以免船受到更大的影响。”微笑狐脸面具男正的声音似乎是带着一丝戏谑，“很显然，你们选择了第三种做法。那么，等候着你们的，便是被依旧被锁在那漏水的船舱里，苦苦哀求，最后却被水吞没之人的愤怒。” “……”矮小的身影走在前方，从身后背包一侧，抽下了一挺榴弹发射器，持在手中，向着监狱建筑走入。 咚—— 清脆一声轻响，保安室中举起双手投降的一名保安，连同整个保安室一起，化作了残片。 矮小的身影看着从碎片中淌出的鲜血，没有任何的动摇，步伐坚定…… “呵呵——”笑脸狐面具男笑道，望向远处乱作一团的t港城市区域，“毕竟，我们可是生活在一艘船上的‘同类’啊。” …… 此时，港口，我的货船之上…… 三百零六:出局者，入局者 “司介该怎么办！？去支援警局吗！”吕奉军向我问道，这时他手中是一挺轻型机枪，以及两个挂在身上的弹链。也只有他这种经过特种兵训练的人，才能向拿玩具一般持着轻机枪了吧？ “是的。”我皱了皱眉，望向远处一片黑暗之处，那里是我在甲板上眺望时，发现的一处突然亮光之地，“有什么人，在攻陷这座城市。” “……” 一众人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绒，保护好船，郑小南，吕奉军，你们跟我走一趟。” “好！”郑小南和吕奉军一起答道。 我们装备着的武器，虽然并不及特战部队的精良，但相比只佩戴有手枪和一些步枪作为武器的警察来讲，已经是足够优秀了。 我身着防弹背心，在其外还披了一件薄薄的无貌外套。胸肋间两把左轮，腰后两把左轮。匕首，弹药包，手雷，这些小件但却必须的玩意儿我也都佩戴齐整。手中，还持着一把霰弹枪，加上外套的口袋中的一排弹药，以及霰弹枪侧身的弹药架，基本上能保证我的火力不太差。 吕奉军则是轻机枪手，郑小南是持自动步枪，作为队友一起，向着t港北城前往。当然，靠步行的话是没有办法赶到的，只能够驱车前往。而吕奉军则直接向驻扎港口的一名士兵调用了一辆小轿车，载着我们向枪声传来的方向驰驱而去。 “……” 但很快，连屁股都还没做热乎，我们便要放弃车辆，转为徒步前行了。马路上，车水马龙，不论是否符合自己的开车方向，两条方向相反的车道被大量汽车牢牢地堵了起来，刺耳的鸣笛声不绝于耳，甚至是没有此起彼伏的必要。 “……”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暴躁的人们，没有说话。 许多时候，无论多少次，都是这样……两侧的车道全都堵了起来，这是他们对生的渴望，渴望能够赶在前方到达避难点。至于落后的人，我不知道那些堵在前方的人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想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垫脚石，关键时候来踩一脚逃生吧？ 但现在好了，堵得结结实实的，就连往反方向开，想要去往北城进行战斗的官兵车辆都被堵在了军营门口，无法动弹。不知道是否是出于侥幸还是什么其它的心理，那些冲在前头的“逃生者”们，似乎是明白士兵们不会射杀自己，丝毫不理会一旁士兵的怒吼，直接踩下油门，冲入那象征着成功逃生的军营之内…… “也不知道他们想要逃到什么地方。”我摇了摇头，与吕奉军和郑小南一起，走下了车，将车丢在路中央，“海面？战舰都全部沉入到海底了，他们到底要靠什么来存活呢？这种时候，即便是徒步感到北区缺口附近，官兵也会因为体力大量消耗而无法持续作战吧……” 我叹了一声，叫上吕奉军和郑小南，向着北区缓缓推进而去。我们并不是去抢救的，只是去侦查一下情况，如果适合的话，我们可以协助警方和军方一起，将丧尸逼退。但如果情况已经过于惨重的话，我们就只能登上船，回到l港口，看看京都方面要怎么处理这个局势了。 这时，跟从这前一辆闯入军营的轿车，有一辆轿车闯了进去。拦截带，直接撞到，比起那些无谓的东西，当然是性命更加重要。更甚至，一些聪明绝顶的人，直接在中间将车辆抛弃，徒步跟随着一边的步行避难者们，加入到挤进军营的行列之中。交通压力，完全没有办法解决…… “先生，行行好，我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饭了……” 路旁，一名穿着破烂的女乞丐正在行乞，她一头缭乱难看，似乎还发着臭味的头发，不只是染上了些什么，让原本的黑发变得一片灰蒙。脸上脏兮兮的，让人没有任何去碰的欲望。一双通红的，似乎是因为什么病菌而变成了血红切浑浊的双眼，似乎是视线并不太好。而且，她的听力貌似也并不太好，这时，在这丧尸即将攻来的时候，竟然是十分欣喜地向这庞大的人流乞讨……乞讨一些食物，或是一些金钱，以此来让她不至于饿死在这种地方。 她的身上是一件破烂，肮脏的灰麻长裙，脚上没有鞋子。身上各种肮脏的污渍，如同是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一般。远远看去，就像是能够闻到那一股腐朽的气味一般。但或许是脑子因为贫困和饥饿出现了错乱吧？这时她正拿着一个残破的，满是污垢的救济碗，轻轻抛了抛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个小硬币，在向满目厌恶，只想要活下去的第一梯队逃生者们乞求着。 “大老爷，行行好，可怜可怜……”似乎是在哀求，女乞丐走到了一个看上去面善的年轻男子面前。 “滚！！别拦着老子！！！呸——该死的乞丐，就是你们这些垃圾在浪费社会资源！”还未等乞丐的乞讨词说完，男子不屑地吼了一声，推了乞丐一把，差点没将乞丐推到在地。 一个踉跄，女乞丐急忙抱住了自己怀中的破碗，护着那里面那一小点硬币…… “傻子……”又一个人路过。 “妈妈，你看……那个大姐姐……”小孩子的童言无忌…… “儿子，快走，不要理那些人，乞丐是坏人，会把你捉走的！”一旁的妇女急忙将小孩抱起，向着军营跑去…… “……”女乞丐傻傻的站在那里，似乎还并未用那已经因为饥饿或是其它什么精神疾病的脑子去觉察到周围的一切，又一群人冲了过来…… 这些逃生者的身上散发着暴躁的怒意，似乎是被前方这些丢弃车辆，堵住道路的人的愤恨…… “行行好……”女乞丐依然是凑了上去。 “滚开，丑八怪！！”强壮的男子直接将乞丐推开，把她摔倒在地。 然而乞丐却并未谩骂些什么，只是急切地在地上找寻着，用她那双泛着红色的双目在地上找寻着。或许里面的钱，足以让她吃上一顿差劲但却能填饱肚子的饭吧？ “……”我静静看了一眼，再将视线放在吕奉军身上。 而吕奉军则是耸了耸肩，将轻机枪稍微捧起，答道：“我不清楚，但……或许这些事情一直是存在的吧？” “啊！！！”突然的惨叫声……女乞丐将手捂在自己的怀中，面上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给予奔走逃命的人群，不只是什么人，踩了一脚正趴伏在地面，用视力并不太好的通红双眼找寻硬币的她一脚……就像是踩在了垃圾之上…… 在这人群汹涌之中，只要停下，便会被撞到，更别提这种…… “啧……”我啐了一声，将霰弹枪对着一旁的无人的便利店，直接扣动了扳机。 轰！！！轰！！！轰！！！ 大口径的霰弹三连喷，发出的噪音让周围一片人都怔住。而我，则是静静将枪口对准了人群。 “给她让开一条路。”冷冽地话语，自我口中发出。 …… 第307章 深入人群，突入尸群 “司介？” “司先生……” 在我身后的郑小南和吕奉军也是被我朝着一旁店铺橱窗打出的三枪惊到，这时震惊了一瞬。郑小南迅速将自动步枪的保险打开，端着枪，侧身靠着我，向着人群架枪。 他对欺凌弱小之人没有任何的兴趣，这时正警戒着面色不善的人群。或许，只要某个不要命的敢向我们扑来，那么他便会果断地扣下扳机吧？ 而吕奉军向着远处的军营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也是将轻机枪端起。但他却并未打开保险，这时正静静站着，等候着我的下一步行动。 我将霰弹枪收回，为其填上了三发子弹。这把霰弹枪能够同时装填七发大口径霰弹，杀伤力极强，不仅能撕碎丧尸的身体，更能让人类快速死亡。 店铺里没有人，这是一家饭店，里面的桌椅乱作一团，一旁还有这上到一半，还未转移到桌面上的饭菜。其中的人员，自然是在警报响起的第一时间，尽数转移到了就近的港口军营中，接受军方的保护。 “让开。”我皱了皱眉，“你们，把那边那两台车开走。” “但那不是我们的车……”其中一名年轻男子有些苦恼。 我沉声道：“砸开它，别让它把后面的路封住。” “但那是其他人的车，我怕……” 轰—— 霰弹枪对着当前的一辆小轿车车窗就是一枪，玻璃碎开，汽车发出了警报声。 “现在没问题了。”我淡然道，随即望向人群，“你们，把车都移开，别让那些傻子再把路堵上。” 我感觉心情莫名的烦躁。 随后，我看向了那个正跪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离她站得远远的人群，一时忘记了受伤的手指正在流血。 我走过去，低下头。两人的双目对视，但似乎女乞丐受到了惊吓，急忙向后退去。 “……”我将霰弹枪挂回到肩后，从腰后背包中翻出一个止血贴，放在她双膝前，“自己包扎一下，然后去饭店里吃饭，没人敢收你的钱。” “……”女乞丐愣愣地看着我。 不得不说，她身上的气味真大，一点都不想要靠得那么近。而且她的脸，左半边脸完全是被烧毁，一道难看的伤痕印在脸上，将原本就邋遢的脸映衬得更加恐怖了。似乎不只是肉体上的受损，她的精神上似乎也是有着非常严重的问题，一时正如同魂游一般注视着我，听着我说的话。 “……” 我站起身，向着后面走去。不远处，几个被郑小南用枪指着的成年男性正在移开这些车辆到路旁。他们的操作十分粗暴，丝毫不理会车辆的移动会让路旁的商店遭殃。毕竟我已经砸碎了第一扇窗户，按照破窗效应，他们会毫不留情地去咋会其它的车辆和店铺橱窗，以此达到移动车辆的意图。 稍微整理出一段路，我看了周围一眼，直接带上郑小南和吕奉军，乘上一辆被抛弃在路边的小轿车，极度粗暴的向着北方城区碾去。 “……” 在我没有看到的背后，一双通红的双目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丝偏执的疯狂。 “滚开！乞丐——”一名如同小混混打扮的男子，极度不爽地踹了女乞丐一脚。而很快，几名极度看我不顺眼的男子，也是加入到了这场为了泄愤的围殴之中。 嘶啦—— 女乞丐抱着头，伏在地上，保护着双膝间的那一份创可贴不被施虐者夺走。而身后，本就破烂的衣服被撕开了一道口……身上，血液流了下来…… “卧槽！！！这什么鬼东西！？”带头的小混混惊了一瞬，“快跑，把人打死了就麻烦了！” 人群四散而去，只留下似乎是在痛苦挣扎的女乞丐伏在地面，久久没有动静。 而在她被撕开的破长裙背后，一片连着一片的伤痕，如同蛛网一般细细密布在她的身上，期间不少伤痕还是新添加上的，这时配合上旧创的撕裂，血迹逐渐然后了破烂的衣裳…… “……” 一边，马路上很快便再度被往来的车辆堵死，交通再度陷入瘫痪之中。前来维护治安的几名官兵，正无奈地指挥着。毕竟，他们不能拔出枪支威吓这些t港的公民们……他们很快从路人的口中了解了刚才这里发生的暴行，这时正搜索着应该是身负重伤的女乞丐。但找遍附近，却什么人都没有找到，唯有路面上一个空的破烂乞讨碗，以及一片瘆人的血迹在证明着女乞丐的存在。 “司先生……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方式去帮陌生人，就像是……救世主一样？”郑小南坐在后排，这时正向我搭话。 而吕奉军正在开车，这是将机枪交由坐在副驾驶的我进行使用。 “是吗？可能是看到那一片混乱的场面，感觉有些恼火吧？”我笑了笑，“毕竟那种封路的方法，害死后面的人的，不是丧尸，而是堵住了去路的自私者。” “但我还是第一次在t港口见到那种惨状的乞丐，之前虽然也有，但也没有那么……凄惨……”吕奉军开着车，在车流中逆行着。 见到我们的车纷纷为我们让路，躲得远远的。当然，并不是出于敬意，而是因为我将机枪架在了驾驶席上的天窗口，这时正静静看着周围的车辆。只要出现有想要占道卡位的，直接开枪警示。 鸣笛是没有用的，他们不会认为你可能危害到他们，唯有子弹才能封上他们的嘴，让他们乖乖的将车挪到队伍中去。 “看来即便是t港口，也依旧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过上安稳的生活。”我看了看周围，暗自说道。 很快，我们便撞出车队，向着北区域靠近。在这里，似乎已经能听到清晰的枪声，以及爆炸声。更甚至，还有……丧尸的咆哮声。 “尸群在更加前方的位置，现在将车抛弃，绕着枪声传来的地点行动。”我开口说道。 “绕开枪声？但那里不是有警察吗？” 郑小南困惑道。 “警察？警察并不能能阻拦多少丧尸。对付丧尸的主力特战部队被卡了一大部分在军营附近，这时能够将丧尸限制在北区，也是那些极限了。而且，枪声传来的地方，既然人能听见，那丧尸肯定也会听见了。所以，丧尸会被吸引过去，其它一些没有枪声地方，反而是更加安全。”我解答道，“我们的任务是观察当前的形势，摸清楚丧尸的来源和攻击方向。并不用与丧尸硬碰硬，保证生命为第一任务。” “是……”郑小南点了点头。 …… 第308章 食梦之魇，外出者 某处，码头区域远处，一栋楼的顶层。 衣衫褴褛的女乞丐，正嗤笑般注视着远处的办公楼。随后目光又投向北方…… “啊呀~啊哈哈哈哈——”她的双目中露出一丝痴迷，“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不远处，一挺染着红黑液体污渍的电锯，在箱子里躺着。 一旁，一名男子头戴黑色鸭舌帽，下半张脸被黑色口罩笼罩。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食梦魇……你还是稍微注意点，收捻一些吧……我们还在潜伏……” 女子——那个被男子称为“食梦魇”的女子嬉笑道：“我当然知道，复燃。但，我会让那个人成为我的所有之物。帮我查清楚他的信息，我会将他据为己有。” 她的话语中，似乎夹杂着嗜虐之心。 而被称作“复燃”，不知真实姓名的年轻男子，这时只得苦笑着，祈祷被称作“食梦魇”的女性不要忘记他们潜伏在敌后的职责。看着女子继续装作一名脑子有问题的乞丐，复燃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那个女子实际上，脑子也的确是有不小问题…… 女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夜的黑暗之中，就如同梦魇一般。 …… t港北区外环，丧尸们正在向各处枪响之处涌动着。或许是由于t港仍然是一座“新鲜的城市”的缘故，丧尸们在各种人类留下响动声中打转，一时间，尸潮还尚未扑向码头区域。 “注意……” 我们登上了一栋高楼，这时向着北方，更远的地方，一座人工搭建起来的坚固外墙之外。那里，有一条被铁皮和其它一些物品隔离出来的一条公路，上面的有不少正在向t港涌来的丧尸，黑压压的一片，非常瘆人。再远一点的地方，一座不知名的工厂正冒着火光，火光将夜幕点燃，期间不时闪烁着晃荡着的人影，那是丧尸，丧尸就是从那里攻入公路，再顺着公路向t港口袭击而来的。 “那里是污水处理厂！”吕奉军向我解答道，“因为要处理污水和垃圾的缘故，所以环卫车辆会通过那一条路，前往在城外高地的污水处理厂。在那里，有一座处理池，还有一座垃圾回收站。由于原本的垃圾回收站被丧尸攻陷，所以现在与污水处理厂一起，用作生活废物的处理。” 我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既然有这么一条道路，为什么没有专门的部队进行看管呢？” “有的……”吕奉军也是有些困惑，“我去过那里几次，是见到有三支部队轮流值巡处理厂的。处理厂也有专门的人员进行看护，避免丧尸入侵。但现在……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在墙那边的哨岗，似乎已经被丧尸攻陷了，不然的话，是不可能像这样，让丧尸突然攻入的。” “……”我皱了皱眉，沉思着。 污水处理厂距离防线，可能会有五公里的距离，如果丧尸想要冲过来的话，是肯定会被驻守的军队发现的。但现在，驻守军没有任何消息，直到尸潮已经突然入侵到市区北部时，才发出警报疏散群众狙击丧尸……很奇怪，这是第一个令我不解的地方。 此外，污水处理厂，既然已经修在城外，在丧尸的包围中进行工作，那么配备的武器和守卫也绝对不会差。我甚至感肯定，那里是绝对有一些重型火力，如迫击炮，重机枪，榴弹发射器，地雷，炸药……这些东西，肯定是足够污水处理厂的守卫去使用，并且能够长时间的将尸群尽数拖在处理厂外。但现在，那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将所有人都惊了一瞬的话，或许等到尸群已经渗透入t港各处，人们才会警觉过来，发现万事皆休吧？这里，便是第二个令我不能理解的地方。 “司先生，你看——”这时，一直作为岗哨，在一旁监视着我们身后退路的郑小南，向我轻轻呼喊了一声。他的手指指向远处，另外一个有些不起眼，但却有着光亮，以及冒出了一些火光的城外建筑物。 “那是……？”我走了过去，顺着郑小南所指向的方向望去。 那一座建筑物，比污水处理厂还要边缘。如果说t港的码头作为t港的中心的话，那么我敢肯定，那一座不知名的，处在一个阴暗角落的建筑物绝对是最外围。甚至，边缘化到我都不会认为那座处在半山腰上的建筑，会和t港连成一部分。 “是另外一个幸存者的营地吧？”我推测着。 实在是太远了，远到我都不能看见其中搭设的无障碍安全通道。 在通往京都，t港污水处理厂的路上，全都是些被加固搭建的屏障，保护其中的通行车辆不会受到丧尸的阻拦。或者说，在这种屏障的保护下，就算人走在公路上，也不会因为丧尸突破屏障而受到攻击。 但在那一座建筑的路上……有吗？ 我不认为那是t港口的一部分，这期间隔着的距离，甚至会让我忽视它的存在。虽然在现在拥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并不会花太多时间到达，但路上的危险，却足以让任何发出噪音的交通工具受到尸群的围攻。 “那是一条通向地狱的道路吧？”郑小南叹了一声，“到底是什么秘密设施才会修在那种地方呢？” 一边说着，我们两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了吕奉军身上。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并且打入到官员的行政系统中的他，肯定知……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建筑。”吕奉军摇了摇头，同样，他的双目中充满了困惑，“我从没听说过有那种建筑……或许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份不够高，所以才没有被告知吧？” 苦笑…… 我收回目光，看向一边。很快便得出了现在的形势。 其实很简单，只要将马路封住，就可以切断在其后的丧尸大军了。前面这些，只是海浪拍到岸上的一小点浪花，真正的惊涛还未向岸边掩盖而来。 “那里，由于城墙门的重要性，所以会配备有紧急准备的掩体。也就是一些庞大的落石。”吕奉军指着城门，随后目光看向另外一边。 “我想，特战队那边已经有了解决这个局面的危机。”我点了点头，也是看向另外一边。 一群黑色的身影，在夜幕和灯光之间，和我们一眼，借着尸群被各处的枪声吸引的空档，向着城门哨岗方向突破而去…… 很快，城门便落下了巨石，将尸潮切断。城门哨岗一方的特战队员们，也是将哨岗楼门紧闭，开始执行狙击尸潮的任务。他们就像是那雄伟的岸防线，将呼啸着想要淹没上岸的海浪阻隔…… “……” 但，我的目光却又被另外一处所吸引。三辆配置了装甲防护的特战士兵专用车，似乎是从某个地方，开出了城外，这时向着远处驶去。而这一边，哨岗的特种兵们，似乎还有这另外的一个任务…… 掩护这些出城的战友。 “看起来，不像是去往污水处理厂方向……难道……”吕奉军沉声道。 我们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远处的，那一座偏僻的建筑物上。 第309章 特战队，特殊任务 偏僻之处，有什么人会去关注这一座破败之物呢？如不是为了出于“人道主义”而囚禁某种“生物”的话，这一座建筑，早就荒废下来了吧？在破败的城市边缘，在半山之间，如同被遗忘之物般存在着…… 这栋楼是—— …… 坐在加装了铁刺挡板的防爆车内，阎汪正静静向着为数不多的一个经防弹玻璃加固的窗户望去。在其外，一座略显森冷的建筑，这时正静静屹立着。 在其乘坐的防爆车前方和后方，此时各有一辆防爆车跟着。三辆车的距离不远不近，随时能应付各种突发的状况。 看着窗外的建筑，阎汪沉默了一瞬，随即收回了目光。她将插在臂上的精美匕首拔出来，稍微看了一眼，便将其插回到鞘中。此时的她，已经不是平常的警服着装了，而是…… 一身漆黑作战服，在其外是一件防弹衣，其上是几个存放了不同物件的战术口袋。她的长发被盘起，收在特战头盔里，脖子上还有一个没有戴上的简易防毒面罩。其腰后，一把手枪，以及几个战术腰包装备着。关节处有着护具的保护，脚上则是被作战靴保护着。 “滋滋——” 佩戴在她的左耳的耳机，这时滋滋地响了两声。 “幽灵，阎王，已经接近‘地牢’，请求指示。”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他是坐在前方第一辆防爆车内的特种士兵，也是本次特殊行动小组的第一小队队长——幽灵。 “阎王，幽灵，搜索附近区域，确保没有丧尸。” 阎汪答了一声。 她是这一次特殊行动中的队长，这也是她没有加入到对t港口防御的主要原因。这一次，她的代号是“阎王”，和她的绰号没有什么区别。 到底是什么样的“小鬼”不肯乖乖在那一座炼狱伏诛，要让“阎王”亲自出手呢？ “……”阎汪沉默着，目中神色突然一黯，但随即却又消失不见。 她确定，这一辆02车里，加上前面驾驶和副驾驶，总共六名特战队员，全部都没有看到她刚才的那一丝无奈与迷茫。 纵使打击了再多的犯罪事件，把再多的犯人搜寻出，将他们关在森林的监狱或是送上无情的刑场，她都没有怀疑过自己。但这一次，她发自内心的去质问着—— 阎汪低下头。 真的有必要吗？ “阎姐？”坐在她身旁的一名年轻男子，这时轻声叫了她一下。 “嗯？”阎汪抬头向他望去。 那是一名年轻的特战士兵，面容笼罩口罩中没办法看到相貌，但一双眼睛正带着关怀之色，注视着阎汪。 “罗宁啊，怎么了？”阎汪望过去，问道。 “没什么，只是……阎姐，我们真的要去做……那种事情吗？”罗宁的目中浮现出了困惑。 “不允许置疑本次作战的有效性，罗宁。”阎汪皱了皱眉，注视着他，“我们是去打击恐怖分子，为t港的安宁才去镇压他们的。所以，内心不要迷茫，扣动扳机的手不要颤抖。” “是……” 罗宁并不是军官院校出身，而是一个普通的辅警。在丧尸危机发生后，跟着作为警察的阎汪一起进入到警局中，成为阎汪的得力干将之一。在经过阎汪亲自给手下一些干将们的训练后，其中有几人是能够胜任特战士兵的职务了，罗宁就是其中一人。 但……他终究不是正规训练的特战士兵，内心势必会……会对这次我们要做的事情产生迷茫。 “阎姐……罗宁那小子没开麦，提醒他一下。”幽灵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随即是一阵沉默。 “……”罗宁悻悻然地在耳机的按钮上连点了两下，将常驻对话功能开启。 阎汪：“……” 在沉默了片刻后，阎汪无奈地叹了一声，看向车厢内其他两人。 她问道：“你们的想法，和罗宁一眼吗？” “是的！”其余两人答道。 “当然了！！不然我们怎么成为阎姐的得力狗腿子？你说是吗？鬼影？”幽灵的声音再度在阎汪的耳麦中响起，“哦，对了，你们那里还有谁的说话功能没开？” 阎汪四人：“……” “知道了，郑格心……你们谁还没开麦……”阎汪无奈地叹了一声，答复了一声，随即看向两人。 郑格心，也就是幽灵的本名。不同于罗宁，郑格心是真正的特战队员出身。虽然没有上过军官学校，但作战能力却是十分优秀。只不过，他比阎汪小一届入伍而已…… “……”车厢内剩下两人对视了一眼，稍微按了一下耳机上的案件，听到了耳中传出的提示音后，都举起了手…… 阎汪：“……” “还有，我也忘了开……”而此时，耳机中再此传出了声音。这是另外一名男子，是后面那一辆防爆车，第三分队的队长——鬼影。 “……”阎汪无奈地叹了一声，按下了耳机按键，“行了，桂应，不用说出来。” “嗯……”桂应，也就是鬼影的本名，这时他似乎是点了点头，答了一声。 随后，他继续说道：“阎姐，我相信你，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跟随。希望，他们能够……” “我知道了。”阎汪打断他的话语，“这次的任务，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如果不将他们，那极少数的恐怖分子消灭，那我们身后的t港，那三十多万人，就会陷入到危机中。” “哦！当然！”这时郑格心的声音再度响起，“到时候，阎姐可要给我在那三十万人里，给我介绍好美丽的大姑娘啊！！” “哈哈哈……”一阵笑声响起。 “行了，别再讲笑了。”阎汪似乎感觉有些无奈，随即眉头一紧，“你们还有谁还没开麦的！全都检查一遍！！我们已经离任务地点很近了。现在开始，不准讲与作战无关的事！” “……”耳机，似乎终于安静了下来。 “呼……”阎汪长出一口气。 随即她也按下了耳机上的按钮…… 提示音：“对话以开启。” 即便是那样令人迷茫的选择，但如果是我们的话，或许可以…… 轰！！！！ “敌袭！！” “谁被打中了！？” “三号车没事！”鬼影迅速答了一声。 “二号车没事！”阎汪眉头一皱。 “幽灵！？” 一号车……被什么东西打中了…… “呸——呼……我们没事，但车翻了。”幽灵的声音传出，“驾驶和副驾驶也大事，防爆车很给力，只是……他们受伤了。” “……”阎汪眉头一紧，“收到。现在，作战开始！！” “是！”幽灵和鬼影的声音响起。 …… 另外一边，t港城内。 “已经完成对城门镇压了……”我皱了皱眉，看着行驶在路面上，碾压着丧尸群的坦克，“没想到，竟然有六辆坦克在这里。难怪能建立这么大的幸存者营地。” “司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吕奉军问道。 “……”我皱了皱眉，“去城边，我们去看看，那一对开往城外的车队到底是要干什么。这一座t港，埋藏的秘密，似乎并不少。” …… 第310章 没有未来之人 伴随着一号车的翻到，特战队员们迅速冲出，隐蔽在各处树林障碍物后，向着攻击袭来的方向——那座不知名的建筑物警戒而去。 没有办法隐蔽行动，光是通过车辆来躲开路上的丧尸，就已经足够在这夜幕中造成巨大的响动了。 “一队，你们负责原地牵制，看护载具。”阎汪开始下达指令。 “三队，你们从感染者收容所东南面的小门攻过去。二队跟随我行动。” “是。”幽灵和鬼影应答一声，借着夜幕的掩护，开始进行任务。 一队的司机和副驾驶受伤，但幸好不是什么致命的伤。但两人，司机的手臂骨折，副驾驶的小腿受伤。这时在一队剩余的四人，幽灵他们的看护下，被转移到了二号和三号车中。车子被开进了树林隐蔽起来，唯有道路上的一号车侧翻在路旁。 哒哒哒哒哒—— 砰砰——哒哒！！ 很快，枪械咆哮的声音便在远处响起。 “鬼影，阎王，东南门遇到潜伏的恐怖分子三人，已经击毙。” 砰—— 远处的枪声响起。 “现在彻底击毙了……”鬼影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些许凝重。 “收到，注意安全。”阎汪的眉头皱了皱。 祈祷他们能够得到安息。 “阎王，无人机准备完毕。”罗宁向阎汪报道到。 “……”阎汪皱了皱眉，随即无奈道，“现在，你可以把群体播音功能关掉了，切成小队内对话频道……” “哦……”罗宁应答了一声。 本次作战，由一队进行远处牵制，通过隐蔽点吸引敌人的火力。当然，这是不够的，即便防爆车能够有效的应付一些火器，但却并不是无法被击毁。因此，就需要三队进行敌后侧翼的包席攻击。 但这样就足够了？不可能。二队其实才是本次行动的主力，三队也是佯攻。二队本次负责的，是通过潜行，用无人机从天空摸清在地面的敌人位置，以此报告给三队。等到三队通过小道进入，攻进建筑后，能够最大限度的吸引到敌人的火力时，二队才真正开始进行攻坚。通过二队的攻击，扰乱敌人的阵型，联合三队一起，和停在城外的一队，用车载火力彻底摧毁敌人。 “……” 但，也还需要去救援一些……一些可能会变成了恐怖分子的同伴的人…… 配备给收容所的武器并不是太强力，只能维持十余人，也就收容所保安队的最低武装限度。虽然有着火箭弹的存在，但由于种种原因，给的都是一些威力比较小，甚至是无法撕穿防爆车的护甲的弹头。就连步枪之类的武器，最多也只是能够杀死毫无防备的人，想要打穿特种士兵身上那特制的防弹甲，还需要费一些功夫。 同样，也是为了某种事情的发生，配置的大范围攻击武器，也是非常的稀少。原本这里的武装配置等级，也只不过是为了让那“十余幸存者”能够在丧尸的包围下，成功转移到高出，等候救援而准备的。 “发现敌人了。”罗宁的声音响起，“东南，三队十一点，现在是十二点方向，两名恐怖分子正躲在一辆卡车箱后。” “这个时候，按下按钮啊……”阎汪感到有些无奈。毕竟不是专门的特战士兵出身，罗宁这个原本只是因为热心而成为了一名志愿辅警，帮助交通管理的大学在读男孩，此时是有些稚嫩。 而罗宁则是立刻按下按钮，开始向三队报告情况。 砰砰……哒哒—— “鬼影，鹿，感谢。”鬼影很快便给来答复，“鬼影，阎王，东南偏门区域已经镇压完成。” “阎王收到，继续吸引敌人火力。”阎汪点了点头。 “鹿”是罗宁的代号，是以动物的名称来称呼。 此时的三队已经在敌人的火力之下，开始进行佯攻诱敌行为。但由于一队的存在，却让另外一边，西面的大门不能减少过多的警备。但三队的六人，如同尖刀一般直接插向恐怖分子的薄弱处，还不是通过远处的夜视仪和狙击枪的辅助下，不断杀死企图去浮头用火箭炮轰击一队的敌人。 “鹿，鬼影，你们所处方位，九点钟方向，西北方，主体建筑楼门口，两名恐怖分子。” “已经处理，感谢。”鬼影答了一声，继续投入到作战之中。 轰！！！ 三队携带有爆片手雷，这时投掷而出，将不远处的一个由家具临时搭建成为机枪火力点炸毁。两名恐怖分子被掀飞，摔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但他们的尸体却并未被放过，没人脑袋上都是再结实地挨了狙击手的一枪，确认彻底死去后才无人理会。 “……” 这是，为什么呢？或许，是无法调和的矛盾，所产生的宿命吧？ 希望，你们安全无事……没有沦陷…… 阎汪向着建筑内望去，目光中闪烁了一瞬。 …… 这时，感染者收容所中，“主体建筑”加固后的牢房之外。 “他们攻过来了！！”一名带着灰色面具的男子冲进来，惊呼道，“灭杀！妖狐！守卫东南侧门的同胞们已经牺牲了，东门的同胞们陷入苦战！敌人有狙击手，还有夜视仪！” “……” “灭杀”，面容被防毒面具包裹着的矮小人影，这时点了点头，看了一旁的笑脸狐面男子一眼。 “妖狐？”灭杀似乎是准备前往东南门支援。 “我知道了。”妖狐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身后一众还穿着黑白色间隔的监狱服，但是面容却灰色面具覆盖着的，有些骚动不安的人群说道，“同胞们，我们该反抗了，让那些伪善者去认识到我们的愤怒！！” “哈啊啊！” “杀光他们！！！” “吼——！！”突然，一名面容被灰色面具覆盖着的男子如同发狂一般，直接向一旁的同样戴着面具的男孩扑杀而去，似乎想将面具下的嘴大张，咬向被扑倒的男孩…… 然而，他的面部被面具罩住，无法咬到男孩。在这一瞬间，发狂的男子已经被周围几人拉开。 “……” 第311章 无法掌握的命运 刚才还热火朝天，充满了反抗斗志的场面，瞬间变得冰冷……那足以将人灵魂冰冻，让人堕入到九幽冥狱中，接受刺骨的冰棘之刑的洗礼…… “这便是……我们感染者的命运。”妖狐的话语中带着无奈，“同胞，愿你的灵魂，能够得到救赎……” 砰——！！ 子弹贯穿男子的面具，直接击穿了他的头颅。 面具碎裂，流露出一张狰狞而又恐怖的脸…… “这便是我们的未来，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灭杀看着周围一众表情被掩盖住的同胞，“我们能做的，只有将我们堕入更深地狱的人，那些曾经的同类——全部杀死。” “让他们，平常我们在地狱中的憎恨吧！”妖狐郑重地看着一众人。 人在什么时候会充满了战斗力呢？或许，是在已经没有退路，并且……那最憎恨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并一直在将自己推向深渊的时候了吧？如果这时候，被推向深渊的无力之人，突然得到了足以杀死那憎恨之人的武器，会如何选择呢？ “杀啊！！！” 这并不是“士气高涨”，只不过是没有未来的“人”，那最后的绝望爆发而已…… “弟弟——加入我们。”灭杀注视着队伍后最后一人，一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略显稚嫩，年龄也就十五岁左右的男孩。 “姐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男孩紧紧握住脖子上的相片吊坠，“爸爸，妈妈……他们会怎么做呢？” “……”灭杀沉默了一瞬，随即走近他身边，温柔地拥抱了他一下，便松开，注视着他，“弟弟，你的感染程度不差于我，甚至比我的程度要高……” 男孩：“……” 他摇了摇头，目中流露出了乞求……似乎是在乞求着“美好”的“未来”。 “你是个温柔的孩子，即便遭到这种对待也没有放弃希望。”灭杀静静看着他，“我最爱的弟弟，你看到了吗？外面，我们的同胞，和我们同生共死的同胞，已经血流成河了。现在是他们在保护着我们，但……你打算一辈子都在后面看着吗？” “不……不是这样的……”男孩放下了胸口的吊坠，抱住自己的脑袋，蹲了下去，“一定，一定能！大家一定能友好相处的！阎姐姐是这样告诉我的！她说——她说t港的大家，大家还是在乎我们的处境，愿意为我们的未来去思考的！！” “……” 灭杀静静看着他，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将背后背着的榴弹发射器取出。 “弟弟，你想知道这把榴弹发射器是怎么来的吗？”灭杀望着男孩，“你一定不会猜到，这一把榴弹发射器到底是我从什么地方弄到手的，也不会知道，为了杀死这把榴弹发射器原来的所有者，我们到底牺牲了多少同胞。” “姐姐……”男孩微微抬起头，注视着灭杀。 灭杀继续说道：“这把榴弹发射器，是t港的一个普通官兵的。他杀了一个人，一个自始至终，一直渴望着能够和你口中的‘大家’和谐共处，将自己生命中最后的宝贵时光奉献给‘有未来者’的女孩……一个只比我大一岁，不断地做着美丽的梦，并且去将它们编织在一起，献给所有人的女孩……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留给我的，只有‘青蛟’这个代号。最后的她，在试图与t港的镇守官对话中，被引诱到一个设立了埋伏的地方……被杀死了。榴弹打中了她的胸口，她瞬间消失在了血泊之中。只剩下那个青蛟面具的存在……你知道吗？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戴上特制的面具吗？” 男孩的目中，浮现了一丝惧色，但也还是摇了摇头。 “……”灭杀定了定，看向一旁的妖狐，放下了手中的榴弹发射器。 “……”妖狐平静地点了点头，拔出了手枪，冷漠地指着灭杀的脑后。 “！！”男孩震惊地看着妖狐，“你！你在干什么！？你们不是同伴吗！？” “正因为是同伴，所以我才要拿枪指着她。”妖狐冷声道，“我们的命运，自染上病毒的那一刻起，就不属于自己了。每天最绝望的事情便是入睡，谁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后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是人？是丧尸？还是感染者？或许我们都是，我们都不是。为了同胞，为了自己，为了能让生命中最后的美好时光能和同伴们一起度过，这个面具，是我们的一切……也是……青蛟的愿望。那可笑到极致，但我们却一直都相信着，最后绝望着的愿望。而这个面具，便是载体……” 男孩愣愣地看着他，面上布满了困惑。 “……” 而此时，灭杀双手摸上了笼罩着脸部的防毒面具，按下了卡在脑后的暗锁，再把绑带和后罩解开，把自己的面容暴露出来。 “姐——姐姐！！！你的脸！！！！” 男孩被吓得往后坐倒。 “是的，这就是我的脸。”灭杀点了点头，把面具的脸部对象陆米，“这个面具，改造过后，是一个自爆装置，只要隔一段时间没有充电，便会爆炸……伴随着爆炸死去的，便会是……” 女孩的脸，面容已经被毁灭，留下来的是细密的划痕。什么人，用利器把她的面容毁去，并且刻上了字。那些字，是通过剜下面容上的肉，再加以治疗后留下的。刻字者为了这些字的存在，煞费苦心…… 字的内容是：垃圾，感染者，烂人，以及密密麻麻的细痕…… “我的脸，还有我的身体，以及全部变得丑恶的一切。”灭杀静静看着自己的弟弟，取下防毒面具后声音，很明显是一个原本柔软的女孩声音，但此时却是充满了冷意，“陆米，我的弟弟，你的姐姐我，已经不再是个纯洁的人了……肉体，精神，思维，都已经被刻下了这些‘字’。但我的灵魂，却被‘青蛟’救赎，她给了我再来一次的机会……但，我却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她承诺给我们，给所有感染者的梦幻泡影之中。我们所有人都明白，自从成为感染者那一刻，我们便不再是人类了。所以……弟弟，站起来，去杀光所有人类，将那些把我们从绝望逼上仇恨道路的人——全部杀死。这便是现在，我们所有感染者的愿望。” 陆米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右手不自觉地握住了那个吊坠。那个吊坠，似乎是给予了他无限的力量，让他能够维持着冷静。 “已经和你说了许多了，不如，和我去看一看，你口中的那些‘大家’，到底是如何杀死你的同胞们的吧。”灭杀将防毒面具重新戴好，而妖狐也在她戴好后，把手枪放下。 “……”陆米被灭杀拉起，静静跟随在其后。 “放心，姐姐会保护你的，你只要，看着姐姐的动作，一步一步学习如何去杀人，这样就可以了。”灭杀似乎是轻轻笑了一声，“我亲爱的弟弟，现在还请，稍微忍耐一下。” 第312章 交战，地狱中的欢呼 妖狐静静站到了陆米身后，似乎是在挟持着他一般，将其按住。 咚—— 榴弹打出，直接击在了三队藏身之处的前方。爆炸的气浪，席卷而来…… …… “那是……”罗宁怔了一瞬，“他们手中，有人质！！陆米被抓住了！还有……那些人……似乎……” “什么！？”阎汪一震，看到无人机传来的视频，“那是！陆米！！还有那些人……是……是……” 沉默了片刻，阎汪才像是绝望了一般：“是吗……大家都……做出了选择啊……对不起，没能拯……” 深呼吸了一口，阎汪恢复了原本的平静，下令道：“三队！向他们攻击，投掷烟雾弹，退出哨岗位置！不要伤害陆米！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群恐怖分子！不要放他们去袭击我们的城市，我们是城市的守护者，绝不容许放过任何一个敢于做出这种放丧尸进入的人！” “是。”鬼影应答一声。 哒哒哒—— 轰！！咚——！！ 随着正式的交战开始，欲图反抗之人便一触即溃。武器无法打穿对方的防弹衣，射击的技术不及对方，就连身上也不过是一件薄薄的囚衣，唯有胸口那的一串不同的数字在表示他们不同的身份。 哒哒哒—— 鬼影冷静地持枪，射击。每一枪打在一名恐怖分子的身上，便溅射出一大片血花。子弹是特殊强化过的，并不是那种打在人身上，只是会让其感受到痛苦的橡胶弹。这是真家伙，是原本用于战场上，专门设计成一打进人体，就会旋转撕裂人的肉体，并贯穿而出的子弹。 这种子弹造成的杀伤性极强，肉体完全无法承受那种恐怖的动能撕碎效果。只需要一枪便能了解那些，身体已经到达了一个羸弱极点，根本不足以与训练有素的特战队员作战的人的性命。 唯一比较麻烦的，便是没有爆头击杀后，再度站起来的人，会疯狂地向周围所有生者发动袭击这一点……但幸好，他们的面容，那血盆大口和那扭曲的表情已经被面具掩盖…… 弹夹有四十枚子弹，是经过扩容，以及快速装填的强化款式。同样的弹夹身上总共三只，现在用掉了一只，还有两只。 而对面，用着落后的武器，甚至还有些人是拿着生锈的刀械…… 为什么要反抗呢？现在这么做，不是连最后的时光都无法享受了吗？难道所谓的仇恨，真的比生命要重要吗？ 一边思索着，鬼影不时扣下扳机。不需要连续扫射，点射就足以将他们杀死。没有受过训练的恐怖分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通过障碍物进行移动攻击。只要一踏出到那片庭院之外，来到东南侧门这一边，他们便会被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己方杀死。 “……” 看着一名手似乎还颤抖着，身材矮小的，戴着灰色面具的小女孩，正握着小刀，和其他人一起向这边发起攻击。鬼影沉默的将瞄准器移开，看向一旁。扣着扳机的手指似乎是僵硬了一般，无法扣下。 他认识这个小女孩，在某一次来的时候，是他将她送到这里的…… “……” 只需要一枪，无论打到女孩身上什么部位，便能立刻将其击倒。但最为保险的做法，还是打爆那颗被灰色面具笼罩着的头颅…… “……” 不想杀死她，明明还处在花季年华，明明应该还有这美好的未来。她会长大，会成为一个漂亮的女孩，会找到自己的王子，会…… 砰—— 娇小的身影应声倒地，面具被击碎，额头上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弹孔…… 轰！！！ 爆炸，将本应该有着未来的女孩吞没，掀起一大片飞尘。 “鬼影，洁儿……刚才那个恐怖分子，她在身后藏了炸药，手中的小刀只是伪装。”阎汪的声音响起，“杀了他们，不论过去的他们是什么样子，现在……都只是恐怖分子而已。” “是……”鬼影沉默地点了点头，向着那一众继续向这边扑来的恐怖分子射击而去。 内心，似乎在逐渐麻木…… 阎汪这一边，已经登上了高墙之上，开始进行正面突击。罗宁跟随着阎汪，与两名特战队员一起，攻击西门。另外两名特战队员，则在不远处狙击东南门，暴露在他们火力之下，无处可藏的恐怖分子。庭院中的障碍物本来就少，在交叉火力的双重覆盖之下，恐怖分子死伤惨重。 轰——！！ 不只是守城方拥有火箭弹，正在向收容所发动攻击的城外的幽灵几人，这时通过车载的重型火力，直接开始碾压城门哨塔的恐怖分子。内部填充了可燃物的特制燃烧弹头打在了哨塔之上，瞬间将整座哨塔笼罩在了熊熊烈焰之中。 不像是恐怖分子使用的火箭弹，只是空有一些冲击力，以及威力不大的震荡，幽灵他们拿出的弹头，可是能够将整座收容所焚烧成灰烬…… 几名带着灰色面具的恐怖分子，惨叫着向外逃去。但他们的身上却因为沾染上了特制的燃料，冒起了大火——他们在遭受生命中最后的痛苦。无需补枪，他们便会被活活烧死。 砰——砰砰—— 几枪打出，身上着火的恐怖分子被击杀。或许这便是最后对他们的仁慈了吧？ 砰——哒哒哒—— 如果刚才是为了避免他们继续痛苦的死去，那么现在，就是真正的将他们，彻底“埋葬”在死亡之中了。 …… “不……不要！！”陆米被妖狐反抓着，只得静静看着特战队员将那些带着灰白面具的人杀死，不论是再怎么哭喊，阻止两方的交战，得来的只有…… 咚—— “啊啊啊！！！” 一枚榴弹经过墙面的反弹，精准的落在了二队留在东南侧进行交叉火力覆盖的两名特战队员身后。 轰！！！ 爆炸将两人掀起，身体被炸出障碍物外。 “……”面容被防毒面具覆盖的矮小身影，缓缓出现在了爆炸之后，但随即又隐匿在了草丛之中，消失在了杂乱的障碍物之后。 “必须，消灭你们。”举起榴弹发射器，灭杀向着攻坚点后的墙面打出一发榴弹。 咚！！ 抛射的弹头经过墙面的反弹，砸落而下…… “散开隐蔽！！那家伙不对劲！！！”鬼影大叫，急忙向一旁撤去。 东南门，遭受到重型火力覆盖……然而敌人，却还隐藏在混乱之中。 “灭杀！！！”似乎是传来了欢呼，在这一击杀死两名特战队员后，一众潜伏在房屋周围的感染者们兴奋地向东南门发起更加疯狂的袭击。 “大家……不要去啊……姐姐，回来……”陆米低声哭喊着，但无人能回应他。因为，摆在他面前的是——地狱。 第313章 无貌扫荡者 轰！！！ 随着西门被攻破，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所有人都在这并不是太宽广的收容所里面绞动在了一起，如同是绞肉机一般，将生命搅碎，也将希望搅碎。 唯一残存的，便是更加多的憎恨与愤怒。 死去的同胞，让所有的感染者们都愤怒起来。并非特战士兵们手中的枪械不足以威慑到他们，正相反，那已经足够了，足够让他们的灵魂都颤抖。但……与其让灵魂在颤抖中破灭，还不如用尽最后一丝身为“人”的不甘，去反抗，去咆哮。 那两名被灭杀轰杀的特战士兵，便是他们所想要的。杀死所有一切将他们那本来就不存在的未来，继续剿灭的存在，便是他们脑海中唯一剩下的一切。即便是后退，等待着他们的是不知何时会爆发的尸化——死。前进，等待着他们的是曾经的同类的屠刀——死。 “……” 灭杀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东南门侧一个角落，一枚榴弹伴随着她的出现，向着撤退到这里的三队轰杀而去。 “卧倒！！！”鬼影大声呼喊着。 轰！！ 东南侧门被榴弹轰飞，伴随着的是一名被榴弹正中头颅的特战队员的残躯…… “老肖！！”鬼影目眦欲裂，看着那名殒命的特战队员。那是特战队中的一名老骨干，曾经也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为了保护在城内的孩子而奋斗在反恐反丧尸的第一线…… “……” 没有人能回答鬼影，被榴弹正中头颅的人，即便是有着战术头盔的保护，也无法幸存。能留下那下半身的残躯，以及一条手臂……已经是极限了，极限德不能在极限…… 相比起过去，这把榴弹发射器，曾经打出的一枚榴弹，让那对不是同类的“大家”充满了希望，最后在榴弹小香消玉殒，粉身碎骨的少女而言……已经是如同神的恩赐一般…… “反击！！！”似乎是怒意填满了鬼影的胸口，扣动扳机的手指不再僵硬，向着那些或许曾经认识的，现在却将面容笼罩在灰色面具下的人影狂射而去。 哒哒哒——哒哒哒—— 手中的步枪咆哮着，喷射而出的火焰被特制的消焰器隐去。三名来不及躲闪的感染者被击倒，虽然还没有死去，但却似乎是没有办法继续再作战。 砰—— 队友的补枪，精准的击杀了一名感染者，让其……挣扎的站了起来…… “吼——！！！” 那是丧尸，是所有感染者最终会变成的模样。它向着前一秒，被枪击杀前，还一起向特战士兵发动冲锋，用手中的手枪进行火力压制的队友，那腿部受了重伤，但还未死去的队友发动袭击。 躺在地上的感染者似乎是怔了一瞬，随即举起手枪，将其中最后一枚子弹送给了这名曾经的同胞。 “愿你在天堂等候着我！” 高声呼喊，似乎是在祈祷同胞能够安宁的死去，即便是受了重伤，这名感染者依旧发起了冲锋——爬着，血迹拖在身后，拉出了一长条血泊之路。 他的手枪已经没有子弹了，剩下的，便是…… 他从腰后摸出了一枚木柄手雷，那种似乎是本应该被特战部队淘汰的旧时代产物。 轰！！！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他举着手雷，向东南门扔去。 “……” 但他并没有能成功扔出去，他的脑袋在刚浮头那一瞬间，便被东南门隐藏在高大城墙后，潜伏的狙击手打爆。手雷随着尸体的手落下，爆炸吞噬了他，也让他得到了最终的安宁。 …… “看到了吗？这便是我们的结局。”妖狐面具是永不变换的笑容，似乎有些阴险和奸诈，但此时，他的话语中却带着凝重，“没有任何感染者能够逃脱这个结局。陆米，你还在相信着些什么呢？谁给你带来了错误的希望？我们已经不是人类了，你所说的‘大家’，此时正举着枪，将你的同胞赶尽杀绝。” “我……我不知道……但阎姐姐她，她说过……t港的大家，一直在守护着我们，最终会接纳我们……”陆米低下头，但话语中，显然已经出现了一丝怀疑。 妖狐不再反按住他的双手，而是放开了他。 “那么，你们在这里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呢？如果他们真的在乎你，为什么不让你们生活在那高高的，由青蛟和那最初的一众感染者们奋力引诱，并阻击的丧尸的攻势下，所建立的城墙之后呢？”妖狐对此嗤之以鼻，“他们忘记了，他们将曾经被感染，但是没有变成丧尸的所有感染者，拼尽全力打下的t港当成是自己的所有物。而他们自己，那些被青蛟援救的人，全都在排斥我们，将我们赶出了那本应该是我们共同建立的城市之外。即便青蛟制作出的面具，那会让我们彻底死去的面具，也无法扭转他们的意志。” 陆米头低沉着：“……” “看看你的姐姐，她现在已经杀死了第三个罪人了。”妖狐望向远处，随后看向陆米，“你也可以，你甚至会做得更好。” 妖狐伸出了手，笑脸狐面上露出了一双眼睛，充满了真挚的神情。 “加入我们，陆米。” 妖狐静静看着陆米。 陆米犹豫着，手握住自己的吊坠，在沉思着。他非常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他不想这么做——” 砰！！ 枪声在非常静的地方响起。 铛—— 妖狐的左手被击中，子弹洞穿了左肩，击在了他身后的加固的铁门之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妖狐急忙向后跳下，从栏杆翻下。 砰砰—— 他的右手抽出手枪，向着刚才那声枪响之处开了两枪。 “……” 阎汪，她正独自潜伏在路旁的树木后，绕到了这些感染者的后方，开始进行对人质的救援。现在，只有陆米没有戴上那个面具，也就……还有机会。 “阎姐姐！！”陆米惊了一瞬，随即向着阎汪的方向跑去。 “危险！！”阎汪急忙叫道。毕竟那个穿着有些风流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枪。 然而，妖狐却并未开枪，而是暗中注视着陆米跑到阎汪身旁。 “原来你就是陆米口中的‘阎姐姐’吗？”妖狐笑了笑，“我是妖狐，是一个感染者，和你身旁的陆米是一模一样的存在。现在，是‘无貌扫荡者’的‘军师’。” “……”阎汪并没有搭话。把自己的证明说出是非常愚蠢的事情，会让自己暴露在敌人的眼下。 “你不害怕陆米突然变成丧尸，咬你一口吗？”妖狐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诱惑的气息，“一旦被咬到，你的生命说不定就会立刻终结。” 轰！！ 远处的战斗依旧在继续，几乎是一边倒的姿态，感染者正在被屠杀，唯有灭杀能够在障碍物的隐藏之下，杀死三名特战队员。 “既然已经接触过陆米了，那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一半。”妖狐笑了笑，“我们现在打算撤退，不知，能否放我们一条活路，让我们去接受丧尸的围杀？” “抱歉，不行，你们将丧尸引诱到了t港的行为，已经是恐怖行动，所以……只能全部死在这里。”阎汪的声音冷冽。 “这……可由不得你。”妖狐只是一声冷笑。 第314章 妖狐之策，九头龙 轰隆！！！ 冲天的火光，自远处升起，照亮了周围一片。 “……” “哈哈——哈哈哈哈！！！”似乎是在狂笑一般，妖狐的双目中流露出癫狂地笑容，“阎小姐，这里可不是那安全的t港内！这里……可是丧尸群里啊。” “吼————” 似乎是为了回应妖狐，远处传来的丧尸咆哮声响彻。这一声如同轰雷一般的爆炸，将整座收容所的主建筑炸开，那里是各种各样的“拷问室”，是为了“洗刷罪恶”而存在的设施。 “我们已经感染上了丧尸病毒，我们可不会去害怕再那些东西啊！” 妖狐的影子被他身后，远处的建筑所冒起的熊熊烈焰映照而出，就如同魔鬼一般。那一双眼睛中，充斥的是无尽的憎恨。 “你们只是我们复仇的第一步，我们有能力在丧尸的威胁下，帮你们把那坚固的‘御尸长城’建起来，自然也有能力将那座错误的设施破坏！”妖狐如同是在狂啸一般，吼道，“我们新的领袖，九头龙，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享受我们的愤怒吧！！哈哈哈哈哈——” 话罢，妖狐转身急奔而去，身影消失在了阎汪的视线之中。 “……” 灭杀看了一眼被爆破的设施，沉默了一瞬，将榴弹发射器收回。她留下了三具尸骸，其中两具已经被狂暴的感染者们搜空了装备，扒光后扔在了一边。还有一具在东南门外，还无法去搜刮到。 这些特战士兵的装备可是非常的优秀，即便是在那能将人体炸成烂泥的榴弹下，也依然在牢牢的保护着人的尸体。虽然无法抵抗那爆炸产生的震荡波将人的肺腑震碎，但拿来抵抗子弹的话，已经是足够了——至少是比囚衣要牢固可靠得多。 “撤离。”冷冷说了一声，灭杀和周围一众感染者们向后退去，逐渐离开了东南侧门。 而在西门，幽灵一队和阎汪派遣的罗宁三人，此时正陷入了苦战之中。攻击他们的，不仅是感染者，还有…… “这么多丧尸！”幽灵皱了皱眉，“开进收容所里！那里可以让我们撑下去等待救援！” “收到！”前排的司机，顶着已经被打成蛛网状的前挡风玻璃，踩住油门，直接冲进收容所之中。 引擎咆哮着，带动着两辆防爆车冲进了收容所之中。 “他们在向外面撤退！”罗宁此时早已经将西门从内部打开，接应幽灵，这时见到他，喊了一声。 “了解！”幽灵从敞开的车厢后应答了一声，“不要管那群不要命，敢玩尸群里冲的家伙！把门落下！！” “是！”罗宁向着耳机里喊了一声，驻守在西门操控室中的特战队员立刻将大门的自动关闭按键按下。 大门缓缓落下，将远处如同潮水一般冲来的丧尸们阻击在门外。 另外一边，由于潜伏的灭杀，和猛攻的感染者们的退去，东南侧门的压力直接大减，唯一有威胁的，就是—— “退入到收容所内！！”鬼影当机立断，带着残存的四名队员突击到了收容所中。 哒哒哒—— 鬼影向着身后攻来的丧尸射击，两名特战队员一左一右，迅速将敞开的大门关上。而另外两人，则是一齐抬起那特别加固过的门栓，将大门堵上。 庆幸的是，东南方向的正门没有打开，而只是打开了侧门，否则，刚才已经有丧尸的先行部队冲进来了。 这一座收容所，总共就这两道大门，一道小门，这时已经尽数关上。而残存的感染者们，向着北边逃窜而去，在早就搭好的夜袭云梯的帮助下，转移到已经开近的重装卡车之上。卡车没有过多的防护，只有护栏防止其空心货仓上的乘客摔落。但对于感染者而言，这已经足够了。毕竟被丧尸咬过后，再随便蹭到什么之类的，已经彻底没有意义。 重装卡车两边，两辆皮卡车上各有一挺已经被军队淘汰了的轻型机枪，这时正不时咆哮着，扫开跟在身后的丧尸群，向北边的城郊地带撤离而去。 “现在……麻烦了……”阎汪皱了皱眉，看向周围。 救下来的人只有一个，那边是静静跟在身边的陆米，其余的人……这里已经没有其余的“人”了。 “看来，只能驻守在这里，等待救援了吗？”阎汪叹了一声，“无貌扫荡者吗……青蛟吗……” 在片刻的沉默后，阎汪将耳机取下，抬头望向天空…… “清……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归宿吗？” 没有人回答她，唯有身后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以及崩塌的建筑在将这里所有的一切，尽数掩盖。不仅是希望，还有在其中的……罪恶。 特战队殉职三人，两人受伤，其余三人受到轻伤。弹药消耗率为百分之五十，其中百分之十为一队车辆携带损失。紧急物资保存为六成多一些，一队损失的防爆车拥有着剩余的三成多。 现有物资，能够在这里，撑下五天。如果幸运的话，或许能够从还未破损的收容所设施里面，找到更多的物资。尤其是食物和水源，这是必不可少的。 另外一边……在激烈的战斗后，西门，东南门，无貌扫荡者，那个感染者组织，留下了四十余具尸体……经过打扫战场，发现其中有二十三人，是……曾经认识的人。 “罗宁，发布消息，请求t港支援。” 在分配好哨岗和打扫战场的任务后，阎汪向罗宁说道。 “是。” 罗宁点了点头，开始用自己背来的战术改装手提电脑，试图连上t港的信号发射基站。很快，求救信息便发布了出去。 …… 此时的t港…… 我看着几乎是碾压一般，将丧尸扫荡一空的坦克车队，一时感觉有些无奈。 “司介，我们还要继续看吗？那里，似乎发生了爆炸。”吕奉军开口说道，“不知道是哪一队的人会去那种地方。那里怎么看都处在t港外围，应该不会有专门的安全通道修建。” “算了，不看了，我们也准备返回码头吧。t港的危机，已经被解除了。”我叹了一声，“该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们自然会知道。” 我最后看了一眼，便将霰弹枪从身后取下，持在手中。 “但总感觉，那里发生的事情，会影响这个看似安全的t港，以及那近在眼前的京都……” …… t港外围某处，借着昏暗的灯光，人影静静站立在高楼顶，通过望远镜向t港方向望去。 他的脸上，是一副印画着九条龙的面具，仿佛是从深渊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食梦魇，你的意思是？”男子也没转过身，只是平静地问道。 “九头龙，我不陪你们了，我会去把我看上的男人占为己有。”在其身后，衣着褴褛的女子痴笑道，“反正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她的脸上，是半张鬼魇面具，下半边脸被魇面所覆盖，狰狞的面具为她增添了一副凶意。而唯一流露的，左上半边脸，则是如同恶鬼一般的丑陋，烧伤的痕迹密布在其脸上…… “……”九头龙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第315章 暴乱，密谋 自丧尸攻进t港口过去十二小时—— 于t港码头侧，经火灾事件后的办公楼下。 “抗议！！政府到底在做什么！？” “纳税者的钱就是让你们放丧尸进来的吗！？” “我们努力建设的‘长城’，就这么被丧尸攻破了，是豆腐渣工程吗！？” “作为新上任的t港镇守官，您打算如何解决这件事呢！？” “……” 这是一场发布会，时间为上午九点。超过预期的人流涌入到港口附近，正在等候着新上任t港镇守官的吴歌天的回答。 北区的丧尸暴动基本上镇压了下来，但为了安全，特战部队依旧是在南北区之间设立了一条新增的防护带，以及三个中转点去保护涌入到南区的群众。 不仅是为了防备丧尸，同时也是为了阻隔被感染，但是却暗中偷渡到南区的新增感染者。昨夜的事件，经过粗略的统计，死者的数量接近三万人，还有一些没有死去，但是却感染上了丧尸病毒的人……被发现的就已经有差不多一万人，还有一些隐藏了伤势的人没有被查证出来。 这些是埋藏在t港的地雷，一个不小心，足以让t港这一座仅次于京都，拥有三十余万人口的大型幸存者城市沦陷。 “安静！以上问题我们会一一解答！” 吴歌天身旁，一名男子阻止了打算接近吴歌天的记者。 “呼……” 吴歌天坐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开始了他的宣讲。当务之急，是提出相应的应对方案，去解决由于北区丧尸入侵而产生的一系列恶性事件的爆发。 “对于本次丧尸入侵事件，情报局已经展开了调查，初步推断是建立在北城郊的一号污水处理厂发生丧尸入侵事件，导致t港受到牵连。其中，我们不排除是人为的误操作导致北区城门发生丧尸入侵事件。”吴歌天平静地说道，“但具体的原因，我们已经派遣了精锐特战队员们前往城外调查，相信不久后便会传来消息。” “守卫城门的部队是干什么的！？他们在渎职吗？！” 一名女记者站起身，向台上的吴歌天质疑道。 “我们暂时还不清楚守卫部队的情况，但唯一可以知道的，便是他们已经全体殉职。”吴歌天皱了皱眉，“他们履行了他们的职责，与丧尸奋斗到最后一刻。” 虽然吴歌天也不知道守卫部队到底做了些什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能让群众不信赖军方的情绪点燃。特别是对于这一座是依托原本的军部，和某个特殊组织一起，共同建立的城市而言。 群众已经将那个特殊组织剔除，如果再将站在他们这一方的军方剔除的话，无疑，这一座城市就会直接完蛋。 “现在，我们已经有一系列的应急方案，会由宣传部门进行专门的宣讲。”吴歌天继续说道，“我们会尽全力保护每一位市民的人身安全，同时也会追究到这次事件爆发的具体责任人。接下来的具体方案，将由宣传部的部长为大家解说。我相信，我们能够在这场危机中活下去。” 宣讲会继续着，但接下来，负责宣讲的人已经更换。吴歌天离开了宣讲会现场，开始处理昨夜丧尸危机而产生的一系列问题。 当然，他向公众展示的情报并不准确，或者说是并不完整。他隐藏了其中最为关键，也是最为致命的一点——感染者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 而现在，他必须去做些事情，去解决那所谓的感染者们…… 码头，货船上…… “这情报真实吗？”我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望着吕奉军。 “是的。”吕奉军凝重地说道，“推测昨夜出城的那一支部队，是由阎汪带领的。而那一座建筑，是感染者收容所。” “感染者收容所？”一旁的郑小南面露不解之色，“感染的，难道是丧尸病毒？” 吕奉军郑重地点了点头，答道：“正是那种一染上，就会变成丧尸的病毒。” “司先生，那种东西不是无解的吗？”坐在郑小南身旁的郑小雅，这时也是十分困惑。 这时，被我从房间里面拉出来的米尼内娅站起身，开始为我们解释：“丧尸病毒一旦感染，就会死，最后会变成丧尸，这是无可置疑的。但是——具体的发病时间，却是因人而异。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感染者在期间死去，那么他就会变成丧尸。” 房间里面，我，米尼内娅，吕奉军，郑小南，郑小雅，以及绒，我们正在讨论着昨夜发生的事情。至于船长朱不沉，我让他继续带领着船员们去轮流值班防守货船。昨夜已经发生了暴乱，甚至是有些市民想要占领附近的船支，从而远离岸上的丧尸。但幸好我们有装备枪械，这才让一些不长眼的人打开了“心眼”。 对此，军队方面虽然有发现我们配备有枪械的情况，但由于我们在昨夜帮忙疏通了交通，一定程度上让坦克车队能够通过，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事发生一般。当然，肯定是有人去投诉的，但吴歌天他们却并没有动静。 毕竟在紧急关头，拥有武器的武装力量，可以去抗击丧尸的人，怎么都不嫌多。就当做是被默许了，只要我们的武器限制在船上使用，那么便不会有人过来问询。 在我们讨论期间，敲门声响起。 “司先生，是我，朱不沉。”门外响起的声音。 “进来吧。”我答了一声。 是什么事呢？我记得我是让他们分成三班，轮番休息，以此来保护货船不受到丧尸的袭扰。 “一个男警察，说是叫‘苏亥’。”朱不沉推开门，答道，“要让他进来吗？” “不……” 我站起身…… “老楚！让他滚蛋！！！”朱不沉直接向外面吼道。 “等——！” 但我的话语还没喊出之际，窗外就响起了咆哮男子的咆哮声。 “滚蛋，不见！！！！！” 我：“……” 吕奉军：“……” 片刻后，甲板上…… “十分抱歉！！我的神经太过于紧绷了！！”朱不沉笔直地给苏亥鞠了一躬…… “啊……啊哈……”苏亥有些无奈地笑了两声，“没关系，我清楚你们职责……” 我叹了一声，向苏亥看去：“抱歉，我们昨夜也是全员戒备状态，他们也是一宿没有合眼了，所以可能有些暴躁吧。” 苏亥并没有穿着警服，但似乎是和朱不沉说过他的身份，所以才知道他是警察。 “实话说，我也没又睡着……”苏亥点了点头，看了看附近，“司先生，请问，有适合私下讨论的地方吗？警局……发生了重大事件。” 我：“……” 沉默地点了点头，我看向郑小南：“郑小南，麻烦你再辛苦一会儿，帮忙守卫书房门口。” “了解。”郑小南郑重应答。 第316章 交易，邀请，乞讨者 书房，其实也不过是船舱里面一个小隔间而已，那里原本是米尼内娅拿来摆弄自己的玩意儿的房间。虽然对我征用她的房间，她表示强烈谴责，但我却不打算理会她的谴责。 书房里，参与到“密谋”中的人，除了我和苏亥以外，吕奉军，米尼内娅，绒也都在场。至于郑小雅，她要去准备午餐了。 “阎姐出事了，她被困在城外的感染者收容所中。” 苏亥郑重说道。 “我知道，吕奉军说过了。”我点了点头，和吕奉军对视了一眼。 苏亥稍微惊讶了一下，但随即又反应过来。毕竟吕奉军是特战部队退役，曾经去警察院校修读过，也在军官院校修读过，有这么广泛的情报网，也不是什么值得稀罕的事情。 “吴歌天镇守官决定派人营救。”这时，苏亥继续说道。 我没有说话，而是思索了一阵。 阎汪作为t港警局局长，为什么会去指挥特战部队呢？还是说昨夜派出去的部队，存在着“猫腻”，并不是隶属特战部队那一块的，“更加特殊的部队”？ “苏亥，你能告诉我，昨夜阎汪她带领着特战部队出城，到底是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吗？” 我向苏亥提问道。 苏亥沉默了一阵，最后似乎是选择了相信自己，和说明了阎汪作战任务的内容。 “营救收容所的‘人质’，摧毁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阿亥，难道是最近在百货商城暗杀高官，放火烧政府办公楼，向城内投放丧尸的恐怖分子？”吕奉军问道，“那样的话，和我们说也没有什么用，或许……应该去向吴歌天反应，让他们派遣人员去处理吧？” “吴镇守官已经知道了，但……我感觉他们那边有所隐瞒。”苏亥皱了皱眉，答道，“他们没有说明任务的具体内容，也没有说明必须营救的重要人物的信息。我感觉有些不对劲，t港政府似乎在隐藏着些什么事情……足以影响到整个t港，甚至是波及京都……不，或者说可能是‘颠覆’现在京都的当权派的秘密。我有向上级提出过我的困惑，但却被驳回……我不知道我可以相信谁。现在的t港警局里面，除了曾经跟随阎姐的老干部以外，其余人都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调任到其它部门。而新进来的警察，我不知道有哪些是值得信任的……所以……” “所以你找到我们？”我开口说道，“t港的水太深，我感觉不止一两个组织搅和了进去。” “是的……”苏亥点了点头，“我希望作为解决幽灵之海的你，司先生，你能够帮我们将阎姐从收容所据点救出来。” 我闭目沉思片刻—— “我明白了，但如果要让我去营救的话，我必须要先解决我的困惑。” “司先生的困惑？”苏亥有些不解，“我可以帮到忙吗？” “是的，必须得要作为警局一份子的你出力才行。”我点了点头，“我想让你去查一下田承这个人，我想知道他，以及他手下的一些情报。” “田承？”苏亥有些惊讶，“是京都派的盟友，是帮助京都建立了超大型幸存者城市的天秤集团的当代掌门人吗？” “是的。”我严肃地说道，“我感觉，他似乎有打算插手t港口的意思。” “我明白了。”苏亥点了点头，“我会去查找相关的情报。” 咚咚咚—— 书房的门被敲响。 “司先生？”郑小南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我大声答道。 郑小南应答道：“吴歌天派人过来这里，说是有事情要找你。” 我：“……” 我们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一时有些不解——为什么吴歌天会在这个时候派人过来呢？ …… 吴歌天派来的人，似乎只是为了给我一个邀请而已。其余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吴歌天邀请我参与到中午十二点，在天秤集团大楼中，12f层，1201室去开一个紧急的会议。内容似乎是关于当前t港发展建设前景的会议…… 似乎是和现在的紧急局面并不相干？ 而且吴歌天也没有硬性要求去让我一定要参加这个会议，而是给予了我自主选择的权利——去或不去。选择如何皆在于我自己。就像是吴歌天在向我提问：要不要来搅这一潭浑水。 “怎样，司介？”吕奉军看向我，向我问道，“要去参加那个会议吗？” “去。”我点了点头，“为什么不去？我感觉可以从那里得到一定的情报。这对于我们营救阎汪，捋清当下的局势有帮助。而且……也对我有些好处。” “我明白了。”吕奉军点了点头。 “司先生，请小心行事。”苏亥提醒道，“我不信任吴歌天镇守官，我感觉他是出于某个目的才来到这里的。” 我点了点头。 …… 和郑小雅讲了一声，我打包了一盒饭，准备开完会后再慢慢吃。期间还有着一杯玫瑰普洱茶，作为饭后的甜品。 我穿上了防弹背心，将两条枪套带装备好，四支左轮装备在身上。腰后是战术腰包，备用子弹和少量急用物资。套上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外套，敞开穿着，把两个袖子挽起到臂弯，露出胸肋间两把左轮的枪柄。我在其内袋插了两把匕首，要带上安装了两枚手雷。背上一个并不大的单肩背包，把盒饭和饮料放进去后，拿上的身份证明，戴上一副墨镜，我便向着办公楼前行而去。 “……” 路上的普通人看着我，都远远的躲开。毕竟他们都不想要招惹到我这种武装齐备的“恐怖分子”。 “站住！你是什么情况！？” 一名男警察迎了上来。 “……”我并没有说话，直接翻出两份证件递了过去。 “司……司介？”警察看着证件，愣愣地念了一段，“一等功！？幽灵之海解决者？京都通行证？？吴镇守官的许可书？十分抱歉！！” 越到后面，这名警察的声音越是惊讶，似乎还吸引得周围一众人的惊呼。 “那个人就是打退幽灵船的功臣？” “我就说嘛！那种装扮怎么可能会是恐怖分子！！” “好帅！！” 我：“……” 感觉有些无奈，虽然这些文件和证书早就发给了我，但却并未打算用到这种事情之上。原本只是为了合理的用武器武装自己，应对吴歌天那边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而已……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我听见身后传来的，有些沙哑的女子声音，望了过去。 之前我因为对拦路者的暴怒，对残骸同胞者的愤恨而出手相助过的女乞丐……她身上的衣服十分残破，比昨夜我见到的时候更加破烂了。一股恶心的味道飘来，似乎是沾染上了什么腐烂的臭物一般…… “先生，行行好，只要……”女乞丐似乎是注意到了我正在打量着她，这时伸手摸了过来。我可以看见，她指甲间的污渍…… “臭乞丐！你想对我们的‘英雄’做什么！？”一名年轻男子气愤地冲了过来，一脚向着女乞丐踹去…… 第317章 炽热的目光，12f会议 “啊呜——” 女乞丐吃痛，直接摔到在我的面前。 “……” 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个似乎是想要做些什么，和所谓的“英雄”打好关系的男子，没有说话。 “你，没事吧？” 虽然乞丐身上的气味十分重，重到我不想去靠近任何一丝的程度。