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官身镇天龙》 第1章 鹊巢鸠占入天龙 王行之  姑苏、太湖。 大气堂皇的山庄之内,到处都悬挂着红灯笼,显得极为喜庆。 此时,一位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坐在一间布置十分喜庆的房间当中,看着镜子中的模样。 青年身材颀长,一米八左右的个头,一头黑发齐肩,梳理得一丝不苟,扎着一个书生发髻,剑眉下的眼睛深邃深远,宛如天空中的繁星,整体看上去,与白古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现在青年却瘦得离谱,笔挺的高鼻上,带着点点汗珠,薄薄的嘴唇上带着青紫,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具死去多时的死尸。 “王行之。” 青年呢喃细语,语气中带着诸多不可思议和愁苦。 准确来说,现在的青年不是原来的主人,而是从后世蓝星穿越过来。 青年本是一位小村医院的中医,整天过着正常上下班的生活,没事看看小说,刷刷剧,没想到什么都没干,居然直接换体重生,完成小说中才有的事故。 其实穿越也没什么,他本就孑然一身,体验一下书中情节也不错。 在接受原身的记忆后,他穿越的时代是在北宋,现在是元佑六年末,现在的皇帝是赵煦,那位两宋少有的猛男,但现在掌权的是高太后。 原身出身书香世家,自身刚过省试,一位正儿八经的高材生。 而且原身的名字与他一样,也叫王行之。 原身不仅相貌俊美,有一见杨过误终身的资质,而且自身满腹经纶,去年八月更是以十七岁之龄,一举通过秋闱,成为举人,是太湖一代有名的大才子。 总的来说,原身也算是一个古代版的高富帅。 可坏就坏在,明天就是原身的大婚之日,而拜堂的老婆名叫李青萝。 这也没什么,只当是巧合。 但根据原身记忆,原身虽然父母早亡,但还有一个姐姐,而且嫁到了太湖燕子坞,丈夫名叫慕容博,生了一个孩子名叫慕容复。 这样一来,事情就值得琢磨了。 燕子坞,慕容复。 这地点和名字,只要是有点武侠常识的人都知道,这踏马不是历史北宋,而是天龙江湖。 凡是看过天龙的人都知道。 在天龙,要做就做段家郎,活色生香四处浪,媳妇若是太俏丽,绿帽总是头顶藏。 其中最着名的当属钟万仇,直接绿到没人看。 现在,似乎,这帽子他会戴上一顶,摘都摘不下来那种。 “玛德。” 捋了捋记忆,王行之脸色更加难看,前世他看天龙时对段王爷就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取而代之。 但现在,真当接盘侠,被段郎戴绿帽,可就不那么美了。 李青萝是美,可以说在是天龙中最顶级的几位美女之一,而且嫁妆丰富,整个琅嬛玉洞的武学以及富贵的曼陀山庄。 但耐不住李青萝对段正淳情有独钟,现在还身怀王语嫣,与原身结婚也不过是为了避免王语嫣生下没爹,给王语嫣找一个后爹。 并且,根据原书记载,王语嫣父亲死得早,搞不好就是李青萝为了与所谓的段郎幽会,嫌原身麻烦,提前给咔嚓了,毕竟原着中的李青萝可不是啥正常人,典型的病娇。 “玛德,不能坐以待毙,得离开这里。” 王行之越想越不对,李青萝虽然自身实力不怎么样,但要对付他这么一个病秧子,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 但那也要能安定下来,继续发展下去,他估摸着不仅要当接盘侠,还会因为阻隔老婆幽会情郎,被提前给噶了。 想到这里,王行之再也坐不住,四下看了看,随意拿上一些金银,走出房间。 “姑爷,小姐就要过来了,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结果刚出房间,守在门口的一位健妇就拦住王行之。 “我去出恭,难道你也要拦着。” 王行之暗自恼怒,但也知道,现在他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这些人都是李青萝的人,虽然武艺不高,但锤他这么一个文弱书生一点问题都没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哦,那走吧!我带姑爷过去。”健妇警惕的看了眼王行之,让开一条道路。 “带路吧!” 王行之暗自恼怒,他虽然万分不满,但也不得不忍耐下来。 毕竟,原身举办婚礼的山庄就在太湖上,与燕子坞临近,这是李青萝的地盘,名叫曼陀山庄。 按理说,夫妻结婚应该是在原身家中,而不是曼陀山庄。 这就不得不提到原身姐姐。 原身家庭传承久远,有良田商铺,自身腹中,满腹经纶,在姑苏也是位有名的才子,不少世家小姐倾心。 社会地位不低,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在苏州城中也有自己的产业。 可偏偏父母早亡,家产由原身姐姐打理,原身一心功名,也没太过在意。 可是在今年八月,原身秋闱高中,回乡之时才发现,原身姐姐不仅将原身父母留下的财产并入慕容家,还将原身名下的产业给了慕容家。 原身无奈之下,只能寄人篱下,居住在燕子坞,无意中与李青萝相识,又无意中睡到了李青萝床上,最后不得不与李青萝仓促定下婚约。 其实,这些原身虽然郁闷,但也能接受,起码李青萝不仅有钱,相貌更是漂亮得不像话。 不过,说起来原身也是悲催,曼陀山庄本是王家产业,名叫杨柳庄,结果原身秋闱回来,这地就成了李青萝的产业,改为曼陀山庄。 恰巧这里正是李青萝与段正淳的幽会所,原身虽然来了两月有余,但因为曼陀山庄藏书丰富,有不少古籍,原身本就爱书如命,沉浸在书海当中。 前几日,原身读春秋,因为其中寓意有几分不解,走出房间四处闲逛,没曾想发现李青萝与段正淳幽会。 原身本就熟读圣贤,哪里受得了这刺激,跑过去理论。 结果引起段正淳过激反应,一掌给打飞出去,重伤昏迷不醒。 最后,虽然被李青萝所救,但郁结之下,食之无味,没几日一命呜呼,王行之鹊巢鸠占。 “姑爷,这边走。” 健妇盯着王行之,让王行之先走,并示意身后的一位侍女离开。 王行之不说话,面色暗沉向前走去,四处打量,寻找逃跑路线。 可惜,这具身体的体质本来就一般,再加上伤势没痊愈,又饿了几天,身体更是差得要命,没走几步已经气喘吁吁。 最过分的是,身后的健妇寸步不离,死死的跟在身后,一双眼睛更是紧紧的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 王行之也不急,有意无意的向太湖边上走,毕竟他想要离开,就必须得离开这座岛。 身后的健妇也不多说,在她眼里,王行之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想要拿捏是十分轻松的事。 没过多久,王行之与健妇来到太湖边上。 王行之看了看,发现这座岛是真的坑,河岸距离太湖足足有五六米高,下面黑灯瞎火,压根就听不到声音,以他现在的身子骨,跳下去估摸着也是九死一生。 但不跳下去,就得忍受绿毛龟,接盘侠的称呼。 “姑爷,你不是要出恭吗?这里可没有茅房。” 王行之正迟疑不决时,身后的健妇似乎是害怕王行之跳湖,果断上前抓住王行之胳膊。 “玛德,这场子早晚得找回来。” 王行之面色暗沉,心头极为不满。 沙沙—— 突然,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人快速走了过来。 “李青萝、段正淳。” 王行之转头望去,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抹莫名怒火,为首的两人一男一女。 男人头顶用银白蚕丝束发,手拿一把折扇,面如冠玉,剑眉下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惹人心醉,相貌之俊美,就是前世那些电视明星也逊色几分。 气质上更是高雅,带着一抹贵气。 王行之即使巅峰之时,相貌不相伯仲,但气质上却差上几许。 而此人正是天龙海王,段正淳。 女人身穿鹅黄色长裙,身材婀娜,身姿卓雅,一头黑发乌黑秀丽高高盘起,秀眉如远山,一双眼眸宛若深潭,黝黑发亮,白皙的皮肤宛若白玉,整个人不似凡间之人,更像是穹顶之上的仙女。 而此女,正是天龙病娇——李青萝。李青萝 第2章 重伤 “王行之,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青萝眉头紧蹙,绝美的脸上带着些许紧张,他与王行之的结婚虽然仓促,但也有三月,喜帖更是早就送了出去。 况且,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若是王行之闹出什么幺蛾子,她的名声就别想要了。 反观段正淳,俊美的脸上带着些许得意和玩味,饶有兴致的看着王行之,在他眼里,王行之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虽有些才华,但未入朝堂,压根不值得他重视,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人。 况且,王行之并不清楚他的身份。 在两人身后,都是一群侍女,她们虽然清楚李青萝与段正淳的事,但作为奴仆,也知道什么事该掺和,什么事不该掺和,果断后退了一段距离,不打扰三人。 呵—— 王行之嗤笑,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怨气,不由自主的开口讽刺“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两位,人在做,天在看,当心招了报应。” “大胆,王行之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青萝勃然色变,绝美的脸尽显狰狞,她本就注重名声,不然也不会在怀孕之后想要尽快出嫁。 “王兄,我只是一位普通人,青萝怎会看得上我,我与青萝只是好友而已。”段正淳脸色也不好看,再怎么说李青萝也是他女人,被人这么说自然也十分不爽,但还是强忍着怒气劝慰。 毕竟,王行之虽然是个书生,不入江湖,但王行之的姐姐却嫁的是姑苏慕容家,在江湖上声名赫赫。 王行之自身,也是太湖一带鼎鼎有名的大才子,若是他与李青萝的事情传出去,难免不会有人认出他的身份。 “是吗?大理镇南王殿下。” 王行之似笑非笑得看着段正淳,若是原身,或许会傻乎乎的搞出一些之乎者也,不辱斯文,拿段正淳没办法。 但他可不是原身,而是看过原着的穿越者,自然清楚段正淳的身份。 况且,他现在也逃不了,不如想其他办法,逼迫两人让他离开。 “你怎么知道。” 段正淳面色一惊,慢慢变得阴沉,唇齿之间透着浓郁的杀意,他之前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王行之不知道他的身份,即使给王行之戴绿帽子,他也没有心理负担。 但现在被王行之知道身份,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名声尽毁,大理皇室也会受到牵连。 李青萝面色苍白,显得有些慌乱,身子轻轻的颤抖着。 王行之也被吓得不行,但还是强制镇定下来,因为他清楚,若是这一关过不了,他刚过来就得去死。 他可不相信,段正淳会轻易放过他。 王行之压下内心的恐慌,故作淡定的开口“段王爷,我不修武,但不代表没听过你们所说的江湖,大理镇南王,段氏一阳指,我还是有所耳闻。” “我想……” “你找死。” 只是王行之还未说完,段正淳已经狗急跳墙,一掌打出,王行之喷出一口鲜血,摔出四五米。 “玛德,就应该直入主题啊!” 王行之身子骨本来就差得离谱,哪里受得了段正淳的攻击,昏迷之前只能暗骂自己草率了。 段正淳眼中闪过一道狠辣,大步上前准备了结王行之。 “段郎,他与慕容家是姻亲,与苏杭两地官员有旧,你若是杀了他,会引起大麻烦。” 李青萝面色骤变,连忙上前拦住段正淳。 段正淳也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抹挣扎,最后还是打消了杀人灭口的念头,王行之虽然不算什么,但王行之与李青萝明天就要成婚,喜帖更是早早的发了出去,太湖一带的官员大部分都会到来,而且慕容家在江湖中声名赫赫。 若是王行之突然不出现,不仅慕容家会查,王行之的官员朋友也会查,若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时候就不是名声受损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段正淳愤恨的看着王行之,但感受到王行之呼吸越来越弱,心里没由来的一哆嗦。 他一把抓住李青萝,嘱咐道“青萝,你知道我的身份,若是王行之死了,对你我都不好,所以我不能在这,得立刻离开。” “段郎,你的意思是如果王行之死了,算在我头上是吧?” 李青萝美眸圆睁,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段正淳,王行之若是大婚之前身死,定然会有人严查,到那时要是被人发现,她不仅名声尽毁,还会被慕容家追杀,被官府通缉。 看着段正淳的眼中,不由得带上了浓浓的失望与伤心。 “阿萝,你要理解我的难处。” 段正淳脸上掠过一抹尴尬,不敢去看李青萝的眼睛,但却紧紧握住李青萝的手。 “算了,你走吧!他若身亡,这事我背了,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李青萝身子微微颤抖,一行清泪划过脸颊,往日的美好瞬间变得支离破碎,心头陷入前所未有的冰凉。 “阿萝……”段正淳心头发慌,对于李青萝他是真的喜欢,自然不想就此放弃。 “滚啊……” 只是还不等他说完,李青萝突然暴怒,一把甩开段正淳,狰狞的看着段正淳。 “你若不走,我立刻就把你的身份传出去,让大家看看大理镇南王是位什么样的人。” “我这就走,这就走。”段正淳身子一哆嗦,连忙转身,快速离开。 呜呜—— 段正淳一离开,李青萝蹲下身子,嚎啕大哭。 周围的侍女不敢上前,生怕引起李青萝的愤怒。 唯有王行之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过了好一会,李青萝似乎哭累了,才想起王行之,三两步走到王行之身旁,探了探鼻息,发现王行之还有呼吸,赶紧拿出一枚丹药,捏住王行之的下颚,将丹药喂下。 “将姑爷带回房间。” 很快,王行之的气息平稳下来,李青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招呼着众人离开。 ———— 月入中旬,明月高垂。 灯火通明的房间中,李青萝坐在床边,目光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王行之,脸上带着些许愧疚与不安。 “王行之,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成这个样子,我本来只是与你姐姐……” 李青萝此时才十九岁,没日后那么沉稳,也害怕王行之突然身亡,愧疚加害怕之下,才在王行之旁边忏悔。 迷迷糊糊间,王行之意识渐渐苏醒,听到李青萝的声音,他才发现原身与李青萝相识是一场设计,与李青萝同在一张床上也是一场设计,目的就是为了让原身当接盘侠,给王语嫣当后爹。 而他则是原身亲姐姐与李青萝之间交易的筹码。 “这事不算完。” 王行之暗自咬牙,别说是原身,就是现在的他也没想到,有人居然会这么没人性,为了自己的夫家,居然把自己的亲弟弟给卖了。 过了许久,李青萝似乎发泄完,用手探了探王行之的鼻息,发现王行之虽然没醒,但呼吸强盛了许多。 随后,又捏住王行之的下颚,给王行之喂下一颗丹药。 “这狗娘们准备当潘金莲了。” 王行之满心抗拒,不过,他虽然意识苏醒,肢体有感觉,但却发现自身什么也做不了,就是眼睛也不能睁开。 “行之,你好生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李青萝轻轻抚摸了一下王行之的脸,低声呢喃后离开。 “玛德,真恶心。” 王行之心头直想吐,但压根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吐槽。 咦—— 但很快,他发现身体中流过一道道暖流,慢慢向他受伤的地方汇聚,一股清凉、酥麻的感觉席卷全身,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毛孔在扩张,全身上的负重轻松了许多,让他无比舒服。 “难道是那颗丹药。” 王行之暗自猜测,他本身就是中医,而且医术不错,对人体的构造,以及人身的穴位这些常识都十分了解,自身身体更是清清楚楚。 他本想着等离开曼陀山庄后慢慢调理身体,却不曾想李青萝一枚丹药,不仅让他的伤势好了许多,更是让他腐朽的身体得到一定的滋养,让身体中快要枯萎的细胞,恢复了些许生机。 “看来武侠世界,真不是盖的,就是不知道武功咋样。” 王行之心头一阵兴奋,迅速开始搜索脑海中的记忆。 第3章 修炼 《少阳功》 很快,王行之在记忆中找到一篇内功心法。 原身虽然习文不习武,但家学渊源。 原身祖上可以追溯到前秦王猛,以及南朝刘宋的名将王镇恶,有文有武。 王家多年以来,文武皆有传承,只不过随着五代十国乱战,王家多次搬迁避难,因此不少传承丢失,王家一直保存的《破军槊法》也只留下招式。 后来,大宋以文驭武,王家先辈不再注重武学方面的事,全力走文学方面,就忘记了继续补全《破军槊法》。 但原身的父亲以及爷爷,都一直记着补全家族传承,没放弃过补全《破军槊法》。 后来,原身姐姐与慕容家论婚,原身父亲知晓慕容家是武学世家,因此另辟捷径,在索要聘礼之时,索要了这本《少阳功》。 原身当时年幼,只有十岁,一直都喜欢读书。 他父亲和爷爷一直都希望家族传承完整,因此原身父亲强行逼迫原身必须练习《破军槊法》和《少阳功》,不然不允许看其他书籍。 原身没办法,只能听话的将两本秘籍熟记。 可惜一年后,他父亲外出时,被人杀害,也没查出凶手,原身果断放弃学武,全力攻读文学,希望以后能步入朝堂,调查他父亲的死因。 结果,原身被段正淳重伤,一命呜呼,王行之刚好过来,鹊巢鸠占。 王行之可不是原身,他从小就是武侠迷,总想着仗剑走天涯,自然不会傻乎乎的不去学武。 况且,在天龙世界,不会武功出门在外也不安全。 咦—— 捋了捋记忆,王行之发现《少阳功》不错,是少林寺的内功心法,虽然普通,不是什么绝顶神功,但上面所记录的经脉运行,他都一清二楚,没那么复杂,他完全可以自己修炼,压根不用人指点。 “咦,我能动了。” 刚研究完《少阳功》,王行之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能掌控住身体。 于是,他沉思下来,慢慢睁开眼睛。 随后,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彻底掌控全身。 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的灵魂与这具身体彻底融合,自己似乎才是真正的重活一世。 呼—— 王行之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支撑着身体缓缓起身。 “先修炼看看。” 随后,他压制不住自己内心对武功的渴望,按照《少阳功》的修炼方法开始修炼。 王行之虽然现在已经十七岁,筋骨已经渐渐成型,过了最佳的修炼年纪。 而且《少阳功》是少林基础内功心法,修炼的圆满也只不过能打通十二正经中的六条,最多成就二流武者。 属于最普通的功法,按理说王行之初学,应该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感应到气感。 但或许是因为原身本就修行过,又或许是李青萝那枚丹药的原因,仅仅只是半个小时,王行之就感到身体中诞生一丝暖流,身体十分暖和。 不能慌,不能慌。 王行之赶紧压下心头的激动,根据《少阳功》的运行路线,慢慢控制那道暖流。 很快,那道暖流慢慢壮大,在王行之身体中慢慢游走,他感到全身暖和,身体上受伤的地方,淤青和疼痛都在缓解,慢慢被修复,枯萎的细胞如同遇到了甘霖一般,慢慢焕发生机。 这种快感,让王行之难以自拔,沉醉其中。 “看来,这曼陀山庄暂时还不能离开了。” 临近天明,王行之缓缓睁开双目,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经过一夜的修炼,他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但通过修炼,他也知道,并不是他天赋极佳,他的天赋甚至可以说只能说很普通,他能短时间内产生气感,修炼出内力,而是因为李青萝那枚丹药的原因。 现在,他反而不想逃离曼陀山庄,而是想留下来,先弄点丹药再说。 况且,曼陀山庄的琅嬛福地更是收拢了天下武学,他虽然已经开始修炼武功,但对武功也是一知半解,需要大量的武学知识来丰富自身。 根据原身所了解的,武学境界可分为不入流、三流、二流、一流,后天、先天、宗师以及大宗师,每个境界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巅峰四个层次。 《少阳功》只是一本普通的内功心法,成就最高不过打通六条正经,成就二流就是极限。 琅嬛福地收拢天下武学,不说什么神功,但是比《少阳功》强悍的一定有,他也需要一本能继续修炼的内功心法。 “不过,科举也不能放弃,要找段正淳报仇,单纯的武功可不好使。” 沉思许久,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芒,对于段正淳,他是真的恨,不仅是因为他给前身戴绿帽子,还因为段正淳那一掌,差点让他魂归地府,再度轮回。 他的性格本就睚眦必报,怎么可能放过段正淳。 不过,要对付段正淳必然与大理为敌,进入朝堂,拿到权利,对付大理要好上许多。 况且,他在朝堂之上也有关系,现在的侍读学士是他的远房姑父蔡卞。 蔡卞是王安石的女婿,北宋末大奸臣蔡京的弟弟。 侍读学士虽然只是从五品,但却是皇帝近臣,负责教授皇帝经史,权力不大,但地位不错,皇帝接触很多,可称之为“帝师”。 姑苏王家与王安石祖脉相同,按辈分来算王安石算是王行之的叔爷爷,因此蔡卞算是王行之的远房姑父。 本来这层关系很淡,但在王行之参加秋闱时,恰好是蔡卞担任副考官。 原身是年龄最小的考生,一下通过秋闱,因此引起蔡卞的注意,一番交谈之下,发现两人是亲戚,因此关系上亲密了不少,毕竟在宋朝,官员更在意的是弟子和门生以及自家的后辈。 原身也知道这个理,便想着拉拢关系,蔡卞对原身十分看重。 而王行之只要通过省试和殿试,得到进士出身,他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被授予官职,成为北宋士大夫。 有了士大夫的身份,他即使以后武功不行,也会让许多人忌惮,还能利用身份招揽一些江湖高手。 毕竟,江湖儿女再强,武功再高,对朝堂上的官员和皇帝,都有着天然的敬畏。 况且,现在的皇帝赵熙雄才大略,对外十分强硬,是江湖中各大武林正派的忠实拥护者,没几个人敢找朝廷命官的麻烦。 他若是立足朝堂,想要对付段正淳会轻松许多。 “姑爷,请开下门,我们侍候你更衣。”正沉思间,门外响起一道不满的声音。 只是,还不等王行之回应,“嘭”的一声,大门直接被踢开,一位健妇与两位少女一起走进房间,在看到王行之没事后,暗自松了口气。 “他年我若得志,定当复仇。”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心头暗自发狠。 不过,在明面上,他面无表情,只是淡漠的看了三人一眼,便收回目光。 “姑爷,宾客已经来了不少,小姐让我们过来侍候你更衣。”健妇见王行之没事,连忙带着两位少女上前。 “来吧!” 王行之点点头,他暂时不打算与李青萝闹翻,自然得苟住。 “还不快给姑爷更衣,耽搁了时辰,让你们做花肥。”健妇见状,连忙回头呵斥。 两位少女只有十四五岁,被吓得浑身打哆嗦,连忙上前为王行之换衣服。 古代新郎官的衣服十分麻烦,各种玉器珍宝头饰都需要小心佩戴,一套衣服穿下来,就是头顶的帽子也十分复杂,足足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穿戴完成,王行之也累得够呛。 不过,不得不说,人靠衣装,一番操作下来,再加上经过一夜修炼,王行之脸上有了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宛如浊世贵公子,十分俊朗。 给王行之换衣的两位少女,更是面露一丝痴迷的神色。 “好了,你们先去给我弄一点吃食,我吃完后自会去迎客。”衣服穿戴整齐后,王行之淡淡开口,原身几天没吃什么东西,刚过来时还不觉得,但现在他是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 “姑爷,这恐怕不行,小姐催得紧,要不你忍忍。” 却不曾想,这简单的要求,健妇压根就不答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行之,似乎没把王行之放在眼里。 呵呵—— 王行之怒极反笑,他本想着配合演戏,却不曾想一介奴仆也能欺负他。 他也不答话,只是将帽子取下,一把扯下帽子上面的鲜花,丢在地上,随后又开始解开自己的新郎服。 第4章 成婚 ilwxs.com “哎哟,姑爷你这是做什么,宾客都到了,你这么一弄又得花费不少时间。”健妇吓了一跳,一把抓住王行之。 “放开——” 健妇力道十足,王行之虽然已经开始修炼,但还不是眼前壮硕妇人的对手,压根动弹不得,只能冷声呵斥。 “姑爷,我放开可以,但你得答应我,别再做妖了。”健妇此时脸上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而是小心翼翼的与王行之商量,生怕王行之一个不开心,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不能准时拜堂,她估计也得去做花肥。 王行之也不反抗,直接靠在床沿上闭上眼睛,反正他也不急,昨天修炼一晚上,再加上肚子空空,说实话他是真心不想动。 况且,他虽然愿意留在曼陀罗山庄,但要是继续受屈辱,他也不介意提前离开。 今天来的人都是太湖周边的名流士绅,还有原身的一些官场好友,即使李青萝与慕容家都在,他想要离开也是轻而易举。 作为穿越者,他也清楚哪里有武功秘籍,只不过若是花费时间去找,他就不能参加今年的省试,从而进入朝堂。 “小禾,去叫小姐过来一趟。”健妇见状,一脸的郁闷和恼怒,但又不敢强行动粗,以王行之堪比美娇娘的身体素质,一个不留神就得弄伤王行之,要是伤了王行之搅黄了今天的拜堂,她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好的,赵姨。” 一个少女回应一声,快速跑出房间。 而王行之压根不管,靠在床沿边上睡了过去。 健妇和剩下的少女对视一眼,满脸的苦笑。 没过多久,小禾带着穿戴整齐的李青萝来到房间。 李青萝眼睛肿如核桃,很明显就是哭过,在看王行之睡得正香时,心头升起无名怒火,几步来到床边,“啪”得一声给了王行之一耳光,王行之直接在沉睡中被扇飞出去,“嘭”的一声撞在墙上。 “王行之,你没事吧!” 李青萝怒火骤消,豁然惊醒,心头立马咯噔一下,赶紧上前扶起王行之,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 其他人也被吓得浑身打哆嗦,呼吸都轻了许多。 呸—— 王行之挣扎着甩开李青萝,吐出一口血沫,没有答话。 李青萝这一把掌力道十足,若不是昨夜他修炼了一夜,身体恢复了大半,就这一把掌,他估摸又得重伤垂死,搞不好又得穿越一回。 但尽管活了下来,身子也不好受,不仅脸庞迅速膨胀,肿得老高,就是体内也是阵阵疼痛,让他十分难受。 此时此刻,他心里头泛起前所未有的恨意和杀意。 但他也清楚,自己想要离开,就必须得苟住。 王行之眼底满是猩红,死死的咬着牙,压下心头的杀念,冷冷的看了眼李青萝,挣扎着起身,而后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将帽子重新带上,晃晃悠悠的走出房间。 李青萝身子一哆嗦,背脊发凉,刚才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被什么洪荒猛兽盯住一般。 “小姐,姑爷离开了。” 直到王行之离开,健妇见李青萝没有反应,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提醒。 呃—— 李青萝身子一抖,慢慢回过神来,向门外看去,王行之刚才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头嗜血的猛兽,让她感到背脊发凉,心底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恐惧。 “小姐,你没事吧!”健妇见状,担心的询问。 “没事,给他送一点伤药和一瓶雪参丸,免得面上不好看。”李青萝摇摇头,驱散心底的恐惧,丢下一句话离开。 留下健妇几人面面相觑。 ———— 夕阳西下,明亮的天空渐渐暗沉,曼陀山庄中灯火通明,四处都挂着红灯笼,山庄内堂之中,李青萝盖着红盖头与王行之并列站在一起。 此时已经拜堂完成,宾客大部分已经离开,只留下原身的几位同窗与一群侍女,以及坐在上位的原身姐姐王岚。 “行之,青萝这么好的媳妇,以后你可要好好对待,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在王行之两人面前,王岚正满脸笑容的看着两人。 “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待。” 王行之皮笑肉不笑,眼神更是如同寒冰,眼底深处没有丝毫情感。 对于眼前的姐姐,他可是没有丝毫好感,甚至还带有怨恨,毕竟他与李青萝在一起,原身这位姐姐可是功不可没。 “这小子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感觉浑身发冷。”王岚心底一颤,有些不敢看王行之。 但很快,王岚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看向李青萝,微笑道“青萝,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可要经常来燕子坞坐坐。” “好的,姐姐。”李青萝轻声道。 王行之面带微笑,但眼底全是寒霜和冷冽,没有丝毫答话的打算。 或许是察觉了不对,原身姐姐赶紧给旁边的健妇递上一个眼神。 “姑爷,我先带小姐回房。” 健妇心领神会,赶紧上前扶住李青萝。 “好生照顾你家小姐。” 王行之点点头,今天他被李青萝打了一巴掌,本想着今天就离开,但随后收到李青萝送的雪参丸,他受不了诱惑,决定暂时留下来。 既然留下,自然不能闹得太僵,表面功夫自然要做到位。 “夫君,少喝点酒,我在房中等你。”听到王行之心平气和的说话,李青萝莫名的松了口气,从昨天到今天,王行之给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我会的。”王行之微微颔首。 很快,健妇扶着李青萝离开,王行之转头看向原身的几位同窗,轻笑道“几位,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婚礼,庄园外已经备好酒菜,各位亲戚朋友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行之兄,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可得陪我们好好喝一番。” “是啊行之兄,以往你都以科考为由,避而饮酒,今天无论如何,也得不醉不归。” …… 王行之话音刚落,几位同窗就纷纷上前,架着他离开内堂。 王行之顺其自然,与几人交谈甚欢,几人的学识不凡,个个都是举人,他既然要入官场,自然也需要一些朋友。 “为什么,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王岚看着王行之的背影,心底升起一抹不安。 ———— 与此同时 健妇扶着李青萝来到婚房,刚一打开房间,健妇就看到段正淳坐在房间内,立刻惊呼出声“段王爷,你怎么在婚房之中。” 听到健妇的惊呼声,李青萝一把掀开盖头,瞪着眼珠子看着段正淳,美目含煞,眼神冰冷“段正淳,我与你已经一刀两断,你怎么还来这里,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赵妈,你先出去一下。” 段正淳没直接回应,而是对健妇说道。 “小姐……” 健妇看向李青萝,欲言又止。 “赵妈,你先出去,有人过来你先拦着。”李青萝深吸一口气,秀眉低沉,轻轻挥挥手。 健妇点点头,离开房间,并贴心的为两人关上房门。 “阿萝,我舍不得你。” 段正淳一把搂住李青萝,满脸柔情。 “啪——” 李青萝似乎被伤透了心,挣脱开段正淳的怀抱,伸手就是一耳光。 段正淳一脸不可思议,压根不敢相信李青萝会打他。 “段正淳,我现在是有夫之妇,已经和你一刀两断,再对我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李青萝美目含煞,眼神冰冷,昨天王行之差点身死,段正淳让她背锅,她就已经心灰意冷,现在看到段正淳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而且,从昨天开始,她发现自己就看不透王行之,总感觉有些慌乱。 “阿萝,你难道忘了我们之前的快乐和幸福吗?”段正淳不甘心,脸上带着缕缕恳求。 “那你与刀白凤和离,娶我回大理,若是你指天发誓,我立刻舍弃曼陀山庄,与你返回大理。” 李青萝冷笑,但心里还留存着期待,毕竟她是真的爱段正淳,不然之前也不会甘愿当段正淳的情妇,甚至心甘情愿的怀上段正淳的孩子。 第5章 吐露志向 “阿萝,我……” 段正淳犹犹豫豫,若是不指天发誓,他可以信口开河,但若是指天发誓,他是真心不敢。 毕竟刀白凤出自摆夷族,而且是摆夷族族长的女儿,摆夷族在大理势力强大,他要是敢休妻,那么别说摆夷族不同意,可能会反叛,就是他的兄长保定帝也不会同意。 “既然你不能做到,那你就滚吧!从此以后,别再来曼陀山庄,不然别怪我冷血无情。” 看到段正淳的样子,李青萝极为失望,心头陷入前所未有的冰冷。 “阿萝……”段正淳心有不甘,他了解李青萝知道此时李青萝不是在说气话,是真的要和他一刀两断,心里无比的慌乱和烦躁。 “你若是不走,别怪我就将你的事传入江湖,到时候大家一起赴死,也算应对了往日的誓言。”李青萝面若寒霜,美眸中满是冰粒子。 “我这就走,这就走。” 段正淳身子一哆嗦,哪里还敢停留,快速离开婚房,他了解李青萝,知道李青萝的疯狂,要是李青萝真的把他的事传入江湖,他即使不死,名声也会尽毁,大多数人都不会放过他,大理皇室也会成为一个笑话。 呵呵—— 李青萝看着段正淳离开的方向,一行清泪划过脸庞,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悔恨和酸楚。 “不知道,该不该留下你。” 李青萝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眼神复杂,面色时而柔情,时而阴沉狠辣,矗立在原地。 “希望姑爷不是那般薄情郎。” 门外的健妇见状,幽幽的叹息一声,将房门关上,大步走向大堂,准备去找寻王行之。 段正淳与李青萝的事,她们这些老人都知晓,本以为自家小姐遇到良人,可以幸福一生,但段正淳一系列的操作,别说李青萝,就是她们这些下人都看不过去。 索性将希望寄托在便宜姑爷王行之身上。 健妇刚一关门,李青萝也回过神来,迟疑片刻,也跟着走出婚房。 健妇脚步飞快,很快来到内堂,在距离不远处看着。 李青萝也没贸然上前,而是在健妇身后,静静的看着王行之几人,秀眉轻轻皱起。 此时,王行之与一群好友喝得正欢,已然醉酒三分,身上的婚服散乱,头顶的帽子早已不知丢在何处。 “这姑爷好不哓事,怎么喝成这样子。”健妇见状,皱着眉头向前,想要拉着王行之回房。 “行之兄,众人都说你词赋一流,但对军事又极为看重,何不以此为题,作词赋一首。”恰巧这时,王行之一位同窗开口。 “是啊行之兄,今日你大婚,已经成家,何不趁此机会,说说你的志向如何。”另一位同窗,紧跟着附和。 其他人闻言,也齐齐把目光投向王行之。 “赵妈,先等等。” 李青萝身形闪动,拦住想要继续上前的健妇,目光落在王行之身上,她虽然与王行之成婚,但说到底对王行之并不了解,以前也只是听说过王行之的名声,她也想趁此看看,王行之的才华到底如何。 呵呵—— 王行之已然有了三分醉意,眼神有些迷离,但也知道这是一个扬名的机会,众人的要求,他也听得清清楚楚,他慢慢起身,拿着酒杯,一口灌下,唇齿轻启。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好句—— 众人一听齐齐瞪大了眼珠子,虽然只有两句,但已然能看出,此句不凡。 李青萝眼前一亮,紧紧的盯着王行之,她自幼就喜欢习文,虽然自身文化底蕴一般,但也有鉴赏能力,对有才之人十分欣赏,不然也不会钦慕段正淳。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塞外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王行之没理会众人,迷离的眼神中带着缕缕精光,语速陡然加快。 众人身临其境,仿佛感觉自身身处战场,有一种金戈铁马的感觉。 李青萝眼神迷离,死死的盯着王行之,生怕漏下一句。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王行之幽幽叹息,宛若迟暮老人一般,缓缓坐下,给自己缓缓倒了一杯酒。 “好一个了却君王天下事。” “行之兄大才。” “这首词当名扬天下。” “当饮三杯酒。” …… 王行之话落,周围一片叫好,更有几人狂饮玉液。 “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才华与志向。”李青萝目光深远,紧紧的看着王行之,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 “敢问行之兄,此词何名。” 喧嚣之后,一人轻声询问。 众人一听,也齐齐放下手中物,齐刷刷的看向王行之。 “破阵子。” 王行之嘴角含笑,抬起酒杯轻饮一口,轻声道“我曾读史,见识过秦之威望,汉之强悍,唐之盛世。” “也曾见识过,三国之战乱,晋末之残酷,唐末之纷乱。” 众人闻言,纷纷垂首,在座的所有人都饱读诗书,自然也知道王行之所说之事。 王行之幽幽叹息“可惜,我宋之繁华,财富之广,远胜历朝,可却独独缺失汉唐故土。” 众人沉默,大家都清楚,王行之所说的汉唐故土正是燕云十六州,这是所有宋人的痛。 “所以,我之愿,不在朝堂,而在疆土,我之愿,是收回燕云,重塑汉唐荣光。” 王行之豁然起身,朗声高呼。 他今日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因为留下来的人中,不仅有他的同窗好友,还有蔡卞派来参加婚礼的人,以他和蔡卞的关系,今天他这番话十有八九能传入当今赵煦的耳中。 赵煦与北宋其他皇帝不同,是难得的雄主。 赵煦在位期间对外族态度强硬,绝不割地求和,若不是死得太早,北宋定然是另一番光景。 现在是元佑六年,高太后已经慢慢放权,赵煦在朝堂之上也有了一定的威势。 王行之敢保证,只要《破阵子》与他这番话传入京都,一定能引起一些人和赵煦的关注。 到时候,他只要想办法解决掉赵煦的的身体问题,得到赵煦的信任,权柄自然能增加。 届时,他要报复段正淳会轻松许多,况且赵煦只要活得久,大理自然不可能独立在外。 亦或是,他即使无法为赵煦逆天改命,只要趁着赵煦还在时外放,执掌一方权柄,训练一支精兵,不仅能报复段正淳,还可以保全自身,甚至于取代赵宋。 毕竟,赵煦之后,北宋最大的败家子就会上位。 “行之兄好志向,何不游历一番,更好完成自身志向。”一位青年拍案而起,双目中透着浓浓的精光,看着王行之的眼神,更像是看到知己一般。 青年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但却带着一股贵气,威势十足。 “这位兄台所言及是,不历州县,哪能知道民间疾苦,不经战阵,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但现在,我们还有一关未过,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全力备考省试,争取榜上有名。” 王行之轻笑,青年他虽然不认识,但也知道此人是与蔡卞的人一起从汴梁而来,再加上青年身上自带贵气,他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认为是蔡卞的下属。 “行之兄说得没错,科举在即,只有过了这一关,我们才能立足朝堂,为国家做贡献。”一位同窗开口。 其他人也认同的点点头。 “不历州县,不经战阵。” 青年却眼中带着些许精光,对王行之更加欣赏。 “赵妈,这些都是姑爷的朋友,他们若是醉酒回家,在太湖上不安全,你去安排一些客房,若是醉得不省人事,你就安排他们住下。” 李青萝侃侃而谈的王行之,眼神中带上了一抹温柔,轻声对一旁的健妇嘱咐。 “是,小姐。” 健妇点点头,转身离开。 “要是……” 李青萝看着如众星捧月的王行之,幽幽的叹息一声离开。 第6章 宋煦 明月高悬,滚滚星河流动,皎洁的月光混合着星辉洒落在太湖之上。 微风清扬,平静的湖面荡起阵阵波涛,在明月繁星的倒映下,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曼陀山庄此时也恢复了宁静,王行之坐在太湖边上,看着绝美的画卷,一时间也失了神。 “行之兄,今夜是你大喜之日,何故独自一人在湖边静坐,这不是让新娘苦等。” 突然,伴随着一阵打趣声,青年带着一位侍从,来到王行之的身侧。 “兄台见笑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众人皆知我娶了位绝色佳人,却不知佳人早已心有所属,我不过一替身而已。”王行之苦笑,或许是投缘,见到青年,他不由自主的吐出了一些酸楚。 “行之兄既知不是良人,为何还广发喜帖成婚。”青年皱眉,在王行之身旁坐下。 他身后的侍从站在两人身后,警惕的看着四周。 “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王行之脸上带着一抹诧异,随后拱手询问。 “行之兄客气了,我叫宋煦,汴梁人士。”青年轻笑着回应。 “宋煦。” 听到这名字,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以国为名,以煦为字,作为读书人他深刻知道什么是忌讳。 再加上宋煦一身贵气,又来自汴梁,身份立刻呼之欲出,除了大宋官家,再无他人。 不过,宋煦既然要隐瞒身份,王行之自然不会拆穿,他也不想拜来拜去,装作不知道身份,有些话才好开口。 王行之目光幽幽的看向太湖,轻言询问“宋兄,可知江湖?” “江湖——”宋煦坦然道“我倒是听说过,江湖人士身怀绝技,个个身手不凡,你的事难道与他们有关?” 王行之点点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家本是书香世家,但我的姐姐所选之人,却在江湖上……” 听着王行之倾述,宋煦眉头紧锁,时而愤怒,时而不满,但同样他也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江湖。 “宋兄,你可知,其实在我看来,这些所谓的江湖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快意恩仇,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王行之低声细语,脸上带着些许嘲弄。 “行之兄此言何意?”宋煦皱眉道。 王行之轻笑道“江湖人虽然不普通,但他们同样是人,所贪与普通人并无不同,无非是权钱色欲,他们所寻找高深武功,也不过是为了实力更强,从而满足心中的欲望。” “但是,他们肆意妄为,却忘记了他们在朝廷眼中,也不过是地上的蚂蚁,哪怕个人武力再高,也挡不住战阵的冲击。” “所以,我觉得他们可笑,本末倒置,不知报效国家,反而肆意妄为,触犯国家的律法,挑战国家的底线。” “也只有咱们大宋君主仁和,他们才得以放纵。” “就是周边小国的一些江湖人,也敢来大宋耀武扬威,称王称霸。” “在宋之前,哪里有所谓的江湖,即使有非凡武艺,也得小心隐藏,生怕犯了当政者得忌讳。” 在他身后的侍从吓得直哆嗦,额头直冒冷汗。 “你直说大宋皇帝懦弱就好了。” 宋煦嘴角直抽,心头暗自吐槽,但他却觉得王行之说得没错,好奇的询问道“那行之兄,江湖人士身手不凡,若是朝廷打压,难免引起江湖人士的不满,到时候搞不好会造成叛乱。” 王行之轻笑道“其实这事简单,以江湖人制江湖人,朝堂可以特意设定一个衙门,招揽正直的江湖人,让其专门负责江湖事。” “亦或是,招揽江湖人进入军队,以他们的实力,不说为将,但作为斥候,先锋,绝对是最佳人选。” “毕竟,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满足他们心中的欲望,他们自然也能为我所用。” “行之兄高见。”宋煦眼睛一亮,很快想到了江湖人的好处。 “宋兄说笑,这也只是我一家之言,还上不得朝堂。”王行之谦虚的笑了笑,他既然猜出了宋煦的身份,自然要让宋煦看到自身的才华。 “行之兄高才,煦从不夸大。”宋煦轻笑,脸上带着一抹不规则的红润,激动之下抓住王行之手臂。 王行之侧目望去,发现宋煦露出的手臂上,有些轻微的红疹,他一眼就看出宋煦是朱砂中毒。 这一瞬间,他恍然大悟,在古代朱砂可是房屋修饰之物,在宋朝朱砂的使用更是达到了巅峰,不仅房屋修饰,就是一些器皿,也用朱砂染色。 现在,他既然猜出了宋煦的身份,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他看着宋煦,沉声开口“宋兄弟,你可知自己已经身中剧毒。” “剧毒——” 宋煦一脸懵逼,有些不敢相信。 “王先生,这可不能乱说。” 宋煦身后的侍卫面色骤变,厉声开口。 王行之轻语“不瞒两位,我自幼身体不好,因此对医道也有所研究。” 说着,他掀开宋煦的手臂,指着红疹说道“两位请看,宋兄手臂上的红疹就是中毒表现,这种毒素不致命,但会时常头痛、头晕,严重者甚至会昏迷。” “行之所言不错,我确实会偶尔感到头痛与头晕,本以为是忙碌导致,却不曾想是因为中毒。”宋煦面色沉重,眼底带着不甘,毕竟他现在也才十六岁,还有满心的踌躇壮志未完成。 “那王先生可知,我家……公子所中何毒,能否医治。”得到宋煦的确认,侍卫一下慌了,连忙开口。 宋煦也反应过来,眼巴巴的看着王行之。 “两位不用担心,宋兄所中的乃是朱砂之毒,现在毒素不深,还可以解除。”王行之轻笑,对于朱砂中毒,他十分有把握,在前世的时候,一些山村中的人,也喜欢使用朱砂涂抹桌椅,让其看上去更加艳丽,因此他也遇到过很多朱砂中毒的病人,不然也不能一眼看出宋煦是朱砂中毒。 “朱砂——”宋煦惊讶道“朱砂不是修饰之物吗?为何会含有毒素。” 侍卫也一脸诧异的看着王行之,在他的认知中,能使用朱砂的人,一般都是官宦人家,鲜红的朱砂,寓意官场红袍,披红带翎,地位显赫。 却不曾想如此高贵的东西,居然会带着毒素。 王行之解释道“朱砂本是一味药材,能治疗一些病症,但是药三分毒,过量服用朱砂,也会导致中毒,若是我没猜错,宋兄家中一些器皿应该也涂了朱砂吧!” “对,对,我家盛菜的器皿确实有一些涂抹了朱砂。”宋煦认同的点点头。 “王先生,既然你知道公子中的什么毒,那么还请为公子解毒,我家夫人定有后报。”侍卫此刻再没有怀疑,赶紧单膝跪地,请求王行之出手。 “兄弟,不用行此大礼。”王行之连忙搀扶起侍卫,微笑道“你且放心,既然我知道宋兄的病症,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说着,王行之皱了皱眉,解释道“不过,宋兄之毒素虽然不算难,也不算什么剧毒,但要想彻底清除,还需要一些时间。” “而省试在即,我需要每日研读经典,现在不方便离开,就是不知宋兄能否在山庄小住一段时间。” “公子——” 侍卫皱眉,转头看向宋煦。 “这自然可以,就怕给行之兄添加麻烦。”宋煦笑道,没有丝毫迟疑。 “那行,两位先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为宋兄治疗。”王行之轻笑,下达了逐客令,其实朱砂的毒,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解除,他之所以让宋煦留下,就是为了宋煦拉近关系。 现在是元佑六年,被称为“女中尧舜”的高太后生命不多了,届时宋煦一揽权柄,朝堂会迎来大洗牌,以今日之关系,宋煦不说多照顾他,让他进入中枢,但成为边境地区一府之长,还是没多大问题。 第7章 病娇李青萝 “那行之兄也早回,我们就先去客房。” 宋煦拱拱手,带着侍卫离开。 “也不知能否助你逆天改命。” 王行之看着宋煦的背影,心底暗叹,他是中医,望闻问切也算精通,刚才他抓住宋煦的手臂时,也趁机号了下脉,赫然发现,宋煦身子骨很差,除了中毒之外,精元亏空,比他之前的身体还要差。 但宋煦这身体,他根本无法调理,毕竟关系再好,也不能阻止人家行闺房之乐。 他若是身子骨好了,自然也不会当和尚,绝对会找一位绝色,结束自己的处男之身。 “姑爷——” 正沉思间,健妇小跑过来。 “什么事?” 王行之皱眉,对上李青萝的人,他可没什么好脸色。 “姑爷,今日大婚,小姐还在等你回房。”健妇低声道,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也十分客气。 “让她早些休息,我身子不好,不便同房,需要调理。” 王行之挑了挑眉,淡淡丢下一句话离开,虽然不知道眼前妇人态度为何转变这么大,但让他面对李青萝,他还是觉得恶心,李青萝再美,也没兴趣。 若不是为了丹药和武学秘籍,他估摸着现在已经乘船直上,向汴梁而去。 “姑爷,就求求你过去一趟,小姐现在还坐在床头,等着你回去。”健妇快速拦住王行之,言辞恳切的请求。 “你家小姐何意,她要做什么我不管,但我希望我做什么,她也别管,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我与她成婚,已经是最大的让步。”王行之皱眉,心头升起一抹恼怒。 “姑爷,今天是洞房花烛夜,你必须得去婚房。”健妇也看出了王行之的决然,索性也不再废话,直接点了王行之的穴位。 王行之立马口不能言,自身也动弹不得,只能冷冷的看着健妇。 “姑爷,得罪了。” 健妇不敢直视王行之,扛着王行之纵身一跃,刹那间跨过七八米。 王行之虽然满心不爽,但眼底却带着浓浓的激动和羡慕,健妇这神奇的手段,让他对武学更加向往。 很快,健妇扛着王行之来到婚房。 “小姐,姑爷来了。”一进房间,健妇立刻放下王行之,对着端坐在床上的李青萝行礼。 “嗯,你先下去,将房门锁上。”李青萝轻语,打发健妇离开。 “小姐,姑爷,那我就先走了。” 健妇点点头快速离开房间,并且将房门锁上。 王行之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索性直接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你就这么厌恶我吗?” 突然,伴随着一阵香风,李青萝来到王行之身旁,“砰砰”几下,解开王行之身上的穴位。 王行之身子一软,差点摔倒,李青萝眼疾手快,将王行之扶住。 “李青萝,有什么话直说吧!大家都是明白人,别拐弯抹角。” 王行之刚一稳住身体,就立马挪动了几步,嫌弃的看了眼李青萝。 李青萝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但还是鼓足勇气开口“我知道我以前错了,但我只想以后和你好生过日子。” 呵呵—— 王行之一脸嘲弄,他可是看过原着的人,怎么可能相信李青萝的鬼话,这女人爱她的段郎胜过爱自己,甚至被抛弃十几年,也愿意为之赴死。 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他可不想掺和。 他现在与李青萝成婚,完全就是权宜之计,等他步入朝堂,只需一纸休书,就能断绝与李青萝的关系。 想让他当后爹,当接盘侠,就两个字,没门。 敢闹腾,不仅李青萝和段正淳,就是大理段氏也别想好过。 “王行之,我说的是真的,我与段正淳已经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看到王行之的样子,李青萝显得很急切,连忙开口解释。 王行之挑了挑眉,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并不关心,退一万步说,李青萝就是真的与段正淳断了,也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所想的东西,无非是琅嬛玉洞的秘籍以及可以让他快速修炼的丹药。 至于当后爹,担任接盘侠,他是真心没兴趣。 沉思片刻后,王行之开口“李青萝,李庄主,你与段正淳之间的事与我无关,这些事我也不想掺和。”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配合你演戏,与你维持八月婚约,待你生下子嗣,你让我进入琅嬛玉洞如何?” “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八月生下子嗣。”李青萝色变,不由自主的捂住腹部,紧张的看着王行之。 “或许,我姐没告诉过你,我自幼体弱,因此看了不少医书,医术还算看得过去。”王行之撇撇嘴,脸上满是嫌弃。 李青萝脸色变得苍白,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她抬眼看着王行之,不解的询问“你既然早知道我腹中有孕,为何还要答应与我成婚。” 王行之自嘲道“因为以前我傻,不懂江湖险恶,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被你的情郎打死两次,就是再傻的人,也该醒悟过来。” 李青萝闻言沉默,眼眶迅速泛红,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些过往,以前的王行之虽然沉迷书海,但也会抽时间来陪伴她,没有像段正淳一般花言巧语,但语气之中透着浓浓的关心。 “这女人脑子不会坏了吧!” 看着李青萝流泪,王行之心头直犯嘀咕,不由得又挪动了几步,生怕被传染。 王行之的动作虽然隐蔽轻巧,但还是引起了李青萝的注意,看到王行之离她更远了一些,心头一阵悲凉。 她咬了咬牙,沉声开口“我若是不要这个孩子,你能否接受我?” 啥—— 王行之身子一哆嗦,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因为他穿越过来的原因,王语嫣有可能被扼杀于摇篮当中。 王语嫣可是未来的移动武学宝典,未来的大理王妃,段正淳的宝贝闺女,未来段挂的舔狗对象。 这么多头衔加持,李青萝居然想要将其扼杀。 不过,这似乎与他没啥关系。 李青萝扼杀的是段正淳的孩子,段誉未来的老婆。 他与段正淳、李青萝两人都有仇,巴不得两人不好过,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关我屁事。 想明白后,王行之瞥了眼李青萝,淡淡道“李庄主,说句实话,你要不要孩子和我关系不大,我就只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你若同意,我可以等到你孩子出生,你若不同意,我也不强求,过几日我离去便是,我们之间并未在官府办理文书,说起来不算是真正的夫妻。” 看王行之一脸不在乎,李青萝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此刻她终于认定,王行之对他没有一丝好感,巴不得早点与她和离,没关系。 但李青萝什么人,妥妥的病娇。 越得不到,她越要得到。 漂亮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猩红,她盯着王行之,沉声开口“我可以让你进入琅嬛玉洞,甚至可以为你提供修炼秘药,但你必须指天发誓,不准与我和离。” “那不行。” 王行之摇头,开什么国际玩笑,他只是想要进入琅嬛玉洞了解武学知识,顺便找个一两本秘籍修炼,可不想一辈子陷在李青萝身上,外面虽说没琅嬛玉洞的秘籍多,但单单顶级功法,他也知道一两处,只要用心去找也能找到,压根就不用担心修炼的秘籍。 “为什么,难道我不够漂亮,难道就因为我不是黄花大闺女。”李青萝闻言,面色彻底沉了下来,她被段正淳伤了心,本想着与王行之厮守终生,却不曾想王行之压根就看不上她,这让她的内心慢慢开始扭曲。 王行之身子一哆嗦,也发现了李青萝的不对,刚想吐槽的话语,也没敢说出去。 以李青萝现在这情况,他要是敢把那些话说出口,他敢保证,李青萝即使不打死他,也绝对会把他打成残废囚禁起来。 最重要的是,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上李青萝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第8章 殃及池鱼 见王行之不说话,李青萝眼疾手快,一步跨越到王行之身旁,手速飞快,快速点了王行之的穴道。 王行之欲哭无泪,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又踏马动弹不得。 “我既然说了与段正淳一刀两断,就会断个干净。” 李青萝突然拿出一枚丹药,看着王行之,继续说道“这是堕胎药,你既然不喜欢这个孩子,那么我也不要。” “这娘们不会疯了吧!” 王行之一头雾水,一脸懵逼的看着李青萝。 看这情况,李青萝百分之八十是疯了,居然想着杀了段正淳的女儿。 “娘的,这女人踏马有毒吧!” 王行之牙花子疼,他突然感觉,段正淳也有些可怜。 招惹的女人都是是些啥玩意。 全踏马是些病娇变态,外加祸害,全是些心狠手辣的主。 刀白凤给他戴绿帽子,为别人养崽十几年。 康敏掐死他唯一的儿子。 现在,又在不知不觉中又可能少一个女儿。 害自己养子再也没有神仙姐姐。 “夫君,你若答应与我厮守,我立刻吃下这枚丹药。” 李青萝抬着汤药,目光幽幽的看着王行之,脸上带着一抹决然。 “玛德,这疯婆子。” 王行之喉咙滚动,头皮发麻,他现在十分后悔,为什么要贪琅嬛玉洞的武学,为什么要贪李青萝的丹药。 这两样东西,完全就是拿小命去博,去赌。 王行之左右为难,他哪里知道李青萝的心思,万一是试探他怎么办。 但看李青萝这情况,不开口看是不行。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今晚怎么说也是大喜之日,那个药要不留着改天再喝。” “夫君说得对,今夜可是洞房花烛夜,这事确实晦气,我去洗漱一番,再来陪你。”闻言,李青萝阴沉的脸色散去了少许,露出一抹笑容,将丹药放回瓷瓶离开。 “玛德,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看到李青萝离开,王行之紧张的心情松弛了一些,但发现自己不能动,眼里又满是沮丧,他才刚修炼,内力比头发丝大不了多少,想要利用内力冲开穴道,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段正淳不香吗?找我这个弱鸡干嘛?”王行之欲哭无泪,没想到李青萝会黑化,变成疯子病娇。 嘎吱—— 半个时辰左右,李青萝换了一身轻纱,盈盈款款的走进房间,慢慢靠近王行之。 听到响动,正在打盹的王行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李青萝的装束眼睛都直了。 女子低头不见脚尖,就已是人间绝色。 但李青萝这,完全超出了标准水平一倍。 再加上若隐若现,如同白玉一般的肌肤和盈盈一握的柳腰。 魅惑度直接拉满,可比前世看的小电影震撼多了。 王行之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鼻尖,有一股暖流慢慢下滑。 这不是他违背原则,实在是太过考验老干部了。 滴答—— 鼻血划过嘴唇,落在地上,王行之羞愧欲绝,果断闭上眼睛,明明已经确定了是仇人,结果还出了这档子事。 这完全就是杀人又诛心。 “夫君,你若是想看,青萝可以每夜穿给你看。” 看到王行之有感觉,甚至还流鼻血,李青萝心头的阴郁再度散去几分,用绣帕轻轻的为王行之擦拭鼻血。 “李庄主,直接点吧!怎么才可能放过我。” 王行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欲念,沉声开口。 “为什么要我放过你,和我在一起不好吗?”李青萝身子一僵,面色再度阴沉下来。 “我们不合适。” 王行之硬着头皮摇摇头,李青萝他是真的有些怕了,这种病娇女人再漂亮,他也不想招惹,因为你压根不清楚,这种女人什么时候给你来上一刀,让你在睡梦中嗝屁,或者断子绝孙。 “怎么不合适,就因为我和段正淳有过一段,所以你嫌弃我。”李青萝恼怒,声音低沉,面容含霜,白玉般的手指,抚摸上王行之的喉咙,并且慢慢收拢手掌。 “沃日,这个疯子。” 王行之脸色涨红,他敢肯定,自己只要说错话,李青萝绝对能让他无法呼吸。 现在他更是后悔得不得了,非要贪琅嬛玉洞的武学和丹药,留下来。 现在好了,李青萝脱离原剧情,直接黑化,化身病娇,甚至差点扼杀了段正淳闺女。 现在他十分想念段正淳,这货为啥不出现,让他来承受这种痛苦。 “嘭——” 或许是听到了王行之的祷告,房门“嘭”的一声被撞开,段正淳怒气冲冲的进入房间。 “卧槽——” 看到段正淳,王行之高兴坏了,他敢保证,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段正淳这么顺眼。 段正淳一进来,李青萝就像是避嫌一样,立刻松开王行之,与其拉开一段距离。 “你来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我们已经一刀两断。”李青萝抬眸,眼底闪过一抹惊喜,但面上还是冷言冷语。 “李青萝,你好狠的心,居然扼杀了我的孩子。”段正淳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李青萝,今天若不是他实在不甘心,去而复返,偶然听到几位下人的谈论,李青萝居然吃下堕胎药,扼杀了自己的孩子。 “你的孩子。”李青萝俏脸含煞,冷冷的看着段正淳,寒声道“若不是你不负责,始乱终弃,我会变成这样。” “这是啥情况?” 看到两人的样子,王行之有些慌了,总感觉两人不像是旧情复燃,更像是因爱生恨。 “这,……你也不能扼杀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段正淳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但一想到孩子被扼杀,就满心怒火与悲愤。 “我去,这对颠公颠婆千万别殃及池鱼啊!” 两人剑拔弩张,王行之更慌了,额头直冒冷汗,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殃及池鱼。 “段正淳,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们已经一刀两断,断了个干干净净,现在我已经成婚,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的夫君会不高兴。” 李青萝也不是个好脾气,听到段正淳的指责,俏脸含煞,迅速靠近王行之,搂住王行之胳膊。 “卧槽,要出事。” 闻言,王行之急得满头大汗,但又无法开口解释,也不能动弹跑路,只能眼珠子疯狂乱转,给段正淳使眼色,表示不关他的事。 哈哈哈—— 但段正淳正在气头上,直接怒极反笑,突然间出手,一阳指气劲点出,瞬间洞穿了王行之的丹田。 “我踏马——” 王行之最终还是被殃及池鱼,丹田破碎的一瞬间,剧烈的痛楚迅速席卷全身,双眼一翻,晕厥过去。 “段正淳,我的人你也敢动。” 看到王行之被重伤,李青萝仿佛受到了刺激,双目变得赤红,一下失去理智,纵身一跃,一掌打在段正淳的心口。 “你居然为了他,向我出手。” 段正淳被打飞出房间,喷出一口鲜血,他压根没想到,李青萝会为了别的男人对他出手,丝毫没做防备,被李青萝一掌重伤。 “我,我……” 看到段正淳重伤吐血,李青萝一下清醒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沙沙—— 婚房虽然在庄园的内院,很是僻静,但两人打斗动静很大,庄园中的侍女都会些武功,陆续的提着武器,跑了过来。 宋煦以及一些留宿的人也被吵醒,跟着跑了过来,看到这样的情况,宋煦眼底生霜,之前他与王行之交流过,自然知道王行之的处境。 “林原,去看下行之兄在哪,若行之兄愿意离开,立刻带行之兄上船,我在船上等你。”宋煦低声嘱咐侍卫,自己趁着混乱,离开人群。 侍卫点点头,迅速脱离人群,偷偷向婚房奔去。 “李青萝,你会后悔的。” 被这么多人围观,段正淳也怕事情闹大,他冷冷的瞪了眼李青萝,纵身一跃迅速离开。 呜呜—— 看到段正淳头也不回的离开,李青萝一下绷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曼陀罗山庄的侍女见状,赶紧将留宿的人赶走,毕竟这事一旦传出去,李青萝定然名声尽毁。 第9章 被废 七天后。 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房间,洒落在王行之脸上。 咳咳—— 王行之努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当中。 房间布置很典雅简单,一个书桌,一道屏风,以及一张桌椅。 “我这是在哪?”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迷惑,曼陀山庄他虽然不算熟悉,但敢肯定曼陀山庄中没有这样的房间。 嘶—— 紧随着,一股剧痛袭来,如同蚂蚁在撕咬全身,王行之脸色发白,额头直冒冷汗。 “段正淳,李青萝。”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王行之彻底清醒过来,脑海中的记忆连成一片,其中包括李青萝与段正淳因爱生恨,自然也包括段正淳一指将他重伤。 呼呼—— 过了许久,剧痛减弱了一些,王行之大口的吐出几口气,才慢慢回过气来。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身体冰冷,之前身体中的那股暖流,已然消失不见。 他一下变得有些慌乱,赶紧闭上双眼,运转《少阳功》。 “丹田破碎,根基尽毁,好的很,好的很。” 过了好一会,王行之睁开双目,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仇恨,他刚才运转《少阳功》,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积蓄内力,一运转内功心法,就感到浑身疼痛,如同针刺一般。 他虽然刚习武,但本身就是中医,实验几次过后,自然清楚自己丹田被废,根基尽毁。 他自己的身体本就不好,本以为修炼内功之后,可以慢慢调理身体,却不曾想遭遇了这么一番事故。 他如若不治疗好自己的丹田,身体会一落千丈,成为病秧子,能不能活过三十都是一个未知数。 现在他对段正淳与李青萝的恨意已经达到了极致。 “李青萝、段正淳,大理段氏。” 王行之双目赤红,眼底满是寒霜和怨毒,现在他不止是要击杀段正淳,李青萝,还要让大理段氏彻底覆灭,成为历史,让曼陀山庄种满彼岸花,成为死地。 呼呼—— 过了许久,王行之压下心头的恨意,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吐出心头的郁结。 嘎吱—— 这时,一位少女抬着一个铜盆走进房间。 “公子,你终于醒了。” 看到王行之苏醒,少女显得十分高兴,将铜盆放在桌上,笑眯眯的看着王行之。 “小姐,请问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人救了我?”王行之扭头询问,他必须尽快弄清楚自己的所在地和救他的人,以及现在的时间。 “公子,我不是什么小姐,我叫青竹,是我家公子专门派过来照顾你的婢女。” 少女十四五岁,皮肤白皙,粉嫩红润,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小圆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十分的乖巧可爱。 “你家公子?” 不过,王行之现在可没那么多心思,他需要尽快弄清楚自己被什么所救,又在什么地方,省试是否开始。 “我家公子叫宋煦,这里是他在汴梁的一处别院。”青竹露出一抹笑容,轻声解释。 “宋煦。” 听到宋煦的名字,王行之长长的松了口气,他清楚宋煦的身份,既然他被宋煦救下,现在又在汴梁,汴梁是宋煦的地盘,也算是处于安全当中。 紧随着,他继续问道“那青竹姑娘,我昏迷了多少天。” “公子,你昏迷了七天,我家公子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青竹解释道。 “七天——” 闻言,王行之长长的松了口气,按时间来算,现在是元佑六年末,距离省试还有两个月左右,他完全有时间调理身体。 等到省试之时,他就算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也有把握坚持完考试。 不然,这次科举要是错过,他就必须再等三年,才有机会进入朝堂,那时可能会出现太多的变数。 知晓了时间,王行之悬着的心放下来,微笑着开口“青竹姑娘,能否麻烦你为我找一副银针,我想自己治理一下身体。” “公子还懂医术?”青竹诧异道。 王行之轻笑道“略懂一些医术,而且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也清楚,所以治疗起来要顺手一些。” “那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给你拿银针。”青竹点点头,跑出房间。 王行之靠在床沿,静静等候。 没过多久,青竹拿着银针回到房间。 不过,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之前与宋煦一起的侍卫。 “王先生,你终于醒了,我家公子可担心死了。”侍卫看到王行之苏醒,脸上带着浓浓的激动。 他与宋煦回来之后,就特意看过医者,但所有医者都没看出宋煦中毒,还认为王行之是胡言乱语,说他们也时常用朱砂入药。 但侍卫和宋煦清楚,宋煦确实是中毒,但他们所知的人中,却只有王行之能解毒。 因此,他们也十分担心王行之是否能苏醒。 为此,宋煦还专门让他在这里守着。 “刚醒,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王行之轻笑,他也清楚两人之所以救他,其中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宋煦的朱砂毒。 朱砂是味药材,在古代经常被使用,医者也不会特意去研究朱砂是否对人体有害。 “没事,没事,你醒了就好。”侍卫摆摆手,好奇的问道“王先生,我听青竹说,你准备自己治伤,有需要的药材吗?我可以为你去准备。” “大哥,怎么称呼?”王行之问道。 “王先生,我叫林原,你称呼我老林就行。”侍卫很爽快,咧嘴笑了笑。 “林大哥痴长我几岁,又救过我性命,我当尊为兄长,怎敢僭越失礼。”王行之道。 “那王兄弟,我就高攀了。”林原心情畅快,看王行之越来越顺眼,毕竟在北宋,可是士大夫的天下,不管是朝堂上,还是朝堂外,文人都不怎么看得起武人。 他跟随宋煦多日,自然知道王行之是一位纯粹的文人,王行之不仅没有瞧不起他,还是十分尊重。 不说其他,就是这态度,也值得他看重。 “林大哥说笑了。”王行之轻笑,而后开口说道“不过,我确实有些药材需要麻烦林大哥帮我准备,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身无分文,若是林大哥相信,请先为我垫支,日后定当偿还。” 林原咧嘴笑道“王兄弟,钱财和药材方面你不用担心,公子吩咐过了,你的一切用度,全记在他身上。” “那就先谢过宋兄了。”王行之微笑着点点头,他刚才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客套一下,毕竟宋煦的身份就在那里,要什么东西没有。 随后,王行之转头看向青竹,微笑道“青竹姑娘,府中可有笔墨?” “先生,我这就给你取来。”青竹点点头,跑出房间去拿笔墨纸砚。 很快,青竹拿着一沓宣纸、一只狼毫笔以及一方墨砚走了进来,放置在桌上,并贴心的为王行之研墨。 王行之缓缓起身,慢慢来到桌前坐下,将宣纸铺开,随后笔走龙蛇,写下几味药材。 “先生好功底。” 看到王行之的字,林原由衷的赞叹一声。 “林大哥见笑了。” 王行之轻笑,将写好的药方交给林原。 前世他们学校有一个老教授,医术高明,凡是带出来的学生,都安排了工作。 但老教授是位老古董,不懂电脑,也不用硬笔,每次开药方都是用毛笔书写。 王行之前世是个孤儿,学医本就是为了有一个好的将来。 可是在大三的时候,学校安排学生实习,在实习过程中他才发现,学中医的学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畅销。 后来,他跟着医院师傅给他建议,让他读研。 王行之为了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只有继续攻读研究生, 但因为没钱,没权,他即使通过研究生考试,也没老师愿意带他。 经过多方打听,他知道一位老教授收徒全看自身喜好。 后来,他打听到老教授非常喜欢历史,开方也用毛笔,特别喜欢米芾的《蜀素帖》。 王行之为了拜师,趁着假期,不仅买了许多史书观看,还苦练毛笔行书,在苦练一段时间后,最后临摹了米芾的《蜀素帖》才成功拜师,跟着老教授学习三年,才有了这一身不俗的医术。 可惜天不假人,王行之研究生刚毕业,老教授突发心梗死亡。 他虽然也安排了工作,但由于没什么关系,只能去了小乡镇卫生院。 不过,他也在几年的学习中养成了习惯,经常看历史书,用毛笔字开方,为此还时常被同事称呼为小古董。 第10章 疗伤 “兄弟,那你稍等,我这就去按着方子抓药。” 林原拿着药方,招呼一声,离开房间。 “先生,这是你的银针。” 林原走后,青竹将银针交给王行之。 “谢谢青竹姑娘。” 王行之微笑着接过银针,随后说道“青竹姑娘,我接下来要治疗伤势,需要光着身子,并且不能被人打扰,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在门外看守一下。” “好的,先生。”青竹红着脸点点头,走出房间。 “高中之后,还是去一趟少林,看看天龙第一人有没有办法治疗我的丹田。” 青竹离开后,王行之暗自沉思,虽说医者不自医,但教他的老教授医术精湛,所传承的医术可以追溯到三国张仲景,再加上后世大量的医书辅助,医术比那些老祖宗更胜一筹。 王行之前世,在医学上十分有天赋,虽然只是学习了三年,但也学到了老教授七八成本事。 后来,又在医院中坐诊几年,虽然成就不高,但医术更上一层楼。 他在查看了自身情况后,就知道自己身体糟糕得要死,单纯的医药根本就不管用,只能寄希望于内功方面。 作为穿越者,自然知道天龙第一人是扫地僧,也是唯一有可能治疗好他的人,毕竟原着中,萧远山和慕容博被打到假死,扫地僧也能救过来。 沉思片刻,王行之艰难的脱下自己的上衣,利用银针为自己施针,每施一针,他身上的痛楚都会加剧一分,整个人身上全是汗水,脸色更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好几次他都差点昏迷过去。 两个时辰后,王行之施针完成,身体上一些淤血正顺着扎针的地方缓缓流出,身上的淤青消散了许多,他身上的痛苦也缓解了大半。 呼—— 过了一会,不再有淤血流出,王行之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将身上的银针拔下放置在铜盆之中。 随后,又拿起铜盆中的毛巾,将身上的血渍擦拭干净穿上衣服。 紧随着,他把银针清洗后收好,才起身去打开房门。 “先生,你医术真棒,看你的样子好像好了许多。” 一打开房门,青竹看到王行之的样子,脸上露出一抹惊讶,毕竟在几个时辰前,王行之的样子比死人好不了多少,现在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气色上明显比之上要好上不少。 呵呵—— 王行之笑了笑,随后问道“青竹姑娘,林大哥回来了吗?” “林……大哥早就回来了,现在正在给你煎药。”青竹嘴巴一快,差点说漏嘴,但很快反应过来。 “那真是麻烦林大哥了。”王行之没有去拆穿青竹,故作不知的笑了笑。 “先生,我之前炖了鸡汤,熬了肉粥,你刚醒来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拿一些过来。”青竹道。 青竹不提还好,这一提王行之顿时感觉饿得慌,连忙说道“那就麻烦青竹姑娘了,我现在确实腹中空空。” “不麻烦,不麻烦,先生在房中稍等,我去去就来。”青竹笑着点点头跑开。 王行之虽然自己治疗了一番,恢复少许力气,但身子骨弱得可怜,索性回到房中等待。 没过多久,青竹拿着鸡汤和肉粥过来。 王行之早已饥肠辘辘,闻到诱人得香味,王行之哪里忍得住,也顾不上礼仪,将青竹送来的肉粥和鸡汤吃个干干净净。 小姑娘喜笑颜开,高兴的收拾残局。 没一会,林原一手抬着一碗汤药,一手提着一包药材走进房间。 “王兄弟,这是给你熬煮的汤药,都是按照你的方子熬煮。” 林原抬着汤药走到桌前,将汤药和药材放置在桌上。 “谢了林大哥。” 王行之抬着汤药在鼻尖闻了闻,随后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他的身体中就感受到一股暖流,身体也暖和了几分。 在受伤之前,他的身子骨本身就弱,因此他开的药都是些名贵药材,就是为了补充身体的亏空和气血。 这不得不说,古代的药材就是比现代的靠谱,至少在药性上要强好几倍,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一喝下药,就能感觉到药效在发挥,额头渗出了些许汗液。 林原摆摆手笑道“王兄弟不必客气,你刚苏醒,今天我就不打扰了,另外我还需要回府一趟,将你苏醒的消息告诉我家公子,他一定非常高兴。” “那林大哥慢走,你回去后告诉宋兄,若是方便,十天后过来,我为他去毒。”王行之笑着点点头。 “行,我一定把话带到。” 林原面露喜色,他本来就想问什么时候能帮助宋煦去毒,却不曾想王行之主动提出。 “兄弟,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青竹,钱财方面不用担心。”随后,林原迫不及待的嘱咐一句,转身离开。 “林大哥,慢走。”王行之人送到门口,待人走出小院,才回转房间,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 七天后。 别院房间中。 “身体恢复了许多,只是这丹田没有一丝起色。” 王行之将银针收好,幽幽叹息一声。 这七天时间,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龟缩在房间中治疗伤势,闲暇的时间,就看看书籍,他身上的淤青已经全部消散,外伤基本全部恢复。 内伤也恢复了许多,可是他丹田被毁,一阳指的气劲还顺带损伤了他好几处经脉,他想了很多办法,效果都不好。 不过,他虽然身子骨依旧差得离谱,但也不会像之前一样,走几步就浑身冒汗,摇摇欲坠。 再修养一段日子,应该能应付科举。 咚咚——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请进。” 王行之穿好衣服,朗声开口。 嘎吱—— 房门打开,林原拿着几本厚实的书籍走进房间。 “王兄弟,这是你要的东西,我家公子给你找到了。” 