仿佛是被泡在什么腐烂的臭水中，浸泡了几天后再捞出来一般。 “……”女乞丐抬起头，怔怔地注视着我，“饿——好饿！” 那是一双通红的双眼，仿佛是着魔一般的神色。其中涌现的是狂乱与疯狂，却并未有对攻击她的人的憎恨与恐惧——就像是情绪功能被强行切断了一般。 如果不是在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导致她精神失常，人格产生崩坏的话，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她原本就是个已经疯癫了的女乞丐。不管是因为生活，亦或者是因为什么情感受到的打击，现在已经无法用对待普通人的方式去与这种人对话。 “英雄，能够请您和我们一起合照吗？” 身后，传来了年轻女性的声音。听起来是嫩嫩的，估计是正处在妙龄，活泼可爱的女孩儿吧？ “……” 我莫名感觉心中浮现出了一丝厌恶。她们不会看时机的吗？如果换做寻常时候，我或许会因为这“虚荣”而愉悦，但现在，我没有半丝好感。 “我现在没有这种心情。”我皱了皱眉，向着衣服的内袋摸去。 “这样……抱歉……”那是两名少女，还处在花季年华，肌肤似乎是吹弹可破。 不像是那个讨人厌的恶心女乞丐，不是吗？她身上那一张破布，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散发出一股臭味，根本没有办法与两位美丽的少女身上的香水气息相提并论。她的面容如同恶鬼一般，半张脸被烧毁，根本不似少女那白皙美丽的容颜。 “……” 没带钱……身上一分钱的没有。 没办法，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只得向身后的背包摸去。我将郑小雅做的午餐和准备的一瓶玫瑰普洱茶放在她的面前，便不再去看她，自顾自的走开一边。 似乎是思维还能察觉到食物，女乞丐急切地翻开饭盒的盖子，用手抓着里面的食物，大口地吃了起来。就连一旁的筷子和勺子都不打算使用…… “……” 算了，这一套餐盒都不要了，就当是送给她的吧。也多亏她，我没有瞎眼沉醉在这炽热之中。 周围聚集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似乎传言的扩散，让越来越多的人，眼中带着炽热注视着我。我不讨厌这种炽热，但前提是不想让这种炽热烧到本来没有过错的人身上。就像当初的我，想要获得炽热的爱情，最后只能得到接触这一份炽热后，却被烧成灰烬的结局。 加快脚步，我穿过马路，向着办公楼前去。被大群的人簇拥着，我迅速闪身进入到了办公楼内。举起吴歌天的邀请信，让本来是打算拦截我这个“恐怖分子”的保安们将身后已经逐渐狂热的群众们挡在身后，我进入到电梯之中。 办公楼对面，街道旁…… 女乞丐正傻傻地，低着头大口吃着“路人”扔给她的食物。不论是盒饭还是那一瓶饮料都十分美味，而且是刚做出来不久的食物，十分新鲜。 “……”突然，她放下了盒饭，一双通红的双眼中带着惊愕，注视着办公楼。 “他……走进去了？” 似乎是在怀疑什么一般，女乞丐猛然站起身，吓得周围一众无法接近“英雄”的人一震。 “吓老子一跳！！！”一名男子痛骂了一声。 “真是的，刚才就是这个乞丐，才让英雄不理我们的！”一名女子埋怨道。 “就该揍她一顿！！”另外一名女子似乎是有些暴躁。 “喂——你这个家伙！！”似乎是为了赢得美人的欢呼，以及为了有更深的发展，一名强壮的男子挽起袖子，向女乞丐逼近。 “是不是不太好啊？逼近她是弱势群……”刚才打算和“英雄”合影的两名年轻女孩，似乎是不太喜欢面前即将发生的事情。 “闭嘴。”女乞丐冷冽地扫了两名年轻女孩一眼，眼中带着的是几乎疯狂的占有欲和杀意。 “——！！！”强壮男子被着突然的变化吓得一愣，但似乎是为了在女孩们的面前挽回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硬着头皮向眼中已经浮现出杀意的女乞丐逼近，“臭婊子！！去死吧！！” 男子的肌肉十分强健，夸张点来说，他的拳头几乎是要和女乞丐的脸那么大。一拳揍下，或许能直接将其打死吧？ “滚。”女乞丐踏前一步，不退反进。 身姿迅猛，如同潜藏在海下的巨鲨突然破水而出，将水上的猎物撕碎一般，女乞丐用那一只指甲缝中沾染了污渍的手狠击在了男子的臂弯之间。 “啊！！！我的手！！！”男子痛苦的捂住自己的手臂。 女乞丐的手指甲几乎破损，流淌着鲜血，但……男子的臂弯俨然是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口。似乎是并未觉察到自己的狂暴攻击对身体造成的负担，女乞丐嗤笑了一声，便将还未吃完的饭盒重新盖好，拿上水瓶，向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啊——你是属于我的，谁也不准抢走——”带着娇媚与狂乱的话语，以极度不和谐的姿态，从女乞丐的口中爆发而出。 伴随着一起的，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似乎是被着突然变化的场面惊吓到，都不敢接近似乎已经处在狂暴边缘的女乞丐，只得看着她越走越远…… …… 似乎是逃过一劫，我皱着眉头，按下了12f的电梯按钮。电梯很快上行，但却没有带给我丝毫的，由于上升产生的不适感。 叮咚—— 电梯门打开，我走了进去。12f，其实是十三楼，但似乎是由西方的设计师建造的，所以原本冠以“十三”这个数字的楼层被去掉。貌似是他们宗教的习俗，让他们极度憎恨十三这个数字。 12f，对着电梯的，是一个前台区域，那里有一道大门，可以通往其内。看起来，里面会是一个非常庞大的会议室。 “！！”担任前台礼仪小姐的美丽女性，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有我这样打扮的人进入，这时正不知如何是好。 “——！”但一旁作为警卫的两名持枪保安，此时却是目光凝重。 “邀请信。”我平静地将吴歌天给我的邀请信举起，递了过去。 “啊！是！”前台小姐怔了一瞬，随即目光中的畏怯被敬意所取代，“司介司先生！您好！非常欢迎您参加本次报告会！！” 我静静点了点头，瞟了一旁两名持枪保安一眼，看着他们将枪械收回。 跟随着礼仪小姐身后，我向着会议室走去。 但似乎听到身后…… “怎么回事？那种由田老板和吴镇守官交代下来的vip，为什么楼下前台没有礼仪小姐引路？” “见鬼，你知道吗？我刚才差点扣下扳机！！” “该死！！待会去投诉服务部那群白痴！” “淡定淡定，说不定，犯错的是某个漂亮的小妞，我们可以~” “我懂的~哈哈——” 两个持枪保安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 第318章 辉煌之室， 不打算多了解两名保安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迫害失职者，我跟着礼仪小姐进入了会议场所。 这一层都是用以开办会议的大型会议室，宽敞且大气。高档的装修，各种隐藏自角落的装备，无一在说明这个会议室的格调极高。如此装置的会场，我只在电视上见过，从未亲自踏足过。 “司先生，您的座位是在主席台上，现在会议还未开始，请先在休息室中等待会议的开始。”礼仪小姐十分恭敬，“我们为您准备了各式点心和茶水，到达会议时间，我们会有专门的接待员引您参加会议。” “好的，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毕竟我是提早了一些过来，早就预料好路上会因为装备的原因而引起一些麻烦。但特殊时刻，这种装备是无法避免的。 会议现场，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着。看样子，其中有不少的“专家”和“大师”，当然，更多的是“记者”和一些有些地位的“一般民众”。能够拿到这种地方入场券的人，他们的身份都不会低到什么地方，肯定是有其独到之处。 “……” 环顾了一周，我感到许多视线集中到我的身上。不同于一些被我的包装形象所洗脑的一般民众，这里更多的是质疑，似乎是在怀疑我是否真的有能力参加这种等级的会议。 但我并不需要和他们搅在一起，我的邀请信上面写着，我的身份是特邀嘉宾，是作为vip的存在。只要跟着礼仪小姐前去休息室就好，并不需要理会这些人的目光。 会议休息室就在主席台左侧，已经有两名礼仪小姐在这里静静等候着，负责接待能够进入vip席的特殊嘉宾。 但令我感到有些诧异的，是这两名礼仪小姐那一瞬间的惊讶，尤其是当引领我来到这边的礼仪小姐在和她们说些什么事情的时候……那诧异更是明显。 “司先生，这里就是休息室了，接下来，将由休息室的接待员接任，由她们带您前往您的单独休息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使用房内的响铃装置去呼唤接待员。”前台礼仪小姐十分恭敬，服务态度非常好。 “我明白了，谢谢。”我回答道。 一名司职于休息室的接待员接替了前台礼仪小姐，引领着我前往属于我的休息间。不得不说，我还是错误预估了这一层楼的大小。 装修大气的会议室给我一种错觉，仿佛整层楼都是用来会议报告的。但现在……这里的“休息室”，与其用“室”来称呼，不如说这里是一个高档的宴席区吧？自助餐，酒水区，娱乐区，甚至是属于每个vip的单独隔间，一应俱全。似乎是绝对保证了vip的最高级享受，以及让他们能够在登上主席台开会时的有最优的状态。 “司先生，您的房间到了。”接待员小姐的仪态也是十分端庄，话语间全然是恭敬与尊重，无法令人挑出任何一丝毛病，“您的房间号码是12f11，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通过房门旁的呼叫装置来呼唤我们。” “明白了，谢谢。”我点了点头，随后皱了皱眉，问道，“我可以在这里随意走动吗？” “除了属于其他嘉宾的单独房间之外，您可以在这里自由行动。”接待员提醒道。 “好的，我知道了。” 当然，我并没有打算去其他人房间的意思，只是打算……稍微在这已经足以碾压许多宴席的“休息室”大厅中走走，到处玩一下。 真不敢想象，这种“休息室”只是为了那要登上主席台的与会人员准备的。 但，走进自助餐区域后，我便发现…… “……”我皱了皱眉，随即也只得无奈叹了一声，“狼？” “嗯？司介？你果然还是来了啊？”就在自助餐区域中，拿着一个托盘，正在为自己添置些食物的狼愣了愣，看了过来。他的着装和我差不多，都是与这会高档的会场格格不入。随便穿着的一件牛仔外套，露出其间的白背心和防弹衣，一条破洞牛仔裤……这便是他的装扮，活像是路边的野狗一般。 “似乎你并不惊讶我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还是这种打扮……”我摊了摊手，随即走向一旁，自己拿起一个托盘，也开始随便弄些什么东西填一下肚子。毕竟我中午饭都没吃，这时被娇生惯养的胃已经有些在抗议了。 “哈哈，那自然。我听白霜说过了，对了白霜是白露的义姐，待会你应该能见到她。”狼笑道，“至于你的装备……你看——” 他露出了身后的一把手枪，向我笑了笑。 “毕竟保镖携带枪支，可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了。虽然你这种四把左轮有些夸张，但也不是不准许的。” 一边说着，他继续投入到那琳琅满目的菜品之中。这里的菜系有许多，所有的菜都十分精致。 “随便吃点吧，反正这里的菜都是向vip和随行人员开放的。”狼笑道。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向着那一大堆精品菜走去。 没想到还有牛排的存在，我果断的弄了一份…… 其实，如果只有vip的话，这个休息室的规模未免太过庞大。特别是当vip的熟练用两只手能数的过来的时候，这里的浪费就过于庞大了。但如果计算上vip带的跟随者，以及一些vip的保镖的话，那是完全值得这么做。而正如我所见，不仅是狼，这里还有一大群身着整洁黑色西装的男子，似乎是其他vip的保镖。 他们三两成群的站在一起，仅仅是与其队友进行交流。毕竟这种会议，谁也不希望手下的保镖和其他人有所交流。 “你没带什么人过来吗？”狼的托盘上乱七八糟的放了一大堆东西，完全搞不懂他的兴趣爱好。 “并没有。”我答了一句，随后将公共餐夹放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左轮把柄，“我有自保能力。” “这样啊？”狼点了点头，“的确，我感觉你不像是什么领导者，也不像是什么谋划者，能参加这种顶层的会议，和那些专家大师，高层管理者们一起去讨论未来……还是太过于不可思议。” “哈哈……”我苦笑了两声，“毕竟我也是vip，也不至于那么差劲吧？” “哈哈——”狼也笑道，“你干那些的确不在行。但你和我一样，是在第一线的‘战士’。” “战士？” 第319章 叉子与筷子，神父与玫瑰 “是的，战士——” 狼注视着我，他的目光中浮现了一丝异样，似乎是——跃跃欲试？ “那种冲锋在第一线，每一场战斗从不缺席，去正面将所有的敌人全部击溃的角色。” 狼拿起餐叉，叉了一块烤肉放入口中，大口咀嚼了起来。他很快便吞下去，舔了舔嘴，完全不理会这种高档场合适不适合做这种“不雅”的事情。同样，他也不在乎这种行为会不会经过有心人的传播，传到他的老板田承耳中。毕竟这种行为，或许会让作为雇佣者的一方颜面扫地。 但他并没有思考过这些，或许说，他压根就没有担心过这些。 “怎样？要和我一起，在适合领导的人的手下，去成为一名‘全职战士’吗？”狼放下银色的餐叉，从餐具托盘中拿起一把银色的餐叉，递给我。 “……”我沉默地接过，但却放在了他的托盘里，“谢谢，但我今天打算用筷子吃午餐。” “是吗？”狼点了点头，并未把多出的餐叉拿出，“你的位置会给你留下的，你是个出色的战士。优秀的战士，总会在优秀的领导者的指挥下，冲锋杀敌。那么就这样吧，我也得要回去了，不然等着我带回去甜品的白露，可就要发火了。” “好，慢走。”我点了点头。 看来田承十分谨慎，身旁跟着尸人白露。而且，我甚至感觉，田承身旁可能不只有这么一个尸人，似乎还…… “哦呀？” 我的身后突然被某人轻轻撞了一下，我回过头，望了过去。 “十分抱歉，我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 是一名面容十分温和的男子，但却不知为何，他的身上传出一股特殊的气场…… 如果说吴歌天是镇守者的气场，田承身上是帝王的气场，各个尸王身上是狂霸的气场，那么面前这个人的气场便是……圣人？ 他的面容并不是英俊，但却流露出一丝祥和，就如同是在关爱着每一个人一般。双目有神，在关注着你的同时，却不会有锐利之气咄咄逼人。反而，这种关注的目光，能够让被注视者感受到他自己的重要性，令人心中涌现出无尽的自信。他脸上挂着淡淡，如同春日的微风一般，能让人感到内心宁静的笑容。这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不自禁的产生有好感。即便是陌生人，也似乎在这恬静的微笑中，将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进。仿佛他是你一生中，最为关心你的人，也是最为注意你的人。他穿着着的那一身漆黑的修道服，没有过多的装饰，十分整洁朴素，但却又令人感受到其上附着的神圣气场。胸前还有一枚十字架吊坠，那是向神灵祈祷之物吧？身材并不高大，但似乎能够感受到夹杂在其中的无限能量，能让任何人为止感叹。 但，最为令人瞩目的，却是他的头发——苍白的头发。就如同是老者一般的白发，让人在不知不觉之间，有些为他担心。 “我没事……”我怔了怔神，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但我却没办法回忆过来。 “很好。”男子微微笑了笑，“愿神保佑你，我的孩子。” 我沉默点了点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手中并没有端着什么的“神父”向自助餐区域走去…… “对了，我的孩子。”似乎是还想要说些什么，男子转过身，注视着我。 “怎么了？神父？”我有些困惑。 “……” 短暂的沉默后，神父点了点头，说道：“愿你的未来依旧充满着希望。” “……”我皱了皱眉，还是点了点头，“谢谢……” 短暂的接触后，这个神父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我的眼中。 “莫名其妙的……”我感觉有些无奈，但还是快速夹了些食物到碗里，将碗放在托盘上，到一旁用餐。 餐厅外，身着礼服长裙的美丽女子正目中带着怒意，静静注视着从自助餐区域走过来的“神父”。如同一朵鲜艳，但却布满了刺的玫瑰花一般…… “你又私自去见他了。”女子注视着神父。 “抱歉，毕竟这是为数不多，能够亲眼见到他，并和他友好交谈的机会。”神父笑了笑，没有说些什么。 “下一次不准私自行动。”女子皱了皱眉。 “好的，下一次，我会注意的。”神父微微笑道。 女子：“……”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后…… 自助餐餐厅中，我饱餐了一顿，让自己的胃不再提出抗议。稍微休息了片刻，接待员也找到了我，提醒我回忆将在五分钟后开始，让我稍微准备一下。 我并不认为我有什么值得准备的，毕竟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听一下我能选择的道路是什么。我不认为吴歌天和田承，他们会把关于我的事情在会议上面向那些“普通人”提出。在这一场无聊的会议后，或许是有着更加值得我关注的东西存在着。 很快，我便在接待员的引领下，登上了主席台。 vip中，我只认识田承，而且他并不是坐在主位。主位的是吴歌天，他是这一次会议的召开者。其余一些vip们，我一个都不认识，其中除了一名能用“鲜艳”来形容，但给人一股带刺玫瑰花一般感受的，身着礼服长裙的女子比较引人注意以外，便没有任何值得我注意的地方了。 我看见，女子桌上摆着的名牌写着“方融玫”。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冷冷扫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坐在末尾，最尾的一个位置。不同于其余在主席台上的人，他们都有着副手和保镖，我则是孤零零一人，独自坐在一旁。尤其是当我身上还装备着左轮手枪这些武器，并且没有任何打算掩盖的意思时…… 几乎全场，可能有超过五百人的视线，几乎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坐在观众席最前两排的，是一大群专家学者和普通嘉宾，在其后的是组成这个社会的高层人群。当然，也有着一部分的中坚人群存在，不少记者的存在，和极少的底层特邀人群存在。 我的目光瞥到主席台右侧，那开门的一瞬…… “……” 似乎那一边也是休息室，但看起来并不是左侧这边的高档区域。 我皱了皱眉，靠着椅子坐着，静静等候着会议正式开始。时间很快便到，毕竟只是短短五分钟而已。 吴歌天面前摆放着一群话筒，同样，我的面前也是这样，但我并不认为我会有用到这些话筒的必要。 “现在，是我们t港未来发展与规划的会议……” 吴歌天开始了一长串无聊的演讲，下面不时响起的掌声，以及他们讨论的，我无法理解的内容，让我感到脑中似乎挨了一记灵魂重锤——懵了。 这种会议，似乎要……扯上四五个小时，到晚餐时刻…… 不远处，我似乎还感受到了田承那若有若无的笑容，已经注视着我的目光。 “……” 他们，该不是临时起意，然后把我抓过来的吧？ 就在会议开了一个小时半左右，我的目光被一个女性的身姿吸引……或者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吧？ 那如同是天使与恶魔的集合体一般的女子……推开了会场的大门，走了进来。 第320章 进击的食梦魇 “这是什么人？”台上，吴歌天皱了皱眉，向一旁的秘书轻声问道。 “天哪，她的脸，一边是美丽动人，另一边却……”台下一名雍容妇女震惊道。 “谁放进来的？”在会场一旁巡逻的保安队长皱了皱眉。 虽说走进来的这名女子，衣着并不是令人侧目，但就打扮与当前的开会主题来讲，依然是格格不入——和我差不多。 打底衣是一件黑色的吊带连衣短裙，裙子只是略微遮掩过她大腿，不至于春光乍泄。在黑色吊带连衣短裙外，却是一件敞开的黑色外套，不知其材质为何，但从其上装备着的两把短匕首，可以看出，这绝对是特殊作战时才会穿着的衣服。脖子上套着一个半脸面具，但自其掩盖范围来讲，似乎并不是为了将女子那如同魔鬼一般的左脸掩盖，而是为了将其那天使一般的右边脸遮掩。面具为魇魔面具，但似乎又经过了特殊的改造，让这个黑得发青的面具散发着一股寒意。女子的手臂被过臂弯的轻薄黑色手套覆盖，黑色半透的过膝袜和长靴将其下半身包裹，但其间露出的一丝大腿肉上却是令人深感不适的密集伤痕。 她留着黑色的，有些微卷的过腰长发，这更是映衬得她那一双眼睛——那是嗜血者的通红双目。 就像是从地狱的魇，那种即便是九只鬼中也不会出现一只的怪物。但，如果不看她的面容和身上若隐若现的大量伤痕的话，无疑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天使”。 “小姐，请出示你的……”一名保安接到保安队长的授意，向着女子迎了上去。 “呵呵……”女子阴阴笑了两声，丝毫没有理会保安，只是将她的目光集中到了…… 主席台上…… 我皱着眉头，感到身上一阵不适。就像是被什么饥饿难忍的大型猎食动物给盯着，而自己却沦陷在陷阱中无法动弹一般。 这个目光丝毫没有要掩盖自己气息的意思，我几乎是瞬间就捕捉到了目光的主人——那名如同“魇”一般的女子。 “……”我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胸口有些闷。女子的目光给予我极大的压力，几乎是将我压得无法呼吸。这种目光，我也还是从那些尸王的身上感受过。 但似乎……并没有杀意？但那种疯狂的，像是想把我吞噬殆尽，让我化作她的血肉的目光，我是绝对不会认错。这种东西，我在向人类发动进攻的丧尸的眼中，曾多次见到。没想到，自东海后，我还能够再感受到这种视线…… 保安皱了皱眉，手摸到腰后，往一旁退了两步。似乎是明白了队友的意图，其余保安队伍的人都开始摸向身后的枪械。 气氛冰冷到极致。 “她，不是码头那个，脑子有些不正常的女乞丐吗？”这时，台下那一名雍容的妇女皱了皱眉，低声说道。 这一下，似乎将所有人都惊醒。 的确，码头的女乞丐，她的左脸也是毁容了。但那个邋遢的身影，似乎怎么都没办法与面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性联系在一起。如果女乞丐身上的气场是这种的话，估计还没有哪个不起眼的小混混敢于袭击她。 “司介，我来找你了——”似乎是娇嗔一般，女子双目中带着的欲望几乎是喷发而出。 “！！” 一众人将目光投放在我的身上，都在沉思着。 另一边，似乎是自以为意识到什么事情一般的保安队长急忙通过耳机，让所有人将枪放下。毕竟台上那个特殊着装的vip，会去带着一个诡异的女保镖，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而且，既然楼下的礼仪小姐，门外的礼仪小姐全都放过她进来，那就证明她不会是什么有危险的人……大概吧？反正这里出了事，大可以将锅甩到服务部那一边。 “？？？” 我却是惊讶万分，这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女子却是直接从那名拦下她的保安身旁走过，径直向我逼近而来—— “！！” 那种目光极度不妙，我感觉她是想要占有我的一切，不仅是躯体，甚至是灵魂。 “呀啊——终于能把你占为己有了啊——” 女子的神色变化着，最终定格在痴狂。 “——！！！” 谁来把这家伙拦下来！ “你是什么人！？” 但只能够靠自己，我在女子几乎是甩开两名一脸茫然，打算稍微阻拦一下她的两名保安，登上主席台的瞬间，猛的站了起来。 “我？”女子似乎是怔了怔，低头思索着自己的身份。 “！！”保安队长一惊，似乎是预测到自己可能算漏了些什么。如果那名看起来十分不妙的女子，是主席台上的vip的敌人，是去刺杀他的话，那么……现在示意队友将其放过的自己，免不了挨一顿批，最后丢了这即便是对于许多中层人士来讲，都是非常肥美的差事。 “拦住她！！！”保安队长惊呼一声，一大群保安向着主席台上冲去。 “……”站在田承一旁的两名男子似乎想要出手做些什么，但在田承平静地举手拦下后，便静静观察着当前的局势。 “啊！我想起来了——我叫——”女子痴痴地盯着我，“食梦魇——” “食梦魇？”我皱了皱眉，“原来的名字呢？” “吞食的食，梦幻的梦，魇魔的魇哦~”女子继续逼近。 “小姐！请——啊！！！” 率先冲上台，拦在我面前的保安被食梦魇抓住手臂，反身一个过肩摔，直接砸落到观众台前，痛苦的叫了起来。 “不要开枪！担心vip！！！全部给我上！把那女人拦住！！！”保安队长大喊着，“支援，你们外面那群傻子全都给我进来支援！！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放了那种奇怪的女人进来，还想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啊——” “哇——” “哦啊！！” 团团将食梦魇包围的保安们，如同是沙包一般，被她扔出去。她的力气莫明的大，大得令我怀疑，她是不是尸人？ “司介——”食梦魇最终是突破了保安们那没什么用，甚至不能让她停留半秒的人墙。 “——” 看来该我自己想办法求生了—— 我两只手，摸到了腰后的左轮，直接将两把大口径左轮瞄准了她。 “抓到你了~亲爱的达令~~~” “唉？？？” 但在扳机扣动的一瞬，我听到的话语，却让我猛然一震。那似乎是在“撒娇”一般的声音，是在无法将其与“危险”联系在一起…… 砰咚—— 我直接被她推到在了主席台上，双手被她按着，躯体被她骑在身下……两把左轮被打飞出去…… “什！嗯——唔唔——” 什么回事！！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推到！！！发生了什么！她的力气好大！！甚至能和那个放火的俏寡妇有得一拼！ 但……淡淡的，如同昙花一般的香气，自那一双印在自己唇上的双唇传来…… “唔——唔唔！！！别伸舌——唔唔——————！！！！” “嗯唔~~~”食梦魇非常享受这种“占有”。 周围一片人：“……” 我没被按住的手掌疯狂拍地，在向食梦魇认输，在向周围的保安求救，但她却丝毫不理会，周围的保安也显然是茫然地互相对视。 第321章 危险，拯救者 似乎是尽情享受了一番，几乎是在我将要窒息晕厥时，食梦魇终于是舔了舔嘴唇，坐起身来。 “……” 仿佛是坚守多年的节操毁之一旦，我有些迷茫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食梦魇。 她的左脸非常丑陋，那似乎是被酸性液体毁坏，再加上烈火焚毁破坏的左侧脸，完全没有能让人看得下眼的地方。就像是，某个人强迫她戴上了半边烙铁面具，将她的左脸彻底破坏。 “……” 会这么做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而从我的视角，可以看见她没有被裙子遮掩到的大腿侧，那里是大片狰狞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留下来的疤痕足以让世上任何女人疯狂。或许，我也该惊讶，在烙印上这种伤痕时，食梦魇没有因为那几乎是将皮肉撕毁剥落的痛苦而死去，依然是……活蹦乱跳地跨坐在我的身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已经放弃了挣扎，这时静静看着她。 “嗯~~介，多谢款待~” 她的左半边嘴唇似乎是被利器撕裂过，一小片伤痕可以很明显地看到。 “……” 但她的双唇，依旧是很柔软，至少从刚才的亲生体验来讲。 “那么，和我离开这个地方吧。” 似乎是压根就没打算认真回答我的提问，食梦魇自顾自地站起身，连带把我拉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目的？为什么找上我？我不记得过去和你有什么交集……”我将地上的两把左轮捡起，重新插回到腰后，皱着眉头。 “嗯……”食梦魇似乎在沉思，蹙着眉头的模样，十分……不，她只能得到“十分”里面的“五分”了，被毁去的面容加上蹙眉牵动的面部受损肌肉，她的左半边脸如同是魔鬼一般，让人不忍直视。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呢？原因？难道是出于仇恨？否则，我根本无法想象，毁去食梦魇面容的人的内心到底能残忍到什么地步。难道，是仅仅为了能毁去他人面容的愉悦吗？ “有了！”食梦魇微微笑着，假如不看她的左脸的话，那会是一个非常诱人的微笑，“介，离开这栋楼。” “……” 我感觉她不仅是身体上遭受过摧残，精神上也遭受过摧残。她的思维无法正常去进行思考，甚至连我提出的问题，她都不能抓住其中的关键点进行回答，而是单方面的从某个目的来和我交谈——让我离开这里。 这便是她的目的。 “你……”我感觉有些无奈，毕竟不能对欺负残障人士。虽然这个残障人士可能随时把我按倒在地，来上一记锁喉，或是背摔之类的。但我心中却有种奇怪的念头涌现——她不会伤害我。 或许是她那一双通红的，紧紧注视着我的双目中，流露出来的极度强烈的占有欲吧？ “这位小姐，请问，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栋设施呢？” 这时，田承走了过来，仪态端正，话语也十分温和，颇有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而食梦魇只是扫了他一眼，便不再去理会他…… 田承：“……” 我：“……” 我只得苦笑一声，希望能从食梦魇口中问出些什么关键消息。 “那，食梦魇……”我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我并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将这种如同是“行动代号”一般的称呼当成是自己的名字，但我能感受到，在我叫她的时候，她似乎极度的兴奋。 那一张洁白的，还完好的右脸上，一抹诱人的红晕嫣然绽放。 “啊呀——” 但如果诱人的红晕，配上那如同是狂热者的发言的话，是会吓到人的。 “……” 我的额头浮现出一些冷汗。 这个家伙十分棘手，她的思维一直是混乱的，但是行动却有着极度明确清晰的目的。 “司介，你在什么地方认识这种女人的？”狼从幕后走了上来，他似乎是听到主席台上的骚动，这时站在了我身后不远处。 “该怎么说呢……之前，她在乞讨的时候……”我回忆着，但我只记得我接触过她两次。 远处，吴歌天正在和什么人讨论着，从他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他们正在讨论的内容并不太适合公之于众。 一旁，田承手下的员工，正在请示田承的意见，在询问他是否该继续让这一场，因为食梦魇的入侵而混乱的会议继续下去。但田承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看戏”的笑容，这时正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我，目光不时扫过食梦魇。似乎在说，重新认识了我一遍…… “嗯哼？”食梦魇似乎是听到狼在和我的交谈，双目中浮现出一丝杀意——向狼望去。 “什么东西！！！吓得我一跳！！司介你怎么好这一口！？”显然，狼出来的时候并未留意到食梦魇的左脸，这时见到也是一惊。 但随即，他有皱了皱眉：“难道是……不，现在下判断还太早。” “你知道她的来历？”我看着真正苦思的狼，向他问道。 “可能……是我曾经听过的，一个被所有接触过的人当成是禁忌，更是不能再一般群众面前说的组织……”狼的眉头紧锁，“我没有接触过他们，或许说……我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个组织里‘活着的人’。” 我：“……” “介，该离开了哦，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呢~~”似乎是羞赧的催促，食梦魇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她的情绪起伏太大，精神的波动也太过于频繁，完全是没办法以与正常人交流的方式和她沟通。 简单概括的话，她是“深度精神病患者”。 俗称——神经病。 还是那种身体有着强大力量，能够威胁到他人生命的精神病患者，随时可能会将面前的生命扼杀，将他人撕碎。完全琢磨不透她的行事动机，而她自己似乎也不会去在意自己话语无法被人理解，而在继续按照内心的狂乱思维去行事。 而她也有这种能力，她能轻易将经过尸化加强身体后的我按在地上，就像是按倒一只不听话的小猫一般。自然，她也能将普通人的关节拗断，就像这段一根牙签一般。 “危险……” 这时，一名面容被防毒面具包裹，全身处在漆黑夜行衣之下的矮小人影站在了我和狼的面前。她的双手各握着一把军刀，正冷冷注视着食梦魇。 但食梦魇完全没有理会她。 “白露，是那种东西吗？”狼皱了皱眉，暗暗地问道。 “是……”白露点了点头，担忧摇了摇头，“但也还不是。她过于危险，比绒危险，比我至今接触过的所有那些东西都要危险。” 看起来，食梦魇并不是“尸人”，但，危险程度似乎是并不弱于尸人。 “时间，要到了哦~~介——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食梦魇依旧是我行我素，向我说着些什么。 轰轰——轰—— 爆炸声，自大楼底层响起。 “啊呀，九头龙和复燃的行动开始了啊~那我得要快点了——” 食梦魇在嗤笑着，直接向我的突进，将我强行搂抱在怀中。 “是那个组织！！他们什么时候潜伏进来的！！”狼差点没摔了一跤，“白露！保护老板！！！” 大楼，似乎是在颤抖着…… 第322章 吞食噩梦之魇 “大楼的地基在扭曲！！！快逃出去！要倒塌了！！” 保安队长正在通过耳机询问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给予他的回答，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啊哈——”食梦魇将我抓住，搂在怀中，直接向着楼梯间奔去。 看来即便是脑子出了问题，但她依旧是知道该怎么从十三楼这种地方逃生。 “给我等一下！！放我下来！！！”我被她搂在臂间，几乎是要产生窒息感。 但现在并不是去感慨这些的时候，我必须要想办法把那一票集中在12f的t港高层人员给救出去，不然这一座t港就会陷入混乱状态。 “……” 似乎是听懂了我的话语，食梦魇果断停住，看了我一眼。 “看来还是能听得懂人话……” 我从她的怀间挣脱出来，喘了一口气。 什么人在袭击这一栋大楼，大楼底下似乎是安装了许多爆破物，此时正在发生剧烈的爆炸。 “你想办法自己先逃出去，去码头，找一艘货船……嗯，你就问码头那些人，司介的船在哪里，他们就会告诉你了。” 我思索了一瞬，决定先让食梦魇暂时转移到货船上。我有许多的疑问想要去问她，即便她的精神是有些问题，但我应该能够在不断的套话下，把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套出来。 按照现阶段，我大概清楚，面前这个散发着生人勿进，但却莫名其妙很想“独占”我的食梦魇，至少不会是敌人。如果可以的话，或许她是带我摸清楚当前t港形式的关键一步。 “就这样说定了，不准拒接。”我看着似乎是在闹别扭，并不打算放我会去的食梦魇，感觉一阵头疼。 “……”沉默了一阵，食梦魇默不吭声地跟在我身后。 我：“……” 算了，她想要跟着的话，那就跟着吧，说不定她的力量还能够帮到我的忙呢？ 回到会场，此时的会场已经乱作一团。虽然一众工作人员在极力疏散人群，但由于电梯的瘫痪，这使得十三楼成为了一个无比令人绝望的数字。而楼下，似乎还不时传来爆炸的声音。 “狼，你知道楼下的情况吗？”我看着正在接受疏散的一众到会人员，并不打算插上一手，而是向守在田承附近的狼问道。 “不知道。”狼摇了摇头。他手中持着一把手枪，这时目光扫过周围，正在警惕着些什么。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后，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中的食梦魇的面容上。 “但我敢肯定，这事情一定和这个能够自由进入办公楼的女人有关。”狼断言道。 “我也这么认为。”我看了一眼“由于无聊”而坐在主席台上一张为特邀嘉宾准备的桌子上，悠闲地晃荡着两只穿着皮靴的腿，顺了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喝的食梦魇。 她觉察到我的目光，向我回了一个“一切安好”的微笑……老实说，这个微笑过于惊悚，如果只看右脸的话，这会是一个非常迷人的笑容。但加上那左边的脸，或许就只能让人感到惋惜了。 “……”狼和我沉默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还是第一次见到身在即将倒塌的大楼内，悠闲坐着的人。 “哼哼哼~啦啦啦~~” 食梦魇似乎是在哼着不知名的歌曲，随着那美丽的歌声，身体微微跟着节奏摇曳着，就如同一朵残缺的花，盛开在残骸之间慢慢凋零……谁也不知道这一朵花的美丽还能维持多久，或许是下一秒，或许是明天，她就会与残骸融为一体。但无法改变的，是她那本就已经确定的结局，以及那被人夺去的未来。 “啦啦……嗯哼啦~~” 食梦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全然不把正在向着“崩塌”为结局进发的危机放在眼中。或许对于她而言，她的生命早就无所谓了，唯一能够令她“高兴”的，便是她眼中倒映之物…… 她在注视着我，那首没有词的歌谣，似乎是在为我而唱。 我的嘴张了张，但是没有说出话。 “该死，那个丑八怪还在那里唱歌！！”一名衣着光鲜的男性，由于是排在队伍后面，这时正骂了一声。 “别管她，她脑子有问题。”他身旁衣着华丽的肥硕妇女拉了拉男子。 辱骂吗？的确，来路不明之人，向来会遭受到围攻…… “真是乐观的精神……可惜……”一位衣着朴素，如同是某所学校老师的男子叹了一句。 “加把劲，我可不想还没给t港做出贡献，就和这一栋大楼埋在一起。”一开始认出食梦魇在码头街道乞讨的雍容妇女挤出了一丝笑容。 “真是美丽的声音，如果没有遭受到那样的……唉……”一名年轻男子惋惜道。 “大家加把劲下楼！别死在这里了！我们可是肩负着复兴国家，复兴全人类文明的使命！”一位头发已经斑白，但双目却意外有神的老教授喊道。 似乎，除去恶意以外，我还能感受到不少的善意。到底是什么人，要将这一切全部都毁坏呢？ “司介，该撤了。那些麻烦的嘉宾们已经疏散完了，你这个vip嘉宾也该离开这里了。”狼拉了拉我，随后提醒道，“把那家伙也带上，虽然难看了一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歌声很漂亮。就像是……我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非常动人……” “是的……”白露也走了过来。她的面容笼罩在防毒面具中，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 “介~~~好听吗？”食梦魇完全没有在意附近的人，扭动着身姿直接粘了过来，活像是一块扯不下去的“狗皮膏药”一般。 但我却不太想要低头，因为她的此时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那一张左脸……没有人想要看到，即便是因为惋惜，也不愿去看到。 “好听吗？”食梦魇没有得到我肯定的回答，这时正不断地追问，“介？” 似乎是败给了这个“精神错乱”的家伙了，我苦笑着。 “非常好听。” “啊呀——”娇媚入骨的声音自食梦魇的喉中发出，她如同某种小犬一般，将脸在我的肩膀上蹭，似乎是非常享受我对她的赞美。 “……” 算了，就当领养了什么粘人的小动物吧…… 轰—— 爆炸，依旧在响起。但人群似乎是在某种乐观情绪的加护下，快速向楼下撤离而去。 某处大楼顶…… “……”男子静静看了一眼已经有人员疏散到大楼外的天秤集团大楼，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的面容严峻森冷，就像是亘古不化的冰山，被名为哀伤的风暴沾染。 “青蛟……我该说，你看中的人，从来不会错吗？特别留给食梦魇自由行动的特权，难道是……天意？” 男子将一副面具戴上，面具的模样，俨然是—— 九头龙。 “不管是不是天意，我会带领所有‘无貌扫荡者’，将这已经被罪与恶充斥的人间彻底清扫。” 九头龙的目光看向另外一处，那里，是t港，也是京都，他们从来都不敢向普通群众公开的禁地——感染者收容所。 “就让我看看，这次的诱饵，能够吸引多少上钩的鱼儿吧。” …… 特种部队指挥室，情报室中…… “滋滋——吱吱——这里是阎汪，请求支援，丧尸的攻势发生改变——滋滋——他们在——他们……小心……滋滋滋——” 阎汪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323章 早已崩毁之躯 可能是过于幸运吧？来自楼底的爆炸虽然强烈，波数众多，但经过调查队的回馈，似乎…… “雷管插得太密集了，只炸断了几根梁。当然，这栋楼已经废了，只能推倒重建。但可能是运气吧，密集的雷管并未让这栋楼当场倒塌。” 调查队如是报告。 “看来，拔掉雷管的人，估计是食梦魇了……” 我有些苦恼的看了一眼正依偎在我身旁，抱着我的左手，将脸靠在我肩膀上的食梦魇。 所有人员安全撤离，没有任何与会人员死亡出现。当然，除了一些打算从高层直接冲下楼，中途不小心崴到了脚的人除外。但是，负责守卫地下停车场的保安队，却是莫明奇妙的少了一些人。两组守卫人员，每一组都有两三个人不知去向。也有在爆炸中，被掀飞出来的人体残骸……至于这些残骸的真实身份，就值得去继续调查了。或许在保安中，就存在着内鬼。否则，是没有办法让人把雷管埋藏在脚下的可能。 现在带着食梦魇先行离开，返回到我的货船之上。回想起来，如果没有食梦魇去将地下的雷管拔掉的话，或许这一栋楼中的人，至少三千多人，全都要葬身在这废墟之中了。而且，可能还不止这些，毕竟大楼的倒塌，如果恰好砸到人群密集的地方画画，那后果是不堪设想。 但就现在的形势来说，t港最能称之为地表的两桶建筑物，政府办公楼还未从安全事件调查中解禁，而天秤集团大楼则是直接划入报废案中，现在正在从其中抢救一些重要的物件。 虽然食梦魇没有说明，但我却可以大概猜到些—— 疏散时间三个小时后。 “食梦魇，是你在大楼里面安装的雷管吗？” 货船厅房，我向坐在我面前的食梦魇提问道。 “？”食梦魇一脸迷茫，似乎是对此毫不知情。 “……”我感觉十分头疼，不管我怎么去套话，食梦魇都是一脸无辜的模样，而且还是不是露出令我感到毛骨悚然的嬉笑声。 “司介，你从哪里把这家伙捡回来的？”米尼内娅上下打量着食梦魇，一脸困惑，“这种伤口，对于常人来讲，应该已经是致死级别的了吧？她竟然还没有死……难不成是……” “不是……那不是同类。”绒站在一旁，摇了摇头，“像是普通人，但是……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她一定会成为同类。” “到底是谁会对……食梦魇小姐，做出这种事情呢？她的身体，全部都……”郑小雅为我们端上了茶水，不忍直接看见食梦魇露出在衣服外的伤痕。 “就像是被人千刀万剐过后一样。”我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我的右手，“把右手伸过来。” “？”食梦魇十分听话地把她的右手伸了过来。 唯独在这方面，她似乎能听得懂。或许，她的精神失常是装的？ “米尼内娅，你认为她身上的伤口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呢？”我将食梦魇的衣袖拉至她的肩膀上，露出密密麻麻的伤痕，向米尼内娅提问道。 “就我能认出来的伤口来看……”米尼内娅定了定神，答道，“割伤，烧伤，好像还有咬伤，腐蚀创伤……太多了，似乎是能够找到的伤口，她身上都有。我要把她扒光，才能看到她身上真实的伤口全貌。” “可以治好吗？” “没办法，除非……除非让她变成尸王之类的，或许可以让她通过自愈能力恢复原貌。但那种可能性有多小，司介你也不是不清楚。整座城市能够出那么一两个人，也已经是极限了。”米尼内娅摇了摇头，“那么，食梦魇小姐，请跟我……” “啧——！！”似乎是十分不满的啐声，食梦魇站起身，眼中夹杂着如同是嫉妒一般，狠狠瞪视着米尼内娅，“想要让介离开我？” “不……应该是让你暂时离开我……”我思索了一瞬，“才不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觉得有必要给你进行一定的治疗。你这种伤势跑出来，根本是不要命了吧！？” 但食梦魇不知是压根没听到，亦或者说是压根无视我的话，直接抄起一旁的椅子，就要向米尼内娅砸去。 “哇啊！！”米尼内娅被吓得乱窜。 “住手！”我急忙将食梦魇抓住，将她的狂乱行为制止住。 碰隆一声，椅子砸到地面，一条椅脚直接断开。 “噫——！！！”米尼内娅吓得躲到了绒的身后，所在一个小孩子背后，喊道，“绒！削她！！” 绒：“……” 但被我抓住的食梦魇，似乎是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不再“暴走”。 “真是……”我苦恼地叹了一声，“米尼内娅，你看，能不能让她……” “不要！死都不要！那家伙绝对会杀了我的！刚才她的眼神你也不是没有注意到！是杀意啊！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杀意！她刚刚绝对是想要把那张椅子砸在我的脑袋上！要不是我逃得快，早就被砸死了啊！！”米尼内娅对此表示极度谴责。 我叹了一声：“食梦魇，能不能稍微配合一点……好好接受治疗……” “如果介陪我的话~~” 她“选择性”的听懂了我的话语。 我：“……” …… 治疗进行中…… 治疗室为之前被征用的书房，那是米尼内娅摆弄各种小玩意儿的地方。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她通过不明手段搞来的医疗设备。 “……” 沉默看着食梦魇将遮掩住自己身体的衣物褪下，我感受到了心中似乎燃起了一丝…… 愤怒。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会驱使施虐者将一名女子的身体几乎是破坏殆尽呢？唯独留下来的声音，或许，是为了听女子那痛苦与绝望的哀嚎吧？ 食梦魇的破败的身体有多么接近“恶魔”，那么造就这一切的“恶魔”就有多么的丑陋。不仅是身体，同样是心灵…… “……”米尼内娅皱着眉头，良久才摇了摇头，“她要感谢丧尸病毒，不然她早就死了。” “……”我点了点头。 没有半丝香艳感。食梦魇的身体上，那保护内在的皮肤早已经是面目全非，密密麻麻的各式伤痕布满了她的身躯。皮肉反卷，甚至还有些伤口已经处于腐烂状态，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治疗。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我已经无法直视那些伤口，那会令人做噩梦，“食梦魇，你还记得吗……？” “身体？”食梦魇低头看了一眼早就凋零的身体一眼，有些困惑，“不知道，一直都是这样。” 我怔怔地注视着她。 “看来，她的精神可能因为无法接受这种折磨，早就崩坏了。”米尼内娅叹了一声，“我不敢继续做深入的检查，但我敢肯定，她的身体内部，可能许多器官的功能早已经衰竭，甚至是病变。她还存在的皮肤，上面的斑点，估计是染上了某种病菌才导致的。还有其它的一些病……普通人早就死了啊！我可没有治疗过丧尸！！” 米尼内娅扶着额头，坐了下去：“到底是什么人，才会这么去折磨呢她？” 或许，答案就在我们的不远处。 第324章 急报，机密文件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 “！” 我感觉现在的我，似乎对敲门声特别敏感。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每次敲门，等待着我的都是并不太好的事情。而原本，我只不过是打算稍微在t港游玩一下，然后和米尼内娅一起通过公路转到京都而已。 但看当前的局势，是暂时没有办法办到了。先不说我是否能坐上前往京都的车，单从t港爆发大规模的丧尸入侵这件事来讲，就已经只得京都当权派颁布令发，暂时封锁t港与京都的普通人员往来。 “司先生，是我，郑小南！”似乎是由于我并没有立即应答，在门外的郑小南喊了一声。 “怎么了？”我答了一声。 一旁，食梦魇已经穿好了她那一身衣服。她的衣服经过特殊改装，不像是市面上能见得到的款式。与其说是为了穿起来好看，不如说是设计者在设计这一身衣服时，是为了尽量减少由于食梦魇身上的伤痕而产生的不和谐感。 见此，我站起身，走向房门。 打开房门后，我见到脸上似乎是有些急切的郑小南。 “怎么了？” “司先生！吴镇守官派人过来，让你……去加入特别行动小组，去城外进行特殊任务。”郑小南皱着眉头，“他派来的人还说，这是不能拒绝的任务……” 我静静注视着他，最终只是淡淡答了一声。 “我知道了。” 局势还未失控，现在的话，估计是吴歌天想要让我出城营救阎汪。但，其中似乎有别样的危险存在着。 “既然是吴歌天的命令的话，我现在就出门去一找他一趟吧。”我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准备将装备穿戴好才出发。 “啊呀~介要去什么地方呢~？”食梦魇猛然从我的背后抱住我，话语间似乎带着一丝轻微的恼意，“要去城外？这可不行哦~” 时间缓缓过去，似乎是在我的坚持不懈的努力下，食梦魇才终于是将我放开，让我得以自由行动。但作为代价，她似乎是将我的房间据为己有，当成了她的巢穴。就像是某种凶猛的动物占据了其它若小动物的居所一般，丝毫不讲任何的道义，甚至……还想连带着将那弱小的动物当成是塞牙缝的点心，连同骨头一起啃碎吞噬。 “记住，不准到处乱跑。”我向食梦魇叮嘱了一声，便离开船，向着军方现在的临时办公部走去。 那里是一片厂房，原本是某个海运公司的总部。但由于丧尸危机的爆发，此时改制成了军营和办公部的结合体。由于最开始的办公楼并未完成修理，之后的天秤集团办公楼也被标记为危楼，以及更重要的，不知道潜伏在暗处的恐怖分子的身份和攻击目标，吴歌天理所当然的进入到了军方的保护之下。他作为当前t港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已经完全架空了原本的t港市长之类的一些高管，控制着军部残存下来的部分海军部队和全部陆军部队。如此之外，大量的装备也是在他的管控之下。 京都派过来的不是单纯一个吴歌天，而是一整套管理系统。这个管理系统将过去由t港军部独大的形式变成了现在的，吴歌天的一言堂。但好在，他并不是什么暴君，不会滥用权力。 在军营外，接受过哨兵的检查后，我被带到了会客室中休息等候。他们会立即去通知吴歌天，让他过来见我。当然，临时改建而成的军营里面，物资条件比田承那里要差出太多，能够有一杯茶水，已经算是非常好的待遇了。 在会客室门外，一名卫兵站得笔直，仿佛是一尊丰碑。我想，即便是我去搭话，他也不会理会我的吧？ 五分钟后，吴歌天在一众保镖和士兵的保护下走了过来。令我感到些许诧异的是，田承也跟了过来的，而且他身后还有三个随从，其中两人我是认识的，但另外一名女子我却是第一次见到。熟人自然是狼和白露了。 “……” 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重大事件要说。 田承率先走了进来，站到了我的面前。吴歌天和狼一起走进，白露在门外静静站着，似乎是作为守卫。但令我感觉有些惊讶的是，另外那一名女子却也是跟了进来。门外，一众保镖和士兵接替了会议室值岗军人的职责，在附近警戒。 …… 会客室中，各人落座。 田承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吴歌天则是蹙着眉头注视着我。 “司介，你带回去的那个‘小女友’……” “那家伙并不是我的女友。”我打断了田承的话语。 “哈哈哈——”田承朗声笑了起来，似乎是极度的愉悦，“白霜，把你搜集到的相关情报给司介。” “是。”站在田承身后的女子微微点头，从她携带的文件夹中翻了两下，抽出一份报告书递给我。 我接过报告书，报告书封面上，有一张封条，其上的文字是“绝密”。 撕开封条，我放开到第一页。第一页上，俨然是—— “食梦魇？？” 我看着资料上，右上角的一张正面蓝底相片，惊了一瞬。 “是的，‘食梦魇’，那是她现在的名字，但这些资料却是我们搜集到的，过去的‘食梦魇’。”田承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白霜，给司介解答一下，我已经迫不及待去看到他惊讶的模样了——哈哈哈——” “……” 不知为何，我能感受到，今天的田承，似乎是非常“愉悦”。就像是，他心中的某个想法得以实现，离那个至高的目标又逼近了一步的。那种无法掩饰的喜悦，以及无需遮掩的笑容——令我感觉有些茫然。 “食梦魇，原名为‘时韵颜’，性别为女性，年龄为二十四岁，出生于……” 名为白霜的女子，是个有些淡漠的女性。面容姣好，但却并非那种倾国倾城的容颜。身材平平，没有什么太过于出众之处。但不得不说，她的报告十分详细。 “这些基本信息我有看到。”我点了点头，“但……” 我一边听着白霜的汇报，向着向下看去。 “时韵颜，曾经是当红新人歌手组合的主唱，获得过国家级别的新星歌手奖……” “什么东西！？”我惊了一瞬，“那种人怎么可能是食梦魇？！” “……”白霜顿了一瞬，随即认真说道，“一切都有可能，但自最后目击到她的人说，她在京都，被某个组织捕获前，还一只是相片上的模样。” 我：“……” 那张证件相，丝毫无法掩盖食梦魇那动人的面容。美丽清纯之间，似乎还带着那么一丝的妩媚。这样美丽的女子，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是众人眼中的光吧？ 第325章 未存之人 白霜依旧在向我汇报着，随着我面上的惊讶逐渐转变成为愤怒，坐在我对面的田承的脸上，那满意的笑容逐渐流露。 “根据调查，时韵颜，现在称呼她为食梦魇吧。”白露报告道，“食梦魇曾作为一名新人歌手，斩获了多个新人赛事的大奖，一度成为电视台最火爆的新人歌星。她的歌声以优美动人，能够调动他人内心的希望为主。同时，她有参与各种活动，爱好为音乐，美食，以及潜水。似乎她还曾在某个网站上，成为男性们最受喜爱的‘老婆’评价第一。” 我“……” 这些虚荣，丝毫无法和正“乖乖”呆在货船上，身体的损伤早已经超出了人体自愈极限的食梦魇相结合。 “你手中的那一份是从京都找到的，她的私人档案，或许可以帮你了解到她的过去。”白露继续说道，“但根据最近的情报，似乎是在上一年秋季末，也就是丧尸危机发生后一个月，她在安抚演出中被感染病毒，变成丧尸的人咬到，最后淡出了公众的视野。原本推测，应该是接受京都方面的收容，被送往t港，准备转乘轮船到z城。但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食梦魇所乘坐的轮船遭受到了不名恐怖分子的袭击，其彻底消失在世人的眼中。” “这些，有什么用呢？”我皱着眉头，“我不管食梦魇她是时韵颜，还是其它什么身份。你们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并不只是这些，司介。”田承微微笑道，“但，这个资料，或许会影响到你接下来的小任务。但不得不说，有可能，你没办法下手，去杀死那些……和你差不了太多的人。” “和我差不了太多的人？”我皱着眉头。 “是的。”白露在田承的目光授意下，继续为我解答，“劫走食梦魇的是感染者，那些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他们似乎是处于某个还未查明的原因，联合在了一起，拒绝接受收容，抱团生活在安全区以外。推测食梦魇是被他们搭救，才得以继续存活。” “那么，她身上伤势是那些人做的吗？” “与此相反，我们推测这并不是感染者做的。”白露答道，“收容所是临时机构，最终会将其中收容的感染者转送到t港，最后送到z城。我们推测，食梦魇变成最近那个模样，应该是在感染者收容所中，遭受过一些……十分特殊的对待。最有可能的是，当时韵颜接受了捕获后，受到了非人道的对待，身体和精神遭受到的摧残过度，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变成了现在模样后，才接受感染者组织的援救。” “……”我皱着眉头。 “司介，而你需要去做的，就是和我们特派的特战部队一起，去将这个感染者组织捣毁，将里面所的人全部杀死。”吴歌天严肃地看着我。 “我拒绝。”我站起身，头也不甩，直接向外走去，“我没有必要去成为你们的刽子手，去将那些感染者杀死。” “哈哈——哈哈哈哈——！！”田承大笑道，“不错！不愧是我田承要征服的男人，真是值得称赞的拒绝。不留任何情面，不留任何周旋的余地！！干得漂亮！司介！！” 我稍稍停住，一脸困惑的看了田承一眼。似乎，他更加愉悦了…… “……”白霜静静看了我一眼，向我说道，“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那个感染者组织，最近做了一些非常特殊的事情。他们派潜伏在t港，制造了办公大楼丧尸袭击事件。同样，北方污水处理厂爆炸事件和丧尸入侵事件，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而今天中午发生的大楼爆破事件，也是他们谋划的。”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平静地问道。 “复仇。”吴歌天开口说道，“向忘记了过去，并将真相封锁在文件中，不打算公之于世的人复仇。同时，也是向所有非感染者宣泄他们的愤怒。” “复仇……是吗？的确，施暴者是应该要受到应有的处罚。”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食梦魇那已经残破不堪的身躯。无法直视的伤痛永久的烙印在她的身上，精神被扭曲，灵魂被颠覆，唯一留下的，那美丽的歌喉，可能也只不过是施暴者为了倾听那绝望之声的产物。我并不在乎复仇是否正确，也不在乎其手段是如何，但我明白，正如我一般，他们想要将内心的愤怒与绝望抒发出去。但不同于我，我已经没有可以进行复仇的对象，他们还有，还有这很多——那多到他们即便是用尽残存的生命也无法杀光的罪人。 吴歌天静静看了我一眼，再若有深意地看了面上挂着一丝笑容的田承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他向我点了点头。 “白霜。”田承看了白霜一眼。 白霜似乎明白了过来，向房外走去。似乎，她是将所有包围着房间的官兵遣散，让狼和白露镇守在附近。房门紧闭着，窗帘也被拉了起来。而她本人，则是从会客室的角落，一个不怎么起眼的柜子中翻出一台仪器，到处扫描着，那似乎是用来找寻窃听器和其它一些装置的道具。 “没有异样。”白露向田承和吴歌天点了点头。 这时，吴歌天才继续说下去。 “不错，看来，你有资格去了解到，那一直被京都现在的当权派压抑，被已经不再存在的军部所提及，但最终在所有人的恐惧和狂乱中流产的……那由一名少女渴望的，已经无法再看到的愿望了。”吴歌天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一丝感慨。 “一个名为‘阎清’的十六岁少女……”吴歌天注视着我。 …… 那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少女，为了建立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国度，最后被拒绝接受那个“假如”的未来的人杀死的故事……一个只要泄露出去，便会引起极大的社会动荡，足以让所有人都对现在的当权派产生怀疑，而要求过去的领导政党重新站起来的故事……也是一个，悲哀至极，但却也是温暖至极，足以“治愈”丧尸危机带来的绝望的故事…… 京都当权派的根基，军部存在的意义，那高大城墙建立的过程，竟然全部都是因为那一位少女。那不过是身姿单薄羸弱，但却十分温柔的少女。那已经死去的“领导者”。 第326章 档案编号01 特殊感染者档案 感染者编号：01 感染者姓名：阎清 感染者代号：青蛟 感染者性别：女 感染者年龄：16 “……” 我静静看着，没有作声。 我在昏迷期间，被丧尸病毒染上后，又被丧尸咬到一次。这都没有变成丧尸，或许是运气极佳。那么这一份国家级别的机密文件上，那一张残了一角的一寸照片上的少女，或许是极度的不幸了。那看上去就属于弱势的柔弱少女，怎么也没有办法和率领着众多感染者，开创了那般，无法被常人知晓的伟业的领导者联系在一起。 穿着青涩的校服，即便是面对着照相机，脸上还是浮现出一片羞涩的模样。虽然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但却不敢和照相机正面对视。或许这一张“偷瞄”着相机的相片，还是拍摄者抢拍下来的。 但—— 感染者当前状态：死亡 …… 滋滋——似乎是梦？亦或者是回忆？面容严峻的男子走在漂浮着废弃生活垃圾的河边，谨慎地观察四周，警惕某个阴暗角落里可能爬出来的丧尸。迷茫地向着未知的未来前进着，他不愿意放弃，即便是身上染上了极重的病毒，被所有曾经信赖过的人赶出避难所——就在两天前，自己在外出寻找食物归来时，被一只突然窜出来的丧尸咬伤左手后。 “……” 他的目光中没有憎恨，有的只是不甘。他不敢去憎恨那些将他赶出来的人，即便其中有着曾与自己交好过的“兄弟”，即便其中有着与自己缠绵过的“爱人”。这种“背叛”，或许已经是“仁慈”了。原本对于感染丧尸病毒者的态度，只有一种——了解他们的生命。 死去，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真正的仁慈。 过去不能理解染上丧尸之人的绝望，此时毫无保留，甚至是露骨的展示在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 什么都无法做到。 连下一秒自己的“人格”是否还会存在都不知道，那已经没有了希望的未来，剩下的还有什么呢？或许，在避难所里，乞求一发珍贵的子弹，让其打穿自己的脑袋，才是从那绝望的未来解脱的唯一途径吧？ “但……我害怕……”男子呢喃着，“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感染上了这种病毒！！为什么我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从来都不相信神灵的男子，这时已经想要向那未知流派的神灵祈祷。不求其它，只求让他能够“解脱”。 “但我不敢啊——”男子看着腰间挂着的一把匕首，那是过去的爱人留给自己的——最后的爱恋。 “或许，我该就这么在这里了解……啊——一瞬间就好，我很快就会从这种折磨中解脱。或许会有一瞬间的疼痛，或许……”男子拔出了匕首。匕首的刃并不锋利，似乎已经是用了很久都没有磨砺过。 “啊……吼——”一旁，一只丧尸似乎是发现了河边的动静，这时正拖着一条瘸腿，一脚深一脚浅地向河边移动过来。 “……”丧尸向着河边望去，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很快，丧尸便游荡着离开了这一片没有猎物的区域。 “呼——” 男子在察觉到丧尸的一瞬间，就径直跳下了河中。一手扶住岸边突起的石块，感受着河水里传来的令人作呕的气味，他只想活下来。即便被丧尸病毒所感染，注定会成为丧尸中的一员，他也只想要活下来。为了…… “为了什么呢……”男子翻过身，躺在河岸边，望着那片依旧蔚蓝的天空。 什么都不为，只是为了“活下来”这个目标。但活下来的话，自己所要遭受的，可能是…… 地狱—— “吼————！！！！”瘸腿丧尸似乎并未走远，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再度折返。 “糟糕！！太急了！！”男子爬起身，手脚并用，也顾不得那把并不锋利的匕首脱手摔落在河水中。 快跑，快离开！死！会死的！ 逃跑，未来是变成丧尸，死去。留下，现在是被丧尸袭击，死去。同样的结果，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就连死亡也不能让自己获得真正的安息。这便是现在的一切，所拥有的一切。 “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他为什么不给予我们救赎……即便是感染者，也想要……” 活下去。 男子喘着粗气，拖着身上沾染了水而变得沉重的衣物，茫然地向着某处跑去。 追逐并未持续太久。 “到底，谁来拯救我呢？” 终究，还是人类级别的身躯，由于两天的饥渴，早已到达了极限。一个踉跄，就足以将他送入地狱。 “结束了吗——”摔倒在地的男子闭上眼，似乎是放弃了所有的一切…… “哈呀——” 唰—— “吼——！！” “嘿啊！！呼——希望你能安息。” 咔啦—— 男子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被丧尸撕咬，顿了一瞬，他试着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目。 “我是……见到了神吗？” 脸上洋溢着活泼的笑容，娇小的少女正微微倾身，俯视着自己。充满了学院风的礼服小衬衫，外面套着一件似乎有些大的，属于更加适合成熟一点的女式红色长外套，一条百褶小短裙，短短的黑色过膝袜子包裹的小脚上套着一双轻巧的灰色小皮鞋。但其身后装备着两把插回到剑鞘里的长剑，几乎要拖到地面。 “你没事吧？”少女那活泼的声音，似乎能够激发人内心无限的活力。即便是能够继续再多看她一眼，也不忍心就这么倒下。 “没……没事……”男子摇了摇头，坐起身。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少女微笑道。 “我被丧尸病毒感染了，你还是离远一些吧。”男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向后坐开一些。 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变成丧尸，也许，就是下一秒。 “啊！太好了！！”少女惊呼一声，双目似乎放光。 “唉？？”男子一怔。 “我也是感染者啊！！从姐姐那里出来，那么快就找到一个同伴！真是太幸运了！！”少女兴奋地欢呼起来。 “这……”男子惊讶地看着少女。 她被丧尸病毒感染了，为什么依旧能够笑出声呢？！明明那不知何时会终结的生命，应该向一座山一般压在心头才对！那种窒息感，那种无助感，那种绝望感，自己可是能彻底的感受到！为什么她…… “对了！我叫阎清！嗯……阎王爷的‘阎’，清澈的‘清’。那是我以前的名字了！为了好好面对美好的未来，我现在叫‘青蛟’！是那种潜伏在水里，很快就能修炼成龙的‘蛟’呢！”称呼自己为“青蛟”的少女笑道，“你呢？” “我？”男子一愣，“我……” 在那如同耀眼阳光的笑容下，男子根本没有办法去询问青蛟——为什么她能够笑着面对自己感染者的身份。 “不要害羞啦！反正大家都是感染者，是同胞！同胞同胞！同胞胞~~”青蛟笑道，“以前的我也是十分害羞的女孩子呢，但现在成为感染者的我，已经不再害怕了！感染者！加油！！” 少女握着拳头，笑着为自己打气。 男子惊了一瞬，片刻，唇间才微微上挑：“那，我也得要笑起来，可不能让你这小家伙取笑了。既然你叫‘青蛟’的话，那我就更高级一些吧，就叫……” …… “九头龙——” 过去的记忆终将会消散，死者永远不会再生。 眼中的阴翳，更加沉重了…… 面容似乎已经死去沉寂，如同一座冰山一般严峻切刺骨。男子将一旁摆放着的“九头恶龙”面具拿起，戴在了脸上。 …… “死亡……”我静静念出了这两个字，目光下移。 下面是一份简短的行动报告…… 最后一小段文字，也是最为简洁且精辟的一段—— 为了所有人类的安全，已成功击杀感染者青蛟（阎清）。目标身体于榴弹贯穿爆炸后撕裂，确认其真实死亡。目前已进行对组织“无貌扫荡者”追捕工作，成功击杀重多感染者。为了人类纯净的未来，我们所做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以上。 “是的，只牺牲了一部分早就不存在未来的感染者，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平静地抬起头，“这便是，被剥夺了未来的，感染者们的未来吗？我无法认同。” 站在办公室中的我，眼中浮现出了一丝冰冷的杀意。这便是感染者的未来，也是我的未来吗？即便是哪怕一丝的美好，最后都会被无情地碾碎，化作废墟中的残骸吗？我拒绝接受，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哪怕是出于自私自利，我也不想让和自己的处境相差不远的人，在这可能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噩梦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 “是啊……即便牺牲所有无辜者，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青蛟，你的未来早在你成为感染者那时就已经被剥夺了。”九头龙看着手中一副有些残破的青蛟面具，“这样的未来，还是全部毁灭了吧。” 站在一张两人合照前，九头龙静静看着相片中，喜悦几乎是溢出，面露耀眼笑容的少女。 最后一滴泪，似乎随着青色的面具被收藏入保险柜中，彻底消逝殆尽。 九头龙的桌面上，是一张作战地图。地图中心为t港感染者收容所，外围，一大片以朱红笔所圈画的血色红圈……以及一处，标志着血色骷髅头的地方——京都。 棋局早已定下，剩下的，便是——杀局。这一场不存在博弈者，所有人都是“棋子”的“对弈”中，注定不需要“将”和“帅”。所有人都是“兵”与“卒”。只能够向前，吞噬，以及被吞噬。 从一开始，这局棋就已经“结束”。失去了“将”“帅”的棋局，已经没有了任何存在的意义。即便最后是可能有着一个“兵”幸存，无论是“红”是“黑”，他所迎来的，也终将是“死局”。 第327章 受任 “司介，既然关于青蛟的情报你已经知晓，那么，现在你应该有必要去了解一下更加深的情报了。” 似乎是对于我的反应十分欣喜，田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愉悦。 “白霜，把那一份还未确定的情报拿出来。” “是。”白霜点了点头，从文件夹中拿出了一张被揉皱的纸条。 白霜将这一张纸条递给了我。纸条上还沾染了些许黑色的污渍，似乎是血迹干涸后所形成的斑点。 “这是……真的吗？”我皱着眉头，有些不敢置信。 无貌扫荡者已经被逼到了不惜同归于尽的地步，也要将曾经由他们的精神领袖青蛟与京都和t港一齐建立的安全世界摧毁。 田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搞来的那种东西。只要一投下，人间就会化作地狱。但庆幸的是，我们的情报人员，拼上了性命，将他们的‘工程师’杀死。他们里面已经没有能够可以使用那种东西的人了。而且知道这个的‘罪人’，也早已经接受京都关押，最终死在牢狱中。但唯一需要警惕的，是那个‘罪人’的子女，不知是否会为了他们的父亲而加入到无貌扫荡者之中，去帮助无貌扫荡者开启那个东西。” 我沉默地看着纸条上的一串歪歪扭扭的字，并不想读出声。这种情报如果泄露出去，所激起的动荡丝毫不会弱于无貌扫荡者的存在被众人知晓。 现在的普通人，大多数以为这些爆炸是无脑的操作者造成，一小部分人推测是与恐怖袭击有关，以及极少数，甚至在两位数以下的人，由于某种信息渠道而明白这些爆炸是谁造成的。但这些人都处在政府的控制之下，接受严密的监控。 “所以，我要去救他们吗？”我思索了一阵，将纸条递回去。 “是的。”田承点了点头，“我们缺少能够在单兵状态下，与无貌扫荡者里的特殊感染者作战的人员。京都方面虽然有一部分，但我不认为他们会在不知晓这个情报的状态下派人过来。”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问了一句。 “如果告诉他们，你认为感染者的未来是什么样的结局？”田承反问道，“身处庙堂之上的人并不是我，还未到我崛起的时刻。现在的我无法庇佑所有应当处在我脚下的民众，也无法舍弃这些会成为我的臣民的感染者。唯一能做的，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受到公正的对待。” “……” 我沉默了一瞬，没有对此作评价。我看了一旁的吴歌天一眼，但吴歌天的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是对田承的话语并不太在乎。 即便是京都特派来的吴歌天，他心中所装着的，也不全是现在处在京都之上的那群当权派。 “司介，某个人向我推荐你，他告诉我，如果是你的话，会明白我真正的打算。”田承注视着我，“你去讨伐他们，或许还能让一些感染者幸存下来，获得新的未来。如果是京都，那么这些感染者，无论是否参与到他们的‘扫荡计划’，全部都得要死。” “我知道了，我会参与到其中的。”我深吸了一口气，最终答应下来，“将我需要营救的目标告诉我。” 田承淡然一笑，似乎对这个符合他预期的结果十分满意。接下来的，便是我所需要知晓的一些情报。这些关于被营救者的情报，尽数由白霜告诉我。 首要的任务，需要保证的目标生还的，是被丧尸包围在收容所阎汪队。其中阎汪的等极度最为优先，其余是一众特战队员。 根据在求救信号发出后，立即前往进行营救，但由于地势负责而失败的人员反馈。前往收容所的道路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变得凌乱不堪。至少车辆是没有办法通行了。但也由于这些杂物，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丧尸攻击的能力。就如同是分流一般，丧尸被这些障碍物分隔开。 同样在任务单上标示出来的目标，由于情报还未完全确定，这时只列出了一堆名单。这里面放在最上的，是几名十几岁的孩童，看起来是处于未成年人保护？ 但是，这一份名单并不是“必须生还”的目标。条件容许的情况下，优先建议是“击杀”。带着一个随时可能会变成丧尸的感染者撤离，就像是抱着一颗燃着引线的炸弹，向着流淌着岩浆的路上前行。烫脚的熔岩逼得人不得不精准把握落脚点，而危险的炸弹则是让人提醒调单。与其继续抱着这个会扰乱心神的炸弹，还不如在进入熔岩地带前，就将这个炸弹扔得远远的…… “但具体的做法如何，都取决于你。”田承笑了笑，“毕竟你是行动指挥官。” “现在第二队特战小队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出发去解决路障的问题，等待他们的消息吧。”吴歌天说道，“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处理掉你的私事后，再到军营报到。我们会准备好一系列人员，当然，如果你想要带些自己的手下过去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但请确保他们的忠诚和能力，我既不想看到告密者的出现，也不像看到拖后腿的人。”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那么，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到这里吧。”吴歌天答道。 “……” 余下的时间，似乎只得回到货船上等待了。 从军营走出，我的目光放在了即便是经历了一夜丧尸危机折磨，但此时依旧很喧闹的人群上。似乎已经有靠近军营的店家重新打开了商铺做生意，这时，门庭若市。繁华而又喧闹，或许是这一座海港城市的特色吧。 “好吃的煎饼果子，帅哥不来一份吗？”老板似乎是北方人，一个糙老爷们，却做得一手好饼。 “靓女，正宗靓汤！”老板似乎是南方人，一个稍微精细一些的男子，汤的香气远远溢出。 “……” 我静静注视着这一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这一切的建立者，会想到其中还存在着的各种美好吗？美味的食物，可能在决定建立这一切的那一刻，便注定再也品尝不到了吧。那么，她又是为什么要去这么做……要坚持保护这无法亲眼看到，甚至是被拒绝去触碰的一切“美好”呢？ 死者无法给我答案…… 返回到货船中，我的目光落在了正坐在船艏，静静眺望着远方的食梦魇。 “……” 或许伪生者也没有办法给我答案。他们已经在死者的悲哀中，在生者的憎恨中，被彻底扭曲疯狂了吧？ 第328章 失落之城，丧尸乐园 “二队，这里是一队，西侧已经侦查完成，没有发现丧尸。” “二队收到，感谢。” 无线电联络，一只队伍分成两队，每队五人，正在清扫前往感染者收容所的道路。路上不时会窜出一两只丧尸，但幸亏堵住街道的侧翻货车路障的阻拦，这只分成两队的特别行动小组并未被丧尸包围。 “我的天，到底是什么人把这里全部都封锁了？”二队队长惊呼一声，“这种工程，总不可能是人类能做到的吧？别提我们在外面那些该死的丧尸被阻拦的情况下，依旧是遭受到各种阻拦。没有封锁之前的街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队队长似乎是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即便两人不在同一片区域，也能通过无线电传来的话音，猜到对方的神情：“是的，把这种高墙建立起来的家伙，如果不是不要命了的话，那就是压根不害怕丧尸。” “哪有不害怕丧尸的人？那种玩意儿，被蹭到一两口，就直接完蛋了。”二队队长叹了一声，“一队，东区怎么样了？西区街道这边基本完成了道路的清理，挪出了一条单行车道。” “一队收到，东区这边的清扫即将完成，周围的店铺非常安静，没有丧尸。” “收到，请注意——什么！？啊！！！开火！！尸群攻过来了！！一队！西侧发现大量丧尸群！！楼上！他们在楼上！！请求支援！！！滋滋滋——” 无线电沙哑，剩下传来的声音是…… “吼——”丧尸的咆哮声。 他们来了，从那林立的大楼冲下，如同尸雨一般扑下，向着正分散在西侧的清扫小队袭去。 “我需要支援！！” 哒哒哒—— 远处响起的枪声，以及丧尸的咆哮声，让这一片街区变得更加森冷且诡异。这是一座“失落之城”，望向通过这一片区域，前往那感染者收容所的人，都会遭受到丧尸的袭击，以及—— “九头龙，西区完成丧尸释放。”面戴白色无面面具的男子正站在窗台下，双脚立在下一层的窗沿上。他已经完成了丧尸的诱导工作，就像以前在那已经逝去的少女的领导之下。这时他躲在建筑物的高台边缘，几乎是处在于丧尸共舞的状态。但他并不惧怕，他身上已经感染了那种病毒，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不要被丧尸立刻咬死，仅此而已。 “收到，东区，动手。南边，东区完成丧尸释放后，掐准时间动手。” “是。”两名男子的声音响起。 不一样的无线电频道，此时正在进行着不同的交流。并未探知对方存在之人，或许根本无法发现在那高楼边缘静静窥视着自己的“无貌之人”。 “集中火力！登上高台！别让那群丧尸攻破我们的防线！！”一队的队长怒吼道，“该死！这些丧尸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为什么会攻入这一条如同是迷宫一般的街区！” “队长！！南边！南边那边！丧尸！！尸群涌过来了！”一队的一名队员这时惊呼一声，立即调转枪口，向着正准备翻越攀爬报废车辆的丧尸射击。 哒哒哒—— 枪口喷射着火焰，弹雨稍微压制了尸潮一瞬。但并没有爆头击杀的丧尸，即便是踩着前方同类还未停止动作的尸骸，也依旧是凶猛地发动冲锋。 如果是普通人遭受到这般枪林弹雨，他们的士气早就一落千丈了吧？但丧尸不一样，他们脑中唯一存在的便是捕杀生者，仅此而已。 “二队减员严重！！我手下就剩下两人了！一队！怎么办！我们可以撤退到什么地方吗！？”二队队长叫道。 步枪咆哮的声音与丧尸的怒号声交相辉映，奏出了前往地狱的乐曲。 “或许……”一队队长静静看着南方正在被自己手下两名特战队员压制，但却无法打退的尸潮，他摘下了耳机，“或许这里就是我们生命的终点了……” “情报员！！通知指挥部！！我们遭到埋伏了！！这里的路况复杂，是一座‘监牢’，是一座失落的丧尸乐园！！丧尸越过路面的防御工事，突然从两边的房屋涌出来！！让后面进行支援行动的战友们……多加小心……” “是！队长！！”正在对帮助东面进行压制的一名特战队员听到这里，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迅速放下自己的枪械，将背后那台电脑取了下来，开始联系指挥部。 滴滴滴，哒啦哒啦—— 情报员快速敲打着键盘，将手提电脑接上指挥部加急线路，开始发报。 “……” 周围的枪声逐渐弱下来，丧尸的咆哮声似乎是更甚，更贴近耳边。 “……”情报员咽了一口口水，听着三面传来的声音，却不敢去思考其中发生的事情。 “让你们尝尝这个！！” 轰！！！ 爆炸的手雷，将一波丧尸掀飞。但许多被掀飞的丧尸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充其量知识身体骨折而已。没有被打爆脑袋的它们，正拖着断裂的手脚，继续向着唯一一处高台发起冲锋。 轰——！！ 手雷继续炸响，然而阻拦丧尸的能力却越来越弱。手雷的波及并不会将所有丧尸杀死，猛冲而上的尸群，始终会有那么一两只运气极佳的窜上高台。 虽然会被守在那里的一队队长射杀，但却也免不了造成一顿混乱。 “……” 子弹要消耗殆尽了。他们本来就是轻装上阵的先遣部队，负责的是侦查以及清扫路障。这种即便大部队遇到也会头疼的尸群，并不是他们能够处理得了的事情。 “队长！发报完成！！”情报兵猛然站起身，他那露在面罩外的一双眼睛，已经因为汗水而蒙上了一层水汽。他是个年轻人，也才是个大学生，并不是正式的军人。但他却怀着激情，为了这纯净而又美好的未来去挥洒自己的热血。 “留下最后一颗子弹。”队长淡淡说了一声，“其余的全部打光，能杀一个是一个。至少也给主力部队减轻了一些负担。” “……”情报兵愣了一瞬，振声道，“是！队长！与你一同作战，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荣耀！！” “上路吧，战友。” “是！” …… 时间流逝，夜幕落下。 失落之城中，在那被路障所围成的“乐园”，丧尸欢呼着，举办了一场血之盛宴。 “这里吗……”我静静注视着不远处，被血幕所染黑的高台。 “全员警戒！！食梦魇！必让那些家伙封锁南区，那里是我们的退路！” “是~~” “吕奉军，西区麻烦你带人守护了。” “收到。” 我静静望着周围。 看来不将他们引诱到这个“绝境”的丧尸全部杀死，我们是没有办法通往处在半山腰的收容所了。 第329章 迷宫 特殊行动小组，任务目标：营救收容所受困的阎汪小组。 行动负责人：司介。 …… 似乎是临危受任，几乎是在我到达军营的那一刻，我便需要带领这一支小队进行救援任务。或许是听过我在海上的“威名”，参与到行动中的队员们都抱着一种将信将疑的态度，一边思索着一边听从着我的调度。 特种部队一方排除了十二名优秀的特战士兵。田承将手下的狼，以及一名名为班鸠的年轻男子派给我当作是支援。吕奉军主动请缨，作为我的副手与我一起行动，特战士兵中还有几名他的老战友。而我这一边，可以称得上是直接隶属于我的，只有“识破”了我的动机，以强硬的态度跟了过来的食梦魇。 先不论装备了一些机枪，火炮，以及车辆和特战设备的特种兵们，田承派来的两人，狼悠闲的跟在不远处，而班鸠则是有些怯弱地跟在狼的身后。看起来他们的战力并不强悍，装备也没有特种兵们的强悍。 吕奉军则是和特种兵们，他的老战友们打成一片，装备上了轻简化的特战装备，和特种兵们一起行动。 而最为特殊的食梦魇……她戴上了那张半脸魇魔面具，双目中却再也没有半丝狂乱之意。似乎是“冷静”了下来，一双通红的双眼静静审视着周围的一切，就像一头随时暴起撕裂猎物的猛兽。那安静的外表下，似乎是深沉如大海……也危险如汹涌潮流。 而我依旧是老装备，最多手中多了一把近战用的霰弹枪，左耳塞了一只接通了近距离无线电通讯的耳机。 先遣的路面清扫部队已经全灭，他们几乎是拼尽全力去抗击尸潮，最后也只是换得一条有些急促，大多依靠词语连接而成的情报消息得以传出。 “失落之城，丧尸乐园……”我静静看了周围一眼。 面前的街道错杂，各种各样的区域在平常不怎么起眼的杂物的阻拦下，变成了一个不知其内部模样的“迷宫”。宛如一座在失落的城市一般，里面的居民是丧尸。作为阻拦物的杂物的，是重型卡车，集装箱货物柜，大量被堆积在一起的报废汽车。很难想象搬运者是怎么在这一片有着丧尸出没，甚至会汇聚成尸潮的地方，在一夜之间把这里变成一座失落的迷宫城市。 其实真正的阻拦物并不是太多，但其巧妙之处就在于，阻拦物之间会有各式的房屋作为迷宫的“道路”。而在这迷宫之外，却是被杂物占据了道路，有着大量丧尸出没的地带。这些杂物的设置非常巧妙，就连一旁的树木也被用作阻拦物放在了马路上。如果没有经过清理就强行通过的话，被路障和丧尸困死在这里，是狂妄者的结局。 但如果要依靠重型火力突破的话，并不是难事，或许只需要一队坦克车队，找准没有散落货柜群阻拦之处，稍微费些时间，也能够通过。但其后果是，在丧尸出没区会引来极大量的丧尸，最终生生的将坦克车队淹没。 然而，真正令人忌惮的，却远远不是这些丧尸。 ——是感染者。 有着武器装备的感染者们，是不会放过强行突破的坦克车队的。或许大量的地雷早已经布置下去，等候着不愿穿行失落之城的人上钩。 “看来只能够步行了……”我静静看了前方的“迷宫城市”一眼，“吕奉军，你们有发现什么目标吗？” “滋滋——”耳机响了一两声，吕奉军的声音传来，“没有，周围的丧尸很少，似乎只有三五只跟了过来。保持现在的速度，我们可以在进入‘迷宫’前甩开他们。很奇怪，丧尸似乎被路障引导开，没办法通过街道来向我们发动攻击。” “是吗。”我点了点头，“那么把车辆停下，隐蔽到旁边的停车场里吧。现在转步行，只要越过了这一片区域，收容所就在眼前了。” 收容所在山腰，只要爬上一小段路，就能够通过。但路上的危险却是未知的，尤其是在山路地段时。 当前的主要任务是越过这一片丧尸区。作为“行动小组队长”的我，虽然于情于理都不能冲在前方，但由于我是“指挥”，一切我说的算…… 作为“先遣部队”，我走进了迷宫之中。或许着无法称得上是迷宫吧？两旁的障碍物将路画隔出来，一条笔直的道路就在我的面前。“迷”的地方，似乎是相对丧尸们来讲的。明明只是一墙之隔，但复杂的路况却让众多丧尸望城兴叹。 “吼——” 隔着集装箱，我就能够听到丧尸们的怒吼。似乎是专门开出来，让走在路中的人能够见到丧尸，一道小巧的窗口被开在集装箱壁上，几只枯槁的手大张着，向我们伸出来…… 跟在我身旁的是三名特战队员，狼和班鸠，以及食梦魇。 食梦魇静静跟在我身旁，丝毫没有因为那挣扎的手而动摇。反倒是那三名特种兵，他们的特战头盔下的双眼中，露出了一丝凝重。 哐啷—— “！！！” 墙外，某处响起的一声物品掉落下地的声音。三名特战队员十分默契，一人即刻卧倒，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瞄准而去，一人立刻躲到一旁集装箱拐角处，端枪瞄准头顶，一人退后，确保身后没有敌人。 “吼——”丧尸的声音狂暴起来，似乎是见到了什么猎物。 “……”我沉默了一瞬，似乎是明白过来，大喊一声，“准备应对小波尸潮！！！” 话语间，突破了某处被打通到室内的“门”，丧尸从我们前方的建筑物冲了出来。 这一波，至少有五十只丧尸以上。 哒哒哒——！！！ 枪声响起，子弹出膛，贯穿击入。 尸潮为之一滞，但却更加凶猛的袭来。 轰—— 霰弹枪并不太需要精确瞄准，我向着最先朝着我们逼近的丧尸开枪。喷射而出的子弹有效的将它，以及它附近的两只丧尸击退。 食梦魇静静站在我身旁不远处，拔出了身上，收在了某人为她特制服装上的短刀。 “司介！外面似乎有尸潮攻了过来！！”吕奉军的声音从耳机中响起，“他们太多了！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所有人退到迷宫里，快速突破迷宫！”我似乎是明白了这片迷宫的真正意图。 利用部下的迷宫将丧尸分散困在其中，再利用这些丧尸去围困不得不从这片区域通过的饮酒者。这是——围点打援。 对方知道我们的意图，他们阻止我们的行动，制造的种种阻拦，都是为了将那一件“钥匙”拿到手，去开启足以向京都和t港施展惩罚的物品。 “别打到队友了！”我喊了一声。 耳机是所有人都连上的，但所有人都十分明白不能随便说话。 我打完了一管子弹，开始为霰弹枪装填子弹。这一波尸群的数目并不多，我们能够在尸群的围攻下将其压制。 但始终，没有办法做到枪枪必杀，尸潮还是向这里波及而来。 “……” 唰—— “……” 食梦魇将爬到脚边，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的丧尸插中。短剑穿刺如丧尸的咽喉，将其钉在地面。抽出另外一把短剑，食梦魇精准地将其插入丧尸的太阳穴，贯穿而入。 她丝毫不畏惧会丧尸的袭击，甚至不在意自己被咬到会成为丧尸的同类。 “……” 一众特战队员，似乎对这名面容狰狞的女子，投以困惑的目光。 “……”我皱了皱眉，将食梦魇往后拉了一些，避免其处在右方的攻击范围之内。 是吗，即便是参与到这种任务的特种兵们，也没有被告知任务的全部情报…… 第330章 高台防御，废墟鬼影 “全员！登上那一座高台！”我看着周围涌来的丧尸，内心中浮现出一股不安的情绪。 我无法猜到无貌扫荡者是如何将丧尸引诱分割到这一座失落之城中的，但我却能够感到，这座城里面潜伏着更加危险的东西。 那一座高台，周围沾染了血迹，还有这不少死去的丧尸的尸骸。先遣的路面清扫小队就是在这里遭到了丧尸的袭击，最终由于火力不足，而自身又深陷重围落败。 “……” 几身上没有装备，只穿了军服的尸体静静躺在高台之上。 “……”吕奉军带着三名队员率先冲到了高台之上，见此短暂沉默而一瞬，向死去的战士们，敬了个端正的军礼。 现在并不是缅怀死者的时候，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撑过丧尸的袭击。 这一座高台，四面都有通道，但也全部都是连接向远处，似乎还有丧尸出没的“迷宫通道”。高台建立在十字路口上，其下为下宽阔的马路，四周为环绕林立的建筑物。 “那么，丧尸会从楼上袭来吗？”我的目光扫过一些有些可疑的阳台。阳台被炸开一些，恰好能够让丧尸从那里跳下来，既不会因为坠下而损伤身体，又不会因为高度不适合而导致奇袭失效。 “但这只是一次性的用途，被摸清楚后，这种攻击手段就不再起效了。”吕奉军皱了皱眉，站到我身旁，“司介，可以开始了吗？” “好。”我应答了一声，目光返回到后队。他们正在保护着负责搬运物资的一队特种兵，向着这里前进着。一边前行，一边扫杀周围想要突袭冲来的丧尸。 另一边，吕奉军已经带着手下三名队员一起，扛起了肩扛式火箭炮…… 轰—— 伴随着火箭弹的喷射而出，几个阳台被彻底打烂，房屋建构扭曲，钢筋水泥砸下，差点没让这一间房彻底化作废墟。 轰—— 有可能出现丧尸奇袭的阳台并不只是一个，但相比起在搬运组那里的附带弹药而言，这里的奇袭点还是过于稀少。 “这么一来，丧尸就只能够从远处攻来了。” 听着远处传来的尸群涌动声，我平静地点了点头。让我底气充足的，是搬运组带来的一挺重机枪，以及几大捆重机枪弹链。不同于自动步枪，这种机枪的大口径子弹打在人体上，会将人的身体撕裂破碎。就像撕碎一块脆弱的破布一般，毫不费劲。 虽然只带了一挺，但在重机枪的守护下，至少高台的紧邻着的两侧，是不用担心因为尸潮而沦陷了。为了让重机枪长时间射击，我们还携带了一台小型的冷冻机，以及不少的冷凝剂作为辅助。 丧尸不同的恐惧，如果懂得的话，那么它们是绝无欲望去突破这一由重机枪构建的防线。 哒哒哒哒哒—— 重机枪喷吐着赤红的火焰，这让枪管很快便开始发热。子弹轰鸣着冲出，击打在丧尸的身上。 躯干应声断裂，子弹的破坏性和贯穿性十分优越。也由于高台上的奇袭点被摧毁的原因，使得重机枪的死角并不会被攻击到。 机枪手和辅助机枪手两人，配合上两名负责杀死漏网丧尸的特种兵，西面和北面，这两条我们将要去往的方向便被彻底封锁——至少在弹药还存在之前。 但为了保险，我还是让食梦魇着重去注意西北这两面的情况，以防一些丧尸突破了火力圈。然而到现在为止，依然还未有迹象表明，西北这两面需要更多的支援。 东面和南面，一边是我们过来的方向，另外一侧是我们的侧翼。东面主要由吕奉军和几名特种兵负责，而南面则由我和几名特种兵负责。至于狼和班鸠，狼抱着一把狙击枪，高台上向我们提供狙击援护。他不时将想要从迷宫冲出来的三四击杀，让其尸体阻拦其后的丧尸的前进脚步。这为我们提供了十分有利的援护……而班鸠，似乎是作为狼的副手存在着。 第一波尸潮，在重机枪的火力中被击溃，余下三两只丧尸也被剿灭。 接下来的，便是第二波……第三波…… 这些丧尸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如果在这里无止境的拖下去，那么这一片将会成为尸山。腐烂和瘟疫将会依托这密集的尸体爆发，最先受到波及的便会是t港城市。 “放无人机，看看周围的情况。”我向一旁站在我身边的一名情报兵说道。 “是。”他是物资组的一名行动队员，这时正负责一些精密仪器的使用工作，当然，他也负责情报工作。 无人机很快便被放飞，通过视频转播，我能看到周围的情况……尸潮，似乎也是逐渐弱了下来，残存在迷宫里的三两丧尸似乎是受到什么诱导一般，正在朝着这里冲来。 “……” “把那里放大，那个正在行动的人影是什么东西？”我皱着眉头，指着屏幕上的一处。 那是一个十分矫健的身影，看不到他的面容，毕竟头上戴着一顶灰色兜帽，脸上似乎是戴着一张面具。 “看起来像是丧尸。”情报兵推测道，“一只行动十分敏捷的丧尸。” “……”我摇了摇头，“不，那不是丧尸，那是……” …… 身着灰色薄外套，将兜帽戴在头上，把容颜藏在面具下，把贴脚运动鞋穿在脚上……身手鬼魅的人影自二楼跳下，平稳落在一辆报废汽车上，惊动了周围的丧尸。 一瞬间，这一圈丧尸如同炸开了锅。 如果让普通人见到这一切，一定会失声惊呼——他们不要命了吗？ 对，就是“他们”。他们不知一人，许多着装差不多，但身高不同的“鬼影”穿梭在尸潮圈外，用他们那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手，不断挑衅着丧尸们，刺激着他们的捕食欲。 他们的面具是——青幽魂面。或痛苦，或狰狞的面具代替了这群“鬼影”的容颜，让他们行走于丧尸之间，在废弃城市之间进行着各种常人无法企及的极限运动。 “……” 一名鬼影纵身一跃，纤细但却不瘦弱的身躯从两辆车间穿过。再一个轻微的落地翻滚起身，一些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丝值得挑剔之处。 或许这得益于“他”，或者是“她”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武器和装备的缘故吧？他们不需要攻击，他们的“攻击”便是“奔跑”，在城市间奔跑，便如同用枪械苟活一般。一旦撞入了死路，就如同枪械没有了子弹一般。 “为了感染者的明天……” 轻声呢喃了一句，鬼影凭借着灵动的身姿，继续将这些丧尸吸引到那座“高台”。 …… 然而—— “我不知道感染者是否还有明天……” 一把左轮抵住了刚落地的鬼影的后脑…… 砰——！ 藏在废墟间的“鬼影”们，被抓到了。 第331章 陷城 我还记得那一份编号为01的特殊感染者档案中的一些内容，那是属于一个代号为“青蛟”的感染者的生平。 她到底是如何“协助”京都和t港去建设那高大的城墙呢？无人得知……或者说是，知道的人不愿意提及，不想知道的人不愿意去了解，不曾知道的人完全没有办法得知。 建造那“人类希望之壁”，“庇佑万民之长城”的，并不仅仅是那些钢筋水泥，还有…… 感染者的生命。 构筑能够困住丧尸的迷宫，那么首先得要有一片安全区域进行构建。那么，该如何去清扫出一片安全区，防止丧尸的骚扰呢？显然，依靠枪支大炮是没有办法办到的。那只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丧尸，多到最终会将生者淹没，连骨头都不会剩下的尸海。 武器不能使得丧尸离开，但却能够通过其发出的噪音，去吸引到丧尸的注意力。自然，这便成为了感染者们的主要手段。 鬼影——行走在城市间，将身后一大群丧尸以适中的距离吊着，将它们“遛”到建造区以外。 这便是他们的任务，所有戴上了“鬼影”面具，成为了失落之城幽灵的感染者们的任务。同样，这个手段可以用来帮助建造城墙，自然也能用来对付敌人。他们将身后的一众丧尸吸引来，再依靠灵动的身手将身影从丧尸的眼中抹销，最后扔给“存在感”更浓厚的“普通人”。 失落的城市，其运转皆在于这些“鬼影”，只要将他们除掉的话，丧尸自然是没有办法从那迷宫中走出来…… 我看着倒在我面前，兜帽被染红，血迹在向外扩张的人影，沉默了一瞬。趁着丧尸还未过来之际，便悄然转身离去，留下了一群因为目标丢失而陷入了混乱中的丧尸。 如果是这种击杀丧尸的领路人“鬼影”们的工作，我能够胜任，并且是绝对没有失手可言。相比起鬼影们的引诱，我只需要杀戮。不同于鬼影们需要轻装上阵，避免装备对自己的身姿造成影响，我只需要将子弹送入他们的体内。更甚者，最大的区别在于——丧尸不会袭击我。 如果他们是城市的幽灵，是鬼魅之影的话，那我是什么呢？ 砰——！ 第二枪响起，一击必杀。 鬼影们的注意力在于如何最大限度的保持丧尸的位置，对于我这种更加僻静，甚至是丝毫不会引起丧尸们注意的对象，并没有太多的注意。 哐啷—— 被击断束缚带的幽鬼面具摔落在地，露出其中包裹着的一副苍白的容颜。一名男子，他的侧脸，苍白而又无力，失去了生机。本就不英俊的面容，因为一道深深的伤疤而彻底毁去。一双眼中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与憎恨，唯有解脱。 “……”我向后退去，将身形隐匿到了货仓之后，转身离去。 第二个…… 大口径左轮，眼镜王蛇的枪声十分特殊，即便是有着重机枪的咆哮声，自动步枪的点射声，狙击枪的轰鸣声，也无法彻底掩盖其声音。 我纵身翻过货仓，轻声落在地面，蹲在一个店铺的破碎的橱窗后，借助随意堆倒的假人来隐匿身影。 下一个目标…… 嗖—— 奔跑的破风声似乎是传到了我的耳中，这一名鬼影径直冲了过来，并未发现他她身旁的店铺中的一样。 举枪，瞄准，一起合成。 砰——！ 第三个…… 大口径的子弹打穿了这个名鬼影的后脑，从其前额贯穿而出。面具被击破，兜帽失去了面具的支撑，直接散落开在她的脑后。 这时一名女鬼影，似乎是正处在花季。但她的生命却早已在感染上病毒的那一刻终止，现在的她，似乎出了向过去对她做过恶的人复仇以外，便没有了任何的目标。她的未来在哪里呢？无人知晓。 我站起身，平静地顺着街道，绕道另外一条小巷。翻越一些堆积的，最多是用来减缓丧尸前进速度的杂物，我来到了北区。这里是重机枪优先照顾的区域，也是突破迷宫，冲到失落之城最中央高台的丧尸最多的区域。 砰——砰—— 第四个…… 左轮的枪口因为连续射击而冒着显眼的青烟，不远处是一名死去的鬼影。白色的面具依旧覆盖在他的面容上，但他的生命却被两枚子弹终结。一枚击中了他的腿部，另一位则直接贯入他的左侧太阳穴，从他的右侧太阳穴贯出。 “……” 向后退去，尸潮由于失去了引路的目标，开始茫然的在这一座迷宫中到处乱撞。即便是听见了远处的重型枪械的声音，也由于这些障碍物的阻拦没有办法到达。 接下来的便是西区，东区…… 并不需要杀死太多的丧尸，只需要杀死将尸群迎来的鬼影即可。没有了他们的阻拦，仅有极少数的，对于我们这种重型火力武装的特殊行动小组来讲，可有可无的丧尸能够撞入我们的视线中。 失落之城，攻破。行动小组终于能够向着山区地段进发。 鬼影的数量并不多，或者说，能在这种作战方法中幸存下来的鬼影并不多。只要一步错误，作为领路人的鬼影就会堕入到深渊，化作身体残破的丧尸，加入到迷失在迷宫中的尸群中的一员。 到底是什么力量驱动他们去这么做呢？是仇恨吗？那么，到底又是什么力量推动他们……过去的他们，去舍弃一切为人们做出那绝对不会被承认的牺牲呢？或许，只是因为某个怀抱着希望，最终也倒在名为“希望”的手下的少女吧。 “司介，你到底是怎么办到，将那些……”吕奉军皱了皱眉，向我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对于这些事情，已经稍微有些顺手了而已。”我摇了摇头。 “……”食梦魇并没有说什么，丝毫没有对我杀死她过去的战友而产生任何抵触心理和反叛行动。或许在她那早就因为折磨而崩溃的思维之中，就不存在什么“战友”吧？ 在踏入山林公路的那一刻，我便举起手，示意众人停下…… “……” 比丧尸更麻烦的东西要出现了，那种有着理性，但却比丧尸更加疯狂的东西，挥动着他们那因为人的憎恨而生锈钝化的武器，向我们袭来。 “所有人戒备，射杀现在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所有未知对象。”我向着耳机发了一声命令。 …… 面容被防毒面具覆盖的女孩，一双手持着一把榴弹发射器：“……” “灭杀？”一旁一名面容被白色无面面具包裹的男子轻轻喊了一声。 “无面？”灭杀向着他看了过去。 “……”无面摇了摇头。 “是吗，最终选择了那样的道路，要站在人类的那一边啊……”灭杀点了点头，“那么，就用我们最后的手段，夺回来吧。” “是。” 突袭，开始—— 第332章 林间，燃烧灵魂之怒 林间公路，蜿蜒但却并不崎岖。即便是建设在市区外的小山坡之上，那一所独立与此的建筑物也是一座十分特殊的存在。失去人打理的公路两边，青草和鲜花逐渐向着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泊油路攻去。 这一条人类开拓，铺设下的公路，专门是为了那一所建筑物——半山腰之上的特殊存在。 它过去，是做什么的呢？有谁知晓呢？但，现在的话，它的“职责”，就是“收容”某些被抛弃之人。 这一所几乎被世人所遗忘，只有少数人在以“警惕”目光注视着的建筑，似乎也只能与被遗忘之人，被抛弃之人，以及那过去就存在与此，也将一直存在于此的幽暗森林相伴。 咚——！ 不知处在公路两边的树林某处传来了一声充满了“暴怒”的清脆响声。那是某种物品依靠从它“心底”燃起的“怒火”，从管状的包裹金属管中喷涌而出所造成的声音。也就是这一声，似乎是点燃了这一座本应逐渐失落在尸人记忆中的森林的生机。 那是，迫击炮的声音。 从山腰某处，一群面容被灰色面具包裹着，身上穿着各色衣物的人，正在用内心中燃烧的怒火，去燃烧妄想从山脚攻上来，与收容所内的人汇合的……同胞？ 或许说，是曾经的同胞吧？自从那一天后，那些人已经不再能称之为同胞了。或许是造化弄人，曾经的自己无法理解现在的自己的感受，最终却在某一天，被丧尸“亲吻”过后，完全，没有任何遮拦的去体会到那种被抛弃的无助，被恐惧的无奈，以及虐杀的愤怒。 他们并不同情现在的自己，这或许是“赎罪”而已。为了偿还过去的自己，对“现在的自己”所犯下的罪。 没有救赎吗？ “……” 有……而且，这个救赎，比任何祈祷都要真实。在自己跪在地上地板上，接受“同胞”的怒火与恐惧时，向过去信奉过、或是从未相信过的“诸神”祈祷，祈祷“同胞”们能帮忙了解自己那已然悲哀的生命时……无人伸手援助。唯有那一个“救赎”，会伸出她那相比起“自己”，甚至是有些柔弱的手，将自己从深渊救起，重新去找寻自己的“未来”。 “哈哈哈哈——”没有任何喜悦之意的狂笑，自站在迫击炮众后的妖狐面具男子口中响起，“同胞们啊！你夺走了我的所有一切！这只不过是我‘罪有应得’！但是，唯有那向我们伸出的手！夺走那个人的你们——绝对无法原谅！！！迫击炮！！投放燃烧弹！！让这座将我们束缚在绝望无助中的森林燃成地狱！！！哈哈——哈哈哈哈哈！！！” 咚——咚咚咚—— 清脆爆发而出的燃烧弹，自山腰阵地抛射而下。即便那熊熊燃起的烈焰会连同向山脚发动狂攻的同伴吞噬，也在所不惜……因为，这是所有“人”的决定。没有反对，这点燃的怒火，是自所有被那个死去的人所救赎的人的灵魂中燃起的。 山脚下—— “……” 早已“埋伏”，不，称不上是“埋伏”。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匿自己的身影，一旦我们踏上林间公路，走到半中时，比尸潮还要狂热的浪潮便向我们掩盖而来。似乎是带着哀伤和绝望的迫击炮弹并未砸向我们，而是打在了我们身后的山脚附近。那里似乎是早已准备好了大量的汽油，大火瞬间点燃了森林。火焰燃起，向山顶蔓延而去。 不同于美丽而又危险的枫火，这一片火焰，似乎是悲哀的愤怒。在为某人悲哀，在为某人愤怒…… “……” 或许是因为我也是感染者的缘故，我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悲哀”与“愤怒”。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即便是忍下这无尽的悲哀与愤怒，迎来的也是绝望的未来。即便是在绝望前，依靠那弱小的“救赎”去稍微为世界作出一些改变的权力都被剥夺。 如果我遭遇了这一切，或许……不，我会比想要将那种同归于尽型的东西解放的人，更加疯狂吧？ “司介！退路被切断了！”吕奉军向正在静静看着远处狂攻而来的我喊了一声，“他们人数太多了！怎么像是根本不要命一样，向着这里狂攻！” 重机枪所带来的恐惧感完全无法镇压这些已经悍不畏死的感染者，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们甚至感到棘手。不像丧尸只会埋头苦冲，不被咬到就没有问题。这些感染者，都是有携带武器，甚至是会发动自杀式炸弹袭击。 我们被卡在道路间，只得借助一旁的树林来与感染者们交火。 对于我们来说，是幸运的，我们的装备精良，感染者们的枪械有许多都无法打穿我们的防弹衣。而我们的枪械，即便是有顶着一些看似厚重的木板护盾想要突袭的感染者在，也能将木板洞穿撕碎，击杀其后的感染者。 伤亡几乎是一边倒，除去两名因为突然的感染者自杀炸弹袭击而被掀翻在地，受到重伤的先锋特种兵无法在作战外，其他人都没有收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咚——！！ “卧倒！！！”吕奉军大喊一声。 轰！！！ “又是这种榴弹袭击吗……”我躲入树后，感受着不远处产生的爆炸气浪袭击。要是被那种东西蹭到的话，即便是尸化加强的身体，估计也得要裂开半边吧？真不敢想象被其击中的结局。 “真是麻烦的东西，这些感染者到底是怎么拿到这些杀伤力强大的榴弹发射器的？但幸好只有一把，要是多了，坦克车队来都没用。” 不远处，卧倒护住头部的狼有些狼狈。榴弹爆炸掀起的巨浪把泥土和树木搅渣滓，击飞了出去，让我们不得不分散站位。 咚—— 又一声轻响，榴弹呼啸着砸落到重型机枪阵地…… 轰！！！ “……” 机枪手和辅助机枪手…… 他们尸体的惨状，十分真实的展现了被榴弹发射机轰中的模样。 防弹衣无法承受，榴弹的爆炸将碎片击入了他们两人的体内，狂暴的乱流搅乱了他们的身体，直接将其撕扯成碎片。残肢断骸被掀飞出去，连同着那一挺吞噬了不少生命的重机枪的碎片一起，和那一小片新堆积而成的断木掩体一起被摧毁。 “老段！！”吕奉军惊了一瞬，随即目光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憎恨，“该死！火力压制！司介，我们要去把那个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榴弹手杀死！不然的话，他对我们的阵容的威胁太大了！” “我明白了。”我答了一声。 …… “……” 沉默地装填榴弹，灭杀预估着身上还残存的榴弹数量。还有不少，十枚，足够了。之后赶来的九头龙一行人，会再补给三十枚，让她能够继续作战。 每一枚榴弹，都是同胞们用生命换来的，都寄宿着同胞们的悲哀与愤怒。必须用这些榴弹，造成最大的杀伤…… “来了……”灭杀往后，一退，灵动的闪过树林之后。 第333章 互相杀戮，互相慰藉 砰——！ 咚——！ 没有任何的交流，也没有任何的预警，如同轰鸣一般的眼镜王蛇左轮咆哮着，清脆但却绝对不令人感到悦耳的榴弹发射声低吟着。 轰！！ 榴弹爆炸，将周围卷的一片混乱。 一名跟随而来的特战队员即便是迅速卧倒，但一条左腿作为敢于挑战“噩梦”的代价，被永远从这个世界上夺去。 重伤濒死—— “吕奉军！你把人带回去！那个那榴弹发射器的小个子就交给我解决！”我在榴弹发射器还未打出榴弹时，便已经锁定到了地方的位置。藏在灌木丛后的敌人，依靠矮小的身材来隐匿自己的行踪。 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孩子，或许也就十五岁左右吧？在这种作战中，没有任何人能想到，对面使用一挺即便是成年人，也需要费点心思持起的榴弹发射器，被一个小孩子轻松的单手提着。也没有人会想到，本应该还处于天真无暇年纪的孩童，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让榴弹吞没敌人的生命。同样，也不会有人想到，那个孩子到底是怀抱着怎么样子的心情，去夺走对方的生命。 没有人会想到这些，就如同他们不会想到他们所面对的“敌人”，他们口中的“恐怖分子”，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吕奉军和另外两名未受伤的特战队员一起，将腿部因为波及而缺失，几乎是昏死过去的特种队员带离开。 咚——！ 轰！！！ 榴弹砸在了几名已经失去了战意的人不远处，掀起的气浪再度将他们击飞。 砰——！ “……” 我眼中充斥着的，是无法遮拦的震惊。那个矮小的身影，竟然是凭着左臂的骨头被打碎，彻底失去了那只手的代价，将榴弹打进了吕奉军他们四人之间…… “混蛋！！！” 咆哮着，来不及查看身后的惨状，我双手持左轮，向着人影在一枚榴弹过后，立刻就消失的灌木丛射击—— 砰——砰砰——砰砰！！ 咔——咔—— 直到两把左轮的子弹彻底打光，我才似乎是有些愣神地向着爆炸之处看去…… 榴弹打在正在搬运伤者的两名特种兵之间，连同受伤之人一起，全部被撕成了碎片。并没有过多的鲜血和残骸，三个人的躯体被搅乱在一起，根本无法去区分耷拉在某处的半条手臂是谁的，或者是某只包裹着脚足的靴子是谁的…… 吕奉军重伤，他的左腿留着血，骨头极度不自然的扭曲着。 “……” 我静静看了一眼，向着耳机喊了一声。 “狼，把重伤的吕奉军带回去。我要去追杀被我打伤了的敌人。” 随即便关闭耳机，我将两把左轮重新装填上子弹…… …… 森林某处树木之后—— “……”灭杀感觉身上伤口传来的痛楚，平静地望着天空。 赤红色的，就像当初，自己恐惧着，哀求着，但最终是被按在了自己身躯上的烙铁一般的颜色。如果那不是地狱的话，那么什么是地狱呢？ 为什么自己还活着呢？身上中了四枪，任何一枪都不是自己这种年纪，这种身体能够承受得住的伤害。 一枪打在了左手臂弯，手肘骨头被打烂，子弹撕裂了一大个弹孔，如果不是还有皮肤和血肉的连接，左臂早就断掉了。但即便是连着，能够感受到的也只是深入骨髓的痛苦而已。 一枪打在了右大腿，将一些血肉打烂，留下一个弹孔。这里比较幸运，只是血肉烂掉了而已，但骨头和经络还是连接在一起的，能够让自己在这几乎令人失去意识的剧痛中继续行动。 一枪打在了左肩胛，再往下偏一些，心脏就会被击碎。真是太幸运了，还活着，还有机会将剩下的榴弹打出去。榴弹发射器里还有四枚榴弹，身上也还有……不，已经没有了……失去了一条手臂的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将这把榴弹发射器的弹匣打开，朝里面装填榴弹。即便用一条手臂，也会浪费无数时间。而身后，正在遭受屠戮的同胞，等不起…… 最后一枪打在了腰腹部右侧，似乎是打穿了那里的某个器官。不知道是幸运或是不幸，子弹洞穿了自己的身体，没有留在脏器间。不然的话，或许会是更加剧烈的痛苦。 “……” 血，带着生命在逐渐流失，当意识却丝毫没有要失去的意思。这清晰到令人绝望的痛苦，便是意识鲜明的标志。 背后的背包里，还有这一些武器，此时已经无法使用，也无法取下。 “还不能停下，最后要杀死那个……”挣扎着，灭杀再度抬脚。 “够了……灭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从一旁走了出来，其左中是一面经过改装的防爆盾，右手拿着一把微型冲锋枪。 “无面……？”灭杀皱了皱眉，“你不是去攻击收容所的小队，去将陆米带回来吗？” “是的。”男子的脸上是一副白色的无面容面具，他点了点头，“那一支队伍，只剩下五个人逃了出去，陆米也在其中。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的。” “是吗……”灭杀低下头，丝毫不知道其被掩藏在防毒面具后的面容是什么模样，“我知道了，的确是的，陆米已经选择了那一边，我早就知道这个事实。” “……”无面点了点头，“灭杀，你的伤势很重，需要治疗。暂时先撤退吧，我们不能失去你这个战斗力。” “……”灭杀似乎是愣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抢回陆米，或是……抢回他手中的钥匙，才能让我们找到真正的，可以撤退的地方。” 无面：“……” “陆米他们，应该快要到这附近了吧？”灭杀静静看着无面。 “是的。”无面点了点头，随即举起盾，“灭杀，我们撤退吧，有个危险的目标接近了。” “无面，能拜托你最后一件事情吗？”灭杀抬起头，静静看着无面。 “……”无面愣了一瞬，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我明白了，我会将那个人拦下来的。请你，支撑到最后一刻。” “……”灭杀点了点头，向着公路方向走去，但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灭杀回过头，看了无面一眼，“谢谢你，无面……” “如果可以的话……”无面一愣，那一双在白色无面面具间的目光中，似乎是湿润了一些，“能喊我一声……父亲吗？” “……”灭杀一愣，“是的……父亲……再见……” “谢谢……能让满足我无法和女儿告别的心愿……”无面转过身，向着正在朝这边走来，但是却没有开枪的男子迎去…… 灭杀静静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呢喃了一声。 “也谢谢你，像父亲一样陪伴在我的身边……” …… 我静静看着不远处，一个将防爆盾定在面前的高大伟岸人影。 “你，让他撤退了？”我静静看着他，问道，“他打伤了我的朋友。” “我知道，但我不会让你过去。”男子静静看着我，说道，“你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吗？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我将耳机摘下，放在了外套的内袋中，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是感染者。” “既然知道了的话，那就来吧。”男子静静看着我，“我不会放你过去的。” “……” 砰——！ 铛——！ 男子完全是守势，只为了，拖延住我的脚步。 第334章 绝不后退，拦截者 砰——！ 铛——！ 子弹被挡住，击中了防爆盾的特制金属挡板。 戴着无面面具的男子迎上来，持着防爆盾，只为了阻拦我的脚步。 轰！ 远处是榴弹爆炸的声音，似乎是在进行激烈的交火。但，那一片交火地带的声音却并不是我们来的山脚方向，而是……似乎是在山腰那边传来的。 “……” 我向后站了两步，静静看着气息逐渐有些紊乱的男子。 “你叫什么？”我问道。 “无面。” “本名呢？” “已经在被迫离开的时候扔掉了。”没办法看到男子的表情。 “是吗……”我点了点头，将左手的左轮插回到枪套中，右手的左轮依旧是指着他，“我叫司介，同样也是个感染者。” “你也是感染者！？”无面惊了一瞬，“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感染者为敌？”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保护该保护的人和物而已。”我平静地看着他，“青蛟的死，已经让你们彻底疯狂了吗？” “青蛟……原来如此，你是这里的指挥官，也是京都的高层人员啊……可惜了，如果有你的帮助的话，或许高层的机密我们可以随便探知，也不用牺牲那么多同胞了。”无面叹了一声。 “我并不是什么京都高层人员，我只不过是一个知道了本该知道的事情的人而已。”我淡淡答道，“行了，闲聊就到这里吧。” 我将耳机放回到耳朵里，喊了一声：“阎汪队已经突破了，去支援他们，现在听从狼的指挥。” “唉？我？”耳机中传来了狼的声音，“算了，我知道了……对了，司介！食梦魇不见了！” “不用管她，那家伙有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答了一声，便将耳机的对话关掉，重新返回到外衣内袋中。 “食梦魇也在你们那里啊……”无面似乎是惊讶了一瞬，“那家伙，可是青蛟的最爱了，如果不是已经被那群疯子逼疯了的话。” “到底谁才是‘疯子’呢？或许全部都是‘疯子’吧。”我静静看着无面，拔出了左轮…… “的确。”无面点了点头，“已经将你拖在这里有一些时间了，我也差不多，该和我的女儿，以及和灭杀，去另一个世界，和青蛟碰面了。” “……” 我点了点头。 “希望那里，是公正，没有歧视的世界。” “谢谢……” …… 山腰下半段，一只五人小队，正带着一名孩童，快速向着山脚突破。 “鬼影，阎王，左侧没有敌人。”鬼影端着一把狙击枪，向着左侧公路方向戒备而去。 那把狙击枪，就剩下最后的，装在弹夹里面的六发子弹了，他身上还有的，就是最后一把手枪，以及装在里面的十二发子弹。其余的弹药，早在丧尸围城的时候打光了。 “阎王收到，鹿，收到救援小队的信号了吗？”阎汪答了一声。她正靠在一颗高大的树木后，举起手中的手枪戒备着。 “还没有收到，看来我们离得还有一段距离。”罗宁摇了摇头。他身上的唯一武装，也只剩下一把手枪，甚至是已经没有了备用的弹夹。但他是情报兵，处在队伍偏中心的位置，也不太需要那么多子弹。 她还有一些手枪子弹，但是步枪的子弹却早已全部打空，留着步枪也没有什么用了。但也得益与此，减轻了步枪的重量，行动力则是更加高了。 “幽灵，阎王。”幽灵喊了一声，“我们后面，十一点方向，两名恐怖分子正在过来。” 幽灵手中倒是有一把突击步枪，身上也还有两只东拼西凑，最后凑成整的备用弹夹。但即便是算上这些，他的武装也已经到达极限了。而在路上的突袭中，已经打光了一只弹夹，现在装备在枪上的弹夹，也还只剩下七发子弹。此外，就是一把只有四枚子弹的手枪，作为紧急替换的武器存在着。 “收到，继续赶路。渡鸦，坚持得住吗？”阎汪点了点头，喊了另外一个，最后一名在小队守护中央的特种兵一声。 他的代号是渡鸦，这时正背着一个矮小的，披着一件灰色大外套的人影，身处队伍最中心的位置。他的武装和罗宁一眼，是一把没有备用弹夹的手枪。但他负责的，却是更加重要的一个目标——陆米。 “没问题，陆米的重量比越野装备要轻。”渡鸦答了一声。 “陆米呢？”阎汪问了一句。 “阎姐姐，我没有问题，可以坚持！”陆米答道。 “好……”阎汪点了点头，随即皱着眉头道，“接下来一段路，有一小段露天公路，没有任何障碍物，一旁只有一个向下的小山坡。那里可能会遭遇敌人的攻击，但听远处的枪声，我推测支援部队就在附近，只要穿过那里，我们就会得到支援部队的救助。” “我留在这里狙击断后。”鬼影说了一声，“我的狙击枪还剩下六发子弹，应该能够稍微卡他们……” “鬼影，还是我来吧。”幽灵打断了鬼影的话语，“我的子弹现在是最多的，要说狙击的话，应该是我比较合适。至少我还可以火力压制一下，趁机跑回来。” “都别说了，全部撤退，不能再损失人员了。”阎汪皱了皱眉，“留在收容所狙击的大家，不是让你们把生命这么浪费的。” “是……”两人答了一声。 “鬼影，你在远处狙击。幽灵，你负责主突击手，我辅助攻击。鹿，把无线电扔了，现在已经没有再连频道的必要了，你辅助幽灵去打路上攻过来的敌人。渡鸦，你和鬼影他们一起，保护陆米。”阎汪迅速下命令。 “是！”众人应答一声。 迅速摸上路，阎汪静静跟在幽灵身后，两人沿着道路旁匍匐前进。似乎，这并不是一段十分长的道路。 “……” 但，即便这不是一条十分漫长的道路，也会是一条—— 令所有人充满绝望的道路。 拦在面前的人影，并不高大，甚至还能看得出其身负并不轻的伤势。但其右手中，依旧稳稳提着的榴弹发射器，却是令所有人的充满了绝望。她似乎是在找寻着些什么，其身后的一大群灰面人影，也似乎在摸索些什么。 不能被他们发现，一旦被发现，那么等待着这一支弹药几乎打空的特战小队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前面有拦路者，后面也有追杀者……绝境。 “姐……”陆米差点喊了出来，但立刻改口道，“这是……” “这是？”一旁的罗宁看了过去。 第335章 于死后再聚 “那是……灭杀。她好像受伤了，如果能够不和她打的话，可不可以……”陆米静静看着，握紧了脖子上挂着的吊坠。 那里是他一家人的照片，同样，其中也有着他的姐姐，现在的灭杀。 “但愿如此。”罗宁点了点头。 “……”灭杀向着周围扫视而去，似乎是没有觉察到路旁，匍匐在黑暗之中的两个人影。 就这样，就这样走过去，我们就…… 阎汪静静等候着，紧盯着灭杀。 哒哒哒—— 而很快，向着这边突袭而来的支援部队，出现在了不远处。 “友军——！” 阎汪一震。 灭杀迅速躲藏到一旁，山坡下，其余一众灰面感染者们也是各自寻找能够躲藏的地方，进行反击。但周围过于空旷，唯一能够躲藏的，也就那一个小小的山坡下了。 砰——咚隆！ 几名隐藏在山坡的灰面具感染者似乎是朝着路上扔了些什么，烟雾逐渐漂浮起来。 那是——烟雾弹。 阎汪皱了皱眉。 或许，可以趁着这个烟雾…… “幽灵，趁着烟雾阻拦了感染者的视线，我们从这边的路旁绕过去，和友军汇合。” “收到。”幽灵点了点头。 慢慢绕到了烟雾附近，就连在后头负责狙击的鬼影一行人，也逐渐从山上下来，准备借着烟雾的阻拦来与友军汇合。 …… 但—— 嗖——疾速的破风之声。 “找到你了……陆米……”灭杀望了一眼公路另外一边，正在向这边眺望而来的陆米，随即盯向阎汪。 她早就发现了阎汪，那一个防毒面具，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当然也就包括了——夜视功能。 她清晰地看见森林中的一切，准确的抛射着榴弹……唯一无法对抗的，就是那个并没有戴夜视镜，但似乎比戴了夜视镜的她看得还要清晰的危险男子。 看过来，陆米……向着这边看过来。 灭杀似乎是在祈祷。 猛然冲出，攻击的目标是对面的领头者，那个身材曲线似乎是个女子的人—— 但，灭杀手中却已经没有了那一挺榴弹发射器，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短柄消防斧。借着疾奔的势，紧握着的消防斧向着阎汪砸落。 “队长！！” “阎姐！！” “阎姐姐姐！” 一众特战队员看着突然冲出来的灭杀，巨惊。 哒哒哒—— 砰！！ 轰！！ 唰—— “……”灭杀直直站着，倚靠着身前用手抵住自己胸口，半跪在地面上的女子，并没有说话。 或许该说，她已经是几乎没有办法再说话了。 右手即便是没有收到损伤，此时依旧是垂了下去，消防斧也已经脱手落到了地面上。鲜血留下，身体的温度在逐渐消散，灭杀似乎已经…… 狙击枪没有打中她，不仅是因为她的行动迅猛，也是在害怕误伤到阎汪。 自动步枪没有扫中她，同样是担心流弹会打伤阎汪。 让灭杀的行动停止的，是一把匕首，一把十分精致且美丽的匕首。但这华丽的外装，却并不代表着这把匕首的实用性差。正相反，这把匕首足够洞穿防弹衣的守护，破开血肉的阻碍，直接刺入心脏。 “……” 阎汪微微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被防毒面具遮掩住了面容的人影。即便她半跪在地面，面前这个有些娇小的人影也并不比她高出多少。似乎，和陆米的身高差不多，但感觉要高一点点，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点…… “……” 被防毒面具笼罩的双目，似乎是移开了一些，灭杀的目光放在了半山坡上，挣脱了渡鸦和鬼影阻拦，正在哭喊着，向这边冲来的陆米身上。 没有人会去向他射击，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必须保护的目标。对于人类来说是这样的，但对感染者来说，则更是如此。 “姐姐！！” 带着哭音，悲哀与伤痛，似乎是逐渐将那个小男孩笼罩的阴霾。 “灭杀！！！” “支援灭杀！！！” “把灭杀抢回来！！！” 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感染者们向着阎汪和灭杀两人冲去。 哒哒哒——哒哒—— 砰——！ 对于这些不知是想要将支援同伴，或者说是想要将同伴的尸体夺回去的感染者而言，唯一会迎接他们的，便是枪林弹雨。 冲在前头的几名感染者直接被击中倒地，更是有些被击杀后，再度“活”了过来的感染者，正在向着同伴发起猛攻。感染者的援护行动在瞬间便被击破，队形彻底被击垮。 “……” 灭杀的头颅低垂，静静看着穿刺过自己胸膛，插在了自己心脏上的匕首，没有再言语。 “姐——姐姐！！！”陆米的全速奔跑非常快，即便是相比起这些训练有素的特战队员而言，也快出太多了。唯一可以和他比拟的，或许只有刚才突然暴起，冲破烟雾的掩护，直接向阎汪发动猛攻的灭杀了。 阎汪松开了双手，向后退了一点。灭杀摔倒在地，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对不起！姐姐！我就剩下你这一个亲人了，不要离开我！！！” 似乎是任性的请求，陆米哭喊着。 “抱歉……陆米……”阎汪听到陆米对攻击者的称谓，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这时有些沉默。 “陆米……”似乎是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灭杀透过防毒面具，静静看着陆米，“抱歉……我……不是……称职的……姐姐……” 想要举起右手触碰陆米的面容，但心脏被洞穿的她，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做到这种事情了……或者说，凭借着还未长大的身躯，她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多亏了丧尸病毒这个“奇迹”了。 “姐姐，我……”陆米跪在灭杀身旁，握住她的右手，让其能够触碰自己的脸庞。 冷……灭杀的手是冰冷的，而且那令人感觉到不祥的寒意还在加重，再将所有“温暖”吞噬。 “陆米……你……太温柔……了，就像……青蛟……”灭杀已经感受不到手中传来的，陆米脸庞的温暖。 “……”一旁的阎汪静静站着，看着面前着一幕，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曾经的她，有着一个被迫抛弃的妹妹，如果那时候自己坚定的让她留下，或许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也就不会…… “队长……该撤了……”鬼影，鹿，以及渡鸦，他们很快便从小坡上的树林移动过来。 阎汪沉默地看着陆米，伸出手想要将其拉回，但却不知该如何说话。 节哀？ 该怎么节哀呢…… 姐弟之间的感情，完全不亚于姐妹之间的情谊。如果那时候，自己站在了清的那一边，说不定…… “阎姐姐……这个……给你……”陆米从脖子上将自己的吊坠取下，向着阎汪举起，但却并没有抬头。 “陆米……”阎汪不自觉地伸手接过。 “核弹的密码，就在我们的相片背后。”陆米平静地说道，似乎，再也没有过去的那种怯弱之意。更多的，似乎是升起的，一股令人莫明感觉到心悸的寒意…… 这种寒意，阎汪曾在面对灭杀时，感受过……但，却比灭杀还要沉重。 阎汪静静看着手中的吊坠，似乎还想要劝说陆米回头。 “阎姐姐，你们先走吧……我要稍微陪一下姐姐，和她……在‘大家’都在的‘未来’，好好聚一聚。” 陆米依旧是没有抬头，他的双目凝视着灭杀。 …… “我明白了，陆米……我们以后，不会再相见了……” “谢谢你，阎姐姐，让我在绝望中，有最后一丝希望……” “……” …… “用这个，终结她的生命吧。”妖狐向着跪在灭杀旁的男孩递过去一把手枪。 “谢……”灭杀最后的话语。 “不用谢，我们是同伴，是相互依靠的存在。” 一阵停顿后。 “在那个世界，替我向青蛟，向大家问好。嗯……说些什么呢……对了，就说我们……很快就会跟过去的。” “……” 并没有人回答他。 …… 男孩摘下了灭杀的面具，最后看了一眼，自己那已经无法通过被毁去的面容来认出的姐姐。 “……” …… 砰———— “……” “灭……灭杀？”紧跟在其后，一众感染者们，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那个…… 面容被防毒面具笼罩着的矮小身影。 似乎，她的身高，稍微比以前矮小了那么一丝，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 第336章 无法替代，并非妄想 不知多久以前，属于我们的时钟已经定格，唯一留下来的，是那苍白无力的照片。 或许，是那一天，彻底将我们的过去冻结在严寒之中的吧？ 父亲，母亲，早已为保护我们而被“绝望”吞没。即便过去的荣光存在着，依然无法挣脱那不存在希望的未来。 曾经呼喊，曾经乞求，希望找到自己的归宿。 但“他们”再度夺走了“你”，只留下“我”，独自一人面对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未来—— 即便我可能相信着那个，所有人都可以共存的未来。 戴在面上的面具十分冰冷，“我”乞求能够从其上再度感受到你给予“我”的温暖。 颤粟着的恐惧将“我”彻底淹没，即便是眼前存在着那最后一丝的“光”，“我”也不敢再伸手触碰。这么“色彩斑斓”的世界，为什么现在，“我”的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这个世界，到底谁是“黑”，谁是“白”？有谁可以告诉我吗？我到底该做什么，才能让这个错误的世界回归到过去的美好？ 我已经站起来了，不再需要其他人去保护了。 我戴上了姐姐的“面具”，它保护着我依旧稚嫩的面容。 我拾起了姐姐的“武器”，它引导着我摧毁无形的敌人。 我是…… ——灭杀 …… “这样吗？灭杀已经先走一步了。” 九头恶龙面具中，一双冷冽的双目微微闪烁了一瞬，随即恢复平淡。 男子站在倒塌的，不知名的建筑废墟前，在其身后，是各色破败的房屋。他仿佛是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带给人无尽的寒意。但他身上“燃烧”着的，似乎是“怒火”，那会将所有敌人染成灰烬，也会将自己的灵魂燃烧泯灭的“憎恨”。 这里是远离城市的一处“被遗忘之地”。 “……” 面容包裹在防毒面具中，单手提着榴弹发射器的矮小人影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陆……不……现在的你，已经没有再被称呼本名的资格了。既然你已经这么做了的话，那么，有必要告诉你——灭杀。”九头龙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的矮小人影，“你不适合冲锋在地狱之间，你未曾对那边产生过真正的憎恨。现在的你，只不过是被你姐姐的绝望所驱动，失去了希望的怪物而已。” “……” 矮小的人影静静看着九头龙，他是“灭杀”，作为替代“灭杀”，为完成“灭杀”的夙愿而存在的“怪物”。 “即便你的躯体强悍，丝毫不逊色于你的姐姐，但，你的内心过于脆弱。就像是……” 九头龙皱着眉头，顿了一顿。 “就像是青蛟，那个对过去依旧抱着执念，对我们的未来充满了希望的孩子。” 灭杀：“……” 不远处，妖狐从一旁的黑暗中走出。 “九头龙，我认为‘灭杀’可以胜任他姐姐的职务。而且，这是他的决心，不是吗？” 妖狐淡淡说道。 九头龙看了妖狐一眼，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 “我明白了，下一个任务，我会让你担任先锋，去摧毁京都特遣队，拯救新一批感染者的。”九头龙最终是答应了下来，“但在这个任务后，灭杀，你必须去带领这新一批感染者，去让他们接受我们的存在，以及……接受他们自己的存在。” “是。”简短的回答，灭杀便转身，向着不远处的幽影中走去，消失在了建筑废墟之中。 “……” 九头龙和妖狐两人对视了一眼。 “和他的姐姐一模一样，不是吗？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灭杀者，去将所有人撕碎。”妖狐说道。 “但他终究不是他的姐姐，他的愤怒并没有要燃烧的对象。他……还爱着所有的人。他更像是青蛟。”九头龙摇了摇头。 妖狐沉默不语，两人的对话也就此结束。 …… 感染者的撤退非常快，再收捻了一些能够带回去的尸骸后，我们，以及感染者们，都十分默契的“无视”对方的存在，向着火势稍弱一些的地方突破。 两败俱伤，便是我们这一次行动的结果。 在于阎汪汇合后，我们最终是从失落之城的方向退了回去。不只是运气好还是差，我们能够退回去的人里，没有人被丧尸咬到，没有人需要承受那比死亡还要绝望的结局。 或许也正是这样，那弥漫在幸存者之中的“愤怒”，才会如此刺眼吧？ 北区，北部城墙的哨岗后。我们已经进入到了哨岗区域，这时已经完成了身体检查。 当然，除了食梦魇以外——她的去向已经丢失了。在进入山林地带不久后，她似乎是察觉到些什么，便独自脱离团队，自顾自的离开了。 “司介，感谢你的援助。”阎汪早已在外头等候着，这时见到我，便迎了上来。 “没什么，我也是为了自己。”我摆了摆手，“只是对那些人的处境，稍微有些感慨而已。” “你，知道些什么？”阎汪皱了皱眉。 “是的。”我点了点头，随即皱了皱眉，低声说道，“我十分敬佩你的妹妹。” “……” 一阵沉默后，阎汪叹了一声。 “司介，和我去外面逛逛。太阳快升起来了，去稍微看看吧。” “乐意至极。”我点了点头。 夜色已经不再，象征着希望的破晓已经到来。但有些人，注定是要留在那漆黑的夜晚之中。 无面的持盾男子，戴着防毒面具的女孩，戴着幽鬼面具的鬼影众，以及众多普通的灰面具感染者…… 到底谁才是罪恶呢？ 是将他们杀死的我，还是想要杀死我们的他们？ …… 走在路上，看着不远处依旧在忙碌着的卫兵们。他们正在对每一栋大楼进行清剿，确保所有地方都没有丧尸。不得不令人对他们投以最高敬意。敢于迎着那种绝望的未来，去为陌生人清扫出一片天地的人，他们绝对有这个资格。 但…… “司介，你怎么看待感染者的？” “这个问题，我记得你以前问过了。” 我与阎汪对视了一眼。 “的确……”阎汪点了点头，“那么，但你真正接触过他们之后呢？” “……” 这一次，轮到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们战斗，我觉得，我们应该不是要互相厮杀的对象。”我皱着眉头，“但，现在的感染者，仿佛就像是失去了理性的野兽，要将所有一切全部吞噬。甚至连未曾得知真相，一直被瞒着的人，也要杀死。所以，我会去杀死他们。不为其他人，单纯为了我自己，我也会这么做。但，如果可能的话，我并不希望这种结局。” 阎汪静静注视着我，目中浮现出一丝诧异：“看来，清的愿望，并不是一个妄想。” 第337章 姐妹，不再颤粟 “说说看，你和你妹妹的故事。” 我靠在街边的电灯杆下，向着东方望去，那里是冉冉升起的红日。 “如果你乐意听的话……” 阎汪坐在不远处，花基边的一张椅子上。 这一片区域没有普通民众，即便是经过了两轮清扫，街面上已经没有任何丧尸，以及丧尸的残骸存在，人们也依旧是对这一片区域充满了恐惧。谁也不想要当第一个去试水的人，除非是实在活不下去…… 而对于t港的官兵们而言，竭尽全力去守护民众，去守护他们的家人，是他们唯一的愿望。或许是存在着恐惧，但却绝对不会被它击倒。因为，他们都是战胜了恐惧后，才站在这个地方的人。 阎汪望着远处正在巡逻的一队官兵，开始了她的讲述。 “过去的我，还并不是现在的阎局长，只是一个，有些叛逆，但是却在家人的强制要求下去警校，去特种部队锻炼的‘坏女孩’。” 阎汪的眼中，是那一队面容肃穆，双目警惕的年轻官兵们。 “说土气点，我就是那种，染发烫头，干着烂事，和人打架斗殴的混蛋。如果不是我的父亲是军队的一个高官，我连初中都毕不了业。”阎汪突然一笑，“好像那时候，我就被同学们称作‘阎王’了……” “呵……”我笑了笑，“你父亲也不轻松吧？” “所以刚上初二，小我十三岁的妹妹出生了。” 阎汪淡淡说道。 我沉默了一瞬。 “似乎是为了受到对我教育失误的启发，我爸妈他们下了极大的心思在我妹妹身上，把她当成是瑰宝一眼，捧在手心，当成是自己的骄傲……” “你也不差吧？” “然后我被勒令收拾包袱，送去当兵了……然后辗转到警校，最后被送到特种部队，差点没在一次任务中被恐怖分子打死。” 我：“……” 阎汪耸了耸肩：“这便是t港所谓的‘阎王’，是不是很无聊的人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选择了沉默。 “我的妹妹不一样，她是那种乖女孩，非常温柔，非常怕生，非常怕羞，也……非常善良。”阎汪笑了笑，但笑容间堆满的却尽是苦涩，“她活成了我希望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公主，不谙世事，待人友善。这种乖乖女，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即便她对自己充满了自卑。我喜欢她，打心里喜欢，就像是把她看成自己的‘影子’一样，希望她能够就这么天真无暇的活下去……她的举止十分优雅，没有我身上的野蛮气息，也不会动不动就给看不顺眼的人来上一记过肩摔。” “我认为你过肩摔的习惯需要改一下，不是任何人都扛得住你那种攻击的。”我郑重地提醒道。 “我尽量，但拿橡胶弹头打人那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改的。对付那种暴民，就该用这种方式去威慑他们。”阎汪也是郑重地说道，“所以我才会在这已经混乱的t港，稳稳坐在我父亲曾经没有想到过，也不敢去想的位置——t港警察局局长。甚至是他倒台了，我也还是稳稳坐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像我妹妹那种人，只会在暴躁的混蛋们的误伤中，受到更加多的伤害。” 我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我不是她，我也无法彻底从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静静听着，听着她要向我讲述的，她和阎清的往事。 “但我没有想到，即便我做到了这种地步，最终还是……清她被丧尸咬到了，只是小小的，几乎是会被无视的一道小伤口。她成了感染者，那种我一直都厌恶的‘暴民’之一——躲藏在人群里，为了片刻的苟活而牺牲周围人的安危。”阎汪叹了一声，“但我妹妹自始至终都没有去像我一样去憎恨那些人，她太善良了……这让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局长。” 她靠在椅子上，双手横耷在椅背上头，翘着二郎腿，望着天空。 “清那家伙，明明是个十分怕生，和男孩子讲上多半句话都会脸红的乖乖女，却在那一晚上，性格发生了巨变……但我知道，她本质上还是那个小女孩，是我们眼中的‘小公主’。但她也确实发生了改变……向我拿了两把长剑，那种小孩子压根没办法拿起的长剑——去猎杀丧尸。”阎汪坐起身，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司介，你知道吗？当初的t港口，当初的京都，并不是现在这个繁荣的模样。那时候，所有幸存者都躲在防御还有缺漏的幸存者营地里，食物不够，水源不够，武器不够，药物不够，生活物资不够——伴随着这些的，还有疾病，暴乱，死亡。” “我知道，我经历过这些。在丧尸危机下，最危险的，往往会是那些潜伏在身边不远的人。”我点了点头。 “啧——”阎汪啐了一声，“清提着两把长剑，跑出去了，我们压根没办法拦住她。那看起来柔弱的身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能提起一双长剑，把十几个穿了防弹衣的特种兵全部撂倒在地。” 