林原大大咧咧的走到桌前将手中的书籍放下,丝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辛苦了,林大哥。”王行之丝毫不介意,笑着在林原身旁坐下。 这几天,林原就像一个传话筒和跑腿小哥,为宋煦与王行之传话。 这一来二去,他与林原也熟悉了不少,他本就穿越过来,自然没有所谓士大夫的高傲,瞧不起武人。 况且,他以后还需要倚仗武人。 再者说,他虽不知道林原的身份,但宋煦的身份一清二楚,林原能与宋煦亲近,在宋煦的心里,肯定也有一定的地位,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去得罪。 “兄弟,我说科考在即,你不看经史,反而看这些兵书干什么?”林原喝了一口茶好奇的询问。 “林大哥,我的志向不在朝堂,所以这是有备无患。” 王行之轻笑着回应,他自从丹田被毁,就暗自打算日后一定要掌控一支军队,因为只有军队才有可能攻入大理,覆灭段氏和曼陀山庄。 但要掌控军队,要么有武力,能慑服士兵,要么有统帅才能,让军中将领服气。 前者,以他的身体不可能,只有后者才有可能。 他虽然不知兵事,但却读了大量的史书,再加上后世耳濡目染一些军队的事情。 他相信自己只要努力学习兵法,再去军队中混迹一两年,一定能训练出一支强悍的军队。 以宋煦的强硬,日后绝对会打仗,他有自信,只要经过几场战争的洗礼,熟悉了战阵之道,不说是超越什么古之名将,但绝对能统领一支军队。 届时,想办法外放边州,施以计谋,再以兵戈相助,他就不信,段氏不亡。 最后找宋煦讨一道圣旨,马踏曼陀山庄。 “兄弟,我知道你的志向,但你的身体。”林原担心道。 宋煦和他说过王行之,也曾听闻过《破阵子》,他本以为王行之只是书生意气,却不曾想王行之是真的想上战场。 “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王行之轻笑道“陈武侯本非将种,又非豪家,觖望风云,以至于此。 可深思奇略,善克令终。开朱门而待宾,扬声名于竹帛,岂非大丈夫哉!” “陈武侯身子不比我强盛多少,既然陈武侯能做到,我自信不弱于陈武侯。” 第11章 论武安 “兄弟,好志气。” 林原震撼,他虽是武人,但也不是不学无术之人,自然知道王行之说的是南梁名将陈庆之,而更让他震撼的是王行之居然敢自比陈庆之,一时间对王行之的未来也期待起来。 王行之笑道“林大哥见笑了,我虽是文人,但更向往兵戈之事,因此喜欢研究古之名将。” “那王兄弟最崇尚陈武侯?” 一提起兵事和名将,林原一下来了兴趣。 “陈武侯虽强,却不是我心中仰慕之人。” 王行之摇摇头,解释道“陈武侯十四月连克七十二城,四十七战,无一败绩,更是以七千人大胜尔朱荣三十万大军,打出了一个千古战绩,是当之无愧的战神。” “但在我心里,真正仰慕的却是他人。” “敢问是哪位名将?” 闻言,林原好奇的看着王行之,陈庆之在他心里已经遥不可及,却不曾想王行之最崇尚的还有其他人。 王行之微笑道“在我心中,古往今来当之无愧的统帅第一,那就是大秦武安君白起。” “大秦武安君。” 听到这个名字,林原身子骨莫名的感到一阵冰凉,白起的凶名可是名垂千古,凡是有点常识的都知道,他没想到王行之最崇尚的居然是白起。 他看着王行之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提起白起,王行之也来了兴致,在前世看史书时,他最喜欢的就是秦明两朝,足够的强硬,铁血。 “伊阙之战,武安君显露头角,大破魏韩联军,斩首二十四万,扫平秦军东进之路。” “鄢郢之战破楚,华阳之战、陉城之战破赵、魏,斩首十三万。” “再到震撼世间的长平之战。” 王行之眼睛发亮,脸上带着缕缕向往。 林原身子骨直打颤,总感觉王行之这不是崇拜白起,而就是想成为白起,成为大宋的武安君。 “秦、赵两国对峙三年,双方粮草消耗巨大,国内民不聊生,再对峙下去,任何一方胜利,都是惨胜。” “但赵王临阵换将,将廉颇撤下换上赵括,最终导致赵国战败,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国兵士,让赵国家家缟素,成就一代杀神,威慑六国。” 说到这里,王行之突然问道“林大哥,若是你站在白起的位置上,你会不会坑杀四十万赵兵?” “不会,那可是四十万人。”林原果断摇头,好奇问道“那兄弟你呢?要是你在白起的位置上会不会坑杀四十万士兵。” “会——” 王行之坚定的点点头。 嘶—— 林原身子一哆嗦,仿佛看到了一位绝世杀神。 他连忙问道“王兄弟,你不是学儒,是读书人吗?为什么这么大的杀性。” “林大哥,我是读书人没错,但不是傻子。” 王行之撇撇嘴,儒家一些知识确实对国家有用,但到了现在,儒家早已面目全非,特别是提出存天理灭人欲的二程,以及后来的朱熹,三者共同创建的程朱理学,简直就是狗屁,荼毒了不知多少人。 不过,王行之没过多在这读书人上面纠结,毕竟北宋可是儒家的天下,他要是敢有什么对儒家不好的言论,即使步入朝堂,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宋煦都保不住他。 而是向林原解释道“林大哥,我之所以会认同白起的选择,并不是因为我弑杀,或者白起弑杀。” “长平之战秦、赵两国已经对峙三年,两国国力已经到了极限。” “秦国拿不出粮草供养四十万俘虏,秦国也不可能放那些兵卒回去。” “所以,白起不得不杀。” “武安君坑杀四十万兵卒是迫于无奈。” 林原恍然大悟,他虽然读过一些书,但知道的并不多,现在听王行之解释,他才明悟过来。 王行之点点头,继续说道“而且白起这一杀,让赵国彻底失去了抵抗秦国的资本,为始皇帝后来统一六国,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所以,白起虽未参加始皇一统,但他的出现,却对始皇一统极为重要。” “毕竟没有白起的大小战役,六国不会凋零,始皇即使雄才大略,想要在十年内统一六国,也会非常艰难。” “兄弟,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史书上对武安君的评价多有偏颇。”林原明悟道。 王行之淡淡道“林大哥,武安君作战,擅长以势压人,堂堂正正,是歼灭战的鼻祖,所以他每场战役都少有俘虏,这是独属于武安君的战斗方式。” “史书上记载的无非是武安君杀伐过重,有伤天和。” “是一些人为了标榜自身,强行加注别人身上,以此来彰显自身的仁德。” “但他们也不想想,国与国之间哪有什么仁德,有的只是尔虞我诈,怎么弄死对方,有的只是利益交换,各国都想着怎么扩大自身国家的版图。” “你回头看看,在我朝开国之前,有没有人讲仁德,完全就是我朝的制度惯出的这些人。” “武安君所做,指责的都是其他六国,秦人为之自豪和崇拜。” 说到这里,王行之顿了一下,叹息道“其实,我朝现在的情况与战国也差不了多少,北有辽人占据燕云虎视眈眈,南有交趾、大理,在神宗时期见我朝战争失利,连连挑衅我大宋。 在西还有西夏和吐蕃,时刻想着入侵中原,亡我大宋之心不死。 可以说是四方皆敌,与战国并无不同,并且还都是异族。” “一些人不想着怎么收服汉唐故土,反而成天标榜仁德,多杀几个异族他们就跳出来指责。” “他们忘记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忘记了晋末的五胡乱华,汉家儿郎被称作两脚羊,不得不放弃故土,衣冠南渡。” “忘记了,辽国,西夏、吐蕃屡屡叩关,来屠戮边境,边陲城镇被血洗,成为血地。” “甚至于因为他们的健忘,小小的大理、交趾,也敢来到大宋,肆意屠杀我汉家儿郎。” 王行之嘴角带着嘲讽,越说越气愤,以前在看历史时,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两宋。 “说来可笑,我汉家儿郎胜时,他们口诛笔伐,异族叩关时,他们销声匿迹。” “林大哥,你说可笑不可笑。” 两宋之繁华可以说是历史之最,但却最没骨气。 若不是现在的皇帝是赵煦,北宋唯二的强硬皇帝,再加上他又与大理结仇,不然他一定不会进入朝堂。 搞不好,还会拉起一支军队,打下一片土地推翻大宋。 “王兄弟说得在理,但这番话也只能在这里说说,外面可不能说,不然会有大麻烦。”林原面色沉重,低声嘱咐,他是武人自然也知道一些龌龊。 “林大哥放心,也就是和你聊起了兵事,我才多说了几句,在外面我自然会管住自己的嘴。”王行之笑着点点头。 他今天与林原聊起兵事,本来是无意之举,但林原与宋煦亲近,他们今天的讨论铁定会进入宋煦的耳中,因此他借题发挥,多说了一些,就是刻意让宋煦知道自己向往兵事,给宋煦留下一枚种子。 “兄弟,那今天先这样,公子让我送完书就回去,现在已经待得够久了,我就先回去了。” 听完王行之一番讨论之后,林原也坐不住,王行之今天说的话,他觉得十分重要,需要立刻回去告诉宋煦。 “那林大哥既然有事,我就不多留你了,路上慢走。”王行之起身相送。 “兄弟留步,改日再来拜访。” 林原显得有些急切,招呼一声后,快速离开。 “种子种下了,就是不知你能否让他发芽。” 王行之轻笑,缓缓走到桌前下,看向林原带过来的书籍。 书籍共有三本,分别是李靖的《六军镜》、许洞《虎钤经》以及宋太祖赵匡胤的《太祖兵录》。 《虎钤经》还好,在后世赫赫有名,后世也有记载,但《六军镜》却没有流传到后世,十分珍贵。 而赵匡胤的《太祖兵录》在历史上更是没有一点记录。 而且,这本《太祖兵录》并非单纯的纸张制作,王行之触摸了一下,《太祖兵录》是一种特殊的皮革纸制作,十分坚韧。 这一下让王行之来了兴趣,两宋的皇帝虽然都不怎么样,但宋太祖赵匡胤却是实打实的战将出身,不管是武力还是统帅,都是名声在外,战阵之道十分精通。 柴荣要是不早死,赵匡胤估计也能成为一位名垂青史的名将。 赵匡胤也是难得的强硬派,十分有骨气,王行之倒是没什么恶感。 第12章 太祖兵录 “战阵之道……” 王行之打开《太祖兵录》,仔细观看,这本《太祖兵录》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兵法,而是记录对赵匡胤大小战斗的记载。 赵匡胤一生大小战役共经历了上百场,从高平之战崛起,再到黄袍加身,他的一生可以说是波澜壮阔,让王行之不知不觉中陷入其中,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可惜的是,《太祖兵录》只是记载了赵匡胤的战场事迹,并没有详细记录赵匡胤怎么练兵用兵之类。 王行之花了两个时辰,将《太祖兵录》翻到最后一页。 咦—— 王行之触摸到最后一页,发现最后一页什么都没有,但纸张却要厚上几分。 “不会是赵匡胤留下的什么东西吧!” 王行之暗自猜测,琢磨一阵后,他找来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将纸张剥开,纸张被分成两半,一半写着小字,一半画着小人。 《太祖长拳》 王行之看到第一行的几个字,眼珠子都瞪圆了,《太祖长拳》虽然名声极大,但在天龙世界,也不过是一种烂大街的拳法,他还以为能得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结果却是烂大街的《太祖长拳》。 “不对,赵匡胤可是开国皇帝,留下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普通。” 很快,王行之发现了盲点,赵匡胤可是结束五代十国的开国皇帝,虽比不上秦皇汉武,唐宗明祖,但在历史皇帝中也绝对是排名前二十的英主,这样的人留下的东西怎么可能普通。 王行之赶紧拿起书籍,一个字一个字的观看,生怕漏下什么。 王行之越看越兴奋,越看越惊喜。 赵匡胤留下的太祖长拳与世面上的不同,世面上的太祖长拳只有招式,只是一套普通的拳法。 但赵匡胤留下的太祖长拳却是与众不同。 准确来说,赵匡胤留下的太祖长拳是属于武将独特的修炼法门,与内功心法并不相同。 赵匡胤留下的太祖长拳是另一种修炼方式,搬运气血,壮大筋骨,打通体内穴窍,从而衍生出独属于武将的气血之力。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王行之脸上带着缕缕期待,他现在丹田破碎,根基被毁,根本无法正常的修炼内功心法。 但赵匡胤这套《太祖长拳》仿佛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这套《太祖长拳》修炼,主要是锻炼自身血气,以血气来开辟周身穴窍,从而提升自己体魄与筋骨,冲破普通人的极限。 最重要的是,这套《太祖长拳》所衍生的气血之力,不存于丹田,而是潜藏在自身穴窍之中,并且《太祖长拳》修炼到一定程度,还能洗涤肉身,洗骨伐髓。 这样一来,他只要修炼有成,身上的伤势就能够恢复。 “不行,我得试试。” 王行之哪里忍得住,按着图中小人的动作,开始修炼太祖长拳的桩功。 赵匡胤留下的太祖长拳中,一共记录了三十六幅图画,其中三十二幅图是长拳三十二势,也就是外面烂大街的拳法。 剩下的四幅图画则是桩功,桩功是修炼气血之力,冲击穴窍的方法。 作为中医,他清楚人身共有720个穴窍,一般人体周身约有52个单穴,300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其中有108个要害穴,其中有72个穴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其余36个穴是致命穴。 只不过,在《太祖长拳》中,却只有365个穴窍。 《太祖长拳》所留下的第一幅桩功对应四肢,手脚各有126处穴窍,合计252处穴窍,打通一窍便能衍生出一丝气血之力,打通126窍,便能成就三流武将,若是打通252,力量达千钧,实力达二流武将。 第二幅图对应躯干,合计72个穴窍,打通十八个穴窍便能达到一流武将,打通三十六窍为顶级武将,若是能全部打通,能让气血外放,实力就能达到绝世武将。 第三幅图对应头颅,共计36处穴窍,打通十六窍,便是神将,若是全部打通,周身穴窍圆满,气血之力循环不息,气血之力化作罡气,实力便抵达神将巅峰。 赵匡胤当年能用一杆盘龙棍,打遍天下,就是因为他的气血之力圆满,化作气血罡气,以神将巅峰之力,打遍天下无敌手,无人能敌。 第四幅图则是赵匡胤的一种预想,他认为人体不止365个穴窍,应该还有潜藏,只不过事与愿违,还未研究出来,就已经身亡。 王行之没去想着开发什么新的穴窍,老老实实的按《太祖长拳》记录练习。 他双腿扎下马步,腰背挺得笔直,右臂平抬,左臂下坠与双膝平齐,动作极其怪异。 这是太祖长拳中记录的第一幅图,名为单马桩,也是最基础的桩功,能够引动气血,从而衍生气血之力,来滋养打通自身的穴窍。 咚咚—— 不到一刻钟,王行之脸色涨红,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体内响起阵阵沉闷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敲打一般。 呼呼—— 然而没过多久,王行之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几口气。 “这方法似乎真的有效。” 王行之虽然疲惫,但眼睛却极为明亮,刚才修炼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自身的变化。 咕咕咕—— 突然,王行之的肚子叽里咕噜叫个不停,一股前所未有的饥饿感袭来。 “不行,受不了了。” 王行之连忙起身,跑出房间,他感觉再慢一点,就会被饿死。 ———— 深夜,文德殿。 “林原,你说的都是真的?” 宋煦坐在上首,眼睛直溜溜的看着面前的林原,脸上满是震撼。 林原回来后,就将自己与王行之的谈话全部告诉他。 他知道王行之有才华不凡,心有乾坤,却不曾想王行之居然想要效仿白起。 “官家,别说是你不相信,就是我初听时,也被吓了一跳。”林原苦笑,他之前与王行之交谈,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介书生,对于军事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但在讨论过后,他发现王行之与一般书生压根不同,杀性大得吓人,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跑回来告诉宋煦。 “看来,朕这个王兄弟也是位强硬的主。”宋煦脸上带着浓浓的兴致,他本就不喜欢各种割地赔款,自身性格也强势。 现在听完林原的话,他对王行之的兴趣更浓,更加好奇。 “官家,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王兄弟杀性太大,若是真的从军,我怕会掀起滔天杀孽,那些老夫子估计不会放过他。”林原跟随宋煦良久,自然也知道宋煦是个什么样的人,生怕宋煦一开心,真的把王行之送到军队,所以小心提醒。 他与王行之虽然只是讨论,但他跟随宋煦见识过不少场面和人,尽管不能一窥全貌,可也能看出王行之不是个省油的灯,可能会掀起滔天杀孽。 毕竟,王行之最崇尚的可是武安君白起。 “林原你错了。” 宋煦摇摇头,沉声道“现在我大宋看似国泰安康,但实则问题很多,朝堂之上那些所谓的士大夫一心只想着缴纳岁币,买一时安稳。” “却不知,买来的安稳,只能保障我大宋腹地,却不能保障我边境之稳。”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王行之说得没错,国与国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和平共处,有的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 “那些所谓的士大夫,是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久到忘记了汉唐故土,忘记了太祖遗憾,忘记了燕云十六州。” 说完,宋煦缓缓起身,眼中闪过道道狠辣,语气也变得更加冰冷。 林原身子一哆嗦,背脊发凉,直冒冷汗,骤然感受到整个房间十分压抑,他根本不敢直视此时的宋煦,此时他才发现,宋煦是如此的霸气。 但心头却升起一片火热,大宋一直以来都是以文御武,宋煦强硬,他们武人才有出头的机会。 片刻之后,宋煦重新坐下,房间的压抑感骤减,林原也随之松了口气。 “林原,朕记得还有三天,王行之就会给朕去毒,对吧?”宋煦开口询问,他现在对王行之更加感兴趣,迫切的想要与王行之交流一番。 “官家,算算日子,确实还有三天。”林原拱拱手回应,态度恭敬了不少。 “那就好,这两天你再去寻一些孤本兵书,到时候我们一并带过去,他既然想要从军,那朕就帮他一把。”宋煦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对王行之也更加期待。 “是,官家。” 林原拱手行礼。 “先下去吧!朕自己待会。” 宋煦摆摆手,让林原离开。 林原拱手行礼后,离开文德殿。 “行之兄,你若真能成为大宋武安,朕定为你扫清障碍。” 宋煦走到床前,看着窗外的明月,眸光深邃长远。 第13章 侠以武犯禁 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 汴梁古称大梁,又称东京,是后世的开封市,位于中原腹地、黄河下游,南岸之滨,西与郑州毗邻。 汴梁华夏文明的重要发祥地,先后有夏朝,战国时期的魏国,五代时期的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宋朝,金朝等在此定都,素有“八朝古都”之称,孕育了上承汉唐、下启明清、影响深远的“宋文化”。 汴梁是北宋时期海上丝绸之路的中心城市,陆上丝绸之路东部起点城市。 自宋代以后,历代王朝都把汴梁作为中国北方的区域性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汴梁无愧北宋帝都,现在还处于北宋巅峰时期,极其繁华。 特别是这个省试在即的时间点,各地举子纷纷入京,每座酒楼之中都有人书生在高谈阔论,挥发着胸中义气。 哪怕是天气酷寒,也如同初夏一般。 名传千古的《清明上河图》据说就是张择端以汴梁当时的场景为蓝本描绘出来。 王行之与青竹两人,一路行走,脸上满是惊奇,时不时发出声声感叹,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人一般。 嘭—— 突然,一个人从天而降,重重的摔在地上,一人紧随其后,手持长剑,一剑将地上的人喉咙刺穿,而后纵身一跃,扬长而去。 “杀人了——” 周围的人在短暂愣神之后,四散奔逃,不一会整片街道为之一空。 “好大的胆子。” 王行之皱眉,他知道一些江湖人士胆大妄为,却不曾想,居然有人敢在汴梁城,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当街杀人。 这根本就是没有把大宋朝廷放在眼里。 “先生——” 青竹脸色发白,紧紧的抓住王行之的胳膊,扭过头去,压根不敢再看,小身板不停的打着哆嗦。 “没事,那应该是江湖仇杀。” 王行之低声安慰。 很快,一群官兵快速封锁现场,王行之不想惹麻烦,没多做停留,带着青竹离开事发现场。 发生了这档子事,他们也没了闲逛的想法,匆匆忙忙的购买了药材,返回别院。 “兄弟,你们这是去哪里了?” 两人刚到别院门口,一直在别院门口徘徊的林原就走了过来。 “我们去买了些药材。”王行之轻笑道。 “买药材。”林原嘀咕一声看向还在发抖的青竹说道“兄弟,你们去买个药材,青竹丫头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我们本来去购买药材,顺便见识一下汴梁,但没想到遇到江湖仇杀,有人当街杀人,青竹姑娘被吓坏了。” 王行之幽幽叹息一声,说起刚才遇到的事。 “好大的胆子,这些江湖人士真是无法无天。”林原双目圆睁,怒气冲冲。 王行之道“这其实也没什么办法,那些江湖人士比普通人强横,能飞来飞去,一般人根本就抗衡不了,官府确实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兄弟,这是我新找到的兵书,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林原将手中的书籍塞给王行之,匆匆忙忙的离开。 “这段时间还是少出去逛了,安心修炼等待省试。”王行之暗叹一声,带着青竹进入别院,并将门关好。 林原走这么急,无非是想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宋煦,以宋煦的性格,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况且省试在即,这是整个大宋士大夫的盛世,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朝堂上那群人一定也不会善罢甘休,整个汴梁很快就要风云雷动。 他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待在别院习武看书,免得出去招惹到是是非非。 ———— 林原一路急行,迅速进入皇宫,来到文德殿。 宋煦本来正打算休息,但看到林原急匆匆的回来,生怕是王行之那边出事,便好奇的询问“林原,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是行之兄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官家——” 林原上前拱手,解释道“官家,王兄弟没出事,但汴梁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宋煦面色一沉,抬眼看向林原。 “官家,就在之前没多久,大理寺卿刘沉被杀,凶手更是在杀人之后扬长而去,示律法于无物。”林原沉声开口,他从王行之那里出来后,就特意去调查了一下,结果事情比他想象的还严重。 若是普通江湖仇杀也就罢了,却不曾想被杀之人居然朝廷命官,大理寺卿刘沉,堂堂正四品官员。 并且,他在调查过后才发现,不单单是刘沉一人被杀,而是被诛了满门。 他在调查过后,就知道事情闹大了,赶紧进宫禀报。 “这事我知道,不用我们出手,太后和朝堂上那群人会处理。”闻言,宋煦神色一松,脸上露出一抹快意,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 这件事刚一发生,吕大防几人就已经进入皇宫,找他与高太后商议。 毕竟刘沉是朝廷的大理寺少卿,堂堂正四品官员,在朝堂之上也有一定地位,现在被江湖人士诛灭满门,收到消息的人,都是人心惶惶。 不过,他虽然被邀请过去,但只是商议了一小会,他就以身体不适离开。 毕竟,他在回到汴梁后,就向太后与吕大防几人建议过,招揽一些江湖人士入朝,方便应对江湖中人。 没曾想吕大防等人自以文人高人一等,压根就瞧不起这些江湖人士,现在刘沉一家被诛了满门,一下子就慌了。 他看热闹还来不及,哪里会去掺和其中的事情。 “官家,你知道?”林原愣了一下,看到宋煦淡定的样子,一下没反应过来。 宋煦微笑道“这事闹得这么大,刚一出事,开封府就通知了那几位,他们早就进宫了。” 说着,宋煦转移话题,问道“对了,我之前让你放出消息,招揽一批江湖高手,有没有找到?” “没有,过来的人不行,来的人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江湖人士,我打发他们去禁军了。”林原摇头苦笑,宋煦回来之后,就交代他办这件事,但消息是放出去了,来的全是些普通江湖人,连他都打不过。 “去想想办法,争取召集一些高手,到时候有用。”宋煦皱眉,挥挥手打发林原。 “是——” 林原拱手退出文德殿。 “侠以武犯禁,不过这事来得正是时候。”林原走后,宋煦嘴角勾起,刘沉被诛满门这件事,对吕大防等人来说是坏事,因为这些神出鬼没的江湖人士对朝堂众人来说,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 但这件事对他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吕大防等人只要处理不好,他就可以趁机将人插入朝堂,拿下一部分权利。 “或许,我应该过去看看。” 宋煦眼中闪过缕缕寒芒,起身走出文德殿。 ———— 晚上,刘沉被杀的消息传出,整个汴梁都带着一股厚重的压抑感与冰冷,汴梁城中,无数禁军和衙役拿着火把,一家一家的搜查。 不过,王行之所在的别院毕竟是宋煦安排的地方,在搜查到这里后,被青竹用一块令牌打发,倒是没出现什么乱子。 王行之知道宋煦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多想,多问,刚泡完药浴,正准备看会书。 嘭—— 结果,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瞬间出现在他身侧,冰冷的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不想死,就闭嘴。” 同时,王行之身后响起一阵低沉的声音。 “我不动,倒是你,如果尽快治疗伤势的话,估计支撑不了多久。” 王行之没敢回头,压下心头的慌乱,故作镇定的开口,他虽然没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身后之人,但他是医生,还是一位医术很好的医生,对血腥味极其敏锐,身后的人用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就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并且,身后的人说话中气不足,很明显就是受到了重伤。 这也是王行之敢开口的原因,不然他绝对会立刻装死,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何况,他得到赵匡胤的传承,修炼之后身子好了许多,不说长命百岁,五六十应该没啥问题。 第14章 吴长风 “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受伤。” 身后之手手臂用力,锋锐的刀锋将王行之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玛德,怎么老是遇到些疯子。” 感受到脖子上细微的疼痛,王行之心底暗骂,但嘴上却快速解释道“别紧张,我只是一位郎中,之所以知道你受伤,是因为血腥味和你说话有些乏力,你如果不信可以看看桌上,那里有我专门使用的银针和药材。” “你真是郎中?” 身后之人转头看去,发现确实有银针和药材,放在桌上,手上的刀不由得松了几分。 “我真是郎中,你若是放开我,我可以为你治疗伤势。”王行之松了口气,继续趁热打铁,毕竟这刀怪锋利的,架在脖子上,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没了。 “好,别你别耍花招,不然在有人来之前,我先杀了你。”身后之人警告,慢慢将大刀移开。 “阁下放心,我这院子中,只有我和一位小姑娘,不会对你造成威胁。” 没了长刀的架在脖子上,王行之长长的松了口气。 “你转过身来,看看我的伤势。” 身后之人沉闷开口,手握大刀,死死的盯着王行之。 “好,阁下别激动。” 王行之缓缓转身,身后之人是一位中年大胡子壮汉,一米八左右,相貌粗犷,虎背熊腰,衣衫褴褛,手持一把鬼头大刀,目光凌厉的盯着王行之。 只不过,壮汉虽然气势不凡,但右胸上却插着一枚弩箭,弩箭已经一半射入壮汉右胸,还不停的渗出鲜血,壮汉的脸色十分苍白。 壮汉身上的弩箭王行之之前见识过,正是北宋禁军的神臂弩。 由此可见,这壮汉定是被官家之人所伤。 “阁下,你的伤势需要先切开一些皮肉,才能拔出弩箭,才能处理,但我这里没有麻药,会十分疼痛。”王行之故作认不出神臂弩,小心翼翼的开口。 “没事,尽管来,我绝对不坑一声。”壮汉十分豪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倒是条汉子。” 王行之暗自赞叹一声。 不过,赞叹归赞叹,壮汉的好坏他无法确定,他就有生命危险。 他四下打量后,看到书桌上的毛巾与瓷瓶。 他故作慌乱,将瓷瓶拨倒,瓷瓶中的液体洒落在桌上,一些浸泡进毛巾中。 壮汉虽然盯着他,还以为王行之太过紧张,没怎么在意。 随后,他拿起毛巾,小心翼翼的将毛巾递给壮汉“你咬着它,不然一会会很疼痛。” “嗯——” 壮汉感激的看了眼王行之,心中的戒备放下了一些,拿起毛巾一口咬在口中。 “你忍住了,会很疼。” 王行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边拿着小刀在油灯上加热,一边小心翼翼的提醒。 “嗯——” 壮汉重重的点点头,额头上直冒冷汗。 “快倒下,倒下。” 王行之心头默默。刚才瓷瓶中的药液,是他平日间制作的迷药,用来以防万一。 毕竟,他现在还是弱鸡,出门在外,总要弄点东西防身。 只不过,具体效果如何,他也没试过,只能心头祈祷别出什么岔子。 扑通—— 还好,迷药效果不错,没几分钟,壮汉双眼一翻,昏迷过去。 呼—— 看到壮汉倒下,王行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已经湿透了。 “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王行之小心翼翼上前,等靠近壮汉时,发现壮汉确实已经昏迷,为了避免壮汉苏醒,果断拿起桌上剩余的迷药,捏住壮汉的下颚,将剩下的迷药全部给壮汉灌下。 随后,他将壮汉的鬼头大刀拿走,找来绳子将壮汉绑在房间中的柱子上,连续打了好几个死结才停下来。 “玛德,累死我了。” 做完这一切,王行之连续灌了好几口茶,才缓过来。 这事要是放在未修炼时,别说是绑壮汉,就是壮汉的鬼头大刀他都拿不动,那把刀保守估计,起码得有五六十斤,之前的他真扛不动。 不过,从他开始修炼赵匡胤留下的《太祖长拳》后,再加上药材的辅助,虽未打通穴窍,但身子骨好了许多。 不然,他迷晕壮汉后,要么报官,要么杀人。 “算了,先给这家伙治治伤,不然还不如给他一刀来得实在。” 休息片刻,看到壮汉的伤口还在流血,王行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给壮汉治治伤,毕竟刚才壮汉豪气干云的样子,也不算是什么极恶之人。 不然,他刚才就不是绑人了,而是一刀给宰了。 王行之拿着烘烤过后的小刀,快速行动。 不得不说,神臂弩确实强劲,整支弩箭射进去了一半,王行之弄了好半天才将箭头取出。 并且箭头上还带有钩刺,壮汉的血肉也带出了一些。 这一下子,壮汉即使苏醒过来,也暂时动不了武。 随后,王行之给壮汉缝合好伤口,包扎完,又检查了是否绑得结实,才安心的上床睡觉。 唔—— 第二天中午,壮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王行之正坐在他几米开外,笑眯眯的看着他,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被绑得死死的,顿时清醒过来怒目而视,一边挣扎,一边喝骂道“你个阴险小人,居然敢算计我。” “别太用力,你的伤口才缝合好,要是崩开了,我可不管。”王行之轻笑,慢悠悠的喝着茶水,面色极为淡定。 “小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算计我。”壮汉感受胸口的疼痛,垂头一看,发现伤口已经处理好,也不再挣扎皱眉看向王行之。 “这话不应该你问我,而是应该我问你。”王行之沉声道“你是谁,是不是与昨天的杀人案有关,不然为什么会被神臂弩所伤。” “你是官家之人?”壮汉皱眉,看向王行之。 “还不算是,但与官府有些关系。”王行之道“你最好告诉我,你是谁,不然我就直接报官了,毕竟昨天的事闹得挺大,要是把你交出去,我兴许还能得到一些赏赐。” 壮汉皱眉,沉思片刻后,开口“我是丐帮三袋弟子吴长风,昨天我也是听闻有人当街杀戮朝廷命官,就晚上出去查看,结果被官兵误认成贼人,才中了神臂弩。” “丐帮,吴长风。” 王行之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在脑海中慢慢搜索。 很快,他想起了吴长风是谁。 吴长风在原着确实出过场,就是杏子林大会的时候,为人正直,忠君爱国,乔峰还为了他挨了一刀。 “你怎么证明,你就是丐帮的吴长风?”王行之依旧警惕,没傻乎乎的就直接相信。 吴长风脸上掠过一抹恼怒,沉声开口“我吴长风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不屑于冒充他人,你若是不信,在我腰间有一块木牌,上面有我的身份,你给任何一位江湖朋友,都能认出。” “你别乱动,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王行之也不含糊,拿着小刀小心翼翼的靠近。 “我都被绑成这样了,我还能动。” 吴长风苦笑,他全身上下被绑得死死的,没有一处遗落,再加上他身受重伤,就是想乱动也动不了。 “也是哈!” 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脚步加快了一些,快速在吴长风身上摸索,不一会果然找到了一块木牌,上面刻录着【三袋弟子】几个字。 “好吧,我相信你了。” 王行之回到椅子上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吴长风。 “那既然,你相信我了,能不能放了我,我发誓绝对不对你动手。”吴长风面色一喜,连忙开口。 “不行。” 王行之笑道“我相信你和放了你完全就是两码事。” “况且,你们江湖中人不是讲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吗?虽然我把你绑住,但我也救了你。” “你自己说,若是昨天我不为你处理伤口,你还能不能活着。” 第15章 收服吴长风 “不能——” 吴长风倒是耿直,认同的摇了摇头,他的伤势确实很严重,若是不及时处理,确实活不下来。 “那这算是救命之恩吧?” 王行之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吴长风,他在确定吴长风的身份后就打起了主意。 原着中吴长风虽然莽撞,但敢作敢当,为人光明磊落,并且日后吴长风能位列丐帮四大长老,实力起码也达到了一流以上,这么好的人才,留在丐帮妥妥的浪费。 “是,这是救命之恩。” 吴长风沉默一会,虽然他不知道王行之有什么坏主意,但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否认这份恩情。 “你认就好,那么说说怎么报答吧!”王行之咧嘴一笑,吴长风承认他心情莫名的感到高兴,这证明原着中没说错,吴长风光明磊落。 要是吴长风不认,他也不会留人,铁定报官,毕竟外面都闹翻天了,把吴长风交出去,甭管吴长风是不是凶手,朝堂上那些人为了快速结案,也会把吴长风当作凶手。 他甚至能得到高太后以及吕大防等人的青睐,一旦进入朝堂,定然能如鱼得水。 不过,他现在搭上了当今官家,这条路可有可无,若是不认,他自然交出去。 但现在认了,他自然不会放过这种人才。 “你说吧!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就是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答应你。”吴长风沉闷道。 王行之瞪了吴长风一眼,没好气道“我要你命,昨晚就要了,而且,我也是个好人,马上要参加科举的学子,怎么可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 “好人——” 吴长风翻了翻白眼。 “老吴,别带有色眼镜看人,我虽然迷晕了你,也绑了你,但同样也救了你。”王行之微笑道。 “说吧!你要我怎么报答你。”吴长风开门见山,不想再听废话,经过短暂的交流,他也看明白了眼前这人口才了得,他说不过。 王行之笑道“那行,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行之,太湖人,现在正准备参加省试,但是,我身子骨不行,日后进入官场怕得罪人,我想你护卫我五年,五年之后放你离开。” 吴长风沉默,脸上无比纠结,护卫王行之五年倒是没什么,但是他若是答应,那么必然就要脱离丐帮。 但,有恩不报,他做不到,思虑再三后,他沉声开口“我答应你,但是我只保护你,不会帮助你干伤天害理的事,甚至于你若是真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五年后,我甚至会一刀宰了你,这样你还要当护卫。” “没问题。” 闻言,王行之点点头,微笑道“老吴,实话告诉你,我之志向不是在朝堂上勾心斗角,而是去往边塞,保护我汉家儿郎不受外族欺辱。”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参军?”吴长风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王行之,在他看来,王行之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去边塞参军受苦之人。 嗯—— 王行之重重的点点头,开始忽悠“我虽身在江南,但也曾出门游历过,去过绥州,见识过西夏铁鹞子兵临城下,屠杀我汉家儿郎。” “到过燕云,在那里我汉家儿郎如同奴隶。” “另外,我在成都府,也见识过异族的残忍。” “就是,我大宋的属国,大理国也有人进入成都府杀人,肆无忌惮的掠夺财物女人。” “所以,我此生之志,不在朝堂,而是更想练出一支强军,北上燕云,收复汉唐故土,南平交趾、大理,让他俯首称臣,最后西临西夏,吐蕃,开疆扩土。” “让我汉家儿郎,恢复汉唐荣光,站在最顶峰。” “若是你真有这样的志向,我吴长风愿意永远追随你南征北战,每当冲锋,我定不落于人后。” 听到王行之的豪言壮语,吴长风气血翻滚,他虽是莽夫,但同样向往战斗,若是王行之真练出一支军队不说收复燕云,就是赢下几场胜利,也比他在丐帮混迹要强。 “老吴,放心吧!跟着我你一定不会后悔。”王行之大笑,走到吴长风身旁,将吴长风的绳子解开。 “先生,我既然答应跟着你,那么丐帮那边我还需要说一声,若是先生相信,就给我一天时间,我处理完丐帮的事情,立刻回来。”脱离束缚,吴长风拱手说道。 “这是应该的。”王行之点点头道“不过,你一天没吃东西,我去弄点吃的,顺便拿一套衣服和你的刀,等吃了东西,换上衣服再走。” “另外,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身上的伤势还没恢复,不用太着急赶路。” 说完,也不等吴长风回话,王行之大大咧咧的走出房间。 “或许,跟着他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见王行之没有丝毫犹豫的让自己离开,这种信任,让吴长风心头升起一缕波澜,对王行之的认同也多了分。 一个时辰左右,吴长风吃饱喝足,换上新的衣服后,王行之亲自送他到门口,还特意配置了一些伤药,嘱咐吴长风要按时换药。 这一番拉拢人心,感动得吴长风热泪盈眶,就差点什么都不管,直接留下来。 但吴长风既然跟了他,他也不想吴长风以后再和丐帮有什么瓜葛,主动劝说他,让他将丐帮的关系处理完了再回来。 吴长风听从了王行之的建议,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王行之心满意足的回到别院,然后开始继续修炼《太祖长拳》。 唯有小丫头青竹,在吴长风离开不久后,偷偷的离开别院。 王行之自然知道青竹去哪,但是他也没管,毕竟吴长风只要回来,宋煦迟早会知道。 ———— 晚上。 王行之正在美美的泡着药浴。 咚咚咚—— 突然间,响起阵阵的敲门声。 “哪位,能不能等一下,我正在沐浴。”王行之皱眉,脸上掠过一抹不愉,毕竟每天泡药浴就是他最舒服的事,自然不希望被打扰。 “既然行之兄在沐浴,那么我在前厅等你。”很快,门外响起了宋煦的声音。 “宋兄在前厅稍等片刻,我这就更衣。”听到宋煦的声音,王行之可不敢怠慢,赶紧从浴桶中走出。 “行之兄不用着急。” 宋煦丢下一句话,然后迅速离开。 宋煦虽然说不着急,但王行之可不敢让宋煦真的等,毕竟宋煦可是皇帝,未来给他饭碗的人。 要是因为这点小事给宋煦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王行之动作很快,不到几分钟,就穿着整齐,快速的打开房门,跑到前厅。 “行之兄何必如此着急,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与行之兄聊聊。” 看到王行之出现得这么快,宋煦眼底闪过一抹满意。 就是他身旁的林原,也露出满意的神色。 唯有青竹不怎么敢看他,小心翼翼的奉茶。 “我要不是来自现代,还真就信了。”王行之暗自吐槽,宋煦虽然是北宋难得的英主,有北宋汉武帝的称呼,因此他的性格十分强势霸道,这种强势霸道的人往往掌控欲极强,若是他今天真让宋煦等上一段时间,日后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甚至于还会受到猜忌。 “宋兄说笑了,宋兄于我有救命之恩,若是让宋兄久等,我这不成了恃宠而骄,忘恩负义之人。” 王行之虽然内心吐槽,但面上却必须得做足。 宋煦暗自点点头,对王行之十分满意,他微笑道“王兄,我之前听林原说,你与青竹在街上遇到杀人,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到惊吓,现在看来,行之兄不仅没受到惊吓,反而气色很好,看样子身子骨调理得不错,行之兄医术果然惊人。” “这还得感谢宋兄,若不是你将我安置在这座院落,又慷慨提供珍贵药材,不然,我就是医术再好,也无法恢复得这么快。” 王行之句句不离宋煦的恩情,目的就是想借机告诉宋煦,他不是一个恩将仇报之人。 果然,宋煦嘴角勾起,脸上掠过一抹微笑,但很快消失不见,他抬眸看向王行之,沉声开口“那行之兄可知,现在官府正在抓捕昨日杀人罪犯,不知行之兄有没有见过。” 第16章 给宋煦内功心法 “果然是为了吴长风。” 闻言,王行之早有预料,毕竟他与宋煦约定的时间就在明日,可宋煦偏偏今晚就过来,肯定是有急切的事情,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吴长风之外,没有其他事情能让宋煦这么焦急。 不过,他也没想过隐瞒吴长风的事,开口说道“宋兄,你说的杀人犯我没见过,但我昨天确实救过一人,那人名叫吴长风,是丐帮的三袋弟子,擅使一把鬼头大刀,为人光明磊落,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声。” 宋煦眉眼低垂,紧蹙双眉看向王行之,沉声道“你怎么就能确定,你说的吴长风不是凶手。” 王行之咧嘴笑道“宋兄,你忘了我和青竹亲眼见过杀人凶手,虽未看清相貌,但却知道那人身材消瘦,使用一把长剑。” “而吴长风虎背熊腰,是一位七尺大汉,使用的是一把长刀,况且吴长风小有侠名,这事在江湖中随便找一个人都能问清楚。” 闻言,宋煦将目光转向青竹。 青竹犹豫了一下,微微颔首,她当时虽然害怕,但仔细一想,杀人之人却是要消瘦许多,与吴长风并不一样。 得到青竹的肯定,宋煦松了口气,今天青竹传来消息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王行之可是他看重的人,要是真参与了这件事,他也保不住,因此才会选择大晚上的过来。 现在知道王行之没参与这件事,心情轻松了许多,他一脸愧疚的说道“行之兄见谅,昨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大,我不得不谨慎,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王行之道“这是应该的,昨天的事确实让人心有余悸,我若不是在曼陀山庄待过一段时间,见识过一些江湖人物,估计也会吓得走不动道。” 闻言,宋煦眼睛一亮,立刻开口询问“行之兄既然接触过江湖人物,那可否认识可靠之人,昨天灭门惨案发生后,整个汴梁都人心惶惶,提江湖色变,我也想找几位高手,护卫家中安全。” 呃—— 王行之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宋煦会问这个,他认识的人都是小说中的人物,但现在剧情还没开始,他知道的也就寥寥几人。 而且那几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推荐给宋煦,搞不好会惹上一身骚。 想到这些,他苦笑道“宋兄,你也知道我一心科举,日后好立足朝堂,虽然知道江湖人物,但也不认识,更别说清楚那些人的人品。”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过,在大宋,要说江湖实力最强当属少林和丐帮。” “丐帮和少林。” 宋煦暗自嘀咕,这段时间他通过林原的调查,也知道关于江湖的一些事。 在以前,他一直以为少林都只是吃斋念佛,丐帮四处乞讨。 在接触江湖之后,才知道少林和尚不简单,丐帮的乞丐也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四处乞讨。 不过,少林全是和尚,他之前派人去过,人家表示出家人四大皆空,不入凡尘,委婉的拒绝。 丐帮倒是招揽了一些,可全是一些不入流的武者,一个高手都没招收到。 不过,很快他想起了吴长风,刚才王行之说过,吴长风是丐帮三袋弟子,在江湖上有些地位,肯定知道一些可以招揽的高手。 他连忙询问“行之兄,你能不能联系上那位吴长风,他是丐帮三袋弟子,又在江湖上有些名气,我想拜托他帮忙引荐几位高手。” “我去,我怎么没想到。” 宋煦一提,王行之也反应过来,他之前就想过收拢一些人,却走进死胡同,只想着找原着中有名有姓的人,没想到让吴长风引荐。 不过很快,他又有些纠结,吴长风现在的实力虽然不算强,但怎么着也到了三流武者,算是个小高手,若是宋煦索要,他真不好拒绝。 “不行,吴长风不能给。” 很快,王行之下了决定,吴长风虽然实力不是顶尖,但为人很不错。 他眼珠子一转,脸上故作苦笑道“宋兄不瞒你说,昨天的事我也被吓到了,因此救助吴长风后,我趁机挟恩图报,让他护卫我五年,他这次离开就是回丐帮去和他们帮主说这事。” “他倒是和我说过,三天之内必定回来,所以我也不敢给你答复。” “你也知道,这些个江湖人士高来高去,不受束缚,他要是不回来,我也没办法。” “而且,他即使回来,吴长风给你推不推荐人,我也不能左右。” “我若不是机缘巧合救了他一命,并且挟恩图报,他估摸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这倒是。” 宋煦没说话,林原先发出了感慨,这段时间他为了召集一些江湖高手,没少求爹爹告奶奶,硬是一个高手都没召集到,一地的辛酸泪。 听到林原的感慨,宋煦沉默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皇帝的身份似乎也不好使,不仅在文人面前,朝堂之中不好使,就是在他们看来的江湖草莽面前也不好使。 此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憋屈和难受。 王行之见状,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宋兄,我虽然不能帮助你招揽到江湖高手,但我手里有一篇内功心法,你要不试着修炼一下,或者自己培养一些人。” “内功心法。” 宋煦一脸懵,抬眼看向王行之。 青竹明显也不知道,一脸的迷糊,呆萌的样子有些可爱。 “王兄弟,你说的是不是那些江湖中人修炼的内功?” 反倒是林原了解一些,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就是那东西。” 王行之点点头,他之所以愿意拿出来,第一,是宋煦如果修炼内功,不需要多强,但绝对能让身体更好,多活一些年头,有宋煦在,他以后在军队发展,也能少去很多麻烦。 第二,他得到赵匡胤的传承,那可是一篇顶级功法,并且经过这么些天的修炼,他已经发现赵匡胤传下来的《太祖长拳》或许能帮助他修复丹田。 而这份传承不管怎么说,都是宋煦送给他的,况且属于赵家传承。 他只有一本《少阳功》,最多只能修炼到二流,在江湖上只能算是一般,拿出来也没什么可惜,也不觉得心疼。 交给宋煦也算是报答一部分恩情。 “兄弟,你那你看看我能不能修炼。”闻言,林原立马化身舔狗,上前拉住王行之的手,完全忘记了宋煦的存在,那谄媚的样子,让王行之浑身起鸡皮疙瘩。 “林原,你这是干什么?”宋煦面色一沉,大声呵斥。 “我,我……”林原身子一哆嗦,才反应过来宋煦也在,赶紧松开王行之,退到宋煦身后,被吓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也是这段时间他接触江湖人,那些人一跃七八米,抬脚上房顶的潇洒,把他羡慕坏了,但一让人教他,别人就是不肯,说什么也不能坏了师门规矩,但也在其中知道了关于内力的事,因此在听到王行之有内功心法的时候,才会这么激动。 “回去再收拾你。” 宋煦没好气的瞪了眼林原,随后看向王行之,好奇道“行之兄,能不能和我说一下内功心法。” 王行之解释道“宋兄,这内功心法,其实就是江湖人士内力修炼的法门,江湖中人之所以能这么强横,高来高去,全都是凭借内力在支撑。” “而且,一旦修炼出内功,还能改善身体,延年益寿。” “我之前也有修炼,只不过,我运气不好,被人破了丹田,根基被毁。” “我给你们的就是我之前修炼的内功心法,但只是普通的内功心法,只能修炼到二流。” “二流。” 林原惊呼,眼神变得无比的炙热,这段时间,他可不是白混,知道江湖中的武学境界,他招揽到的人中,别说是二流,就是三流都没有一个。 “那行之兄看看,我是否能够修炼内功。” 听到王行之的介绍,宋煦心头同样火热,毕竟能超越普通人,又能延年益寿,傻子才不愿意。 唯有青竹依旧迷糊,呆萌的站着。 第17章 为宋煦去毒 “宋兄,你能不能修炼我不知道,但在修炼之前,得先解除你身上的毒素。” 王行之苦笑,他也没想到,堂堂大宋帝王,居然会出现这个样子。 不过,想想也正常,宋煦也就十六岁左右,又有雄心壮志,自然想多活一些年头。 他刚来时,能修炼到内功同样欣喜若狂,丹田被毁时,恨意滔天。 “那行之兄若是有空,就趁现在给我看看。”宋煦急切道。 “好——” 王行之倒是没拒绝,反正早一天,晚一天都差不多,也没太多顾忌,上前为宋煦把脉。 林原也将内功心法的事抛在脑后,紧张的看着。 青竹更是小脸煞白,显得十分紧张,她是宋煦安排的人自然知道宋煦的身份,宋煦要是出事,别说是他们,就是家人也绝对不会好过。 几分钟后,王行之松开宋煦的手腕,对一旁的青竹说道“青竹姑娘,麻烦你去我房间,将银针拿过来。” “好的,我这就去。”青竹赶紧点点头,快速跑出去拿银针。 “行之兄,我这毒多久能解。” 宋煦好奇询问,语气有些急切,之前他还不觉得,早一天,晚一天无所谓,但现在身体毒素关乎能否修炼内功,自然想早点解除毒素。 王行之微笑道“宋兄不必担心,辅助针灸和药材,七天之内,可以清除你身体中的全部毒素。” “七天,还好。”宋煦点点头,七天时间他能接受,若是太长他就不得不暴露身份,请王行之进宫治疗了。 “那王兄弟,需要些什么药材,你给我写个方子,我去给你弄来。”林原在一旁说道。 “不用,这里有药材,我一会写个方子,你让青竹姑娘去拿药就好了。” 王行之笑着摆摆手,他开始习练《太祖长拳》后,每天都需要药浴,药材需求量很大,因此就让青竹弄了一个房间出来,专门放置药材。 结果青竹没搞明白,直接将一家药店的药材搬空,整了一个另类的药铺,除了一些珍稀药材没有,其他普通药材都有。 王行之也没怪青竹,青竹误打误撞反而方便一些,他不管是研究一些药物,还是配置药浴都方便了许多。 “那就好,那就好。”林原满意的点点头。 “先生,银针拿来了。”这时,青竹拿着银针跑回来,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晶莹的汗珠。 “辛苦了,青竹姑娘。”王行之轻笑,从青竹手中接过银针。 “宋兄,这是第一次去毒,因此排出的毒素会多一些,身体也会疼痛,你若是扛不住,就开口,我们慢慢来。” 王行之一边扎针,一边提醒。 “没事,这点痛楚,我还忍得住。” 宋煦额头渗出汗水,咬着牙开口。 林原和青竹没说话,紧张的看着,毕竟宋煦出问题,他们绝对难逃一死。 嗯—— 王行之点点头,不再开口,认真施针,他的动作迅捷,每一针都扎得又稳又准。 不一会,宋煦前胸,头颅,以及后背都插上了银针。 宋煦全身都在冒汗,身子轻微的颤抖,显然十分疼痛,但他依旧咬着牙,不吭一声。 “不愧是北宋难得的英主。” 王行之暗自佩服,单单就这份忍耐,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很快,王行之施针完成,王行之用手指轻弹银针,随着银针轻微的震颤,宋煦脸色变成诡异的红色,宋煦死死的闭着嘴巴,强行想要把上涌的气血咽下去。 “宋兄别憋着,那是毒素,全部吐出来。”王行之见状,赶紧提醒,他也是无语了,宋煦要强要到这个份上,也是十分少见了。 噗—— 咳咳—— 得到提醒,宋煦哪里还忍得住,张口吐出一大口紫色的血液,散发着浓浓的腥臭。 林原瞳孔猛缩,眼里全是惊惧,他虽然都知道宋煦中毒,但真正亲眼看到宋煦吐出毒素,还是十分震撼。 青竹更是心头一慌,赶紧拿了一张毛巾为宋煦擦拭。 这一刻两人对王行之都有了一缕敬畏,毕竟宋煦的毒,整个太医院都没有检查出来。 但王行之不仅一口道破宋煦中毒,还能轻易的为宋煦解毒。 “宋兄,你体内的毒素很多,一会还会再吐一次。”王行之皱眉提醒,他也没想到,宋煦体内的毒素这么多,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随后,王行之一边轻弹银针,一边对青竹开口“青竹姑娘,麻烦给我拿一下纸笔,我现在开方子,你去药房拿一下,顺便为宋兄准备热水,他体内的毒素太多,现在还需要药浴的辅助。” “哦哦哦。” 青竹点点头,将大堂书桌上的纸笔拿了过来,并挪了一把椅子,将纸放在上面,把笔递给王行之。 王行之接过毛笔,而后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写下两张药方,并指明哪张药方是内服,哪张是药浴,再三嘱咐后,才让青竹离开。 林原本想去帮忙,但他是宋煦侍卫,在外必须寸步不离的在宋煦身旁,因此也没过去帮忙。 王行之也没管,一心一意的治疗,半个时辰左右,宋煦吐了三次血,整个人脸色苍白,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宋兄,今天就到这里,你再吐下去,身子受不了。”王行之见状,也怕宋煦出现问题,停止了治疗,将银针慢慢拔了下来。 “谢了,行之兄。” 宋煦虽然疲惫,但他却感到身体不知轻松了多少,脸上由衷的露出一抹笑容。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王行之笑着摆摆手,随后问道“宋兄家中可否有百年以上的老参或者数十年以上的当归以及其他珍稀药材,若是有的话明天可以拿过来,我给你加在药中补补气血。” “王兄弟,这些东西公子府上多得是,你要多少?”林原一听,一脸的傲娇。 “真的?”王行之故作惊讶,他故意提起珍稀药材,无非也是想要趁此,捞一波福利。 宋煦瞪了林原一眼,而后看向王行之说道“行之兄,我家中小有薄资,有几味珍贵药材,我明天一同带过来。” “那行,如果有百年山参之类的药材,我有把握让宋兄在五天之内恢复。”王行之轻笑,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去拆穿宋煦。 “先生,公子,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没过一会,青竹满头大汗的进来,一张小圆脸如同红透的苹果。 “宋兄,既然如此,你先去药浴,大约需要浸泡半个时辰。”王行之嘱咐道。 “好的。”宋煦点点头。 林原迅速上前,扶着宋煦跟着青竹离开大堂。 王行之则是走到大堂书桌前,将宣纸铺好,默写《少阳功》。 时间流转,转眼一个时辰过去,宋煦三人回到大堂,见王行之正在书写什么,便好奇的凑了过去。 “行之兄,你这是在写什么文章,为何还有人体图画?”宋煦看到纸上的《少阳功》,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宋兄,这就是要给你们的内功心法,人体图画是人体经脉图。”王行之轻笑着解释。 宋煦和林原都是第一次接触内功,因此他在默写《少阳功》时,特意配上了经脉图,若是不小心一点,搞不好会出岔子,那时他难辞其咎。 “这就是内功心法。”宋煦眼前一亮,脸上带着一抹欣喜。 一旁的林原目光更是灼热,死死盯着王行之书写的《少阳功》和经脉图,想要一下将其记住。 青竹也十分好奇,但胆子很小,只敢偷偷观看,像只小猫咪一般。 “宋兄,林大哥不必着急,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今天且先回去,明天过来时就能见到完整的《少阳功》。”王行之停笔轻笑,若是只默写《少阳功》他花不了多少时间,但搭配上经脉图,他现在也只是写了一半不到。 宋煦身份特殊,要是在这里留宿,难免会出现什么问题,或是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未高中之前,王行之可不想引起那些人的关注。 第18章 吴长风归来 “公子,天色确实不早了,若是回去晚了,老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 经王行之一提醒,林原一下反应过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连忙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明日再过来叨扰。”宋煦点点头,他今天出来,是秘密出宫,宫里人都不知道,若是回去晚了,或是一夜不归,定然引起轩然大波。 而且,他也不想让朝堂上的人提前知道王行之的存在,这一点倒是与王行之不谋而合。 “那两位慢走,明日早些过来,我给宋兄治疗完,教你们熟悉一下人体经脉。”王行之起身相送。 “那就这样说定了。” 两人眼睛一亮,与王行之道别后离开。 待两人离开后,王行之又回到大堂奋笔疾书,青竹在一旁掌灯研墨,颇有一种红袖添香的味道。 叮——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 伴随着打更人的声音,王行之总算将《少阳功》全部默写出来。 刚伸个懒腰,准备舒展一下筋骨,就看发现不知在何时,青竹眼睛一闭一睁,正站着打瞌睡,那迷迷糊糊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 “青竹姑娘,青竹姑娘。” 王行之轻轻叫唤。 喔—— 青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条件反射一般,开始研磨。 “青竹姑娘,已经写完了,你先去休息。”看到青竹可爱的样子,王行之哑然失笑,不得不提高了几分声音。 “先生不好意思,我刚才实在是太困了。”青竹瞌睡一下醒了过来,小脸通红,垂着小脑袋不敢看王行之。 “没事,你先去休息,这里我自己收拾。”王行之轻笑,揉了揉青竹小脑袋,经过这么几天的相处,他明白青竹只是一个单纯迷糊的小丫头。 “嗯——” 青竹小脸绯红,乖巧的点点头,小跑着的离开。 “这妮子,站着也能睡着。” 王行之笑着摇摇头,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拿上默写好的《少阳功》离开,返回卧室。 ———— 三天后,别苑大厅。 噗—— 随着宋煦一口毒血喷出,王行之缓缓收针。 林原抬着水,青竹用毛巾为宋煦擦拭嘴角污渍。 “宋兄,你的毒素已经彻底解了,修养两天,就可以修炼《少阳功》。” 王行之收完针后,轻笑道。 这三天时间,宋煦每天都会在夜幕降临之后,来到别院去毒。 经过三天的时间,宋煦身体中的朱砂毒全部清除干净。 而宋煦之所以能恢复得这么快,就不得不说,宋煦不愧是大宋皇帝,所带来的药材全是一些绝世珍品,其中还有一株千年人参,一株万年灵芝,雪龙草等绝世难寻的宝药。 王行之也因此沾了不少光,截取了一些药材辅助修炼,现在独马桩已经入门,手足各打通了一个穴窍,衍生出一丝气血之力,一身力气百斤有余,比以前不知强健了多少倍。 “那就好,那就好。” 宋煦脸上露出一抹喜色,这三天林原已经开始修炼,并且在药材的辅助下已经诞生了一丝内力,一跃能跳上房顶,力道比之前足足增长了两成,这可把宋煦羡慕坏了。 “宋兄,修炼最忌讳急功近利,你开始修炼之时,还是来这里,到时我可以用药材辅助你衍生出第一丝内力,这样修炼能事半功倍。”王行之提醒道。 “好的,行之兄。” “今天时辰也不早了,我还是尽早回去,免得我祖母又担心。” 宋煦轻笑,随后提出道别,他第一天来的时候,因为耽搁时间太久,所以回去的时候宫门已经落下,因此被高太后知道他出宫,被训斥了好长一段时间,好在最后蒙混过去。 “那行,宋兄这两天吃清淡一些,修养一下身体就能恢复,到时……。”王行之自然不会强留,嘱咐宋煦注意一些细节。 听完王行之的嘱咐,宋煦带着林原离开。 王行之见青竹一边打哈欠一边走路,便开口让青竹先去休息,剩下的他来收拾,毕竟这两天青竹是累得够呛,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又是烧水,又是熬药,还得准备饭菜,确实是累坏了。 等把大厅收拾干净,王行之回到自己小院,刚一进房间,就看到一人坐在房间之中。 谁—— 听到响动,那人握住长刀,转头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吴长风,立刻舒了口气。 但看到吴长风满身是伤,鲜血都浸透了衣衫,又关心的询问“老吴,你这是什么情况?” 吴长风一见是王行之,也松弛了下来,苦笑道“这次回来,遇到了几个江湖败类,与他们发生争斗,我伤势未好,因此也受了些伤。” “你先坐好,我给你看看再说。”王行之上前为吴长风查看伤口,吴长风身中五刀,虽然刀口都不深,但却很长,而且他身上的弩箭伤口,也全部崩开,需要缝合。 “老吴,也不是我说你,你伤势本来就没好,怎么能与人动手,现在这情况,没有一两月绝对恢复不了。”王行之一边吐槽,一边将吴长风伤口处的衣服撕开开始处理。 吴长风脸色苍白,疼得直冒冷汗,但硬是没喊一声。 “好了,这段时间就在这里住下,别练武,也别与人动手。” 两个小时左右,王行之为吴长风清理完伤口。 “谢谢了先生,这次你又救我一命。”吴长风拱手,脸上带着浓浓的感激。 “我们是自己人,别那么客套。”王行之不在意的摆摆手,随后好奇的询问“对了,你与丐帮的事处理得如何?” “已经处理好了,我已经脱离了丐帮。”吴长风脸上掠过一抹黯然,他从小就是孤儿,在丐帮中混迹长大,现在骤然脱离丐帮,难免有些难受。 王行之见状,安慰道“老吴,你也别多想,以后丐帮要是真的有难,我也同意你去帮忙。” “不了。” 吴长风摇摇头,怅然道“我既然已经脱离丐帮,就不会再去理会丐帮中的事,况且丐帮也不会允许我去参与他们的事。” “老吴,你在江湖上有没有什么好朋友,能不能推荐几位,等我进入朝堂之后来帮助我。” 王行之见状,也不再这上面深究,赶紧转移话题。 吴长风想了想,沉声开口“先生,我在江湖上倒是有几位朋友,人品、性格都十分正直,其中与我同位三袋弟子丐帮宋清溪,性情刚直,嫉恶如仇,擅使一双铁涧,实力达到三流巅峰,与我不相上下。” “聚贤庄游骥、游驹,合称游氏双雄,为人正直大义,擅使百炼刚盾,一身实力都达到三流后期,二人合力,就是二流高手也能斗上一斗。” “还有,通州谭家谭云鹏……” 听着吴长风侃侃而谈,王行之眼睛发亮,这算是他第一次了解江湖,知道有这么多江湖人物,其中他听过名字的也就游氏双雄和宋清溪。 但三人在其中,也不过是中等以上,其中有好几位是二流高手。 待吴长风说完,王行之开口询问“那老吴,这些人你能邀请过来吗?” 吴长风苦笑道“先生,江湖中人大多都淡泊名利,自由洒脱,不喜受到拘束,你若是真想招揽人手,我倒是可以以书信相邀,但他们来不来我不敢保证。” “这倒也是,他们本就自由洒脱,怎么会愿意离开江湖进入朝堂受到约束。”王行之认同的点点头,而后想了想,坚定道“老吴,我们以后要面对的各国军队,其他国家应该也有会武功的高手,所以我还是想请你试试,即使只来一两人,对我们也有很大的帮助。” “好——” 吴长风点头应道“我明天就写信相邀,阐明先生以后的志向,我想其中应该有几人能够到来。 只是大家来了以后,先生是否能留住他们,就得看先生自己的本事,而且他们若是不愿留下,还请先生不要为难。” 第19章 深夜临门 “放心,老吴,到时候留不下人,也怪我自己没本事,不会埋怨他人。”王行之咧嘴一笑,对于忽悠人,他可是专业人士,那些人只要来,他就有把握留下,况且他自己的打算也本就是在军旅之上。 这几天,他给宋煦治疗时,就经常提起军事,表明自己只要高中,就愿意调往边境,训练军队抗击外敌。 宋煦对他的提议十分满意,虽没有表明身份,但谈话之中明显十分意动。 到时候,在授官时,王行之只要表明自己的意向,宋煦十有八九会帮他。 现在只等省试一开,他就将正式踏上自己的道路。 等他成长起来,大理、曼陀罗山庄,就等着覆灭。 想到这里,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心头泛起浓郁的杀意,在他身旁的吴长风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不过,吴长风没有多想,而是以为自己身体受伤有些虚弱,但是突然间,他想起一件事,赶紧开口“先生,还有一件事告诉你。” “什么事?”王行之回过神来,好奇的看着吴长风。 吴长风犹豫了一下,开口询问“先生是不是曼陀山庄的姑爷?” 闻言,王行之沉默,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不出意外,他是曼陀山庄姑爷的事,十有八九是李青萝那女人搞出来的。 他沉思片刻,微微颔首,解释道“老吴,不瞒你说,我确实在前不久与曼陀山庄的主人成婚,可是……” 王行之知道这事没法隐瞒,况且他以后要对付段氏与李青萝,少不了吴长风的帮忙,索性也不管丢不丢脸,直接一吐委屈。 “简直岂有此理,想不到堂堂大理王爷,做事居然如此荒唐,做出这等事,这段氏也有脸面在江湖上立足。” 吴长风本就嫉恶如仇,听了王行之的经历,顿时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老吴,这笔债我早晚会亲自讨回来。”王行之拍了拍吴长风肩头,眼底闪烁着寒光,冷声开口“大理本是我大宋的附属国,本该对大宋朝贡,敬畏,但却时常放任大理各族,到我宋土来掠夺,屠杀。” “不单单是我会去讨债报仇,当今官家雄才大略,也不会放过大理,迟早会让大理皇室覆灭,将其纳入我大宋领土。” “这大理尽出蝇苟之辈,居然敢挑衅我大宋,覆灭大理时,我定然身先士卒。” 听完王行之的经历,吴长风本就看不惯段正淳的所作所为,现在被王行之一通忽悠,更是怒不可及。 看到吴长风的样子,王行之心底暗自松了口气,故作平静的安慰道“老吴,暂时别多想,这段时间你先好好养伤,我房间中有大量的兵书,你若有闲,可以好好看看,有什么疑惑的地方,来找我讨论。” “毕竟,带兵打仗,与行走江湖截然不同。” “行走江湖走的是好勇斗狠,你虽实力强悍,可以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争当先锋猛将。” “但我不希望你只是猛将,而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位统兵大将,日后独带一军,为国家开疆拓土,以后名留青史。” “蒙先生看中,长风定然努力研习兵书。”吴长风连忙拱手,王行之一番话,他听得热血沸腾,他虽是江湖出身,但一直向往着国家大义,自然也希望能名垂青史。 “好了,老吴,咱们都是自己人,别那么客气,你伤势颇重,今日就在这个房间休息,我去其他房间,明日我再给你换药。”王行之扶住吴长风,嘱咐一声,离开房间,根本不给吴长风拒绝的机会。 “先生,日后我定当效死。” 吴长风眼眶通红,内心满是感动。 ———— 翌日、凌晨。 啊—— 随着一声尖锐的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不好,是青竹那丫头。” 正在修炼桩功的王行之一听,身子一哆嗦,赶紧向自己之前居住的小院跑去。 刚一到就看到青竹拿着一根棍子指着浑身湿漉漉的吴长风。 吴长风一脸郁闷,脸上满是无奈,他因为身受重伤,因此睡得很沉,结果被青竹一声尖叫惊醒,从床上滚下来,还被泼了一盆凉水,挨了几棍子。 本来想发怒,但一看是青竹,他又不得不把怒火放下,满心的郁闷。 “青竹姑娘,这是我朋友吴长风,你之前见过。” 看着两人的对峙,王行之虽然觉得好笑,但还是赶紧上前解释。 “吴长风——” 看到王行之到来,青竹放下手中的棍子,但听到名字,依旧有些迷糊,呆萌的看着王行之。 吴长风也是一脸无奈,弄半天他认识别人,别人却不认识他,心里更加郁闷了。 “就是前几天离开的那位。”王行之一看,无奈开口解释。 青竹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一抹羞涩,赶紧对吴长风躬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青竹姑娘仔细看看,以后千万别认错了。”吴长风倒是没生气,反而露出笑容打趣道。 “嗯,认清了。” 青竹却信以为真,仔细的看了看吴长风,郑重的点点头。 搞得吴长风都有些不好意思。 “青竹,老吴以后会和我们在一个宅院生活,肯定不会认错。” 王行之在一旁笑了笑,他与青竹相处十几天,也知道青竹单纯。 “哦——” 青竹呆萌的点点头,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与王行之打了声招呼,匆忙的跑出小院。 “老吴,你也别怪青竹,这丫头心肠单纯,有些不谙世事。”王行之上前,为青竹开脱。 “先生说笑了,要是我因为这点小事去怨恨青竹姑娘,这不成小人了。”吴长风笑道。 王行之笑了笑,指了指吴长风身上,微笑道“你身上包扎的地方,全部都已经湿透,我现在帮你把药换了吧!” “那就麻烦先生了。” 吴长风倒是没拒绝,洒脱的笑了笑,与王行之一起进入房间。 半个时辰以后,青竹准备好丰盛的早餐,到小院聊王行之两人。 一顿早餐之后,青竹与吴长风熟络了许多,主动为吴长风收拾出一间房间。 吴长风则是与王行之来到书房,写了十几封信,与王行之一起去往驿站,将信送出去,还特意买了两只烧鹅回家。 ———— 晚上。 王行之三人正在享受美食,林原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吴长风后,脸上露出一抹好奇。 “林大哥,你怎么来了,要不要一起吃点。”王行之起身,笑着打招呼。 吴长风也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向林原。 唯有青竹像个小仓鼠似的,压根不在意林原的到来,继续狼吞虎咽。 “兄弟,这位是?” 林原没直接回应,而是看向吴长风。 “林大哥,这位就是我上次和你们说过的吴长风。”王行之咧嘴笑了笑,没有隐瞒,毕竟吴长风接下来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都会和他在一起,早晚会被宋煦两人知晓,与其隐瞒还不如坦然一些。 “吴长风,丐帮那位大侠。”林原惊讶道。 “这位兄弟过誉了,我吴长风在江湖上只是一位无名小卒,哪里称得上什么大侠。”吴长风起身笑道。 “林大哥,你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王行之适时插话,他可还记得宋煦在打吴长风的主意。 “也没什么事,就是这些天,修炼没什么进展,想过来问问。”林原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闻言,王行之皱眉,轻声嘱咐“林大哥,内功修炼本就是循序渐进,不可一蹴而就,你刚开始修炼,这很正常,若是强行修炼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一旁的吴长风也听明白了,在一旁补充道“这位兄弟,我家先生说的没错,内功修行重在心态平和,若是强行修炼,重则走火入魔,经脉皆废,轻则前功尽弃。” “吴大侠,我叫林原,谢谢你指点。”林原感激的向吴长风行了一礼,他也想趁此与吴长风打好关系,毕竟宋煦交给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林兄弟,我可不是什么大侠,你若看得起我,称呼我老吴或者吴兄都行。” 吴长风没受礼避开,洒脱的笑了笑。 第20章 诡异的汴梁局势 “林大哥,你今天来只为了这件事?” 王行之一看,就知道林原盯上了吴长风,连忙出言打断。 林原看了眼王行之,苦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林兄弟,灭门惨案的凶手现在就在汴梁,但那人高来高去,朝廷拿他完全没办法。 而这两天汴梁又出了一位采花贼,专挑官家小姐,富家千金下手,朝中官员家中,已经有好几位遭了殃,闹得人心惶惶。” “公子府中,也有姐姐妹妹,因此极为担忧,让我招揽一些江湖高手充当护卫,但找了几天也没找到一位,这事把我愁的啊!” “这些个江湖败类,若我遇到,必杀之。”吴长风眼里容不得沙子,嫉恶如仇,一听林原诉苦,顿时满脸怒色。 看到吴长风发怒,林原面色一喜。 王行之一看不对,赶紧在林原前面开口,故作责怪的说道“老吴也不是我说你,你现在的伤势没有一两个月可恢复不了,别想着好勇斗狠。” “哎——” 吴长风不明所以,还以为王行之在关心他,幽幽的叹息道“我这身伤确实麻烦,现在确实不能与人动手。” 闻言,王行之松了口气。 林原傻眼,他本想着看看能不能忽悠吴长风过去先顶下场子,但看这情况,压根不可能。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探性的询问“那吴大侠有没有相熟的朋友,推荐一两位给我,让我也好交差。” 一听这话,王行之就知道不好,毕竟他昨天才让吴长风推荐,今天才把信送出去,那些人都是他预定的,怎么可能让出去。 他赶紧对吴长风使眼色,开口说道“老吴,要不你为林兄推荐几位武艺高强的人,让林兄自己去请如何。” 王行之特意在“武艺高强”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就是想告诉吴长风,他推荐的人只要武艺高强就行,林原能不能请动,不关他的事。 吴长风也不是傻子,明白了王行之的意思,况且他也不愿意让自己朋友来当别人家的护院。 沉思片刻后,他开口说道“当今武林,要说高手,少林、丐帮当位之前二。 少林玄字辈大师,个个实力都在后天之上,若是请动一位,擒住那灭门者和采花贼轻而易举。 不过,少林高僧很少出山,要请他们出山倒是有些艰难。 另外,丐帮帮主汪剑通,一手降龙十八掌出神入化,实力已至后天顶峰,当今武林少有敌手。 并且,汪帮主嫉恶如仇,若是诚心去请,汪帮主定不会坐视不理。 可惜,汪帮主行踪神秘,少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不过,据我了解,丐帮七袋长老马大元现在就在汴梁牛行街丐帮分部,林兄弟倒是可以去试试。” 马大元—— 王行之傻眼,要早知道马大元在汴梁他就去请了,原着中马大元之所以会死,就是不愿意揭发乔峰身份,为人十分正直讲义气。 并且,马大元后来能做到副帮主,显然实力不俗。 “吴大侠,那马大元比你如何。” 林原一脸兴奋,赶紧询问。 吴长风摇摇头,感叹道“我吴长风,哪里能与马长老相提并论,马长老实力已达一流,并且他为人侠义,大是大非面前从不含糊。” 王行之暗自苦笑,吴长风这话一出口,他就知道他与马大元肯定失之交臂。 毕竟,真正要招揽马大元的人,可是宋煦,当朝皇帝。 “林兄弟,吴大侠,我还有事,改天再来拜访。” 果然,知道马大元的消息,林原哪里还坐得住,打了一声招呼,匆匆的离开。 “先生,这位林兄弟这样去招揽马长老,我估计会吃闭门羹。”看着匆匆离开的林原,吴长风感慨道。 “或许,他有可能成功呢!”王行之苦笑,别人不清楚,他却是一清二楚,以宋煦的手段,马大元一定逃不过宋煦的手心。 毕竟,在大宋,宋煦可以给马大元东西太多,太多。 不过,这对马大元来说或许是件好事,日后或许不用去面对那让他丧命的选择。 “能成功?” 吴长风皱眉沉思,不怎么相信。 “老吴别多想了,马大元如何,是否同意,都与我们无关,现在你好好养伤看兵书,才是正道。”王行之打断吴长风的沉思,生怕他一个高兴,跑出去找马大元,那就不好了。 “也是,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着养伤这段时间,学习战阵之道。”吴长风咧嘴笑了笑,又重新坐下吃饭。 王行之松了口气,跟着重新坐下吃饭。 晚饭过后,王行之让青竹搬到吴长风隔壁,毕竟林原才提起过,汴梁出了采花贼,宋煦这座宅院也不小,在汴梁也算是大宅院,难保不会被采花贼盯上。 青竹住在吴长风旁边,吴长风虽然暂时不能动武,但内力还在,能避免青竹被偷偷掳走侵犯。 青竹刚才虽然在吃饭,但也听到了几人的交谈,自然同意王行之的建议。 同样,吴长风嫉恶如仇,自然也不会不答应。 ———— 时间流逝,转眼一个多月过去。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理,吴长风身上的伤势已经全部恢复。 并且,王行之在知道吴长风是以外功入门内功之后,果断将《少阳功》传授给吴长风,吴长风也借助《少阳功》,一举突破到二流境界,实力更上一层楼。 王行之也在大量药材的辅助下,四肢各打通了六个穴窍,身体素质大幅度提高,个头也长高了两公分,力道更是有五百斤上下,根据吴长风的判断,他的实力与不入流武者相当。 只是他没有内力,不能使用轻功,但他所衍生出来的气血之力虽不像内力那么多种多样,但能增强他自身的力量。 