我：“……” “那种怪物一样的力量，就给那个脸上还带着一点羞红，似乎是在害羞的小孩子得到了。然而，我却并不希望是她得到那种怪力——她会死。”阎汪右手扶住面容，“那家伙，早上跑出去的，出去的时候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回来的时候被染成了红色……身上挂着各种人体的碎片，两把长剑全都变形，剑鞘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但她却是笑着，十分喜悦的笑着，似乎是在对自己为大家作出了贡献而高兴。她跑到医院去了，原因就是她无意间听到医生说缺少一些感冒药，所以找了一辆比她还重的手推车，顶着丧尸的袭击，去医院搬了一大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药物回来……” 我静静点了点头。 “但没人感谢她，至少，那些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的人是不会去感谢她的。我只能给她披上一件红外套，让她不至于看到周围人眼中的恐惧……”阎汪静静看着我，“我不知道她是怎么顶着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咬痕活下来的，我也不知道她那时候纯洁的笑容背后是多少痛苦……我只知道，她一次接着一次，不停去外面搬运各种各样的物资，活活的把周围几个避难所庇护了起来。甚至……她还有了同伴，成为了一个组织的领袖。但她再也没有回幸存者营地，除了……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她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微型炸药，以及一副青蛟面具过来——” “她问我，能不能把面具改造一下，改成那种不充电，炸药便会爆炸，将变成了丧尸的感染者的脑袋炸掉的那种模式……”阎汪平静地说道，“我并不想答应她，但她那强烈的执着……我根本无法直视她的双目，我感觉在她的面前，身为警察局局长的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渣滓。” “之后，便是现在的，无貌扫荡者。原本由阎清……由青蛟去带领，扫荡丧尸，帮助京都和t港搜救幸存者，转移幸存者，建设大型幸存者营地，并且发展到建设幸存者都市的组织。见过他们的人，知道他们所有人都戴着面具，但却从来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是被他们排除出幸存者营地的，失去了未来的感染者们。” “现在，失去了青蛟的感染者们，要将那出了最多汗水和鲜血去建设，寄托着他们的希望的城市毁掉。而那时候，青蛟死去时，才十六岁。不是死在丧尸病毒感染加深，而是……” 阎汪注视着我。 “司介，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 一阵沉默过后。 “青蛟，她不是早就决定该怎么做了吗？”我静静注视着她。 天已经彻底亮了起来—— “是啊……她的决心，我早该了解的。”阎汪叹了一声，站起身。 第338章 押运者，营救者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破晓时分，于京都南城门外，一支隐蔽的部队正在准备出发。 他们的任务，是将被确认的感染者们送到t港口。 “……” 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已经沾染了一丝风霜气息，两鬓微微斑白的中年男子。并非是因为年龄，而是，因为其它的一些事情……为什么派他呢？或许是因为，他对感染者的憎恨，不逊于任何一人这个最主要的原因吧？ 这支部队并没有过多的重型武装，它是一支轻装的隐匿部队，不仅是为了避免丧尸的袭击，同样也是——避免过多人知道它的存在。 最后从怀中翻出一只怀表，男子看了一眼。怀表后刻着一行已经模糊了的字，似乎是某人专门刻上，将这只怀表送给他的。 “刘警官，该出发了。”一旁的一名男子提醒道。 “好。”刘警官，这名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将怀表收起，“小吴，这一趟结束，你去休个假吧，也有一段时间没去那里了吧？” 小吴是刘警官的副手，闲暇作为刘警官的副手在警局工作，而有这个只有他们能做的任务时，也作为刘警官的辅助存在着。但他还年轻，估摸着，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吧？但不知为何，他的面容竟然沾染了一丝憔悴…… “是啊……”小吴点了点头，将身后背着的自动步枪稍微提起，“刘警官，你也应该要去那里看看了吧？毕竟已经有些日子没去看望他们了。” 刘警官沉默了一瞬，望向南方，他们即将踏上的t港之路。 “不，再过一段时间吧，我想，她会原谅我的。” “是的。”小吴点了点头。 “一切为了，我们纯净无暇的世界……” “为了纯净无暇的世界……” 笼罩在他们身上的并不是狂热的信仰，而是发自内心的哀伤与憎恨。无处宣泄的怒意，早已令这支编制外的部队，其中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疯狂之中。那笔任何信仰都来的最直接的狂热——仇恨。 隐匿的队伍，两辆没有任何标识的车穿过安检站，没有收到任何的阻拦。一辆是装载了防暴挡板的运输车，另一辆则是货柜经过隔音改造的货车。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做了，安检站不会去查他们的“货物”，上面已经下来命令，严禁去触碰身后的一切。 如果幸运的话，半路就可以将货物卸下，尽数清扫。但如果不那么幸运的话，就必须要送到t港，转运至南部某个城市。至于是哪一个城市，刘警官他们并不知情。 这些货物是感染者，无论伤势严重与否，全部被押运到了在刘警官他们一队人身后跟着的货车之上。这一次，二十三个感染者被送往t港。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在深夜时分送往的，但由于t港那边发生了一些特殊事件，延迟到凌晨时分。但这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从京都去往t港方向的车并不多，没有任何人会去理会他们这一行人。 “慢走。”站在安检站的一名士兵走上来，向刘警官敬了个礼。 “……”刘警官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名士兵知道车子里的是什么东西，他同样是憎恨着车子里面的东西。或许，他们憎恨的不是车里的东西本身，而是他们身上的标签，那令人绝望的标签——感染者。 或许这名士兵的某个亲密之人，也因为感染者而被夺去生命了吧？ 不得而知。 两辆车组成的小车队，继续向前推进而去。 “刘警官，我听说最近在西门出发的押运队好像受到了袭击，我们南门这边应该没有问题吧？”小吴坐在刘警官身旁，这时向刘警官问道。 “没问题，即便他们来了，我们也可以应对。”刘警官平静地说道，随后他又顿了顿，“只要来的不是怪物。” “……” 一行人沉默着。 车轮滚滚而去，并未扬起多少尘土。被修建隔离出来的道路并没有丧尸的侵扰，不时还可以见到的路旁哨塔也都是有哨兵的巡逻。 直到—— 咚——！嗖——！ 清脆的一声，几乎是会被车内人无视的一声轻响响起。 轰！！！ 伴随着爆炸，开在前方的防爆车被掀翻在地，着撞到在了高大的护栏之上。坐在前排的两人，司机和副驾驶受到火箭弹和破碎的玻璃渣的波及，此时已经殒命。 伴随着爆炸而来的，还有—— “敌袭！！”刘警官的左额蹭破了皮，鲜血顺着已经有了皱纹的眉头流下，沿着面容流到衣领上。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拿起了身旁的自动步枪，推开一旁的车门。但他并没有下车，而是在搜索着敌人的踪迹。 跟随在其后的货车并没有受到袭击，在其上的四名队员立刻停车向周围望去，寻找敌人的踪迹。 “哨塔！哨塔上！”小吴扶了扶额头，通过打开的车门向外望去，“哨兵在袭击我们！” “不，那不是哨兵，那是——感染者。” 刘警官直接端枪，向着哨塔上点射几枪，逼得上面的袭击者不得不低头寻求掩护。货车上的四人也已经明白过来，一齐对哨塔进行压制。其中一人更是扛起了肩抗式火箭炮，瞄准了哨塔。 砰—— 哒哒哒—— 哨塔中冲出了一群面容被面具掩盖着的人，向着押运队袭来。火炮与子弹的咆哮声，是这战场中唯一的奏鸣曲。 刘警官迅速将对着哨塔一面的车们关上，小吴一扭身，打开身后的，另一面的车门。他们的车里还剩下三个人存活，对抗这么大群的感染者还是有些吃力。但好在由于货车上面的“人质”的原因，感染者并不敢向货车倾泻重火力，只能不时打上两枪。 “没想到被我们遇上了，还真是倒霉。”小吴皱了皱眉，端起自动步枪，将一名感染者击毙。没有防弹衣配置的感染者，基本上是这战场上的炮灰。 “不，是他们倒霉，我们又可以再多杀一些罪人，为我们纯净美丽的未来多出一份力。”刘警官静静蹲在车旁，掏出一枚手雷，拉开环，等候了两秒—— 抛出。 轰！！！ “啊！！” 伴随着爆炸声的，是感染者被掀飞的惨叫声。 但…… 咚—— “……！！！！”刘警官眉头一紧，望着不远处的一枚经过护栏反弹，落入到一旁的榴弹。 轰！！！！ “……” 意识就此失去。 时间过去了多久呢？ 侧躺在路边，刘警官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状况极差，腿好像被炸掉了。不远处…… “……” 小吴已经先走一步了吗……这样也好，希望他能和他的未婚妻，在那个世界再见面。 不远处，半边身子，但身上那一身警服，左胸上俨然写着小吴的名字。另一旁，货车已经被攻陷，四具尸体被随意地抛在路边，身上的装备被扒光。 “……” 感染者举起各种钝器和利器，向着死者砸去，以发泄他们的愤怒。如果现在的立场兑换，刘警官也会毫不留情地去做着和感染者一模一样的，甚至是更加疯狂的事情。 “……” 女儿，爸爸很快就去找你了。 自己的身还并未被搜到，腰后还有一把手枪……至少，再多杀一个。 暗自举起的手枪，瞄准感染者人群。 砰—— 手无力的垂下，已经没有任何人类生还。 …… 灭杀看了一眼自己手中，还冒着青烟的手枪，没有说话。 第339章 遗忘之物，纯净未来 “！” 一众感染者向着“灭杀”看去，都是愣了一瞬。 “谢谢你……”这时，那名后背被枪指着的感染者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本就不长的生命又得到了片刻的延续，“灭……灭杀……” 灭杀平静的点了点头，往一旁走开，走向被解救出来的同胞们。 “……” 突然，他站在了原地，向着一众感染者说道—— “不要再践踏这些死者的尸体了，我们并不是那些已经丧失了人性的人，也不是怪物。” 一众感染者愣在原地，似乎是在体悟这个“崭新”的“灭杀”所说的话。这样的话语，自从那一天之后，便没有任何人在提及。就像是伴随着那个少女，永远的离开了一般。 一时的茫然，让一众感染者不知该如何行动。最终也还是选择了将这些残破的尸骸稍微收捻，放在了路旁。 “……” 远处，戴着要狐面具的男子静静看着这微不足道的一小点变化，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去，一个戴着青色蛟龙面具的少女，拦在了自己的身前，阻止自己去杀害那“无辜”的，误撞入感染者封锁路线内的女子。那个女子曾经是自己深深爱慕着，即便是拼上被丧尸撕咬也要保护的“公主”……然而她却从未正视过自己，甚至是在自己被丧尸咬到后，都以害怕为由，让一群真正的“王子”将自己赶出营地。那一刻，才意识到，“公主”从来都是“王子”的，自己这种连“骑士”都算不上的人，注定是成为他们那凄美的恋情中的一道败笔。或许，就是因为那一张被妖狐面具所遮住的，丑陋的脸吧…… 看来自己是错了，面前这个“灭杀”，终究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灭杀”。 “你没事吧？还站得起来吗？”灭杀将榴弹发射器放回到背后，向着一名坐倒在地面，茫然地望着周围的年轻男子，伸出了他的手…… “……” 男子沉默了一瞬，最终看着那一只向他伸出的手，摇了摇头。 “对不起，以前的我，对感染者有着误解……直到我被丧尸咬伤，变成感染者后，才感受到他们的处境……对不起……” 男子低下了头。 “……”灭杀没有答复他的歉意，而是将他拉起身，问道，“你，恨那些夺走你的未来的人吗？” 男子摇了摇头，但随后却又点了点头。 “是我自作自受……”男子站起身，低头看着只到达自己胸口，矮出自己不少的灭杀。 “尽量，不要再让自己的未来留下遗憾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未来可言，无论是在战斗中死去，还是变成丧尸死去……都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松开自己同胞的手。”灭杀松开了他的手，向着另外一边走去。 男子点了点头，问道：“那个……你叫什么？” “……” 沉默了一瞬。 “我现在，叫‘灭杀’。” 灭杀转身离去，向着另外一个，看似年纪还有些轻的感染者走去。这个感染者，也才十三四的样子，看起来，是被强行从亲人身旁夺走，被送到这种地方来的。 “你没事吧？还站得起来吗？” 同样的提问，伸出的手…… 妖狐静静看着这一切，陷入了沉默之中。已经多久，没有在救出感染者，有新的同胞后，去和他们分享“生”的喜悦了呢？似乎是从那一天后，所有的感染者，都陷入了那个死结中——虐杀所有迫害他们的人，即便是尸体也不放过。然而，也就是在这期间，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 正是灭杀现在所做的，微不足道的一句问候。 “果然，他的确不适合冲在最前线，去将所有罪人撕毁……”妖狐注视着灭杀的背影，“他更像青蛟，那种把钢铁外衣包裹着自己柔软而又脆弱的心，去承受世上的罪恶……然后用那甚至不能温暖到自己的余温，去给予其他已经被冷漠伤透之人最后一丝温暖……” 长久的沉默过后…… “但是啊，陆米……不，灭杀……你知道，你的余温，会让多少人陷入疯狂之中吗？拼尽全力去保护，去追寻的那一丝光，被那些曾经的同胞毫不留情的摧毁后……剩下的，便是永无止境的绝望了。”妖狐转过身，向着远处的t港望去。 那个东西，应该已经到达那里了。灭杀，你会按照你姐姐留下的执念，去启动那个装置吗？ 妖狐皱着眉头，向一旁隐匿而去。 当啷…… “……” 他的脚下似乎是踩到了某件物品。 “……” 那是一枚戴在半截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似乎是属于某个年轻男子的遗物。 妖狐将其捡起，从中指上取下，向着周围望去。最近的，似乎是一个年轻男子那没有留存全尸的半边躯干。胸前写着一个名字，是叫“吴……”看不到后面的了，血迹已经染透，无法辨析。 看了戒指内圈一眼，妖狐沉默地将这枚戒指放在死者身旁，向着一旁走开，与其余感染者汇合。 天已经亮了，但那和煦的阳光，丝毫不能令人心里感受到任何的温暖。 …… 中午，情报室，一条加急讯息传达过来。 坐在情报室中，被紧急呼唤而来的阎汪正静静等候着。不仅是她，一旁还有几名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在等候着些什么。 咚咚咚—— 情报室的门被敲响。 一旁的镇守官助理迅速迎上去，为来者打开了门。 “司先生，您终于到了，请赶快入席！” “抱歉，来晚了。”我淡淡说了一声，目光扫过情报室内，环绕着圆桌坐着的一众人。 熟人的话，阎汪在这里，还有吴歌天也算是熟点的人吧。但另外一边，三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就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了。 其实也说不上是不清楚他们的名字，只不过我没有去听的兴趣而已。为什么呢？因为他们隶属的组织，对感染者特遣队——纯净未来。 就是那个抓捕感染者，潜伏在暗中的组织。拥有丰富的对感染者作战经验，行走在黑夜之中，将所有可能威胁到京都安全的感染者排除。 “……”我瞥了那三人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坐在阎汪旁边，一张空出来的椅子上。 简单来说吧。青蛟的感染者档案，就是他们建立的。也是他们杀死了青蛟，把感染者赶出城墙外。同样，食梦魇的现状也是他们一手导致的。 所以我对他们没有任何好感。如果不是迫于无法和他们对抗，我丝毫不打算回应他们的征召。但，即便如此，我也并未听从他们的命令，而是…… “你就是司介？你知道你迟到了三个小时。”一名为首的黑衣男子，话语中带着恼意，“没有半点纪律性，怎么去讨伐感染者的！！？” 我摊了摊手：“我并不打算去以你们的方式去讨伐感染者。” 第340章 核武争夺(情报) “你说什么！？你是在质疑我们那崇高无上的意志吗！？” 依然是那名为首的黑衣男子，这时似乎是有些愤怒。没人知道他的怒火是如何燃起的，或许和我“无意”迟到有关，或许也和……他们找我的事情有关。 “啧啧啧——”我砸吧了下嘴巴，靠在舒服的皮椅上，以看小丑表演的姿态去打量着他。 “你——！” 似乎是羞愤于我的态度，男子愤怒地站起身。 “好啦好啦，老梁，我相信司介小同志并不是有意去迟到的，咱们暂且揭过这件事情，先讨论我们的要事吧。” 一旁一名黑衣男子似乎是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则是稍微阻止了想要揍我的“老梁”。 他看着我，向我挤了挤眼，说道：“司介，你也别太在意啊，老梁他就是这个性格。” “……”我微微颔首。 说实在，我实在无法对他们升起任何的好感，尤其是得知了他们的身份之后。 “咳咳，司介，我明白你的感受。但这里是军营，虽然我和你的看法差不多，但还是稍微收捻一些比较好。”坐在一旁的阎汪小声对我说道，“这次叫你来的目的，还是稍微听一听吧。” “好吧。”我点了点头，望向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吴歌天，等候着他的发言。 吴歌天淡淡地拿起面前，桌面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丝毫没有因为我的迟到而心生恼意，反而是十分淡然地看了我一眼。 十分平淡无奇的一眼，但是却胜于千言万语的诘问。我感觉我内心的想法似乎是被他给看穿了。 “那么，在进入正题之前，我先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吴歌天放下了茶杯，视线扫过我们的脸庞，随后看向坐在我对面的三名黑衣人，“司介的档案，我相信你们是比我还清楚。” 三名黑衣人没有说话，算是表示默认。 “司介，他们是‘纯净未来’的专员。梁黎……” 梁黎是为首的那名黑衣人。 “鲁救国。” 鲁救国是刚才那个和事佬。 “李威。” 李威是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沉默男子。 吴歌天并没有多说他们的信息，但我却有些好奇他们隶属的纯净未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当然，是从如何击溃他们的层面上去出发了解。 一旁的助理适时的给我们每个人发来一份文件。 “这是……”我看了封面一眼，便陷入了沉默之中，“真的假的？他们打算就这么打开那种玩意儿？” “哼——”梁黎冷哼了一声，对我投以嘲讽的目光。似乎是在嘲笑我的目光短浅，不理解真正的感染者。 “是的。”吴歌天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打算藏着掖着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他们打算在t港口引爆核弹。虽然跳过了设置好的自然核反应过程，但那种东西所造成的核泄漏，远远不是现在的t港口所能承受得了的。” “那他们为什么不早些放？”我有些困惑。 “这是因为，他们的核弹被我们纯净未来截获，现在正处在我们手中。” 一旁的鲁救国答道。 “那应该完事了吧？反正核弹都到手了，保护起来就是。”我耸了耸肩。 “哼——”梁黎再度冷哼一声，“感染者可不是那种会因为核弹被截获就收手的小绵羊。” “但他们也不是大灰狼。”一旁的阎汪皱了皱眉。刚才梁黎的话，似乎刺到了她心中的某处柔软。 “阎局长，我劝你还是收捻一些。你的妹妹，可是促使现在这个局面的头号感染者，是罪人。”梁黎轻蔑地看着阎汪，“如果不是你在t港有功劳，你早就和你的父亲一起，被关进大牢了。” 阎汪沉默地看着他，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我可以看到，她在桌面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随时可以砸在梁黎那张脸上。 “好啦好啦，老梁，人家阎局长也是有功劳的人，国家不会对功臣下手的。”一旁的和事佬鲁救国再度出面劝两人“友善相处”，“我们也坚信，阎局长是不会和感染者搅在一起的。毕竟阎局长，可是为了守护t港，杀了不少感染者呢。她手中的感染者的鲜血，一点也不必老梁你少呢。” 阎汪沉默不语。 “哼……”梁黎望向别处，不打算答复这个话题。 “那么，说回核弹的问题。”吴歌天静静扫了两人一眼，说道，“核弹现在在纯净未来手中，但由于丧尸入侵的缘故，目前还停在t港外，西北方向五十多公里处，由纯净未来的特殊部队看守。” 我们向他望了过去。 “这一次，梁黎别动队长，正是京都方面调遣给我们的指导感染者作战专员，将协助我们与想要抢夺核弹的感染者对抗。而本次的指挥官，阎汪，依旧由你来担任。”吴歌天看了阎汪一眼，随后将目光移到我身上，“司介，你又丰富的对丧尸，对感染者作战经验，我们想请你作为本次行动的辅助，协助阎汪的行动。” “我拒绝。” 我摆了摆手，扫了一眼纯净未来的三人。 “我没有多少和感染者作战的经验，昨晚也是第一次和那些人作战。另外，你们不是有专员吗？应该足够了吧？我打算前往京都，给我开放京都通道，这样就够了。” “呵——懦夫。”梁黎嘲讽一声。 我丝毫不打算理会他的嘲讽，而是平静地注视着吴歌天。 “你们承诺给我的东西，我还并没有见到。而且，我觉得我该稍微放一段长假了，最近看到的一些事物，让我心情非常不悦。” 吴歌天平静地看了我一眼，嘴角似乎是微微上扬。 “你等待的东西，会在这次行动后，稍微见到一角。” 我：“……” 看到一角？是什么样的一角呢？ “不管怎么说，本次危机不解除的话，京都方面是没有办法放你过去的。而且，今天凌晨，京都来的，运输感染者的车队，全部遭到了伏击，所有感染者都被救走。我敢肯定，下一次争夺核弹时，会有大量感染者前往。”吴歌天淡淡说道，随即瞥了一眼旁边的纯净未来三人，“我不认为，受到那种对待的感染者，不会想稍微将怒火发泄出来。” “那是他们应该受到的惩罚。”梁黎严肃地说道。 第341章 核武争夺(受任) 气氛有些尴尬。似乎是吴歌天，这个t港最高镇守官的话，也被梁黎无视且驳回。不管怎么说，始终是颜面上无法过得去——即便吴歌天并不在乎这种事情。 “好啦好啦，老梁他就是这样一根筋。”和事佬鲁救国继续在作为润滑油，为这必定会产生激烈火花，漂浮着火药味的场面打着哈哈，“老梁，咱们和吴镇守官的情况不一样，不要要求太高哈。” “……” 梁黎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谈正事，正事！”鲁救国见梁黎没有继续反驳，便向吴歌天笑道。 吴歌天淡淡地点了点头。 会议继续进行着。 …… 吴歌天很快便将有关那个被纯净未来另外一支小队所看护着的核弹的情报和我们讲完。其实很简单，就是护送核弹回来，击退肯定会出现的感染者集团，以及因为感染者而跟过来的尸潮而已。 t港方面会出动三辆坦克车最为支援火力，同时还调集了超过百名官兵前去支援。此外，武器装备全部都是最先进的，弹药也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的不足。 地面部队的指挥官是阎汪，她将带领着她的小队，去掌握整个战局。 梁黎他们三人则是特派专员，似乎是准备去第一线去与感染者作战。 而我…… “确定要让我做这种事情？不找些更加让你们放心的人？”我惊讶于他们让我去做的事。 “没错，由你带队，去接受核弹。”吴歌天点了点头。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并不打算让我去拒绝这个安排。 “我知道了……我尽量。”我摊了摊手。 “放心，司介，我们t港警局，特战部队，军队，全部都会支援你的。”阎汪微微笑了笑。 “那到时候还请你们多多支援了，我并不太会带队。”我点了点头。 最近一次任务，去感染者收容所营救阎汪小队，我只是名义上的指挥者而已。一开始基本都交给吕奉军指挥，我只是大概推测什么地方会发生些什么，怎么去对抗感染者而已。而吕奉军受伤后，我的指挥权更是扔给了一脸茫然的狼，让他是忙了好一阵子才将队伍调动起来。而我则是当个甩手掌柜，亲自上到最前线，去和感染者厮杀。 至于吕奉军的话，现在是没有办法继续和他一起进行任务了，他受到爆炸波及，身受重伤。但幸好他的体魄还是足够强健，是扛过了那一段最危险的时候，现在也已经清醒了过来。但即便是如此，他也至少得要在医院里面躺上两个月。 “……” 我寻思着，或许得要找些帮手，才能去进行这一次的任务。但是，找谁呢？ 近在身边的人……米尼内娅？那家伙上战场的话，分分钟被吓尿。还是算了吧，丢人。绒？那家伙的战斗力十分强力，有着逼近尸王级别的能力，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肯定是能够派上用场的。但她也不行，一旦暴露了她的特殊身份，等待着她的是比感染者要凄惨无数倍的未来。郑小南？他的作战能力还不错，但肯定是没有办法和绒相比的，甚至是还比一些特种兵差出许多，但他的话无疑是能够信任的人。然而他也不行，这种战斗并不是在海上，他的适应性很差。 “……” 我沉默地看了吴歌天一眼，微微眯起了眼。 我觉得有必要去找田承一趟，问他借点人过来了…… …… 想吴歌天问明田承所在之处后，我便离开会议室，敲开了田承的办公室大门，向他说明了来意。 “不行，这次是你自己的任务，我不会借给你任何一个人。” 田承坐在办公桌后，双手合十，放在桌面上，注视着。 我并没有想到他的拒绝会这么干脆，有些愣住了。 “这次的任务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并不适合我手下的人，我没有让他们白白去送死的必要。”田承平淡地说道，“不用再多想了，就连白露我也不会借给你的。那孩子的身体状况还不稳定，和感染者作战会加速她的尸化。” “是吗……”我感到有些无奈。 “但……如果不借人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情报。” 看着我无奈的模样，田承的嘴角似乎是微微上扬。 “情报？”我有些好奇。 “你过去的‘战友’，g市的同伴，或许可以帮到你的忙。”田承笑道，“具体的信息，白霜已经整理好了，只要你需要，我们可以立刻帮你联系到他们。近距离的话，看起来是有五六个人在t港口，远的话，许多人都在京都。” “是的，我有带着相关的文件。”白霜一直站在不远处，这时听到自己被点名了，便应答了一声。 “嗯……”田承点了点头，随即又皱了皱眉，“白霜，你的文件夹里到底夹了多少资料？” “不多……”白霜看着手中的便携式文件夹，思索了一瞬，“只是刚好带了需要的文件而已。” 田承：“……” 一旁的我也是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之中。 “咳咳……”白霜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催促我们让谈话的方向回归正轨。 “总而言之，司介，你需要联系他们吗？如果接收到你还存活的信息，我想你的同伴们应该会很乐意过来帮助你。”田承微微眯眼，靠在了皮椅上。 “这样吗……” 我微微沉思了片刻。 “还是算了，这种层次的战斗，他们来了也只是去当炮灰而已。” 最终我还是摇了摇头。 和我一起在g市奋斗作战的人，和没有思维的丧尸斗争已经是极限了，如果要让他们参与到核弹交接任务，去护送核弹的话，还是过于困难。 “……”田承注视着我，最终点了点头，“看来你的确是有些意思。充满了矛盾，但却不让自己的矛盾影响到自己的行动。” 我对此不置可否。 “白霜，你有带……”田承刚刚准备开口问些什么。 白霜直接接过他的话语，答道：“是的，我有t港内感染者信息。” “你的文件到底是怎么准备的？？”田承对此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有一丝好奇，似乎这也不是白霜第一次展示她那过人的工作能力了。 “t港内感染者？”我皱了皱眉，“感染者，不是应该都……” “并没有。”田承笑了笑，“作为这个世界未来的君王，怎么会允许他手下的臣民被发配至那种地方呢？” 的确，他身边就跟着一个尸人白露，现在有些感染者被他藏起来，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第342章 核武争夺(潜伏者) 在田承的授意下，白霜联络了某个组织，便让我跟她去招募些感染者作为手下。 而根据白霜对我的说明，我也大概了解到了这些被藏起来的感染者的情报。 这些被天秤集团藏起来的感染者，统一生活在一个特殊设施里，与外部隔绝。其大多数都是一些有着还未被感染的家人，之后被天秤集团救下来的感染者。但他们却并不是天秤集团的员工，而是相当于是外部雇佣者一般。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天秤集团会发布一些任务，让这些雇佣者去做。 感染上丧尸病毒后，他们的身体或多或少都有些增强，增强得越多，感染的程度就越重，就越接近于丧尸。但也由于这种副作用，使得这些人几乎都能胜任一些特殊的职务。例如说是特种士兵，原本需要长时间持续的训练，一些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些训练的感染者，很容易就上手，并且能够优异地去完成这个“工作”。 “……”我跟在白霜之后，静静听着她的解说。 “原本是不会有太多感染者去接受我们的委托的，但由于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已经有四名感染者接受了你的委托，加入你的队伍中。”白霜的话语中似乎也是带着一丝惊讶，“原本以为一定会答应你这种委托的那个人会加入，帮你指挥小队而已……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的人存在……” 我皱了皱眉，向着周围望了望。 这里是一条地下通道，是在军营外，从一所比较偏僻的房子进入的。房子表面的用途是宾馆，但内部却别有洞天。这些通道，似乎是四通八达，能够连接到这附近的地下设施。 “嗯？”白霜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到处张望的目光，便解释道，“这一片，在五年前，就被田先生买了下来，进行改造扩建后，作为我们的内部娱乐设施存在着。现在的话，是被改造成了感染者的收容设施。目前在里面的感染者，已经有五十五人。” “不，我并不是想要问这些……”我摇了摇头，目光上下扫了白霜几下，“我是想问，你是早就知道，我会去找田承借人吗？” 似乎是沉默了一瞬，白霜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平淡地继续向前走去。 如果是前者的话，这个女人似乎有些过于恐怖…… “我只是多思考了一些，田先生交给我的工作而已。”白霜淡然地说道，“这是原本的我，为数不多能够派上用场的能力而已。” “这种能力也过于强大了吧？几乎是未卜先知……”我苦笑了一声，“你过去绝对是某个高校的高材生，有着极度优秀的能力，有着美好的未来吧？” “……” 突然，白霜停在了原地，低着头。 “嗯？” 难道，我说错了些什么？ “司介，我们所有聚集在田先生手下的，想要让他成为新世界的‘帝王’的人，没有一个是原本有着美好未来的人。就像感染者一样，从一出生，我们的未来就被剥夺了，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多呼吸一口自己根本无法咽下的空气而已。我的过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我不是高校的高材生，我也没有那种值得别人羡慕的未来，我只不过是……” 说着，白霜沉默下来。 “只不过是？” 我感到有些困惑。 “过去的我，唯一会被认为优秀的时候，就是在床上。就是在侍奉着那些恶心的，根本不知道名字的男人的时候。以及作为一个玩物，去卖弄身体，去讨好那些坐拥着我无法想象的财富的男人的时候。” 白霜转过身，注视着我。她的一双眼睛十分美丽，面容也属于上等。但是在她那普通的员工服的装扮下，却被隐隐的遮掩起来，只留下一个“依靠自己能力工作”的优秀助手的印象。 “妓女——” “这就是过去的我。公交车一般的玩物，只要出足够让我，以及让我带回孤儿院的钱，我会费尽一切心思去揣摩他人的感想，去计算他人的举动，去在各种权势者背后周旋求存。”白霜紧盯着我，“直到我在某一天，由于一次错误的计算，以一个贪官的小三的身份，被警察抓住。我背上了各种各样的罪名，即便我只是用我的身体在为那个贪官服务而已。” “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 “司介，你并不需要抱歉。即便是现在，我也在希望通过我的‘计算’，让你成为田先生的得力干将。”白霜摇了摇头，注视着我的双眼，“我并不会和其他人说起这段过往，但，我希望你能够稍微了解一下，田先生他真正想要建立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让我加入吗……” 我皱了皱眉，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抱歉，即便如此，我依然没有什么兴趣……” “……”白霜沉默一瞬，叹了一声，“是吗？或许，还要让你更多了解到我们，理解我们的愿望才行。现在的话，请继续跟着我，去和已经接下你的委托的专员们汇合吧。”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 白霜的情绪转换十分迅速，只是在一转身之间，那个优秀助手的白霜便又继续带着我，向着这条通道的尽头走去。 滴—— 用id卡刷开了通道尽头的大门，白霜带着我向其内走去。这是一个十分精致的地下建筑，虽然不至于太过宽广，但各类的设施一应俱全——俨然一座小型的都市。 “这个地方，我们称呼为潜伏者。”一旁，男子的声音响起。 在其身后，还跟着三个身高不一的人，一男两女。 “司先生，潜伏者小队，四人，向你报道！”男子的面容严峻，身材高大，有着古铜一般的肤色，“我的代号是‘君炎’，是本小队的队长。” “你好。” 我望了过去。 一旁的白霜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久仰在东海击破幽灵船的英雄的大名，现在一见……”这时，在君炎身后，一名身材高挑火热，面容妖媚，但却带着一丝慵懒气息的女子站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我，“噫——怎么是个小弟弟呢？” 我感觉我的面部抽搐了一瞬。 “巡游，别乱说话！”君炎皱着眉头，呵斥一声。 “是是~”被称作“巡游”的高挑女子笑了笑，“司介，我是‘巡游’，那是我的代号。是……嗯……来打酱油的！” “巡游！”君炎怒喝一声，“正经点！这次行动不是你宅在房间里那么简单！” “是~~”巡游笑道，“我是狙击手，打得还算准的狙击手！” “那个，司先生……我的代号是迅莺，我听说，您似乎认识我的表哥……”在巡游左手边，一名看似也就十八岁的女生开口道。 “你的表哥？”我愣了愣，“谁呢？” “他叫荀芒……”迅莺开口说道，“所以我决定来帮助您的行动。” “荀芒……那家伙过得还不错吧？” 我有些惊讶，毕竟是遇到了熟人的亲戚。 “嗯！！！”迅莺点了点头，“那个，司先生，我从我表哥那里听过很多关于您的事情！可不可以……” “好了，迅莺，现在先说正事。”一旁的君炎严肃道。 “是。”迅莺立刻收住了声音。 “那个，我是猫鼬，同样也是代号。”剩下一名男生，大概也是十八九岁的模样，这时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是一名突击手吧。” “好……”我点了点头。 “那么，司先生，本队全员到齐，请下达行动指示。”一旁的君炎立正，向我说道。 俨然一副军人风范。 “那么，我也稍微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思索了一瞬，开口道。 第343章 核武争夺(各自的理由) “不，司介，你并不需要再自我介绍些什么，你的相关信息我已经做成了档案，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份。” 一旁的白霜淡淡地说道。 我：“？？？” “性别男，爱好美食，特长为烹饪。”懒散的站在队伍中，巡游微微笑道，“没想到小弟弟你还会烹饪啊，干脆做上那么一两道美食给我们尝尝吧？” “巡游，闭嘴。”君炎皱着眉头。 不久后…… “那个，其实我只是说着玩的，真的不需要专门做那么丰盛的……我开动了！！！” 巡游已经放下了她那无所谓的矜持，端着饭碗，以大开大合只是挥动着手中的筷子，向着桌面上那一桌美味袭去。 “呀啊！！巡游你作弊！！不准把碟子拿到自己的面前！！”坐在巡游身旁的迅莺看着自己面前的一道青椒炒肉被巡游夺走，这时抗议道，“巡游你好好做下吃啦！！” “咳……十分抱歉，让作为雇主的你亲自下厨……”君炎正襟危坐，一脸歉然地望着我，“巡游她虽然有些散漫，但她的狙击技术十分出色，在实战中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没什么，我也乐得去亲自做些美食。毕竟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亲自烹饪了。”我笑了笑，夹起自己面前的一块鱼饼，“大家也不用太过拘谨，我并不是那种严厉的雇主。准确来说，是我交给你们接受核弹的任务，然后我会单独行动，对袭击的感染者们进行攻击。” “是吗……我明白了。”君炎点了点头，“我们会尽量去配合军队和特种部队的行动的。” “好。军队什么的，还是交给其他人掌握比较好，我的话更加偏向于单独行动小队。你们在协助运输部队将核弹接收完成后，就帮助击退渗透过来的感染者，那样就够了。”我吃着鱼饼，说道，“快把这桌东西都清掉吧。作为下午茶来说，也算是挺丰盛的食物了。白霜，一起吃吧，不用太过于严肃。” 白霜皱了皱眉：“不，我只是对你的认识有深刻了一些。田先生所说了，你是矛盾的结合体，似乎我也能够明白了一些……果真是不会被形势阻碍自己的兴趣……” 我摊了摊手。 “君炎，我想问下一下，你们作为感染者，为什么要去与感染者的集团‘无貌扫荡者’去对抗呢？那里，在我看来，应该是感染者的归宿……之类的存在吧？” 然而这么一句话一说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巡游定格在远处，啃到一半的鸡腿被放下到碗里。迅莺的筷子刚刚向嘴边递去，此时也被放下。猫鼬的想要夹一只章鱼腿的筷子，此时也已经收回。君炎注视着我，沉默着。 似乎，我问到了一些十分严肃的事情，这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果不方便透露的话……” “不，司先生，其实也并不是什么要藏起来，不能说的秘密。”君炎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没有接受在外面的无貌扫荡者，且有着无法割舍的东西存在着。或者说，我们是‘幸运’的感染者，而他们是‘不幸’的感染者。我们在感染上丧尸病毒后，遭受的并不是他们那种饱受折磨，最终对世界充满了绝望的对待。而是——来自亲人，朋友，兄弟姐妹的爱，或者是，自己的理想。” 我静静听着。 “我原本是一个特警，感染上病毒后，就被隔离起来。我有妻子，也有一双儿女，所以我无法在接受着亲人的挂念的同时，去允许外面的无貌扫荡者去破坏我最后的亲人的安全居所。如果他们依旧打算这么做的话，我即便是拼上性命，也要去击破他们的企图。”君炎郑重地看着我，“即便我同情他们，对曾经的无貌扫荡者的领导者，那个叫做青蛟的小姑娘深感悲哀，我也必须这么做。” “是的，司先生。”坐在君炎身旁的猫鼬说道，“我是因为我的母亲……我被感染后，我的母亲带着我一起从幸存者营地逃了出来，让我不至于被那些眼中充满了恐惧的人杀死。所以，我留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的母亲。即便我对这个我憎恨这个充满了对感染者的敌意的地方，我也会大笑想加入无貌扫荡者的念头。我只是想让我的母亲，能够享受更多的安宁时光，所以这个t港，还有京都，这些都是我必须去保护的目标。” “我是因为被感染后，害怕表哥担心，所以偷偷跑过来的。”迅莺开口说道，“可能是因为我没有被迫和亲人分开，也没有被迫接受那些残酷的对待吧？所以我不想失去这个住所……而且，我听表哥说过许多关于司先生的事情，所以我就跑过来帮忙了。” “……”我的目光放到了巡游脸上。 “嗯？” 巡游愣了愣，似乎是对我看向她感到不解。 “我？我就一混吃等死的大龄剩女，宅在安全的地方，享乐到死，就是我唯一的心愿。亲人？不存在，爹妈早就死了，其他亲人我不知道，反正就我爹妈出丧那天见过一次。至于朋友……嗯……我也没多少朋友，除了以前我大学时追过的男神，和追我的男神以外……再加上他们也没和我好上啊！反而是他们两个在一起，双双出柜了，所以我也不太在乎……我喜欢看小说，看漫画，听音乐，吃高热量的垃圾食物，还有射击，所以我感觉现在的生活还不错，压根没有必要出去累死累活，为了自己的愤怒去拼命。” 巡游摆了摆手。 “我之所以回来参加这个小队，只是因为那玩意儿可能会让我的混吃等死的梦想破灭而已。我无法理解他们的悲哀和怨恨，我也不想去理解和接触那些糟糕的东西。能够享乐就是我现在的唯一目标了，反正不知道哪天就眼一黑，失去意识变成丧尸了。不趁早享受个遍，不就白活了吗？” 我苦笑一声。的确是会有这样的人存在，我无法去说些什么。但既然巡游决定要参加这个接收核弹的小队的话，那我也乐得多一个实力强劲的感染者相助。 “别说那些糟心的玩意儿了，赶紧多吃两口！君炎老弟，来一口——！！”巡游大笑道，“你小子才二十七，就有个老婆，还生了两个孩子，也是特有能耐。哪像我，过两个月就三十了，现在还单着。” 君炎眉头微挑，有些无奈地端起了面前的碗…… 第344章 核武争夺(出发前) 愉快的下午茶时光很快便过去，在闲聊中，我也得知了四人的原名。然而他们却依旧是认为用代号称呼他们会更加好一些。而白霜则是放下一张id卡给我，让我能够自由进出t港感染者隐匿设施——潜伏者，便独自先行离开。 她并没有吃太多的什么，只是尝了一块冰糖番茄，便向我们告辞。 而君炎他们四人，虽然有着各自的理由，但最终的目标都是去保护t港。 “司介，就不能再稍微迟点走吗？姐姐还有很多好看的东西哦~”巡游扭捏着，向我抛了个媚眼。 “……” 还差两个月，就满三十的大年份剩女的媚眼，杀伤力极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快点去洗碗！吃得最多的人就该多干活！”君炎怒道，“司先生已经做了一顿美食给我们吃了，你这家伙还想让人给你把手尾都收拾咯！？” “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这才是我这种宅女的本质！！”巡游抗议着。 但却并没有什么效果，她被苦笑着的迅莺和猫鼬两人拖离我们面前，前往餐厅后帮忙洗碗。虽然餐厅的后厨也是有专人负责洗碗，但这座设施里的所有人都是感染者，这种事情都是轮着做的，所以也没有那么多计较。对于感染者而言，突然的尸化并不会对他们有太多影响，即便是被咬到，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身为早就身染尸毒之人，都是湿脚不怕过河的情况了。 所谓的id卡以及厚重的防护门，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外面的人而已。 “咳……抱歉，司先生，第一次作为你的雇佣队就让你看到了队友这么不堪的一面。但请放心，虽然巡游现在是个贪图享乐的废女，但在战场上她能承受更加艰辛的困境，绝对是一朵会吸染敌人鲜血的狼毒花。” “我就拭目以待了。”我微微笑道，“那么就告辞了，我们的出发时间是在大部队开出之后，大概会比他们迟上那么半天吧。到时候还要对抗一些漏网的丧尸，趁现在稍微准备一下吧。” “是！”君炎立正，向我敬了个礼。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我并不是军人，军礼对于我而言，似乎并不那么适合。 “……”君炎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悻悻然地放下了手。 或许他为了保护t港的理由，不只是为了家人，还为了那一直未曾放下过的荣耀。 离开潜伏者藏匿设施，我独自漫步在街道上，向着港口踱步而去。 “……”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微微皱了皱眉。 天阴沉，似乎是有暴雨将至。空气中漂浮着的是令人感觉到不悦的湿气，咸咸的，很明显是从海上吹过来的。乌云厚重，似乎是要从天空压下来，把地下的所有一切尽数压垮。一股令人感到沉重的气息从天空中传来，似乎是昭示着某种悲哀之事的发生。 然而不同于天空的阴沉，在地面上的人，这聚集在t港口南侧的人们确实沸腾了起来。吵闹声，激愤的言语，自不远处聚集的人群中爆发而出。 “……”我望了过去，并不了解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站在远处，稍微注意去听取他们的话语。 “抗议！！” “为什么我们会受到不公正对待！！” “我们应该享受相同的待遇！！” “打倒特权阶级！！” 如同是被点燃了的薪火，熊熊燃烧着，让人群沸腾起来的，似乎是某种不公正对待而引起的民情激愤。 “原来是这种东西吗……”我叹了一口气，为自己浪费了几十秒而痛心。 真正受到不公对待的人，此时还在那象征安全、希望与美好的墙外，在为给予了他们新生的人哀悼，在为摧毁着夺走他们一切的安全区域而奋斗着…… “有够无聊的，都吃饱了没事干，猛的慌吧？” 一旁，男子的声音响起，是狼。 “狼？”我看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我最近闲得慌，没有任务，所以出来逛逛。”狼摆了摆手，说道，“这些人是真的麻烦，又不是不给他们饭吃，把他们饿死，犯得着去发动抗议吗？” “……”我对此不置可否。 “或许是压迫吧？”狼思索了一瞬，叹了口气，“这种压迫就群情激奋，真是有够闲的。他们应该为自己不至于露宿街头而庆幸才对吧？” “可能是吧？”我淡淡说道，“谁也不会为自己的待遇而愤怒，唯一会激愤的，可能是自己的待遇在其他一些人的对比下，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所以才说这些人闲得发慌。”狼无奈道，“要我以前，有个能安心睡上一晚上的路边破屋，就该是谢天谢地了。” “是吗？”我看着他，有些不解，“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杀手。” 狼似乎是带着一种调侃的意味，说道。 我：“……” “哈哈，开玩笑的，以前的我哪有那种能耐去当杀手。” “这样吗？” “以前我只是个杀人犯，被国家通缉而已。” 我：“这也是开玩笑吗？” “真的。”狼郑重点了点头，“以前我杀的人，怎么说也得百来个了吧？” “杀这么多人都没被抓住，怎么可能？”我有些惊讶。 “嗯，我杀了不少也是通缉犯，那种亡命之徒。”狼笑了笑，“只是我稍微比他们要狠一点，要聪明更多而已，所以我活着他们死了。” “杀人的原因？” “我十八岁的时候，妈被镇子里的恶霸打成重伤，我找人理论，然后也被打了一顿。之后我妈因伤势过重死了，我一气之下把那个打人的恶霸暗杀了。”狼摊了摊手，“没想到那家伙是和镇长那边有关系，然后我就设计把来杀我的镇长那边的十来个人全杀了。然而我没想到，那些人里，有几个是富二代，官二代……所有我惹上麻烦了，那群人没打算走正规途径，找了一群犯人追杀我，然后全部被我反杀。杀着杀着，五六年就那么过来了。中途那些家伙杀了我的朋友，然后我又把幕后买凶追杀我的那些官员啊，财主啊，全部杀了个精光……” “你到底得要……”我扶着额头，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 “哈哈，只是运气不好而已。和我搭上关系，想要护我一条狗命的人全都被那些家伙杀了。而我为了报仇，就不能当条傻狗、贱狗，所以在被那些屠狗匠杀掉之前，我要先盯着他们的脖子来一口，让他们为杀死我的亲人和朋友付出代价。”狼平静地说道，“但屠狗的哪里只是一两个，他们一个人被咬死了，那么便会有更多的人为他们报仇。不像是我，孤零零一个人，贱命一条。所以我就杀着杀着，变成了‘狼’。专门挑晚上的时候，偷偷的把他们咬死。自那时起，我就没睡过好觉了……” 说着，狼的视线飘到了那群依旧在举着牌子，嘶吼着的人群身上。 “所以我才说他们闲得慌。” 人群的声音，如此的刺耳，以至于令人感到一丝不适。 第345章 核武争夺(不可能的入局者) “好了，说那么多我的陈年往事，也没什么用。这些事也不值得去乐呵，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聊这些玩意儿了。”狼微微笑道，“司介，我听说你要指挥队伍去接收核弹，加把劲！这工作搞好了，未来前途无量，京都那边肯定得要把你当成是宝贝供起来。” “但愿吧……”我摇了摇头，“我没有领导作战的天赋，我只能尽力而为。” “尽力吧，大家每天都是尽力去活着而已。”狼笑了笑，“那么我也该离开了，再迟点，天知道秦鸾那家伙会把白露怎么样呢？那家伙可是连尸人都怕的女人啊~” 在调侃中，狼逐渐远去，身影消失在一家西餐厅的门前。看起来，他们又是聚在一起，在打发无聊的时光了。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 天空更加阴沉了，黑漆漆一片，让人不敢直视。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藏在空气中，让人心神不宁。而远处的抗议者们，围观者们，似乎并未察觉这逐渐变化的气氛。 “好吧，该离开……” “呀——！！” “嗯？？” “抱歉——！”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抬头看着天空，迈开脚步直接向前走去，这不看路的恶果无疑是令人痛心的。 “我的雪糕！！” 穿着红色长薄外套的少女被我撞倒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这时，她正哭丧着脸，看着摔落到自己跨间的雪糕，“我还没来得及尝一口呢！！” 她穿这一条棕色条纹百褶短裙，这时的雪糕洒落在了裙子上，不少还落在了她的裤袜上，以及灰色小皮鞋上。一旁，她身边一个长条形的布盒子摔落在地面，静静躺着。 “……”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腹间，那里也有一些雪糕的痕迹。但比起地面上那一滩，我身上的似乎要少出很多。 看来，不看路的恶果，并不是只能由一个人去承担…… 这个穿这红色薄外套，卷起袖子，脖子上套着一个无线蓝牙耳机的少女，似乎也是顾着看某件东西，没有注意到她面前的人。 “那个……”少女似乎是注意到了我胸腹间那里的雪糕痕迹，尴尬地笑了笑，“要不，我给你纸巾擦擦？你赔我一根雪糕……开玩笑的！！” 我皱了皱眉，随即无奈叹了口气：“算了，我们都没有看路，算是各自找个罪受吧。” “也只能这样了……唉咻……”少女站了起来，“啊！裙子上都是雪糕，麻烦了……换洗衣物忘在了宾馆里……不，相比起衣服，我的雪糕……” “唉，我给你买一支雪糕吧……”我看着正因为雪糕而苦恼的少女，这时只得说道，“算是当作把你撞到在地的赔偿了。” “真的？！”少女惊了一瞬，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我，仿佛是害怕到嘴的肉会飞走一般。 “真的……”我叹了一口气。 “太好了！谢谢你！大叔！” “……” （怒——） 被人叫过这么多种称呼里，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大叔—— 我的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暴露，一时想稍微教育一下这个少女什么是“正确”的称谓。 “对不起！！我还没有改口！！”少女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应该是大哥哥！！” “……” 算了，还是不要和小孩子计较这么多。这孩子，应该也十六七岁了吧？应该知道什么是正确的称呼才对的…… “雪糕~雪糕~”少女微微笑着，脸上浮现出了希冀与向往。 “……” 为什么有种感觉，我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少女呢？但又并不是本人，而是一种更加令人感到模糊的记忆…… 算了，不要考虑这么多，给这个家伙买个雪糕就离开吧…… “对了！大哥哥！你叫什么啊？”少女突然注视着我，问道，“我叫‘清’，你叫我‘清儿’或是‘小清’都没有问题！至于姓氏……现在的我没有姓氏，就叫‘清’了。” “清……”我点了点头，感觉脑海中，某种奇特的印象又深了一些，“我叫‘司介’。” 但，应该不是，不可能是…… “司介……唉？？？”少女惊了一瞬，“难道！难道你是那个解决幽灵之海事件的司介？？该不会是莫名顶替的吧？” 我：“……” 也不是第一次被怀疑了，也该习惯了。 “是本人，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就叫‘司介’，幽灵之海那事，算是我顺便解决的。当然，解决幽灵之海的，并不是我一个人，是所有参与者的共同努力。” “抱歉……是我的目光太狭隘了……那我叫你‘介哥’吧？嗯——介哥……介哥！我们去打谁！！？？”一边说着，清捂着小腹笑了起来，“抱歉！让我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哈哈哈——虽然大家都不在了，但可爱的事情一旦回忆起来，笑容就不自禁的将面容占据了呢！那么我还是叫你‘介’，你叫我‘清’就好。” “不……我不是那种‘介哥’，搞的像是黑帮一样……”我叹了口气，问道，“要什么口味的雪糕？” “应该是冰淇淋！嗯，雪糕和冰淇淋，到底区别在什么地方呢？”清微微侧首，思索着，“算了，反正是什么无关，只要能够享受到美味，那就已经足够了！我要草莓味道的！女孩子的专属甜蜜之一！嗯……虽然现在的我更加像是个‘假小子’，还是以前的‘小公主’更加适合我吗？嗯……” “……” 我没有过多理会清的自言自语，微微点了点头，向着一旁卖雪糕的店面走去……草莓味吗？雪糕？冰淇淋？到底为什么要分成这两种称呼呢？反正向老板买的时候，无论是用前者称呼，还是用后者说明，都是拿到同样的物件吧？ “等下！！介！”清急忙叫住我，“你衣服上的雪糕印还没擦掉！” “我回去直接换衣服……”我摆了摆手。 “哦……”清远远的弱弱的应答了一声，眼中似乎是浮现出了一丝温柔，望向了远处，那比城墙更远的某处，“有归宿的确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啊，我……也该回来了。” 我并没有听清楚她后面所说的话语，向着雪糕店的老板买了一支草莓味的冰淇淋。 清双目放光一般，如同是对待珍宝一般，缓缓的舔了一口。 “噫——为什么以前就没有感觉过这么好吃？嗯……算了，反正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所有的东西都是第一次。甜~好甜！！呜啊！我都！我都甜哭了！！” 清的双眼中留下了欣慰的泪水，似乎是在感慨…… “有必要吗……”我感觉有些无奈，随后目光放在了她脚边躺着的布盒子上，“你的布盒子，记得拿起来。” “嗯！！”清点了点头，笑道，“谢谢你，介，那么我也该离开了。你是我在t港，现在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谢谢！！” “第一个朋友？”我有些纳闷，随即摆了摆手，“没什么。” “那么再见，以后如果幸运的话，我们会再度相遇的！一定要好好享受生活哦！！”清一手举着雪糕，一手抱着盒子，满脸幸福地向着北方走去。 看着走远了的清，我摇了摇头。 “真是奇怪的孩子，有点像是……算了，不可能的。” “……”这时，一只手拍上了我的肩膀，我似乎隔着衣服能感受到手的颤抖，“司介……” 是阎汪…… “阎汪？怎么了？你的状态好像有些……” 我一个激灵，随即看了过去，便愣住了。 她的脸上，早已被泪水所打湿，显得那么的……无助？ “那是……” …… “清？”阎汪注视着北方，那个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柔弱身影。 “阎清？”我愣了愣，皱着眉头。违和感——相片与少女的面容重叠，逐渐……融为一体。 “青蛟……”阎汪向我看了过来。 “青蛟……应该已经……”我扶着额头，随即猛然摇了摇。 这不可能，死者……青蛟……阎清死亡的相片，现场尸骸的相片，我全部看过。那种被榴弹所击中，被搅碎破坏的身躯，是不可能再救回来的。 除非是……那虚无缥缈的“神”。 …… 某处，男子站在高处，俯视着众生，眼中的慈爱几乎是溢满。无疑，他是爱着所有的人，接受着所有的一切…… “抱歉，我无法救赎你们……只希望你们能够在最后的时刻，见到你们最想见到的人。” “……”在他一旁，如同带刺玫瑰一般的女子静静站着，“你的负荷……不要再做这种与我们的理想无关的事情了。” “呵呵……就再稍微原谅我一次……” 男子微微笑了笑。 “我已经纵容过你很多次了，这一次……”女子皱着眉头，“是最后一次了。” “是，‘一定’会是最后一次。”男子微微笑了笑，向着北方望去，“希望你能达成你的愿望，祝你幸运……因为你的希望，而让我在中途修改了丧尸转化时间的少女……希望你能够用我为你制造出来的，短暂的尸王之躯，实现你最后的夙愿——阎清。” 第346章 核武争夺(各自的道路) 朦朦胧胧的，细微而不易被人察觉的雨滴自天空落下，其下是已然空荡的街道。抗议者与执法者早已离去，旁观者也因为这场闹剧的结束而散去。 唯有三两行路人正撑着雨伞，向着他们各自的方向远行而去。或许他们有着相同的终点，但互不认识的他们只是静静走在街边道路上，默不作声地走着。但更多的，却是一瞬的擦肩而过，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不同的归宿，将引导着他们走向不同的结局。 “抱歉，让你看到我这种样子……作为t港的警察局局长，这种样子就像个心爱之物被夺走的小孩子，一定很丢人吧？” 阎汪的声音中，透露着无尽的苦涩。 我们坐在一家咖啡馆中，一处偏僻而又靠窗的位置。面前是两杯饮品，一杯花茶，一杯则是白开水。 “并不，或者说，我又稍微认识了一个真实的阎汪。”我摇了摇头，“那或许只是一个，长得像的女孩吧？” “可能是吧……”阎汪叹了一声，“我应该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的，但在见到那个几乎是和清一模一样的少女的时候，总感觉我的妹妹就在那里。” “那个少女的名字，也叫作‘清’，或许是某种缘分吧？”我拿起面前的白开水，稍微喝了一口。 平淡无味，但却无法缺失，或许这便是白开水的本质吧？ “对于我来说，清的事情即便是过去了，我也无法忘怀。我想要帮清实现她的愿望，但是却迷失在其中……感染者和其他幸存者的矛盾，我无法调和，两者选择其一的话，我只能够拼尽全力，让更加多的幸存者能够活下去。然而这样的想法，到最后，也只是让我产生了矛盾，不知该帮助感染者，还是去保护幸存者……”阎汪望了过来，无奈地说道，“可能我既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也不是个称职的警察局局长吧？向着感染者开枪的时候，即便是说着内心不再迷茫，但却是为开枪这个行动深深感到悲哀。” “或许这也是你在保护你妹妹的愿望的方式吧？如果是怀抱着憎恨去屠杀感染者的人，终究是无法去接受与感染者共存的世界。”我开口说道，随后是一阵沉默，“即便这个世界永远无法到来，也没有人会去救赎他们。但至少，也是给了他们一丝极其渺小的安慰吧？就像是在说‘至少还有人愿意为你们的生命感到惋惜’一般。” “嗯？”阎汪愣了愣，随即微微摇头，淡然一笑，“看来我也算重新认识过你了，司介。没想到你还会说这样的话……” “嗯……”我微微皱眉，苦笑一声，“或许是吧？也可能是一种自我安慰，希望未来……当我也变成了感染者的时候，能够有某个人能稍微为我说一句温柔的话，让我不至于孤独的被钉在十字架上。我可没有耶稣那种毅力和慈爱，能够忍受着一切痛苦为世人承受罪恶。” “哈哈，那时候如果到了的话，我会带人把你从十字架上救出来的。”阎汪笑道，“别看我们这个样子，在警局里，还有特战部队里，可是很多人暗中把你当成了偶像，英雄。” “哪有像我这样的英雄的……”我摆了摆手，“只不过是在为自己努力活着而已。” “如果你是完全为自己的话，那时候其实可以根本不顾及他人的性命，直接前往京都。这样的话，你也不会被卷入t港这里的事件了。”阎汪注视着我，真挚地说道。 “……” 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好了，结账，这次算我请吧。”阎汪站起身，“下次换你。” “嗯……”我摊了摊手，“一杯白开水而已……” “能被我单独请喝茶，还不是在局子里，你就稍微高兴高兴吧。”阎汪笑道。 走出咖啡馆，我目送着阎汪的身影远去，她离去的方向是南边的军营。或许，她差不多也该准备出发了吧？ 我不自居的向着北方看了一眼，高大建筑将城墙阻隔，但我却能够鲜明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 那个少女，会是……不，不可能是她。死去的人是没有办法复生的。除非是“神”把她从天堂引渡回来，让她去救赎所有迷途之人吧？ 低头看了一眼胸腹间已经干了的痕迹，一片微微的粉色依旧残存在其上，似乎还有着一丝芳甜的草莓气息。 “这该是多么喜欢吃甜食啊？”我摇了摇头，向着南方的港口走去，返回货船上…… 这，即便再怎么坚强，内心也是柔弱的，需要呵护的小女孩吧？这种天真浪漫的小爱好，着实无法与那种，拿着两把剑，拼上残存的生命去为所有人的未来努力的“英雄”联系在一起。 雨幽幽下着，不大也不小，没有行雷闪电，也没有狂风怒号。这一场雨似乎会持续很久，久到令人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城墙之外，戴着半脸梦魇面具的女子，身着特制的黑色作战服，倚靠在废弃的高楼大厅之中，向着门外望去。三两只丧尸想要穿过这扇玻璃门进入大厅，但却只能望着被锁起来的玻璃门嗷嗷怒吼。 她的身旁，放着一个高大的，几乎是和她身高差不多的黑色航空箱。 罕见的，她的双目竟然是清明的，似乎是在望向大门所对着的南方。 “来了……”她站起身，目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唰—— 几只丧尸被杀死，身着红色外套，将外套的红兜帽戴在了头上，作为挡雨用途的少女，提着两把长剑，背着一个布盒子，走了过来。周围的丧尸并没有袭击她，似乎是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一般。 “好久不见，韵颜。在我离开的日子里，大家还好吗？久隆，苏哥，小莎，白叔，阿染……他们还在吗？”少女向着大门玻璃门走去，来到了遮阳棚之下，放下了她的兜帽。 “青蛟……看来那个男人没有骗我。”食梦魇静静注视着少女，“九头龙和妖狐活着，他们正在组织其他人为你报仇，他们已经准备好夺去核弹，将其当成污染物使用。灭杀已经死了，代替灭杀的是她的弟弟。现在的灭杀，和你很像，但却被他姐姐的死困在仇恨中，依靠着矛盾存活着。白面也死了，他的愿望以另外一种方式实现了。复燃还在t港口里，基本把敌人的情报摸清楚了。所有人都过得……不怎么样。” “是吗？还真是有些可惜……但也并不全是，这样的话，我重新活过来才有相应的价值。还想和大家再聚多一会儿的……但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这么做了。”清摇了摇头，“韵颜，能够麻烦你，在我们前往那个世界后，帮忙照看一下大家吗？” “我尽量，但我认为，你所说的‘大家’，会毫不犹豫的跟随着你，带着他们最后的憎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食梦魇将门打开，走到清的面前，“我的时间也没有太多了，最后，我们也会在那个世界相遇吧？” “嗯……”清点了点头，“或许，可以考虑一下现在的‘灭杀’。如果是他的话，或许能将还未因为我而带来的仇恨所渗透的感染者们，引领向更加好的未来。” “……”食梦魇沉默一瞬，“那么……清，你还有多久时间？” “三天……准确来说，已经不足三天了。自我从那个地方起来，适应现在的身体，知晓一些重要的情报，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天。神父说，我最多能撑到核武争夺结束。” “那么，我们动身吧。t港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食梦魇点了点头，“我残存的理性，就在最后这一次，彻底消逝殆尽吧……” “你不觉得惋惜吗？”清注视着食梦魇。 “不……之后的那个我，那个偏执疯狂的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喜欢的人。虽然我很担心‘我’的占有欲会不会让‘我’做出些什么出格的行为，但也只能祝‘我’好运了。”食梦魇微微笑道。 “或许那会非常美好吧？”清微微笑道，“韵颜，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在我维持理性的最后一刻，杀了我，不要让我化身成依靠对生的期望，对死的憎恨的尸王。” “……” 食梦魇沉默一瞬。 “那种事情，你去拜托其他人吧。我不信你不想要去见你的姐姐。” “……”清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被你看穿了啊……今天我已经见到她了。她过得很好，找到了很多好朋友，有许多人在她的身旁。唯一让我比较担心的，是她快三十岁还没有找到男朋友这一件事……但今天，我或许见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人。希望他们未来能够在一起……” “什么人？”食梦魇微微皱眉，“你姐姐那种人，不是什么豆芽菜能够吃得下的吧？” “才不是什么豆芽菜呢，是一个英雄——司介。他也是感染者，或者说……他是尸王，温柔到极致的尸王，一直带着人类的意识，对抗着，反抗着自己作为‘尸’的一面，避免自己成为尸王的‘英雄’。相比他解决幽灵之海的事情，我更敬佩他能对抗‘尸’的坚韧。我的话，是没有办法做到这种事情……被榴弹贯穿胸膛的时候，对死亡充满了恐惧，迫切的渴望生存，将所有一切投入到对杀害我的人的憎恨之上的我——已经失去了那种可能性。”清认真说道，随即微微一笑，“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我也会喜欢上这种沉默而又坚韧的人吧？” “……”食梦魇沉默一瞬，“那个‘我’也喜欢上了那家伙，搞不懂你们的兴趣……” “没关系，反正我活不到那个时候，到时候就拜托‘你’去喜欢那个人了。”清笑道，但随即，她猛然一震，“不对！！那我姐姐该怎么办！！？？” 食梦魇：“……” “她可是要三十岁了啊！！！” 食梦魇叹了一声，幽幽向一旁走去，开始从航空箱里翻找自己的武器。 “三十岁，还生得出可爱的小宝宝吗？不对不对！！我姐姐那种性格，适合当一个好母亲吗！！？？” 食梦魇并不打算再理会陷入到纠结中的少女，独自开始为核武争夺战进行准备。 而在港口中，参与此次任务的官兵们，则是在各自准备着。 第347章 核武争夺(出征与回归) 滋滋——滋滋滋—— 信号不好，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影响着电子设备的正常运作，但幸好，受到影响的只是通讯。 时间：***（被血污抹去） 地点：t港城市北方，与核弹交接汇合处南方三十公里废墟都市中 雨自昨天下午开始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此时是深夜，能见度极低，漂浮在空气中的不仅是由咸湿的水汽凝结成的雾气，还有令人作呕的气味。这便是在那“长城”外，直面丧尸的第一线战场。 现在已经是第四次休息了，但身体却像是灌了铅一样，异常的沉重。下午的休息时间，似乎丝毫不能让夜晚的行动得到任何的便利。 …… （这里的文字被一大片的血污抹去） …… 核弹已经被夺去了，我们的任务失败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用我们的身体，阻止了核弹被搬运到t港。它在原地发生泄漏，核辐射将所有一切吞噬。但……我们见证了一个新世界的诞生…… …… （再次是大片的血污） …… 这一天，我对我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着神灵的吗？不然的话，那个人为什么会又站在我们的面前？她拯救了我们，让我们的损失降低到最少。 就像是黑暗中的一丝光，她燃烧着自己，为所有被名为仇恨的黑暗蒙蔽了双眼的人，再度看清那美好的世界…… 如果让我在选择一次，我会向他们伸出…… （文字到此，戛然而止，剩下的最后一个子，是一个还未写完的“手”字） ——以上文字，均摘自某位参与了“核武争夺”行动的第一线士兵的战场笔记 …… 行动开始前一个小时，太阳就隐匿了身形。它被厚重的乌云掩盖，早早的将天空移交给了黑暗。雨依旧在下着，不大不小，没有闪电也没有雷鸣，将本就阴森的天空点缀出一丝邪异的气息。 沉闷感将所有人搅在一团，暴躁与不安伴随着连绵阴雨将人吞没。但不知为何，空气中竟然有着一丝哀伤。 “核武争夺行动，现在开始。” 伴随着无线对讲机中，女子的声音响起，这支由超过百名精锐官兵组成的特殊行动分队向着北城门开动而去。他们乘坐着的是统一制式的黑色防暴车，在队伍最后面还跟着三辆呈三角阵型排列的坦克车。坦克车的簇拥中，还有这一辆作战指挥车，以及一辆对丧尸改造的货运车。这支先锋队伍，没有任何迟疑，便向着北方进发。 这场雨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没有多少居民会在着阴沉天，顶着着场阴雨出来推测这支队伍的去向。但雨水打在作战服上，就像是灌了铅一般，让人的身体行动产生不便。同样，这场雨也会让视线模糊，变差，十分不利于战斗的展开。 但这却是没有办法避免的，限定的时间就摆在面前，如果不去接受核弹的话，正在等候着的那一支小队的牺牲，就没有任何的价值。而发动袭击的“恐怖分子”们，依然在不断引诱丧尸去攻击那支依托障碍物和建筑的阻拦，在丧尸的攻击下勉强求存的小队。 可以说，从求援发出的那一刻，那支核弹护送队伍就已经在用生命在争取时间了。虽然是依托着地形，凭借着与“恐怖分子”作战的经验，他们能够顽强地撑在那一处还算安全的位置，但继续拖下去，没有支援的话，取得胜利的无疑会是进攻方。 北城门的新一批驻守官兵早已经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这支支援队伍的存在，此时已经做好了警戒工作，将大门敞开。通往污水处理厂的路已经被封闭起来，这时交由另外一只小队去处理还徘徊在其中的丧尸。主角不是他们，而是这一支，肩负了t港命运的队伍。 “滋滋滋——滋滋——” 信号开始变差，似乎是因为天气的原因？ “a1，0。a队已经到达指定地点，开始清理丧尸。” 幽灵的声音响起。 “指挥中心0收到，请a队小心来自西北方四百米的尸群。数目估算为四十只。” 响起的声音并不是阎汪，而是另外一名女性。作为指挥中心，其代号为“0”。在天空的，还有不少的军用无人机，但数目非常稀少，指挥车中的寥寥几个显示器，此时只有一半在正常运作着，转播着现场的模糊画面。 “a1收到。” 幽灵答了一声。 哒哒哒—— 很快，枪声响起，前卫a队，1小组的对丧尸作战开始。跟在其附近的a2，a3也陆续进入到了作战状态之中。 “b1，0。b队已到达前国贸大楼，准备开始制高点攻夺。” 鬼影的声音响起。 片刻。 “0，b1，已经派遣两架无人机进行侦查，并未从楼外发现丧尸踪影，请谨慎前行。” 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b1收到。” 最为狙击小队的b队，负责的是制高点的压制，以及进行远程狙击支援。他们是潜伏在暗处的杀手，静待时机，一击必杀。然而这雨天和黑夜限制了他们的行动，最多只能守护到附近的友方。 “c，0。c队遭遇散乱丧尸，数量在十个左右，申请进行清扫。” 梁黎的声音响起。 片刻停顿后。 “0，c。你们只有三个人，没有问题吧？” 女子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不解。 “足够了，丧尸比感染者要好对付太多了。”梁黎淡淡地答了一句。 “c队请小心对付。” 女子似乎是征求了某人的同意后，才颇为无奈地答道。 c队是特殊行动小队，他们有着丰富的对感染者作战经验，即便是对抗丧尸，也丝毫没有怯意。可以说，他们是特种中的特种，会将所有一切与丧尸病毒有关的对象尽数清扫干净。 “d1，0。d队东侧没有发现敌人，准备攻入一座便利商店二层，进行区域搜索。” 渡鸦的声音响起。 “0，d1。收到同意，请注意安全。” 女子开口说道。 “收到，海鸥。” 女子的代号是海鸥，作为指挥中心所在的指挥车载联络员存在着。另外一边，则是由鹿和其他一些情报人员组成的小队，正在操控无人机进行外部探索和信息搜集。 在指挥车后，跟着的是一辆运载着军用物资的货车，这时这支队伍的后勤保障。而在指挥车和货运车周围，三辆坦克，呈三角站位将它们保护在队伍中心。这三辆坦克，几乎是现在t港能够拿得出手的最后重型火力了，剩余的坦克还必须作为战力，继续去保护t港。 货运车上，几名特战队员正在冒着雨，向外进行索敌。即便是有着监控摄像头的存在，也需要有人眼专门去确认。三辆坦克车上，作为机枪手的三名坦克兵也在向着周围望去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路上，似乎并没有受到阻碍——来自感染者的阻碍。 这次的行动，所有人都知晓自己需要面对的是什么东西，所有人都清楚且严肃的认识到，如果本次行动失败的结局会是什么。 身后高大的长城，t港三十万人的性命，全部都寄托在这一次的秘密行动之上。这是一场只准成功的行动，没有如果或是假如。即便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也要为t港的未来修筑一道更加雄伟的“长城”，去保护身处其中之人的生命。 这是他们，作为军人的荣耀……也是作为“亲人”，“朋友”的愿望。 没有谁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的，除非，是遇到了值得他们付出生命的存在。对于这些官兵而言，身后这座t港，便是如此。 滋滋——滋滋滋—— “0，全队。信号正在变差，请各队队长注意周围情况。” “a1收到。” “a2收到。” 所有分队的小队队长都一一回答道…… 除去a，b，c，d四只外遣队伍以外，还有这e到i的指挥中心附近的主力队伍。每辆坦克车都对应着一个编号，其上的乘员便是一支小队。 这支多达百人的队伍，分散行动，但却又同时密不可分的联系在一起。当然，除了在因为天气和不明原因而逐渐变差的无线电联系以外。 雨，似乎是越下越大了…… 远处，高楼的某个房间里，面容被九头恶龙面具所覆盖着的男子，静静注视着这一只隐匿在建筑群落之间，但又明显的存在着的小队。 “呵——” 他嘲讽似的一笑，双目中露出了一丝不屑。 “妖狐，准备动手。” “是，九头龙。”站在九头龙身后的，是妖狐，这时他正淡淡答了一声，便向着房间外走去。 “集结了所有充满憎恨的感染者，动用了我们所有的武装力量……”九头龙望着远处，“t港……我会让你品尝到我们的愤怒的。感染者，永远都不会是被你们藏在文件中的，无法启齿的污点。” “这是你们所作所为的代价。” …… 某个偏僻之处，比郊区更加偏僻的废弃村镇镇门外。 “站住！！你是什么人！？” 守卫门口的是两名面容被灰色面具覆盖着的男子，这时看着门口前站着，久久未曾离去的矮小身影。原本以为会是丧尸，无视便好……但，那似乎是一个人……一个较小的少女。 红色的兜帽套在她的头上，但似乎并未能为避雨提供太多的作用。她的身后背着一个布盒子，此时早已经被雨水所打湿。 “你们是？我好像没有听过你们的声音……是新加入的感染者吗？”少女听到询问后，并没有回答，反而是反问了过去。“阿力和玫他们呢？还有龙叔，九姥爷，胖婶呢？我记得应该是他们在看着这个大门的？阿卜呢？他今天没有在值班室玩积木吗？小玲呢？她在下雨的时候，很喜欢在哨岗这里看雨的呢！他们在什么地方呢？” “你是……”一名男子似乎愣了愣，随即皱着眉头。虽然灰色的面具只让他的双目露了出来，但此时也却无法遮掩他的困惑。 “我是三个月前，才被救援到这里的，不清楚你说的那些人……我倒是知道龙叔和九姥爷，他们在前几天的作战中牺牲了……” 另外一名男子思索了一瞬，但话语中却已经是没有敌意：“我没听说过阿卜，但我知道小玲……那个小妹妹，已经牺牲了。自杀式的炸弹袭击，杀死了两个敌人，她是个英勇的女孩。” 沉默了一阵。 “是吗……大家都已经……” 少女的话语似乎有些低落。 “对了，小妹妹，你是谁呢？知道这里，肯定是同胞了！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呢？你的面具呢？”这时，两名卫兵才想起还不知道少女的身份。但也是给她打开了那一道破烂，但却坚固的大门，将少女放进哨岗的值班室中。 少女摘下红色的兜帽，环顾值班室，最后目光落在了两名卫兵身上。 “我啊……嗯……初次见面，你们好……我是回来取回我的‘面具’的。我要将它，送给其他人的……” 两名卫兵有些困惑，而少女此时却微微一顿。 “我叫做，青蛟。” 两名男子有些愣神：“青蛟……” 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什么地方呢？ “那么，我就先回宿舍看看了。董爷爷还在吧？” “啊？好……老董最近病了，没有药，只能在床上养着身体……”一名卫兵应答了一声，但还是迷茫的望着少女，想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青蛟”这个称呼。 “好的，谢谢。我也不想太多去打扰到董爷爷。”少女微微点头，再度戴上兜帽，向着自己的，在走廊尽头的宿舍走去…… 不知道，自己的东西还在不在呢？如果在的话，那该沾染上了多少灰尘呢？但，即便是沾染上了灰尘，久隆他也会去打扫的吧？毕竟自己并不太习惯做家务，打扫宿舍这种事情，也是在这里，和大家一起进行才能完成的呢。 “……”站在宿舍值班室内，少女向着更加内部的房间里窥视了一眼，便迅速离开。 床上躺着的老人戴着一张灰色面具，似乎是睡着了。 “……” 片刻…… “青……青蛟？”老人似乎是呢喃着，试图坐起身，但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力，“老了……眼睛都花了……看不清了吗？可能是那个长得和青蛟差不多的孩子吧？青蛟那孩子已经，没办法再回来了啊……” 少女取走的是一把钥匙。安装在值班室门口旁的钥匙柜，所有钥匙都挂在里面，以免有人忘记带自己的钥匙。 “……” 宿舍的大厅，十余名戴着面具的男女望了过去，眼中都是带着困惑和不解。 “你们好，初次见面。”少女微微倾身，“哎呀？鞋子和袜子都湿了……得先回去换一身衣服才行呢！” “不是……你的面具呢？”一名男子困惑地问道。 “面具？嗯……要回去取一下，但现在的我，有没有面具都没有所谓了。”少女微微一笑，便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间的木门。 “唉？”一名女子发出一声困惑的声音，“那个宿舍，不是禁止我们进去的吗？” “什么回事？？”另外一名男子同样是迷茫，“我记得那个房间是……” “我们无貌扫荡者的建立者……” “青蛟的房间！” “那个女孩是谁啊？” 迷茫与困惑，浮现在一众感染者的心头。 没有一个是熟悉的人影……过去的同胞，都在什么地方呢？或许，她早已经了然于心了吧？ 第348章 核武争夺(夜雨) 夜雨偏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明知道踏出这一步，便会摔落至深渊，但所有人都却沉默的将步伐迈开，走向最后的终焉之境。 由阎汪小队带领的先锋队已经出发，无线电联络因为天气的原因，早已经无法和他们联系上。远处虽然能够听到不时响起的枪声，但由于雨声的原因，让到达耳中的声音并不那么的真实。 虽然身上覆盖着一件宽大的过膝雨衣，这会让身体的行动稍微有些不方便，但也因为这一场雨的原因，让丧尸的差距到我们的距离大幅度缩小。至少我们可以穿过这片有丧尸出没的区域，而不用暴露自己的行踪。 “迅莺，君炎。前方发现了先锋部队留下的信息，他们在前方遇到了乱入的尸群，让我们小心周围的迷宫地形。” 耳机中响起了迅莺的声音，她和其他几名特战队员一起，作为我们这一只运输队的情报人员正在以中型货车为中心，周围两三百米右的范围活动着。作为我们的“眼睛”，他们需要将周围的一切可疑信息尽数反馈回来。以及，去对付那些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危险。 “很好，继续保持前进，别离主力部队太远，也别考得太近。” 君炎应答了一声。 我只是名义上的指挥官，他才是真正负责指挥这场行动的人。 主力部队无疑是承担着最多的危险，没有任何打算隐匿的意思，以小分队集团的形势派出人员。即便每一个队员都是精英，也无法在遇到藏在黑暗中的危险的暴起攻击下全部幸免于难。这是一种以生命去换取敌人情报的战略，这种天气，这种时间，已经决定了这场战斗是无法“圆满”结束。注定有些人是要留在阴雨之下，化作后继者前进道路上的亡骸。 用于收纳核弹的重型卡车经过特殊的防暴改装，其上加载了三座重型机枪作为火力支援。至于内部的结构，我没有见过，也不太清楚其中的模样。只知道，在卡车的车柜后是有着一个工程小组作为核弹接收的实际操作人员。我们需要做的，是安全的到达对接处，装上核弹，在借着主力部队的掩护，悄无声息的返回t港。 “……” 我望着早已经暗下来的天空，看了一眼因为车灯的映照而形成蒙蒙一片水线的雨幕，默不作声。 “滋滋……” 无线电的信号很差，耳中不时传来杂音。重型卡车行驶得极慢，几乎是小跑两步就能追上，并且超过它。 我套上雨衣的帽子，推开车门，直接跳下车。 “司先生？”君炎在我身后，困惑地看着我。 作为指挥官，离开指挥岗位可不是什么值得学习和敬佩的事情。这是辜负听从自己的命令而进行作战的人的期望。比起去冲锋在前，为了某一个士兵的存亡，留在阵后指挥，让更多士兵能因为那一个士兵的死去而活下来，并且迎来胜利，这才是指挥官应该干的事情…… 所以我注定无法成为那种人。我即便知道自己的行动存在着矛盾，我依然会抛开所有的矛盾，按照自己的第一想法，随着自己的心走。 “我去周围看看，君炎你负责指挥。”我丢下一句话，便独自向远处走去。 “这……是！一定不负期望！”君炎郑重答道。他的面容被一张赤红的火魔面具掩盖，只留下一双眼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不仅是他，其他的雇佣专员们也是如此。只是为了避免突然的丧尸化，导致队友受到伤害而已。不像是在潜伏者地下设施中，所有人都是感染者，所有人都有着去和丧尸对抗的能力……这里，还有这一些普通人，一旦被丧尸咬到，后果不堪设想。 今晚的雨并没有打算停的意思，即便是雨衣，也只不过是尽量减少身上被打湿的地方而已。踏在水中，我一双被尸化过后而得到视力加强的双目，丝毫没有因为现在的黑暗而无法事物。对于我而言，夜视仪是一种累赘，用它看东西远远不如直接用双眼看来的直接。 之所以会这样，或许是因为尸化的程度，又加强了的缘故吧？ 慢慢走在大街上，我感受着空无一人的大街的幽深。前方是被雨幕所遮蔽的未知，身后是缓缓前行着的重型卡车队…… 毅然向着未知前进，我开始找寻着某物。 “……” 走在街上，我向着周围望去。 没有，什么人影都没有。 但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存在着的，在某个地方，他们正在静静窥视着这一支小队，准备趁着我们进行核弹交接的那一刻，突然暴起攻击。即便我们是走着主力部队的旧路，在过一段时间后才经过，我也敢认定，他们一定是知道我们的真实情况。 愈行愈远，我的耳机终于不再传来沙音。将耳机关闭，我已经远离了队伍…… 但，他们不管再怎么知道我们行动的消息，也一定没有办法得知，我的具体情况。 我看着一旁茫然行走着的人影，沉默地从它的身旁经过。它是一只丧尸，一只早已经失去了生命和理性的丧尸。 而我，则被它们，被这些丧尸，当成是同类…… “来吧，让我看看，哪里的丧尸，行动最为诡异吧。”我静静的，在街上慢慢游荡着，跟随在尸群中，向着远处行去。 终于…… “找到你们了……” 砰——！ 即便是连绵的阴雨，也无法在这漆黑之夜中，将左轮的咆哮之声掩盖。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已经被找到。即便它再怎么挣扎，也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隐藏在尸群中的我，对于这些隐匿在临时建立的障碍物后，保护自己不然丧尸袭击的感染者而言，无疑是一个…… “……” 一众感染者看着身前，一名面具被夺去，额头上有一个弹孔的感染者，陷入了沉默之中。 “有什么人，潜入到了这里。” 面容被防毒面具笼罩着的少年，皱了皱眉。 “嗯？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怎么穿过那片丧尸区域的呢？”妖狐皱着眉头，“我们的鬼影众，应该还没有行动才对……” “全员戒备，那是比丧尸更加危险的东西。”九头龙平静的下达了这么一条命令，“所有人，开始排查身份。” 第349章 核武争夺(战役) 第九个…… 已经极限了吗？反应动作很快，已经没有继续再在这里隐藏下去了。 抛下手中的面具，我留下一具尸体，转身消失在了小巷之中。翻过作为阻拦物的货物堆，把身形隐藏在丧尸群中，我离开了这一片感染者的集中地。 他们隐藏得很好，如果不是因为丧尸的缘故，他们没有任何暴露的可能。而这个因为丧尸的缘故，如果换作是其他人来的话，早就会因为惊动了丧尸而遭受围攻，最后由于行踪暴露而遭到无貌扫荡者的群起围攻。 对于我而言，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去发现我的存在。尤其是当我将行踪隐匿在尸群中，装作是路过的丧尸时……即便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去怀疑我是否为一个人类。 接下来的，便是……想办法找到他们的老大所在了。 夜，还很长。留下鲜血的人，绝不只是一人。 …… 少女行走在漆黑的道路上，身旁是不知向何处行去的尸群。她是在今夜，唯二能够将身影隐匿在尸群中的人。 “差不多，就是这附近了吧？” 少女站在高楼下，抬头望向黑暗中，人眼根本无法察觉到的楼顶。 雨滴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顺着脖颈流下。冰冷的雨滴，其实和她的体温并没有太多的差距。就像是死者的温度一般，早已经无法通过互相依偎的方法，去温暖别人了。 但……如果是还依旧残存着余温的心灵的话？ “丧尸的视觉，还是挺好用的。只要有一丝光，晚上就可以看到和白天没有任何区别的画面……”少女苦笑了一声，“但还是不想成为那种丧尸……那样的话，就没办法和大家再度相遇了。” 早已决定要尽心尽力做完这最后一件事，即便风雨再如何飘零，也必须要阻止那件事情的发生。 …… 时间缓缓过去。似乎，是一个宁静，而又祥和的夜晚。所有的一切，除了雨声以外，便只有所有人提着无法放下的心。 “a2，0。已经与核弹守护小组接触，有大量伤者，请求医疗部队支援。” 男子的声音响起。 “0收到，请a2协助守护小组进行防御。”海鸥很快便回答道。 “a2收到。” 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主力部队的先锋已经与核弹守护小组接触，而主力部队也已经逼近到了核弹守护小组附近。接下来的，便是在原有的防御设施上布防，等候最为后队的运输队到达便…… 指挥车中，阎汪皱着眉头。由于雨的缘故，无人机已经无法再继续使用了。再加上这种夜幕之中，无人机实际也不可能再放出太远。没有光的话，无人机可没办法看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后队改先锋，坦克车队呈一字阵型，对南部进行防御。”阎汪下令道，“所有人，按计划坚守岗位，等待核弹交接工作完成。” 通过海鸥，任务的指令下达。 以这座依托房屋和障碍物建立而成的临时据点，救援工作和防御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看起来，并不像是会有人发动袭击的模样。 运输队很快开入据点。阎汪推开指挥车门，披着一件宽大雨衣，便向着重型卡车走去 “……”君炎推开门沉默了一瞬。 “严……不，现在的你叫做‘君炎’吧？”阎汪微微颔首，随即困惑道，“司介呢？” “他独自离开队伍行动了。”君炎皱了皱眉，“我们也不知道他跑到了什么地方去，只知道，他切断的无线电联系。” 阎汪扶着额头，向着据点外望去。 “只能祈祷他平安回归了。我们没有办法过去进行救援……至少，在确保核弹运输工作完成前……” 各种重型武器被布置到据点上，几条阵线上的人员也各自就位，时刻准备向攻袭而来的敌人进行火力倾泻。 重型卡车在工程组人员，身着着厚重的防辐射服，开始进行操控。展开卡车侧翼的货仓，机械臂在操作下开始进行核弹的搬运。这一枚核弹，是一枚还未完成的核弹。然而即便如此，进行核反应引爆的话，依然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其产生的核辐射，也足以让人体受到极大的损伤。 但幸好，某个制造它的工程人员，为它加上了一个“枷锁”。那个枷锁的“钥匙”，此时已经回到了t港手中。还知道钥匙存在的人，这个世界上也不多了，满打满算，估计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吧？ 一串密码，如果用点心去记忆的话，常人都能记下来。但前提是要先知道这个密码…… 而现在知道这个密码的，除去t港的吴歌天，京都派来的一名军方高官以外，便只有，自己，和已经身处在对立面的那个孩子知道了。 微微一个深呼吸—— “全员最高境警戒！”阎汪咆哮着，声音压过了核弹转运的机械操作声，雨声，仿佛是阎王降临一般，带着一丝凶意，“不准任何想要损害t港的人越过这道战线！！” 即便看着妹妹死去时，心碎的声音清晰的在脑海中响起。但，身为t港警局的局长，身为保护身后三十万人性命的人之一——不能让脆弱的心成为自己的弱点。 否则……想要引爆核弹，向世界宣泄悲哀的人，绝不仅仅是无貌扫荡者。 …… “呼……” 少女长出一口气，望着远处光亮传来的方向。 “应该赶得上吧？如果能够劝说他们回来的话，或许……” 然而，少女最终还是凄然一笑。 “已经没有或许了，我的死，已经成为引爆大家早就积压在内心，没有办法宣泄的愤怒和悲伤的引线……所有人，都被扭曲了……” …… 阵营中…… “a2轮岗休息！！a1顶上！” 指挥车中，海鸥正有条不紊地进行轮岗操作。 为了保证每个士兵都有着充沛的战斗力，必要的轮岗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身处在最前线，在大雨的拍击下，依然还坚持在阵地上的人，不说是体力消耗，精神的消耗更是巨大。 已经过去了，第四次轮岗。 核弹终于在工程组的小型操作上，便转运到了卡车之上…… 但紧随着而来的，便是—— 如同惊涛一般拍来的尸潮，以及从某处向阵地发动的迫击炮击。 …… “该轮到我们上场了。” 九头龙冷冷望向光源传出处。 第350章 核武争夺(尸群作战) “火力支援！” “南门坦克防线被包围！请求燃烧弹攻击！” “狙击手已就位，未发现敌方行动人员！” 哒哒哒—— 重机枪喷吐着怒焰，在面对着如同潮水一般汹涌的尸潮，没有丝毫能进行停滞的机会。一旦停下，防线的压力便会骤增。 三辆坦克车已经后撤至阵线后，调转炮塔，与高高垒砌的阵地防线合为一体，化作了炮台兼机枪火力。由高压电网制作而成的防护带被扔下，接通的紧急发电装置被打开，通往南方的道路被防守起来。但尸潮丝毫为因充满高压电的阻碍而停滞，一股令人反胃的焦肉气味迷茫开来，与雨气中的咸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后背发凉。 “滋滋……” 无线电的通讯在近处还能维持，但如果相隔过远的话，便会陷入无法联系的尴尬境地。幸好这一个阵地并不算大，无线电足以覆盖整个阵地，与所有人进行联系。 咚——！轰！！ 携带的火炮由搭载在物资货车上的炮兵们抗在肩上，迅速地朝着尸群最密集之处打去。无需瞄准，阵地外所有的行动目标都是丧尸，每一处都密密麻麻的堆积着成群的丧尸。加上早些时候尸群在阵地前留下的残骸，这一夜，将会是一个修罗炼狱般的雨夜。 “君炎，巡游。制高点上有没有发现司先生的踪迹？”君炎皱了皱眉，向着小队内部通讯呼唤道。 “没有发现，估计他现在依然还在阵地外。”巡游答了一声，继续用夜视望远镜向着周围进行搜索。然而在尸群和雨幕的干扰下，效果并不太好。 “知道了，着重对运输卡车的防御。猫鼬，迅莺，你们与其他队员一起行动，紧密跟随车辆。”君炎思索了一瞬，最终还是决定以主要任务为重。 “是。”耳机中传来了两人的回答，运输卡车保卫队在卡车周围，开始进行吧防御工事的布置。 最差的情况，或许是要与丧尸，以及感染者，在这狭小的阵地之中展开近身厮杀吧？面前这令人绝望的尸潮，只不过是感染者们的“先锋”，为了消耗整个队伍的作战能力而派遣于此。 尸潮汹涌，但是却硬生生的被阻隔在由各种物品堆积建设而成的简易防线之前。而这一座防线，依旧在不断加厚，组成它们的，是丧尸的尸骸，以及散落一地的弹壳。 被倒下的燃油在路前焚烧着，点燃了不知灼烧痛苦的丧尸，想要将它们烧作灰烬。然而从天而降之雨则是不断将火焰扑灭，让一股半生不熟的烤焦味从依旧在狂奔着的人体上喷放而出。 这便是，与死者的正面交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只有以更加强力的炮火去撕碎死者的身躯，从被尸骸包裹着的阵地中存活下去。 轰！！ 手雷的保险拉环被拉开，从阵地之上砸向没有丝毫退意的尸潮之中。一颗对于人体来讲，只和手掌差不多大小的手雷，迅速被尸潮所吞没。但随后，爆炸声响起，带着碎片向周围轰杀而去——大片丧尸被这爆炸掀倒在地。离爆炸中心最近的丧尸，半边身体已经被撕裂，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然而，这足以杀死人类，再不济也能使被接触者陷入重伤的手雷，却并未取得太多的成效。仅仅是将汹涌的尸潮稍微阻拦一瞬而已……其后，踩着同伴的丧尸，还未被炸死的丧尸，张牙舞爪地向那立在前方的阵地狂啸着发动袭击。 为了品尝到一口新鲜的血肉，他们那早已经干涸的肉体，此时爆发出与其不相称的“生命力”。 与丧尸的拉锯战，继续着…… 守卫方被消耗的弹药，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更加值得在意的，是人的精神状况，以及身体状况。高强度紧绷的神经，终将会断裂。 “a3，0。东北巷区请求火力压制，丧尸的尸体已经在我们的障碍物前垒起了一条路！我们要将它们清扫！” 海鸥答道：“0收到，火炮部队会立刻进行支援！！” 指挥车中，阎汪关注着战局，微微皱着眉头。 与丧尸的作战，不同于与人类的作战。丧尸可没有什么士气可言，不管它们受到再重的打击，也会继续向着生者发动攻击。 那么，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要让它们，再也无法站起来…… “0，a3。”阎汪拿起耳机，向着a3小队发布命令，“暂时放弃巷区前部，在障碍物后准备地雷。将这一波丧尸稍微放一些进来，c队，f1队，g2队，你们把这些进来的丧尸解决掉。工程队，准备进行丧尸焚化工作。” 作为指挥官，她需要做的，是不择一切手段，去将丧尸的攻势化解。即便在化解过程中，会因为漏进来的丧尸而产生人员的伤亡——也在所不惜。 时间流逝…… 作为攻坚方与防守方，死伤比能一定程度上看出双方指挥者的能力。 然而，对于丧尸而言，死伤比毫无意义……无论再重的死伤，也无法阻止它们的攻击。但，对于防守方而言，出现的死伤，无疑会使得士气有所下降。长时间的防守中，死伤是注定会出现的。但以这些伤亡换来的，却是—— 咚隆！！嗖！！！！ 伴随着几乎尽数殒命在阵线前，堆积成几座小山，此时正冒着烈火的尸潮的结束，爆炸声响起。 “来了……”阎汪皱着眉头，通过车外的监控摄像向着远处望去。 隐藏在黑暗中的无貌扫荡者，将所有战斗力集中，用他们仅有的所有武器，终于是展开了更加令人感到恐惧的拉锯战。 远处的迫击炮队进行抛射，带着优雅的抛物线，无貌扫荡者的炮弹砸入到阵地之中。 轰！！！！ 被掀翻的，不只是在防线上，猝不及防的作战人员，还有那几座丧尸残骸所堆成的尸山。 “迫击炮齐射，按照预定计划更换炮击点。尽量把剩下的弹药全部打光。”妖狐淡淡笑着，作为这场战斗的“谋士”，他早已将所有能准备的一切全部用上，“别轻易被他们的哨兵找到位置。我们的迫击炮，可是比不上他们的火炮的。” “进行索敌！！向着北方进行搜索！！”阎汪拿起对讲机，直接说道，“一旦发现，炮兵立刻抛射燃烧弹，不要给他们留下撤退的机会！” 战斗继续着…… “对面的指挥官，你会猜到我的下一步吗？”妖狐森林一笑，“这附近，可是有非常多的高楼啊。如果全部倒塌，一定会十分有意思吧？” “不要让高楼把核弹掩埋。”九头龙提醒了一句。 “当然，爆破地点早就已经确认，最多，就是把他们南边的坦克队葬送，然后稍微把地形改变一下而已。”妖狐微微笑道，“顺带阻拦他们最短的退路，让他们只能进入我们的狙击圈中，进行我们最擅长的——” 尸群作战。 第351章 终焉之歌(上) 短暂的炮击，只是为了吸引敌人，真正的杀手锏，还藏在其后—— 滴滴滴—— 暗处，某种装置正在静静的，有规律的跳动着红色灯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之处，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的眼睛，在幽幽窥视着生者的生命。 炸药，大量炸药被安装上定时爆炸装置，被放置在着幽暗之处。 这是地下停车场，亮着红光的并不只是一处，更多的红光的在支撑大楼的地基承重柱上安装着。当然，只是固定的一面，另外一面并未进行安装。安装者需要的，并不是完美的将这一栋大楼定点爆破，防止其坍塌坠落时产生的碎片威胁到周围其它建筑。 现在的这种安装方位，对于任何一个企图完美进行爆破的工程师来讲，都是糟糕透顶的。按照这种安装方法，倒塌的建筑物会在一瞬的晃动后，便猛然倾覆，倾轧在公路，民宅，超市等等比它要矮小的建筑物之上。 然而，安装它们的人，并不是追求完美的工程师，而是内心被憎恨所填满的爆破者。将自己毕生所学，以错误的方式，去践行着他心中无比正确的信念。 滴——滴——滴—— 轻微的响声，伴随着红光，在这漆黑而又深邃之处回荡着。 倒计时，开始…… “五——” 大楼倾轧之处，为罪人积聚之处。 “四——” 诸罪人，必将以绝望处罚。 “三——” 所过之处，必将掀起腥风血雨。 “二——” 至此，必将毫无希望的未来粉碎。 “一——” 为了所有的同胞…… “零——” 嗡嗡—— 强烈爆炸声所带来的，并不是如同雷鸣的轰然作响，而是给予人超过耳膜所能承受的负荷，让其产生一种错觉——世界就此变得一片空白。 轰—— 坍塌开始，周围的五栋大楼，在将世界吞没一阵白光的同时，慢慢的，开始倾覆。所有的一切都在于其根基，根基被毁去，则其必然倾颓。 “……” 站在爆破点不远处的几名面容被灰白面具覆盖着的人影，静静注视着开始倾覆的大楼。那是他们“最优秀的”作品，作为本应该是进行建设的工程师，他们选择了与梦想截然不同的方向——毁灭本应称之为奇迹的壮观建筑。 滴答—— “我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即便是感染者，也依然是人类。没有安全带的保护，也没有阻碍物的庇佑。感染程度并不够深的他们，所迎来的结局便是…… “终于，可以和被分开的亲人……团……” 并不伟岸，也未曾变得伟岸的身躯倒塌在地。伴随着他们的倒塌，大楼已经在起初的微微震动中，迅速开始倾覆。 “……”躺在雨水染浸的地上，男子透过面具，向着远处望去，“为什么……那一栋没有……” 哒——哒—— 靴子踏在雨水之中，人影逐渐逼近。 “抱歉，让你们的计划出现了问题。”女子的声音缓缓响起，她站在雨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淡淡注视着躺在地上，选择在此终结没有希望的未来的人，“毕竟我也算是感染者，你们的计划，并没有向所有人保密。所以，我修改了那一栋，原本是应该给予那支小队最后一击的……” 轰隆！！！ 轰然的倒塌声，无法掀起太多灰尘。灰尘早已在湿润的空气中，被雨滴狠狠地击垮在地。伴随着各种肉体与骨骼被淹没碾压之声，大楼将因为被声音吸引的尸群，大片吞没……崩裂开的钢筋水泥，此时化作了命运的终结者，肆意侵袭着其中的生命。 死伤——惨重。 然而，倒在地上的爆破组，最后死去的男子，此时却已经无法合上他的双目。他已经死了，只是单纯因为最后残存下来的残愿无法实现，而不甘心而已。 “……” 女子沉默了一瞬，从身后抽出一把重型兵器，直接轰击在一旁想要接近它的丧尸的头上，将其碾碎。 “我明白你们所想，认可你们的愿望。我会在最后一刻，也去为你们悲哀，为你们咏叹。但，我看着那个人，带着比你们更深的绝望，前往那个并不美好，也不能救赎我们的天堂……”女子幽幽将重兵器放下，走到死去的男子的身边，为其取下面具。 这时一名面容无奇，十分平淡的中年男子。雨衣下，他的头发略显稀疏，剩下的头发也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泛着一丝灰白。 “安息吧，我会为我们唱响最后的镇魂曲的。我会将你们的‘噩梦’吞食，引领着大家，再度相聚在那不美好的天堂……去将那象征着死亡的世界，妆点成能接受我们的执念的，新的家。你的女儿，你的妻子，也一定早早的就在那里，为你将你的房间准备好了……” 女子放下重兵器，为男子合上了双目。 提起重型兵器，将男子的尸体放下，女子站了起来，向着不远处望去…… “于无月之夜沉眠，缅怀着对过去的思念，摇曳落下的愿望，惟愿未逝之人——再度拥抱无法到达的明天……” 步步生莲，女子脚步落下之处，微微点散的水花，似乎是舞台的灯影，向着这被爆炸所燃起的黑夜舞台婀娜而去。歌唱着未曾有人记录下的镇魂之曲，轻轻舞动着只能称之为武器的沉重兵器，她引导着所有的亡灵，吞食着所有死者的执念，向着那没有发生过的虚妄梦境前去。 围过来的人影，拖着腐朽的身躯，一一倾倒在她的身前，让被束缚在朽烂之躯中，早已浑浊的灵魂得以解放。 远处，展开的，是残存的生者，与所有接受了命运，宣泄着无人能够救赎的愤怒，注定会成为死者之人，所展开的最后的决战。 伴随着早就在生命的终点站等候着，不愿离去之人的狂呼，这场终末之战，将在所有人的哀嚎中，最后画上一个染着血迹的句号。 …… 象征着终末的大楼倾覆声，无法传达至t港。唯有那猛然的一震，似乎给某些稍微知晓之人各种无法诉说之情。 “呼哼……已经开始了吗？这场朕所不能救赎之民的……终焉绝唱……” 男子身着古旧素服，头戴金玉朱雀冠，屹立于王城之巅…… 第352章 终焉之歌(中) “……” 即便是身处雨幕之下，高楼倾覆的灰尘也无法在片刻间被掩盖。倒塌的建筑物，将周围一片街区化作了废墟，也将其中的生灵与死灵几乎扼杀殆尽…… 然而，似乎是有意，亦或者是无疑，原本应该直接碾压在阵地间，将半边阵地完全覆盖的大楼却是偏离了它原本应该倒塌的方向。只是一两根沉重柱未被爆破，整栋大楼的倒塌方向便彻底发生了变化。 “……” 站在车门前，阎汪静静注视着几乎是将北部防线彻底破碎，但却悻悻然的砸落在面前四五十米处的建筑残渣。飞溅的碎片依然将阵地卷得一团糟，正在车外进行作战的队员们，无不身负创伤。或重，或轻，但却无一能幸免。 “死伤情况？” 阎汪发问道。 这是她失策了，原本作战的地方，就是在这感染者更加熟悉的t港废墟之中，周围的环境全部都是感染者可以利用的攻坚武器。之前之所以不使用，或许是为了吸引这一支几乎是t港所寄托希望的精锐部队，然后一举歼灭，将感染者的存在毫无保留的，以最为凶暴的姿态展示出来吧？ 但现在，并不是伤感与自责的时候，还活着的人，还没完成的核弹运输任务，这一切都需要她继续指挥。 “a1，a2，a3队全员失去联系。b1队由于处在室内，全员幸存。b2队在天台进行狙击，两人受波及重伤，其余人幸存。c队全员幸存。d队失去联系。在南面作战的火炮部队全员失去联系。e队一人幸存，其余人失联。东北方作战的g2队和f1工程队，三人幸存。f2工程队全员幸存。g1，g3全员失联。物资队三人失联，其余全员幸存。三辆坦克全损，连同其上的战友，全部失去联系。其上g0，h，i队全员失联。唯i队两人在坦克车外，得以幸存。”站在阎汪身后的年轻女子，面上带着一丝凄然之色，话语哽咽的向阎汪进行汇报。 过百人的战斗部队，失去联系者已经超过了八成，也就是……八十多人，或许全都…… “滋滋——” 耳机中传来的是杂音，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的回答。即便已经下达过命令，让所有幸存人员按照队伍的顺序，各自报代号，但得到的却是一片死寂。 场上没有收到损伤的，唯有指挥车，货运车，以及装载好了核弹的重型卡车。然而这三辆车上，更多的是负责后勤的作战人员，甚至在重型卡车上，几乎都是工程人员们在进行操控。 战斗力的削弱，已经到达了极致。这种战斗力，已经没有任何能够顶住像先前那般，狂暴而由汹涌，丝毫不会退缩的尸潮。更别提，那比丧尸更具有计谋，但狂暴程度却丝毫不减丧尸的感染者。 “运输货车留下最低限度的人员，其余物资队人员对附近进行搜救，将阵地重新！彻底！全部！搜索一遍！b队重新整合，由鬼影指挥带队，接替a组和b组的北部阵线防御工作！c队和e队，i队，整合成南部战线守护队，去南部进行搜寻防守。g2，f1，f2全员重新整合，成北部防御队，守住我们最后的要道。0队，留下最低限度指挥人员，其余全部转为前线作战队，对指挥车和物资车进行防御！” 阎汪迅速下达着命令。 “阎汪，我们的特殊作战小组全员幸存，可以开往前线进行支援。” 君炎静静地说道。 “……”阎汪向着一旁望去，随即摇了摇头，“你们要保卫核弹，不能离得太远。” “但作为后卫火力支援，我们可以提供一定的火力掩护。车上的重型机枪，也全都还能使用。能够代替被掩埋的重型机枪组。” 沉默一瞬，阎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负责后卫火力掩护，不要冲上前线，这是我们主力部队的任务。即便就剩下二十余人，我们也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 君炎向她惊了个庄重的军礼。 “……” 阎汪向他会以军礼。 过去的战友，即便早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但只要站在同一条战线，那边是血的连结…… …… “呵，没想到最后还是出现了纰漏……”妖狐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望着不远处逐渐逼近，不时挥动着手中的未知重型兵器，将向自己冲来的三两丧尸击溃的女子，“那么，食梦魇，你是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吗？那栋大楼倒塌发生偏差的缘故，都是因为你吧？说说看，你想要做什么？” 妖狐身旁，黑压压的站了一众感染者，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食梦魇的身上。 “青蛟……回来了……” 食梦魇站在他们面前，平静的答道。 “……” 所有人都沉默的注视着她。这个“玩笑”，没人任何值得他们去笑的地方，能够带来的，只有无尽的哀伤。 “你的脑子已经彻底坏掉了……”妖狐皱了皱眉，不再理会食梦魇，“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那一天，青蛟能够接过京都的委任书，为我们所有戴上面具的感染者重新获得身为‘人’的认可，重新回到那个名为‘人类’的族群之中。但她等来的是一枚榴弹，我们等来的是落井下石一般的背叛。” 然而一顿，妖狐自嘲般摇了摇头：“或许，从一开始是就是我们在跟着青蛟自作多情的去发疯，将所有一切虚妄的幻想和这本就该意识到的，残酷的现实联系在了一起……会取得这种结局，也是我们自己的愚昧所导致的。” 食梦魇静静注视着他，将手中的重型兵器放在地上：“还没结束，青蛟她……已经回来了，虽然不久她便会离去，但她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能够获得救赎，找到新的未来。” “新的未来？”妖狐双目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丝怒火，“我们的未来便是死！成为丧尸便是我们的结局！在这苍白的结局前，我们所有人都是垃圾！被认出来的垃圾！现在——我们这些垃圾，就要将我们的绝望散播出去！” 食梦魇张了张嘴，但却并没有说话。 “全员——发动总攻！让他们品尝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没有鼓舞士气的战后，也没有隆隆作响的战鼓助威，所有感染者身上爆发出来的，却是比那以为荣耀所战之人更加深沉，也更加血腥的战意。像是丧尸一般，在这最后的舞台，以哀嚎与恸哭唱响了属于他们的终焉之歌。 …… “他们——来了……”阎汪皱了皱眉，感受到空气中骤然变化的气氛，“全员！迎敌！别让它们靠近核弹一步！让我们的身躯，铸成一座不输那钢铁长城的血肉长城！” “是——” 耳机里，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应答声。那一声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带着视死如归的愿景，以及对身后所守护之物浓厚的爱—— 枪声响起，没有整齐规划的战线，没有街道建筑的遮拦，几乎是以面对面的方式，所有人都被卷入在这一场……或许本不应该发生的战斗之中。 哒哒哒—— 军人手中的自动步枪咆哮着，喷吐着的火焰，这是他们对明日的希望，是身死于此的决心。每一颗子弹都带着必胜的决心，向着敌人击杀而去。 感染者手中的枪械怒号着，控诉着，这是他们对未来的憎恨，是对没有未来的同时，还被过去所寄托了愿景的背叛者的愤怒。子弹带着的是仇恨，向着背叛者击去。 巷战，在这一片大厦倾颓之地，吞噬着所有人的生命。不时流窜而出的丧尸，为这一场终焉之歌点缀上了狰狞这一条猩红的曲调。 “……” 注视着这一切，食梦魇沉默地站在高处。半脸梦魇面具露出的双眼，紧紧盯着那一片废墟之中。 “怎样？这一场由我所谱写的终焉之歌，并不比身为未来新星的你差吧？” 妖狐站在不远处，淡淡地说道。 “你……找到归宿了吗？”食梦魇望了过去，轻轻问道。 这一句话，在枪林弹雨中，苍白而又无力。 “是的。”妖狐平静地点了点头，“我的归宿，便是将所有绝望者最终的怒火宣泄在罪人身上。我已经做到了，这一颗核弹，我会将t港三十万人口大幅削减，让剩下的人品味到所遗弃之人的愤怒。” “那，为什么我们的‘家’里，还有……”食梦魇注视着他，再度问道。 妖狐沉默了良久，向着北方某处望去。 “他们并未被绝望浸染，内心依旧还残存着希望。如果是他们，或许感染者的未来，能够稍微改变一些……九头龙，已经决定将希望交给他们了。唯有想当初的我们一样的人，才有资格去窥探不存在的未来的美好。我们的话……就伴随着青蛟一起，永远沉睡在这片再也不能让我们感受到温暖的大地之上，化作所有生者唾骂的对象吧。” 妖狐望向食梦魇，淡淡笑了笑。 “一定要这么做？青蛟她会……” 妖狐摇了摇头，答道：“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这样，才会让世人意识到我们的存在，才能给未被绝望所覆盖，化身成恶魔之人——更加美好的未来。” “九头龙从未忘记青蛟的理想，即便是身处矛盾中，也没有忘记那泡沫一般的美好。只不过……所谓的仇恨与愤怒，终将会点燃早就压抑的不满，化作吞没世界的怒焰。” 妖狐将手伸向自己的脸上，按住了自己的面具。 “这张象征着无貌扫荡者军师的笑脸天狐之面，拿去给内心还在笑着，还会在为增添更多笑容的人吧。” 假面之下，是一张柔美男子的面容。白皙的皮肤，轻薄而由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一双已经有了些黑眼圈的秀美双目，在一对秀眉的点缀之下，显得那么的儒雅温和。温润如玉一般的谦谦美男子，或许才稍微展示这面前之人的一丝风雅。 淡然一笑，妖狐将妖狐面具抛向食梦魇。而食梦魇则是轻轻接住这依旧带着些许体温的，属于笑脸天狐面具。 “从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没有资格再戴上这张面具……”妖狐苦涩地答道，“即便你所说的，青蛟再度回来了……我也已经永远的失去了这个资格。我比九头龙更加疯狂，比所有人更加绝望……这个世界，就请成为我——苏姚胡，最后书写的一笔吧！” 转身，毅然投入进战场之中。左手握着的是一把手枪，而右手拔出的，是那一直都未曾用上的——妖狐之刀。 废墟的“巷战”，只为一击必杀。无论是丧尸还是敌人，皆是如此。 低头看着这张妖狐面具，食梦魇将其收好，静静伫立在原地。她在等候着一个人，一个或许能够，稍微让这些被绝望所点燃的人，获得最后一丝救赎的人。 …… “……”我望着不远处，幽幽站在我面前的少女，陷入了沉默之中。 “介，你好。”少女微微倾身，向着我轻轻笑了笑。笑颜如花，但却是早已凋零的苍白之花。 “你……果然是……”我皱着眉头，注视着她。 丧尸在我们身旁游荡而过，丝毫没有理会我们。对于他们来讲，无论是我，还是面前这位少女，都早已不是“生者”。 “是的……”少女苦涩地笑了笑，“我的全名叫做‘阎清’，也是……青蛟。本应该死去的我，现在又回来了……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清……”我一手扶着额头，“你应该是早就死去，而且是……死无全尸……” “呵呵……”清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的我还在这里，这就是现实……至于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抱歉，那个人不允许我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介——身为尸王的你……” “我不是尸王……”我皱着眉头，面上浮现出一丝不悦。 “介……你是尸王。早就过去，早在你接触到那颗冲天而坠的流星时，你就成为了尸王。你的执念，你的悲哀，你的愤怒，让你接受了作为丧尸之王的自己的存在。但你的愿望，你的家人，你的祈求，却让作为人类的你再度醒过来。”清微微笑着，但笑容却是充满了悲伤，“介，我很羡慕你，有勇气去拒绝生的希望，有毅力去重复感受那身体破碎的痛苦，去紧紧抓住那一丝，微不足道的一丝去于‘尸’的自己去对抗的机会，最终从‘尸’变回‘人’……” “我不是那种什么鬼东西……我不是……”我捂着额头，感觉颅内痛苦难忍。 “现在，我要去拯救我的朋友了，介……你能，在最后的一刻，帮我的姐姐……”清注视着我，双目中带着一丝祈求，“将我杀死吗？” “为什么？即便是再度活过来，再度作为‘尸’活过来……为什么要放弃生命？” 我皱着眉头。 “因为我失败了，我败给了临死前的憎恨和恐惧，败给了身为‘尸’的自己所携带着的执念。现在的我，只是向作为‘尸’的我，请求了一瞬的人性，才能够保证自己的‘人性’来和大家对话。”清似乎是已经放弃了什么一般，“现在的我，只想要让最后，依旧爱着我的大家，能够放下死去的我，再度向那未来伸出双手。我的死，是必然的。” 沉默……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了……但你需要的时候，我会帮你的……” “谢谢。属于我的终焉之歌，到时候就麻烦你为它落下帷幕了。” 第353章 终焉之歌(下) “跟上！所有人跟上！注意周围！别被附近的丧尸偷袭了！” 鬼影喊着，举起手中的步枪，向着前方一闪而过的人影扣动了扳机。 砰！ 一发命中，子弹贯穿了人影。只摇晃了两下，人影便倒下地，失去了生命的反应。 “还没完！” 哒哒哒——哒哒！！ 身边的战友向着死去的亡骸倾泻着子弹，至于是在其“彻底”无法动弹后，才稍微出了一口冷气。 那是感染者，没有被彻底击杀的话，他们会再度站起来，化作失去了理性的丧尸，继续攻击周围的生者。 “保持移动！快！！搜救队伍正在对北区进行搜救！别让他们撞见感染者！！”鬼影大喊着，雨滴溅落在他的面容上，与汗水化为一体。 身上的弹药残存不多，巷战已经进行了半个小时。感染者死死的将所有人拖在这个地方，在以死伤比完全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方式，在朝着这座废墟涌入。 咚——！ “卧倒！！！” 轰！！！ 不知从某个角落打出的榴弹，向着官兵所在的，残破的掩体之后轰去。大楼的残片再度被掀起，伴随着一阵腥风，与阴雨融为一体……一人被榴弹重创，只挣扎了两下便彻底死去。不像是感染者，普通人死去后便不会再站起来。 在这座废墟中，还存在着的，有更加危险的感染者。不时抛射而出的榴弹，对防守者的阵型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对搜救行动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影响。 原本经过整合后的十四人小队，此时已经只剩下八人。死在自杀式炸弹袭击下的是两人，四人死于榴弹的攻击。 身后，搜救行动以极度缓慢的姿态进行着，此时已经有靠近外围的人员被从废墟下救了出来。所有官兵都受过相应的训练，知道怎么在这种如同天灾的房屋倒塌前，以最大的获救可能性去进行藏匿。 但活下来的战友，依旧是寥寥无几。侥幸活下来的，现在已经找到的几人，全都是深受重伤，甚至还有不得不进行医护救援才能维持住生命的人。而即便是抱住了生命，或许，他们再也不会醒来，也或许，醒来之后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袖管或是裤管，只能缅怀过去的与战友们共同保卫t港的峥嵘岁月。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那我们就不会在这里，与曾经犯下过的罪去抗争了……” 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鬼影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砰—— 枪法依旧精准，即使无法击杀，但命中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 看着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将自己身后的手雷拉响，与防守者同归于尽的感染者，鬼影沉默地端起了枪。 砰—— 子弹打入了这名感染者的头颅，将其面具击碎。从其中流露出的，是一张被绝望和憎恨所扭曲了的，苍白的脸。无法看清是男女，唯一能确认的是，这张脸已经再也没有了生机。 不能后退，一步也不能后退，为了……为了要守护之人，只能够让他们，在此处死去。 砰—— 咚—— 轰！！ 伴随着子弹激射之声的，是榴弹清脆的激射声…… …… 雨有些大，夜十分深。 “……” 面容被改造过后的防毒面具覆盖，即便有着加装的夜视仪的帮助，这个夜晚依然是过于漆黑深邃。 右手提着榴弹发射器，不时向确认的方位打出榴弹，又不时变更着自己的位置。从敌人的枪声可以判断，他们的人数确实得到了削减。但似乎那名狙击手，依旧还未死去。 “灭杀，前方五十米。” 身旁的一名面容被灰白面具覆盖的男子说道。 “……” 低头看着身前不远处，藏匿在建筑残片之后的同胞，灭杀点了点头。 砰—— 男子随着枪声，应声倒地死去。一枪正中其额心，迅速而又简洁的终结了他的生命。 “……” 咚—— 榴弹打出，借着黑夜和雨幕的掩护，灭杀迅速消失在雨中。 “我到底，在做什么呢？” 举起榴弹发射器，瞄准，扣动扳机，移动到下一个潜伏点，搜索敌人位置，再射击。并不会在到发射器的弹匣里，所有榴弹都打完后才会进行一次较漫长的重新装填。 不迅速打完，攻击的间隔也是没有任何规律，时长时短。这会让对面的狙击手产生一个困惑，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榴弹发射器到底能够在短时间内连续抛射多少榴弹。 “这种知识，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呢？” 沉默的填入两枚榴弹，灭杀抬起头，向着周围看去。和自己同行的，一起向西北方防线发动攻击的六十余名同胞，此时大概还有一半活着。而对方，似乎才死去了几人而已。 不知道这些同伴的真实面容，甚至连他们的代号都还未了然于心……但是却看着他们，不断以自己生命为代价，用身体撞出敌人的真实位置所在。 咚—— 轰！！ 又一枚榴弹打出，掀起一阵碎石。 “……”灭杀平静的为榴弹发射器填入一枚榴弹。站在队伍之中的他，不需要担心敌人会不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冲杀到自己的面前。 哒哒——哒哒—— 对面的枪声再度稀疏了一些，这一次，似乎是杀死了两三人吧？是一个不错的战果。 “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呢？”灭杀呢喃着，“姐姐……我该……怎么办？已经没有亲人了，这个世上，还剩下什么？” 咔哒—— 再度扣动扳机…… “阎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明明我希望的，只是像以前一样，大家都坐在一起，开心的生活……而已……” 扳机，再度被扣下…… 轰！！！ “冲啊！！”一名感染者怒吼着，“他们的人又削减了！把他们包围！杀了他们！！！” “杀！！” 一众感染者蜂拥而上，向着某处攻袭而去。 …… “要死在这里了吗……” 鬼影看着身旁一名已经永远合上了眼，下半身化作一片模糊的战友。 “至少最后，也让我……” 手雷拉环拉开，带着难以严明的矛盾心情，向着感染者砸去。 轰！！！ 砰——！！！ 哒哒哒—— “——” 鬼影合上了眼……但一阵后，却似乎发现……除了脸侧似乎因为手雷溅起的碎片被划伤了一丝，微微流着血以外…… “鬼影……快走……你是狙击精英……拜托了……我的儿子……大家……拜托了……” 一名战友猛然冲破防御，迎着正准备突入建筑物后的感染者们挡去。而手雷的爆炸则是让感染者的攻势为只一滞，给予了瞬间的—— “是……剩下的人，全部回撤。不要让战友的牺牲白费。”鬼影皱着眉头，应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向着黑暗中冲去。自动步枪的子弹已经打光了，剩下的，唯有在近距离作战，使用极度不便的狙击枪。 但为了这最后的拦截，必须前往下一个，已经由工程部布置下的地雷区域。 这场战斗，该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回答他的，只有身后更加响亮的一声爆炸。那似乎是，至少四枚手雷引爆的声音。 …… “灭杀，火力支援拜托你了。”一名不知姓名的感染者抛下了一句，便跟着队伍向前猛冲而去。 地雷，似乎只能用躯体去排除。 “……” 灭杀沉默地点了点头，依旧留在外围，静静等候着。 轰—— 爆炸声不时响起，但战线依旧在向着前方推进。用生命记下来的路线，被血泊刻印下来，即便是雨水也无法冲刷。 “……”闭上了双眼，灭杀空置的左手握紧了拳头。“这场战斗，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无法停止……为了我微不足道，无法激起任何同情的生命，我必须继续前进。我们感染者，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你们还有退路。” 一道少女的声音幽幽响起。 “！！” 灭杀猛然转头，眉头紧皱着，举起了榴弹发射器。 “什么人！？” 穿着宽大雨衣的少女，面容被雨帽微微遮掩了一些。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的面容并未被面具所覆盖，身上也不是“敌人”所穿着的军服。 “我是‘清’，也叫……‘青蛟’。”少女惨然地望向灭杀的身后，那片不时响起爆炸声的地狱区，“大家，都已经被逼到了这种绝境了吗？” “清？……青蛟？”灭杀目中流露出了一丝不解，“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一定是在一些十分友好，快乐的地方。”清微微笑了笑，注视着灭杀，“已经结束了，灭杀……不……被灭杀的执念，被小莎的执念缠绕着，束缚着，被拖入到绝望中的人……陆米，你不是我们，你的未来还存在着，我能清楚的看到。” “不……已经没有未来了，所有的人都死了，已经没有能继续站在我身旁，和我相互依偎的人了。”灭杀的手指颤抖着，似乎在思索着是否要扣动扳机，让榴弹直接贯穿这名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少女的胸膛，“我已经回不去了，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的充满希望的日子……这个世界，我已经……受够了……” “你还爱着这个世界，你的内心还是散发着温度，能够去温暖其他人的……”清轻轻说道，“别再带着你姐姐的绝望，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挣扎了。而且，还有人等着你……我已经和在我们的‘家’里的，新的‘大家’聊过了。大家都爱着你，都想要看到，那个曾经向他们伸出手，给予他们继续去寻找希望的动力的陆米。而不是现在这个，为了将绝望散播，而在矛盾的深渊挣扎着的灭杀。” “……”灭杀微微低头。 “回去吧……能带领着新一代的感染者，向未来展开双手，再度去拥抱它的，只有你们。” 清郑重地说着，随即微微笑道，“我们的旅途已经到达了终点，但你们还没有。属于感染者的道路，我没有找到，最后因为对死的恐惧和憎恨而否决了它。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有机会去迎接他的到来。而且，接受你们的人，也已经出现了，为你们悲伤的人，也在试图向你们伸出援手。所以，回去吧……以后的你，会感受到温暖的拥抱，而不会是灼烧身躯的弹头。” “所以……” “抱歉……青蛟，我已经，已经没有办法再……去笑着面对明天了……” 灭杀猛然抬起头，双目中透露着的是哀伤。 咚——！！！ 榴弹咆哮而出，带着的是少年所有的哀伤与愤怒，终将谱写属于他自己的“终焉之歌”。 嗖—— 吱呀——咚—— 轰！！！！ “……” 翻身而过，顺手带出的长剑以优美的弧度，用柔和的力气将其斜斜的挑开至一旁。爆炸声响起，掀起的震荡波和碎片没有波及到任何人。 空翻落地，接着疾步上前，另外一把长剑也被清顺势抽出。一剑刺入，直接卡在榴弹发射器的弹匣间，将其挑开。另外一剑以半月型斜划向灭杀的面容—— 咔—— 防毒面具应被劈开半边，侧脸的绑带被一同划破。破损的防毒面具掉落在地，露出了其中依旧只能的少年的面容。 咚隆—— 被挑飞的榴弹发射器，此时才幽幽的砸落在地。它的机构被刚才那一剑彻底击垮，化作了一把徒有着恐怖外型的残破之物。 “已经结束了哦，陆米。笑一笑，就像我一样。”清将两把长剑插回至腰后的剑鞘，笑道，“你不是，早就已经从绝望和怨恨中走出来了吗？内心冰冷的人，双目可不是不会再留下温热的眼泪哦。” “我……我没哭……”陆米擦了擦自己的双目，但情绪似乎是再也无法抑制。 “乖……不要害怕，姐姐会将这一切，全部在这个地方终结哦！”清微微将其抱住，让其面容能够埋在自己下颌间，让自己的有些冰冷的脸能够微微靠在他的额头，“已经结束了，所有一切可怕的事情……陆米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大家对未来的希望，都已经让我看到了呢。” “呜……”似乎是在微微抽泣着的声音。 “大家啊，想要歌唱的，想要跳舞的，想要开个清新的咖啡店的……大家都对未来充满着希望哦，他们，还在等着你呢。”清微微将其扶起，为陆米拭去眼泪，“对了，这个给你，这个应该已经坏掉的面具，已经被久隆修好了。现在的我，再也用不上了，你的话，肯定还能继续使用的。虽然是女孩子的脸，但陆米现在用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呢！要努力成长为一个坚强的大男孩哦！！” “清……姐姐……”陆米颤抖着接过了那一副印刻着青色蛟龙之面的面具，“你……” “姐姐，会在天堂，继续看着你的，所以，加油！！”清的笑容如同是这黑夜中，那最为耀眼的光。 “是……姐姐……”陆米的眼前，似乎两个少女的面容重叠在了一起。 姐姐的笑容，和清好像……原以为，再也无法见到这充满了鼓励之意的笑颜…… “回去吧，大家，在等着你呢。”清微微笑道，继续向前走去。 “清姐姐！你……”陆米伸了伸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以前，已经死了吗？” “嗯……”清顿了顿，随即嫣然一笑，“谁知道呢？如果没有被忘记的话，或许我一直就活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上呢~” “……” 望着少女的背影，少年茫然地点了点头。 将青蛟面具戴在脸上，似乎大小正合适…… …… “这个世界上，已经不需要有谁再唱响终焉之歌了。”清向着前方望去。 而挡在她面前的人，则是…… “是清吗？” 抛去狐面的男子，独自站在血泊之中，惨然一笑。 第354章 妖狐之逝，结束? 男子的笑容瘆人，风雅之姿被狂气所取代，双目之中闪烁着的是狂乱与杀意。 “你是？同类？” 男子静静注视着清，举起手中已经卷刃，但是却滴着血，与雨水一起落在地下的刀。 “尸王？你是来帮助我宣泄生前的执念的吗？” “……”清静静注视着男子，微微合眼，许久，才无奈叹息一声，“抱歉……苏哥……我来晚了……” “苏哥？我不是什么苏哥，我是妖狐。死前的‘我’留下的执念，告诉我……我叫‘妖狐’，唯一的执念便是——杀尽所有人类。”男子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困惑，“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不知道，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不抗拒这个行为。” 周围，废墟之间，大群死难者静静躺在地上。多数的身躯已经不完整，就像是被什么粗糙，但却还带着一丝残存的锋利的物件，活生生的切开。 不远处，还有不少徘徊着的人影，面上的面具将他们的面容掩盖。从他们的步资和体态可以看出，他们也已经…… 沦为了丧尸。 “抱歉……大家……”清不忍向着那边望去，忍着内心的哀伤，继续望着变成了尸人的妖狐。 “嗯……”男子沉默了一瞬，随即才开口道，“这些有点像是人类的同伴很奇怪，似乎我出现后，将那些士兵全部杀死后……就都自杀了。他们将最后一丝像人类的地方驱除，变成了……普通的丧尸。” “这样……大家都已经，做好了这种觉悟了吗？即使是接受曾经最无法接受的‘未来’，也要将夺走他们未来的人葬送……”清的话语流露出了哀伤。 “为什么哀伤？作为尸王，你不应该会对这种事情哀伤……虽然还有这一丝杂质，但你已经能够自我净化，将这个微不足道的杂质彻底消除。”男子不解地侧着头，“对了！我们去杀人吧！我从生前的‘我’的执念中，得知还有两个地方有人类，一个是t港，还有一个是京都！找更多同伴，把他们全都杀掉吧！” “不好意思，我拒绝。”清摇了摇头，随即认真地注视着男子，“你已经不再是‘苏哥’，也不再是‘妖狐’了。现在的你，是丧尸，是有着黑暗人格的丧尸。我要像过去一眼，将你——杀死。” 铛！！！ 没有半丝由于，男子几乎是在“杀死”这两个字一从清的口中说出，便拖刀直冲，一击斩出。长刀与长剑砸在一起，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无需多说，注定无法成为同伴之人，便杀死他。 “……” 没有任何言语 右手举起，长剑将早已经卷刃的钝刀招架开，清疾速侧身，以背刀式将其卸开。左手横剑，转身—— 哗啦—— “……” 男子的腹部被破开，血红染上了他的素白宽衫。 嗖——唰！！ 清继续上前，以半月之式，舞动着的长剑将男子最后的钝刀斩断。一剑插在胸肋上，贯穿他的心脏。再一剑猛然捅出，正中其头颅。 “清……谢谢……” 似乎是最后无意间的话语，这名尸人彻底死去。 “……” 低着头，清没有看男子被破坏的面容，只是抽出两把长剑，插回到腰后的剑鞘中，转身独自离去。 雨静静下着，失去生机的血红慢慢随着水迹晕开，将这丑陋的战场化作一滩血墨卷轴。躺在正在的男子，双目已经合上，嘴角间，似乎还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 似乎是顿了一顿，清向着不远处望去。 “他要进去了吗……这样的话，或许可以方便我去找九头龙吧？” “是的，他进去了，我们要在这里等等吗？”身后的女子走上前来，随意地击杀几只猛然冲来的丧尸，“或许，让我为大家，唱一支镇魂歌，去安慰他们的灵魂？” “麻烦你了。”清点了点头，“苏哥他有说，要把他的天狐面具给谁吗？” “没有……”女子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后方，“但我已经交给那个，戴着青蛟面具的少年了。他的话，一定能够像当初你一样，找到一个适合这个面具的人的。” “陆米他一定会做得比我这个，在最后一刻，对自己的愿望产生了怀疑，憎恨的人要做得更好。”清微微笑了笑，“韵颜，唱支歌吧？不要镇魂歌了，大家也不会喜欢那种歌的。就唱……嗯……你以前最热门的歌吧！” “我也不知道我唱的那一首歌热门，我感觉我并没有什么影响力，只是一个新人歌手而已。”女子无奈地放下了那沾染了血渍，逐渐展露了头角的重兵器，倚靠着它，“那就唱一首我自己也喜欢的，充满希望的歌谣吧？” “好！！” …… 歌声？从哪里响起的歌声？为什么这个堵上最后荣耀，也要战死在这里的战场会有歌声？ “……” 不自觉的，士兵翻出了兜里的本子，慢慢记录着，自己所看到的最后的一切。即便下半身被压在房屋碎片下，无法动弹，枪也已经损坏……唯有剩下的一颗手榴弹，以及特战头盔上的一副夜视镜。 只能在这里，继续写下自己最后的无奈了吧？ 但……这一刻，似乎又听到了，自己过去最喜欢听的年轻女歌手的歌谣。那首歌谣，是自己最喜欢的一首。充满了希望，洋溢而出的幸福，似乎是充满了魔力，将自己内心的沉闷一扫而空…… 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吧？当初，还在京都时，看着她因为感染上丧尸病毒而被带走。自己无动于衷，或许说是不知所措—— 然而那个人依旧是笑着，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微微哼着活泼的歌谣，向着远方离去。 静静听着女子的歌声，似乎腿部所传来的疼痛，也慢慢消失不见。雨，似乎已经逐渐变小。 “如果有神的话，他会怜悯那种充满了希望的人吗？” “我不知道神在不在，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怜悯那个正在歌唱的女孩。但我知道，我来救人了。”男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幽……幽灵？” 士兵一脸茫然，他们不是在作战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该撤了！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回家吧！大家，还在等着我们！”幽灵淡淡地笑了笑，“耳机这种东西，坏了可真是麻烦啊，都听不到重要的命令了。” “命令？”士兵一脸茫然。 “是的……撤退的命令。”幽灵笑了笑，一边为士兵搬起砸在其身后的石块，一边说道。 第355章 非人之物 “该撤了，核弹，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我站在指挥车前，平静地看着阎汪。 “这……”阎汪皱着眉头，不解的注视着我，“为什么？” “剩下的事情，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插手的地步了。即便你们是训练再有素的士兵，也无法参与。”我摇了摇头。 “那核弹要拱手让给那些该死的暴徒吗？”梁黎愤怒地咆哮着。 “闭嘴——” 我一拳砸在他的面门上。 我的心情非常不好，得知自己的身份后，这种狂怒已经要吞噬我的理智，将我重新拖回深渊。什么第一名尸王，令我无法理解的矛盾，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我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我”会打败“尸的我”？这就是田承和吴歌天，承诺的将会在这一次战斗中，告诉我的情报吗？ 不爽—— 没有任何的思考，或是说不需要任何的思考，我将梁黎砸到在地，再度给他补了一脚，让其蜷缩成一只虾一般，痛苦呻吟着。 “无法理解感染者哀伤的人，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为了宣泄自己的愤怒吗？” 我瞟了一眼面前举起枪，瞄准着我的两名男子，不屑地说道。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而身处在这里，但结束了，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望了西北方一眼，随后望向阎汪。 “阎汪……你到底，是怎么看待现在统治着京都的那些人的呢？那些将你妹妹杀死，在你妹妹笑着要接过那所谓的一纸通行书时，给予了她一颗榴弹的存在……” “……” 回应我的是沉默。 “你不憎恨他们吗？就像是家人因为感染者而被夺去，最后将怒火发泄到还什么都没有做的感染者之上的人一样？” “我不知道，或许是憎恨着的……但，我会坚守着清的愿望，建设一个适合感染者，适合人类共存的……” “阎局长！你这是叛逃！是要吃……啊！！咳——” “闭嘴。” 