就他现在,气血之力加持下,力量全部爆发差不多能到八百斤。 况且,这才刚开始,在珍稀药物以及《太祖长拳》的合力下,他会越来越强。 另外,这段时间汴梁风起云涌,之前的灭门者与采花贼依旧没有被抓住,朝廷之上不少官员深受迫害。 吴长风在突破之后想要出手,但在林原来过之后,王行之拦住了吴长风,因为他从林原口中得知,马大元已经脱离丐帮,归到宋煦手中。 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王行之就知道,朝堂之上在博弈,准确来说,是宋煦想趁此机会,拿下一部分权利。 这种高端博弈,王行之自然不敢让吴长风出手,并隐晦的告诉他这是朝堂在博弈。 吴长风心头暗恼,但也知道自己如果强行出手,一定会害了王行之,憋着一股气,整日在别院中练武,学习兵法。 而且,因为朝堂上的博弈以及即将开始的省试,整个汴梁鹤唳风声,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禁军巡逻。 这也影响了吴长风朋友进京,但值得欣慰的是,游氏双雄与宋清溪回信,表示,等到汴梁风声小一些,一定来汴梁相见。 这才让王行之郁闷的心情缓解了许多,整日待在院中习武看书,顺便为吴长风洗脑,以及讲解兵法。 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吴长风在兵事上进步飞速,而且经过王行之的洗脑,现在只忠于王行之。 院落之中,王行之正在打着太祖长拳,大开大合,虎虎生风。 “先生,这是林兄弟让人送来的马槊,你看看是否合适。” 这时,吴长风扛着一把马槊进入小院,对王行之招呼道。 “这么快?” 王行之停下,惊讶的看着吴长风扛着的马槊。 矛长丈八谓之槊,马槊即是马上所用的矛,是骑兵常用的兵器,破甲能力极强。 王行之拥有家传槊法,现在又修炼《太祖长拳》,也算是变相的补全了家族传承。 在武器上,他自然选择马槊,马槊虽属重武器,但他在修炼之后,力量能持续增长,再加上他的个头又长了一些,用马槊刚好。 只不过马槊制作艰难,一般要三五年才能制作完成,在北宋这个时期,已经很少有人使用马槊,会制作马槊之人少之又少。 王行之只能把主意打到宋煦身上,不过,估摸着是为了应付朝堂博弈,宋煦这一个多月,一次也没来过,就是林原也是在半个月前来过。 王行之自然抓住机会,让林原帮助他弄一杆马槊。 却不曾想,林原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给他弄了一杆马槊。 第21章 槊与马 “先生,送马槊过来的人带了句话,既用槊,岂能无马,送槊过来的人同时也带了一匹马过来。” 吴长风上前,笑容满面的将马槊递给王行之。 “看来这马和槊应该都是宋煦赠与。” 闻言,王行之心里已经明悟,暗自打量马槊。 马槊首尾长约一丈八尺,总长超过四米,立起来比两个王行之还高。 马槊重量大约在两百斤左右,王行之刚入手时,差点没拿稳。 槊锋尖锐,长约六十厘米,呈现深幽色,如四柄短剑相合,四面开刃,槊尖又十分尖锐,如长枪一般尖锐。 槊杆呈青幽色,上面镂纹着一条条纹路,显得十分霸气,槊尾呈椭圆,包裹着一层深幽的金属,与槊锋的材质一般,在槊杆中心,用小篆刻画着【武安】两个小字。 “看来,这对我是寄予厚望,想要我当大宋武安君。” 看到槊杆上的两个字,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既如此,那这杆马槊就叫武安槊,从此伴我左右,征战沙场,杀他一个天翻地覆。”王行之低语,双手持槊,演练槊法。 吴长风吓了一跳,脚步轻点,后退十几米,抬眼看去,只见王行之将马槊演练得虎虎生风,周边杀气秉然,让四周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我这位先生,怎么越看越不像读书人。”吴长风身子一哆嗦,看着王行之呢喃细语。 《破军槊法》一共八式六十四变,以劈、截、拦、撩、冲、带、挑、砸为主,极其刚猛。 王行之小时候练过无数遍,早已将招式深刻脑海,虽多年未练,但一旦捡起来,就快速的熟悉起来,再加上武安槊的长度和重量,一套槊法演练下来,周围的草木被摧残得一干二净,就是地板也碎了好几块。 呼呼—— 不过,武安槊太重,王行之尽管现在力量大涨,但只是演练了一遍《破军槊法》,他整个人就累得不行,杵着武安槊在原地,大口的喘着粗气。 “日后异族有难了。” 看到如此恐怖的破坏力,吴长风都惊呆了,他虽实力达到二流,加上内力,论破坏力绝对比王行之强,但王行之刚才凭借的只是纯粹的肉体力量与槊法,他完全不敢想象,王行之的实力再增强一些,破坏力又会如何恐怖。 最重要的是,王行之不是无脑莽夫。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发现王行之不仅学识渊博,就是兵法的造诣也极高。 这样的人一旦统兵,绝对是外族的灾难。 “老吴,你不是说他们还送了一匹马吗?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缓了一会,王行之这才想起林原还让人送了一匹马,现在武器有了,自然也想看看坐骑。 “好,我带你过去。” 吴长风点点头,带着王行之走向前院。 很快,两人来到前院,王行之抬眼看去,只见一匹白马正趾高气昂的在院落中闲逛,跟个大爷似的,四处啃食院落中的花花草草。 青竹坐在地上,双眼红肿得像个核桃,但却一脸倔强的盯着马儿。 “老吴,这就是送来的那匹马?” 王行之嘴角抽抽,眼前的马高大健壮,四肢粗壮有力,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一看就知道不凡。 但这性子看上去就不是那么好相处,一看就知道是个桀骜不驯的主。 “先生,这马如果没看错,应该是十大名马中的照夜玉狮子,据说三国赵云的坐骑,就是照夜玉狮子,是难得的宝马。”吴长风眼睛发亮,之前为了给王行之送槊,还没注意看,现在看到如此宝马,也是一阵眼馋。 “照夜玉狮子。” 闻言,王行之立马来了兴致,他的家传槊法本就是马上战技,有马没马完全是两个概念,他前世因为没权没势,工作的地方在农村,那里也有人养马,因此也骑过好几次马。 并且,原身以前出门时,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乘车,乘船。但也有小部分时间会骑马赶路,因此王行之对骑马倒是不陌生,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驯服这匹照夜玉狮子。 王行之扛着武安槊,脸色冰冷,浑身自带一股气场,大步流星的走向照夜玉狮子。 照夜玉狮子也察觉到了王行之的存在,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骤然转身盯着王行之,不停的刨着蹄子,打着响鼻警告王行之,似乎在告诫王行之别靠近。 王行之不为所动,眼睛直溜溜的看着照夜玉狮子,继续往前走。 当王行之距离照夜玉狮子两米时,“嘭”的一声,将武安槊插在地上,地板轰然碎裂。 嘶—— 照夜玉狮子被吓了一跳,大声嘶鸣着将前腿高高抬起,仿佛要一下踩死眼前这人。 “先生小心——” “先生——” 吴长风与青竹大惊,豁然色变。 哼—— 王行之眼神冷冽,冷哼一声,高高跃起,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在马脸之上。 不过,照夜玉狮子毕竟不是普通马匹,力量巨大,虽然被王行之踢了一脚,但并不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头颅偏了几分,双蹄重重的落在地上,地板被踩踏得龟裂。 王行之趁此机会,一踩马头,翻身上马,紧紧的抓住马鬃,压低身子伏在马背之上,因为他清楚,这种烈马,想要做它的主人,就必须要亲自降服。 嘶—— 被王行之骑着,照夜玉狮子暴怒,四蹄齐动,疯狂的在庄园内跳跃,想要把王行之甩下来。 吴长风见状,知道王行之是在驯服马匹,身形晃动,迅速来到青竹身旁,抓住青竹一跃跳上房顶,为一人一马腾出空间。 “吴大哥,先生他没事吧!” 看着疯狂跳跃的照夜玉狮子,青竹担忧的询问,小脸上满是紧张。 “放心,先生一定能驯服这匹马。” 吴长风极为坚定的点点头,也不知为何,他与王行之相处久了,发现没什么事能拦住王行之,对王行之有一种莫名的自信。 嘶—— 下方院落中,照夜玉狮子见跳跃甩不掉王行之,立刻在院落中疯狂的跑动,而后又极速停下,就像前世开车踩急刹玩漂移一般。 “玛德,这匹该死的马,真踏马会玩。” 王行之也不好受,胃里不停的翻腾,几次都差点松手。 毕竟,这院落虽然大,但对于照夜玉狮子来说,还是太小。 况且,照夜玉狮子智慧不低,不会傻乎乎撞墙,撞柱子,跑到极限立马刹车,然后拐弯。 就这么一小会儿,照夜玉狮子起码围着小院跑了五六圈。 若不是王行之修炼的单马桩,让下盘极为稳健,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哪怕是他力量再大一些,估计也会掉下来。 不过,照夜玉狮子不愧是十大名马,体力十分好,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也不停下。 王行之也不是个认输的主,死死抓住鬃毛,夹着马腹,死死的骑在马背上。 吴长风与青竹也从最初的担心变成了看戏,吴长风还抽了个空下去弄了一些酒菜,与青竹在房顶上边吃边看。 嘎吱—— 突然,小院大门推开,宋煦与林原一起进入小院。 结果刚好,照夜玉狮子冲的方向正是大门口。 “小心——” 王行之色变,宋煦要是在这里出事,那大宋他就别待了。 只不过,两人压根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根本没反应过来。 吴长风也被吓坏了,赶紧跳下房顶想要救人,只是他速度再快,也比不上照夜玉狮子。 青竹面色发白,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 “畜生,给劳资停下。” 眼瞧着就要撞上,王行之双目圆睁,急切之下双臂涌出万钧之力,双手抓住马鬃,奋力向上一拉,照夜玉狮子的皮肉都撕扯起一块。 嘶—— 照夜玉狮子吃痛,骤然前肢高抬,在宋煦两人面前停下。 也就这一瞬间,吴长风赶上,掠着两人冲到门外,躲过一劫。 嘭—— 王行之突然爆发,在看到宋煦两人没事之后,骤然松懈下来,双眼一闭,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照夜玉狮子受创,后背鲜血直流,似乎也折腾够了,“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第22章 白驳 晚上,明月当头,天空中布满星辰,如同星罗密布的棋盘一般。 嘶—— 王行之缓缓睁开双目,浑身的酸痛,让他脸色苍白,额头渗汗,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过了许久才平缓下来。 呼—— 王行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挣扎着坐起来,四下打量后,发现是在自己的房间,青竹正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青竹姑娘——” 王行之轻声叫唤几声。 呜—— 青竹迷迷糊糊的撑起脑袋,揉了揉眼睛,才看向王行之,渐渐清醒过来。 “先生,你醒了。” 看到王行之清醒,青竹立刻高兴起来,连忙跑到床边。 “青竹姑娘,能否帮我把那瓶药拿过来。” 王行之脸上扯出一抹笑容,抬起手臂指了指他放在药架最上层的白玉药瓶。 那是他截留宋煦送的一株百年份的雪莲,辅助一些珍稀药材,特意制作的雪莲丹。 雪莲具有强骨健血的功效,是他专门用来辅助修炼用的丹药。 但他昏迷前突然爆发,周身的酸痛,让他知道自己伤到了筋骨,那药也恰好可以使用。 “好的,先生。” 青竹点点头,将药拿了过来。 王行之倒出一颗,直接吞服下去,缓了几口气后,开口询问“青竹姑娘,我这是昏迷了几天?” “先生,你昏迷了三天,大家都怕你短时间醒不过来,错过这次科举……”青竹小嘴巴拉巴拉讲个不停。 “还好,还好。” 王行之暗自庆幸,根据时间来算,省试开始的时间就在明天,省试是他最重要的一关,因为只有堂堂正正的通过省试,他才能度上一层金身,有了这层金身,他以文御武,会少去诸多制衡。 毕竟,北宋是与士大夫共天下,若没有功名在身,不是正统的进士出身,哪怕你再能打,立下再大的功劳,也会受到文官的制裁,这在他未完全掌控一只军队,未立下功劳之时,会十分的被动。 好在,运气不算太坏,没有错过省试。 不然,他只能走宋煦的路子,直接进入军队了。 “对了,青竹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王行之继续询问,他现在的身子状况糟糕,雪莲丹虽好,但毕竟不是仙药,也不可能一下治好他,现在他不能修炼,雪莲丹发挥药效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现在应该刚过丑时,我进来的时候,正好打更的人刚过。”青竹有些迷糊,跑到桌前抹了抹铜盆中的水,感受到还有温度,才确定下来。 “丑时,还有时间,要是实在不行,只能让老吴帮帮忙,抬我去贡院了。”王行之心头默默,丑时相当于凌晨的一到三点,而省试开始是在辰时,也就凌晨七点出头开始,一进考场就需要在里面待足三天两夜。 沉思片刻后,王行之开口“青竹姑娘,你现在能不能帮我弄一盆药浴,我需要尽快恢复些力气,不然这样子也无法参加科举。” “好的,先生。” 青竹乖巧的点点头,离开房间。 青竹房门还没关闭,吴长风就迅捷的冲进房间,看着王行之激动的说道“先生,你终于醒了。” “老吴,这几天辛苦你了。”王行之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感激,青竹刚才说过,他突然间昏迷,是宋煦找来了郎中为他治疗,而吴长风则是天天给他当守卫,足足守了三天三夜,没怎么合个眼。 “没什么,只要先生醒来就是好事。”吴长风咧嘴一笑,抬着一把椅子坐下。 王行之突然想起照夜玉狮子,好奇的询问“对了,老吴,那匹马怎么样了。” “那照夜玉狮子本来没什么事,但被暴怒的林兄弟砍了一刀,现在情况不太好。”吴长风闷闷开口,表情有些不愉。 照夜玉狮子差点伤到宋煦,让王行之昏迷,林原差点杀了照夜玉狮子,好在宋煦拦住,说是让林行之醒了后自行处理,才让照夜玉狮子暂时活下来。 他对这种做法,有些不齿,只不过当时王行之昏迷,他也没多管,忙着救治王行之。 “老吴,帮我一个忙,带我去看看照夜玉狮子。”王行之皱眉,照夜玉狮子是难得的好马,宋煦两人要是再晚一点来,他估计已经降服,毕竟那时他能感受到,照夜玉狮子,已经累了,力气正在减弱,这么一匹绝世宝马要是因为这么一个意外死了,挺可惜的。 “可是,你的身体。” 吴长风担忧道。 “没事,我的身体我知道,老吴带上金疮药我们过去看看。” 王行之拿上雪莲丹,从床上慢慢下来。 “那先生稍等。” 吴长风快速从药架上拿上金疮药,扶着王行之离开房间。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后院的马槽,借着月光看去,只见照夜玉狮子满身血污,疲软的躺在马槽中,有气无力的哼唧着。 “老吴,扶我进去看看。” 王行之皱了皱眉,心里掠过一抹心酸,照夜玉狮子本来无错,只是因为意外冲撞了宋煦,就落得如此下场。 这让他有些感同身受,引起一丝共鸣,他穿越过来,本想着安安分分,学学功夫做做官,但却总是被段正淳与李青萝的纠葛牵扯,最后丹田被毁,差点丧命。 两人进入马槽,照夜玉狮子仿佛有所感应,勉强的睁大眼睛,看向两人。 嘶—— 照夜玉狮子似乎认出了王行之,发出一声悲鸣,眼睛中水汪汪的,似乎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王行之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摸,照夜玉狮子的头颅。 随后,他拿出一枚雪莲丹,放在照夜玉狮子口边,轻声说道“吃吧!吃了这枚丹药,你就会好起来,到时候你若不愿跟着我,我让你回归草原。” 嘶—— 照夜玉狮子眼眶中蓄起一层水雾,轻声嘶鸣着,用头蹭了蹭王行之,似乎是在表达,愿意跟着王行之。 “吃吧!待会我给你上药,你好起来才能与我在一起。”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将雪莲丹喂入照夜玉狮子口中。 吴长风在一旁,看得眼眶通红,这一人一马之间的情感,让他觉得,马比人更加真挚。 嘶—— 照夜玉狮子吞下雪莲丹,感受到身体一阵冰凉,身上的痛楚骤然减少了几分,对王行之更加亲密,马头不停的蹭着王行之。 “先别乱动,我等着你伤好,与我征战天下。”王行之抚摸着照夜玉狮子的头颅。 嘶—— 照夜玉狮子智慧不低,能听懂王行之的话,乖巧的停了下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的看着王行之。 王行之轻笑,一边抚摸着照夜玉狮子的头颅,一边开口“你是名马照夜玉狮子,名声虽然响亮,但不是指你一匹马,而是指所有的照夜玉狮子,但你在我心里独一无二,日后定当与我一起名扬天下,应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名字,我为你取一个名字如何。” 嘶—— 照夜玉狮子显得有些高兴,大点其头。 “先生,你准备为照夜玉狮子取什么名字。”一旁的吴长风也好奇的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轻笑道“北海内有兽,其状如马,有兽焉,其名曰驳,状如白马,锯牙,食虎豹。 在上户文献中有记载,驳乃上古异兽,能生食虎豹,力大无穷。 驳本是指颜色不纯,你浑身雪白,无有一丝杂色,本与你不匹配。 但驳却象征力量、勇气,吉祥,也被称为吉兽。 我听闻我昏迷以后,你也随之倒地,这看来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带来好运,日后我便称你为白驳可好。” 嘶—— 白马嘶鸣,声音清脆,一下翻身起来,仿佛焕发了生机一般,显得极为兴奋,不停的用脑袋蹭着王行之。 王行之轻轻的搂住白驳的马头,脸上带笑,极为高兴。 “我咋听得晕乎乎的,难道我还不如一匹马。” 吴长风有些懵,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王行之说的是什么异兽。 第23章 宗泽 一人一马接触一段时间后,王行之为白驳清理了伤口,嘱咐白驳好好休息,随后在吴长风的搀扶下,回到房间。 此时,青竹已经准备好药浴,正准备去寻找王行之,结果两人已经回来。 青竹与吴长风也知道,王行之是想借助药浴恢复身体,也没过多打扰,纷纷退出房间。 “也不知道,能恢复几分。” 王行之锁上房门,将衣服脱光进入浴桶,炙热的温度一下让他感觉到舒坦了许多,细胞仿佛有了生机,四肢有了些许力气。 “要不试试桩功。” 泡了一小会,王行之恢复了小半力气,索性在木桶中站起桩功。 “看样子,突然爆发还真不是好事,这次还真是伤筋动骨。” 王行之站了一会,就感受到浑身酸痛,根本站不了多久。 咦—— 不过,当他正准备放弃时,却发现自己动作似乎被固定下来,根本动不了,他吃下的雪莲丹迅速消化变成一股纯粹的药力,向他的四肢涌去,只是一会,就已经打通了两个穴窍。 但这还不算完,他之前所吃的药材所潜伏的药力全部被引动出来,开始冲击四肢的穴窍。 很快,王行之周身感到一阵瘙痒,体表溢出一丝丝黑色血液,散发着浓浓的恶臭。 紧随着王行之周身被血气包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先生,我们该出发了。”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阵敲门声,青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行之缓缓睁开双目,抬眼看去发现天色将明,鼻尖更是闻到一股浓郁的恶臭。 他垂眸看去,才发现浴桶中的水已经变成黑红色,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恶臭,他仿佛浸泡在粪水中一般。 咻—— 王行之哪里忍得住,直接跳出浴桶,但是这一跃,他直接跳高了两三米,要不是这房子足够高,他估摸着能顶到房顶。 “这是咋回事?” 王行之有些呆,一脸的不可思议,没想到一夜过去,自己不仅全部恢复,实力似乎进步也有些大,四肢足足打通了三十六个穴窍。 咚咚咚—— 正当王行之准备进一步研究时,房间外青竹再次敲响了房门,声音急促的喊道“先生,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我刚睡醒。” 王行之回过神来,赶紧回应。 “先生,既然你醒了,那就快准备准备,今天省试正式开考。”闻言,青竹松了口气,在门外喊道。 省试—— 我去。 王行之一听,哪里还顾得上研究,立刻对着门外喊道“青竹姑娘,麻烦你去厨房帮我准备一些吃食,我马上就出来。” 他现在浑身都是臭味,压根不能见人,准备将青竹打发之后,去小院中的水井打水洗漱一番再说。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准备。”青竹没多想,回应一声离开。 王行之快速来到门口,确认青竹已经离开,随意裹上一件衣服,急匆匆的跑到屋外,连续打了两桶水,迅速冲刷自己身上的污渍。 随后,他快速回到房间,随意找了一套衣服,穿戴整齐,拿上参加省试的文书快速离开小院。 “先生,你……” “先生,怎么一夜过去,你变化这么大。” 不过,当王行之来到前院时,青竹和吴长风看到他的样子,纷纷呆住了。 “不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有什么不一样的。”王行之没多想,大步流星的走进内堂,拿起桌上的食物就开吃,也不知为何,他现在饿得要死。 王行之狼吞虎咽,不一会儿一桌子食物被消灭了大半,看得吴长风与青竹目瞪口呆。 感受到两人的目光,王行之一看一桌子早餐几乎被他扫干净,脸上掠过一抹尴尬。 “那个,你们自己再弄一桌,我先去考试了。” 王行之吞下手中的东西,就想着离开。 “先生,那是给你准备的文具和食物,你还没拿。”青竹见状,连忙喊道。 “谢谢了,青竹姑娘。” 王行之身子一僵,连忙止住身形,拿上东西跑出别院。 他刚才差点忘记科举考试都是自己准备笔墨,而且因为要考几天的原因食物也是自己准备。 “吴大哥,你说先生出去,会不会出事?”王行之刚走,青竹就开口询问。 “应该不会吧!”吴长风不确定的回应一声。 一夜过去,王行之变化极大,以前的王行之尽管修炼有成,但面色始终不太好看,有些蜡黄,一看就知道王行之身子骨有问题。 但今天一见,王行之皮肤白里透红,剑眉星目,再加上一身青色长衫,就像画中走出来的浊公子一般,让他这个大老粗都愣了一下。 他也不敢确定,外面的女子看到王行之会不会疯狂。 ———— 与此同时。 出了别院的王行之极为不舒服,他发现自己刚出别院,一些女人就盯着他,频频侧目,回头率百分百,一些大婶目光更是灼热,就像是要把他吃掉一般。 甚至有好几位头发花白的富家老太,直接上手,他吓得直哆嗦,怎么着他也算是个读圣贤书的人,哪能让这些人得逞,果断拔腿就跑。 王行之一路上根本不敢停留,直到跑到贡院门口才停下来。 此时,贡院门口已经人声鼎沸,大量的举子已经到了,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王行之四下打量,没看到原身的那些同窗,索性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待着。 “兄台,总算追上你了。” 突然,一位身穿白衫,面容刚正的男人出现在王行之身旁。 “兄台,你追我干嘛?我们似乎并不相识。”王行之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眼前之人。 “兄台别误会,我也是参加省试的举子,名叫宗泽,字汝霖,婺州人。”中年男人拱手,礼节很到位。 “宗泽——”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震惊,没想到眼前之人居然是日后的抗金英雄,岳飞的伯乐,三呼过河的儒帅。 “兄台认识宗某?”宗泽看到王行之惊讶的模样,好奇的问道。 王行之回过神来,微微拱手道“宗兄,我叫王行之,来自苏州,刚才之所以惊讶,是之前游历时,听说宗兄的名声,因此惊讶。” “王行之,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听到王行之的名字,宗泽皱了皱眉,总感觉这名字在哪里听到过。 很快,他想了起来,惊讶的看着王行之,道“王兄,你是否是那位写出《破阵子》的王行之?” “正是在下区区拙作,倒是让宗兄见笑了。”王行之轻笑,上次他抄袭《破阵子》,就有着将名声流传出去的打算,只不过没想到会流传得这么快,连远在两浙之地的宗泽也知道。 “王兄这是谦虚了,《破阵子》可不是什么拙作,现在这篇词已经被不少大儒点评,收藏,歌坊当中也有人传唱,就是东坡先生也极为推崇。”宗泽开口,言语间满是推崇。 王行之惊讶道“这事王某倒是不曾得知,没曾想在下的区区拙作能入东坡先生的眼,倒是让王某感到受宠若惊。” 宗泽笑道“王兄不必过谦,说实话,我也喜欢王兄这篇《破阵子》,驱逐敌寇,保家卫国,到功成身退,更是宗某平生志向。” “若王兄有闲,可否赠送宗某一篇墨宝。” “宗兄说笑了,王某平生志向不在朝堂,而在疆域之上,就希望有朝一日能统兵收付燕云,现在难得遇到宗兄这样的知己,哪能只是赠与一篇词赋,我等应该高谈阔论,诉说军中之事。” 宗泽喜欢《破阵子》,王行之倒是没有太多意外,毕竟眼前这位可是日后的抗金元帅,铁血主战派。 《破阵子》本就是描述军中之事,宗泽喜欢十分正常。 况且,他日后想要多一些支持,宗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24章 省试 “想不到王兄有如此豪情壮志,等省试之后,定当与王兄痛饮,畅谈。” 宗泽一脸惊喜,他没想到王行之这个一位相貌俊朗的美男子居然喜欢军旅之事,有如此大的志向,顿时起了结交之心。 “那是自然。”王行之轻笑,随后好奇的问道“对了,宗兄刚才为何说追我?” “王兄,我之前在你身后,见你一路狂奔,后面又有几位女子追逐,还以为王兄是一位恶人,还请原谅。”宗泽抱拳苦笑着行礼。 “那宗兄见我之后,为何又如此客气?”王行之诧异的看着宗泽。 “却是因为王兄相貌,因此才打消怀疑。”宗泽微笑道。 “我这张脸?” 王行之有些懵,他这脸虽然长得不错,但也不至于一眼就能让别人看出好坏吧! 要真是那样,他也不用混朝堂了,估摸要不了几天,绝对被人给噶了。 “王兄是否未照过铜镜,不知自己生的如何俊俏,你之面容,与晋之潘安相比,也不遑多让。”宗泽面带羡慕,语气带着丝丝酸涩。 “不会吧!我自己的相貌我自己还不清楚,哪有那么夸张。” 王行之不怎么相信,他虽然有杨过的潜质,但自从丹田被毁后,脸色就不怎么好,后面得到《太祖长拳》,修炼后身体好了许多,但大量的锻炼下,脸色有些蜡黄,虽然也帅,但就是与早之前的原身相比,也差上一截,怎么可能堪比古代第一美男子。 “王兄若不是相貌过于优秀,那些女子为何会疯狂追逐。”宗泽打趣道。 “不会是昨晚吧!” 王行之皱眉,一结合昨晚发生的事,以及今天一早各种各样的异样目光,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变帅了。 当当当—— 只是,还没等王行之想明白,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响彻贡院。 “王兄,考试开始了,我们快些过去。”宗泽赶紧拉住王行之,急匆匆的向前面走去。 王行之也放下心中的胡思乱想,收拾好心态,与宗泽一起,快速挤到前面。 贡院门口,一队士兵一一检查进入考场的举子,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目光锐利的在一旁盯着,手中拿着纸笔。 凡是被搜出来带有小抄等东西的举子,中年官员面色冷酷的在纸上画了一笔,而后让士兵驱逐。 王行之见状,赶紧检查自己的包裹,毕竟他的包裹是青竹收拾,青竹本就迷糊,万一一个不小心放了两本书籍,那乐子可就大了。 好在,青竹没放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王行之暗自松了口气。 一些人也与王行之一样,纷纷打开自己的包裹检查,一时间还真有不少人检查出东西,趁着未进入考场之前,赶紧把不该有的东西丢掉,或者藏起来。 一时间,倒是有些热闹。 很快,轮到王行之与宗泽,经过一番检查,确认身份后,两人有惊无险的进入考场。 省试的考场分数个房间,王行之与宗泽一进入考场,就被士兵分开,带到各自的考场。 王行之所在的考场是在甲字考场,他进来时里面已经有不少考生落座,每一个座位间隔很宽,前后都有帘子隔着。 考场中心,一位须发皆白的官员正闭目养神,王行之与士兵进来时,眼皮都没抬一下。 王行之按照士兵所指引的位置坐下,将包裹中的文具摆好,又自主研墨,目不斜视,老老实实。 ———— 与此同时。 甲字考场之外,宋煦与一位中年官员窗外。 “文叔先生,看到那人了吗?他叫王行之,名次排定后,我要他的试卷。” 宋煦指了指考场内的王行之,霸道无比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 “官家,我知道,但请希望你不要影响我们最终的评判。”中年官员额头直冒冷汗,但还是顶住压力开口。 宋煦点点头,道“这是自然,科举要的就是公正,我身为皇帝,自然不会知法犯法。” “况且,我也不是要你徇私舞弊,只是让你将他的试卷交给我。” 说着,宋煦面色一正,严肃道“不过,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徇私舞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官家放心,下官等人定然尽忠职守,绝不会徇私舞弊。”中年官员拱手,语气坚定。 “那就好。” 宋煦点点头,嘱咐道“另外我让你做的事,我不希望第二个人知晓。” “微臣明白。”中年官员躬身行礼。 随后,宋煦转身离开,中年官员在身后躬身送别。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让官家亲临贡院。”待宋煦彻底不见踪迹,中年官员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考场中的王行之喃喃自语。 “算了,不管他什么来头,只要做到公正,就不怕官家挑刺,况且上面还有人扛着。” “若是这小子真能上榜,倒是可以结交一番。” 中年官员看着王行之,思虑片刻之后,整了整衣衫,进入考场。 当当当——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阵铜锣声,省试正式开始,考官开始发放试卷。 北宋与士大夫共天下,文道盛行,因此诗、词肯定跑不了。 接下来就是,经义赋论。 诗词检验考生文采,论检验考生才华。 诗词对于王行之来说倒是没什么难度,现在还处于北宋,他虽然记得的诗词不多,但足够应付。 赋与策论相对麻烦一些,这其中涉及到治政理念,也是科举中最难的两项。 同时,也是考官以及朝堂最关注的两项。 若是赋与策论写得不好,那么想要上榜十分艰难。 王行之没把握的也是赋与策论。 相对而言,经义却最为繁琐,花费时间最长,但相对来说要简单一些,和前世学古文一样,只要肯死记硬背,没多大问题。 王行之继承了前身的记忆,前身熟读诗书,腹有笔墨,经义问题不大。 很快,王行之接到考题试卷,仔细看了看后发现,试题确实多,三天两夜一些人不一定能写完。 看过考卷之后,王行之决定从经义开始。 经义分两部分,经和义分开来读,经以四书五经为主。 题目有些像填空题,卷面上出一段,考生补充完整。 这种方式的答题,王行之表示没压力。 原主就熟读四书五经,他重生之后记忆力增强,那些文字就像刻在脑海中一样。 王行之提笔,在稿纸上试了试笔锋,而后答题。 “…………,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这段话出自《论语·为政》。 《论语·为政》涉及孔子“为政以德”的思想、如何谋求官职和从政为官的基本原则、学习与思考的关系、孔子本人学习和修养的过程、温故而知新的学习方法,以及对孝、悌等道德范畴的进一步阐述。 王行之前身熟读经史,《论语》十二篇自然不会落下,后来王行之在汴梁这段时间也时常巩固,再加上他穿越后来后,也不知什么原因,记忆力变得十分强悍,几乎过目不忘,因此王行之也不用草稿,答题答得飞快。 不过,王行之答得再快,也架不住毛笔字难写,题目太多,直到当夜子时,他才做完题目。 此时,考场之内灯火通明,一些考生依旧在冥思苦想,奋笔疾书,也有些人在呼呼大睡。 也不知为何,王行之没有一点瞌睡,反而精神抖擞。 不过却是饿了,他拿出青竹做的干粮,放在桌上,悠闲的吃着。 吃完之后,王行之休息了一阵,在座位上舒展了下身体,然后开始答经义中的义。 义是指经书中的义理,相当于后世学习古文时的解析,与经书事实上算是一体。 义理比经还繁琐,阐明经书义理,在现在已经有不少大儒注释,你可以结合前贤注释与自身理解来写。 王行之前世读过史书,今生又过目不忘,对于义理还是有一些心得,因此写起来倒是没什么难度。 第25章 省试二 “真不是人干的事。” 王行之一夜未眠,第二天临近中午之时,才将义理写完,此时他也累得够呛,不得不停下,吃些东西,准备休息一阵。 王行之趴在桌上,准备小憩一会,不曾想,当他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深夜,考场中已是灯火通明。 放眼看去,考场中的考生一个比一个精神,都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不敢浪费一点时间。 王行之不算太急,最耽搁时间的经义,他已经写完,诗词一道,他估摸着几分钟就能写完。 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的只有策论与赋。 吃完东西,王行之拿起剩下三道考题看了看。 诗词倒是没太太大难度,就是写一首爱国诗词。 这一题倒是不怎么麻烦,王行之提笔,开启剽窃模式。 两宋若论诗词,词中之龙辛弃疾与陆游,陆放翁必然榜上有名。 并且,两人的诗词王行之小时候课本上可没少背诵。 不过,相比于辛弃疾,陆游的存诗要多的多,陆游一生自称“六十年间万首诗”,实际上他存诗9300多首,是存诗最多的诗人之一。 再加上陆游身处国家风雨摇摆之时。 因此,陆游的诗词大部分都是爱国诗词。 王行之虽然背诵得不多,却也知道那么几首。 滴滴答答—— 恰逢这时,屋外下起了小雨,王行之脑海中想到了陆游的《风雨大作》,没有太多犹豫,果断写下。 (僵握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写完《风雨大作》,王行之停下笔来,将草稿纸铺好。 无他,剩下的两道考题虽不耽搁时间,但却难度最大。 王行之虽然有把握,但也不敢直接在考卷上奋笔疾书。 好在,这次的赋是仁孝为题,策论是以民生为主,这两题他都有把握。 北宋开国不正,是赵匡胤欺负柴氏孤儿寡母,篡夺后周皇权。 因此,北宋开国之后不敢以忠立国,而是以仁孝为主。 王行之熟读经史,赋这一题倒是难不倒他。 至于策论,他比赋还有把握一些。 在汴梁这段时间,王行之虽很少出门,但时常与吴长风交流。 吴长风走南闯北,对各地的百姓的生活都有了解,以民生为题,写一篇策论,没多大问题。 王行之捋了捋思绪,提笔黏墨,开始奋笔疾书。 距离考试大约剩下半个时辰,王行之打好草稿,在仔细修改一番后,开始抄录在卷面上。 大约还剩一刻钟左右,王行之见卷面干透,仔细检查了一遍所有考题,确认无误后,开始收拾包裹,整理考卷交卷。 “这位考生,时间还没到,你不再检查检查。” 之前与宋煦相聊的官员,看到王行之交卷,一下坐直了身体,低声嘱咐。 “多谢大人好意,学生已经检查过了,即使再检查也一样。”王行之微微拱手,低声回应。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你交卷离开吧!”中年官员眼底闪过一抹不愉,但一想到王行之有宋煦关注,也没表露什么,收了试卷,将名字糊住,挥挥手让王行之离开。 “是,大人。” 交完试卷,王行之拱手离开考场。 “还是太年轻了。” 待王行之离开,中年考官拿起王行之试卷阅读。 王行之一手行书写得极好,一下就吸引的了中年考官注意力,慢慢沉浸在其中。 ———— “总算完了。” 王行之走出贡院,感受到新鲜的空气,王行之心情一阵舒畅,三天两夜的考试,让他感觉比前世大约军训一个月还累。 “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再说。” 现在天色刚明,街道上人不多,一路上王行之倒是没遇到来考试那天的状况,有惊无险的回到别院。 推开房门,吴长风与青竹已经起床,吴长风在院落中练武,一把大刀舞得密不透风。 青竹则是在厨房,准备着早餐,王行之一进别院,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一下勾起了肚子中的馋虫,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先生,你考完了。” 吴长风停下手上的动作,大汗淋漓的来到王行之面前。 “考完了,现在就等着放榜了。”王行之轻笑着将院门关好。 “那先生感觉考得如何。”吴长风好奇的询问。 “还不错,应该能上榜。”王行之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他虽然没把握夺取头名,但上榜应该没什么问题,况且他要的只是殿试的一个资格,对于省试的名次倒是不怎么在乎。 “那就先恭喜先生了。” 闻言,吴长风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喜色,他现在可以说是与王行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行之能高中,那么就能进入朝堂,他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王行之轻笑道“先不说这个,这两天白驳怎么样,伤势有没有好转。” “好倒是好了,不过你考试这些天,白驳在闹情绪,不怎么吃东西。”吴长风苦笑,他也没想到白驳对王行之这么依恋,两天没见就开始闹情绪。 “那老吴你让青竹姑娘多做点吃食,我去看看白驳。”闻言,王行之一阵心疼,丢下一句话急匆匆的跑去后院马槽。 “真是人不如马啊!”吴长风酸酸的嘟囔一句,向厨房走去。 不一会,王行之来到马槽,白驳正有气无力的趴在马槽中,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白驳——” 王行之见状,连忙喊道。 嘶—— 听到王行之的声音,白驳一下恢复了活力,长鸣一声豁然站直身体,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王行之。 “你这家伙,听说你这两天不吃东西,这是怎么回事。”王行之进入马槽,摸着马头埋怨道。 恢儿—— 白驳打了个响鼻,委屈的看着王行之,仿佛在说,还不是怪你不来看我。 “我这两天考试去了,以后我不在,也别这样了。”王行之轻笑,轻轻拍了拍白驳马背。 嘶— 白驳轻鸣,用头蹭了蹭王行之。 王行之轻笑,拿了一些马粮喂白驳。 白驳吃得贼香,还时不时的蹭一下王行之,一人一马十分亲密。 等白驳吃饱,王行之为白驳看了看伤口,见伤口还未完全恢复,嘱咐了几句,离开马槽。 等他回到前厅,青竹早已做好了一桌饭菜,王行之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还忍得住,坐下就开始狼吞虎咽。 吃饱喝足,王行之一脸疲惫,毕竟这三天两夜,他没怎么休息,精神高度集中,在与两人打了声招呼后回房,一倒上床就沉沉的睡去。 王行之与周公下棋之时,会试已经结束,考官将所有试卷汇聚,尚书右丞苏辙,一声令下,让士兵将贡院封锁,带着一群考官批阅试卷。 一大群考官加班加点,忙活了一天,批阅完所有试卷。 所有考卷看完之后,便是挑选和推荐,最后进行排名。 苏澈是这次省试的主考官,他目光凌厉的扫了眼周围官员,严肃开口“各位,本官明确告诉大家,官家很重视这次科考,开考之前亲自来嘱托过我,所以本官希望大家不要有私心,不然官家追究起来,难逃罪责。” 宋煦来考场的事自然瞒不过苏澈,因此他提前打预防针,让一些人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是大人。” 众人心头一惊,没想到这次省试官家会如此关注,少部分人立刻打消了心头的小心思,毕竟现在朝堂涌动,高太后正在放权,官家即将掌权,谁也不敢乱来。 “开始吧!” 见敲打有效果,苏澈淡淡开口。 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者,手捧一份试卷,说道“下官推荐这份卷子,诗词歌赋一流,经义无错漏,策论有见识。” 苏澈伸手,取过了卷子,仔细一瞧,点头道:“确实不错,策论文笔流畅,有卓识远见……”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拿出要推举的试卷,苏澈看过之后,心里松了口气,大家推举的试卷都不错,至少没有弄虚作假,甚至于有好几人的试卷,能排到一甲。 第26章 省试三 “大人,我这里也有一份试卷,大家可以传阅一番。” 在看过所有人试卷之后,与宋煦交谈的中年考官,将王行之的试卷拿出,递给苏澈。 苏澈愣了一下,中年官员与他兄长有一定关系,因此阅卷之时,一直在他身旁。 他本就是一位正直之人,皱了皱眉,沉声开口。 “文叔,本官记得阅卷之时,你就在我身旁,本官怎不知,你何时看过这份考卷。” 众人一听,齐刷刷的看向中年官员。 “大人放心,属下绝不会徇私舞弊,敢以仕途担保,这绝对是本次考生考卷。” 中年官员十分坦然,语气坚定。 “嗯!” 苏澈轻轻颔首,接过试卷,中年官员与他相熟,也比较熟悉,也不相信中年官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徇私舞弊。 况且,看中年官员这么推崇,他也来了兴致,拿起考卷看了起来。 “这字不错。” 王行之卷面整洁,字迹颇有古之风骨,让苏澈一下来了兴致,仔细观看试卷。 中年官员嘴角勾起,他看过这份试卷,知道其优秀,因此在省试结束后,他特意留了心眼,记住了王行之的字迹。 因为,他清楚科举的那点猫腻,怕王行之被人刻意遗漏,因此在批阅时,他特意找到了王行之试卷拿在手上,等待推荐。 苏澈兴致勃勃的样子,让其他人却有些紧张,握着手中的试卷,毕竟能让他们推荐之人,多少有几分关系。 “好一首《风雨大作》,好一个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单单就这一首诗,这位考生就足以上榜。” 突然,苏澈拍案而起,脸上带着浓浓的激动。 众人齐齐被吓了一跳,齐刷刷的看向苏澈,唯有中年官员还算淡定,毕竟王行之这首诗他看过。 “诸位,本官失态了。” 苏澈反应过来,对着众人微微拱手。 “大人多虑了。” 众人哪敢怠慢,齐齐拱手还礼。 一位须发全白的官员,好奇开口“苏相,下官敢问,是何等诗词能让您失态。” 其他人一听,也齐刷刷的看向苏澈。 “诸位一看便知。” 苏澈轻笑,将王行之所写的《风雨大作》放置在桌面上。 众人一看,心目了然,《风雨大作》虽短,却字字珠玑,完美的诠释了何为忠勇。 “各位,也不妨看看,这位考生的赋与策论。”苏澈轻笑,将王行之所写的赋与策论显露出来。 众人不死心,仔细观看起来,毕竟诗词只是小道,策论与赋才能看出是否有治政才能。 此人大才—— 但众人看过之后,心底更加黯然,王行之的赋或许不算惊艳,但在策论上,王行之把从吴长风口中得到的信息,结合后世的一些理念,整理以后,写入策论当中,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攀比。 “苏相,此人当为头名。” 一位中年官员拱手,他们手中的试卷大家都看过,确实比不上王行之的考卷,若是强行推上去,搞不好得不偿失,毕竟这次省试,官家可是亲自关注。 紧随着,又有几人赞同中年官员。 其他人见状,纷纷收敛了心头的小心思,表示赞同。 “那好,此次省试,这位考生当为头名。”苏澈轻笑,将王行之定为省试头名。 很快,众人经过一番讨论,将录取的卷面整理好一一打开糊名,王行之的考卷被苏澈刻意留在了最后。 在打开糊名之时,众人齐齐围观,毕竟他们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能这么有才,一些人已经盘算着自己闺女是否适龄。 “王行之。” 糊名一打开,被称作文叔的官员惊呼。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他,毕竟这份试卷就是他提供的。 苏澈也不例外,皱着眉头的询问“文叔难道认识此人?” “诸位别误会,我与此人并无关系。”被称作文叔的官员苦笑道“我知道此人,是因为此人着有一篇《破阵子》,不仅小女喜欢,就是子瞻先生也极为推崇。” “这首词我也知道,是太湖那边流传过来,我也曾拜读过,想不到居然是这个王行之所做。” 一位官员恍然,立刻开口,为文叔正名。 “原来如此,这首词我兄长特意写信告知过我,看来这次省元不简单啊!”苏澈也反应过来,脸上的沉色散去,露出一抹笑容。 众人闻言一笑,现在大局已定,再挣扎也无济于事,反倒是对王行之都有些欣赏起来。 一些人已经开始盘算调查王行之,毕竟以王行之的才华,必然能通过殿试高中。 “看那小子年岁不大,或许可以定下一门亲事。” 被称作文叔的官员,更是暗自下定决心,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王行之可是当今官家关注之人。 苏澈为官多年,自然明白众人的打算,不过没有点明,因为他也对王行之也起了兴趣,毕竟能得到他哥推崇之人,可是少之又少。 “好了,放榜吧!” 待所有试卷整理完毕,苏澈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抄写榜文。 榜文书写好,王行之高居榜首。 随后一位官员拿着榜文,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走出贡院。 事情尘埃落定,苏澈才找上文叔,将其拉到一旁,低声询问“文叔,你老实告诉我,为何会隐藏王行之考卷,最后才拿出来?” 文叔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忙碌,便低声解释道“子由先生,实话告诉你吧!官家似乎认识王行之,曾嘱托过我,若是王行之未曾上榜,便将他的考卷收好,交给他。” “官家!” 苏澈心头一惊,他知道官家来考场,还以为是关注这次省试,却不曾想是关注王行之。 “难道此人真有经天纬地之才。” 苏澈暗自沉思,他身在朝堂,对当今官家十分了解,知其是难得的英主,一般人很难入官家的眼。 “看样子,得找时间,见见这个王行之了。”苏澈心头默默,毕竟能让官家亲自关注的人,由不得他不重视。 “子由先生,王行之我见过,应该尚未及冠,不知可否请子由先生出面,让小女与其定下婚约。”文叔眼珠子一转,小声请求道。 “这么说,王行之还是一位少年?” 苏澈又是一惊,他本以为能让官家重视之人,起码也是中年,却不曾想只是一位少年。 文叔点点头,道“应该没错,那王行之虽个头高大,但面容之上依旧有些稚嫩,我敢肯定此人定然未及冠。” “文叔所提倒是可以考虑。” 得到肯定的答复,苏澈也有了些想法,他苏家虽名声显赫,他更是官居一品,权势颇大,但他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高太后身子堪忧,官家掌权在即。 到那时,官家肯定会整顿朝堂,他可能也会被贬离中枢,若是与官家搭上线,提前站队,他不说能更进一步,但也不会被贬出中枢。 “子由先生,我之提议如何,小女再过几年就能及笄,若是与王行之定下婚约,也算是站在官家一边。”文叔适时开口。 苏澈一阵意动,苏家并无适龄女子,文叔是他哥的弟子,天然的自己人,若是真与王行之定下婚约,他就成了王行之的长辈,站在了一起。 “此事我需考虑,待殿试之后,再作打算。” 不过,思虑再三后,苏澈还是再看看,现在朝堂之上还是高太后说了算,王行之年龄尚小,定然不能得到高太后喜欢,搞不好会被打压。 他也想趁此看看,王行之在官家心中的地位如何。 “全凭子由先生做主。” 文叔虽不明白,苏澈为何不现在答应,但他也清楚苏澈不会害他,把他的女儿当做孙女看待,索性等苏澈抉择。 “走吧!这事不可外传。” 苏澈点点头,嘱咐一声离开。 文叔心头一紧,紧随其后。 第27章 高中头名 贡院外,此时已经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全是人头。 榜文一经贴出,各路报喜之人在汴梁城中狂奔。 “潭州张林云,张老爷高中省试二百九十六名……” …… “婺州韩毅高中省试一百八十五名……” …… 有人欢喜有人愁,随着一声声喜报传出,汴梁城中,有人高呼大笑,有人喜极而泣,也有人痛哭流涕。 别院内,宋煦、林原、吴长风以及青竹都十分紧张的坐在院中,焦急的看着大开的门口。 门口的一声声喜报,传进别院之中,让所有人脚指头都抓紧了。 “各位,你们这是干嘛?” 这时,王行之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来到前院,看到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大门口,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我的王兄弟,今天可是放榜之日,你居然现在才起床。”林原见状,一脸哭笑不得。 “这么快,我这是睡了多久?” 王行之一下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众人。 “先生,这还能有假,现在都已经报到百名以内了。”吴长风苦笑,在一旁附和。 其他人也有些无语,心这么大的人,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我还以为是行之兄胸有成竹,却不曾想,行之兄是不知晓。”宋煦苦笑,他一开始还以为王行之十分有把握,才睡得这么舒坦,没曾想他是睡过头了。 “这个,我确实没注意。”王行之尴尬的挠挠头。 “喜报,婺州宗泽,高中省试五十三名。” 这时,大门口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一人高喊着从门口掠过。 “五十三,宗兄挺厉害的。” 听到宗泽的名字,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诧异。 “行之兄认识这位姓宗的考生?”宋煦见状,好奇的询问。 “宗兄是我在考场外认识的,婺州人,为人正直刚正,是位不可多得的良才。”王行之轻笑着点点头,捡着好话说,他也不介意帮助宗泽一把。 “行之兄可否详细说说。” 宋煦立刻来了兴致,与王行之闲聊起来,毕竟宗泽已经过了省试,已经成了举人,只要殿试一过,就是铁定的官员,他现在正需要培养一些人,能让王行之这么推崇,他自然也想要了解了解。 王行之轻笑,也不含糊,与宋煦聊起来。 “我家先生的心可真大,现在都四十二了。”青竹低声嘟囔。 吴长风与林原对视一眼,齐齐露出一抹苦笑。 但见两人聊得正欢,他们又不好打扰,只能默默的关注着门外。 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大名府……” “无锡……” ……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林原三人也担心起来,心头越来越凉。 “先生,现在已经到了第五名了。” 吴长风有些焦躁,打断了两人的闲聊。 “第五名,不可能啊!” 王行之皱眉,省试的考卷,他十分有把握,肯定能上榜,但现在第五名还没人来报喜,让他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难道是有人徇私舞弊。” 宋煦脸色也不好看,他刚才与王行之交谈,也问过王行之这次的策论和赋,听完王行之的讲述后,他肯定王行之能上榜,却不曾想现在到了第五名,也没听到王行之的名字。 “恭喜,太湖王行之,高中省试头名,为省试省元。” 就在这时,一位报喜的人高喊着来到门外。 “头名,省元,我的天了。” 青竹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先生居然是头名。”吴长风同样震惊,一脸的不可思议。 “赏——” 宋煦一扫之前的阴沉,脸色大喜,大手一挥,林原果断上前,拿出几锭大银锭,将钱递给报喜之人。 报喜之人得到赏钱,欢天喜地的离开。 唯有王行之还有些懵逼,脑袋晕乎乎的,他没想到能在省试当中高中头名。 “行之兄果然大才。” 这时,宋煦开口,脸上带着浓浓的笑容和舒畅,王行之能中省试头名,满足了他的胜负欲,毕竟王行之可是他看中之人。 “宋兄见笑了,我到现在还有些没缓过来。”王行之苦笑,他有想过自己上榜,但没想到自己能高中榜首,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 宋煦心情极为畅快,大笑道“行之兄倒是谦虚,你之才华,我深知,这个头名绝对当得。” 呵呵—— 听到这话,王行之笑了笑,也就释然了,毕竟宋煦可是当今官家,他都说这头名无愧,他还纠结个毛线。 林原三人见状,也齐齐露出了一抹笑容。 随后,宋煦在与王行之闲聊一阵后,告辞离开别院。 离开时,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王行之暗自撇撇嘴,他明白宋煦那一笑的意思,毕竟省试之后还有殿试,而殿试是由皇帝考核,也就是说三天后,宋煦将和他表明身份。 但宋煦却不知,王行之早已猜出他的身份。 在这事上,王行之没太过纠结,而是与青竹和吴长风在别院中庆祝,不管怎么说,他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东京苏府,苏澈拿到王行之信息,又得到宋煦亲临王行之家中,等待放榜后,在家中沉思了许久。 “看来,官家与这个王行之关系匪浅啊!”苏澈低语,眼中带着缕缕精芒。 “或许,文叔之事应该提前,免得让人抢了先。”沉思片刻,苏澈有了想法,他得到信息虽不完善,但其中却明确写着,王行之与蔡卞有关系。 蔡卞与他虽说地位悬殊,也算不上什么政敌,但他曾批判过王安石的变法,一旦蔡卞得势,必然会打压他这一脉官员,不得不让他谨慎。 “来人,去请御史中丞李格非过府一趟。” 想做就做,苏澈立刻下令,让人请人。 同样,蔡卞府中,蔡卞在得知王行之高中省试头名,也吓了一跳,毕竟王行之来到汴梁未曾联系过他。 一时间让他想法颇多,赶紧让人请自家兄长蔡京商议。 这样的情况,在汴梁城各级官员府邸,都在上演同样的情况,有人四下打听王行之的来历,也有手握重权者,已经掌握了王行之的信息。 皇城之内。 “这就是你看中的人吗?看样子真是一位不错的人才。” 躺在病榻上的高太后,也拿着一份文书在观看,浑浊的双眼,闪烁着一抹欣慰。 总而言之,王行之高中省试头名,一下进入了大宋官场,大部分顶尖人物的眼中。 同时,他所剽窃的《风雨大作》与《破阵子》快速传播,一时间王行之名声大盛,由汴梁开始,迅速扩散出去。 汴梁城中,一间客栈内,一位健妇和几位少女聚在一起,脸色带着激动和慌乱。 “刘妈,现在得到了姑爷的消息,我们是不是直接行动,把姑爷带回去。”一位少女开口询问。 “带什么带,你没长脑子吗?姑爷现在高中省元,整个汴梁城都在关注他,若是我们将姑爷带走,那么一定会引起巨大的动乱,到时候朝廷查到是曼陀山庄所为,大军压境,曼陀山庄就准备覆灭吧!” 刘妈狠狠的瞪了眼开口的少女,面色暗沉,向众人程明厉害,她怕这些人一冲动,绑了王行之,那乐子可就大了。 “那刘妈,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位少女面色紧张,担心的问道。 其他人也齐刷刷的看向刘妈。 刘妈沉思片刻,叹息道“先传信给小姐,让小姐决定,姑爷考中头名,这个时间点上,没人敢动他,谁动谁就是与朝廷作对,这事我们做不了主,只能小姐决定。” “我们就先盯住姑爷就行。” 是—— 众人点点头,陆续离开客栈。 “小姐,姑爷这次可不好绑了。” 众人离开,刘妈幽幽的叹息,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惆怅和担忧,相比于李青萝,她的阅历更加丰富,一直以来都是曼陀山庄的智囊。 来汴梁找寻王行之,也是她想到的,只不过和她想的差距太大。 第28章 宋清溪与游氏双雄 深夜、别院卧室。 “上次是怎么回事?” 王行之泡在浴桶之中,脸上带着缕缕迷惑。 今天放榜之后,他回到卧室,无意间看到自己的相貌,才发现自己变成了小白脸,还是那种绝顶小白脸,与古天乐版的杨过十分相似,唇红齿白,风度翩翩,甚至于与比古版杨过还多了几分书生的气质。 另外,他仔细检查过后,发现自己确实打通了36个穴窍,只不过似乎与《太祖长拳》中记载的并不相同。 这让他十分担心,毕竟《太祖长拳》是他意外获得,他也没什么经验,只想着按部就班的修炼就好。 却不曾想,一个意外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好在,他在仔细检查过后,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处,反而气血旺盛,力道也增加了不少。 只不过,让他担忧的是,他现在一修炼,气血之力所冲击的穴窍,不是原来《太祖长拳》记载的那些穴窍,反而多了一些他所知的穴窍。 “看样子应该是极限爆发引起的原因。”王行之暗自猜测,他精通医理,知道人在极限爆发后,看似透支,实则身体的潜能实际上被激发了许多。 但若是不及时补充,会对身体造成难以愈合的亏空。 他那天或许是误打误撞,在药浴中使用桩功,再加上这段时间吃了不少天材地宝,因此补足了亏空才会有这么大的进步。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感受到水温渐渐冰凉,王行之也不再纠结,乐观的想了想,现在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况且赵匡胤的最后一幅图,不也有所预料,他这种情况搞不好是好事。 随后,他起身穿衣,将房间清理以后,来到书桌前看起了兵书。 省试之后,他算是彻底放弃了所谓的四书五经,沉浸在兵法研究之中。 宋煦让林原给他送了不少兵法,其中包含了不少孤本,再加上他本身过目不忘,以及时常为吴长风讲解兵法。 现在他对兵法的研究极深,从练兵、养兵、统兵,再到各种兵种结合,战阵布置,他都能讲得头头是道。 不过,他很清楚,他需要实践,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洗礼,就不能称为将军,不然他只会是第二个赵括。 砰砰—— 突然,房门外响起阵阵敲门声。 “是谁?” 王行之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兵书。 “先生,我朋友过来了。” 房门外,吴长风的声音随之响起。 “老吴的朋友。” 王行之愣了一下,而后脸上露出一抹兴奋,快速跑过去打开房门。 房门外正站着四人,吴长风领头,在他身后站着三人,一人背上背着一杆铁鞭,身高七尺有有余,浓眉大眼,身材壮硕,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另外两人,相貌有些相似,都背着一面大大的铁盾,个头稍矮,相貌端正,显得有些古板。 “先生,这是我的三位朋友,宋清溪和游氏双雄游骥、游驹。”吴长风面带笑容,指着三人一一介绍。 “三位有礼,我叫王行之,也是老吴的朋友。”王行之拱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王先生客气,客气。” 三人吓了一跳,赶紧回礼,毕竟王行之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若是几天前,他们或许还会有几分骄傲,但随着王行之高中,他们也不敢怠慢。 “诸位请进,正好房中有我刚泡好的新茶,请诸位品尝。”王行之侧开身子,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谢王先生。” 几人也不敢怠慢,在吴长风的带领下进入房间。 王行之关上房门,来桌前为几人倒上一杯新茶,浓郁的茶香瞬间在房间中弥漫开来。 不过,除了吴长风淡定的喝茶之外,宋清溪三人显得有些局促,紧张的看着王行之。 他们其实在省试之前就已经到了汴梁,甚至于早早的调查清楚了王行之的住处,本来准备暗中观察一下王行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却不曾想王行之成天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根本无从了解。 结果等省试结束,王行之一鸣惊人,高中省试头名,他们才坐不住,来到别院,无形之中,三人对王行之有了些许敬畏,毕竟北宋与士大夫共天下,可谓是深入人心。 王行之面带笑容,不紧不慢的为自己倒上一杯茶,微笑道“几位,你们既然是老吴的朋友,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就直说,我想请几位过来帮我。” “王先生,我听长风提起过,说你志在军旅,但你现在是省试头名,等殿试结束,以你的名声,必然能得到重用,为何要参军?”宋清溪面带疑惑的看着王行之。 游氏双雄同样不解,一脸不解的看着王行之。 王行之笑着解释道“诸位都是老吴朋友,我也和诸位说句实话,我参加科举,无非是要一层文人身份,不然我直接进入军中,也会有诸多掣肘,所以几位不必担心,自始至终我的目的都是在军中,官家也不会将我安置在朝堂。” 闻言,宋清溪三人莫名的松了口气,不知为何,王行之的话,让他们感到信服。 随后,游氏双雄老大,游骥拱手,开口问道“那不知先生,打算如何安置我等。” 宋清溪与游驹也齐齐看向王行之,他们能来,一大部分是因为吴长风在书信中告诉他们,王行之的志向,但他们也清楚自家事,单打独斗没问题,但冲锋陷阵,还差一些火候。 王行之笑道“几位不用担心,殿试之后,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才会授官,所以这段时间,大家与老吴一样,安心的住下,习练武艺,研读兵法。” “我知各位本领高超,能做先锋猛将,但战阵之道,不同于江湖打杀,我希望各位以后都能独领一兵,做军中大将。” “属下,愿追随先生。” 听到王行之的安排,三人脸上都带上一抹喜色,对视一眼齐齐起身拱手。 王行之心头一喜,赶紧压了压手,笑道“三位既然愿意追随于我,那大家就是兄弟,我自然不能小气。” 说着,王行之来到书桌前,拿了两卷兵书,回到原位。 随后,他将一本兵书递给宋清溪,道“老宋,老吴和我说过,你性格坚韧,为人刚正大气,因此送你一本《吴子》,希望你能有所获。” “谢谢先生。”宋清溪如获至宝,恭敬的双手接过兵书。 游氏双雄一脸羡慕,吴长风面带微笑,对兄弟得到认可,感到欣慰。 紧随着,王行之又拿出一卷兵书,递给游骥,微笑道“游大哥、游二哥,你二人擅使刚盾,为人大气,侠义秉然,所以我赠与两位《陷阵军略》,希望二位以后有所得,恢复汉末陷阵荣光。” “陷阵?”游氏双雄接过兵书,一脸疑惑的看向王行之。 宋清溪也不明白,想要开口,又不好说话。 最后,还是吴长风实在憋不住,开口问道“先生,你房中的兵法,我大致都看过,为何没听说过这本《陷阵军略》。” “几位可知,汉末高顺?”王行之轻笑,反问几人。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齐齐摇摇头。 看几人这副模样,王行之也反应过来,他一下忘记了几人是江湖草莽,文化知识有限。 索性也不再卖关子,微笑着开口“几位,在汉末纷争之时,吕布麾下有一大将,名叫高顺。” “高顺为人刚正,不饮酒,治军极严,练有八百精兵,名曰陷阵。” “口号曰: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众所周知,吕布曾侍丁原、追董卓,最后自立,一生大战不知凡几。” “高顺以及八百陷阵,也从丁原开始,一直追随吕布,忠心耿耿。” “高顺及八百陷阵,更是战功赫赫,从出并州再到徐州,大战数百场,还余三百余人,被曹操称之当世强军。” 说到这里,王行之幽幽叹了口气。 “只是可惜的是,随着吕布白门楼殒命,高顺不肯降曹,甘愿随吕布赴死,所余陷阵军士,尽皆自刎相随,陷阵营自此销声匿迹,史书之上也少有记载。” “这份《陷阵军略》,是我结合了祖上传承的半策陷阵,总结而出。” “先生赠此厚礼,我兄弟二人定当誓死相随,定不负先生所望,重塑陷阵荣光。” 游氏双雄对视一眼,齐齐单膝下跪,表示忠诚。 “我等,也当誓死追随先生。” 吴长风与宋清溪对视一眼,跟着齐齐单膝跪地。 “几位,请起,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生死相随的兄弟。” 王行之心头惊喜,赶紧扶起四人。 古人重诺,他知道几人这一跪,就相当于拜入他的门下,只要他以后不弄得天怒人怨,让人太过寒心,几人绝对不会背叛。 第29章 苏、李上门 翌日。 王行之早早起床,与吴长风几人在院中练武。 经过昨夜的一番交谈之后,众人关系也亲密了许多,王行之在知道三人都是以外功入门,没有内功心法后,没有丝毫吝啬,让吴长风把《少阳功》传授给三人。 三人本就是江湖中人,知晓江湖中内功心法的重要性,王行之没有丝毫迟疑的赠与他们内功心法,感动的一塌糊涂。 “先生,苏丞相过来拜访,正在前厅等候。” 突然,青竹迈着小脚步,来到后院,站在远处喊道。 闻言,众人齐齐停下,面露惊色,吴长风四人看向王行之都带有一抹崇拜,毕竟能让当朝丞相亲自上门拜访,是多么大的荣耀。 “苏辙怎么来了。” 王行之也是一阵惊讶,他志在朝堂,自然知道当朝三位丞相中只有一位姓苏。 “青竹姑娘,你先回去奉茶,我换一件衣服随后就到。” 王行之没过多考虑,让青竹先行回禀,毕竟苏辙可是当朝丞相,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况且苏辙名声不错,若是能结交,对他也十分有好处。 “好的,先生。”青竹点点头,小跑着回前厅。 “几位兄弟,你们在此等候,我过去看看。” “先生请便。” 四人齐齐拱手。 王行之迅速回到小院,用凉水冲洗了自己身上的汗渍,回到房间换洗了一套干净的衣衫,迅速向前厅走去。 前厅中正有三人等候,一老,一中,一少。 老者身着黑色长衫,头发花白正坐在前厅中喝茶。 在老者身旁,是一位中年坐在旁边,中年不是别人,正是王行之考场的考官。 在两人身后,有一位十一二岁的女孩,女孩相貌精致,温柔典雅,贴心的在两人身旁奉茶,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 “苏相、大人、小姐,让几位久等了。” 王行之步入前厅,对三人微微躬身行礼。 “王小友客气,倒是我等冒昧上门,还请王小友见谅。”苏辙起身轻笑。 “行之小友,我乃太学博士李格非,今日冒昧上门,还望见谅。” 中年人紧随着开口,看着王行之的眼神十分和善。 他们身旁的女孩却是在看过王行之后,害羞的垂下脑袋。 “苏相、李大人客气了,你们能上门,让学生倍感荣幸,府上蓬荜生辉。”王行之轻笑,走到几人对面,伸手笑道“两位大人请坐。” “小友请。” 两人客套了一句,随之坐下。 青竹立刻为王行之倒上一杯茶,苏辙身旁的小姑娘也乖巧的退到两人身后。 “两位大人,不知上门何事?” 刚一坐下,王行之开门见山,好奇的询问,两人都久经朝堂,都是千年的狐狸,王行之也不打算与两人玩什么心眼。 况且,他也真的好奇,两人为何会突然上门来找他,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可是没有丝毫交集,素未谋面。 “我上门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在见过《风雨大作》与《破阵子》后,想见见能写出如此佳句的人杰。”苏辙轻语,脸上带着些许欣赏。 “苏相见笑了。”王行之轻笑道“苏相一门三杰,乃我大宋文坛顶梁之柱,行之这小小拙作,能入苏相之眼,倒是让行之受宠若惊。” “行之小友倒是过谦了,《风雨大作》与《破阵子》深得各家喜爱,就是家兄,也备推崇之,时常与好友分享,怎可说是拙作。”苏辙轻笑道。 “倒是让子瞻先生费心了。” 王行之轻笑,诗词他只是用来扬名,并没有太过在意。 随后,苏辙给了李格非一个眼神,李格非秒懂,故作疑惑的询问“行之小友,我等来了也有一时,为何不曾见家中长辈。” “两位大人,我家中长辈早逝,有一长姐,现已嫁为人妇,不过我与长姐不和,不曾来往,因此也算是孑然一身。”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知道两人准备说自己的目的,老老实实的回答,毕竟以两人的权力,要查清他之前的来历一清二楚。 “那行之小友可曾婚配?” 李格非趁热打铁,连忙追问。 王行之傻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李格非会问这样的问题。 “文叔——” 苏辙也跟着愣了一下,没好气的瞪了李格非一眼。 他们身后的小姑娘红了耳根,偷偷的看向王行之。 青竹抽了抽鼻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格非显得有些尴尬,但话已经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行之小友,是否已有婚约?” 王行之回过神来,看着李格非孜孜不倦的询问,苦笑道“不瞒李大人,家姐曾为我许下过一门婚事,前不久刚完婚。” 闻言,苏辙收敛了笑容,眼神泯灭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身后的小姑娘,脸色骤然变得苍白,黯然的垂下脑袋。 “那行之小友,为何不曾见家中夫人?” 李格非却不曾放弃,他们调查过王行之的来历,却在官府中未曾发现,王行之已经成婚,王行之与官家关系交好,他自然也不想放弃。 闻言,苏辙皱眉,毕竟当着别人的面询问别人夫人,已经是过分了。 不过,他刚想开口,李格非就像是早有所料,轻轻的对他摇摇头。 苏辙尽管恼怒,但也沉默了下来,他想看看李格非到底要做什么。 王行之同样感到不爽,毕竟李青萝的事就是他一道伤疤,他可以自己提,却不想被人逼迫。 但面前的两人都不简单,李格非是御史中丞,在朝堂之上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苏辙更是尚书省宰相,权势惊人,并且在历史上高太后掌权后,对苏辙也极为倚重,他虽与宋煦交好,但现在得罪苏辙两人,也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沉思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先忍耐下来。 随后,王行之脸上故作悲伤,苦笑着解释道“不瞒两位大人,这桩事我本不愿提及,既然两位大人相问,我就如实告知。” 苏辙瞪了眼李格非,脸上多是不愉。 李格非有些尴尬,老脸上闪过一抹歉意。 两人身后的小姑娘,则是偷偷的抬起小脑袋,好奇的看着王行之。 而青竹就像吃瓜群众一般,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若不是苏辙等人在场,她都想坐下,催促王行之讲故事。 王行之清理了下思绪,解释道“两位大人,我之婚约是家姐定下,我秉着长姐为母的尊敬,应下了婚约。” “却不曾想,那许下之人,与别人早有苟且,我发现后才知,这是长姐阴谋,将我当做筹码,卖给了他人,因此才想办法逃离了太湖,来到汴梁。” 闻言,苏辙蹙眉,眉宇之间带着煞气,他本就是书香世家,最重礼法,听闻王行之之事后,不免也感到一阵恼怒。 不过,他始终是外人,也不好开口。 在他身后的小姑娘,瓜子脸变成包子脸,气呼呼的,显得有些可爱。 青竹与小姑娘差不多,本来就圆嘟嘟的脸,更加圆润。 “行之小友见谅,我不知过往,提及你伤心之事。”李格非心底松了口气,起身拱手,脸上带着浓浓的愧疚。 “没事,没事,我与那妇人虽成婚,但未在官府置办文书,也算不上什么夫妻,只是此事涉及家中丑闻,因此不愿提及。”王行之起身回礼。 “那行之小友,在婚事之上可有所打算?”李格非图穷匕见,继续追问。 苏辙皱眉,但也看向王行之,他们身后的小姑娘则是显得有些紧张,偷偷的看着王行之。 李格非问得这么直白,王行之也反应过来,两人今天上门,搞不好就是想与他结成姻亲关系。 只是让他有些不明白的是,两人为何看上他。 若是单单凭借一个省试头名,李格非倒是有可能,而苏辙应该不可能,毕竟苏氏一门三杰,在大宋鼎鼎有名,苏轼为文坛领袖,受无数学子追捧,苏辙更是大宋宰相之一,权势惊人。 第30章 订立婚约 “到底答不答应。” 王行之权衡利弊,不管两人怎么会选择他,但两人对他的帮助极大,特别是苏辙,苏辙本身才能不凡,门生故吏众多,现在极其受高太后的器重。 他若是与两家达成姻亲关系,他的仕途会平稳许多,在发展上,也会更快。 只不过,作为一个现代人,他不习惯自己的婚姻大事被人操控,若是对方是一位美人还好,他起码能勉强接受。 若是恐龙,他估摸着早晚得跑路。 “算了,先敷衍过去。” 思虑再三后,王行之决定,再看看情况,两人权势虽然好,但他背后可是宋煦。 目前,整个大宋最强的后盾。 想明白之后,王行之微笑道“不瞒两位大人,学生还未有成婚打算,所以未曾思虑过这些。” 苏辙与李格非对视一眼,也听出了王行之在拒绝,脸上露出一抹愁容。 不过,李格非不想放弃,王行之与官家交好,他若是将王行之收纳为婿,定然能青云直上。 随后,他指了指身后的小姑娘说道“行之小友,这是小女清照,自幼饱读诗书,温婉贤淑,若是小友不嫌弃,我愿将小女许配给行之小友。” 身后的小姑娘一听,立马俏脸通红,更加紧张,但却偷偷的看着王行之,生怕王行之拒绝。 青竹也瞪大了眼珠子一脸错愕。 苏辙则是幽幽暗叹,他清楚朝堂的局势,现在高太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而官家隐隐有雄主的气势,已经开始慢慢收拢权利,一旦高太后离世,官家掌权,定然会大力清洗朝堂,他们这些人,搞不好都会被贬。 李格非只是太学博士,本就不起眼,若是被贬,那么必然离开中枢,日后想要更进一步,会更加艰难。 但,若是与王行之搭上关系,以王行之与官家的关系,李格非也会入官家的眼,即使被下放,也不会被称之为贬,而是历练,有很大的机会重回中枢。 “清照,李清照,李格非。” 相对而言,王行之则是有些傻了,他现在总算想起李格非是谁。 李格非在政和年间曾入主过中枢,但时间不长,因此名声不显,但一提起他的女儿,后世可是少有人不知。 毕竟,他的女儿李清照,是名垂千古的才女,写下不少千古诗词,让后来无数学生苦不堪言。 却不曾想,现在他只要点头,就能成为这位千古才女的夫婿。 “只是,这也太小了吧!” 王行之抬头,暗自打量这位千古才女,现在的李清照个头虽然高挑,眉眼秀丽,是个美人胚子,但脸上的稚嫩还很明显,一看就知道与青竹年龄相仿,甚至还小一些,他就是再饥渴,也下不去手。 这种小姑娘,要是在后世,要是敢触碰,有专门的量刑标准,三年以上,七年以下,还特受人歧视。 不过,说句实话,对于李格非的提议,他也有些意动,李清照虽然小一些,但可以定下婚约,玩玩养成。 毕竟,李清照长得漂亮,才华横溢,家中亦有权势,典型的白富美,若是与李清照结合,对他也有帮助。 况且,李清照的婚姻并不幸福,两次婚姻,都未遇良人。 他若是与李清照在一起,也算是弥补了历史的遗憾。 想到这些,王行之暗骂两句自己畜生,但实则动心了,起身拱手道“李大人,敢问小姐年岁。” “小女虚岁十四,今年八月及笄,届时可以成婚,小友若是同意,你我可定下婚约,八月成婚。”李格非微笑道。 “虚岁十四——” 王行之咋舌,虚岁十四,也就是十三岁。 这尼玛,最高死刑啊! 王行之暗自嘀咕。 不过,这是在古代,他倒是没太多想法,只是在权衡,若是这时结亲,到底划不划算。 按照历史记载,高太后是在元佑八年病逝,距离现在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系列乱局,殿试之后,他有可能会留在汴梁,若是有苏辙的帮衬,他在汴梁能安稳许多。 思虑之后,王行之拱手“那行之就高攀贵府千金了。” “好,好——” 李格非大笑,极为高兴。 苏辙也面露笑容,露出一抹轻松之色。 李清照脸颊通红,把脑袋垂下,根本不敢看其他人。 “我要不要告诉公子。” 青竹则是暗自嘀咕着,心里倒是没什么想法,她本就迷糊,与王行之相处虽融洽,却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紧随着,李格非就像害怕王行之反悔一般,起身对苏辙拱手道“子由先生,清照也是你孙女,还请为小女誉写一份婚书如何?” “行之以为如何。”苏辙抬首,看向王行之。 “还请苏相执笔,为行之书写婚书,做一回媒人。”王行之拱手道。 “好,那我就做一回媒人。”苏辙大笑着点点头。 “谢谢苏相,苏相、李大人还请移步。” 王行之躬身行礼,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嗯—— 两人点点头,跟着王行之离开。 刚出房门,王行之想到李清照,停下身形,回身说道“李小姐,还请在此稍等片刻。” 嗯—— 李清照不敢抬头,红着脸揖礼。 “青竹姑娘,李小姐就麻烦你先行照看一番。”王行之轻笑,转而对青竹嘱咐道。 “好的,先生。”青竹笑眯眯的点点头。 随后,王行之带着苏辙与李格非来到书房。 苏辙提笔纵书,为两家写下三书,制定六聘,并将婚期定在今年八月十五,也就是月圆之时,中秋之际。 王行之看得头大如斗,他与李青萝成婚之时,或许是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并没有那么繁琐。 但现在与李清照定下婚约,并决定在八月成婚,就感觉有些繁琐了。 古代成婚,三书六聘,按理说没有个半年以上,才能走完这一套礼节,官宦人家更是长久。 王行之倒是不怎么太急,即使明年成婚也行,毕竟李清照还小,他即使结婚,也不打算同房。 但不知为何,李格非与苏辙似乎都有些急切,坚持在八月完婚。 王行之也不好太过争执,索性听之任之,任由两人订立。 一番讨论之后,已经夕阳西下。 但好在,三人还算融洽,没起什么争执,就是在聘礼之上,也没起什么争论。 只不过,李格非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殿试之后,王行之得上门提亲,在明面上确定婚约。 王行之也没多想,自然答应,他现在虽是省试头名,但想要真正进入朝堂,还需要通过殿试。 商谈完成之后,苏辙三人也没留下来吃饭,拿着婚书匆匆离开别院。 吴长风等人也从青竹口中得知了消息,纷纷祝贺。 王行之也高兴,让青竹做了一桌酒菜,大家喝酒庆祝,毕竟能娶到千古才女,让他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青竹因为不胜酒力,晕乎乎的回房休息,只剩下王行之五人。 “老吴,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把门关上。” 青竹走后,王行之放下酒杯,低声开口。 嗯—— 吴长风点点头,走到大门外,目光锐利的四下扫视一遍,而后关上房门,回到原位坐下。 宋清溪与游氏双雄也纷纷放下手中酒,面色变得严肃。 “几位,今日苏相上门,应当已经传入一些人的耳中,若不出我所料,殿试之后,我可能会留在汴梁。”王行之低声道“不过,我会想办法进入禁军当中,到时我会带着各位先熟悉行伍,待到我外放之时,我们能更快上手。” “嗯——” 四人齐齐点头。 “好的,先生。”两人齐齐点头。 王行之继续开口“另外,这段时间大家尽量待在府中,不出意外,殿试之后,那震惊汴梁的灭门案与采花案,也应该结束了。” 第31章 殿试 “先生,你的意思是殿试之后,朝堂之上会有动作。” 相比于其他三人,吴长风长时间跟在王行之身边,在看待事情上面,眼界也宽阔了许多,因此王行之一说,他就想到了朝堂。 其他三人虽然有些懵,但汴梁的灭门案与采花案早已传播江湖,不少人都知道,只不过不太了解其中的详情而已。 王行之压低声音解释道“殿试授官,本就是一次权利的洗牌,汴梁的灭门与采花两案,其实并不是朝廷无法解决,而是朝堂之上有人在拖着。” “这两件大案,在汴梁甚至整个大宋都人尽皆知,殿试之后,官家必然严肃处理,那么自然就需要有人出来背锅,这两件事闹得太大,所以会牵扯出很多人,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刑部、大理寺、开封府。” “所以,我猜测殿试之后,不单单是我,这次科举的进士,有一些也会留在汴梁,来补充缺口。” “但相比于刑部、大理寺里面的职位,我更想进入枢密院与兵部,这样我才能提前接触到军队,与掌军官员,这样我们才能进行磨炼,日后外放时,也不会受人针对。” “不过,我在朝堂之上相熟之人并不多,枢密院就不说了,那是二府之一,想要进入十分艰难,而兵部虽比不上刑司部门,但却比文书这等闲职好得多。” “因此,我才想着与李家联姻,有了他们在朝堂的助力,我才有可能进入枢密院,再不济也能进入兵部。” “先生,那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助朝廷抓捕那两人,立下一些功劳。”宋清溪问道。 游氏双雄也齐齐点点头。 唯有吴长风若有所思。 “不用——” 王行之摇摇头,解释道“朝廷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那灭门之人与采花贼不过小丑而已,他们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归案,一是因为科举,朝廷不想在这个时间点上节外生枝,二是因为朝堂之上的博弈,有人在争权。” “殿试之后,科举正式完结,朝堂的博弈或许会结束,那两人翻不起什么风浪,他们背后的势力与家族,搞不好也会被连根拔起。” “毕竟,你武功再高,也难挡千军万马,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在真正的军阵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 “因此,我才让你们多学习兵法与战阵之道,不然哪怕你武功再高,内力也有耗尽之时,到时只能束手就擒。” “先生,我们明白了,定然认真学习兵法与战阵之道。”四人面色严肃,齐齐拱手。 “好了,明日我还要殿试,大家收拾一下,早点休息。” 王行之说着,主动开始收拾。 吴长风四人自然不会看着不动,都帮忙收拾。 几人合力,很快清理干净,各自回房休息。 ———— 翌日,天还未亮,五更天的时候,王行之迷迷糊糊的被青竹叫醒,昏昏沉沉的穿上省试放榜当夜送来的官服。 省试过后,凡是能参加殿试的考生,朝廷都会授予官服,这算是一种恩赐,说明皇恩浩荡。 元丰改制前,官服颜色分为紫、绯、绿、青四种颜色。 元丰改制之后,去青不用,凡四品官员以上为紫色、六品为绯红、九品以上为绿色。 官服上的图案也用以区分等级,一、二品官服上绣龙,三、四、五品绣山水,六品至九品则绣花鸟。 王行之是省试头名,朝服虽是绿色,但朝服上的绣文确是六品飞鸟。 朝服由绿色衣裙组成,内穿白色罗质中单,外系罗料大带,并配以各色罗料蔽膝。官员身上还需挂锦绶、玉佩和玉钏,下身着白绫袜和黑皮履。 王行之本就俊朗,穿上之后,更加帅气。 只不过,这衣服颜色让王行之一言难尽,毕竟他刚过来时,就头顶绿帽子,苦当接盘侠。 穿戴整齐,王行之坐上吴长风租借来的马车,去往皇宫。 等他到皇宫门口的时候,通过省试的举子,个个换上崭新的朝服,在宫门外等候。 只不过大家排名不同,因此朝服上的纹绣也有所不同。 他们看到王行之时,脸上无一不是羡慕嫉妒恨。 王行之暗自苦笑,果然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争斗。 这时,人群之中,宗泽看到王行之,三两步来到王行之身旁,在他身后还有一人跟着。 “行之兄,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居然在省试上一举夺魁。” 宗泽眼含羡慕,语气中虽酸,但却没有一丝嫉妒,反而更多的是真诚。 “宗兄过奖了,我也是运气使然。”王行之谦虚道。 “王兄以弱冠之年,高中头名,写下《风雨大作》、《破阵子》此等千古名篇,现又如此谦虚,当真是我等楷模。” 说话的是一位中年,年龄看上去比宗泽要大上几岁。 “先生过谦了。” 王行之拱手,他虽然不认识,但也不会乱得罪人。 “行之兄,这是我同乡婺州陈云,省试三十二名。”宗泽介绍道。 “婺州陈云。” 王行之想了想,发现在自己所知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名字,其实这也不算奇怪,毕竟在这届科举当中最出名的不是前三甲,而是最后一名的宗泽。 不过,王行之虽不知陈云,但却清楚宗泽,宗泽看似随和,但眼光很高,一般人他不一定瞧得上,不然也不会在历史上蹉跎半生。 况且伸手不打笑脸人,先不管陈云能力如何,但起码人家对他态度好。 “太湖王行之,见过陈兄。”王行之拱手见礼,给足了两人面子。 “婺州陈云,见过行之兄。”陈云面带笑容,拱手还礼。 接着,三人形成一个小团体,聚在一起讨论。 经过一番讨论,王行之发现,陈云确实不错,虽在军略上不怎么样,但在民生上却极有才华。 只不过陈云与宗泽差不多,有些愤青的意思,对朝堂之上的一些官员和政事十分不满,虽未提名,但只要了解过朝堂的人,都知道说的是三相派系。 搞得王行之心惊胆颤,殿试还没开始,就把副考官得罪,怪不得历史上,宗泽殿试是最后一名。 好在,三人交谈的地方与众多人相隔有些远,再加上王行之三番两次打断,没引起什么人注意。 只不过,王行之也不敢再和他们讨论什么政事,转而谈起风花雪月,搞得两人一阵郁闷。 闲聊之间,天空渐渐明亮。 苏澈领头,王行之等人老实的排在身后站好。 紧随着,宫门打开,苏澈带着众人,在太监的引领下,进入皇宫。 进入皇宫,所有人都四下张望,脸上带着惊奇。 王行之自然也不例外,他前世虽去过京都,见过故宫,但却从未到过开封,参观北宋古都。 更何况,现在的汴梁皇宫,未经历靖康之耻,保存十分完善,富丽堂皇,宏伟大气。 只不过,现在的皇宫可不是后世五星旅游区。 此时的皇宫一中充满了肃穆与庄严。 侍卫们披甲执戈,神色严肃。 这一刻,谁要是敢在皇宫闹事,绝对能让你体会到皇宫的威严。 相对而言,太监和宫女没太高地位,或是垂头顿首,或是隐于角落。 胆子小的不敢抬头,胆子大的偷偷的看一下王行之等新科举子。 很快,众人来到一座恢宏的大殿前。 这座大殿名为大庆殿,是北宋时期专门举办大朝会和庆典的地方。 同样也是历代科举殿试举办的地方。 苏澈带着王行之等人在大庆殿前站立,一位年过半百的太监从大庆殿内出来,看了眼苏澈带领的新科学子,朗声高喊。 “陛下、太后有旨,宣今科举子上殿。” 大庆殿外,分列两侧的太监也齐声高喊。 “宣今科举子上殿。” “诺——” 苏澈带着众人行礼,严肃的进入大庆殿 第32章 殿试二 大庆殿中,宋煦面色严肃的坐在龙椅之上。 一身黄色龙袍的衬托下,自带一股威严。 在宋煦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一位老妇人坐在宋煦左侧,身穿凤袍,头顶霞冠,面容虽然苍老疲惫,带着一丝病气,但却难掩其身上的贵气与威严。 王行之不用想也知道,老妇人铁定是被称为“女中尧舜”的高太后。 在两人下,左侧站着三位官员,右侧站着四位官员,但无一例外,这些官员的朝服都是紫色,看绣纹,品阶在三品之上。 左边以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者为首,右边也是一位老者为首,只不过相较于左手边,稍显年轻一些。 两侧官员,泾渭分明的坐在两位老者下首。 大庆殿左右两边空旷的地方,早就摆放好了桌案,桌案上是备好的笔墨纸砚。 只不过,王行之等人进来后,宋煦看向王行之的眼中,多了一丝玩味和笑意。 “这家伙,搞得我不知道他是谁是的。” 王行之暗自撇撇嘴,宋煦这眼神,无非就是想看到他震惊的样子。 只不过,他虽然早就知道宋煦是谁,但该装还得装,至少满足宋煦的想法,毕竟以后还得在宋煦下面讨生活。 于是,王行之故作懵逼,瞪大了眼珠子,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小家伙相貌倒是端正。” 宋煦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高太后,目光也落在王行之身上。 坐在左侧首位的老者,目光同样在王行之身上一闪而过,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行之自从修炼之后,就变得极为敏锐,他可不想成为焦点,立马垂头装死。 苏辙带着众人,施礼参拜后,在太监带领下,王行之等人各自找到一个桌案坐下。 苏辙则是回到自己的位置,在左侧第二位置坐下。 殿试,正式开始。 宋煦提笔挥墨,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字。 年老太监目光一凝,肉眼可见的脸皮有些颤抖,只不过宋煦却目光凌厉直溜溜的看着他。 老太监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拿起宋煦写下的这几个字,先给高太后看了看。 “他真的长大了。” 高太后迟疑了一阵,看了宋煦一眼,宋煦一脸威严,端坐在龙椅之上,让高太后略微感到恍惚。 “罢了,罢了。” 高太后暗自叹了口气,微微颔首。 随后,老太监又拿着这幅字走到下面,给苏辙以及两位老者观看。 三人骤然色变,齐齐看向高太后。 高太后对着三人轻轻颔首,三人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高太后的动作,宋煦看得一清二楚,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紧随着,老太监拿着这幅字,传递下去,让考生知道题目。 论熙宁变法。 知道题目,大殿中所有人齐齐色变,脸上带着不可思议,和难以相信,齐齐看了一眼端坐龙椅之上的宋煦。 甚至于,苏辙等人下方的几位官员想要起身,只不过被高太后以及宋煦还有苏辙三人用眼神制止。 “熙宁变法,还真是有魄力啊!” 王行之内心同样震撼,熙宁变法是王安石主导的变法,以发展生产,富国强兵,挽救宋朝政治危机为目的,以“理财”、“整军”为中心,涉及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文化各个方面,在古代史上,是继王莽新政之后又一次规模巨大的政治变革运动。 王安石变法增加了政府财政收入却“夺穷民之铢累”,推进了军队建设却依旧“痛抑猛士”,由于用人不力及执行出现偏差,变法也带来一些负面效果,造成“民苦于役”,加之朝廷“新旧党争”,使得王安石变法受到不少朝臣的非议。 王安石被迫在七年、九年两次辞去相位。 其后,在神宗支持下,新法仍基本推行。 元丰八年神宗死,子哲宗即位,高太后听政,起用司马光为相,新法除置将法外,全部被废。 司马光虽死,但现在整个朝堂之上,依旧都是熙宁变法的反对者。 在这个时间点,熙宁变法完全就是一个禁忌话题,朝堂之上,根本没几个人敢提及。 王行之也想不到,宋煦居然用熙宁变法来做殿试考题,最惊奇的是,高太后居然同意。 “看来我的到来,引起了小范围蝴蝶效应。” 王行之暗自沉思,若是按照历史,宋煦即使是雄才大略,有心改革,也不会在高太后活着的时候提及熙宁变法,但现在宋煦明显在改变,似乎想要提前夺权。 “算了,先答题,反正我是宋煦的人,高太后的日子也不长了。” 王行之驱散脑海中的杂念,开始研墨,开始回忆历史对熙宁变法的看法。 熙宁变法中包含青苗法、将兵法、市易法、三舍法等,本意是强国、富民,健军。 变法中的内容有好有坏,其中三冗危机就不错。 在宋立国后,为了防止地方割据,便收归行政权、财权、军权,并采用分化事权的方式,维护中央集权。 政治上,实行文人治国,军事上,奉行守内虚外。 宋初,为削弱官员的权力,实行一职多官,但设官分职尚有定数。 自宋真宗时起,朝廷关于官员致仕的诏令日渐增多,至宋仁宗时,更是三令五申。 同时,由于大兴科举、采用恩荫制、奉行“恩逮于百官唯恐其不足”的笼络政策,导致官员多贪恋权位,官僚机构庞大而臃肿(“冗员”)。 为稳定社会秩序,抵御北方民族的南侵,宋初实行“养兵”之策,形成了庞大的军事体系。 同时,为了防止武将专权,实行“更戍法”,使得兵将不相习,兵士虽多但不精,对外作战时处于不利地位(“冗兵”)。 军队、官员的激增,导致财政开支的增加,使得本就拮据的政府财政更加入不敷出,再加上统治者大兴土木、修建寺观等,形成了“冗费”。 冗兵、冗官,加上最高统治集团的大肆挥霍,使宋王朝的消费逐年增加。据《宋史·食货志》载,宋真宗天禧五年,全国收入一亿五千万余两,支出一亿二千万余。 宋仁宗皇佑元年,全国收入一万二千万余,“而所出无余”。 到宋英宗治平二年,财政已出现赤字。当年,全国收入一亿一千万余,支出一亿二千万余,非常支出一千一百万余,竟然短缺近一千五百万(单位均为贯、石、匹、两等)。 国家财政年年亏空,不断“发诸宿藏”,以致“百年之积,惟存空簿”。宋朝的财政危机日益加深。 王安石制定想要消除三冗危机,本是好事,只不过太急,触动了大部分将领的利益,而他制定的方田均税法、募役法又触动了文官的利益,再加上青苗法的一系列错漏,导致他成为众矢之的,因此神宗一死,他就迅速被打压。 但在王行之看来,王安石的失败是必然,改革本就是大事,需要一步步来,但王安石却想着军政同时入手,几乎得罪了所有人,想要成功根本不可能。 王安石相比于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其实高太后垂帘听政后,恢复旧法,也算是好事。 只不过,高太后不应该全部听从司马光的建议,全面恢复旧制。 王安石变法虽失败,但里面也有一些好政策。 司马光是完全的守旧派,全面恢复之下,熙宁变法所取得的一些效果全面被推翻,让人惋惜。 “得慎重些,推崇将兵法,批判青苗法一些措施,两边不得罪,稳妥一些。” 想了一会,王行之提笔纵书,开始写草稿,熙宁变法太过敏感,他可不敢长篇大论,只能选择其中一些来写,其中最稳妥无疑是将兵法。 将兵法是兵制改革,就是把禁军的厢、军、营、都四级编制,改为将、部、队三级编制,这样可以有效缓解将不知兵、兵不识将的弊端。 与后世的军队,有一些雷同。 将兵法是王安石变法中的一项重要举措,在神宗时期增强了军队。 这也是熙宁变法中,王行之比较认可的变法之一。 王行之根据自己记忆中后世军队与明朝军制的一些设置,结合将兵法,写出自己的看法。 第33章 殿试三 王行之提笔纵书,引起了高太后,苏辙三人以及宋煦的注意。 毕竟从宋煦题目一出,大殿中的学子个个愁眉苦脸,一些人几番落笔,最后又停下。 但王行之就像一个异类一般,写得那叫一个丝滑,自然不免吸引众人的目光。 只不过,苏辙等人也不知是受到题目的影响,还是其他原因,都没有上前巡查。 苏辙三人不动,其他官员自然也不敢乱动。 宋煦和高太后却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好上前。 但不管是是谁,心里都升起了一丝好奇,迫切的想要一观。 王行之沉浸在书写之中,没发现自己被关注,他一边回忆将兵法,一边结合后世军队的一些政策,总结自己的看法,书写还算流畅。 一个时辰过去,王行之将将兵法的看法写完,随后停笔研墨,开始深思青苗法。 青苗法,亦称“常平新法”,是王安石变法的措施之一,熙宁二年九月由制置三司条例司颁布施行。 主要内容是,改变旧有常平制度的“遇贵量减市价粜,遇贱量增市价籴”的呆板做法。灵活地将常平仓、广惠仓的储粮折算为本钱,以百分之二十的利率贷给农民、城市手工业者,以缓和民间高利贷盘剥的现象,同时增加政府的财政收入,达到“民不加赋而国用足”,改善北宋“积贫”的现象。 但事实上,青苗法在实施过程中出现了一系列问题,后于元丰八年神宗去世后废止。 本来王安石的本意,是利用青苗法增加财政收入,惠及农民。 但实则是成了变相的高利贷,最后财政收入是增加了,可却伤及农民,让大家苦不堪言,民不聊生,这也是导致王安石变法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玩意比老张的一条鞭法差多了。” 王行之沉思过后,再度提笔,不过这次他不是推崇,而是纯粹的批判,专挑其中的漏洞,王安石要是看了,估摸着也会跳起来,给他这个不孝之孙几耳光。 这个时候,大部分学子也开始动笔,不过大家都没想到殿试会是论熙宁变法,一个两个都没什么准备,写一段停一下。 唯有王行之一枝独秀,写得那叫一个丝滑,宋煦以及高太后等人也被弄得心痒痒,迫切的想要知道王行之到底写的是什么。 只不过,最后还是碍于身份,没有特意去关注王行之。 王行之思路正清晰,字迹龙飞凤舞,迅速打草稿,转眼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王行之完成对青苗法的批判,这还是他手腕太酸,实在扛不住,不然还能再写一点。 随后,仔细检查几遍后,揉了揉手腕,开始誉抄。 誉抄虽不用想,但用毛笔写字也十分麻烦,王行之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誉抄完成。 此时,大殿外已经大亮,阳光射入大殿之中,距离殿试结束还剩下半个时辰。 誉抄完成后,王行之又检查了两遍,高举右手,准备交卷。 结果,王行之一申请交卷,大殿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搞得他身子不由得一僵。 “呈上来。” 很快,宋煦开口,老太监来到王行之桌案前,将王行之的考卷拿走放在龙案上。 一众学子更慌了,书写得更加勤奋。 宋煦连忙展开试卷,仔细观阅。 苏澈三人与高太后心痒痒,但宋煦是皇帝,明面上最大,没有宋煦的同意,他们也不敢上前。 宋煦时而欣喜,又时而蹙眉。 最后在试卷画了一个圈,写下【言之有物】四个字。 “给太后看看。” 很快,宋煦观阅完成,让人将考卷拿给高太后,高太后与宋煦差不多,看得时而皱眉,时而欣喜,犹豫了一下动笔画下一个圈。 高太后看完,又转交给左侧老者。 左侧老者拿着考卷,全程皱眉观看完成,而后拿着试卷对宋煦与高太后拱手道“官家,太后,老臣觉得这位考生所书之将兵法,完全是无稽之谈,并且这位考生还未及冠,老臣认为应该压一科,磨磨他的锐气。” “无稽之谈。” 宋煦冷笑,眼底带着一抹寒芒,他刚写了言之有物,转眼就被这老头反驳。 “吕相,让苏相和范相看过再说。” 宋煦刚想开口,高太后淡淡的打断。 “是,太后。” 老者身子一抖,躬身后将考卷递给苏辙。 “这小子,真敢写。” 苏辙阅卷之时,同样时而欣喜,时而皱眉,但在看到宋煦写下的【言之有物】后,压根没多想,果断打了个圈。 随后,他将试卷给与旁边的老者。 老者与苏辙差不多,时而皱眉,时而欣喜,在看完之后还特意观察了下宋煦几人,最后迟疑了一下,画了一个圈给与通过。 “两位爱卿觉得这篇文章如何?” 待两人看完,高太后开口。 “说说你们的看法。” 宋煦有些不满,直接开口。 “官家、太后,这篇文章,我认为写得不错,熙宁变法中虽错漏不少,但将兵法却实实在在的增强了我朝军队的战斗力……” 苏辙拱手,侃侃而谈,尽说好话。 他曾经虽然反对过王安石,但并不是对王安石的所有政策都否认,况且王行之即将与李清照订婚,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他不帮王行之,帮谁。 不过,苏辙一开口,宋煦一脸欣喜,高太后与右侧老者有些错愕,左侧老者面色阴沉,脸色十分难看。 “苏相说得没错,有些人老了,心也老了。”待苏辙说完,宋煦看着左侧老者讽刺,就差指名道姓了。 左侧老者面色铁青,把目光投向高太后。 高太后幽幽叹口气,没有说话。 “我也认同苏相得看法,再说古有甘罗十二为相,霍去病十七时,跃马塞外,功冠全军,我朝出了一位弱冠的进士,有何不可。” 右侧老者也是个人精,这节奏明显就是高太后在放权,宋煦即将掌权的节奏,果断放弃节操,说好话。 “范相也是个有见识之人。” 宋煦轻笑,赞叹一声,但目光却在左侧老者身上。 左侧老者身形微微颤抖,拱拱手不再言语。 苏辙与右侧老者对视一眼,拱手坐下,随后将试卷交给下首的官员。 能坐在大殿内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在看过之后,果断在试卷上面画圈。 最后考卷回到龙案上,除了左侧老者没通过之外,其他人全部通过。 宋煦看了眼王行之考卷,随后冷冷的瞥了眼左侧老者。 左侧的老者身子一颤抖,脸色略微有些变化,但很快消失不见,如老僧入定,静静的坐在座位上。 “吕、苏、范,那老家伙应该是吕大防吧!” 王行之看着老者,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宋煦所在虽然与王行之等人相隔有段距离,但上次因祸得福之后,王行之耳聪目明,几人的争执的声音也不小,他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明明白白,自然也就猜出了反对他的人是谁。 “不过,这老家伙这次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看要不了多久,这丞相位置也该换人了。” 很快,王行之收回目光,幸灾乐祸的想着,宋煦的性格他一清二楚,你和宋煦来软的,宋煦还听着,与你讨论一下,要是来硬的,说不服宋煦,宋煦绝对能让你对方服气。 王行之也不再多想,老老实实的在原位等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部分学子陆续开始交卷,宋煦等人负责批改。 铛—— 很快,伴随着一声铜锣声,殿试时间到,没写完的人哭天喊地的被拖出大殿。 王行之粗略看了一下,大致被拖出去了几十人,将近三百的考生,最后只剩下二百出头。 这不得不说,这次的试题,是真的很难。 毕竟熙宁变法在这个时间线上确实是禁忌,很少有人提及,一般学子成天想的都是四书五经,哪里可能会想着去研究熙宁变法。 第34章 唱名 ilwxs.com 这次殿试题目很难,不少人答题不全,甚至有几人胡编乱写,被气急败坏的宋煦等人,让侍卫给架了出去,最后考卷只留下二百三十八份试卷,汇聚在宋煦面前。 看着桌案上的考卷,宋煦蹙眉沉思。 这次考题是他出的,但真正说到点子上的人不多,王行之写得最好,但有吕大防作祟,没得满分。 所以,此次殿试,只有王行之得到九分。 大名府吕光阳,得了八分。 婺州陈云得了七分,宗泽得了六分。 其他人全部在六分以下,这个成绩可以说是大宋开国以来,历代科举,成绩最差的一届。 “罢了,这次科举,能出王行之一人,已是幸事。” 沉思许久,宋煦将三人一一排位,王行之、吕光阳、陈云三人位列三鼎甲。 除却王行之三人,四分以上的举子共有一百零九人,全部取士二甲。 剩下的一百二十六人,全部赐三甲同进士出身。 …… “草拟,发榜!” 宋煦将排名定好,放进桌上的玉盘当中。 老太监上前,端起盘子来到高太后面前。 “就按官家的意思。” 高太后淡淡的瞥了眼,随手打发了老太监。 吕大防面色一白,此刻他感到背脊发凉,身子无比的松软,这一瞬间,他一下又苍老了许多。 苏辙与右侧老者对视一眼,一言不发的坐在原位。 诺—— 老太监躬身,抬着盘子交给侍读学士蔡卞。 “想不到这小子居然是状元郎。” 蔡卞看到王行之的卷子排在第一位,心底一阵震撼,这次的题目有多难,他作为王安石的女婿一清二楚,却不曾想王行之居然能高中榜首。 “看来得找个时间,与这小子见见面了。”蔡卞暗下决定,随后按照顺序,草拟皇榜。 宋煦端坐在龙坐上说,“众卿,今日过后,尔等便入了我大宋朝廷,朕希望众卿万事以我朝为主,不要让朕失望。” “谢陛下。” 一众新晋的进士们,抬头挺胸,斗志昂扬的向宋煦施礼。 宋煦挥手“去吧!今夜朕会在集英殿设宴,为众卿庆贺。” “谢陛下。” 众人行大礼,所有举子都喜形于色,激动的跟着看太监离开大庆殿,向东华门走去。 很快,众人来到东华门,看太监一甩拂尘,侍卫打开东华门。 王行之等人,在老太监的带领下,整整齐齐的走出东华门。 东华门外,已经是人声鼎沸,御街之上满是人头,一眼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 王行之等人一出现,更是阵阵轰动,不少百姓在高呼。 “这也太夸张了。” 王行之身子一哆嗦,赶紧缩到进士群体,隐藏住自己。 他前世在电视上看到大宋科举,东华门唱名,御街夸官会十分火爆。 但没曾想会火爆成这个样,东华门外的各条街道全部被堵死,商人、小厮张望,名流小姐暗自打量,远处阁楼之上的小姐姐,美目盼兮,手帕轻扬。 这情况,王行之哪里敢出风头,他现在的相貌就是一个祸水,再配上这御街夸官,估计能引发灾难。 没过多久,老太监站在张榜的架子上,高声喝道“昭曰:朕承祖宗之基业,抚有四海,夙夜兢兢,思所以举贤才,兴圣道,以光祖宗之德,以慰天下之望。” “今岁贡举,朕亲临殿试,得贤才共二百三十八人,朕心甚喜,其文采、德行皆为世之佼佼者。” “特赐进士及第三人、进士出身一百零九人,同进士出身一百二十六人,以旌其贤。” “兹将殿试合格者姓名,胪列于后。” 老太监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而后拿着圣旨高唱。 “星汉离宫月出轮,满街含笑绮罗春……” “三甲唱名。” 话音一落,便有数名太监、侍卫高呼,一层层传递之下,很快传到大庆殿蔡卞的耳中, 蔡卞面色严肃,手拿一卷皇榜,将其展开,高声宣读。 “今岁殿试,三甲放名。” “大名府刘向东,三甲,一百二十六名,赐同进士出身……” 蔡卞语不停歇,吐出一个个名字,两侧侍卫太监,齐声高呼传递。 “大名府刘向东,三甲,一百二十六名,赐同进士出身……” “大名府……” 众人齐声,声浪一阵高过一阵,从内到外传递出去。 “大名府刘向东,三甲,一百二十六名,赐同进士出身……” 等传递到东华门外,声音山呼海啸,响彻整个汴梁。 御街百姓,也一个比一个兴奋,跟着高声呼喊,整个汴梁陷入狂欢当中。 有上榜举子家中,敲锣打鼓十分兴奋。 “没有先生的名字,先生起码在二甲以上。” 人群当中,青竹与吴长风四人仔细聆听,发现没有王行之的名字,齐齐兴奋起来,三甲赐同进士,需要等待机会才能为官。 二甲以上则是不一样,赐进士出身,可以直接为官。 王行之既然身在新科进士当中,那么必然已经上榜。 东华门外,一处酒楼二楼,李青萝挺着大肚子,带着一群侍女,翘首以盼,仔细聆听,没听到王行之的名字,齐齐露出了一抹笑容,显然也是知道一甲、二甲以及三甲的区别。 “小姐,姑爷这次上榜,可就成了官家中人了。”刘妈面带笑容恭喜,但眼中却带着浓浓的愁绪,王行之与李青萝之事,他们作为下人的看得清,也明白,只是因为李青萝喜怒无常,不敢说而已。 “我的夫君,自然是人中龙凤。” 李青萝面带傲色,丝毫没察觉到身后刘妈等人的担忧。 三甲唱名完成,老太监让侍卫张榜。 张榜完成,老太监一声高呼。 二甲唱名开始。 二甲比三甲更加热闹,也更激动人心,毕竟二甲是进士出身,科举一完成,官职起码也在从七品以上。 更何况在这种场合,一经唱名,知名度在大宋能快速传播。 “二甲一百零九名,潭州薛文峰,赐进士出身……” 人群之中,一位老者听到这个名字,一下跳了起来。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我薛家总算出了一位进士了。” 随后,老者老泪纵横,口中念念有词。 周围的人不仅没有嫌弃,还有好几位老婆子上前,纷纷询问他家情况,一看就知道几个老婆子从事特殊行业,媒婆行业。 不过,一点小插曲打扰不了唱名,唱名依旧。 “二甲八十八名,扬州左行云,赐进士出身……” …… “二甲三十二名,苏州杨守成……” …… “二甲第一名,婺州宗泽,赐进士出身……” …… “老吴,二甲念完了,你们听到先生的名字没有。” 人群之中,青竹有些紧张且激动的抓住吴长风询问。 “没,没有……” 吴长风咽了咽唾沫,有些不确定的摇摇头。 宋清溪脸上带着震撼道“这么说,先生进了三鼎甲,最差也是个探花郎。” 游氏双雄脸上同样震撼,经过接触之后,他们压根就没想过,王行之会落榜,齐齐往上了想。 酒楼客栈二楼,李青萝也差不多,没想过王行之落榜,激动道“我就知道我的夫君不凡,居然能中前三甲。” 刘妈咽了咽唾沫,小心提醒道“小姐,若是姑爷中了前三甲,我们就不好带他回曼陀山庄了。” 李青萝面色一滞,兴奋的脸色迅速平复下来,此刻她才想起,她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把王行之绑回曼陀山庄。 要是王行之是普通二甲也就罢了,但中了三鼎甲,那就不是她们能轻易能动的了。 “我不管,他只能是我的夫君,不回去也得回去。” 李青萝眺目远望,看着东华门外,眼中闪烁着疯狂之色。 第35章 夸官 二甲张榜完成,在众人期待的目光当中,苏澈拿着一甲榜文,带着一群侍卫来到东华门外。 一甲比二甲更为浓重,所有人都更加关注,无数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东华门,耳朵排空一切,静待。 老太监见到苏澈,赶紧躬身让位。 苏澈昂首挺胸,来到东华门前,手捏榜文,展开,朗声高呼。 “一甲第三名,婺州陈云。” 苏澈身前之人,尽皆高呼。 “一甲第三名,婺州陈云。” …… “一甲第三名,婺州陈云。” …… 声音之大,完全超过了二甲三甲。 “恭喜陈兄。” 新科进士中,王行之与宗泽面带笑容,齐齐为陈云庆贺。 “同喜,同喜。”陈云也十分兴奋,听到名字那一刻,他彻底松弛下来。 一些新科进士也赶紧上前恭贺。 “探花郎——” “探花郎——” “探花郎——” 东华门外,更是人声鼎沸,齐声高呼,声势之浩大,让王行之心头发苦。 他在大殿之时,就已经知道自己上榜,但随着名字一个个公布,他知道宋煦一个不小心给了三鼎甲,现在探花公布,剩下榜眼和状元,不管哪一个都是一枚核弹。 最重要的是,三鼎甲还要胸扎红色大花朵,骑马游行,御街夸官。 而且他的名字一公布,以《风雨大作》与《破阵子》的影响力,搞不好会出现什么波澜。 但现在已经成了定局,再也没什么办法。 呐喊声持续了一段时间,苏澈也不急,笑眯眯的等着,反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行之,搞得王行之更慌了。 又过了一会,百姓或许是喊累了,声波渐渐平息下来。 苏澈拿着榜文,继续唱名。 “一甲,第二名,大名府吕光阳。” “……” 榜眼一出,又是一阵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待声浪平息过后,苏澈再度捏着榜文,声音骤然提高了几分,高呼道。 “一甲头名,太湖王行之……” 侍卫也不是傻子,见苏澈都喊得这么大声,直接鼓足中气,气势十足的高呼。 “一甲头名,太湖王行之……” “一甲头名,太湖王行之……” …… 轰—— 王行之状元一出,场面彻底爆炸,所有人,声嘶力竭的高喊。 “状元郎。” “状元郎。” “状元郎。” …… “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也不知是谁,生怕别人不知道王行之,在人群高歌。 “五十弦翻塞外声……” …… 一些人听到声音,一下也反应过来,跟着高歌《破阵子》 “状元郎——” 酒楼二楼,李青萝一脸痴色,脸上带着些许迷离,莫名的感到一股自傲。 “麻烦了。” 在李青萝身后,刘妈脸色焦急,他怎么也没想到,王行之居然高中状元郎,并且王行之所作的《破阵子》传播会这么广,他们想要绑票,根本不可能。 反观人群之中,青竹等人在呆滞过后,兴奋得跳起,跟着高呼《破阵子》。 人群当中,李格非派来的人,在知道结果之后,激动的冲出人群,回府报喜。 而高中的王行之,却是满心愁苦的应付上来祝贺的人,高中状元对他来说是好事,但一想到被这么多人围观,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苏澈读完榜文,从袖口拿出一卷圣旨,展开宣读。 “诏曰:朕念其诸生初入仕途,宜家训迪。 所有新科进士,朕将亲试于朝堂,观其学识,以定其官职。 才能出众者,朕将不次擢用,以励其志。 朕惟国家之兴,在于得人,国家之盛,在于文教。 朕愿与天下之士,共兴文教,以隆太平之业。 故兹诏示,咸使闻之。 然,科举盛事,理应有赏。 赐新科进士及第,王行之为内阁侍读,吕光阳为将作监丞,陈云为大理寺评事。” “二甲进士出身通判诸州……” 圣旨一下,众人一阵震惊,吕光阳与陈云还好,与历届科举的榜眼和探花差不多。 但王行之就让人惊讶了,直接给了个官位,并且还是内阁侍读,内阁侍读虽然只是正六品官,品阶上倒是没什么事,但内阁侍读却是皇帝近臣,经常能与皇帝交流,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想要升迁十分简单。 这完全就是将对王行之的亲近摆放在明面上。 “这家伙还真会给。” 王行之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宋煦居然给了他一个内阁侍读,内阁侍读是皇帝近臣,主要是给皇帝提供意见和出主意,有些类似于军师以及后世的秘书一类。 宋仁宗时期,晏殊就得到过同样的福利。 苏澈读完圣旨,大手一挥,朗声道。 “前三甲上前,赐服……” 王行之三人,迅速上前行礼。 随后,他们在一位太监的引领下,由侍卫组隔,罗伞遮掩,太监侍候,为他们脱下身上的绿色官服,换上大红官衣,最后在扎上一朵大红花,跟前世幼儿园得到老师奖励一般,主打一个喜庆。 本来换下绿衣服,王行之还暗自欣喜,但带上大红花,就只剩下苦笑了。 不得不说,这宋代的习俗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不过,就算再不满,此时也得憋着。 更何况,也不是他一个人戴,他隔壁两哥们不仅不嫌弃,还有些激动和兴奋。 很快,三人换好衣服,侍卫散去。 一众新科进士看着三人,更是满脸的羡慕嫉妒恨。 三人上前,三名侍卫牵着三匹高头白马,马头扎着红花,十分喜庆。 “御赐,御街夸官。” 老太监一甩拂尘,齐声高喊。 “上马——” 三名侍卫将马牵着上前,来到王行之三人身侧。 王行之本就会骑马,没让侍卫帮忙,一个翻身上马,主打一个丝滑。 陈云还好,白马虽高,但陈云的个头也不矮,在侍卫的帮助下,轻松上了马。 吕光阳就难受了,身子瘦弱不说,个头也不算高,最后还是两名侍卫合力,将他抬上马,就这样还差点摔倒。 三人上了马,一群侍卫开路,三位侍卫牵着马,跨马游街,好不威风。 结果,王行之三人一出东华门,王行之立马成了焦点,俊朗的面容,一下成了关注点,无数小妇人抛下的绣帕,在半空飘落。 也有闺中女子,抛投绣球,王行之是左闪右躲,但终归数量太多,王行之避之不及,只能抱着头忍耐。 王行之满脸苦笑,这种待遇他是真心不想。 “这些贱人,贱人。” 酒楼二楼之上,李青萝气急败坏的怒骂,若不是她侍女拦着,估摸着得动刀杀人。 “这状元郎就是吃香。”吕光阳酸溜溜的开口。 “这和是不是状元没关系,和长相有关系。”陈云拿着几张绣帕以及几个绣球,来到吕光阳身旁炫耀。 “……” 吕光阳无语,王行之就不说了,长相确是俊朗,但陈云长相就一般,明明没他俊俏,居然也能收到绣帕。 随后,他一脸不甘心的四下张望,希望哪家小娘子能慧眼识珠,送上一些手帕。 人群之中,青竹几人一直跟着,一方面是想看看热闹,另一方面是为了保护王行之。 走走停停,王行之已经麻木,周边的侍卫完全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故意放了一些小女子进来。 那些小女子十分疯狂,王行之直接被扯下马,被一群女子围着,各种揩油。 他的脸上,不知不觉中已经多了不少唇印,甚至于衣服都被人扯开强行脱下,若不是他坚守底线,内衣都没了。 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前世那些大明星的压力,为何出门时,总要防备。 “这家伙,太受欢迎了。” 吕光阳和陈云就像看客一般,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被一群女人围着的王行之,心里头那叫一个酸楚。 很想开口,这待遇,他们也想要。 “这群贱蹄子,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二楼客栈上,李青萝紧咬着银牙,满脸的愤恨,若不是刘妈等人拦着,自己身子不方便,她都想下去,将王行之身边的女人全部杀个干净。 “先生,真是厉害。” 人群之中,吴长风四人一脸羡慕加佩服。 “先生真不省心,胭脂最难洗了。” 唯有青竹,一脸的不满,毕竟王行之的衣服都是她在清洗。 第36章 殿试结束 皇宫,大庆殿。 此时,殿试已经全部结束,吕大防等人已经陆续离开,只剩下高太后与宋煦。 宋煦刚一起身,准备见礼离开,高太后突然开口“煦儿,先坐下,祖母和你聊聊。” “皇祖母,你想聊什么?” 宋煦皱了皱眉,但不太想搭理高太后,但高太后毕竟是他祖母,又掌控着朝堂,不管从哪一方面,都容不得他拒绝。 高太后看了眼宋煦,叹息道“煦儿,皇祖母老了,已到知命之年,也知你有能力,志存高远,有雄心壮志。” “这段时间你的所作所为朕都看在眼里,你想要执政掌权,完全没有必要与朝堂上大臣硬来。” “须知,刚过易折。” 闻言,宋煦笑道“皇祖母,你可能是看错了,朕除了今日殿试自作主张之外,这段时间可没有什么逾矩之处。” 说着,宋煦眯了眯眼,一字一句道 “至于执政掌权,皇祖母给,朕接着,皇祖母若是还愿执政朝堂,那朕就等着。” 高太后沉默,她了解宋煦,知道宋煦对她怨念极深,即使去辩解也没什么用处。 最后深吸一口气,叹息道“煦儿,灭门案与采花案也该结束了。” “皇祖母,灭门案与采花案能不能结案,得看开封府与大理寺有没有能力抓住人,若是能抓住人,很快就能结案,若是抓不住,朕也没有办法。” 闻言,宋煦心头一喜,面上却故作无奈。 他知道这是高太后在妥协,必须要隐忍。 他自从招揽到马大元之后,就让马大元为他召集了一些江湖高手安置成为自己的亲卫,并刻意让高太后等人知道。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告诉高太后等人,他有能力解决掉灭门惨案的凶手与采花贼。 中途,吕大防等人也提起过,只是那时不是时候,他解决了也没有任何好处,找借口拒绝。 毕竟,朝堂上的文臣一个个平日间高傲惯了,他不仅要让这些人吃一些苦头,还要趁着这个机会夺取一定的权利。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科举结束,等朝堂上的人惶惶不安,等高太后与朝堂上的人提起。 时间拖得越久,他能得到的好处更多。 “煦儿,开封府尹与大理寺卿办案不力,事后定然会给他们定一个失察之罪,你看如何?”高太后沉声开口,这两个案子一直拖着,朝堂上的大臣,三天两头的向她禀报,让宋煦派人解决,她也感到心烦。 但她也清楚,这两个案子,一直在宋煦的掌控之中,宋煦之所以迟迟不解决,也是想夺权,因此她才拿出开封府与大理寺换宋煦出手。 “祖母,这事朕真没办法。” 宋煦嘴上说着,心头却不屑,若是在科举之前,高太后拿出开封府尹和大理寺卿,他或许屁颠屁颠的就答应了。 但是现在,科举结束,他反倒不急了,他不仅要朝堂上的权利,还要军队中的权利,朝堂之上的官员惶惶不安,他还能出一口恶气。 “官家,灭门案与采花案影响恶劣,若是任由凶手逍遥法外,会影响朝堂稳定。”见宋煦油盐不进,高太后声音提高了几分。 “祖母,这事朕真的没办法,抓捕罪犯是大理寺与开封府的职责,他们如果抓不住,可以让枢密院、三衙插手,调遣天武四军抓人。” 宋煦丝毫不慌,他修炼之后,才知道武者的强悍,灭门凶手与采花贼,他早就让马大元调查过,灭门凶手名叫张松,二流后期的高手。 张松本是良家子弟,之所以杀刘沉,是因为刘沉陷害张家,害得张松一家惨死,完全就是活该。 