我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下的男子一眼，一脚踏在他的胸膛，让其身体猛然一震，痛苦的咳嗽起来。 “住手——我们要开枪了。”一旁的鲁救国和李威，两人冷冷的注视着我。 “就凭你们这些渣滓？” 不屑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仿佛是从来没有必要去理会他们一般。 “……” 两人扣着扳机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是在警惕着些什么。 “——” 不远处，还在守护着核弹的小队闻声赶了过来。 “……” 君炎四人很自然而然的将枪口对准了面前的两人，目中流露出一丝警戒之意。 “全都住手！！！这是在内乱吗！？”阎汪猛然吼道，“司介，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 “如果我没有知道那种事情，去看到你妹妹死前的绝望与哀嚎……如果没有看到希望被摧毁，最终抱着憎恨，并在带着憎恨和执念死去……”我注视着她，“这场所谓的荣耀之战，到底是怎么引起的呢？我无法去评价那些愤怒的人的行为，但至少……这一次，我要亲自终结这一场战斗。” 沉默一瞬，我望向周围，最终的目光定格在了重型卡车之上，望着从其上走下来的，身着厚重防辐射服的一群人。而他们，正在平静地朝此处走来。 “核弹，也应该，被你们打开了吧？”我的目光定格在他们身上，最终落在了为首的一人身后，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人影上，“无貌扫荡者的现任潜伏组首领——复燃” “！！！！” 一众人猛然望去。 “……” 为首的，本应该是工程师的男子站出来，似乎想要举枪。跟在其身后的几人也是举起枪，想要进行射击。 “住手。”在其身后，一名男子淡淡说了一声，“你很厉害，猜到了我的所在。那么，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到我的存在的吗？” “看过那种东西后，即便是傻子也能知道。九头龙呢？这种时候，他应该……”我皱着眉头。 “是的，去往京都了。”复燃淡淡答了一声，“已经该结束了。九头龙早就带着人，越过了这里，向着京都前去了。再过不久，或许他就能趁着我们用生命换来的，由于你们的死而不得不亲自派人来解决核弹的空档，潜入京都，和同胞们一起，把京都，t港的丧尸都引进去吧？破坏再多的t港都没有用，唯有让当初由我们的牺牲而建成的京都毁去，才能将我们的绝望告知这世上所有的人，才能——让青蛟和九头龙的愿望得以实现！才能让我们的夙愿得以便为现实！！” “是吗？你们是准备，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和你同归于尽吧？” 我微微点了点头。 “的确。”复燃将防辐射服的护头装备脱下，露出了其中的年轻男子的面容，“已经——结束了。” 轰—— 轻微的爆炸声，伴随着电机过载的声音，危险的气息从转载着核弹的重型卡车上传出。 哒哒哒—— 砰—— 最后的枪战，展开。 “全员注意！！攻坚！目标将核弹的暴走控制下来！！！” 血色，再度将战场染上一丝狰狞。远远传来的歌谣，似乎在诉说些什么？并非是悲哀，只是在祈愿——为所有要前往那个非人之世的人献上祝福。 “……”我站在指挥车后，摇了摇头，“阎汪，带着所有的人撤退，我会将剩下的事情解决……” “不……这是军人的荣耀，我们不能……” 阎汪摇了摇头。 “撤退。” 我平淡地看着她。 “然后……去那个地方吧。你们一家人，曾经在t港郊外，那温馨而又令人怀念的，乡下的房子——姐妹的秘密小屋。”我回忆着，从那“幻境”中看到的一切。 “你……是怎么知道的？”阎汪愣了愣，“那应该只有……只有清才知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 来自与尸王阎清接触所生的幻境，已经在影响着我了。清的一切行动，我一直都在注视着。当然，也包括她的过去。 以及，新一位尸人，带着憎恨的执念，以“妖狐”之名重生，而又再度以“苏姚胡”之名死去的男子。他的记忆，也让我得知了现在的处境。 “走，带着所有的伤残者。这支队伍，能活下一成，或许已经是极限了。”我淡淡地说道，“去尽可能的，带走更多的伤者吧。” 砰—— 大口径左轮扣动，一枪击中了复燃的头颅…… 所谓的感染者，并未比人类强大太多。尤其是在“尸王”的面前，则更加羸弱。向前走去，感受着周围的战况变化，我击杀着一名借着一名的感染者。 “……”阎汪看着我的背影，最后一咬牙，“海鸥，全员广播，下令——撤退！” 第356章 无貌扫荡者篇(完) 伴随着撤退命令的下达，所有官兵正在向着中央的指挥车和物资运输车靠拢。 “司先生，我们……” 君炎走到我身旁。 “不，你们跟过去，保护撤退部队的行动，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我摆了摆手，淡淡地走向已经以在泄露模式下开启的核弹。 我们从一开始就失败了，感染者一直都在我们身旁，只不过是没有发觉而已。取下面具的他们，所有一切都是人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区别。唯一不同的，只是携带病毒与否——仅此而已。 “……” 或许，田承他们早就料到这种事情，依然是特意安排了这些感染者加入到这一支救援队中。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企图呢？ 不得而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少女，已经来了。 “那是……”阎汪皱着眉头，望着远处逐渐走来的人影。即便是将雨帽戴上，将将半张脸笼罩在其下，也依旧可以看出——是一名正处在含苞绽放年华的少女。 “——” 几名士兵立刻举枪。 “住手。”我打开了全员通讯，所有人都可以听到我的话语，“让她过去……她会将我们无法解决的核弹，彻底损毁的。” “……” 似乎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听从我的命令，几名士兵望向了阎汪。 而阎汪则似乎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感情，答了一声：“全员停火。” 少女静静的走到重型卡车旁，一跃而上，从打开的，能够看见重型卡车内部正在运作的核弹装置的大门穿过，向着核弹走去。 “已经……要结束了……” 少女呢喃着，双目中露出一丝庆幸。 …… 远处—— “并没有结束……只要我还在，感染者就会继续战斗——” “吼——！！！” 伴随着尸群的咆哮，一辆经过简易改装的越野车径直翻过一小座废墟山丘，向着此处撞来。这一次的尸潮，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猛。似乎是整座城市的丧尸都被引导至此地。密密麻麻，一片漆黑而又狰狞的潮水拍击而至。 “全员——撤退！” 指挥车载着作战人员，与载着伤者的物资运输车一起，从最后的，由于大楼倒塌方向发生改变之处迅速撤去。那一方也有着丧尸，但对比起从西北方向涌来的尸海，这里只是一小片水浪而已。 就连原本装备完全，阵容严谨的队伍都无法应对这一片尸之汪洋，更别提现在的，几乎人人带伤的情况。 “九头龙……”少女站在重型卡车旁，望了过去。 一名面戴着九头龙面具的男子，与几名带着幽鬼面具的人影从车上下来，静静注视着我们。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紧随着身后，正在向他们拍打而来的尸之浪潮。 “——” 几名戴着幽鬼面具的人似乎是微微点了点头，各自迎向了身后的浪潮，引领着浪潮将这片区域包围。 而阎汪等人早已经撤向远处，现场唯独留下——三人。 幽鬼面具之人并没有逃脱的意思，或许说，是已经没有了逃脱的理由。他们似乎是将生命，完全放在了这最后一击之上。 “……”九头龙平静地向少女走去，面具掩盖了他的面容，无法看出他现在是欣喜还是悲哀。唯一能够看见的，是他握着两把手枪的手，似乎是因为太大的力气而有些发白。 “这是……梦？” 九头龙站在少女面前，微微低头注视着身高知道自己胸间的少女，似乎是在向某人问道。 “不是梦哦，久隆……”少女将自己的雨帽摘下，抬起头，露出一丝温馨的微笑，轻轻眯着眼。 “从未想到，我会在最后，再见到你的笑容……清……”九头龙抬起头，长叹一声，“抱歉，我没有遵守你的愿望——我背叛了你……” “不……”清轻轻摇头，话语轻柔，“久隆，我们都背叛了当初的愿望……所以，你不用向我道歉。一定是我……我最后露出的表情，将你们逼上了这一条没有回头的路。所以，应该道歉的人是我，不是你……也不是苏哥……更不是大家。” “是吗……”九头龙微微低头，将自己的面具摘下，露出了期间严峻，但却又似乎是多了一丝温馨的面容，“已经结束了吗？” “是的，已经结束了哦……现在，就剩下我们了吧？过去的‘无貌扫荡者’，还没有前往那个世界的人，只有我们了……”清微微点了点头，“韵颜也已经，不再是韵颜了。现在的世界上，已经没有叫做韵颜的女歌手，只剩下一个会为了自己所爱之人而努力着的……爱的怪物吧？” “原来如此……”九头龙点了点头，望向天边，“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和他们在那个地方相聚。毕竟我已经……染上了更加多的罪孽。” “一定可以的。”清郑重点了点头，“但……我还不能和你们在那里相聚，我还要和我的姐姐，做最后的道别，让她能够彻底放下，因为我死前所露出的那样的表情……” “去吧，清，我从一开始，到最后……都会无条件支持你。”九头龙微微笑道，便坐在了重型卡车前，“没想到，本该由我将核弹启动的计划，最后却会变成这个局面……或许也是幸运吧？至少不用让以后的‘无貌扫荡者’，再活在我们所留下的阴影之中了。” 清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边那个，你，过来。你已经，没有办法逃出丧尸的包围了。”九头龙望了过来。 “无妨。”我摊了摊手，答道。 “看来，你是尸人吧？那些家伙的同伴……”九头龙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那种东西，以前我杀了许多，最后却没想到，能和你有那么一句的交谈。你很奇怪，你不会带着那种狂暴的执念，然后向所有一切宣泄着自己的愤怒，去将面前所有的生者撕碎。” “他是尸王呢，和现在的我是一样的。”清站在一旁，陪伴着九头龙走过最后的时光。 “是吗……那种东西，还能够让死人复活啊……”九头龙一震，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那种复活法，或许还不如彻底死去来得轻松吧？” “是的……”清点了点头。 “好了，清，你也该去做最后的告别了，就留我……在这里稍微小睡一会儿吧？” 九头龙看着逐渐逼近过来的丧尸，淡然一笑。 “……” 片刻的沉默后，清郑重地看了他一眼，向着远处离去。 …… 砰—— 最后的枪声，似乎昭示着某物的终结。 …… 两日后，最后之刻—— “谢谢你……妹妹……” “姐姐，那么，再见。如果有下一生的话，请你还当我的姐姐，可以吗？” “一定——” “……” 站在远处，我望着上半边面容被红色的兜帽掩盖，只留着下半容颜，以及唇齿间的一抹微笑的少女，陷入到沉默之中。她坐在由她自己准备的小椅子上，周围堆放了各式各样的“引渡之物”，就这么静静的等候着。 “……” 左手攥着一只打火机，右手握着一把漆黑的，冒着青烟的手枪，阎汪沉默地望着少女。 赤红的火焰，最终将逝者引渡向天堂。 “回去吧？”我走了过去，站在阎汪的身后。 “嗯……回去吧……”阎汪转过身，眼泪却从她双目中，悄然流下。 …… 一定要幸福啊——姐姐。 第357章 变天 在送别了清之后，带着阎汪返回到了t港内。在一番检查过后，我们也终于是回到了比较普通寻常的生活之中。 关于感染者的平等对待事宜也被提上了吴歌天的议程表中，而提出这个提议的则是阎汪。虽然遭到了来自纯净未来这个组织的强烈反对，但最后却因为吴歌天的大力支持而被推广开来。引起的自然是t港的又一波风浪，但在某些神秘人士向大众透漏了一些“机密”消息之后，现在的局面似乎是便为——赞同者和反对者各居一半。 自然，最后如何处置是听从政府，但现在，至少现在的“无貌扫荡者”已经回归到了平静之中。而成为新的“青蛟”的，是一个十分有礼貌，待人十分温和的谦谦少年。而戴着“笑脸天狐”面具的，是一位不知面貌的少女。唯一少了的，是九头龙面具，那张伴随着它的佩戴者一起，永远沉睡的面具。 作为感染者的食梦魇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性，拖着一把结合了电锯，重型战斧设计的重型兵器，跟着我返回到了货船之上。似乎失去了理性的她，此时像一只占有欲极强的小兽，一直黏在我身后。除了不时听着某个过去的女歌手唱的歌谣，能短暂引起她的困惑之外…… 清也在最后，向我表达感谢，并且将她的双剑送给了我，作为我的新一任近战兵器。这一次的双剑，似乎是非常锋利……但我并不打算当成战斗兵器去使用，而是有着一点私心的，将其收藏起来，作为对过去的纪念。 活下来的军人在军队间传颂着某个少女的故事，令人惊讶的是——没有来自高层的阻止。 尤其是“鬼影”，“幽灵”，他们两人似乎是以抓住一个战友，就开始和战友讲故事的方式，去讲述这一次自己在战斗中见到的一切。当然，憎恨并不能在短时间内消除，但如果知道了产生憎恨的原因的话……或许，会有这那么一丝未可知的未来？ 至于纯净未来……梁黎一行人，伴随着他们的核弹运输队幸存的人一起，全部向着京都撤回。似乎t港已经没有了真正会对感染者施以“制裁”之人。 田承一行人已经在我们去城外进行决战时，趁夜色离开了t港，返回到京都。最后等在门口，等我回来后才离开的狼，他将一件来自田承送的小礼物转交给了我。那是一只白玉制作而成的，还没有雕刻上持有者姓名的令符，似乎是在暗示些什么？ 至于君炎四人，他们在完成任务后，依旧返回到了潜伏者地下设施，继续过着平常的生活。我们还召开了一场庆功大会，到场的人似乎挺多……君炎的妻子，一双儿女……猫鼬的母亲……这些并非感染者的普通人，似乎是坐在了一起，开心的吃着如同团圆宴的晚餐。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家人团圆吃饭一般，没有任何人会擦侧到他们的背后，其实是随时可能尸化的感染者。在宴上，迅莺追着我问东问西，尤其是她的表格荀芒过去说的事情，她都会拿出来再问一遍……从而可以得知，荀芒那家伙似乎是把我神化了……或许也有可能，是迅莺——荀瑛这小姑娘想得太多。 货船上，我也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重新回到了日常的生活之中。虽然当初答应给绒的全t港游览承诺无法兑现，但至少去游览南部区域还是可以做到的。约上了阎汪，一起去探望了已经清醒，但苦于无法下床行走的吕奉军。他的精神不错，尤其是听到我们将在决战上发生的事情和他讲述之后——他似乎因为缺席决战而感到痛惜。 我们也遇到了阎汪的战友。似乎都是我认识，或是我见过的。鬼影——桂应。鹿——罗宁。幽灵——郑格心。海鸥——海玲。 以及—— “哟！少年郎啊！好久不见！最近有女变态出没吗？” “没……” 两名肌肉男警站在我面前，看得我的面容一阵抽搐。 牛冲和马飞……他们似乎是向着他们自己的“道”，渐行渐远了。 还有苏亥，那个看着牛冲和马飞，一脸苦笑的，如同是警界招牌担当的男子。他也跟了过来，一起探望吕奉军。 “小妹妹，最近没有女变态吧？” “如果有的话，记得报警，我们第一时间去将她制服！” 牛冲、马飞两人正在向绒展示自己那健硕的肱二头肌。 “……” 绒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上了一些十分不得了的事情…… …… 伴随着时间缓缓的流逝，一周已经过去。我的修整也已经完成，主要还是为了消化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但…… “已经开始了哦。” 男子在我的梦境中淡淡地说道。 他的身影已经十分清晰，一身神圣的神父黑衣牧师服，嘴角间挂着的淡淡笑容……但我依然无法看清楚他的脸，只感觉我似乎认识他。不是最近见过，而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与他互相认识…… “什么要开始了呢？” 又是一天因为这奇妙的幻境而醒来。从船舱的侧窗照射入的眼光十分耀眼，昭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咚咚咚—— “司先生！？” 是船长朱不沉的声音…… 郑小南和郑小雅两人已经乘坐去往l港的运输货船，返回到l港生活。组建成新家庭的两人，似乎也是有着非常多的事情要忙碌呢。 “怎么了？”我站起身，披上一件外衣，将自己袒露的胸膛遮掩住。 “吴镇守官派人过来，邀请您去军营开会。” 朱不沉答道。 “知道了，我待会去。”无奈的将外出的裤子套上，我开始更换适合出门的着装。 “他们的人已经到我们船前了，似乎……有十分紧急的事情要说！”朱不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安，一丝迷样的不安…… 我皱着眉头，加快了更换衣服的速度。 很快，我便推开房门，问道：“什么回事？” “他们已经到加班上了，说是有十分重大的事情！”朱不沉领着我，向甲板走出。 连洗漱还没来得及，我直接走出甲板。 …… 镇守官办公室中—— “京都……变天了……” 第358章 祖龙复苏 天之膝下，其子为帝。若天以亡，自当称天。 身为玄衣纁裳，其上纹为日月星辰，为龙凤，为山川河流，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通天之冠，其为君王冕。腰佩帝王剑，示人以武…… 这样的打扮，在帝制早已不再的今日，如果不是为了演戏的话，或许就是“大逆不道”了吧？然而，男子身着这样的服装，手持帝王之剑，面容冷峻，双目直视前方——挥剑斩下。 “今日之后，朕愿负江山社稷，愿承黎民百姓——” 曾有人说，名为“皇帝”的祖龙早已被斩断，但……末世之间，常人不能救赎的话，则“祖龙”……重临人间，以至高无上之姿，力挽狂澜，再铸辉煌。 “世间有轻重，世人皆为‘秤’，轻重难分明。今日，朕持秤，量尽天下万物。朕下令，诛杀反党，夷灭叛匪，再启国之忠臣。” “是——” 神父着装的男子，尊敬地答道。 …… 一夜间，京都染血，祖龙再临人世。 高坐于庙堂之上，睥睨众生之人，为——田承。 当权派皆俯首，尽数付诸于午门之下，弃尸于街市，示众十日。 天已经变了，无人阻拦，无人痛骂这复辟之人，唯有叹息—— “为什么，即便是当权派，也没办法为了生者的未来，去持平那一杆称呢？” 过往遭受了夺权者，最终成为当权之人的阶下囚的官员们尽数被启用。一国之忠诚，社稷之栋梁，再度接管了京都。似乎只有无奈吧？但如果端坐在庙堂之上那人，如果能引领这个已经破败的国家再度走向辉煌，或许…… 也未曾不可？ …… t港，镇守官办公室之中。 “司介，的当权派已经倒台了，所有反对者都已经被杀死，纯净未来破灭，唯有当权派最后的残军还在京都城外苦苦挣扎……”吴歌天注视着我，问道，“你的看法呢？我们应该归顺到田承手下吗？” “你不是早就和田承是统一战线的人吗？” 我扫了他一眼，淡然道。 “是，也不是。”吴歌天微微笑道，“我不关心谁执政，我只关心谁能带领着我们，从这个绝望的世界活下去。已经倾覆的当权派，只知道如何握紧手中权力。当他们夺去一心为民的官员手中的权力时，我就明白，我注定无法再以他们的同胞的身份走下去。那么田承呢？大逆不道，想要复辟之人，你是怎么看的呢？司介。” 我皱了皱眉，随即又摇了摇头：“我对这些不熟，没有什么看法。” “换种问法，你会怎么选择？作为田承最看重的人之一的你，何去何从？” “怎样都好，无所谓。但……我不认为他能成为皇帝，也不认为他的王朝能持续下去。或许他会是一个爱护百姓的，听取忠言的优秀君王。但如果想要依靠这种王朝去维系的话……他死后，建立的辉煌便会立刻崩塌，化作一片灰土。连同着信奉着他的人一起，沉入到绝望之中。”我摇了摇头。 “如果……他可以长生不老，永远的活着呢？”吴歌天注视着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目光，“丧尸病毒的源头，原本的长生药系列，本就是他赞助研发，并且销往世界各地。这一场席卷世界的丧尸危机，也是他一手策划。” “什——！？？” 我震惊地注视着吴歌天。 “你没听错，是他亲手造就了现在这个世界，也是他亲手颠覆了过去的，所有国家都虚与委蛇的分崩离析的局面。”吴歌天微微点了点头，“他要的不是单纯的帝王的称谓，他要建筑就连过去的，所有的帝王都无法做到的世界。没有歧视，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没有悲伤的世界。” “这怎么可能……”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怎么不可能？将那些反叛之人尽数诛杀，将所有抗议的，想要维持那虚伪的‘和平’的人全部杀死，那不就行了吗？”吴歌天淡淡答道，“人类几乎处在灭亡的边缘，有这么一个领导者站出来，将所有的人全部团结在一起，不是十分美妙的事情吗？” “这……可能吗？肯定有许多人反对这种……被人骑在头上的感觉？” “正相反，田承他，早就集结到了众多听命于他的人。那些人，在过去或许是各种各样的垃圾，或许是濒临死去的病人，或许是忧国忧民而又无法得到重用之人……他们早就在准备，在那足以倾覆直接的丧尸病毒出现前，就已经在暗中准备。厚积薄发，于危难中奋起，才终于铸造了今天这样的功业。”吴歌天站起身，向着窗台便走去，望向了京都方向，“他的天下，不是我们生存的这一片土地，而是所有人所踏过的土地。他要君临的，不是那些服从于他的武威，从而跪伏在他的脚下的人，而是——真正信服了他，要为他开疆扩土，铸就新的天下的人。” “怎样，司介，要去京都侍奉那样的君王吗？” 吴歌天转过身，注视着我，问道。 “不……我不打算去当官。而且，我去京都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些……” “是吗？怎样都行，现在的世界，已经披上了‘田’的旗号，集结了所有兴奋于他的人，正在清扫丧尸。丧尸危机，或许很快便会度过，世界将会再度，引来和平——真正的和平。糅合了现世所存的所有风俗文化，就这么静静放在你面前的文化。而田承……已经成为了尸之君王，人之帝王的田承，将会千秋万载的统治他的江山。他会抛去最为凡人的感情，抛弃作为凡人的躯体，以绝对公平的方式去为对那个世界充满了向往的人，给予最适合他们的对待。” “……” 我沉默着。因为某个人告诉我，我最终要杀死的，是那个端坐在王座之上的君王——田承。然而我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死他…… “去京都吧，我已经下令开启通往京都的道路，所有的士兵，都会开始进行对丧尸的扫荡。不久之后，我们就会夺回暂时交到丧尸的人类世界。” 吴歌天最后放下一句话，便不再说什么。 …… 我走出军营，望着天空，眼中浮现了些许困惑。不远处，似乎是在无貌扫荡者而引起了骚动的人群，此时很快将话题转移到了田承称帝的事件之上。褒贬不一，但却无人去杀害那些给予了批判话语的人。 或许是因为，这些说出了批判话语的人，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撼动被建立起来的帝国了吧？ 第359章 前往京都 军营之外，军队在进行集结，似乎是在为丧尸扫荡而做准备。或许现在这番局面，在世界各地的幸存者营地之中也在进行着吧？ 向着货船走去，码头上，我看着正坐在货船边，靠着栏杆和食梦魇一起站着的绒，摇了摇头。貌似，田承是打算连同着尸人们，感染者们，全部都一同吸收接纳进他的未来帝国之中。他早就知道了有着尸人的存在，以及有着其他的尸王的存在，但却并未打算去诉诸武力，而是以——怀柔吸纳的政策。 去杀死这种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的人，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理由呢？或许只能自己去探寻了吧？ “京都——我来了……” …… “司介！真的就我们两个人，还有食梦魇去那种地方吗！？不把绒带上？绒凶猛得多了！！而且也好沟通啊！！”米尼内娅抱着我的大腿，跪坐倒在地上，带着一丝弱气的哭音，“干脆我们让人把司晓叫过来算了，别去那里了！” “不行。” 我甩了甩腿，但发现着一整个人型挂件似乎是将自己整个身体都捆在了我的腿上，难以甩出去…… “我去那里不是为了什么玩耍，而是有些困惑需要搞清楚。至于你的话……带上或许还有些用。毕竟作为‘丧尸病毒’的开发者之一，你的用处可是十分广泛的。” “你是魔鬼吗！？”米尼内娅对此表示抗议，“我最近才和两个闺蜜结成了成熟女性的优雅兼悠闲生活联盟，你就把我带去那种鬼地方！谁知道你会不会瞎说话，然后引得田承派人追杀我们啊！？我也没想到那时候开发的‘不老药系列’会变成丧尸病毒，也没想过田承他原来是把丧尸病毒用到灭绝人类，再重新救赎的道上啊！” 我摊了摊手：“谁知道呢……另外你的狐朋狗友到底是些什么人啊？怎么还搞成了这种同盟？” “阎汪和林优……我们可是大龄妇女组合！” 我：“……” 的确，她提到的两人年纪都已经奔三了。 “我记得，你好像也……奔三了？” “我都三十一岁了！所以让我稍微享受一下奔三大龄女性的安逸生活，当一个愉快的废物吧！我已经不想要再去碰你们那些危险的研究了啊！”米尼内娅泪崩道。 “嘻嘻嘻——奔三的老女人，不配抢走我的达令~” “别抱上来！！！”我驱赶着想要将整个身体压在我身上的食梦魇。 绒：“……” 她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有些可怜的看着已经哭作泪人的米尼内娅。 “哈哈——嘻嘻嘻——哈哈哈！！没发育的小女孩，黄花菜的大龄女，我赢定了！！！”食梦魇疯狂地大笑着，“介~” “……” 不得不说，失去了理性的食梦魇，她的笑容令人背后发凉。 “不说那么多，米尼内娅，这次你没得拒绝。”我瞥了她一眼，然后看向一旁站着的朱不沉，开口道，“船长，我们会去京都，绒就麻烦你带到l港，交给郑小南他们照顾了。” “是。”朱不沉郑重答道，“祝您一路顺利！” “司先生，我能跟着你们一起去吗？我有亲戚也在京都。”不远处走来的楚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最近才发生过那些事情，我有些害怕独自上路。” “好。”我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的女儿和侄子，他们在京都，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唉……也不知道我的女儿愿不愿意再接纳我这个……被她憎恨着的父亲……”楚河叹了一声。 “应该会吧？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惹得你女儿生气呢？” 我有些不解。 “我杀了我的妻子，也就是她的母亲……”楚河平静地答道，“因为她出轨了，被我当场捉住。那时候，她就和奸夫一起，一起在床上做那种事情……” 我：“……” “老楚，祝你顺利……”朱不沉叹了一声，“闺女的事情，慢慢来，我们都很同情你。” “轮机长，毕竟被绿到头上了……我们身为男人，都懂的……”大副走上前来，无奈地叹道。 …… 很快收拾好了行装，我将自己武装到最充分的状态，向吴歌天要来了一辆越野车。楚河作为司机，开着车，带着我们从那一条刚刚开启不久，但却没有一辆私人车的通道上，向京都开去。 京都—— 拥有着更加高大，雄伟，厚重的城墙。丧尸被阻拦在城外，值得望着城墙兴叹。似乎是当年的无貌扫荡者，花费了更加多的时间去进行修剪，所以才造就了现在这幅宏伟的景观。 当然，或许也和田承将其作为自己的第一根据地，让丧尸的数量减少，以及有意配备更加多的防御有关吧？ 京都的检查站已经全部更换成了天秤集团的标志——一把银色的天秤。 在完成检查后，我们被放行，得以进入京都。令我感到好奇的是，这些新的官兵们似乎并没有过多去检查我们的过往经历的样子，就像是对我们的过去——漠不关心。 并没有像之前初到l港，立刻被彻查已有的记录，进行各类登记。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加多的鄙夷与不屑。此处完全没有这种情况出现，唯有比过去更加认真的身体检查。 “这个是？”我向负责进行检查身体的女护士问道。 面前是一根管子，其上有着一小片显示屏，似乎需要采取一些我的血样，然后进行某种我并不清楚远离的调查。 “这个是血样检验装置，是天秤集团新推出的科研成果，可以用来区分感染者和普通人。”护士微微笑着，答道，“请不用担心，我们会平等对待所有的人，即便是感染者也能享受到和普通人一样的权利。只不过，我们需要感染者戴上一副半脸面具，作为对普通人的保护。” “我明白了……”我淡淡点了点头。 “那位……面容不幸毁去的小姐，是曾经被纯净未来抓住的感染者吗？”女护士望着我，一边进行对我的血液检测，一边暗中问道，“她的面具，应该是感染者才会佩戴的面具……” “是的。”我点了点头，“但幸好，她已经在折磨中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希望她能在京都，获得更好的生活。”女护士握着胸前的一只吊坠，祈祷道。 很快，我们的测试结果出来了。米尼内娅和楚河自不用说，他们的测试结果为普通人。食梦魇的测试结果自然是感染者，而且是深度感染的那种感染者。 至于我…… “咦？为什么测试机器没有反应？”女护士注视着显示屏幕上的一片空白，困惑地侧着脑袋。 第360章 病毒携带，渣男?? “那个……司介先生，请您稍等一下。”女护士拿起那支试管状的仪器，起身向后走去，喊道，“刘医生！这里的机器出现了问题！好像没办法测试出病毒携带程度。” “是吗？我看一下。”一名身着白褂的男子走了出来，开始检查仪器，“奇怪？应该没有损坏才对……操作方式也没有失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等一下，我去问一下李主任，你去让测试者稍微等候一下。” “啊？好……”女护士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不远处的我自然是全部都听在耳里，这时也是淡淡地向一脸尴尬的女护士笑了笑，示意自己并不在乎需要等候的不便。 “那个，请您现在休息区域等候一下吧，那里有一些应急食品供应，可以向那里的工作人员索取。是免费的，不需要您付出任何的代价。”女护士开口说道，“那里还有新建立的京都电视台，虽然现在的节目有些少，但也是过去的一些艺人和明星的综艺节目表演，或许能为您排解一些烦恼。” “我明白了，谢谢。”我点了点头。 “司介？怎么了？”米尼内娅捂着自己的手指，走了过来。 “我的血液检测似乎是出了些问题，要稍微在休息区等候一下。”我耸了耸肩，答道，“还有，真的那么痛吗？” “不……并不是很痛，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米尼内娅摇了摇头，随即贴近我身旁，小声说道，“这个技术，是我曾经研究的，用在丧尸的感染程度测试上，现在竟然被拿出来用，有点惊讶。” “……”皱了皱眉，我点头答道，“不要说太多这些。” “我知道。”米尼内娅应答一声。 食梦魇则是摇摇晃晃的，似乎是没有搞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唉！？小姐！请稍等！还没为您止血！呀啊！！！快拦住她啊！” 一名女护士追了上来，急忙向手指正在滴着血的食梦魇喊道。然而食梦魇丝毫没有理会，只是向我走来。毕竟是丧失了理性，似乎并不会再进行什么逻辑思考了。 “唉……乖乖坐好，伸出手。”我拉住她，将其安置在椅子上，盯着她，让两名因为食梦魇的逃跑而困扰的小护士为她进行止血。 “唉？血这么快就止住了？”一名护士托起微微挣扎了一下，但却被我死死按住的食梦魇的手，有些茫然地看着伤口。 “是不是已经止住了，然后你忘了啊？”另一名护士也是有些惊讶，但对于面前的情况，似乎是将原因归结到为食梦魇测试的护士头上。 “不……我明明还没有……地上也还有血迹，怎么会？” “好了，既然血已经止住了的话，那就不麻烦你们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 “——” “唉！好！”两名小护士一脸茫然，但见食梦魇的手指处伤口已经没有再渗血，这时只能点头离开。 “奇怪？刚才为什么感到身上有一阵寒意？”其中一名小护士困惑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就像被什么怪物盯着一样。” “对对对！就是那种感觉！” 我的目光放在了食梦魇的脸上，随即叹了一口气。她一双通红的双目之中，充满了如同嫉妒一般的奇异情绪。毫无保留的杀意爆发出来，如果不是我刚才按住她的话，或许早就和两名小护士扭打在一起，造成人员伤亡了吧？ “好了……别用那种目光看着别人。”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道，“虽然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听……” 杀意收捻，食梦魇似乎是非常享受我的抚摸。就像是独占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一般…… 竟然沦为了玩具，或许也算是我的一种悲哀了吧？ “司先生，检查已经完成了吗？”楚河走了过来，向我问道，“如果完成了的话，我就先去取车了？” “我的检查出了点问题，还需要稍微等一会儿，等他们的专家过来。”我耸了耸肩，答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让我换一个机器使用。我看到他们还是有许多机器可以用的，而且抽血的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嗯……塑胶管？” 正当我困惑间，远处传来的声音惊动了我。那是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 “来了，测试者在哪里？”女子的声音。 “李主任，他在休息区。”男子答道。 “好，我过去……” 但声音却戛然而止。 我望着那名身着白褂，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微微笑了笑。 “好久不见，李牧昕。” “……” 一瞬间，似乎测试无法检测出感染者与否的缘故，就瞬间明白了。站在面前的男子，不是什么感染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类。而是——尸王。 机械的设计，是为了看到病毒在血液中含量的比例。达到临界值后，病毒便会改变人体的细胞，将人类向着一个偏离了进化的方向引去。这个结果就是，人类会从感染者变成丧尸，变成那种只知道攻击人的丧尸。然而，还有一种极度小的可能性，变成丧尸之人或许会成为拥有着理性的“尸人”。血液中的都是病毒反应，已经没有办法进行人与感染者的测试了。 并没有进行最后的测试，但我依旧是在休息区等候着。当然，除了脸上两个红的发痛的巴掌印以外…… 嗯……一个是李牧昕给的，或许是因为我没有按照承诺，叫她“牧昕”的原因？？另外一个则是食梦魇，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疯，打我一巴掌…… 尴尬得要死，而且是那种所有人都望了过来，各自展开了议论的尴尬。各种各样的推测，似乎都存在。 但似乎更多的是朝着“男女关系”这方面去想了。 “你看那个渣男——竟然伤害了李主任。” “是啊！李主任那么温柔和蔼的人，竟然出手打人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李医生打人。” 对此，我只得沉默地躺坐在椅子上，按照李牧昕唯一和我说的话语去做。 “等我下午班。” 她似乎是把下午的班给推掉了，但依旧在进行早上的工作。但从她一直静静坐在那边，休息室外的帐篷下，对我投以迷之眼神的情况看来，我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冒犯到了她。 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嘻嘻嘻——”而食梦魇则似乎是在炫耀一般，抱着我的手臂，发出了毛骨悚然的笑声。 不远处的米尼内娅看着电视上播放着的不知名综艺节目，一边笑着，一边嗑着瓜子。坐在一旁的楚河，也在看着电视，但相比起发出狂笑声，极度影响周围的米尼内娅要好出太多。 第361章 再交流 身处在奇妙的氛围中，我终于熬到了中午时分，午饭时刻。 似乎是交代了些什么给一旁接班的医生后，李牧昕直接向着我走来，站在我的面前。 “那个……好久不见？” 我寻思着，稍微和她打了个招呼。虽然先前一直都被她紧紧盯着，上下打量着些什么。但现在真正是面对面时，李牧昕却没有说任何的话。 “你，回来了？”李牧昕注视着我。 “嗯，算是吧？”我点了点头，站起身，“自从g市分开后，大概也差不多是半年了吧？我记得，那时候才入冬，而现在，已经是要入夏了。” “大家都认为你死了，只有小晓，芷玥，还有我在苦苦坚信着你没有死。过去了那么久，为什么不来京都呢？”李牧昕微微抬头，望着我，“你在这段时间，到底去什么地方了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我原本没有多少打算去往京都的意思。只是打算在世界各地到处游玩，长长见识，混混日子。对于过去的一切，我本是打算将其放下，就这么消失在茫茫众生之中。单方面的认为，其他人也会像我一样，不会再过多的将彼此放在心上。 但我发现我似乎想多了。就连原本只是一齐外出行动过，然后稍微能算作是熟人的吕奉军也将我看得十分重。这种重量，我不知道该如何承受，只得逃避。可，逃避到最后，也依旧要面对这一切，即便是硬着头皮，也必须去应对这一切。 “在那之后，我去了z城，以及在z城附近的一个小村庄，认识了一些人。之后又到l港口，然后是t港，最后到这个京都。我似乎也没有想到，京都这边的消息封锁这么严重，我做的事情都没有流传开。” “你做的事情？做了些什么？”李牧昕似乎是有些茫然。 “嗯……把烦扰t港和l港，最后葬送了整只东海舰队的幽灵船事件解决。” 李牧昕：“……” “然后最近在t港，帮助解决了感染者组织无貌扫荡者和幸存者之间的矛盾。虽然现在还是有不少人持反对意见，但现在的话，已经有认同的声音发出了。” “无貌扫荡者……我听过，是几个月前被列作恐怖组织的一个城外组织。最近我也有听说过无貌扫荡者的事情，原来他们是感染者，一直有在为建设城墙出力。没想到，你竟然也有参与到这些事情之中？”李牧昕似乎是无奈一般，最终只得叹了一口气，化作了一句疑问，“那么，你这次来京都，是为了谁的呢？”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为了谁这种事情，我实在无法弄明白。如果硬是要说的话，或许是为了自己吧？ “大概是为了……” “不要说出来，让我留下一个美好的幻想。” 李牧昕的食指按在我的唇上，将我想要说的话语按了下去。 “！！！” 一旁的食梦魇似乎将要发飙一般，将自己的裙摆捞起，狠狠的咬住。也幸好她穿着的是长裤，不然的话十分不雅。 “……”我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向李牧昕问道，“那个，李……嗯……牧昕，你知道司晓和纪芷玥姐妹在什么地方吗？还有以前的一些人呢？楚健毅？荀芒？孟希？柯伊柯康父子？柳甘？朱简强？熊风？他们这些人都还在吗？我想，或许可以和他们出来聊聊。” “等下！司先生！楚健毅？那不我侄子吗！？”一旁的楚河一听，瞬间站了起来。 “你侄子？那……等下……你也姓楚！” “是啊！我也是g市人，只不过以前北漂，后来在北方成了个家，之后又落得个这种下场。”楚河无奈地叹了一声，“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的确。”我点了点头。 “这也还真是巧。我会带你们过去的！现在的大家，过得都还好。京都的物资保障非常丰富，所有有劳动能力的人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区，在不同岗位进行工作。司晓的话，她和纪芷玥姐妹住在一起。和她们三人在一片区域的，有楚健毅，还有柯家父子。因为有未成年人，还需要读书的原因，所以他们都在京都那两所有名的高校就读。” “等下！他们不是最多就高中生吗？” “现在那两所高校由于人员减少，也稍微改变了一下教学的方法，扩张到了不同的年级。当然，也扩张了不少的专业，让更多人能够接受培训，去为建设未来的世界而努力。”李牧昕微微笑道，“现在的我，也是其中一个医学专业的系主任哦！” “这么厉害……”我的脸抽搐了一下。 “如果你去的话，或许也可以弄到些什么职位吧？”李牧昕点了点头，“毕竟有才华的人，到哪里都会受到欢迎！” “但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华……嗯，烹饪这方面还好。难道让我成立个什么东方烹饪学院？”我苦笑道。 “或许也没有什么问题，现在京都内，学术环境非常好。”李牧昕点了点头，“对了，现在的小晓和芯玥，她们两人正在读初中……” “司晓那家伙不是该读小学吗？” 我皱了皱眉。 “这个……”李牧昕苦笑一声，“虽然她是比较娇小的那种，但她自己说，自己应该读中学的。虽然一开始她的课程成绩都并不好，一直处于垫底状态，但后来经过她的发奋苦读，似乎现在也学得非常不错。” “……” 我看了米尼内娅一眼，而米尼内娅同样是困惑。我依稀记得，那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提出了联合尸王将g市大半生命全部葬送的计划，最后还反手将了百里怆情一军，几乎是将g市那群高官，以及尸王全部都玩弄在股掌之间，最后还十分愉悦的司晓——她似乎不像是没办法把初中生的题目做出来的人。或许这也是不同的特长吧？ “至于芷玥和健毅，他们现在也在读高中，准备去修读一些专业。”李牧昕一愣，似乎是对我和米尼内娅的眼神交流有些不解，但还是继续说着各人的生活。 “说起来，最近我的确有看见健毅他和一个女孩走得有些近，原来他们是表兄妹啊？还真是可惜了……”李牧昕叹了一声。 “那小子敢对我女儿下手，我不打断他狗腿！？”一旁的楚河怒吼一声。 “不……他只是非常照顾他的表妹。我就说为什么他们的关系好像一直都没办法达成恋人那种程度。”李牧昕苦笑一声。 “那么其他人呢？”我若有兴趣的听着。 第362章 故人，流言 至于其他人…… 荀芒现在作为一名正式的医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成为了社区医院的管理者。孟希则是在他的诊所帮忙，作为其副手存在着。 柯伊作为一名裁缝工作着，在为儿子的病寻求医治。朱简强和熊风两人在一起，去从事电视台的影视工作，也算是混出个人模狗样。柳甘作为一名自由搏斗手，应聘成了地方巡逻警察，平时在京都各区工作。 此外，梁颇廉他们一行人重操旧业，继续从事着过去的电修工作。除了吕奉军在t港留下，重新回归到了部队中以外，所有人都在经营着一个电修商店。一边卖着些东西，一边也给顾客修理坏掉的电器。 对了，值得一说的还是项季，那个染了一头红色短发的不良男孩，似乎近期在追一个女生。但那个女生似乎去往了t港，而且似乎并没有表露出对项季的喜欢。而这个不太会与女生说话的大男孩，似乎一直在苦恼。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罗宗光，这个之前一直在骚扰司晓的家伙。最近似乎被捕入狱了，罪名似乎是骚扰女性。 关系再远一些的人，似乎也过的还算不错。京都是一个和平安详的地方…… “看来京都非常和平，大家都过得不错。”我点了点头，“这里应该是所有地方，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其实也并不是……”李牧昕摇了摇头，“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太过于残酷了。甚至……让我有些不知道该去如何应对。” “前几天发生的政变吗？”我问道。 “是的，重新恢复皇帝这种称谓，似乎难以接受。”李牧昕皱着眉头，“但不知道为什么，有很多人都在歌颂这个新的帝王。虽然我也听说过他的功绩，但感觉……有些不现实。而且，杀死了这么多的人……” “杀死了多少人？” “昨天的报道，已经有三万人在古城的午门被斩首，其中有两千多人的尸体被抛弃在街市上示众……”李牧昕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恐怖的事情，这时注视着我，“介，你认为那个皇帝，是怎么样的呢？” “我和他有接触过。”我的眉头微蹙，“他是个胸怀天下，愿意为拯救苍生而努力，甚至是舍弃自己的人。但他，好像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有着一种我难以说明的违和感。或许，还要再深刻认识他，我才能知道他的真实面目吧？” “是吗？”李牧昕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没有杀死在向他抗议的人，只是诛杀了以前政变夺去了京都政权的一派人，以及他们的党羽。但他也再度启用了一批过去的官员，继续在维持着京都的和平。听说现在，他们在准备清扫城外的丧尸，准备将京都的安全范围扩大。” “我听说过，t港那边也在进行这个工作。”我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对了，牧昕，关于我的测验，应该怎么样？毕竟我……” “已经没有必要了，我知道。”李牧昕点了点头，目中带着一丝无奈，“即便如此，谁让女人的心就是那样……而且我是个普通的小女人呢？” 嘶啦—— “！！！” 一旁的食梦魇将自己的裙摆啃出了一大道缺口，眼中充满了嫉妒。 “……” 希望一会儿我能好好把她安抚下来？嗯，或许有些难度，但我会尽力去试试的。可能免不了要想她的裙子那样，被咬几下吧？ “对了，司介，你还没向我介绍，你现在的朋友们呢。”李牧昕看着站在一旁的食梦魇，微微皱眉，似乎是不忍直视她那半边并没被面具掩盖起来的，如同恶魔一般的容颜。 “她是食梦魇，感染者。该怎么说呢，以前似乎是遭受到了非人的对待，现在的她已经是失去了作为人的理智。不知道为什么，她十分喜欢我，就像是什么动物一般充满了占有欲。一般情况下不会去伤害人。”我点了点头，将食梦魇拉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稍微安分点……” “感染者，可能是那个已经被取消的纯净未来干的吧？我有接受过对感染者的治疗，但……那种伤势，我不敢想象会是同胞做出来的。”李牧昕叹了一声，“你好，我是李牧昕……” 她伸出了手，但食梦魇只是愤怒地盯着她，喉咙中是闷闷作响的咆哮声。 “让她稍微冷静一些吧，毕竟现在的她，已经彻底失去常人的理智了。虽然偶尔会说上那么一两句话，但基本都是些疯话。”我摇了摇头，随后将食梦魇的手握住，将其拉在自己的身旁，避免其因为狂怒而做出些什么过激的事。 “你好，我叫米尼内娅。”而李牧昕还没收回去的手被米尼内娅握住，“是司晓的‘姐姐’。” “唉？司晓的姐姐？我从没听她提起过啊！？”李牧昕惊讶的看着米尼内娅，“但仔细一看，真的像是放大了不少的司晓。” “哈哈，那孩子一直不太想提起我，还总是在认识我的人面前诋毁我，我也是深感无奈。”米尼内娅笑道，随即若有兴趣地打量着李牧昕，“嗯……看起来是司介喜欢的那种身材。” “唉？”李牧昕脸上浮现出一片羞红，“我，我不是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我更你讲啊，司介他在z城那边，可是没少沾花惹草的！你知道吗？他还和那种身材极好的俏寡妇，那种柔弱，但力气大得惊人，扛起几百斤的玩意儿完全不成问题的女人好上了！还有啊！他还和t港那边的警察局美女局长搞在了一起，他还见过那女局长的家人了！对了，他连手下的女职员都不放过，那种懒散的女生，也是被他利用职权之便去调戏。你不知道吧？”米尼内娅眉头一挑，随即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我和那女局长，还有他的女职员是闺蜜，所以才知道的！我跟你讲，司介他——嗷！！痛痛痛！！！” 我狠狠敲了她的脑壳一下，让其痛得抱头惨叫。 “所以司晓才不想要提起你这种人吧？”我冷漠的，如同看垃圾一般扫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放在李牧昕身上，“其实只是认识了一些人而已。t港的警察局局长阎汪，我和她一起去城外执行任务，将无貌扫荡者，以及感染者的事情解决了。” “是吗？那还真是，太好了。”李牧昕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松一口气。 “对了！我带你们去附近吃个午餐吧，这里的餐厅都有着非常美味的食物！”李牧昕提议道。 “也好，中午了，吃个饭，下午再去找他们吧。”我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363章 老饕房 宽敞的大路，车流并不多。或许是因为离东南部区域近的缘故，人流也略显稀疏。可以从这里，远远的望到年代久远的古都建筑群，那是过去的帝王君临天下之处。然而，现在似乎是在进行重新翻修，古城墙被围了起来，内部在进行着大修。 路边的店铺并未有太多开门迎客的，但在其中，一家十分惹人注意的店家正静静独立在街口。古色古香的的气息，横匾上装裱着我并不认识的旧时文字，但从一旁摆放着的高大菜单，可以看出这是一家饭店。 此时艳阳高照，正是饭点。许多医务人员和边防人员也正在这个饭店就做用餐，虽然也有着一些身着常服的人，但终究也还是少数。 对比一看，是我们这种风尘仆仆，一看就是从外地进入到这座城市的人，则是备受瞩目。 “南城门开了？”一名面容普通的大老爷有些惊讶。 “好像是昨晚开的吧？”一名巡警装扮的男子点了点头。 “已经开了，今天我们医检的人都在那里工作了。”坐在他们对坐的白褂男医生搭话道。 似乎三人都是互不认识，只是因为这个话题就聊起天来。 “欢迎光临‘老饕房’！请问是五位吗？”一名身着旗袍，化了清淡妆容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 “嗯，五人。”李牧昕点了点头，“开我们开个二楼的小房。” 相比起作为初到者的我们，李牧昕则是接待我们的主人翁。 “好的！二楼靠东南向的‘翡翠房’，请跟我来。” “好。”李牧昕答了一声，随后看向我们。 我们很知趣的跟了上去，除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引到了的食梦魇以外。 巡警注意到了食梦魇，叹了一声：“哎呀，你们看那女娃……可惜了啊。” 医生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就是，到底谁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看她那半边脸，应该是被稀硫酸渗透腐蚀过，然后又经过灼伤，还有利器割伤……到底谁做出这种事的？” 老大爷啐了一声：“做出那种事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全都该拉出去，让田老板派人枪毙了去！” “对了，田老板现在不是已经称帝了吗？你们怎么看的……” 似乎一楼，所有坐在这里的人，正因为这个由某个人突然抛出来的话题，逐渐点燃了气氛。 这便是京都，似乎是任何人都能够出来探讨两句时下政局…… 而且，田承似乎并不是如同诛杀三万多人，将两千多人弃市示众的暴君一般，严格的控制着下面的言论。他似乎，是将自己的功过，都交给世人评价，让世人去书写自己的德过。 各自落座，食梦魇静静坐在我的身旁，似乎是在发呆。不知道现在的她到底在想什么，失去理性的她可能会做出任何事。而楚河坐在我另一边，和我并排坐着。米尼内娅坐在食梦魇另一旁，紧接着的是李牧昕，我们恰好是坐在面对面坐着。 李牧昕很快便点了许多的菜，似乎是点了八个。虽然这里的女性多了一些，但我相信米尼内娅的战斗力，她不是那种会努力减肥的人，而是那种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人——最令女性羡慕的身体。 至于我和楚河，两个男人自然是可以吃多一些。 “这里是京都一家老店了，听说这个店的创始人，好像给以前的末代皇帝做过饭，是宫里的御厨。后来一直传承下来，到现在……”李牧昕介绍道，“虽然因为丧尸危机，这家老店的许多人都已经不在，但在汇聚了五湖四海的厨师后，现在似乎又重新焕发出生机。” “但下面的人好像并不多？位置也没有坐满？”一旁的楚河问道。 “是的……”李牧昕点了点头，苦笑道，“主要是最近这段时间，由于无貌扫荡者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不想来东南门这边。但现在已经好了一些了，至少并不完全都是军人，以及医生护士。” “或许趋吉避凶这种本能，是所以人都有的吧？” 我摊了摊手。 “司介，说是‘趋吉’的话，你这次，是要留在京都吗？”李牧昕注视着我，“如果要留在京都的话，可以到民政局……嗯，现在应该是叫做‘民部’了。可以到那里进行登记，然后获得分配的房子，物资，以及工作。” “等下，京都的房价不是一直都很高的吗？白送？？” “那是以前啦，现在的话，虽然京都的人口比t港多一些，但也就四十多万的样子。再加上前段时间，田承杀掉的三万多和旧党有关的人。现在京都的人口，也很是稀缺。” 李牧昕叹了一声。 闲聊继续着，但似乎我们也逐渐以京都当前的局势为主题，就这么聊了起来。或许是因为这里独特的氛围，会让人忍不住去对政局提出些自己的想法吧？所谓的百家争鸣，至少得要让人敢于说，能够无后顾之忧的说。而这里，就是那样充满着奇妙气氛的地方，即便是丧尸危机也未能将其洗去。 咚咚咚—— “客人，可以上菜了！”门外响起女子的声音。 “好，上吧。”李牧昕应答了一声。 门被推开，身着旗袍的少女推着小推车走了进来，其上放了各式各样的美食。 “沁儿！？”楚河猛然站起身，注视着少女。 “爸？？”少女一震，庆幸的神情几乎是无法察觉的一瞬，随即便露出厌恶的目光，“为什么你还没死？” 众人：“……” “沁儿……爸爸我……”楚河张了张嘴，但一时半会儿似乎也没有想好要说些什么。 “我最讨厌爸爸了！！”少女背过身，直接奔出房门外，向着不知名的方向跑去。 沉默的气氛将整个雅间充满，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即便是再清明的官，也难以断定这种家务事吧？ 少女对于父亲的矛盾。既是恨着杀死自己母亲的父亲，又是对父亲这个爱着自己的至亲充满了难以言明的情感。 “抱歉，司先生，我……” “去吧，把她追回来。”我耸了耸肩，便站起身，向推车走去。 俗话有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楚河跑了出去，向着朝远处奔去的少女追去。 “嗯……看来并不只是北方的菜，连南方的也有。”我看着桌面上摆着的佳肴，点了点头，“看来丧尸危机，也让菜系融合到一起，焕发出新的组合了。” 咚咚咚—— 房门再度被敲响。 “客人，我是本饭店的老板，方便让我进来吗？”温文儒雅的男子声音响起。 “嗯？”我一愣，看向其余几人。 然而大家的脸上都是困惑。 第364章 知应知之事 进入到这一雅间里的，是一名温润如玉一般的美君子。黑为底，朱为缀的虬龙衫。腰间还佩戴着翡翠玉佩，一手还持着一把古朴的扇子。这时他正微微笑着，注视着我们。 “你们好，我是这家饭店‘老饕房’的店主，名为古谦逊。”男子微微颔首，举止投足间没有半丝骄横，但也没有任何的卑微。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十分舒服的感受。 然而，他那一双微微眯起的双眼，不时露出的一双墨色黑瞳中，却流露出如同看透万物的神色，充满了神秘感。但是这种神秘感，有时候也会稍微流露出一丝令人难以接近的威压。 我皱着眉头，正在等候这个老饕房的店主说明他的来意。 “我听闻诸位是从t港远道而来之人，就自作主张为诸位加了几个小菜。”古谦逊微微笑道，“当然，这一餐是我为诸位接风的，不需要诸位付钱。” 沉默了一瞬…… 这种翩翩君子，或许会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嗯，这个佛跳墙做得很好啊，色香俱全！还有这龙凤呈祥，也很不错啊！龙井竹荪，这种东西也能弄到！都是些精美的食材，我都没有思考过这些东西……哎，失策，早知道那时候趁乱弄点干货回去，也算是……但考虑也没用啊，这种东西要做得好，得要有专门的配方吧？而这种级别的配方，都是掌握在那些老店手里，我也没办法学到啊！ “咳——等下！！”我咳嗽了一声，“可以说明你的来意吗？我不相信会有什么人，突然去请陌生人吃这么名贵的菜肴。就说这个佛跳墙，里面的材料在以前就不便宜。可以看到的有鲍鱼，海参、鱼唇、牦牛皮胶、杏鲍菇、蹄筋、花菇、墨鱼、瑶柱、鹌鹑蛋……嗯，就这么一小瓦罐的东西，价格就不是那种值得拿出来请陌生人吃，而且是一出手就是五份的阔绰了。更别提，这里面的材料，在这个末日世界中，许多是没有办法买得到的了。就说这个竹荪吧，这种新鲜程度，如果是采自原产地的话，或许得要拼上命才能弄到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你想要做什么？” “哦呵？”古谦逊倒是被我这么说得一愣，随即淡然笑道，“既然司先生这么开门见山的话，那我也不好说再多些什么。不如这样吧，我们一边吃，一边聊，这也算是略尽地主之谊了。” “司介！！”米尼内娅注视着我，流着口水，“同意吧！！还有，食梦魇反正也不会去吃，不如把她那份给我吧？” 我：“……” “哈哈，米尼内娅小姐如果喜欢的话，我吩咐后厨再上几罐就是。”古谦逊微微笑道，“在我看来，远方来的朋友，可比这些山珍海味要重得多。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是吗？” 我皱着眉头：“那么，你是想要？” “请，如果这些美味凉了的话，口感可是会变差。”古谦逊一手展开扇子，微微在自己面前扇了扇。 “这……” 算了，随缘吧，反正我从没吃过这么高级的食物，这一次就当——就当是尝试吧？ “呼——”拿起勺子，舀起了面前着一小罐香气洋溢而出，伴随着阵阵热气，刺激着我的嗅觉羹状美味，“嗦啦——” “不愧是老店，有这种口碑完全对得起那‘老饕’两字！口味再刁钻的人，来到这里，也只得感慨自己的口舌之欲被满足了吧？” 味道非常好，柔嫩润滑，浓郁荤香。但其中却又是荤而不腻，味中有味。 “合胃口真是太好了。”古谦逊微微笑道，“这是我店里，一位专修闽菜的师傅做的。如果喜欢的话……” “食梦魇，不如？”米尼内娅那放肆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古谦逊的话语。 但古谦逊没有半丝不悦，而是微微眯眼，静静注视着我。 “米尼内娅，你住手。”我一把拍掉想要对恍惚状态的食梦魇面前那罐精致的美味的米尼内娅的手，骂道，“你负责喂食梦魇吃，不然的话，剩下的你就别吃了。” “唉？？”米尼内娅苦恼地看着我，但最终也只得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给食梦魇喂食。 但或许是美食刺激到了食梦魇吧？在第一勺入唇后，她便开始主动去吃放在她面前的美味。 “哈哈，我们老饕房的菜肴，能得到享誉整个人体研究界的大科学家米尼内娅小姐，以及一曲走红，以充满希望的活泼歌曲为主的时韵颜小姐，两位美貌动人的美女喜欢，也算是对得起我们这已经维系四百多年的店名了。”古谦逊淡淡笑着。 “——” 但这句话一出来，房间内的气氛迅速冰冷。 他是不是，知道得有些多呢？米尼内娅的名字，或许是我先前说漏了，所以被某个人转达给了他。但米尼内娅的来历，以及她过去做过的事情，甚至是我都不能完全知道，跟别提这个陌生人了。而且，时韵颜，食梦魇的本名？这个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但现在，却从这个男子口中说出。 他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稍安勿躁，来自g市的司介，司先生。”古谦逊，眯着笑眼，望了过来，“我只是知道了我应该知道的事情而已。” “你的目的？” 我问道。 “交个朋友。”古谦逊睁开双眼，注视着我，“这个世界上，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这一餐，相比起司先生这个朋友的分量，还是有些轻。我准备了一些有趣的，或许司先生会感兴趣的情报，不知在享受完午餐后，能否前往我的居所稍微看看呢？” “……” 我和米尼内娅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即便是米尼内娅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在遇到严肃的，足以掀起大浪的事情上，从来都不会含糊。 “好，我知道了。”最终我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司介，需要我……”李牧昕皱着眉头，向我问道。 “不，我决定稍微看一看。”我向她笑了笑，随后摆了摆手，“牧昕，你告诉我司晓的地址，之后我们找过去吧。” 然而楚河却是追了出去，不知所踪。 “楚先生是沁儿的父亲，这个我也有所耳闻。我对他们的遭遇表示同情，但这也很无奈，不是吗？”古谦逊叹了一声，“小蓝，去将沁儿他们父女叫过来吧。” “是。”门外，女子的声音响起。 第365章 为古之人 外面有人？我一直都没有觉察到，这是……我微微皱着眉头。 “司先生，不必担心，小蓝她是个很乖的孩子。”古谦逊笑道，“她对于我而言，是如同妹妹，也像是女儿一般的人。虽然她学习过一些厨师没有多少必要去学的东西，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用，我便让她去学了。” “……” 我点了点头，眉头逐渐舒展。但随即，却又蹙得更加紧了。 “那个，古老板，你今天，多少岁了？” “嗯？”古谦逊一怔，似乎是对我着突如其来的疑问有些不解，但随即他又淡然的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小蓝是我在年轻时，外出游玩中捡到的弃婴。当时找寻她的生父母不得，又怜其独生无人照拂，便带老饕房养着了。也一十八年了，那孩子现在也出落得像是个大姑娘，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了啊。也颇有一丝年轻不再，岁月不饶人之态，难怪司先生会问询我的年纪。” “十八年……”一旁的米尼内娅皱着眉头，“那个，古老板，你今年到底几岁了？” “我？也有三十岁了。”古谦逊有些困惑，似乎是没有明白我们打算问些什么。 “那你捡到弃婴的时候，才十二？那时候就养？？”我一脸震惊。 同样的，米尼内娅也是震惊地望向我：“司介，你们国家的法律允许？” “我不知道！” “哈哈，可能是我显老吧？”古谦逊将扇子一合，淡淡笑道。 “不是这个问题！！”米尼内娅震惊道，“你那时候就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能够承担养育婴儿的职责？” “所以我给带回老饕房了，小蓝她可是在老饕房所有人的照料下长大的。”古谦逊淡淡一笑，“怎样？司先生，莫非是对还没有见过面的少女感兴趣？这和我所听说过的你的形象，似乎有些不同呢。” “所以说不是这个问题了！！”我扶着额头，开始感觉自己重新认识到了些什么。 “嗯，虽然说我有兴趣交司先生这个朋友。但对于小蓝的婚事，我还是不打算插手。”古谦逊叹了一声，“那孩子都十八岁了，也到出嫁年纪了。可怜我为她介绍的大好男儿们，竟无一人被她相中，全部都铩羽而归。唉，也真是让父兄难为的年纪，莫非是叛逆期？” 我：“……” 我感觉我好想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莫明有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人。就像是田承，一本正经的，说着一些令人苦笑的事情，然后还十分正式……这难道，也是京都人特有的风气？ 不得而知。 “因为你从来只关心去广交好友，去为未来铺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面前，对你在意的人……” 女子的声音十分悦耳，但似乎是带着一丝微恼。 “小蓝？这么快回来了？沁儿呢？”古谦逊望了过去，微微笑道。 站在门口的，是一名身着蓼蓝裙，面容姣好的少女。令人第一印象最深的，便是她那一双被素白长裤所包裹笔直的长腿两侧，所佩戴着的两把漆黑的手枪。看来是个不好惹的主。 “沁儿在闹别扭，说不想和我一起过来……自己先回家去了。”站在少女身后的楚河，这时苦笑道，“还得要谢谢古小姐，要不然沁儿都不会和我多说半句话。” “……”少女微微点了点头，站到古谦逊身后，静静看了我们几人一眼，最后蹙着眉，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然后—— “啧——” 她啐了一声，像是在看垃圾一般看着我。 我：“？？？” 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好想什么都没做？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和她第一次见面，也没做什么恶心的事情啊？ “咕噗——”米尼内娅直接笑了出来。 “司介……”李牧昕也是面露笑意的看着我。 但我也是一脸茫然。 “小蓝，怎么能这么对待客人！更何况司先生是我们的朋友！赶紧道歉！你这个样子像是个良家妇女吗？还算是有良好家教的大家闺秀吗？古家的规矩你忘了吗？” 古谦逊皱着眉头，夹杂着怒意的话语直接爆发而出。 “……”少女看着他，微微张嘴，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古家家规三百三十二条。对待客人要尊敬，友好。”古谦逊似乎是因为少女的沉默而感到愈发愤怒。 “但古家家规三百三十三条也有讲，对待闹事的客人要用剑送他们出去！”少女反驳道。 “放肆！”古谦逊一拍桌子，吓了我们所有人一跳。 他怒视着少女：“司介他是我们的朋友，是尊敬的客人，怎能容你这个小妮子在这里中伤？！去把古家家规抄十遍，今天不抄完不准吃饭！” “……”少女注视着古谦逊，嘟起了嘴。 “那个……古老板，只是小姑娘的性格而已，不需要这种惩罚……”我感觉十分无奈，此时只得站起身，制止古谦逊想要对这名少女的惩罚。 “嗯……司先生果然是通达之人。”古谦逊微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依司先生的意思，不罚这没大没小，被惯坏了的泼辣女子。” “泼辣倒不至于……”我苦笑了一声。 “小蓝，还不谢谢司先生的宽容大量？”古谦逊向我点了点头，随后又皱着眉头，看向低着头，满是不情愿的少女。 “谢……” “大声点！”古谦逊呵斥道。 “谢谢——” “诚意呢？”古谦逊皱着眉头。 “谢谢司，先，生。”少女几乎是恨得咬牙，双目中的“诚意”几乎是要把我烧死在当场。 “蠢货哥哥！！” 少女说完，便大骂了一声，冲出房间。 “你——我是你爸爸！！”古谦逊气急败坏。 我震惊地注视着古谦逊：“那个，你……” “不，无妨，我对于她来讲，本来就是‘父’与‘兄’。有时候‘兄长’的身份无法管教，那便只得以‘父亲’的身份去进行惩罚。”古谦逊微微笑了笑，似乎是自豪一般，“司先生，不知我这管教方法，是否还入得了眼呢？” “何止是入眼……”我叹了一声。 简直是辣眼睛。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三百多条的家规？等下，是三百多条吗？刚才说不定只是其中一段吧？ “那个，古老板。”我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道，“你这古家家规，多吗？” “不多……”古谦逊摇了摇头， “呼……” 幸好也就三百多…… “也就一个小本子吧。”古谦逊自豪道，“全文三十一万一千一百三十一字，总共三万零二十一章。” 我：“……” 更加辣眼睛。 “对了，司先生。不知你，可否婚配？”古谦逊的双目中，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目光。 “！”一旁的李牧昕径直站起来。 “哈哈，开玩笑的。”古谦逊大笑道，“如司先生这般男子，怎可无红颜知己？” 我叹了一声。 古谦逊微微笑着，思索着：“但如果还未婚配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小蓝？” “不行。现在已经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了。” 我叹了一声。 才十八岁的少女，古谦逊就像是甩卖一般要甩出去。这到底算是哪门子的父兄呢？ “那还真是可惜了……”古谦逊叹了一声，“小蓝没那种命啊。” 眼睛要被辣瞎了…… 第366章 无法洞悉之物，遗忘之物 “好了，诸位，不谈我那不成器的妹妹了。”古谦逊淡然一笑，“再加些菜吧，看桌上的也吃得七七八八了。” “好——！”米尼内娅秒答。 “不用了。”我瞥了米尼内娅一眼。 “哦……”米尼内娅弱弱地应答了一声。 “那么，古老板，你是要向我透露些什么呢？”我望向古谦逊。 “还请跟我到后堂中。”古谦逊高深一笑，一把折扇一展，轻轻扇了两下。 …… 老饕房的后堂，连过去是一个大花园，甚至还有这亭台楼榭和碧水清池供人玩耍。可以看出，这些设施是一直都有专门的匠人打理，每一处都妆点得如同是秀气的小姑娘，惹人怜爱。 但可惜的是，此时却并未有着怀着闲情逸致，在这恬淡之时与这俏丽的“姑娘”赴约。只徒留这美景独自遗存在此，略显孤寂凄然。 “穿过这片花园便到了。这片花园我时常会去罚小蓝去修整，作为对她叛逆的惩戒。”古谦逊在前头引路，一边为我们介绍着花园中的景观，一边和我们聊些不痛不痒的家常，“或许也正是被罚，所以才透露着一丝孤寂与凄然吧？” 或许这家伙是想变着法子去整自己的“妹妹”，或者是“女儿”吧？青春期的叛逆，似乎对于古谦逊而言，是一个需要去打压的恶。 穿过花园，从一个圆拱门穿过，进入到后堂之中。拱门前还挂着一块碑，其上刻着“员工住所，客人止步”的字样。而这块石碑，似乎也是有着一定的年代了。虽然是有经过精心的清扫和保养，但无可避免的，岁月的痕迹还是悄然将其棱角擦去。 先不论上面刻的字样的内容，这几个以朱红点缀，被刻印在石碑中的字，各个都是遒劲有力，似是飘逸潦草，但仔细一看，却都如同画一般有着各自的格局。总体将这块石碑构建成一幅画——警示着进入者的画。一股锐利之气，如同刀光剑影一般直击入人心，让每个到达这里的人都无法将视线从其上移开。 “这是过去的老板写下的，也是我的曾爷爷年轻时写的。我曾听闻，他年轻时也是叛逆独行。所以才会有这个如同刀剑一般，锐利的文字留下吧？”古谦逊淡然一笑，“这块石碑放在这里，也已经有百余年了。但其用途，终将只是为了警示客人而已。或许着杀伐之意，并不适合古家的家训。然而是古家先辈所留下，我们这些后辈也不好去挪移就是了。偏偏小蓝那妮子就喜欢这个，学着其中的逆反之意，着实令我头疼。” “或许到那个年龄，都会有些犯蠢的时候吧？” 我耸了耸肩，跟着古谦逊进入到了后堂中。 后堂的装修十分简朴，唯有一个小小的庭院。此时的后堂并没有其他人在这里，唯有我们四人正向着后堂更深处，小径蔓延的终端走去。清脆碧绿的小树林将小路遮掩，但其压下的枝丫却并未阻拦来者。明显的修整痕迹，似乎在…… “这里也是你妹妹修的吗？” “正是。这一次是作为对她晚归二十一分钟的惩罚……” “行了，别说了……”我扶着额头。 “嗯？” 似乎是能够妙算东西凡尘所有事情一般的古谦逊，此时却是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我觉得，你应该给你妹妹更多的自由。”一旁的米尼内娅已经忍不住了，这时建议道，“而且，你妹妹也不小了，也该稍微给她更多的私人时间吧？” “唉，我也知道她不小了。”古谦逊叹了一声，“然而，还光着屁股小丫头片子，哪里懂得这世间的人情世故？怎让为‘父兄’者释怀？” 我感觉，似乎是他单方面认为那少女还是个“光屁股的小丫头”吧？不管少女出落得再怎么水灵，在他的面前，或许永远都是那个，需要好好呵护，口中叼着奶嘴的丑小孩吧？ “……” 看着这一小片树林，似乎开始有些同情那个古谦逊的妹妹了。 树林的深处，一栋装饰古朴的楼阁在树木的包围中恬静的立着。然而这并不是完全的木制古建筑，而是有加注了钢筋水泥等建材的仿古楼阁。 “古朴的建筑已经无法满足现今的需求。我终究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居所自然会用最新的材料去构筑。”古谦逊直接看穿了我的想法，淡然一笑，“虽然现在互联网已经无法使用，但我可是连‘翻墙’这些事情都会做。” “好吧。”我叹了一声，似乎觉着古谦逊对他妹妹的管教，好像是更倾向于守旧家长看着小屁孩的那种。似乎是与他其它方面的食不食古，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请随我来。”古谦逊推开房门，向我们做出“请”的姿势。 屋中装饰朴素，并未有名贵奢华之物，一切都似乎是从简。 “这是古家家规，在外以荣华待人，在内以简朴戒己。”古谦逊淡淡笑道。 看来古家的家规，也并不全是死板的条规和糟粕。 “那是自然，古家的家规，没有一条是没有其内涵的。每条内涵都有着先辈亲生所历之事，每条条规都是先辈的智慧。你会如此高看古家的家规，也不是没有道理。”古谦逊淡然说着，但丝毫没有傲慢之意—— 这令人更加无奈了。他似乎除了和他妹妹相处那一块没办法看穿以外，其它的事情基本一眼过去，就能明白我脑中所想。对于亲人意外的事仿佛是拿了剧本一般，而对于妹妹，则完全是拿错了剧本的感觉。 算了，人家的家务事，我也没有办法多说些什么，只能这样了。只能祝他妹妹好运了。 “嗯？是对小蓝感兴趣吗？不考虑一下……” “不考虑。” “那还真是可惜。”古谦逊叹了一声，“虽然小蓝是个刁蛮，任性，不讲理，泼辣的女孩，但……” “但？” “抱歉，好像除了长得还算端正以外，我找不到那臭丫头的优点……”古谦逊扶着额头，苦涩道，“或许这就是她一直嫁不出去的原因吧？” “你妹妹才十八岁！老娘我都三十一岁了！什么是嫁的出去，什么事嫁不出去，你就不能走点心吗！？”一旁的米尼内娅怒道。 “不，米尼内娅小姐依然是年轻动人，美貌不减。您的风韵怎么能是小蓝那种野丫头所能比的呢？”古谦逊发自内心的说道。 米尼内娅：“这……啊哈哈——怪不好意思的！原来我这么优秀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司介！你看人家谦逊多会说话！你也不学学？” 我：“……” “闲聊至此，我也该将真正要展示给司先生，能够让司先生感兴趣的东西拿出来了。”古谦逊淡淡一笑，将话题转移开。 他走到房间内，拿出了一份被牛皮纸袋，递来给我。 “这？” “你想要的情报。关于你变成尸王后的，最后与你爷爷的时光。” “我爷爷！！” “是的。”古谦逊点了点头，“司先生，你的爷爷，并不是抱着遗憾离去的。至少，他在最后和作为‘尸’的你道别。在‘尸’的见证下，安然离世。” 第367章 尸王司，凡人介 撕开牛皮信封的封条，往里面望去。那是一饼是有些年头了的录像带。在这个以云网络为主题的世界，这种东西已经非常罕见。 “并不是录像带，只是我个人爱好，所以把u盘做成了录像带的外壳模样。” 古谦逊友好地提醒了一声。 我似乎有那么一瞬，感觉本应该是哀伤的气氛被他彻底打散。 也罢…… “有地方让我看看这里面的内容吗？” 我向他问道， “当然。”古谦逊折扇一挥，轻轻在胸前晃了两晃，“跟我进书房吧，这种东西，不怎么适合在‘光明正大’的地方播放。”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u盘那被做旧处理的录像带外壳被打开，露出了期中隐藏着的接口。接在了一台已经启动好的电脑上，古谦逊很快便打开了其中的一个一分多钟的视频。 “爷爷……” …… 不知名的医院中，无菌病房内。一名老者身上插满了各种用途的医疗管，这时正带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微微闭着双眼。 原本应该是健朗的老者，此时早已经在岁月的消磨，以及伴随着名为“年龄”的病痛的折磨下，显得瘦削枯槁。苍老的皱纹下，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的鲜活气息。他的生命在缓缓流逝，此时已是将至尽头。他身上的医疗械具，或许只是为了让他最后一个，唯一无法忘怀的人能够见上他一面，所以才没有撤下吧？ 对于油尽灯枯的老人来讲，没多一分钟的“生命”，便是多一分钟的“痛苦”。 叮咚—— 无菌病房外的钟铃声响起。并没有人应答，老者早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些什么了，光是维持着最后的“执念”，便已经是到达了极致。 滋啦—— 无菌病房的特制房门被打开，身着漆黑长摆风衣，套着一只黑色宽大风帽的男子走了进来。在其身后是一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人影，似乎是告诫了两句，便离开了病房。 滋啦—— 房门再次被关上，男子向后看了一眼，随即向前走去，来到老人的病床前。 男子并不是太高大，身材也不是非常威猛。但在那一袭黑风衣的包裹下，却是散发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气息——危险的气息。仿佛下一刻，他便会出手击杀面前所有的活物一般。 仔细一看，男子的黑帽下，似乎有一双泛着红光的狰狞双眼，面容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但令人惊奇的是，他却以这种对于常人来讲早就陷入狂乱的状态，就这么平静地站在老人面前不远处，静静望着生命即将燃尽的老人。 “介……” 老人察觉到了窗边的男子，想要向他那如同枯树枝般的手，但却丝毫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去举起那肌肉早已经彻底松弛的瘦弱的手臂。 那只手臂，曾经能够直接将面前的男子单手抱起，现在却……曾经，是在多久以前呢？那时候还是孩童的男子，现在却成为了—— “我不是你的孙子司介。”男子淡淡地答了一声，“我是尸王——司。” “你是……”老人颤颤巍巍地说道，“咳……” 似乎是因为身体原因，即便是一声咳嗽也足以让老人停顿上许久。 “……” 尸王司掀起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自己的面容。和名为司介之人的面容一模一样，但却更显苍白与狰狞。长发顺着兜帽的解开而披散开，发尾似乎是染着血，由如黑夜的墨色变作如炼狱般的暗红。 “你的生命已经到达了极限，不必再多说什么。”尸王司淡然地说道，“或许这具躯体原本是属于‘司介’，但现在是属于我。” “不是……” “没有什么不是，我已经将你的孙子吞噬了，现在的我是要将人世终结的尸王司。”尸王淡淡地看了老人一眼。 “你一直……都是……司介。” “……” 尸王司皱了皱眉，没有应答。 “只不过是个，迷失了自己的，傻孩子……”老人似乎是鼓足了气力，以半连贯的话语说着。已经浑浊的双目在注视尸王司，即便无法仔细看清面前之人的模样，但依旧是这么紧紧凝视着他。 “无需多言。”尸王司的目光稍微移开了些许，随后又再度聚焦在了老人的双目上，“你的时间不多了，闭上眼休息片刻，痛苦便不会再继续。” “不行。”老人终于是抬起了自己的手，向着尸王司伸去。 似乎是犹豫了一瞬，尸王司最终还是伸出手，握住了老人的手。 他的体温比生命将终结的老人的体温更加低下，低到令人怀疑，他倒是是不是真正的活人？ “介……别再被矛盾阻碍了……”老人注视着尸王司，“无论是怎样的你，受到了怎样的挫折都好，爷爷不是教过你吗？” “向前看，只要还有未来，那就一直向前走。”尸王司淡淡地说道，“你在我醒来后，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是的，你记住了……太好了……”老人微微一笑，欣慰道，“人生在世，哪有什么万事如意。哀也好，恨也罢，最后，不也还是要活着？介啊，不要再恨了，放下吧，前面有比恨要更加令你高兴的人，更加高兴的事，在……” “等着我？”尸王司放下了老人的手，站起身，“或许……” 滴滴—— 仪器作响，老人悄然而逝。 重新将兜帽戴上，尸王司向着不远处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 “算了，既然都到这种地步，就稍微再，看多一眼这个无聊透顶的世界吧。” 尸王司向着病房外走去，一众医生护士缓缓进入病房，做着他们早已经预料到要做的事情。老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活下去，他的生命之火早已经燃尽，他们所做的，唯有尽全力拖到老人最后的亲人——那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子过来见老人最后一面而已。不会有人谴责他们医院死了人，医术不好，没有任何人会谴责他们。 监控视频的最后，尸王司径直离去。 滋滋—— 视频戛然而止。 …… “……” 一个深深的吸气，再缓缓呼出，我微微合眼，思索着。 脑内的回忆在闪过。病房起来的“自己”，望着“陌生”的老人，被他激动的抱着。周围身着白褂的研究者冷冷注视着这一切，但老人却是哭出了眼泪。似乎是“自己”第一次品尝到这种喜悦的哭泣？老人得知“自己”并不是“司介”后，一瞬而过的绝望，但随即又再度充满了希望，以及继续的鼓励和教导。杀戮着，“自己”将面前所有的“实验者”尽数杀死后，沐浴在血泊中，老人愤怒的话语，似乎是将什么东西告诉给了“自己”。不再想审判的“自己”站在试验场中，将所有渴望“生”的怪物集结，将那封闭之所破坏。“自己”受到迷之组织的帮助，逃出去，与已经因为年龄问题入院的老人相见。“自己”坐在医院附近，每天都过着淡然而又规律的生活，吃着由迷之组织提供的钱所购买的饭菜，静静渡过每一天。直到最后——医院的告别。以及，答应某个男子的建议，再度“睡”了过去。 似乎那一缕困扰着自己的心结，终于被解开。 “我明白了，谢谢你，古老板。”我睁开双眼，注视着古谦逊，真挚地答谢道。 古谦逊一愣。 “司介！你的眼睛！！”一边的米尼内娅惊呼道，“血红色的！！” “唉？” 我并没有感觉双目有任何的不适。 “血红又消失了。”古谦逊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你，一直都是司介。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尸王司也好，凡人介也好……自己强行拆分后，又重新回归到一体的感觉，怎么样？” “或许，还算不错吧？”我叹了一声。 “那么，现在的你是谁呢？”古谦逊向我问道。 “我？”我微微笑了笑，“司介。既是‘尸’，也是‘人’的司介。” 第368章 古玉蓝的烦恼 “那么，司先生，你在京都的最终愿望已经实现了，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古谦逊若有所指地望着我，“接下来的京都，不，应该说是整个世界，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祖龙虽然再临，但终究是无法敌得过时代的潮流。现在的短暂和平，只会是未来世界动荡的序幕。” “这……”我皱着眉头。 看来，古谦逊知道的东西，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就连我前往京都的真正目的，他都似乎是能猜测一二。 “哈哈，我只是恰好知道了我应该知道的东西而已，不用太过于惊讶。”古谦逊淡然一笑，轻轻摇了摇自己的扇子，“关于田承，我敢说，他必败无疑。并非是妄图称帝这一愚蠢行为，而是他试图依赖于凡俗，去将救世的愿景去实现。即便是他真的成为了那世界上，唯一一个亘古不死的尸王，他也无法将这个世界引领至真正的盛世。他太过轻看人的欲望了。” 我踌躇着：“我不是很懂这些，但……” “但你要去杀死田承吗？”古谦逊直接说道，眯着眼注视着我，“或许他刚起步的帝业，由你来终结的话，可能是他，也是所有爱戴着他的凡人的幸运。至少现在，所有爱戴他的人都在为他的丰功伟绩而奋斗。但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舍弃了一切成为尸王的他，猛然发现，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未曾能够为自己所深爱着的这个世界作出贡献的话——或许他会成为毁灭这个世界的人。” 长久的沉默过后，我无奈地叹了一声。 “古老板，你到底知道多少秘密事情呢？” “哈哈，我只是知道了恰好是应该知道的事情而已。不必太过计较这些。”古谦逊依然是淡然一笑，“现在该做抉择的人，是你，而我只是……稍微促进了这个结局的出现而已。但至于未来，我无法掌控，能够去掌控真正的未来的人，或许会是你……也会是其他人吧？” “你太高看我了。”我叹了一声，随后问道，“那么，古老板，你做了这么多，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已经得到了。”古谦逊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眯着眼，“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知道了我应该知道的东西。” “这……”我皱了皱眉，“应该有什么能让我做到……” “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小蓝？她也还算是个不错的女孩……当妻子的话，或许稍微教导一下，也会成为贤妻良母系……吧？”古谦逊一合折扇，拍了拍脑门，突然说道。 “我明白了！古老板，谢谢你的招待，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十分恭敬的答了一声，带着米尼内娅和食梦魇向门外走去。我认得来的路，所以走出去也没有任何麻烦——毕竟是一条小路通到底。 “唉？告辞……不是！考虑一下吧！小蓝她还不错！让我送送你们出门……” “不必了！留步留步！”我急忙喊了一声，迅速离去。 身后传来了古谦逊有些急切的声音，但我们都只当这是耳边风，飞快向着老饕房前店面走去。 吃饱了饭，也不用买单，但依旧受到了服务员小姐们的热切对待。或许这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之一吧？ 身体似乎是轻盈了一圈，望着天空，似乎是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种沉重感。 或许这便是身为“司介”的我，真正应该去面对未来的姿态吧？无论过去曾为人也好，也无论过去堕入为尸也好，至少现在的我，依然没有变的是继续向更远的未来走去的赤诚。 老饕房外，少女正背靠在店门旁，静静等候着。 “……” 算了，还是不要惊扰到她，赶紧离开吧。 “喂——你！叫司介的！哥哥和你说了些什么？”少女迎了上来。 “啊……是……嗯……古蓝？”我思索着。 “……”少女皱了皱眉，“我叫古玉蓝，难道我哥哥没有向你提亲？不像是他。” “提了，只不过我全程没在意，没有打听你的名字而已。”我摊了摊手，叹道，“说实在，你哥哥的食古不化，好像有些用错地方了。” “你也这么看！？”古玉蓝一惊，喜道，“他提家规时的模样，是不是特别像是那种老头子？” “有点像……”我无奈叹了一声，“或许说，完全就是个啃书的臭老头吧？” “噗嗤——咕哈——哈哈哈哈——”古玉蓝一口就笑喷了出来，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这时正捂着肚子大笑着，“哥哥那个蠢货，就说嘛！怎么可能各个人都跟他介绍的那些蠢货一样，全都说他的好话！” “古小姐，你还是稍微收捻一些吧……”我再度叹了一声，但也只得想店外离去。 有些感慨，到底是什么样家教，才会形成这种差异极大的兄妹，或是“父女”呢？ “我就不！那个榆木脑袋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就不懂我的心！”古玉蓝娇声呵道，“向他那种脑袋像是灌了水泥的家伙，也难怪三十多都找不到老婆。” “这……”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看着古玉蓝身后一个严肃立在她身后的身影。 “嗯！除了我会年年花心思给他做巧克力以外，还有哪个女生会送他巧克力？还不是条单身狗，只能看着满街的情侣在那里叹息？” 古玉蓝兴奋道。 “咳咳……”我咳嗽了两声。 “哦？”古玉蓝身后的男子饶有兴趣地听着，“还有呢？” “还有？”少女并未多理会，只是在发着牢骚，“那家伙老把我但小孩子！之前我买的一条大腿穿洞的洞洞牛仔裤，他找人给我把洞全补了！他就不知道什么是时尚！” “咳咳……”我再度咳嗽了两声，望向别处。 “司介！你咳嗽什么啊？嗓子不好？”古玉蓝挑了挑眉， “嗯……继续？”古谦逊则微微笑着。 “还有还有！”古玉蓝眯着眼，嘴角咧开，欢快说着，就像一只欢乐的小麻雀，“之前啊，我那个蠢哥哥让我抄家规十次，我偷偷少抄了一遍，他没有发现！” “是吗？是修整后院的那一次吗？” 古谦逊点了点头。 “噫？我说，你一个路人怎么会知……”古玉蓝一脸困惑的转过身去。 再怎么欢快的麻雀，在后面有着更高级的猎食者在虎视眈眈时，都会花容失色。 “咳咳……”我咳嗽了两声，叹道，“所以，我不是说了吗？还是要收捻一些比较好的。” “呜——呜哇！！！”古玉蓝捂着脸当场就要向着门外跑去。 “小蓝，忘记我交给你的办的事了吗？”古谦逊淡淡说了一声，“这一次，想抄家规多少次呢？” “呜——”少女哭丧着脸，弱弱地答了一声，“哦……我会去送司介他们去找沁儿的……可不可以，不要罚我抄家规了？” “我考虑一下，具体怎么罚，得要看你的表现。”古谦逊淡然地笑道，“至于扫庭院那次，本来还想着让你少抄一遍就算了，但没想到……” “呜哇！！！！” 少女泪奔中…… “那么，司先生……”古谦逊没有理会自己痛哭的妹妹，看向了我。 “叫我司介吧。”我叹了一声。 “好，司介。”古谦逊眯着的双眼为睁，随即又淡然笑道，“那你叫我古谦逊就好，叫古老板还是略显生疏。小蓝她就劳烦你……” “抱歉，我突然想起有急事。那个！古玉蓝！等等我们！” “唉？”古谦逊愣了愣，随即苦笑一声。 他望着我们远去的身影，奇怪道：“看来这一次，妹妹没有讨厌我提亲的人。或许有戏？” 第369章 外环游 “咳咳，司介，还有……” 我们跟上了古玉蓝的步伐后，便慢慢走在了一起。当然，是古玉蓝走前前头为我们引路。 “我叫米尼内娅，这个看起来傻傻的家伙叫‘食梦魇’，好像说原名是‘时韵颜’之类的来着。但你还是叫她食梦魇吧，现在的她已经失去理性和知性了。”米尼内娅笑道。 “好……那，米尼内娅，你是司介的女朋友吗？”古玉蓝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真遗憾，像司介这样的男人，可不是什么优秀的男朋友人选。”米尼内娅笑道。 “当着本人的面前说这种事情，是不是不太尊重人呢？”我淡淡地说道。 “反正你也不会在意这些，不是吗？”米尼内娅笑了笑。 “你们全都是单身的？”古玉蓝有些困惑地问道，“我以为你们看上去挺成熟的，连那种男女交往的经验都没有？” “我是单身狗还真是对不起。”我摇了摇头。 而米尼内娅则是紧紧注视着古玉蓝：“那么，古玉蓝小姐……” “叫我玉蓝吧，我的年轻还小，没到适合称呼小姐的程度。”古玉蓝说道。 “那么，玉蓝，你是喜欢你哥哥吗？”米尼内娅改口，直接问道，“我看你似乎是挺在乎你那不知该说是心眼多，亦或者是缺心眼的哥哥。” “唉！？”古玉蓝的脸红到耳根，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 “哦呵~被我猜对了？嗯~有这么个长相英俊，为人随和的哥哥，是许多纯情小女生的梦中情人吧？玉蓝你会喜欢你哥哥，也是情有可原的嘛~”米尼内娅调笑道。 “……” 然而古玉蓝一双眼睛似乎是死了一般，一脸丧气地说道：“他才不随和，他的性格糟糕透了……老是拿什么兄长的身份压我，还很多时候拿什么‘父亲’的身份，作为古家的当家来处罚我……他才大我几岁啊！？气死我了！！十八年前，他捡到我的时候，不也就一小屁孩吗！？怒——” “啊哈哈——还真有趣。”米尼内娅大笑道。 两个美丽的女子，一个是充满了成熟的风韵，一个是散发着清纯的气息，这么一谈笑间，似乎是惹得街上逐渐多起来的行人们的瞩目。 的确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至少是从护眼这种层面来讲…… “对了，这里到沁儿家还是挺远的。平时我骑自行车去还是挺快，但走起路来的话还是有些远，我们要等一下电瓶汽车吗？从东南门出发的电瓶汽车还是有不少座位能够坐的！”古玉蓝见到不远处的一个公交车站，向我们提议道。 “电瓶汽车？”我有些诧异，“是取代了公交车的存在？” “是的。”古玉蓝点了点头，答道，“现在的汽油还是有些吃紧，所以电瓶汽车作为替代拿来使用。而且输电好像是因为某处新建的小型核电站，好像能够满足京都的需要。” “看来不愧是最后的乐土。”我若有所思地望向了远处。 静静等候着电瓶汽车，我们在公交站前聊了起来。 古玉蓝又向我稍微介绍了京都现在的一些好玩的地方。一个小型的游乐场在京都开张，似乎是有不少人去哪儿玩耍，当然也是情侣们约会的优良之处。军事区域在京都西北面，驻扎在城外，不时也会向京都开放，供市民前去参观。最近在京都古皇城附近，一条街区有两千多人遭到斩首弃市，现在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当然，最后一道“风景线”，我并没有多少去围观的兴趣。 等了大概十分钟，一辆蓝皮的加长电瓶游览车从远处悠悠的开了过来。并没有多大的噪音，只是轻轻的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 古玉蓝直接长出到马路旁，向着电瓶车招了招手。而电瓶车的司机也是很快将原本是打算过站直开的电瓶车稳稳停在了车站前，扫了我们一眼，没有说话。 “去外环四站。”古玉蓝补了一句。 “上来吧。”戴着墨镜的司机，是一个头发很短，几乎逼近秃的中年男子，这时淡淡点了点头。 电瓶车内只有两名坐在车尾的男女，除此之外就是我们四人了。 坐在电瓶车中部，我们望着车外向后慢慢流去的街景。似乎这一片十分萧条，即便是偶尔出现的三两人，也都是行色匆匆，并未多在这街道上停留。 但随着电瓶车开过一个横纵笔直交错的十字路口，似乎人流便一下子多了起来。这里似乎是这一座都市的住宅区，往来人流如水，似乎是急忙了这一块。 “这里是京都四大住宅区域之一，许多人都是被安置到这附近。”古玉蓝向我介绍道，“尤其是原本在京都没有住所，从其它城市过来的人。”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如果我们居住在京都，或许也会被分配在这里吧？” “这要看你个人了，如果想要去‘危险’一些的边缘区域，那里倒是有许多原住民搬到了相对安全的中环住宅区。”古玉蓝淡淡答道，“也就我们这些老店，还有一些住习惯了的老京都人不愿离开外环边缘。” “那内环呢？” “那里现在不是住人的……”古玉蓝皱了皱眉，“现在的内环，那一大片区域，全部都是京都的存在命脉。不仅是各种加工厂，经济中心，还是现在的行政中心。”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地望向内环区。 京都的格局十分整齐，道路基本是笔直的，只要方向感稍微好一些，基本上是能够弄清楚东西南北，找到自己该走的路。 “好了，我们下车吧。” 电瓶车稳稳停下，古玉蓝引着我们向某座新建立的小区走去。小区外有着新增设的高大铁栅栏，似乎是为防止丧尸入侵而专门设置。或许是为了以后，如果京都边缘的城墙沦陷，继续争取时间而设置的防线吧？我甚至能够看到其门卫亭两边，是两座没有人在当值的哨塔。 领着我们走进小区内，古玉蓝带着我们走到一户民宅前，按下了门铃。 叮咚—— 门铃响起，很快，少女的声音也响起。 “来啦！” “就是这里了，司介。”古玉蓝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你们还和沁儿有关系，真是令我惊讶。” “不，应该不是我和她有关系，而是我恰好认识她的表哥而已。”我点了点头。 第370章 “哦？你认识楚健毅？”古玉蓝饶有趣味地注视着我，问道，“那家伙现在啊，是他们那一年级的校草人物，性格坚毅，做事认真，长得也高大帅气，是不少女生的白马王子。” 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对这并不知情。 “对了，前段日子的清扫丧尸，他还获得了三等功。虽然没有被派往正面战场，但还是凭借他出色的能力，让运输队绕开了出现的尸群。现在也算是学校里的新星，受到许多人的尊敬。”随即，古玉蓝一顿，“但那家伙似乎就喜欢一个他怎么追都追不上的女生……” “哦呵？那小子有去追女生了？”我略感惊讶。 在我的影响里，貌似楚健毅是个……等下！莫不是？ “是一对姐妹中的姐姐吗？”我问道。 “唉？你怎么知道的？”古玉蓝惊讶道，“是啊！楚健毅一直在追那个女生，我听说他们还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但似乎，那个女生喜欢着一个男子……听说那个男子已经为了保护整座城市的人，牺牲在了g市。而女生则一直在等候着那个人的到来，即便周围的人都说她的心上人已经牺牲了……” “谁这么厉害？能获得纪芷玥的亲爱？”我皱着眉头，思索着。脑海中，各种各样的人的面容在不断闪烁而过。 ——似乎在g市时，并没有那种能够令我眼前一亮的优秀男儿。 或许是在我和纪芷玥逐渐疏远后，她又喜欢上了其他的男生吧？这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了，我只不过是个顺手搭救了她们姐妹，然后谋划着自己的未来的普通人而已。 “好像那女生是姓‘纪’的，但什么名字我就没听沁儿提起过了。”古玉蓝皱了皱眉，随即目光放在我身上，“你，该不会也认识过那个女生吧？” “算是吧，之前在g市时，搭救了一下。”我笑了笑，没有过多说明自己所做的事情。 “哦……”古玉蓝打量着我，最后撇了撇嘴，“看你也不像是那种一怒为红颜的人。那个女生，也是校花级的美女了。当然，比起我似乎还差那么一点点……嗯，大概是一点点。” “噗嗤……”我差点没笑出声。 这时，门终于是打开了。 “小蓝？还有……你们是我爸爸说的，他的同伴吧？”少女推开了门，脸上似乎是还残存着些许怒意。但见到古玉蓝后，则是很快将这一丝怒意抛开。 少女依然穿着在老饕房打工的旗袍，虽然年纪尚小，但胸前鼓鼓的，似乎是昭示着她那宏伟的未来。面容算是清秀白皙的那种，但不知为何，似乎却有一些，任性的气息？ “沁儿，他们就是你父亲的朋友，也和你表哥认识。”古玉蓝点了点头。 “你好，我叫司介。”我向少女点了点头。 “我是米尼内娅。”一旁的米尼内娅开口道，“这个家伙叫‘食梦魇’。” “嗯？”少女一愣，皱了皱眉，“我叫‘楚沁’。食梦魇，奇怪的名字……她是感染者吗？” “不欢迎感染者吗？”我微微笑了笑，但心中却没有任何笑意。 “不是……只是感到可惜而已。”楚沁摇了摇头，“我两个的闺蜜，都因为先后感染病毒，成为感染者的原因，而被赶出去了。明明都是那么优秀的女孩，却……其中一人已经是确定被军队杀死了，另外一人现在不知去向……” “……” 沉默了一瞬，楚沁似乎是重新打起了精神。 “请进。虽然我那个没有用，令我讨厌的父亲在这里，但既然他是你们的朋友的话，你们应该也能忍受他那种臭脾气。”楚沁向我们点了点头，做出请的姿势。 这一所小屋有着一个小小的院子，加固的铁质院门似乎是别有用途。进入到院子内，一些花草整齐的生长在院中，一看就是有接受过打理的模样。至于院内的房子，是一所格局并不小的旧式民宅。但所谓的旧式，也不过是建筑风格仿照旧式住宅而已。估计那瓦片下的，应该是钢筋，水泥，以及各种管道吧？ 进入到厅中，楚河正在坐在大厅一角。见到了我们的到来，这时也是稍稍欣喜。而厅中央的圆桌前，李牧昕见到我们，则是站起身。她的面前还有一杯茶，而楚河面前则是连桌子都没有。重视程度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司先生！”楚河也是站起身，向我走来。 “咳……”我摆了摆手，“楚健毅呢？” “表哥他去学校帮忙干活了，最近有篮球社的活动，他过去帮打比赛了。”一旁的楚沁答道，“我原本是要工作的，可惜没办法现场去给他加油助威。但也算了，反正给他助威的女生多了去，不差我一个。就连纪姐姐和芷玥，还有小晓都过去了呢！” “这样吗……”我暗自点了点头。 看来现在去纪芷玥那里，也没有办法招到她，连带着司晓也是一样。 “沁儿，爸爸可以开车带你去！！”这时楚河搓了搓手，咧嘴说道，然后偷偷看了我一眼。 “拿去吧。”我耸了耸肩。 反正他们也是先开车过来的，没什么所谓。 “我们也跟去看看吗？”一旁的古玉蓝问道，“我哥他今天安排我，带司介他游一整天的城，现在跑回去的话，晚上罚抄书，手都给写断了去！” “这……”楚沁似乎是有些厌恶地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随即只得点头，“好吧，反正我们也没有司机。” “哈哈！！爸爸立刻去开车！！”楚河欣喜地向着门外跑去。 “那个，我就不去了，累死人了——”米尼内娅伸了个懒腰，“吃饱饭后就该睡个养颜午觉，才是上年纪的人该做的事——对了！把车上的行礼留下啊！” “这里有两间客房，你们可以随意使用。”这时，楚沁开口说道，“李医生，你也要在这里休息一下吗？” “……” 我感受到李牧昕的视线集中在我的脸上，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算了，去看看吧。”我点了点头，“我也从来没有感受过大学的生活，或许可以稍微见识到一些。” “那个……司介……咳……”一旁的古玉蓝咳嗽了一声，说道，“如果要去学校的话，我建议，你的装束还是稍微，稍微收捻一点。” “怎么了？我现在的穿着有什么问题吗？”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薄白短袖，按照我的需求改装过的轻便防弹背心，战术环带，四把左轮加枪套，战术腰带和腰包，挂在两边偏腰后的特制长剑，长墨色作战裤，向海军陆战队要的作战靴，薄长带兜帽遮阳外套。 “这么穿没问题吧？我也不是第一天这么穿着到处走了。” “你是不是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和平世界呢？”古玉蓝似乎是如临大敌，“可能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你比我那个蠢哥哥要迟钝更多……就算是要带武器，也得要——” 她将裙摆微微一掀，露出了大腿两侧的两把漆黑手枪和枪套装备件。 “稍微收捻点。” 我：“？” 第371章 在几名女性的建议下，我更换了一套没有那么显眼的衣服。或许是吧？在边缘区域，向我这种着装是非常合适，毕竟在危险的环境下，如果没有枪械和刀具，只依靠脑子的话，许多事情都无法迅速且简洁的办到。但如果是在安全的内环，中环区域的话，不必说，我这种着装势必会引起许多的注意。 但该穿些什么衣服呢？算了，随便吧。只要能稍微利于行动，并且能藏下左轮和代替长剑的匕首，那就已经不错了。 就结果而言，我只能带上一把左轮，十余发用以再装填的子弹，以及一把军用折叠匕首。身上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外面套上遮阳服，在里面藏一把左轮。下半身却依旧只能够是长裤和军靴，毕竟我没有考虑过要带自己额外的便服，并没有准备额外的鞋子和休闲的长裤。 卸下的装备放在了行礼一起，扔给了米尼内娅保管。而食梦魇似乎是十分困，这时也被打发到和米尼内娅一起。米尼内娅俨然一副带孩子的保姆一般，照顾着已经失去了人类理性的食梦魇。 我们剩余的五人。我、李牧昕、楚河、古玉蓝、楚沁，则是坐上了那一辆经过轻微防暴改装的小车，向着内环前去。 我并不认识路，所以前排的副驾驶就只得让认识路的李牧昕去坐了。至于同样也认得路的两个少女，一个是讨厌父亲的叛逆女，另外一个则是想和好友坐在一起聊天的坑哥妹。 望着车外以及和丧尸末日前相差无二的街景，我陷入了沉默之中。如果这场丧尸危机没有爆发，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到这种地方吧？ 虽然引爆这场丧尸危机的人就在这里，但，我似乎并不憎恨他。的确，我没有亲人被丧尸夺走，也没有因为丧尸危机爆发而失去什么宝贵之物。或许也只有一无所有，才无法体会到被夺去的痛苦和愤怒。 “……” 有些困…… 可能是中午吃的东西过于豪华，享受太好，而这里又过于和平，所以才…… …… 如同梦幻般的泡影，一个接着一个的破碎。 “累了？也是……将所有记忆全部整合回来的你，此时已经有了与我站在同一位置的资格。”男子背对着我，缓缓说道，“那么，要去见识一下，我所向往的世界吗？” “……” …… “喂——司介！醒醒！醒醒！到站啦！！”少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要睡的话，就回去睡吧！” “嗯……”我缓缓睁开双目，一束明媚的眼光照射了过来，让我忍不住眯起了眼。 是古玉蓝，她正有些不满的站在我这边，被打开的车门旁。而打开车门的是李牧昕，她正苦笑着看着我。 “已经到了？”我彻底清醒，从车上下来，“嗯……这便是一流大学的校园？挺大的。” “既然到了的话，就跟我们去体育场吧，那里的篮球比赛正在进行。虽然已经打了一半，但赶快些的话，我们还是能看到后半场的。” “好。”我点了点头。 两个少女走在前头，虽然楚河想要接近楚沁，但此时却是十分苦恼于被其抛在脑后。而我则走在更后方，跟着前头带路的两个少女。李牧则昕静静站在我身旁，带着一丝笑意却不说话。 “怎么？”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她这么高兴。 “还是我第一次和你在这样的地方闲逛，值得回忆，不是吗？”李牧昕笑道。 “可能是吧。”我耸了耸肩。 李牧昕对我轻轻一笑，不再言语。 篮球场，被高高的铁丝网拦起来，但即便是如此，在场内依旧是有不少围观的男女学生站在场边线与铁丝网间的空白地，在为场上正在激烈拼搏着的球员们高声呐喊。 我听到的，呼声最为强烈的名字，便是—— “楚健毅！！” “咿呀——！！！健毅进球了！！” “好棒！！！” 一众迷妹们正欢呼着，甚至还有一些怀春少女，高高举起手绘而成的应援板，摇旗呐喊。在那一刻，或许可以用——只要你为楚健毅助威，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来来形容吧？ “进了！又是一个三分！！咱们的健毅又拿了个三分！！让我们一起为他欢呼！！！”微胖的主持人，戴着墨镜，这时以十分夸张的语调，高喊道。 然而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解说似乎又再度将迷妹们的呐喊提高了一个层级…… “……”我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挺怀念的……没想到，就连朱简强，也稍微瘦了一些。” 没错，主持人正是朱简强。即便是瘦了，但也依旧能从他的面容上看出过去的模样。而在不远处，负责搞后勤摄影的男子，则是熊风，他则是稍微壮了一些，不再是以前的高瘦的长竹竿。 在场上，最为耀眼的新星，则是身着火红色秋衣的楚健毅，这时正在与队友们欢呼庆祝。但同时，他也在继续发布着命令，组织进行下一轮攻防，俨然是一名已经有模有样的指挥队长了。或许也是那时在g市就积攒下的经验，让现在的他，本就出众的他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吧？再加上参加了那种几乎是赌上性命，以毅力去战斗的对丧尸战，那种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自信与谨慎，丝毫不是那些最多存在于学生之间打闹程度的人可以比拟。但即便是脱颖而出，但他脸上却没有半丝因为能力出众而带来的桀骜和蛮横，反而是一丝鼓励与认可的笑容，始终挂在他的面上。遇到这种人，即便是身为对手，也会被他的才能折服，最终感慨自己的队友为什么不是他吧？ “你们的攻防做得不错！要是右翼的回守再迅速一点，充满自信向我防来，那我是没办法那么容易突破的。”楚健毅向队友们点了点头，随即走上前，看着一个穿着蓝色球衣，站在对手一方，有些懊恼的男子，朗声道，“小武，带着自信！你的球技不比任何人差！” “是！楚哥！！”受到鼓舞的男子，欣喜道，“再来！！！” “喔哦！！”一众蓝衣球员们也是鼓足了干劲，继续展开攻防。 能够与这种已经在一线走过很多会，身上已经挂着战功的人一起，或多或少，都会收到他那坚毅气场的鼓舞吧？ 而站在人群后，路边花基上，我向着最前方望去。果然，在特等席，也就是红方的休息帐篷下。一对姐妹，与一个银白的少女，正坐在其下，向着篮球场上望去。 第372章 再相逢 球场如战场，战局变幻莫测。但，如有熟练的统帅，强健的士卒，以及一往无前的气势，则必将披荆斩棘。 毫无悬念，这场球赛以红队获胜结束。现场爆发出的呐喊声，助威声，似乎是在一瞬，将整座校园惊醒般。即便是落败者，也在为完美指挥队友“冲杀”，还鼓舞对手“不屈”的楚健毅庆贺。 任人都能看出，这名还年轻的男子，未来一定会成为栋梁之才。而也正是应运了这个未来，现在的他，依然是三等功勋的所有者。英雄出年少，应得无数先辈尽为之赞叹。 似乎是两名学校的老师，一男一女。男子已经有了些年纪，头发已经有些发白。女子则是稍微年轻，但岁月的痕迹也为她增添了一丝睿智的气息。 “这个孩子，如果是在以前，我怎么的也得把他挖到我们学校。”男老师微微笑道。 “怎么能让你这么做呢？这么优秀的孩子，当然得要在我们学校了！”女老师摇了摇头，笑道，“放在你们这种理工科，岂不是埋没了这般领导人才？” “唉——怎么这么说话呢？哪像你们那舞文弄墨的，这才是浪费了这么个大好男儿！”男老师淡淡笑着。 “……” 两人对视一眼。 “……”站在花基不远处的我赶忙离开，以免遭到一番波及。 看来京都这两所高校，即便是在如此时候，也不忘一较高下啊…… 揭过两大高校的恩怨情仇，我向着人群前走去。比较娇小的两名少女，早就已经穿过人群，到达了篮球场的护网前。但无奈，人实在太多，门口一片的空地已经被堵死，实在是无法再挤进去特等席。 “看到后辈有着这样的人气，是不是有些感慨呢？”李牧昕站在我身旁，笑着问道。 “或许……”我刚想说些什么，话语便被两名路过的女生打断。 “李主任好！！”两名女生向李牧昕问好道。 “你们好呀。”李牧昕向两人微微一笑。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我摊了摊手，无奈道：“毕竟你们都不是什么等闲之人。一个重点高校的尖子生，一个是已经成为一把手的医院的部门主任。” “嘻嘻——”李牧昕娇笑道，“介，如果说……我们……” “李主任好！！”又是两名女生走过来。 “你们好呀！！”李牧昕依旧是温柔地回以笑容。 但似乎，她接下来的话语，却并没有在继续下去。而我，也没有再过多追问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再怎么美好的盛宴也终将结束，我们终于是能够，在人稍微散去了一些的空档，进入到了篮球场内。 “表哥！！！”楚沁向着正在和朋友们聊笑，不时向着一旁静静坐着，有些文静的少女望去。 “沁儿！？你今天不是打……工……吗……” 话语越到后头，楚健毅的声音似乎是越来越小声。 我淡淡笑了笑。 纪芷玥，现在的她似乎是比过去的她，要成熟了许多。但伴随着这种谜一般成熟的气息的，似乎是一股淡淡的哀伤。嘴角偶然间的微微弯起，似乎也只是在强行欢笑，苦涩的味道，似乎是发自灵魂而出。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美貌，反而是为她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魅力。悲伤的美人，总是会引得男子的关注与照拂，即便她的眉头会不时蹙起，不时会轻轻的哀叹一声…… “或许是她的爱人，让她陷入了现在这个状态吧……”我叹了一声，“成长，不一定都是快乐的事情。悲与喜，都是交叉着的，让人无奈但又只得去坦然接受。” 素白的衣裳，也并未过多挑选的长裙，面容也未经精心装扮，纪芷玥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场上发生的所有一切。或许有流言蜚语，或许有爱慕倾心，但这些似乎都与她无关。坐在一旁的纪芯玥，静静呆在姐姐身边，望着场上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但又不远独留姐姐一人坐在这里。 而司晓，则是站在帐篷前，带着一丝好奇的目光向周围望去，不时和向她打招呼的人对话。没想到，看似孤僻的她，人缘似乎也非常不错？不论男女老少，似乎都对这个有着银白长发，面容精致美丽，身材娇小的少女投以关怀的目光。 “莫不是用了什么奸计？”我怀着些许恶意，但最终还是坦然一笑。 也是，这家伙是克隆人，会想要成为能够和人说话，被人所需要的“人”，也难为她这么努力了。 “司——司先生！！！！！” 楚健毅惊呼着，本就是所有人的目光焦点的他，一瞬间便点燃了整个篮球场的气息。 “您没死！！！！太好了！！！！芷玥！芷……” 但微微一顿后，似乎是意识到了些什么，他向着休息区的纪芷玥望去，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矛盾之色。似乎是庆幸，也似乎是无奈，但更多的，似乎是一种解脱？ “哟呵？我回来了？”我向着已经呆滞的少女挥了挥手，笑道。 “司先生……”美丽的少女呢喃着。茫然困惑的目光逐渐变化着，惊讶，喜悦，最终化作——无法止住的泪水。 她哭了，轻轻的抽泣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作为校花级别的，有着一股忧郁气息的美女子，受到的关注程度丝毫不低于楚健毅。尤其是这个一个本应该是郎才女貌的青梅竹马组合，其中的少女似乎是对亡者有着别样思念情怀时。 “你……回来了？” 少女的声音轻柔，似乎是在害怕这短暂的“梦幻”会被自己击碎一般。 “是的……纪芷玥。”我点了点头，“你最近，过得还好吧？京都的生活，应该比外面要好出许多才对。” “嗯……”纪芷玥轻轻答了一声，幽幽站起身来，向我走近，“我……” 两边的人，似乎都感觉到了些什么，主动为她让出一条路。 “嗯？”我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叹了一声，“希望你能从过去的阴影走出来……毕竟未来……” “我已经走出来了……只要是你的话……” “！” 少女的红唇柔软，似乎有着一丝别样的芬芳…… 良久，唇分—— 纪芷玥轻轻笑着：“这一次，我的心意，终于可以向你传达了的。介……” “哎？”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却又被少女紧紧的抱了上来。 “呜……呜呜……” 似乎是为了宣泄过去的悲哀一般，纪芷玥失声痛哭。她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衣领，而我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 叹了一声，伸出手，轻轻在她后背拍了拍，希望她能尽快摆脱那过去的灰霾。 一旁，似乎是手伸了伸，想要挽留些什么的楚健毅，最终是仰天长叹一声。 而我另外一只手，则是被司晓拉着。 “你回来了？”她抬起头，淡淡地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 司晓哼了一声，骂道：“笨蛋……” 我：“？？” “但你没死，还是太好了。” 我：“？？？” 刚才是不是说了些什么有些失礼的话？ 算了，或许是重逢的喜悦吧？今天，就稍微顺着她们的意吧？ 第373章 反转 哗啦哇啦—— 人群在短暂的寂静后，迎来的是极强的爆发。一刹那，似乎整片学园区域，都在谈论着篮球场上发生的那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群情激奋之下，各种各样的猜测，几乎不带重样的流言蜚语，几乎是成为了学生们口中的主话题。 当天下午——在事件的主角们离开后不久。 “那个男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让高中部三大美人之一的‘哀美人’——纪学姐！让她做出那种事情？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名男生几乎是气得咬牙，“就连楚学长都没有办法办到的事情啊！！！人家还是青梅竹马，是我们男生眼中最帅气的模样！怎么就……喜欢上那种要相貌没相貌，要身高没身高，打扮得跟一个打工仔一般的男人……” “就是！那种从什么地方来的大众脸杂鱼，竟然夺得了纪学姐的芳心！不可饶恕！” 又一名男生咬牙切齿。 “那有什么，这样楚学长就是我们的了！”一名女生庆幸道，“要好好安慰一下我们楚学长受伤的心灵！” “哎哟——瞧你给行的，还真把前辈当自己男朋友了？”另一名女生阴阳怪气，“我看啊，就你这粗制滥造的脸，怕不是去恶心人前辈了！” “你——！！”那名庆幸的女生一怒。 “你什么你！！？”另一名女生也不甘示弱。 两人当场撕了起来…… “啧啧啧——我可听了小道消息，纪芷玥喜欢的那个人啊，可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小角色。”一名男生坐在一旁，看着撕起来的两个女生，以及似乎想劝架但却无从下手的两个男生，“学弟学妹们，想不想听听啊？这可是咱么新闻部，采访了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所拿到的第一手资料！明天校报就会刊登这个消息！” “什么！？” “快——说来听听！” “那男的到底是什么身份？” 正在互撕的两名女生也瞬间停了下来，似乎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听八卦”之意，迅速统一了意见，准备听完这个看似是高三的前辈的情报。而周围，甚至一些原本只是恰好路过这里，看两个女生互撕的戏的学生也是停了下来，向着这边靠拢。似乎在其中，还有着一些看装扮相貌，像是老师的人……那两名前不久还在争论到底京都两所高校，谁更适合吸收即将升学的楚健毅，而发生了一场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汹涌的辩论的男女老师，这时也在仔细听着。 “咳咳——都散开点，散开点！你们堵那么密，都喘不过气来了！！”男生站起来，一脚踏在石凳上，一边嚷嚷道，“想听一手消息，行——听咱慢慢说。” “师兄！您就别卖关子啦！”一名似乎是高一的女生，这时气得直跺脚。 “咳咳……”男生脸上一红，尴尬地咳嗽两声，“算了，大家都挺好咯——” “那个男人啊，他的名字叫——司介。” 新闻部的男生挺起胸膛，饶有趣味的停顿了片刻。 “司介？” “没听过……” “从来没听过这个人。” 几名学生一脸茫然。 “等下！”这时，身处人群外围的男老师一惊，喝道，“你是说‘司介’吗？那个最近在t港传得挺厉害的司介？” “唉？”反而是新闻部的学生一脸茫然，“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要说的是，司介，纪芷玥的心上人，在g市的事。” “老师您就别打岔啦！听人好好说！！”一名男生喊了一声。 “就是——” “这让人怎么说嘛！？纪学姐的爱情故事都没办法讲下去了！” “哦……”这名男老师尴尬地摊了摊手，也开始听下去。他也想要明白，自己看好的，即便是要花费重资也要吸收入本校的男生，到底怎么不如那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了。到底是怎么吸引到，同样也被自己看好的纪芷玥的喜欢，甚至是在大庭广众下做出那种事情的。 “咳咳……咱们继续说下去。”新闻部的男生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要说g市啊，那得要从丧尸危机爆发时说起。不是哪个地方都像咱们京都，有能力建立那么高大的城墙。所以啊，g市的幸存者们都逃到了g市政府，那个g市唯一能够避难，并且接受京都支援的地方。但——救援始终还是有极限。物资消耗，能源消耗，弹药消耗，哪个是容易的？这不，司介就出来了。你们猜猜他怎么着了？” “带着g市的官兵出去找物资了？”一名男生眼中浮现出了一丝崇敬。 “啧——”新闻部的男生啐了一口，“哪来的多少官兵？哪来那么多敢冲出避难所的？换你你敢吗？敢的话，人高一小师妹，还不得想看楚健毅一样看你？” “那他干什么了？”一名女生不解道。 “他单枪匹马闯出城，独自在丧尸出没的g市，把能生存所需要的物资找到。组织了一支队伍，专门外出搜集物资。而在他的参与下，搜索队没有任何人员伤亡。而且……他还带队把g市北岸搜索，开拓了一个野外营地。此外，他还找到了引渡所有幸存者去往北岸的货船，将g市的叛变党羽一举剿灭。” 这时，新闻部的男生严肃地说道。 周围一片沉默。这种事情，或许也只有现在处于最上层那些领导者们能够做得到了吧？或许换他们去那种地方，也未必能做得那么出色。 “你们知道吗？楚健毅，曾经是他手下的一名队员。在撤退的最后，司介，他主动召集了殿后的卫队，去掩护其他人撤退。可以说，如果不是他，或许楚健毅就不会有今日。”男生郑重地说道，“纪芷玥喜欢的人为什么会是他，你们明白了吗？师妹们，换做你们，会崇拜那样的‘英雄’吗？” “但，为什么纪师姐一直都是那么哀伤呢？”一名男生不解道。 “唉……你们也有所不知。”新闻部的男生叹了一声，说道，“掩护撤退，哪有那么好做的？在和叛党作战的时候，他带着敢死队，也就是楚健毅他们，还有他组建的物资搜寻组，攻上了敌人的战舰。虽然是大获全胜，但……他却在敌人战舰爆炸后，不知所踪。那可是入冬，在江上，周围还要是丧尸。唯一的，也是最无奈的结果，就是——牺牲了。” “而你们知道，为什么纪芷玥会对他念念不忘吗？”新闻部的男生环视了周围一圈陷入沉默中的人，“那是因为，她的妹妹被司介救好了，是被带到危险重重的医院中，和医生们一起——全身而退。还有，纪芷玥也是在危险中，被他搭救。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没你们想象得那么浅！” “……” 一众人员沉默着，最后似乎是某人的一声叹息，听众们便各自感慨。 并不是楚健毅不够优秀，而是，有着即便是楚健毅也无法望其项背的人存在着…… 第374章 独裁者，平淡之日 时间将近傍晚，于外环与中环之间，某座小区的民宅之内。 “干杯——” 众人高声喊道，洋溢在屋内的是喜悦的气息。 酒过半巡，似乎众人脸上都带着些许醉意。当然，除了一些未成年人只能坐到一旁喝牛奶以外。 “嗝——”朱简强打了个饱嗝，靠在椅子背上，迷迷糊糊地说道，“司先生，放心，我已经找学生给您洗白了。” 我虽然是喝了些许酒，但依旧还是处在清醒状态：“什么？？？洗白？我没做什么黑事吧？” “唉……”朱简强叹了一声，“司先生，所以说您真的是太实在了。身在祸患中却丝毫没察觉啊！” “嗯？”我低头思索了一阵，最终只得是叹了一声，不再去管已经醉瘫倒在椅子上的朱简强。 本来今晚，纪芷玥是想要通知所有过去g市的人一起来庆祝我的“生还”，但我却并不想要让那么多人为此奔波，便只是在我们几人内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聚会。当然，聚会地点是纪芷玥家中。 虽然一进门就见到一份自己的灵牌，前面还有一个香炉，这让我稍微有些感慨就是了。 而对此，司晓的说法是—— “反正也找不到你人，你也那么久没有来京都找我们，随便折点寿没什么大不了的。” 果然，不愧是拿米尼内娅的模子刻出来的，看上去清纯可爱，实际黑得令人发指。 众人都很好奇我在失踪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我也是半遮半掩的，将告诉过李牧昕的事情再说了一遍。毕竟一些涉及到尸人的事情，实在是不适宜拿出来仔细说明。 令我比较好奇的是，一直在逗司晓的米尼内娅，她似乎是若有趣味的和司晓聊着些只有她们两人才听得懂的暗语话题。而她们两人的表面关系，则被以姐妹的形式定了下来。毕竟两人的脸几乎是一模一样，唯一差异的就是那种年龄所带来的风韵以及身材曲线的变化。 虽然有听到司晓在小声说，自己每天都在喝牛奶，但似乎并没有任何的起效。 “真可惜。”对此我只是淡然一笑。 夜逐渐深，所有人也都各自归家。而我，米尼内娅和食梦魇则是住在了纪芷玥家中。原本就一个房间是为我留下的，以及一个客房。但现在看来，似乎也是勉强够用而已。 我一个房间，司晓一个房间，纪芷玥和纪芯玥一个房间，米尼内娅和食梦魇一个房间。 夜渐深，似乎某些人终于是能够安心的，睡上一个能够自然醒来的好觉了。 …… 梦境似乎是闪烁着，变换的光令我感到双目有些眩晕。 “……” “又是你？”我望着男子的背影，皱着眉头。 “要开始了，田承的选拔。”男子淡淡说道，“无数人会因此死去，无数人又会因此获得新生。你要站在哪一侧呢？” 我默不作声，我并不明白男子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醒来吧。第一道‘独裁者’的命令，已经下达。” 梦幻的世界逐渐崩塌，最后，我似乎瞥见了男子的侧脸。 那是一张带着温柔的神情，如同圣人一般的气息的，但却是一个普通男子面容的脸。像是在某处见过，熟悉却也陌生。 次日一早。 我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换上了自己的专用装备，稍微洗漱了一番。 “哥哥，早上好。”正在为自己准备牛奶的司晓听到了动静，这时走来看了我一眼，“今天是有什么事吗？为什么带着枪械？” “嗯……一种奇怪的预感。”我点了点头，“所以提前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是吗？”司晓点了点头，答道，“要和我一起喝牛奶吗？虽然量不是很多，但却是今早新鲜送到的。” “嗯？”我有些好奇，“是京都西北方开了牧场吗？每天都有牛奶送过来？” “是啊，但感觉再怎么喝，好像都没有任何起色……”司晓苦恼的摸了摸睡衣下的胸脯。 “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不，我要继续坚持。” “祝你幸运。”我叹了一声，随即问道，“纪芷玥呢？还没起床吗？” “她今天好像睡得很沉，所以我们有敲门叫醒她。”司晓答了一句，“虽然今天是星期一，要去上课，但还是稍微休息一下比较好。” “所以你也打算翘课？” 我有些惊讶。 “并没有，只不过我打算迟到而已。”司晓答道，“而且，星期一早上是班会，和那些孩子们坐在一起，没有什么值得探讨的话题。他们还是太年轻了。但或许，芯玥，还有柯康他们两个会适合在那种地方。” “我记得柯康是那个裁缝家的孩子……”我点了点头，“对了，最后有问出，为什么柯伊要协助乔业杀害肖鸿章吗？” “咕唔……咕唔……”司晓大口喝着牛奶，灌下两口后，舒了一口气，然后答道，“柯康的智力有问题。” “不要诅咒别人……” “是真的。他有残疾问题。不仅心智水平最多也就维持在这个年龄，而且身体发育也会受到影响。说白了，就是不保持用药的话，就会死。但肖鸿章没办法给柯伊足够的药，也不允许搜索队外出探索。而乔业不同，乔业大力支持，甚至是给出了具体兑现的承诺。所以柯伊才对肖鸿章痛下杀手，帮助乔业稳定在g市政府的地位。” 司晓用如同闲聊一般的语气和我聊到。 “当然，我们知道了，也没有去举报。反正锅都扔到了死了的乔业，以及王鸣负他们的头上。” “原来如此。”我叹了一声，随即不再去回忆过去的往事。 “呀啊啊——睡过头了啊！！！芯玥！！妹妹！！快起床！都八点了！！迟到了啊！！” 纪芷玥的惊呼声从她们的房间响起，富有活力的少女声音十分悦耳。 咚隆—— 什么东西撞到的声音。 哐啷—— 什么东西被大翻的声音。 我：“……” 司晓：“……” 叹了一声，我走上前，敲了敲她们的房门。 “芷玥，芯玥，你们怎么了？没出事吧？” “呀！！！没——”纪芷玥直接将门打开，红着脸，急忙答道。 “……”我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叹了一声，郑重道，“虽然是比以前有所成长，但……我认为你还是有必要好好穿上衣服。”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白皙的身躯。 砰—— 房门被猛然关上，少女的面颊几乎是烫得发红。 “噫——刚才把睡衣脱了，忘了穿上……” 少女捂着自己的脸，一时陷入了当机的状态。 “姐姐……已经迟到了……”一旁的纪芯玥，这时已经换上了初中生衣服，向自己依旧赤着膀子，缩在门后的姐姐提醒道。 似乎，只是一个平淡，但却有些令人激情的星期一……而已？ 第375章 宣传者，选择 天灰蒙，似乎是北方特有的雾霾天。这段时间，似乎是不会有这种天气的，为什么现在却…… “介？我们要出发了！” 纪芷玥的声音从院门传来，惊醒了正倚靠在房门口，呆呆望着天空的我。 “嗯？好，路上小心。”我点了点头，向三个女孩道别。 她们都在接受京都提供的教育培训。纪芷玥现在依旧在读高三，似乎是打算让她先接受完这些教育后，再进行专门的深造。而司晓和纪芯玥两人则是在初中部，以同一个班级。然而地区重新规划过后，她们三人的学校差得并不远，甚至午餐时间还可以一起进餐，一起休息。 而我，则沦落成一个看家的，这时正独自站在门口，百无聊赖的向院外望去。虽然食梦魇也处于醒着的状态，但和精神早就永远“睡去”的她聊天，有点像是在对牛弹琴。她压根不会正常的对你的话语产生反应，甚至是还会再一些迷之场景做出些十分不妙的举动。至于米尼内娅，但这个准备睡到天荒地老，就此睡死在床上的家伙不存在就好了。 然而在纪芷玥姐妹走后不久，院门便被敲响。 “嗯？”我皱了皱眉，随即还是走上前，打开了院门。 “你是？” 我有些困惑，面前是一个高瘦的男子，面容有些枯黄，神色却像是磕了药一般充满了激昂。他的左手环抱着一大宣传海报，而右手已经拿着一张。 “你是什么人？这家应该是三个女性。”男子皱了皱眉，“她们人呢？” “我是她们的朋友，目前借住在她们家里。”我答道，“她们三个去上课了，下午下课便会回来。” “是吗……”男子点了点头，“这个宣传海报拿着，仔细看上面的内容。皇帝下达的审判御令已经到了，所有有着‘恶’的可能，不愿意接受未来的人，都将要被夷灭诛杀。” “嗯？但之前，不是还有言论自由吗？现在……” “荒谬，所谓的言论自由，换来的只是对陛下霸业的抨击。没有任何平民高声歌颂这帝制带来的统一，没有任何百姓赞扬这将后世整合的不世霸业，没有任何凡俗对陛下的苦心铭记于心。为了实现更强的一统，将后世分裂的火苗剿灭在还未被点燃前，审判御令正是为此而存在的！” 男子激愤道。 “嗯？”我有些茫然。 在我的印象里，似乎田承并不会做这种事情。难道其中有特殊的缘由？ “那么，这一份宣传单，到底是要我们做什么呢？”我摇了摇头，不去推测田承的用意，而去看向这份宣传单。 宣传单的格式十分简洁明了，也就是一个标题，外加两段话，以及一个落款和章印。 审判御令—— 诛杀所有反对帝制之人。 手写落款人，田承。 其后为以红色章印。 宣传单是打印出来的，但一股冷冽的决意就已经从字里行间喷发而出。仿佛无人能违背身居庙堂之人的意志，唯有听命是从，顺着帝王的旨意前行。 但…… “为什么？” 望着负责宣传的男子离开，我皱着眉头，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老板他，为了背负起苍生的期待，所以才要抹杀苍生的怨恨。”男子的声音淡淡响起，是狼，他正站在不远处，静静注视着我。依旧是过去的打扮，但眉目间却少了一丝玩昧，多了许多严肃。 “狼？你知道这个宣传单，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我向狼问道。 狼并没有回答我，而是静静注视着我，似乎是在审视我的资格是否足够一般。 “司介，你打算，支持老板的意志，为老板的帝业奋斗吗？”狼紧紧盯着我的双眼，问道。 “……” 沉默一瞬，我摇了摇头。 “是吗？那么，快离开这里吧。所谓要放下人性，成为肩负天下之人的帝王，将要以鲜血和恸哭，铸造未来的辉煌。但这个未来，终究不是抵触它的人，能够伸手去触碰的。”狼叹了一声，“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司介，赶在明日的审判业到来前离开京都，前往任何人都没办法找到你的地方吧。老板已经在那神棍的帮助下，成为了——尸王。他会向了我们这些曾经哀叹自己命运多舛的垃圾伸出援手，但也会向曾经以我们为羞耻，发出无痛哀嚎的正人君子们，挥下他手中已经紧握着的屠刀。” 说完，狼便向着远处离开。在那一边的街道旁，一辆轿车幽幽停着，坐在驾驶席的人和车后座的人我都认识。 班鸠，曾和我在t港外出进行阎汪队的救援。秦鸾，那个喜欢长得可爱的小女孩，经常像个变态一般的女子。白露，已经成为了尸人，但却依旧跟随着田承的少女。 到底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呢？我皱了皱眉，感觉这一次，似乎田承是准备玩一个大的。大到足以将人类逼入的死地，但又留下一丝希望的地步。 …… 早已经看不清天空，灰蒙蒙的一片还剩下些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 “狼？”女子叫了狼一声。 “嗯？秦鸾？”狼看了过去，但心却显然不在于女子对话之上。 “你说，我们会名垂千古，还是贻臭万年呢？”秦鸾笑了笑，问道，“也有可能依旧是默默无闻的，当一个普通人吧？”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恢复成过去的世界的话……我会继续因为杀人而四处亡命，你也会因为贫穷而最后落得像白霜的境地。班鸠会因为找到一口饭吃，被人活活打死。白露，或许你早就因为没办法以自己的能力去医治的疾病，默默的死在某个角落。”狼看着周围几人叹了一声，“我已经，不想再回到那种绝望的生活了。也不想再看到，哪个和我差不多的家伙，因为被人支配着的命运，而走上我们这条不归路。只有田老板，只有他向我们讲述的未来，才是我想要的未来。也只有他，会向我们这些本该被埋在路边的垃圾伸出援助之手。” 气氛似乎有些沉重。 “的确……”秦鸾叹了一声，“那时候，我遇见田老板的时候，我本来就已经想着做白霜已经做过的那种……被所有正牌君子都不齿的事情。但没想到，田老板不但没有像那些一直在渴望着我的皮囊的人一样，反而是支持我读完了大学。让我能够稍微的欣慰一些……” “没有田先生的话，我也因为断药死去了。”白露点了点头。 “狼，我能请你帮我个忙吗？”这时，秦鸾向狼问道。 “什么？只要我能帮得上，是什么都行。” 狼笑了笑。 “把世界打扫干净后，我们结婚吧？”秦鸾笑道。 “好。”狼点了点头，随即一愣，“你说什么？？？” “结婚啊。” “不是！！你不是喜欢女……”狼一脸震惊。 “我只是喜欢可爱的小孩子，性取向还是正常的。”秦鸾笑了笑，随即打量着狼，“难道，你看不上我？” “怎么会呢……”狼苦笑一声，“假如你不掀起我这个，除了杀人逃命，就没干过正事的恐怖分子的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秦鸾往后一坐，似乎是心中的重担又放下了一个。 而另外一旁，白露和班鸠则是惊讶的看着两人。但似乎并没有意料之外…… 第376章 风里误，唯梦 风拂面而过，人未动，影却已然缭乱。只因人站在那苍茫树下，被其树荫遮蔽，难以直见天日。如若没有那无法直视的庞然大物，或许，影便不会动，依旧会随着人一起，迎向那或是清凉，或是凛冽之风。 一切都是“如果”。 “楚哥……”一名身着球服的高大男生站在楚健毅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叫唤了一声。 “楚学长……”一名穿着学生制服的文弱男生也是弱弱的呼喊了一声。 “嗯……”楚健毅答应了一声，但却并没有望过去。 这时的他，有些狼狈，身上穿着的依旧是昨日的常服，散发着令人皱眉的酒气味。难以想象，曾经如同所有人眼中的太阳之子的他，似乎是拥有着近乎无可衡量的未来的他，会如此落魄，如此失魂。 即便是酒已经醒，却依旧想要灌下更多的酒，企图梦里的过去，那青梅竹马的曾经，能给予自己些许安慰。但再多的回忆，换来的却是更多的空荡与虚无。再多的努力，也不能博取心上人那浅浅的一笑，而那个似乎是横空出世一般的男人，即便自己再怎么不服输，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比得上的男子……却只是因为重新回到了心上人的眼前，就让心上人喜极而泣。 被横刀夺爱？或许？或许是曾经的自己没有牢牢把握住唾手可得的爱情，让原本属于自己的人，随着风飘散到远处吧？ “咕噜……咕噜……” 举起啤酒罐，大口的灌下那带着苦涩气息，却能让自己更多沉浸在过去的美好中的琥珀色液体。如果能一醉不起，永远沉浸在那……原本以自己为主角的，根本无法存在现实中半秒的梦幻中……那么这个世界，一定是还有这最后的温柔。 自己还剩下些什么呢？最亲的人，父母已经不在了……而在自己最为迷茫彷徨的时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女，那个自己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以及是将来都爱着的人，也已经消失在了自己那破碎的梦话之中。 如果有神佛的话，我愿意一步一莲花祈祷，祈求……祈求活在那没有那个男人出现的世界里。 自己恨他吗？恨那个即便是无意间，也能靠着他那足以令自己拜服，将自己所有自以为傲的自信击垮的男子吗？不……自己无比的崇拜他。崇拜那个能在末日中，在丧尸的包围中，在勾心斗角中，在物资将近中，在无尽绝望中，依然谈笑风生的男人。 现在的自己，在模仿这他。想要在面对丧尸时，握着枪的手不会抖。想要在面对绝望的困境时，能够淡然的站出来，脚不会发软。想要在同伴处于危难时，伸出手，作为无法被击溃的阳光去驱散所有的阴霾。 但……即便是现在，几乎是所有人都在以敬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也无法办到。 握着枪的手绘颤抖，准星无法准确瞄准。面对突然出现的绝境，只想要拔腿逃走。看着处在为难的同伴，即便再怎么向他们伸出手，也只能看见他们的绝望和不甘。 “咕噜……咕噜——咳……” 冰冷的酒水灌入喉中，让自己的心都散发着凉意。但，自己真正想要的，却是让这酒将自己的思考迷醉，将自己的大脑麻痹。已经什么都没有的世界，到底要凭借着怎样的毅力，去为什么人努力呢？ 所谓的太阳，无论多么灿烂，燃烧的终究是自己。 散发的光芒无论多耀眼，最后也会燃尽。 烧灼剩下的，或许是“无”，也或许会是早已千疮百孔，无法辨认出其真正样貌的“自己”。 “为什么……苍天要这样对我？”楚健毅再度举起酒罐，倒了两倒，“……” 酒已经喝完了，自己却还未醉死过去。 醉到最后，剩下的只是悲哀。想大声哭吼，但早已忘却了该如何去流泪寻求安慰。曾几何时，自己从一个摔了一跤，会寻求父母安慰的孩童，成长到了现在……要去照耀他人，给予他们希望的“太阳”呢？ 今天的课，不想去上。也不想见到那个，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的少女。昨天的晚宴，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像条败狗一般，缩在一个角落，闷闷的，暗自灌酒。无人会安慰自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真正的“太阳”之上。也不知道是谁，将醉倒后的自己，送回了家中…… 或许是，自己的亲叔叔吧？ 现在，即便是在“家中”，也由于多出了一个人，重新在磨合的家庭，而显得如此的碍眼。 摇晃着站起身，望向处在身下的，那美丽而又祥和的校园。 比以前更加强健的手臂，青筋暴起，宽大的手掌猛然紧握。啤酒罐在这一瞬便变形，发出了吱呀的惨叫声。想要向着面前猛然投去，击碎挡在自己面前的“烦恼”，最后却也只得幽幽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将身旁的一堆空酒罐收拾齐整…… 走吧，回去洗一个澡，换一身衣服，将现在落魄的自己，重新包装成那个坚毅的男生，继续去，向所有人示意最“自信”的一面吧。 “……” 转过身，看着身后两人，楚健毅点了点头。 “楚哥，我们……”高大的男生张了张嘴，但话语却堵在了喉中，无法说出。 “我们一直支持着楚学长，是学长让我们摆脱了黑暗……无论别人是怎么看你，我们一直都相信着你！”文弱的男生看了高大男生一眼，注视着楚健毅，真挚的说道。 “是的！我也一样！”高大的男生听此，急忙点了点头。 “呵……谢谢。”楚健毅淡然一笑，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叱咤整个学院，所有师生眼中的新星的男生，“武炼，文取，我们回去吧。我得先洗个澡，不然，这样的状态可没办法继续学习。” “是！！”两名学弟一齐应答道。 返回至屋中，此时早已经是空无一人。表妹不再，二叔也不在。正好，也省得他们看到，自己那落魄的模样…… 打开的花洒哗哗作响，似乎是要将身上带着的所有污秽之气尽数洗去…… “少年，你渴望那个……由梦幻构成的，以你自己为‘主角’的世界吗？” 脑海中，一个男子的声音，幽幽响起…… “……” 四处张望无果，楚健毅调解了一下温度水阀，仰起头，让变得冰冷的水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以此来消除自己那短暂的，可笑且幼稚的幻想所产生的幻听。 长久的沉默，洗完澡将出门的衣服换好，楚健毅才幽幽叹了一声。 “如果可以，谁又不想，做一次自己的‘主角’呢……” “……” 第377章 抗议者 哇啦——哗啦—— 学校似乎是在沸腾着，丝毫没有过往的安宁与祥和。很奇怪，原本应该是正常上课的日子，此时却……被激愤的话语所填满？ 校门口，两辆装甲车停在前方，周围还有许多的士兵在静静戒备着。 “学校里出了什么事吗？”纪芷玥望着学校门口的两辆装甲车，眼中带着些许的困惑。 “可能是有大动作了吧？”少女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是——司晓。 “小晓？你不是去初中部了吗？怎么跟了过来？”纪芷玥向后望去，“芯玥呢？” “放心，我们是到课室后，我才独自离开初中部，来到这边的。”司晓淡然道，“今天的初中部，我见到一些特种兵装扮的人，所以现在才离开初中部，来高中部这边查看一下。我认为，相比起对初中生下手，或许对思维已经逐渐建立的，高中生，大学生去下手，应该会更加适合。” “这……”纪芷玥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小晓，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进去看看吧。高中部似乎挺热闹，今天，应该是不需要再上课了。”司晓没有解释，直接向着高中部走去。 门卫认识她，这个初中部的可爱银发少女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高中部，独自进入学校里面晃悠。而她也和高中生们，大学生们混得很熟，一点不像她外表那种稚嫩模样。 “阿叔，请问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司晓径直走进保安室，直接向坐在座位上的男子问道。 “嗯……司晓啊……”门卫阿叔看着司晓，叹了一声，“好像说是要颁布些什么‘御令’，引起了全校师生的不满。” “是吗……是称帝的事情吗？”司晓继续问道。 “不是，这一次，好像是颁布什么法律，让所有反对帝制的人全部离开京都，放逐到城墙外。”门卫叹了一声，“放逐出去，那么多丧尸，不就是要将人给害死吗？只能接受了，毕竟我们也不想……但师生们，他们几乎是所有人都不认可这种事情。怎么就……唉……” “谢谢阿叔，我了解得已经足够多了。”司晓微微倾身，走出保安室。 “小晓，怎么了？”纪芷玥站在保安室门口，这时有些困惑。 “可能这一次，要出现非常大的变故。”司晓郑重说道，“纪芷玥，你快点去找到芯玥，把她带回家。学校肯定要出现动乱，可能还会……发生流血事件。” “这……”纪芷玥顿了一瞬，随即点了点头，答道，“我明白了，我们一起……” “不，我还要在这里留一段事件，看看具体的情况。你们先回去，不用担心我。”司晓摆了摆手，向着人群密集的操场区域跑去，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 看着司晓的身影，纪芷玥苦笑了一声。 “有时候，总感觉小晓这孩子，太过于不可思议。” …… 操场之前，主席台上。 一名瘦削的男子正站在主席台上，通过话筒去讲述些什么，在劝导些什么。但换来的，却是其下师生的喝倒彩声。而男子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继续重复着他的话语，在劝诫着口才和见识都比自己要优秀的师生们。 操场上早已经群情激奋，但碍于守卫着主席台的，是一群身着特种作战服，装备着枪械的作武装人员，无法上台将这个大放厥词的人赶下台。 “妄自称帝本就不可使，现如今还要思维禁锢，这是要将我们这进步的社会，再度打入到过去的封建之中啊！！” 一名老教授站由学生们搭建的，几乎是与主席台齐平的高台之上，铿锵有力的抨击着主席台上的男子。 男子也并不反驳，只是淡淡的听着，认真的听着，并且将所有支持者的激愤模样记忆下来。 “你们诛杀叛党，只不过是想成立一个新的封建王朝！你们比那些叛党更加恶劣！” 一名年轻男老师站起来，登上了自制高台。 “我们要打倒复辟主义！保护我们的未来！！！” “站起来！我们的新青年们，永远都不会向这些恶徒服输！！！” 紧接着的，早已经激愤的学生们愤怒的吼着，向着台上孤零零站着，没有任何为他欢呼的男子扔去些垃圾杂物。 “……”他低头看了一眼砸落在自己优雅的西服上的一团揉皱的纸巾，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瞥了一眼这些已经激昂的师生们。 无聊……为什么明天才宣布“审判”的开始呢？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早就可以全部都杀死了吧？陛下为我们所描绘的美好未来，不需要这些人的存在。 没有必要去劝服他们，没有任何的必要……不论再怎么劝服，这些没有见识过真正的绝望的人，是没有办法理解的。与其让这些把握未来的人登上高位，还不如让真正仁慈对待我们的，那唯一的帝王成为永远的传奇。 “杜巡察使，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两所高校那边的巡讲也已经结束。”一名身着特种作战服的男子走上前来，“我们要撤离这里了吗？” “好，撤离这里吧。收到的支持书有多少？”瘦削的男子问道。 “收到的支持书……只有一百二十二份。不到一成的人支持，并相信着陛下所描绘的未来。”武装男子摇了摇头，“杜巡察使，我们还要，继续劝说吗？” “不必了，明日审判之时，自然会有人放下那无所谓的傲气，再最后选择一次。他们会明白，真正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与其让我们的未来，再度忍受着层层的压迫，还不如，让那一位至高无上的存在，为我们将那一杆永远不会倾斜的天秤端平。”瘦削的男子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师生们，“我们走。” 很快，这一支武装队伍便在全体师生们的痛骂下，“灰溜溜”的离开了学校。 “今日罢课！我们要游行抗议！！”老学究们一个个站出来。 “罢课抗议！！拒绝复辟！！” 几乎所有师生们都沉浸在这对复辟者的痛斥中，向端坐在庙堂之上，身着帝王华服之人，发起了属于他们的反抗。 …… “是吗……几乎都失败了吗？敢于站出来的支持者，寥寥无几吗？” 帝王微微闭着双目，淡淡地问道其下正立着的几人。 “是的……没有任何一所学校愿意接受。”，微微张开眼睛，一双眼中已经是金黄的瞳孔，“你们辛苦了，各自休息，备战明日审判之时。” 然而，这名帝王的威严，似乎却亦带着仁慈。 “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诚属臣民之幸！” 几人郑重道。 “果然，早已经被腐蚀之人，无论是如何救赎，最终都会走到那样的终点。拥有尊严之人，早已了解朕之所思。唯有滥竽充数之辈，还在为他们自身的愉悦，而拒绝真正的平等。”男子似乎是有些遗憾一般，“明日午时，斩杀所有抗议之人。” “是——” “朕所描绘的未来，不需要腐化朕之子民之人的存在。” 第378章 讨伐 墨已入纸，时局已定。审判之日，在午夜过零时，便已经悄然而至。 本该是沉睡而下的都城，此时却——陷入了狂乱之中。 “是，陛下。”身着神父着装之人，毕恭毕敬地向高坐于众生之巅的男子答道，“此日之后，则再无灭世之人。” “……” 帝王并未说话，只是漠然地注视着神父。 “你，究竟是想做什么？朕，无法看透。” “在下不过一凡俗，哪来什么看透与不看透。”神父抬起头，微微笑了笑，“我渴望的，不过是所有人的救赎，仅此而已。” “是吗？”帝王皱着眉头，但也不再理会神父。 宣告审判之日已经到临，诸逆臣将俯首。未来不属于他们，希望也不属于他们，唯一属于他们的，便是接受放逐，或是——死。 哒哒哒—— 枪械喷吐着怒焰，吞噬着年轻的生命。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所有拒绝出城之人尽数被诛杀。不接受投降，不接受倒戈，从他们选择了想要成为“持天秤”之人的那一刻起，便是帝王的敌人。 帝王不允许任何人去沾染仅能由他亲手持握的，用以丈量天下苍生的“秤”。不需要这些会为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喜悲而去拨动天秤，让应当受到公正对待之人俯首在名曰“公正”的脚下。 既然无法统一所有的公正，那么就让自己肩负起这唯一的公正，抛弃身为人类的一切，去成为持平那杆秤的人。无所谓喜，无所谓悲。在接受了那所谓帝王称谓的一刻，过去的田承便已经死了。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迟疑，只有毅然与决绝。 不为荣华富贵，不为名留青史，不会傲视众生，只为了自己最后残存的一丝愿望。 “如果这世间，注定有些人要悲哀的死去……那，就由我田承，接受他们的悲哀，化作支撑他们自由追索未来的支柱——直至崩殂。” 拔出的古武君王剑，号令着的并不只是人，还有“尸”。任何因悲哀而无法往生之人，皆处在这位王者的号令下。披荆斩棘，所向披靡，无人能挫其锋芒。 鎏金瞳中，无喜无悲，只是淡然注视着被逼上绝路之人在路旁绝望呐喊。 城外尸潮涌动，出则必死无疑。而双重门间，所有被驱赶至此，拒绝接受整合之人……身后是枪林弹雨，身前是尸海汪洋。 更多的是年轻的，应当成为未来主力军的生命。他们原本肩负着未来，但对于君王而言，他们的未来只不过是重复的，没有任何意义的轮回。无论他们再做什么，最后得到的结果，终将是又凡俗在暗中叹息。 “我的陛下，您与我的愿望，在某种程度上是一致的。”神父站在君王身后，恭敬道，“这个世界上，不需要凡人的悲哀，不需要对命运不公的控诉。需要的只是一个绝对公平的世界，一个所有人都能够获得美好结局的世界。或许像是梦，但，我相信，这个世界即将带来。” “是吗？”帝王面上波澜不惊，唯有一双鎏金瞳注视着神父，“神父，你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拥有着让朕成为亘古不灭的尸王的能力，自然也有着让朕化作灰烬的能力。你，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我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人。”神父坦然道，“只不过，是稍微因感受到了悲哀，而想要为自己，为世人做些什么的普通人而已。” “是吗？”帝王终于是出现了一瞬的动容，“会让这个世界上出现丧尸和尸人的‘人’，朕可不认为他只是个‘普通人’。” 而神父却没有答话，只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 “前有尸海，后有弹雨。”老者在师生的簇拥下，长叹一声，“我们，真的要带着遗憾，离开这个还需要我们的世界吗？” “这个世界不是你们的。”一名男子走上前，一枪将老者击杀，“永远也不是。矛盾的冲突终将会爆发，而你们，只不过是一群伪君子。没有拯救所有人的觉悟，也没有拯救自己的觉悟。所以，死去吧。这个世界已经将你们抛弃了。” “校长！！！” 簇拥着老者的师生们一瞬间便被老者的死去点燃，仿佛是会燃尽这京都的烈焰一般…… “放弃吧，你们再怎么愤怒，没有觉悟的你们终将是一群凡人。” 枪口喷吐的火舌，以炽热的子弹扫倒一大片手无寸铁之人。 “选择出去，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在世上某个角落苟延残喘，注视着我们的世界茁壮成长。如果要继续染指你们不配触碰的权力，那就是死。”男子面容带着一丝嗜血。 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或许，是这样的……的确没有了可以回旋的余地。 “陛下，您知道吗？只要还存在着任何有欲望的人，那这个世界便会出现争端。” 神父望着远处，随后向帝王说道。 “知道，所以将所有权力收归于朕。” 帝王点了点头，答了一句。 “但，只有您舍弃所有的欲望，抱着那足以令众生疯狂的权力，成为天地间唯一一把秤，是不够的。”神父注视着帝王，叹了一声，“只要是人，便会存在有欲望。您所描绘的未来，那个所有人都处在您的制裁下，过着平等生活的未来——是无法实现的。” “……”帝王平静地看了神父一眼，没有答话。 “如今，只是欲望被压抑者，终于得到欲望的释放而已。”神父望向二重门之处，说道，“他们依旧存在着欲望，即便是将所有叛逆者杀尽，也没有办法拯救他们。正在与您对弈的，不是世人，而是宿命——即便是永生都无法逃脱的宿命。” “……” 唰—— 君王之剑直接从背后，直接刺入神父的左胸中，贯穿了他的心脏，从其胸前穿刺而出。 噗—— 随即便是一剑抽出，搅动着原本因为长剑贯穿而猛然一震的心脏，彻底破碎掉生者的肉体。 没有丝毫犹豫，只是一击必杀。帝王手中的帝王剑，染浸了神父的新鲜热血，点点地落在高台之上。 “……”神父没有了声音，倒在了高台之上。 “朕所开创的未来，自然由朕打理。所有人都会收到平等对待，所有人都会歌颂太平盛世。否认朕的未来，便只有死。”帝王看着神父的尸体，淡然地将长剑收回。 “是……吗……但，您是否，真的能够守住那个未来呢……”即便是心脏被贯穿，神父依旧没有死去。 唰—— 剑影闪过，一颗头颅被斩断。 嗖！！ 剑影再闪，神父的上半边身躯被斜斜斩成两截。 “朕不需要逆臣。” 帝王收回了长剑，重新坐回了他的王座之上，微微合上双目，似乎是在小憩。 唯有庭下的鲜血，在将一切尽数染红。 轰！！！ 不只是何处，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紧随着的，是更加多细微的爆炸声。 在这一瞬间，京都，似乎是化作了火海。 “是起义军！！” “是军队！！” “t港的军队来救援了！！” “是阎将军率领的军队！！！” 所有被迫害者都惊呼着，欢呼高颂着。 城外，中年男子身着肃穆军服，看着周围一众军官们，点了点头。 “攻城！击破复辟者！！” t港已经重新在本该统领它的，由帝王重开的军部高官们的指挥下，重新获得了属于它的荣光。所有的复辟者已经携带着他们的罪，受到了应有的惩处。 现在，最后的帝王，这想要再重临人间，将人世带领向另一个未来的祖龙，便由—— “便由我阎某人，亲手斩断吧。”中年男子叹了一声，举起了望远镜，望着正在向京都大大敞开的东南门发起突进的军队，“田承，你的未来很美好。我那早逝的次女，不受京都所接受的次女，多谢你的照顾了……但，所谓军人，就是要在国家处于危难之际，英勇的站出来。无论你们的执念多么强烈，最终也无法敌得过历史的车轮。” 京都之上，赤红之光燃起，似乎有关帝王的一切，终将在今夜终结？ 高台之上，帝王平静的睁开双目，看了一眼已经被斩杀的神父。 “神父，你所说的‘欲望’，便是这些？朕，还不曾惧怕此物。” 京都内，处于内环一座，用于电视节目放松的，新建的电视塔中。 “介，我们该怎么办？”纪芷玥望着我，向我问道。 “等待。”我叹了一声，随后看向一旁，问道，“古谦逊，我能问问，你是怎么看现在的形势的吗？” “呵呵，或许是一个不错的谈资？”古谦逊淡淡笑了笑。 他在昨天下午，就已经派人将我们叫道电视塔中，全部藏在其中。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和朱简强和熊风都十分熟悉，毫不费劲的就取得了电视塔的控制。 而夜晚，四处依照名单，将所有抗议者从睡梦中粗暴惊醒的武装分子，此时已经将所有人集中到了西城门的二重门之间。 令我惊讶的是，几乎是与我关系还算是好的人，以及一些其他人，都被古谦逊集中到了这个电视塔内，逃过了来自田承的追杀御令。 而此时，城外响起的炮火，以及城内发生的爆炸声，似乎是在昭示着复辟者的灭亡即将开始。 但，我却感觉到一丝不妙。 “司介，你是怎么看待田承的？”古谦逊高深莫测地向我问道。 “田承……”我沉默了一瞬，答道，“肩负天下苍生，想要建立一个永远的太平盛世的人。但，他还是太高估其他人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样，会将自己的感情抛弃。” “他已经是尸王了，城外的军队，没有办法打败他。”古谦逊注视着我，若有所指，“如果这一支军队失败，被田承击溃的话，那么人类的未来，就会是永远的‘太平盛世’吧？或许是在某一天，因为绝对的公平而产生的矛盾，也会积压到极限爆发。承载了这一切的田承，毫无疑问会受到最直接的冲击。到时候，唯一的尸王，或许会让这个世界，成为真正的‘太平盛世’，没有人类存在的乐园净土。”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 “所以……司介，我需要你的帮助。”古谦逊注视着我，“我需要你去帮某个人，一直潜伏在田承身边的人去杀死田承，避免那个未来出现。” “我需要做些什么？”我叹了一声，问道，“我，或许明白为什么，田承想要让那种世界出现。但……” “我也明白。”古谦逊叹了一声，“但，司介……那种未来对于我们来说还太早。如果观念没有改变，那么注定是无法到来。” …… 走在由于是萧条而陷入死静的街道上，我听着远处传来的炮火声，感受着枪林雨弹雨在远处的咆哮声。 田承所在之地为京都中心，那似乎是……将要成为他的埋骨地的中心。 离电视塔并不远，虽然步行有些缓慢，但那只是对于常人来说的缓慢。很快，那一座仅仅留下满地的血泊，没有任何人守卫的帝王城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漆红的宫门洞开，可以就着这一线，笔直的望见身处在高台上的那个人影。 这里，经历了些什么呢？ 我无从而知，但唯一明白的，便是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杀死田承。 “你已经明白尸王田承的执念了吗？” 迷之男子的声音时远时近，无法琢磨他身处的位置。似乎是在脑海中响起，幽幽的在讲述着些什么。 “我……或许了解。”我如同是喃喃自语一般答道。 “你认可那样的未来吗？”男子问道。 “我……不知道。或许是，不认可吧？”我叹了一声。 “那么，你准备好为尸王田承的执念，落下帷幕，并去选择另外一种可能性的未来了吗？” 男子继续问道。 我已经走至高台之下，然而身着帝王朝服的田承此时却只是静静坐在高台的王座之上，并未对我有任何反应。 “你说的未来，到底是怎样的未来呢？” “如同梦幻一般，但却是永恒的未来。” “……” 王座之上，田承缓缓睁开双目。一双鎏金瞳注视着我，并未浮现出任何的惊讶。 “果然是你，司介。神父曾经告诫过我，站在我霸业对面的人会是你。今日，果然是这样。” “你……” 王座之上的，似乎并不是那个尸王田承，而是…… “哈哈哈——有趣！”田承大笑着，“看来，不将你彻底击溃的话，要真正舍弃人类情绪的我，便不会出现。来吧——” 帝王之剑出鞘，直接向我攻来。 没有过多的诘问，只有最直接了然的——厮杀。 第379章 尸王间的交锋 古朴无华之剑刺来，一剑直指胸口。带着的杀意并未有憎恨与愤怒，唯有理所当然。疾速袭来的一剑如伴随着龙啸与凤鸣，划破了空气杀袭而来。 双剑齐楚，招架住田承的长剑，划开的同时便是一撞，以最原始的姿态与田承展开了近身搏斗。 “司介，我憎恨区分阶级之人。”被撞开后退两步，田承淡淡注视着我，“所谓的皇帝，我并不喜欢那种一人独尊的称谓。” “是啊……我也不相信对待‘身份’差距悬殊的下属，会如同对待亲人一般……” 我点了点头，一把长剑直接投掷而去。 飞剑直袭田承面门，带着我半丝的期待，希望能够将其头颅击碎杀死。 但田承只是微微一侧头，便轻描淡写的躲开了飞剑的袭杀。 当啷！！！ 投掷之下，长剑砸落到田承身后的油灯。灯油留在地上，向着四周缓缓扩散而去。而火苗也在这一瞬间被点燃，开始吞噬这一座华美的宫殿。 砰——！！ “现在是现代。” 大口径的左轮直接拔出，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子弹咆哮而出，击中了田承的身躯后，我才淡淡说道。 “……” 砰砰砰——砰砰——！！ 一边向着田承靠近，连续的射击，直接将这把左轮的所有子弹全部打空。而田承的身上，则是多了六个令人生畏的血孔。 帝王的华服被鲜血染红，血泊向着四周蔓延而去，汇聚到火海之中。血液似乎掺杂了某些特殊的制物，遇火即燃。然而燃烧的火焰并不强烈，只是在幽幽的，轻轻的燃烧着。宛如一朵开放在黑暗中的火之莲，凄美而又危险。 将打空的左轮插回至枪套中，我再度拔出另外一支左轮。 “看来，即便是现代的武器，也没有办法杀死现在的，已经沦为怪物的我……”田承低下头，用残存的一只眼睛，淡淡看了一眼自己被打穿了的身躯。 “真是麻烦，所以说才讨厌和尸王什么的厮杀。一点也不像是人类，随便碰到些要害就死去。也不像是丧尸，打包脑袋就可以杀死。”我叹了一声，看着身体已经在开始自愈的田承，便问道，“明明不喜欢称帝，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觉悟。”田承淡淡答道，“拯救受难者的觉悟。” 还未恢复的身体直接行动，驱动着长剑直击而去。田承疾步上前，泼洒着狂放之血，以必杀之势攻来。 我没有任何犹豫，手指扣动，左轮咆哮响起，砰—— 而田承的手臂一搅，长剑迅速的切开子弹，没有任何停顿的杀来。 “看来还是要……” 剩下的长剑自然而然的挥下，正中田承手中的剑身。一声轻响，两剑交叉而过。刀光剑影一瞬间—— “尸王级别的厮杀，可不会在乎自己的身体。” 田承的腹部被我切开，一道血泊流出。 而我的身体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左肋下被长剑贯穿，防弹衣被切开，骨头连着血肉被削断。然而我却并未有什么痛楚的感觉，身体似乎还能继续行动。 “这便是尸王的躯体，司介。不……尸王司介。”田承淡淡转身，腹间一道敞口已然自信愈合，“有资格挡在我面前的人，便是你。但……” 咚！轰！！！ 身后响起剧烈的爆炸声。而我在一瞬间，向着一侧侧闪而开。一枚榴弹正中殿堂一旁的石柱，将石柱轰塌。 “皇帝统帅的，可是千军万马。”田承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身后，狼静静站在我的身后，一手端着一挺榴弹发射器。在其身旁，是一名年轻的男子，一名年轻的女子，以及一位被防毒面具笼罩着面容的娇小人影。 ——被包围了。 “司介……”狼注视着我，手指扣在扳机之上，“我不会让你，去动摇我们的世界任何一步的。我们已经经受过足够多的的苦难了，就稍微，向这个给予我们苦难的世界，索取那么一次吧。” 咚—— 毫不犹豫，榴弹发射器的扳机被扣下，再度向我抛射一枚榴弹。 铛—— “……” 沉默的挥剑直接挑飞榴弹，榴弹轰击在了一根漆金雕纹木上，将其直接爆破点燃。燃起的火焰带着一丝奇异的芳香，似乎在从屋顶向宫殿四周罩下。 砰—— 直接扣动扳机，左轮咆哮声响起，一发子弹直接向着狼打去。 而狼早有防备，这时只是一个侧身，便翻身躲到石柱之后。 嗖——！ 一个小巧的身影以疾速向我袭来，两把长刀紧握，以十字切碎之形，直接向我割来。 那是白露，那个年纪尚轻，但却变作了尸人的存在。 “！” 疾速一侧，一剑击落，正好砸落至十字驾驶的中点，把少女砸倒在地。尸人，根本没有办法与尸王抗衡，连招架的力量都没有。 长剑的剑刃直接斩破了少女的漆黑夜行服，将一道长长的血口从她以突袭之势露出的后背上划出。 砰——！ 另外一边的少女，双手端着一把漆黑的手枪，向着我扣动了扳机。 “……” 我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她不仅没有瞄准到我的身体，也没有能够承受住后坐力的体魄。只是一枪，便让她踉跄了两步，差点没摔倒在地。 “白霜……” 然而少女依旧在挣扎着，继续想要口动扳机，用自己不曾熟悉的武器，向我发动几乎无法造成杀伤的攻击。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叹了一声。 砰—— 左轮瞄准，口动扳机……但子弹却没有杀死她，而是将她的左膝洞穿，让她直接跪倒在地。 唰—— 脑后一阵剑风，几乎是在我疾速低头弯腰之下，才让剑风擦着我的后脑勺略过。不然的话，恐怕半边脑袋被削开的结局，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白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就这么坐在那里，不准乱动。”田承并没有理会一击并没有击杀的我，而是看了白霜一眼，“所有一切都会结束，属于我们的未来，将会由我独自肩负，为众人开辟以持称之帝为中心，公平给予每个人美好命运的世界。” “……”白霜抬起头，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我们会……拼上所有的一切……为田先生……”白露双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喘着粗气。她身后的伤势深可见骨，如果不是真把长剑侧身直接砸落，或许现在的她已经被斩成两段了。 “白露，去照顾白霜，你们姐妹，也该稍微休息一下了。”田承淡淡答了一句。 “但……” “这是命令，我所说的世界，不需要心理与肉体都还未成熟的人为之付出鲜血。” “是……” “田老板……”狼从石柱后站出来，望着田承，“秦鸾已经……” “抱歉，让你们这一对有情人分离了……”田承叹了一声，“阻拦军队入城的任务，也只能由她和杜子吕他们完成。” “秦鸾她，最后的笑颜……很美……”狼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在另一个世界……去好好的照顾她一辈子。” “但，不要那么快去往那个世界。那种世界，只有彻底没有了未来，陷入了绝望中的感染者才会向往。那不是生者的归宿，生者有更加美丽的明天。”田承看了狼一眼，便望向我，“司介，已经，没有会遭受不公对待的感染者了。没有了趁乱夺权的叛党，没有了将自己的痛苦施加于无罪之人身上的纯净未来……现在，还挡在我面前的，就剩下那些不愿将手中的权力奉上的人，和你——司介。” 帝王之剑再度向我落下—— 当啷—— 咔啦—— 两把剑似乎是在巨力的对撞下，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脆响。 “司介，让我来告诉你，尸王该如何去杀死另外一名尸王吧——” 第380章 祖龙——崩 风筝落下，悟满的相思无处积放。梦醒时分，唯有一抹梨花香，诉说故人之事。 “呼……司介，如何？这焚烧之木的梨香，异常芬芳吧？” 站在面前的“人”，以一双鎏金兽瞳注视着我。那不是“人”了…… 在我面前的，俨然是一只奇异的生物——那原型本该是处于先人幻想之中的生物。 鎏金色的龙瞳，一双鹿角从头上长出，人的面容依旧还在，但此时却是苍白。露出的脖颈处，在火光照耀下的金光微微闪烁着，手臂已经化作了不龙之臂，以化作五爪的龙手紧握那属于帝王之剑。一双足撑破了精美的黑底金纹靴，露出一双龙足，以五爪扣地。他的身后，一条龙尾淡淡摆动着，似乎有着那么一扫六合之势。 “现在，正是品赏梨花的时节。不能前往南国一览，实属遗憾。” 田承望向南方，一双鎏金龙瞳中，似乎泛着那么一丝温柔。 “我自懂事以来，便打败所有逐位者，当上田家家主。将本来只在国内享有盛名的田家，发展成足以威震四海的家族。以药物生产为使命，造福世界，我从未忘记年幼的誓言……千算万算之下，我还是漏算了一项……这样的我，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完成过去的誓言。我始终无法早就那，令她幸福的世界……”一双龙瞳紧紧盯着我身上各处的要害，张嘴合嘴之间，锐利的獠牙露出了锋芒，“但为那年风筝误落梨花林内之誓，我也要——杀死你。然后扫清世间逆臣，成就永世帝位。” 一把帝王之剑一划。前一瞬，它还在远处，而下一瞬，已至我的喉间。 唰—— 急忙的闪躲，恰恰躲开了长剑枭首的结局，却是一道平整的血痕慢慢在脖颈间浮现。并未被斩断，但已然被剑所伤。如果没有尸王级的躯体，那么这一剑，便会以我的喉咙被切开，断气而死来结束我的生命。 “……” 田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帝王之剑，哂笑一声。 “没想到，第一次主动变成这个模样，竟然会先算错一步，没能当场将你击杀。” “咕——噗——咳咳——”我将喉咙内的血液吐出，感受着已经重新愈合完成的咽喉，额头浮现了一丝冷汗。 下一击，我会被他击杀——彻底的击杀。就连尸王的恢复能力，也无法拯救我。 “知道吗？司介。我讨厌我的出身，但我又庆幸我的出身。”田承注视着我，说道，“含着金钥匙的人，总是无比幸运，而也无比不幸。开启了更广的田地，却错失了那眼前的风景。当彷徨悔恨之时，唯有一林梨花幽然落下。但也因为我的出身，我才有能力，去铸就那个人所希望的未来。” 轰！！！ 宫殿之外，爆炸声打响。 “狼，那些人就麻烦你了。”田承淡淡说了一声。 “是。”狼微微欠身，向外走去。 但随即一顿，他似乎是想起些什么，便转过身。 “谢谢……田老板……无论如何，你的愿望，都是我们这些被迫埋在黑暗中的人，所能望见的唯一一束光。” 话毕，狼便向着宫殿之外离去。很快，枪声便大响，早已被布置与宫殿外的地雷和炸药也被引爆。 焚尽吧——所有善人啊…… “呼——”田承微微向帝王之剑吹了一口气，烈焰攀上剑尖。再一挥，炙焰向整所宫殿染去，把所有的金碧辉煌染成一城焰红。 “来了，司介——” 话音刚落，一双龙足猛然落地，前突。带着火光的长剑在那一瞬间便到了眼前。 “！” 叮—— 滋滋滋—— 双目一阵炽热，似乎是遭受了灼烧，周围的一切尽数化作了猩红。 咔啦—— 似乎是身体自己做出的反应，毫无防护的左手直接握住了剑刃，将其牢牢定格在自己眼前。 哒啦——被松开的左轮摔落在地。 吱吱—— 手掌被剑刃烧灼着，发出了痛苦的融裂声。但这一只手，却依旧是紧紧的将那把古朴的帝王之剑禁锢在手掌之中。 而右手握着的长剑，猛然向田承的龙首刺去。 而田承的左手，则是也是如同我钳住他的长剑一般，将我的长剑死死按在自己的鎏金龙瞳之前。 吼—— 血盆大口猛然展开，龙牙便向我刺来。直接咬在了我的右肩之上，带下了一大块血肉，露出了其下印刻着伤痕的白骨。 而我也是借着力，一脚踢在他的腿弯，以尸王的巨力将其膝盖踢断。而猩红的双目，似乎是触发了某种律令，如同审判一般，田承的半边龙眼瞬间破碎化作血沫。 两败俱伤—— 而所谓的尸王厮杀，便是这般以肉搏肉，以血换血。自愈始终是有着极限的速度，只要抢在期间，将对方彻底吞噬，化作自己的血肉的话，那边是胜利。 无需任何阻拦，也无需任何的解释，下一个回合，便瞬间打响。 伴随着宫殿之外的爆炸声，惨叫声，冲锋声……宫殿内，一切都在火焰的烧灼之下，慢慢逝去。 “吼——” 不知为何，似乎是发自最原始的兽欲，我的胸中爆发了一股怒吼。 一双血红的双目，伴随着我不自觉露出的狂气的笑容，一起向田承攻去。 轰隆—— 似乎，宫殿在逐渐崩塌毁灭，周围的一切都在…… 哐啷！！ 宫殿的大门被破开，一众目光坚毅的官兵，手持着武器的学生冲了进来。 然而，面对着庙堂之上的两只凶兽，他们却还是愣在了原地。 祖龙，这种只存在臆想中的神物，此时带着无上的威严与狂暴，正与面前还有这一丝人类模样的男子厮杀在一起。 “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涉及的战场。”我喊了一声，继续投入到与“祖龙”的厮杀之中，以求将其彻底斩断在这被烈焰包裹的宫殿中。 而田承也并未在我呼喊的一瞬猛攻，而是向着一旁的两个少女喊了一声：“白霜，白露，活下去，在我曾经的南国，永远的活下去……那里，埋葬着梨花的芬芳，误坠林中的风筝。” 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向我郑重点头。 “是，司先生。全员听令！撤退！活下去！！斩断祖龙的大业，就由司先生去进行！！” “是——阎将军！！” 一众士兵与学生，目中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纠结目光，最后看了一眼，那被视作祥瑞的“祖龙”。为什么，要和那种本该是庇护我们的人，战斗呢？到底有什么地方错了呢？为什么…… 白露扛起受伤的白霜，最后看了田承一眼，将面上的防毒面具摘下，露出了自己那只能的面容。 “田先生……谢谢……如果没有您，我们……” “无需多言，活下去。” 田承淡淡地答了一声，并没有看向白露。 厮杀——依旧。 “是吗……”某种坚硬，但内里似乎又柔软的外壳，逐渐攀附在我的身体，将我的面容笼罩其中。 漆黑的怪物，一双赤红的双目，冷冷注视着田承。 的确是，无需多言。 吼—— 两头怪物撞击在一起，爆发出令所有人都露出胆怯之意的巨响。 然而…… “得手了……”不知从何处突然冲出的，身着神父服的男子，将一柄十字长剑，从田承的身后，直直将其没入其心脏。 “咳——” 似乎是无法抑制的血液，田承惊了一瞬。 “吼——” 漆黑的怪物，将那血盆大口直接罩落而下，将田承吞噬。 “结束了吗……抱歉……梨姐……” 祖龙——崩。 …… 一缕被隐藏得极深，几乎是被藏到了无人能够发现，甚至是连本人都处在将忘不忘的边缘的记忆——猛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风筝嬉戏，误坠林间。此间是……改变桀骜无礼的少年之人的——埋骨地。 梨花幽幽落下，桀骜的少年，早已因自己的无知，而深陷梨树林中，失去回归那金装银裹之地的道路。 第381章 桀骜少年 浮响在耳边的，似乎是人群的惶恐声，似乎是绝望的惨叫声。 “怪物——怪物！！漆黑的怪物！！杀死‘龙’后，果然遭到了报应！！” 一名男子的声音，若远若近。 “不要慌！撤退！！所有士兵压上！保护所有平民！！” 坚毅的声音远远的传入耳中，似乎就在咫尺间，而又如同是在天涯。 声音似乎不是通过耳朵传入脑中，而是……在脑海的某处响起？ 好累……为什么想要就此睡着？手上好像在什么湿热的柔软物体中搅弄了一番，随即似乎是厌倦了一般，猛然握住其中如同软管一般的物质，直接抽出……是什么呢？炽热无比，但温度却也迅速消散。 而鼻间，似乎是有着一股别样的，令人安心的梨花清香幽幽传来。沁人心脾的同时，似乎有夹杂着一丝梨花伤。落下的梨花，似乎是在为隐藏在期间，树海最深处的一方矮小墓碑而落泪。 困意，猛然席卷，我彻底失去了意识。而醒来的时候，一段属于田承的记忆，猛然浮现在眼前…… …… 南国，气候湿润，虫兽横生。而除却这些鲜活的生命以外，还有这一些别的渺小的生命在悄悄的绽放着。或许平日无人在乎，而如若稍稍缺失，则繁茂的南国便彻底化作枯城。所有繁茂之物，都离不开弱小者，更别提，那所谓的“弱小者”其实并不想表面上那么脆弱。 哔—— 司机不耐烦的按着车喇叭，催促着前方的放羊的牧童。而牧童只是一惊，带着似乎根本不害怕的羊群，一拥而上，围观着这个不属于穷乡僻壤的钢铁车辆。 “唔嗯？？”牧童穿着一条缝补过的灰长裤，踢着一双草鞋，上半身却是袒露着。一旁的老牛正低着头吃草，其背上是一件灰白的粗布短衫。 他的面前，一辆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里的汽车正停着。不像是那种燃着柴油的拖拉机，轮子每转动一下，就发出隆隆的炸响声，远远就让人察觉到它的存在。就像是高声吆喝的，还没断气的糟老头一般，身世令人讨厌。而面前这辆本该是洁白如雪的轿车，即便是车身两侧早已被溅起的泥水染成黄色，也不是那种拖拉机所能比拟的。 滋—— 车窗落下，一名额头浮现了一大片青筋的男司机破口大骂：“死小孩！！还不带着你的蠢羊让开！想被撞死吗！？” 其实，他并不想要动怒咆哮。而是今天，自己不走运，抽中了这么一支下下签，要跟着上头的傻少爷一起，来着南国的穷乡僻壤谈买卖。如果不是田氏集团给的工钱多，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谁爱来谁来！光是开车绕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山路，走那崎岖的泥泞道路，稍微个不小心，自己就得和那没权没势的傻少爷一起埋在那山脚下了！也不知道那个管家干什么要跟过来，这个桀骜不驯，仗着家里有钱就拽上天的傻少爷，有什么前途？田家也不是他继承，投资给他的人真是蠢透了！！ “啊！！对——对不起！！马上……” “喂——！傻小子，你这羊本少爷要了。”车子后座的车窗也落下，一个面容带着些许稚嫩，挺清秀白皙的少年叫了一句。 “啥？”牧童一脸茫然。 “司机，撞上去，把那群蠢羊撞死。”少年冷冷说道，“反正是些便宜货，撞死得了。” “少爷……这……”司机有些为难，偷偷瞄了管家一眼。 “撞。”一旁管家打扮的男子点了点头，“只要不出人命，都是可以拿钱填补的，是吗？田承少爷？” “唉？”一旁的牧童还无法理解着奇怪的对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咚—— “咩——”群羊惊慌离开，但也还是有两只靠得近的好奇羊儿被卷入彻底。 活生生的进来，一声惨叫，便化作了肉泥…… “呜哇——我的羊！！！”牧童大哭着，看着已经没有任何救治可能的羊儿，心中仿佛如同刀绞。 “哈哈——哈哈哈哈——挡本少爷的路，全都得死！！”年少的田承大笑着，走下了车，随即皱了皱眉，“切——” 他那一双白色的特制收工皮鞋上沾染了些许泥污，虽然只是那么一丝，但也足以破坏脚上那皮鞋的美感。身上穿着的是一身雪白的小礼服，似乎是翩翩贵公子才会有的装扮。 “管家。”田承看了一眼痛苦的牧童，向一旁伸手。 管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看了田承一眼，从身上翻出一叠红软的现金放在田承的手中。 解开绑缚着现金的白色纸封，像是抛洒飞花一般，田承甩到了牧童的头上，将脸上还带着悲戚的牧童砸醒。 “没见过这么多钱吧？傻小子？你那两只蠢羊本少爷要了。” 大把的纸币，其价值早已高出了那两只羊的出售价格。甚至，这一群羊都可以买下来还有余。 “唉？”牧童注视着田承，眼中本来逐渐浮现的愤怒被不解迷茫取代，最后化作了困惑，“这么多钱……不会是抢的吧？小哥哥你……该不会犯了事吧？” “……”田承沉默一瞬，啐了一声，“滚，带着你的蠢羊都滚！！这些钱是本少爷的！！整个田家都要是本少爷的！！本少爷注定高人一等！！” 转身回到轿车中，在脚要踏上车内的一瞬，田承皱了皱眉，但也只得坐入到车内。这辆雪白的轿车是他花大钱专门从一个向来以奢侈为名的汽车制造商订制的，所有的配置都是独一无二，最顶端的设置。本来是自己的最爱，此时竟然要跟着自己抽的那一支蠢签来这种穷乡僻壤。 “管家，你说爸爸他是不是有病？他就我一个儿子，怎么还把我那些什么表哥表姐啊，堂哥堂姐那群人拉进来？这田家不就应该留给我吗？他想干什么？遵守田家定下的规矩？他可就我一个儿子！！”田承坐在后座，从配置的车载冰箱拿出一罐冷饮，大口喝着，“还要谈下什么梨树林买卖，他不是有病吧？咱们田家搞药厂的，暴利的行业，来这穷乡僻壤种梨子？跟这群乡巴佬谈生意？？还要我亲自出马？？虽然我没做过生意，但那些乡巴佬有多难打发？随便两下就搞定了！” “少爷，山路崎岖，小心饮料洒在身上。”管家没有回答，只是提醒道。他的任务，只是作为家主的眼线，将面前这个……不成器的贵公子的业绩回报上家主，让家主选择下一代值得培养的继承人。田家的家主，只要是姓田的，有着直系血缘关系的，都可以参加竞选。有能力者上位，这是传统，任何一任的家主都无法违背。一般来讲，家主的儿子，都是精心培养的接班人，不会出现什么差乱……但……面前这个少年，似乎并不太适合成为田家下一任家主。而一旦家主之位不再是他的父亲稳坐，那么他，便失去了现在所有值得傲慢的一切，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咚隆——汽车猛然一颤。 “啊！！我的衣服！！！” 田承惊呼一声，看着被饮料浸湿的小礼服。 “我恨这个地方！都给我去死啊！！这种破地方！大爷我就算是穷死，也不会看这里一眼！！！” 管家微微闭眼，没有应答。 的确，现在面前的少年，并不是一支潜力股。所有人都可以看出，他已经养偏了。即便是家主精心策划的，让少年去将早他父亲早已谈下的一片梨树林买下，增添些许相对其他“竞争者”而言微不足道的功绩……也无法挽救从心里就烂掉的腐败少年。 而这一切与自己无关，无论是哪一个人夺得接班人的位置，在现任家主退位后接任，都与自己无关。精明的投资者，是不会将鸡蛋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 吱呀—— 用竹子点缀修建的，有着一丝农家气息的山野酒店，静静立在路旁。虽然外面看起来是翠竹修建而成，但里面却别有洞天。毕竟为了安全，也还得要以牢固的建材打造主体。但即便如此，这一所对比周围的民房已经精致美丽了许多的酒店，也…… “什么垃圾地方？就这么一个破地方也配叫酒店？” 少年站在酒店竹门前，破口大骂。 “几星级的？这是在逗我吧！？连个统一着装都没有！？搞什么啊！！没钱请人吗！？” “那个……客……客人……”负责接待的年轻女子有些尴尬的赔笑，“十分抱歉，我们这小地方，没有那种……” “都是垃圾！！”田承瞥了一眼这名年纪比自己大些，但也依旧是处在清纯年华的女子。即便是自己的年纪不及她，但流露出的桀骜之意也足以将着没有见识的村姑逼退，而场上任何人，也都无法与自己直视。 十分满足，这种披靡苍生的快感，也只有自己这种出生高贵之人能够体验到了。 咕噜—— 然而，田承肚子响起的声音却似乎是打破了这披靡之局。 “该死，今早什么都没吃。”田承叹了一声，“尽是些垃圾，也没有米其林专门的厨师……” 脸上红了红，田承依旧死要脸道。 “田少爷，十分抱歉，我们这小店屈尊您了！我们马上准备饭菜！这里虽然没有星级厨师，但我们有别致的山珍海味！保证您能一饱口福！”站在年轻女子身旁的光头老板额头浮现出了大片冷汗，“小红，赶紧去让后面准备！把我们搞到的野味全弄出来！” “啊！爸？好！！”女子急忙点头，向着后面溜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少年。即便是有着年龄的优势，自己也无法通过相比少年来讲，见得少的“世面”去正视少年。而且，这名少年的家人，早已经包下了整座酒店一个星期。而包下酒店一个星期的预约金，早已经超过他们旺季营业一周之多。还有后面的尾款，一旦交付，那么家里的困境，或许……而且，他们似乎是去谈梨树林的买卖，可能是要在这里开发旅游业吧？这个村子的落后，或许能依靠他们，繁荣起来吧？必须要好好招待这一次的客人，不然对方不满意的话，可能一切都没有了。 “嗯……”田承若有兴趣地扫了光头老板一眼，点了点头，“哦呵？山珍海味？美味吗？” “一定能符合少爷您的口味，这是我们整个村子，猎户们一起上山搞的！”光头老板献媚道。 田承淡淡笑了笑：“让本少爷试试看。或许这垃圾一样的小地方，还能找到些乐子。” “是是——小的一定尽全力让您体验到咱们小村的美丽！”光头老板虽然面上有些尴尬，但还是兴奋的搓着手。 他已经听闻了，面前这个小财主，拿出足够买下村头放羊家全部二十多头羊的钱，买了两头被他拿车撞死的小羊，而且他连羊都不要。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撒币财主啊！！或许这么搞下来，村里通向隔壁县那二十里泥路，可能就…… “肚子饿了，上点开胃的！”田承看也没办法离开这个小地方，只得“屈尊”进入其中。但不得不说，伺候在自己周围的人那热切的目光，让自己几乎是飘飘然。 入主田家家主之位后，会这么看着自己的人只会更多，那快感只会更令自己兴奋。至高无上之姿去俯视这些俗民，实在是愉快。 很快，倾尽整个酒店后厨力量做出来的几个精致的菜品都被送上桌来。 “……”田承皱了皱眉，夹起一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问道，“这什么肉？” “这是野猪肉！村里猎人们搞到了一头大野猪！！凶猛着呢！废掉了两条狗才弄到的！！”年轻女子郑重道。 “……”放入口中嚼了两嚼，田承点了点头，“卖相差，味道还行，要了。这个呢？油炸螃蟹？这么小？” “这个是河流的小螃蟹，也是一种野味！”老板搓了搓手，答道。 “嗯……壳太多，垃圾，不要了。”田承摆了摆手，也没有去吃那一大盘炸螃蟹，“这个呢？看起来是……老鼠？” “少爷，这个叫做竹鼠，这是烤竹鼠，非常鲜美，是一道非常好的下酒菜！” “是吗？尝尝——整只怎么吃？我明白了，是像吃西餐那样，那刀叉来吃吗？刀叉呢？”田承挑了挑眉，问道。 “少爷，这个是用手抓着吃最方便的！”一旁的女子提醒道。 “哦呵？一次性手套？”田承皱了皱眉，“该不会你们是打算让我用手抓吧？” “别有一番风味的！”女子咽了一口口水，有些不敢正视田承。 “是吗？我试试……”田承没说什么，伸手抓起那一只竹鼠，照着一条腿咬下，将其撕开，“唔！？美味！！” “是！给少爷记下！！”罐头老板又兴奋道。 桌上还有这许多的佳肴，但田承只是淡淡的吃着，很快便填饱了并不大肚子。总体看下去，许多的食物被遗弃在桌子上，似乎足足能够让近十人饱腹…… “不错，除去我不要的以外，这几天就吃这些了。”田承往后坐了坐，“管家，打赏。” “是！！”光头老板兴奋的搓了搓手，“我们一定搞更多野猪回来！！” “是……”一旁的管家微微点了点头，从衣服内底翻出一叠足以买下两桌面前的佳肴的现金，递了过去。 “谢谢——谢谢！！”光头老板兴奋的捧着那一小捆现金。 单独这一桌，足以让参加打猎的几个猎人家庭，过上一段好日子了。 “行了，吃饱了，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田承站起身，随即皱了皱眉，“得先要去洗手间洗一下手……” “小红！带少爷去洗手间！”光头老板双眼放着精光，喊了一声。 “啊！好！少爷，你请跟我来这边。” “……” 沉默的看着面前的洗手间，田承看了女子一眼。 “这什么玩意儿？没有马桶吗？” “这……”女子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我们这里没有……” “啧……算了，七天而已。”田承叹了一声，“七天后，一定要……” 洗了个手，也顺带着解决了身上的负重，田承走到店中，到处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管家和那名没老板叫做“小红”的女子也跟着。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田承问道，“这里太无聊了，没信号，得要建个什么信号塔才行吧？” “我们村子没有钱建那种东西……连卫生站都还缺……”女子有些无奈。 “算了，我知道。”田承摆了摆手，随即思索起来。 看来老爸让我来这种地方，是体验身为上位者该如何去对待平民的……原来是这样吗？哼，等我回去了，我就…… “对了！少爷，梨树林外有一片空地，可以放风筝呢！等山风刮起，就可以放起来了！村里许多孩子都喜欢在那儿玩！我也有一只风筝，可以和少爷一起放呢！”小红提议道，“以前我和……算了，没什么……一年前的高中，也已经过去了……” “嗯？”田承挑了挑眉，似乎来了些兴趣，“以前怎么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不……”小红有些失落，“我在高三的时候，和我一起长大的，同村的一个哥哥，他得病死了……以前我还和他一起放风筝的……” “是吗？算了，无所谓，有趣就行。我还从没试过亲自放风筝。”田承摆了摆手，“去取风筝来。” “嗯！！”小红应答一声，“是很大的风筝呢！我来帮少爷一起放吧！” “区区一只风筝，我自己就行。”田承自信的笑了笑。 空地上…… “……”田承皱着眉头，看着一旁几名笑嘻嘻看着自己，看似年纪还比自己小一两岁的小屁孩，以及他们那已经飞到高出的风筝…… “再来……” “少爷，天要晚了，不如我来帮……” “滚！今天我就不行了！那群小屁孩能把同样的风筝放上去！我堂堂田家未来家主就不行！？”田承一双眼发红，暴怒道。 “这……”小红苦涩的看了一旁的管家一眼。 而管家摆了摆手，答道：“让少爷去吧，你回去通知你父亲，让他们推迟准备晚餐。另外，不要做这么多菜，过于浪费。” 随后管家看了一眼正在放风筝的田承，叹了一声：“少爷他就是这样的脾气，等晚点他就该饿了。准备多谢饭菜就是。” “好！”小红点了点头，向着酒店走去。 等女子远离开，管家淡淡看了田承一眼：“这一支股，实在是太差了。得要想办法，将自己看上的股提上去才行。再怎么傲慢的小鬼，在遭受打击后把买卖谈崩，哭着鼻子跑回家，或许……会让现在的家主，彻底对他失去希望吧？” 阴阴的笑容，一闪而过。 “小朋友们，你们过来一下。”管家向着不远处的孩童们招了招手，向他们问起了一些事情，逐渐打发了他们离开。 …… “……”田承看了看四周。 天——漆黑。 而自己……似乎在狂奔中，误入梨树林内，迷失了方向。而周围，本来应该匍匐在自己脚边，高声赞扬着将风筝放了上去的自己的孩童们也已经不见。 “该死……” 失去牵引的大风筝，终究是在少年的粗暴和谩骂之下，坠落如梨树林中。 黑夜逐渐将一切吞没…… 第382章 梨树林间，简梨 “我还不信我走不出这片破树林了！！” 田承对天大吼着，继续迈开步子，向着自己也未知的方向前行而去。 然而，周围已经漆黑一片，唯有一丝月光。每一棵梨树都像是展开爪牙的魔鬼一般，漆黑深邃的森林间，也不知道潜藏着些什么东西。唯有不知是因为风声，或是其它动物的行动而带起的沙沙响声，在刺激着迷失在林中的少年的神经。 “呼——呼——”少年气喘吁吁的扶着一棵梨树，“不行了……太累了……” 本就养尊处优的身体，早已经因为下午放风筝的游戏而产生了许多的疲累。如果不是对那群笑嘻嘻看着自己，像是在嘲讽自己放不起风筝的农村娃，在以一腔激愤刺激着他，或许早就退到一旁了吧？ “这种破地方的人，全部去死啊！！要不是你们，我也不用受这种罪！！我堂堂田家下任家主，竟然——”田承愤怒的踢了身前作为支撑的梨树一脚。 “嗷——啊！痛！！” 粗壮的梨树那里是这种瘦弱的少年所能动摇，那一脚的冲击力，尽数反馈到少年的脚尖，痛得他直滚地惨叫。 “我记下来了！等我出去后，就把这片垃圾树林烧掉！！全部烧掉！！”田承愤愤瞪了那棵梨树一眼，踉跄着向前挪移而去。 这片梨树林到底有多宽广呢？为什么像是看不到尽头？明明在外面还有一个大的草坪，但一进入梨树林中，仿佛是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般…… “令人不悦！渴了……” 也不记得来时的路了，少年感觉着喉中传来的干燥感，意识到自己整个下午都在狂奔，到现在夜晚为止，都没有喝过水。 同样，也没有…… 咕噜咕噜~~~ “饿了……”少年捂着肚子，“早知道中午那顿饭就吃多点了……” 然而面前什么都没有。梨树还未曾结出果实，这时只不过是将近花期而已。 “该死！！等我出去了，就把这片树林全都烧了！！”田承借着月光，看了一下身旁的树木，上面一颗梨都没有，“不会结果子的树都是垃圾！！” 少年似乎并不知道花期，成熟期这些知识……这时正愤懑的骂着。 然而骂归骂，饥渴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破口大骂并不能让人填饱肚子。 继续向前走着，耳边似乎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并不湍急，仿佛是——溪流。 “水！！”田承全身一震，“看来我不愧是天选之人，说渴了就有水源！但户外的水，好像很脏……有寄生虫，有细菌，有泥污……” 走到溪流便，这时一条窄窄的溪流，在月光的照耀下，点点银光闪烁着。并不深，就连还未成年的少年，也无法没过他的膝盖。不知其源头，或许是某处山涧吧？ “该不该喝呢……”田承皱着眉头，拖着一条腿站在溪流旁。腿并没有受重伤，但也因为刚刚那愤然一踢而让脚稍微红了一片。这对于从未糟过这般罪的少年来讲，已然是一个重伤事件。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是人住的地方吗！！？？” 踌躇着，最终从胸中升起的怒火化作悲愤的咆哮。 沙沙—— 而身后的树林间，似乎是有着某种动物的移动声。 “！！！” 田承听着远远传来的声音，身体一震，腿脚开始打颤。 “难道是……” 今天上午吃的野味里，有一种肉质非常好的肉，叫做野猪肉。这种肉还是第一次吃，但野猪的模样已经在电视上看到过，好像是那种凶猛异常的怪物……会吃人吧！？肯定会吃人的！！ “得快点走……” 田承咽了一口口水，向周围寻找着道路。 然而，面前这一条并不宽的溪流，却是阻拦了他的道路。 “……” 怎么办？该越过去吗？衣服会……不，衣服已经脏了。这种水不会把我淹死吧？游泳的水都经过消毒，这个水没有消毒，会不会让我染上什么病呢！？这种烂地方可是…… 沙沙—— 噗通！！ “顾不得那么多了！！”田承迈开步子，摸着黑在水中行动着。脚步一深一浅，差点没直接摔到河里。但对比被野猪啃掉的结局，现在是唯一能够逃命的道路了。 得赶快逃跑，野猪的事情…… “该死，等我出去了，就让人把这些家伙全都打死，全部做成烤肉。” 田承一边骂着，一边向前摸去。 水流并不湍急，但—— 从未在底下充满了卵石和碎块的溪流中行走过的少年，哪里摸得到这期间的深浅。而脚上套着的平底白皮鞋，显然不是那种适合在水中行走的鞋子。一脚滑空—— 咚隆！ “唔！！！” 最后滑空时，不远处似乎出现了一道人影，那如同是…… 感受着耳边传来清凉的水流感，拖着早已劳累的身躯，少年便昏死过去。 “……” 感受着身下的柔软，以及一丝奇怪的青草气息，以及脸上传来的，带着些许湿润和温热的气息，在舌头轻轻的触感下，田承微微睁开双眼。 映入眼中的，是在树叶间照落下的一弯明月，以及—— “醒啦？” 少女那在银色月光的照耀下，清纯的面容。 “……” 少女算不上是美人，毕竟美女的话，作为上层人士的自己见得太多了。什么类型的都有，当然也包括面前着清纯柔和的面容的……但，少女身上带着的一丝别样的气息，似乎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少女的头发绑在脑后，似乎并不是为了美观。身上穿着一件似乎经过缝补的旧素衣，虽然干净整洁，但却似乎没有任何妆点美貌的作用。 但……被她舔了脸？ 田承摸着自己的面容，一脸呆滞。被舔了！？自己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舔过的脸，竟然被这种土村姑舔了！？ “嗯？”少女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随即笑道，“狗狗，快来道歉啦，都说了不要去舔人家！” “汪汪汪——”一旁是一条黑底，带着些许黄花色的土狗，这时正欢脱的在少女身旁跳着。 “呜啊！！哪来的狗！！脏死了！！！”田承反应过来，那比被少女舔更加令人绝望。 这狗肯定是没有打过疫苗，连狗牌都没上！！谁知道它吃过些什么，现在舔到自己的脸上！脏死了！！ “谁脏呢！我可是刚刚给狗狗洗过澡！！”少女有些怒道，“要不是狗狗发现你躺在小溪旁，我才没注意到你呢！赶紧给狗狗道歉！！” “谁要你注意啊！！滚！！”田承吼道，“要不是你们这些土包子，本少爷也不用受这种罪！” “你说什么？！”少女眉头微蹙，振声道，“人家救了你还不领情，你到底有没有受过家教啊！？” “呸——本少爷接受良好教育花的钱，你这蠢村姑一辈子都挣不到！！！”田承怒吼道，“我田家的教育，你这村姑根本想象不到！” “就你这没有素质的样子，还受教育？”少女惊了一瞬，随即鄙夷地瞟了田承一眼，“啧啧——我跟村里教书先生上一个星期的课，都比你强！！” “你——”田承气急败坏，“我请的老师可是国外名牌大学的教授，用的老师全都是各个行业的牛人！你那个教书先生算什么！？” “我的教书先生虽然不在了，但也不是你那些没用的，连你的素质都培养好的老师可以比的！！”少女怒道。 “滚——你这个垃圾！社会的渣滓！”田承暴怒。 “哼！”少女站起身，“狗狗，我们走，让这个傻子一个人呆在这里！” “汪汪？汪汪！！”土狗十分快活的在两人之间摇着尾巴，不时还想要向着田承扑去，舔他一两口。 “谁怕谁！！本少爷又不是走不出——阿嚏！！！” “……” 咕噜咕噜…… “……” “噗嗤——”少女一口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你！！”田承的脸红了一大片，尴尬地锤了锤胸口。 “算了，我带你先到我家里吧。也不知道你怎么摸进梨树林的，但看你还是个小屁孩，就不计较了。”少女叹了一声，“谁让姐姐我心地好呢？” “滚啊！！你才几岁！？”田承扶着地面，想要站起身，“嗯？” 却发现腿似乎使不上力…… “我来扶你起来吧……”少女叹了一声，“你好弱啊……明明是男孩子，为什么身体比我还差呢？难道也是有什么病吗？” “滚！！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田承骂道。 “……”少女沉默片刻，还是扶起了田承，将其一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引着他向自己的家走去。 “你的手带了什么手套？怎么那么粗糙？”田承有些困惑。 “什么都没带。”少女答了一句，“你的手才是，怎么比我的还嫩？肯定是没干过重活吧？” “哼！那种只费力气，不用脑子的活，本少爷才不稀罕！”田承傲然道，“本少爷，可是要继承田家家主之位的人！看你着蠢村姑也不知道田家是多么厉害，我不跟你这种下人一般计较。” “是是是……”少女叹了一声，“那么，你叫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田承大笑道，“听好了！！蠢村姑，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田家下一任接班人——田承是也！！” “四个字的名字？田承是也？好奇怪……” “田承！！是‘田承’！！”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我知道你说什么。”少女微微笑道，“我叫……” “谁稀罕你叫什么，本少爷才不会记你这种下人的名字……” …… 但，为何到最后，脑海中所剩下的，最无法忘怀的，便是那个少女的名字呢？ “我叫‘简梨’，是村子里的先生给我起的。” 第383章 田园生活 “就这种东西也能拿来吃？” 田承看了一眼碗里的地瓜，皱着眉头看向简梨。他身上换上了一件宽大的成年男子的衣服，似乎是简梨父亲的衣服。虽然衣服的款式极度不符合田承的审美，但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雪白的礼服化作了黄泥衫。而面前的衣服虽然大出许多，但也十分整洁，也就只能凑合的穿着了。同样，皮鞋也是换成了一双成年人的拖鞋，只能凑合着穿。 “嗯？这个虽然很粗糙，但味道还不错。是我外婆种的呢！”简梨笑道。 “为什么不打野猪吃？那些肉很好吃啊！”田承一脸困惑地问道。 “这……”简梨沉默了一瞬，叹了一声，“我家就我和外婆，没办法打野猪。而且，野猪打来，如果不是有重大的日子，村子里的猎人们都是拿出去镇上卖钱的。几百块钱一斤，很多人抢着收呢！” “才几百块钱一斤吗……也不贵啊。”田承有些困惑，“为什么要卖掉？这么好吃的东西……” 简梨沉默了片刻：“你是不是对普通人的生活有什么误解？把这些卖掉，才能换到一些钱，让生活变得更好。野猪打回来了，如果自己吃掉的话只是吃一顿好点的。但如果是换成钱的话，就可以买更多需要的东西了。” “不就是钱吗，等我出去后，我给你钱，让你吃野猪肉吃到吐！”田承夹起一块地瓜，放入口中咀嚼了片刻，吞了下去，“味道不怎么样，这东西也就在这种时候能吃一下了。” “哪来这么多挑剔的！”简梨举起筷子，敲了敲田承的脑袋，“还有，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但家里的钱不能乱花！” “反正田家将来都是我的……”田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那也不行！”简梨郑重说道，“如果你愿意在八月的时候来买我和外婆种的梨子的话，我们很愿意接受。但如果你要施舍给我们的话，我们是不会接受的。虽然我们穷了一些，但骨气还是有的！” “麻烦的家伙……”田承叹了一声，“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谁管你啊！还有这地方，没法子住人！我还没听说过屋顶竟然要铺茅草的……赶紧换成水泥建筑的！不然下雨天到处漏水，晚上怎么睡！？” “就这么睡啊！”简梨怒道，“还有你，我不叫什么‘家伙’，我叫‘简梨’！” “麻烦……你家人呢？让他们带我出去，今晚这地方没法住。”田承吃了几块地瓜，稍微填饱了一些肚子。并不打算吃太多，只要出了这片梨树林，那么外面的山珍野味就等着自己。到时候，就让这个村姑看看什么是上层人的生活！还有那条讨厌的狗……算了，就当让这些家伙长长见识，看看什么是天选之人！ “只有我和我外婆住在这里。外婆今晚去村子里帮忙了，所以不在这里。好像村子里来了什么人，要买这片梨树林……唉，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继续住在这里。可能这一年的梨子，没有办法再种出来了……”简梨叹了一声。 “哼哼——” 田承露出一丝自豪的笑容。 “我就是来买你们这片破树林的，看看，我有钱吧！？” “……”简梨沉默一瞬，噗嗤笑了出来，“小弟弟，你才多大年纪啊？要装作大人谈买卖的模样，可是差了远了！” “谁说的！”田承怒道，“我可是受过教育的！你随便出道题，看我不让你看看我的商业才能！” “哈哈——小弟弟你真有意思，几岁了？”简梨笑道。 “十六……” “不是吧？”简梨惊讶道，“你还比我大一岁？？看不出来啊……为什么这么矮？” 田承：“……” 年龄始终是限制着身高的问题，尤其是对于发育比女生要晚些的男生来讲。 “那今晚是没有办法出去了？”田承避开这个话题不谈，向少女问道。 “没关系啊，我家里有多的房间，可以让你先住下。”简梨笑道，“天已经晚了，梨树林可能有野猪，也有蛇呢！” “这……”田承看着有些旧，但一场整洁的房屋，再看了看门外的漆黑，“好吧……” 只得妥协下来，等明天一早，就立刻离开。这种地方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你这里有什么玩的吗？有些无聊……”田承就着油灯，问道。 “嗯……”简梨沉默了一瞬，答道，“玩的？一般天彻底黑了以后，除了稍微准备一下睡觉以外，我们没有其它什么玩的东西。今晚油灯还点着，也是为了给你做些东西填饱肚子。油钱很贵呢！不像是其它的作物可以在地里种，油我们可弄不了！” “这么无聊的生活，怎么熬过来的？”田承皱着眉头，又问道，“既然油贵的话，为什么不用电？电灯的效果比这个油灯要好太多了！” “没电线……”简梨叹了一声。 “装啊！”田承怒道。 “不会装……”再度的叹息。 “请人啊？”再度的怒吼。 “没钱……”依旧是叹息。 “这么穷？” “是啊。” 这样的对话，在油灯摇曳的灯火下，慢慢持续着。 “困了……”田承打了个哈欠，“我睡哪？” “跟我来吧。”简梨领着田承，向一个小房间走去。 也顾不得装饰简陋的房屋和简梨临时铺好的床铺，田承直接倒在了床榻之上，就着有些粗糙的被褥，陷入了梦乡。 “真是奇怪的人。”看着沉沉睡过去的田承，简梨叹了一声，“我也该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呢。” 喔喔喔—— 公鸡打鸣，天色逐渐亮了起来。 “唔——”田承躺在床上，辗转了两下，再度睡了过去，“吵死了……” 时间过去了多久呢？临近中午。 “饿……”揉着眼睛，闻着空气中漂浮着的香气，田承幽幽坐起身来。 床铺并不柔软，但作为临时应急，也只能是凑合着了。闻到的香气，似乎是从院子传来的。艳阳高照，似乎是个大好的晴天。 “喂！村姑！你在哪？！”坐起身，田承推开了房门，走出小厅外，大声叫道。 “醒来了？这么能睡！连公鸡打鸣都没把你叫醒！”院子里，搭建的简易灶台后，简梨正在准备午餐，“快去洗漱吧，午餐都要做好了！你这种睡法，要是我爸爸看见了，肯定会揍你一顿的！” “你爸呢？”田承耸了耸肩，问道。 “过世了……”简梨平静地答道。 “这……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田承只得点了点头。 “没什么，在我年纪还小的时候，他就过世了。那时候，我只记得他是个很严厉的人。”简梨笑道，“哎呀！鸡蛋要炒糊了呢！得要出锅了！田承，赶紧去洗漱啊！” “在哪？” “就在院子里啊……” “……”田承皱了皱眉，“啥？？？没有洗手间？没有水龙头？没有镜子？你在开玩笑吧！？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简梨：“……” 稍微“教导”了一下田承该如何在“人住的地方”洗漱，简梨继续炒下一个从田地间采摘的青菜。今天早上，外婆养的母鸡生了三只蛋，本来应该是留起来卖的。但家里有这么一个小客人，也就全部拿来加餐了。如果他晚上还在的话，下午可能就得要去小溪里抓下鱼儿回来了。 田承坐在饭桌前，好奇地望着简梨准备午餐，一时呆呆出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做饭的情形，以前从未见识过。自己只要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中，装着优雅的侍者便会带着美味可口的精致食物送到自己的面前。 “炒了几个小菜，应该会适合你的口味吧？”简梨将另外一个灶上煮好的饭为田承添上，说道，“鸡蛋，茄子，青菜，还有地瓜。” “好素……”田承苦着脸，“为什么不杀只鸡呢？我看到院子里有挺多鸡的……” “鸡要生蛋，要拿鸡蛋去卖。”简梨答道。 “公鸡呢？”田承想了想，提议道。 “公鸡要打鸣……”简梨摇了摇头。 “可以卖闹钟啊！”田承一拍脑袋，为自己的精妙主意自豪，随即一脸困惑，“唉！？为什么把我的饭拿走！？” “我觉得，如果你不想吃新鲜的米饭的话，可以去吃昨晚的地瓜。”简梨将一盆地瓜放在田承的面前。 “吃饭！绝对吃饭！！”田承急忙将少女夺去的饭碗夺回。 很快，桌面上的饭菜便被消灭得七七八八，只剩下点残渣。 “对了，你的外婆呢？她还没回来吗？”田承舔了舔嘴，有些惆怅的感慨己口味的变化，问道，“我也该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简梨摇了摇头，答道，“外婆说今天会回来，但没说什么时候回。” “是吗……”田承点了点头，“不如，你带我出去吧？” “我？”简梨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我也没有空，下午还要去梨树林看看。天已经亮了，你如果想要离开的话，可以自己上路啊。” “我……”田承苦着脸，“我怕……” “怕？”简梨有些茫然，“怕什么？穿过小溪，沿着小路走，走上两里路，就可以到村子里了。” “两里？？”田承惊到，“这么远？没有车子吗？” 简梨：“……” “算了，我还是等你外婆吧。”田承叹了一声。 “对了，你的衣服我已经拿去溪边洗了，挂在后院晾呢。”简梨说道。 “那衣服啊……”田承有些惆怅，“算了，反正也不干净，扔了吧。” “可我已经洗干净了啊！”简梨惊讶道，“不准浪费别人的劳动成果！！” “这……”田承悻悻然耸了耸肩，“好吧……” 简梨迅速将桌面上的碗筷收拾好，将桌子擦好。剩下的残渣便伴着些许地瓜干，当成是一旁摇着尾巴的狗的饭喂给了它。 “那个，下午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吗？这里呆着怪无聊的……”田承突然说道。 “你……身体可以？跟得上？”简梨打量了田承一番，问道，“不如你就留在这里吧？” “不。”田承摇了摇头，“我要出去。这里太无聊了，什么都没有。” “哦……”简梨点了点头，“既然你想要来的话，也可以。下午我顺便去小溪那里，抓点鱼儿回来吧。” “抓鱼？” “是的。”简梨点了点头。 …… 溪流畔，田承眉头紧皱。 “那个……这水……能喝？” 简梨蹲在溪流边，双手捧起些许溪水，喝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