而且,张松的仇人不止刘沉,还有好几位官员,一些人在外地,张松已经杀绝,现在各地案子已经到了大理寺。 而现在,张松的仇人还有一位在汴梁,估计张松也是在等科举结束之后,禁军松懈过后,再出手。 到时候不仅能清除了毒瘤,朝堂上也会更加的恐慌,宋煦也能获得的更多。 至于采花贼,完全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早就派人盯着,因此采花贼想嚯嚯人时,盯着的人就会出手,刻意将采花贼赶到朝中大臣中,一些名声不好的大臣千金处。 这样不仅让采花贼无法嚯嚯真正的良家女子,还能充当搅屎棍,让朝中的大臣颜面尽失,终日惶惶不安。 两枚这么好的棋子,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祖母,若是没其他事,朕就先离开了。” 说完,宋煦也不准备待下去,毕竟再待下去,高太后也不会放更多的权利,索性直接见礼离开。 “这……” 高太后抬抬手想要叫住宋煦,因为她清楚宋煦招揽了好几位江湖之人,之前她也尝试过,但因为没有渠道,只招揽了一些普通的江湖之人,结果派出去就被人击杀,根本不顶用。 至于禁军,她也不可能长期调动和大规模调动,要想抓住灭门者与采花贼只能以江湖对江湖,高手对高手。 “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想来想去,高太后只能叹息一声,起驾回宫。 ———— 东华门外。 王行之在被一番摧残之后,果断逃离了女人堆,在人群中发现了吴长风几人,果断求救,在几人簇拥之下,迅速逃离现场。 “刘妈,派人跟上去。” 客栈二楼,李青萝见王行之离开,迅速开口嘱咐。 “是,小姐。” 刘妈点点头,迅速安排人跟上。 “几位大哥,咱们走快点,别又被人堵了。” 王行之用一块布蒙着脸,一边跑一边说,他今天是真的怕了,要是再来一出,他得崩溃。 “好的先生。” 几人脸上带着笑,跟在王行之身后穿街走巷,哪里人少,走哪条路。 “老宋,游大,游二带青竹姑娘先走。” 突然,吴长风面色一变,嘱咐一声,脚下一垫,转身向后面奔去。 “先生,得罪了。” 宋清溪也收起脸上的笑容,抓住王行之的胳膊,施展轻功,极速狂奔。 “青竹姑娘得罪了。” 游氏双雄也齐齐收起笑脸,游骥抓住青竹手臂,紧随其后。 游驹殿后,跟在几人身后,一边狂奔,一边警惕四周。 很快,几人施展轻功回到别院,刚一落下王行之就开口“老宋,你去帮帮老吴,记住蒙着脸,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杀人,这个时间点上不能出现一点任何问题。” “先生,我去拿武器。” 宋清溪点点头,迅速回房拿上自己的武器,用布蒙住自己的脸,一跃登上房屋,迅速离开别院。 游氏双雄与王行之也纷纷拿上自己的武器,紧锁院门,带着青竹齐聚在前厅院落,警惕四周。 过了好一会,仇人没来,吴长风与宋清溪反倒是从院墙上跳下来。 “老吴,老宋,没受伤吧?” 两人一落地,王行之迅速上前,关心的询问。 “先生,我们没事,跟踪我们的人是几个女人,实力只是三流,但我们打斗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我俩趁乱离开了。”吴长风道。 “先生,那几女说你是他们姑爷,她们过来也是为了接你回去,这是怎么回事?”宋清溪疑惑的看着王行之。 游氏双雄懵逼,齐刷刷的看向王行之。 青竹也有些不解,看向王行之,小脑袋瓜中还迷糊的猜测着是不是李清照。 “曼陀山庄。”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他没想到李青萝会阴魂不散,追到了汴梁。 “先生,要不要直接出手,将人给打发了。” 吴长风知道王行之的事,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气。 宋清溪三人一听,就知道有瓜,事情不简单,但这种事也不好多问。 “几位……” 王行之迟疑了片刻,还是将自己曾经的经历讲了出来。 王行之一讲,别说是宋清溪三人为王行之打抱不平,就是迷糊的青竹,也是一脸不忿的骂道。 “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 第37章 赐宴 “先生,要不我们直接出手。” “是啊!先生即使不杀了她们,也将他们给赶出汴梁。” …… 宋清溪与游氏双雄也义愤填膺的开口。 “不用——” 王行之摇摇头,解释道“今日是放榜之日,老吴他们与李青萝的人交手,已经引起了注意,跟踪我们的人即使逃离,也必然会受到禁军的追捕,李青萝她们即使留在汴梁,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要知道,灭门惨案与采花案还没有结束,老吴他们的交手,定然已经触动了朝堂官员的神经,必然会下令让禁军紧追不放。” “所以,我们不需要担心,老吴老宋这段时间就好生待在别院,习武,研读兵法,游大哥、游二哥就暂时先跟着我。” “好的先生。” 众人点点头。 王行之轻笑道“好了,忙碌了一早上,大家也饿了。” “青竹姑娘,麻烦你做点吃食,酉时,我还需要去集英殿赴宴。” 嗯—— 青竹点点头离开。 “各位,这段时间大家仔细研读兵法,我现在受封内阁侍读,常伴官家左右,我会想办法给几位谋取禁军职事,让你们提前接触到兵事。” 待青竹离开,王行之压低声音说道。 “是,先生。” 四人面色一喜,齐齐拱手谢礼。 ———— 皇宫、集英殿。 根据史书记载,皇城周长五里,建有楼台殿阁,建筑雕梁画栋,飞檐高架,曲尺朵楼,朱栏彩槛,蔚为壮观,气势非凡。 城门都是金钉朱漆,壁垣砖石间镌铁龙凤飞云装饰。 集英殿装潢华丽,高贵大气,是北宋皇帝宴请群臣的大殿之一。 神宗之前,北宋皇帝为新科进士设宴,会选在金明池。 只不过,神宗继位以后,就将设宴的位置改在了集英殿或是需云殿。 高太后掌政期间,又去往了金明池。 或许是因为宋煦与高太后不和的原因,将设宴的位置又改回了集英殿。 王行之来到皇宫,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集英殿外,此时已经有大部分学子已经赶到,宗泽、陈云、吕光阳三人也在其中,被一众学子吹捧着。 看到王行之到来,吕光阳、宗泽、陈云领头,一众学子迅速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咱们状元郎嘛!舍得放下温柔乡了。”陈云语气中带着小小的怨气,今日游街,他和吕光阳完全就是绿叶中的绿叶,全成了王行之的衬托。 “陈兄,你就别提了,那温柔乡,我可不想经历第二次。”王行之苦笑,现在想想早晨的经历,他还一阵后怕。 怎么说呢! 那些女人太疯狂了。 闻言,一些人面露嫉妒,一些人则是会心的笑了笑。 很快,众人在一起闲聊起来。 没聊几句,这次科举的学子全部到齐,王行之等人,跟着太监进入集英殿。 林原身穿铁甲,在大殿内站岗,看到王行之时,面带笑容,眨巴了下眼睛。 王行之故作惊讶,装装样子给林原看,毕竟他早就猜出宋煦身份,林原在皇后当差,自然也不好奇。 不过,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向林原轻轻点点头,跟着太监进入大殿。 大殿内,宋煦高坐在上首主位,高太后端坐在宋煦左侧。 在两人下面,分坐着苏澈等朝廷重臣。 “参见陛下,太后。” 一众进士向宋煦和高太后行礼。 “免礼!众位爱卿都坐吧。” 在太监们带领下,众进士按照名次高低,分别落座。 每个人座位前,摆着一个案几,案几上摆放着美味佳肴和一壶御酒。 众人坐定,宋煦笑道:“开宴!” “开宴——” 看太监传声。 一群乐师抱着琵琶古筝,从大殿两侧走出。 一群舞姬紧随其后,伴随着悠扬的声音,翩翩起舞,婀娜的身姿一下让一群进士看花了眼。 薄丝轻纱,肉隐肉现的白玉肌肤,舞姬个个相貌出众,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这阵仗,哪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穷书生能抵抗,就是宗泽这等正直之人,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频频找同窗喝酒,但眼神会时不时飘向场中的舞姬。 王行之倒是还好,前世见惯了各种视频,今生也见识过人间绝色李青萝的风情,场中女子虽美,但与李青萝相比,还差上许多,因此只是纯粹的欣赏歌舞,倒是没太多杂念。 宋煦对此十分满意,心情十分畅快,暗道“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不为美色所动,此子不凡。” 高太后也满意的点点头。 吕大防却是面容有些难看,殿试上的争辩,王行之已经步入了他的眼睛,本以为王行之年少,会被美色所动,却不曾想,王行之居然不为美色所动,要知道,就这么一会,他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苏澈倒是十分满意,殿试之后,王行之就会与李清照订婚,算是他的孙子辈,王行之越优秀,就证明他越没看错人。 其他官员中,也有好几位在关注王行之,毕竟王行之不仅是状元,还是宋煦与吕大防的争斗下的状元,这想不让人关注都难。 当然,宋煦等人也可能只关注王行之一人。 其他人,他们也在有暗中关注。 科举后设宴,虽然是皇帝笼络人心的手段,但同样也是一次近距离的观察。 就像是现代参加公司招聘一般,秋闱和省试,相当于笔试。 殿试相当于面试,而设宴就相当于考察。 日后入朝为官就相当于实习,表现好的自然能得到重用,表现不好的外放,搞不好还会被罢免。 ………… 宴会继续进行,歌舞完毕,第二项节目还未开始,吕大防下首,一位官员起身道“诸位新科学子,本官乃是翰林学士秦松,殿试未开始时,就曾听闻《风雨大作》与《破阵子》两首佳作,待殿试之后,才知两首佳作乃是状元郎所作。 不知今日圆满之宴,状元郎能否做词赋一篇,让我等也学习,学习。” 闻言,苏澈皱了皱眉,高太后皱了皱眉,吕大防却嘴角勾起,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宋煦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但很快恢复过来。 进士当中,宗泽等一些聪明之人也察觉到了不对,一些看戏,一些担忧。 而一些人却不知所云,虽未起哄,但目光却齐齐落在王行之身上。 “秦大人过谦了,想不到小小拙作,也能入秦大人的眼,既然秦大人看得起下官,还请秦大人出题,下官试试。” 王行之暗自冷笑,他又不是傻子,秦松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趁此机会打压他,他做的诗词若是不能盖过《风雨大作》与《破阵子》,定然被人质疑。 若是做出,也只能得到一片吹捧和名声,实际好处并不大。 但是,这个要求他不得不答应。 “听说状元郎年仅十八,此时正是情窦初开之际,少年暮霭之时,不知状元郎可否以此为题,作词一篇。” 秦松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风雨大作》与《破阵子》都蕴含忠勇之志,大气磅礴,阳刚之气十足,他索性就反其道而行,以情爱为题。 宋煦眼底闪过一抹愠怒,他与王行之交谈过好几次,知道王行之志在军阵,对情情爱爱没多大心思,若是以军阵为题,他还不怎么担心,但以情爱为题,他却感到担忧。 若不是此刻不能发作,他都想直接宰了秦松。 吕大防倒是十分畅快,还赞赏的看了眼秦松。 苏澈皱眉,他对王行之并不是太了解,眼底闪过一抹挣扎。 高太后也没说话,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王行之被刁难,虽不是她示意,但她也想看看王行之的应变和才华。 其他官员与学子,多多少少也了解王行之,除了一些蠢货,傻乎乎当成看戏之外,一些人则是面露担忧,一些人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第38章 宋煦暴怒 “情爱——” 王行之眉宇暗沉,他前世读史,对于那些气势磅礴的诗词倒是记得一些,情情爱爱的也有那么几首,但现在是北宋,他所记得的诗词,大多都是在这之前,北宋之后,一时间,他还真想不起来。 见到王行之难住,迟迟没开口,秦松脸上露出一抹得意,挑衅道“状元郎莫非没有接触过女子,不知情情爱爱。” 此言一出,有人担忧,有人恼怒。 王行之倒是十分坦然道“不瞒秦大人,下官尚未及冠,确实未接触过情情爱爱。” “不过,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去年元夕之时,下官曾在苏州参加过灯会,有幸见识过一桩甜美的爱情。” “不知下官可否以别人之情爱为题,作词一首,以此来阐述秦大人要的情情爱爱?” “倒是本官冒失了,却不曾想状元郎无情爱之心,人间之欲。”秦松暗恼,也听明白王行之是在讽刺他,但嘴上可不饶人。 王行之瞥了眼秦松,淡淡道“秦大人,汉冠军侯曾言,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下官之所欲,不在所谓的情爱之心,人间之欲,而在于国家昌盛,愿效仿前贤领兵扬名塞外,封狼居胥,让我大宋复汉唐之荣光。” “目光所及之处,皆为我宋土,日月之下,皆是宋民。” “好一个目光所及之处,皆我宋土,日月之下,皆是宋民。” 宋煦激动的豁然起身,内心震撼,紧紧的握住拳头,感到前所未有的热血沸腾。 高太后也感到无比震撼,她没想到王行之这么一位少年郎,居然有如此远大的志向。 大殿中的其他人身形齐齐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王行之。 吕大防更是满脸呆滞,手中酒杯掉落在地也不曾察觉。 秦松却是面色涨红,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道“好好文人不做,非要去做武人,你既然要去做武人,何苦参加科举,还不如直接去边疆参军。” “大胆——” 宋煦暴怒,拍案而起。 高太后也皱起眉头,不满的瞪向秦松。 苏澈等人齐齐嫌弃的看了眼秦松,他们虽然心头也瞧不起武人,但这种话绝对不会从他们口中说出。 大殿中的侍卫,更是个个恼怒,愤恨的瞪着秦松。 “完了。” 吕大防面色一苦。 “陛下恕罪,下官口不择言。” 秦松此时也反应过来,双膝跪倒在地,额头上冷汗直冒。 王行之不屑的瞥了眼秦松,没有再开口。 宋煦冷眼,眉宇之间带着浓郁的煞气,一身帝王之势,让众人不敢直视。 宋煦沉着脸,走到秦松面前,居高临下,一脚踢在秦松身上,呵斥道“狗东西,太祖以文御武,那是因为唐末军阀混乱,稍有不慎就有人拥兵自立,太祖为天下安定,才不得不以文御武。” “谁给你的胆子,敢瞧不起武人,若是没有将军拼命,士兵奋死,你这狗东西能在这里,太平的谈论情爱之心,人间之欲。” “陛下,臣口不择言,知错了。” 秦松亡魂皆冒,赶紧俯首叩头。 “陛下,秦大人也是慌了神,口不择言,还望陛下从容处之。” 吕大防开口,为秦松求情。 “闭嘴——” 一些人刚准备效仿,宋煦怒喝道“尔等是不是觉得,赵宋皇室,对文人太过好了,欺朕年幼,尔等文人准备骑在朕头上来。” “臣等不敢。” 此言一出,别说是吕大防,就是苏澈等人也吓了一跳,齐齐跪倒在地俯首。 新科进士也不敢怠慢,哪里还有享宴的快乐,个个跪倒在地。 王行之尽管不愿,也不得不跟着跪在地上。 高太后几次想开口,都被宋煦的眼神逼退,没有插言。 宋煦冷眸一扫,霸气的一甩衣袍,回到高位坐下,朗声道“太祖曾言,我大宋皇室,应善待文人,之后,太宗、真宗,仁宗哪一位不是善待文人。” “但现在来看,我大宋给文人似乎过于优厚,让尔等觉得,尔等才是大宋的主宰之人,再过些年,尔等是不是应该直接罢免朕,重新挑选一位合适之人。” “或者说,从尔等当中,推举出一位,坐上这个位置。” “臣等不敢。” 众人亡魂皆冒,个个头冒冷汗,压根不敢抬头,此时此刻,再没有一人敢小看宋煦。 “官家慎言。” 高太后脸色也不好看,宋煦的话虽然难听,但此刻她也觉得,这些文臣确实胆子太大,权力也太大。 宋煦没回应,而是看向跪倒一片的大臣,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他日后要掌控朝堂,慑服群臣,今天是最好的机会。 他继续开口“各位,今日朕便给尔等一个机会,今日朕主动退位,离开皇宫,尔等想扶持谁,或者自己坐上这个位置,朕都不管,如何?” “请官家收回成命,臣下不敢。” 众人齐齐色变,好几人更是愤恨的看向吕大防与秦松。 王行之同样心惊肉跳,他也没想到宋煦会闹这么一出,老实的跪在地上。 “官家不可胡闹。” 高太后也被吓住了,面色变得无比的阴沉,宋煦一番话,让她心惊肉跳。 她现在已是迟暮之年,宋煦是她亲自挑选,花费大力培养,若是现在换人,压根就没有合适的人选,即使新皇登位,要么是傀儡,要么是昏君。 这样一来,她哪怕前期做得再好,也定然被史书记载成妖后,遗臭万年。 宋煦看了眼高太后,沉默下来,一言不发的坐在位置上。 宋煦不开口,整个大殿中的气氛一下压抑到了极致,每个人都心惊肉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控制着。 此时此刻,往日间高傲的士大夫也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帝王之怒。 高太后见宋煦不说话,也知道必须要做出决断了,她冷眼抬眸,眉眼间带着煞气,冷声开口“来人,脱掉秦松官服,革除功名,赶出汴梁。”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下官知道错了。” 秦松身子一抖,赶紧磕头求饶。 众人闻言,无一人敢求情,都老老实实的当鹌鹑,他们也清楚,这是高太后在做给宋煦看,杀鸡儆猴。 轰—— 一群侍卫早就看不惯秦松,听到高太后的命令,迅速上前扒拉秦松衣服。 “慢着——” 突然,宋煦开口打断,随后他起身对高太后拱手道“太后,我大宋不因言获罪,秦松可否交由朕来处理。” 众人一听,一些人齐齐松了口气,只有少数几位聪明人知道,宋煦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官家自便。” 高太后自然也知道宋煦不会就这么算了,但宋煦开口,却让她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只要宋煦做皇帝,不闹幺蛾子,牺牲一位三品学士,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谢太后。” 宋煦坐回原位,他冷眼扫视一圈,看向秦松,沉声道“秦松,我大宋不因言获罪,但你毕竟言语失当,有挑拨文武之嫌,若不罚你,我大宋武人定然心生不满,边关将士人心不齐。” “所以,朕将革去你三品学士,封正五品忠远将军,三日内出汴梁,前往西北上阵杀敌,若立战功,可回转中枢。” “谢陛下,微臣领旨谢恩。” 秦松嘴角苦涩的行礼,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宋煦的目的,宋煦一番操作下来,他从此以后就变成了他最瞧不起的丘八,还要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最惊悚的是,他今天的言论,定然会被有心人传播出去,他秦松必然被大宋武人愤恨,上了战场,焉能有命? 苏澈等人同样满脸震撼,宋煦这番惩处,不仅是将秦松踩落到谷底,就是文人的脸面,也被拉了下来,从今以后,文人的地位,起码要下降半分。 而宋煦将获得大宋武人的支持,日后一旦掌权,必定能获得士兵的支持。 只不过,宋煦此刻威势正盛,又有高太后的支持,他们根本做不了任何改变,吕大防想要开口,也被人拉住。 第39章 刁难 “不错的手段。” 高太后倒是暗自赞叹,她要的并不是像吕武一般,权倾天下,而是想做位贤后,能够青史留名,宋煦做得越好,后世之人对她的评价越高。 “还真是厉害。” 王行之暗自感慨,他也没想到宋煦会如此惩罚秦松,拉拢了武人之心,还顺带打压了文人,这帝王权术,运用得炉火纯青。 “诸位请起吧!” 没人反驳,宋煦紧绷的神色松弛了少许,面带威严,大手一挥,朗声开口。 “谢陛下。” 众人拱手,齐齐起身,此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然湿润,被宋煦所震慑到。 吕大防眼神怨毒的瞪了眼王行之,随后对宋煦拱手,道“陛下,刚才秦大人让状元郎作词一篇,微臣见状元郎心中已有腹稿,何不让状元郎作出,缓解之前的不愉。” “吕相,王爱卿刚才也说了向武,为何你如此为难王爱卿。” 宋煦皱眉,脸色有些不好看,在他看来,王行之之所以说出那番话,应该就是做不出情爱之词,所以才转移话题。 阴差阳错之下,秦松失言,他才抓住机会打压了文臣,现在吕大防如此要求,完全就是在打他的脸。 “吕相,今日本身是喜宴,你们一定闹到不欢而散吗?” 高太后也恼了,凤眸微抬,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气。 苏澈等人受到牵连,一个个十分不爽,齐齐瞪着吕大防。 吕大防此时也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失言,但现在骑虎难下,只能转头看向王行之,嘲讽道“状元郎,刚才可是你自己答应了秦大人,为何现在又不曾言语。” “吕相,我曾说过,我本身并不无情爱之心,恋爱经历,所以我想以别人的事迹来写,秦大人若是答应,我可以当场吟诵。”王行之面色平静,语气淡定,只是看着吕大防的眼中,带着缕缕冷色。 “秦大人可同意?” 吕大防冷笑,他以为王行之在找借口,转头向秦松询问。 “吕相,本官现在是武臣,不懂情情爱爱,诗词歌赋,吕相若是想请状元郎作词,自己决定便是,又何必问下官这个武人。”秦松淡淡开口,丝毫不给吕大防面子。 之前若不是吕大防示意他针对王行之,他也不会口不择言,触怒宋煦,文臣变成武将,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而且,三日内,他就要去西北,进入军营,到时候还能不能活命还是两说,现在哪里会给吕大防好脸色。 苏澈等人愣了一下,憋着笑垂下头,朝堂之上没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秦松是吕大防的门生,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可以说是心腹中的心腹。 刚才秦松刁难王行之,要不是吕大防示意,秦松绝不会以三品大员之尊去刁难一位新科状元。 现在秦松文人变武人,对吕大防讽刺,这不仅打了吕大防的脸,还能让吕大防提拔的官员心生警惕,让吕大防失去一定人心。 这对宋煦以及吕大防派系之外的所有人,都有好处,他们自然显而易见。 吕大防脸都绿了,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秦松的背叛,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一些跟着他的官员,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只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找秦松麻烦的时候,不满的一甩衣袖,对王行之说道“状元郎,老夫同意你以别人情爱作词,不知现场可否作词。” “既然吕相同意,那下官就现丑了。” 王行之深深的看了眼吕大防,拱手行礼后,朗声开口。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只是王行之一开口,众人齐齐瞪大了眼珠子,好几位官员和学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纸笔,一边看着王行之,一边抄写。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好美的词,听其声,临其景。” 这两句一出,苏澈由衷的发出赞叹。 其他人也认同的点点头。 吕大防满脸呆滞,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行之兄,真是才深如海,不可斗量。”宋煦双目中闪烁着精光,他本以为王行之志在军旅,有铁血豪情,无情爱之心,却不曾想,王行之居然能写出如此优美的词句。 “快给本宫抄录下来。” 高太后同样惊奇,凤眸中异彩连连,赶紧让身旁的女官抄录。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王行之抬起酒杯浅饮一口,轻声开口。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王行之面带笑意,低声轻语,言语中带着几许欢喜。 “好词——” “此词甚美,如画卷一般美丽。” “此词不仅描绘了元夕,还写出了佳人有缘。” “好一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王行之声音刚落,大殿之中一片叫好。 唯有吕大防一脸呆滞,愣愣的坐在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想不明白王行之为何能写出这首词。 秦松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附和吕大防,不然此时此刻,他定然会成为另类的焦点。 “写好了吗?” 高太后也是爱词之人,在王行之说完第一句,她就已经让身侧之人抄写。 “回太后,已经全部抄录,只是不知此词何名。” 抄录的女官拱手回应。 “我知道了。” 高太后点点头,随后看向王行之,开口询问“状元郎,不知此词何名,可否告知。” “回太后,此词名为《青玉案·元夕》,乃是臣想起去岁元夕,根据一对爱人所作。”王行之拱手回应。 “《青玉案·元夕》,不错的词名。”高太后点点头,脸上带着一抹轻笑。 “吕相,此词可还满意。” 王行之眸光转动,落在吕大防身上,他与吕大防本无间隙,却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心里自然不满,他又不是什么圣人,性格睚眦必报,这么好落井下石,杀人诛心的机会怎么会放过。 至于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可是名垂千古,他丝毫不担心别人挑刺,唯一对不起也就只有还有几十年才出生的辛弃疾,一个不小心,又剽窃了辛弃疾一首千古诗词。 “状元郎果然文笔不凡,老夫认了。”吕大防沉默片刻,抬眼复杂的看着王行之,最后低下高傲的头颅。 “吕相严重了。” 王行之满心畅快,拱手回礼,礼仪十足,让人看上去十分大度,不拘小节。 因为他清楚,凭借他现在,除了暗杀之外,对吕大防根本做不了什么。 他这样做,不仅能让人看到他的大度,令人心生好感。 这样更能显露吕大防的小肚鸡肠,以首相之尊去为难一位新科状元。 这会让吕大防失去一部分支持。 众人见王行之笑着揭过事情,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不免对王行之心生好感,对吕大防感到厌恶。 “状元郎才学不凡,又作出千古佳作,赏黄金百两。” 其中宋煦最为明显,他本就与王行之交好,现在王行之进退有度,不卑不亢,他更加看好王新之。 “陛下,太后,老臣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 吕大防面色黯然,这一刻仿佛苍老了十岁,起身对对宋煦和高太后行礼,准备提前离场,毕竟今天的宴会,他已经颜面尽失,再待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吕相既然身体不适,那就早点回去休息。” 宋煦挥挥手,丝毫不在意吕大防的去留,在他心里,已经给吕大防切断了路。 “谢陛下。” 吕大防躬身,转身走出大殿。 众人看着吕大防的背影,心里齐齐一叹,他们清楚,今天之事,吕大防已经彻底得罪了宋煦,一旦宋煦上位,吕大防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甚至于,不用宋煦出手,高太后就会提前出手,将吕大防贬出中枢。 吕大防走后,气氛渐渐平和了许多,众人喝酒的喝酒,玩乐的玩乐,其中王行之最为瞩目,不少人都向他敬酒,不知不觉中,王行之头晕脑胀。 第40章 榜下捉婿 宴会结束,大家都喝了不少,就是宋煦也在高兴之下多饮了几杯,在太监的搀扶下提前离开。 其他官员也在侍卫的搀扶下离开。 王行之等人则是相互搀扶着走出集英殿。 夜间微风轻抚,再加上王行之这段时间练武有成,这一小段路程,倒是让他酒醒了不少,反手扶住宗泽与陈云。 陈云两人喝了不少,虽不是不省人事,但走路摇摇晃晃,两人醉酒之后,话语密集,因此三人落在了后面。 很快,新科进士来到南门外。 南门外面很安静,只有一队侍卫在站岗。 走在头前的新科进士相互道别之后,走出南门。 嗖嗖—— 结果,几人刚出南门,一大群人拿的拿麻袋,拿的拿绳索,不到几个呼吸,刚出门的新科进士就被打包带走。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这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绑架新科进士。” “这还是在皇城门口……” “……” 外面一番雷动,所有人的酒醒了大半,不可思议的看着。 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新科进士不管怎么说,门口的侍卫一动不动,压根没有想管的意思。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榜下捉婿。” 王行之身子一哆嗦,这下酒彻底醒了,榜下捉婿是北宋的特色,历届科举,皇帝设宴之后,汴梁权贵,都会派人来抓新科进士,从此结为儿女亲家。 不少新科进士都没有权势,因此被抓住后,很多人都会同意,所以也多了像什么陈世美之类的渣男。 只不过,王行之可没兴趣被绑着强行结婚的打算,老实的站在最后。 “行之兄,这是什么情况?” 宗泽酒也被这一哆嗦吓醒了,看着门口瞠目结舌。 “这可是皇城外,这也太胆大了。” 陈云也不迷糊了,站得也直了。 “两位有没有成婚?” 王行之不答反问,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我志在功名,还未成婚。” “我也是。” 两人虽然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 “嘿嘿——” 王行之猥琐的笑了笑,低声道“若是我没猜错,外面应该还有不少人埋伏着,那些都是京中权贵,来为自家挑选姑爷,两位若是没成婚,倒是可以去试试。” “这成何体统。” 宗泽也不是傻子,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毕竟大宋成立这么多年,榜下捉婿可不少。 “还真是……” 陈云一言难尽,他也是有骨之人,自然也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就当了别人女婿。 “两位,一会就要落门了,若是不早走,留宿皇宫可是大罪。” 王行之眼神流转,轻言蛊惑,宗泽是二甲头名,陈云是探花郎,两人又相貌堂堂,肯定被不少人盯住,两人只要一出门铁定能引起更大的风波,因此他决定把两人推出去当挡箭牌,趁乱溜走。 “这……” 闻言,两人苦笑,王行之说得没错,现在已经快过亥时,皇宫就要落门,到时候他们还留在皇宫,必然被治罪,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走出大门。 “走吧!说不定能得到一桩好的姻缘也不一定。”王行之继续蛊惑。 “哎——” 两人无奈,只能期待着能被一户好的人家绑走,一脸颓然的向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王行之没有跟上。 “两位对不住了。” 王行之见两人快要走到宫门,嘟囔一声,身形晃动,极速来到宫墙之上,趴在墙上小心的看着宫门口。 轰—— 果然不出王行之所料,只见宗泽两人刚一出现,现场热闹多了,甚至还有军队插手,宫门之外热闹芬腾。 宗泽两人即使想跑也没地方跑。 甚至在两人出现后,一些人也跟着出来,口中还高喊着状元郎三个字。 状元郎三个字一出,又引出了一堆人,围住宫门口。 “两位受累了。” 王行之看着黑压压的人头,身子一哆嗦,赶紧收回目光,沿着宫墙小心翼翼的行走,直到远离宫门,他才一跃而下,而后穿街走巷,极速向别院奔去。 至于在宫门外还在潜伏或者呐喊的人,注定无功而返,苦哈哈等到皇宫落门,也没等到王行之。 ———— 翌日、凌晨。 呼呼—— 后院中,槊芒闪烁,掀起阵阵罡风,一套槊法,被王行之打得极为流畅,没有一丝滞留。 自从上次他又打通了一些穴窍之后,体力和力量都暴涨了许多,现在使用武安槊不仅没有力不从心,反而极为趁手。 “先生这武艺,日益见长啊!” 在王行之不远处,吴长风感叹道,他的脸上带着惊讶与敬佩。 他刚与王行之相遇之时,王行之只是一位柔弱书生,一名不闻。 但只是过去几个月,王行之不仅高中状元,名扬大宋,就是武艺也成长飞快,若是战场对阵,他也没把握完全压制王行之。 宋清溪三人认同的点点头,随着与王行之接触,他们内心已经慢慢臣服,认可了王行之。 “先生,有人送邀请函过来。” 突然,青竹来到后院,大喊道。 嘭—— 听到青竹的声音,王行之将武安槊插入地面,地面立刻龟裂,武安槊稳稳的耸立着。 随后,王行之大步流星的走到青竹面前,好奇的问道“青竹姑娘,请问是何家邀请?” “先生,你自己看吧!一共有几份,具体是哪一家我也不知道。”青竹把手中的邀请函全部递给王行之。 王行之疑惑,接过邀请函查看。 邀请函一共有四份,其中两份是宗泽与陈云所写,两人运道不错,陈云被高家选中,捉了回去,与高家大小姐定下婚约,五月就会成婚。 高家由高思继开始,自五代扬名,于宋初高怀德将家族送达巅峰,是北宋时期顶级将门之一。 现在虽然有些没落,但在军中也有权势,现在捧日军左厢都指挥使是高家三爷高明光,从五品,拥有掌军能力。 高家二爷现任西京马步军都指挥使,官居四品,西京的军队基本都由高家掌控。 高家家主高明远,现任枢密院佥院,官居正三品,高坐朝堂。 有高家帮忙,不出意外的话,一旦授官,陈云百分百能留在汴梁。 陈云成为高家女婿,无疑是虎生双翼,一飞冲天。 而宗泽却让王行之无比意外,宗泽居然会和杨文广小女儿成婚。 说起杨家,大家都不陌生,从火山王杨衮开始扬名,再到杨业打出巅峰,最后七子去,六子归,只传下杨延昭,杨延彬两脉,再到杨文广勇斗西夏,杨家忠勇名传后世。 只不过,随着杨文广离世,再加上神宗离世,高太后,司马光等人掌权后,一改之前的强硬。 短短十几年,天波府已经走向没落,现在的家主杨邦仁,也不过神卫军中的厢都副指挥使,正六品官员,虽有些名头,但实际上没什么权利,地位甚至还不如他这个新科状元。 而杨文广余下两子杨邦仪与杨邦怀也只是左领军和右千牛两个正七品武官,旗下子弟全是白身。 宗泽是二甲头名,一旦授官,少说也是从七品起步,秉承着北宋,文比武高半头的理念,宗泽授官,就能堪比杨邦仪与杨邦怀。 并且,王行之推荐过宗泽,以后宗泽只要脑袋不打轴,升迁肯定很快。 可以说,宗泽入杨家是杨家高攀了。 而两人的来邀请函的目的也明确,一是诚心邀请他参加婚礼,第二则是想拉拢他,为他介绍妹子。 至于,另外两份邀请函,一份是来自蔡卞,一份是来自李格非。 蔡卞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将自己女儿嫁给他,成为姻亲。 另一封来自李格非,让他参加宴会,但话里话外,都是在探听,他何时上门,将婚约定下。 “看来明天得去李家把婚约定下,不然得烦死。” 王行之幽幽叹了口气,昨晚殿试,宋煦维护,他大出风头,不出意外,他现在的资料铁定已经出现在汴梁各家权贵的手中。 不知有多少人要拉拢他,而拉拢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嫁女,成为一家人,他若想摆脱麻烦,只有尽快与李清照定下婚约,才能摆脱麻烦。 第41章 赵煦招见 “算了,就这样决定了,先写一份拜帖,告知李家一声,让他们有个准备。” 很快,王行之做下决定,离开后院,转身向书房走去。 几分钟后,他写下拜帖,请宋清溪帮忙送去。 随后又带着吴长风与游氏双雄准备聘礼。 李家与他定下婚书之后,对聘礼并没有什么要求,但人家不要求,不代表他不准备,好在殿试之后,他的赏赐不少,也能勉强准备一份聘礼。 然而,就在几人在前厅整理礼单时,林原带着一队人,与一个太监来到别院。 吴长风看到身穿铠甲的林原,立马目瞪口呆。 “新科状元王行之接旨。” 只是领头的太监不给他机会询问,拂尘一甩,尖锐的声音响起。 “王行之接旨。” 王行之带着几人,恭敬的跪倒在地,俯首接旨。 “官家口谕,宣新科状元王行之立刻进宫觐见。”太监朗声道。 “微臣接旨。”王行之回应后起身。 随后,林原上前,笑着开口“王兄弟,快随我入宫吧!” “林大哥,你们可是骗得我好惨。” 王行之故作苦笑。 “嘿嘿——” 林原尴尬的笑道“官家不允许,我也没办法,你进宫之后,官家自会和你分说。” “好吧!林大哥,公公稍等,我安排点事,立刻跟两位进宫。” 王行之点点头,对两人躬身行礼。 “状元郎自便,官家说了不急。” 太监露出菊花般的笑容,十分亲切,他在来之前,宋煦就特意交代过他,不可以怠慢王行之,因此也十分客气。 “王兄弟不急,我们在这里等着。”林原轻笑道。 “谢谢,请两位稍等。” 王行之回应一声,转身走向吴长风几人,嘱咐几人几句,随后跟着林原几人进宫。 王行之所住的别院距离皇宫不算远,在太监的带领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就来到皇宫。 汴梁皇宫是从五代的后梁开始的,后唐、后晋继之。 北宋的皇宫是仿照洛阳宫殿紫微城的模式,在五代旧宫的基础上建造的。 皇宫的正殿叫做大庆殿,是举行大典的地方,也就是王行之他们参加殿试的地方。 大庆殿之南,是三省办公的地方,二者之间有门楼相隔。 大庆殿之北的紫宸殿,是皇帝视朝的前殿。 每月朔望的朝会、郊庙典礼完成时的受贺及接见契丹使臣,都在紫宸殿举行。 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是皇帝平日听政的地方,也就是平日间举行朝会,商量事情的地方。 紫宸、垂拱之间的文德殿,是皇帝上朝前和退朝后稍作停留、休息的地方。 宫中的宴殿为集英殿、升平楼。 北宋皇宫内的殿宇并不很多,后宫的规制也不很大。 后宫有皇帝的寝殿数座,除后妃的殿宇外,后宫中尚有池、阁、亭、台等娱乐之处。 宋初时,皇帝为了表明勤俭爱民和对农事的重视,在皇宫中设观稼殿和亲蚕宫。 在后苑的观稼殿,皇帝每年于殿前种稻,秋后收割。 另外,后宫宫殿有一宫殿名叫延福宫,是皇帝平日间休闲娱乐之处。 太监领头,带着王行之,在林原的护卫下很快来到延福宫。 延福宫殿、台、亭、阁众多,景色宜人,只不过现在还不比后来,后来宋徽宗扩建延福宫。 据历史记载,宋徽宗扩建延福宫后,宫的东门为晨晖,西门称丽泽。 大殿有延福、蕊珠。东旁的殿有移清、会宁、成平、睿谟、凝和、昆玉、群玉。 阁有蕙馥、报琼、蟠桃、春锦、叠琼、芬芳、丽玉、寒香、拂云、偃盖、翠保、铅英、云锦、兰薰、摘玉。西侧的阁有繁英、雪香、披芳、铅华、琼华、文绮、绛萼、琼华、绿绮、瑶碧、清荫、秋香、从玉、扶玉、绛云。在会宁殿之北,有一座用石头叠成的小山,山上建有一殿二亭,取名为翠微殿、云归亭、层亭。 在凝和殿附近,有两座小阁,名曰玉英、玉涧。背靠城墙处,筑有一个小土坡,上植杏树,名为杏岗,旁列茅亭、修竹。 宫有右侧为宴春阁,旁有一个小圆池,架石为亭,名为飞华。又有一个凿开泉眼扩建成的湖,湖中作堤以接亭,又于堤上架一道粱入于湖水,粱上设茅亭栅、鹤庄栅、鹿岩栅、孔翠栅。由此到丽泽门一带,嘉花名木,类聚区分,幽胜宛如天造地设,人间仙境,极尽奢华。 只可惜,靖康之耻后,南宋懦弱,终其一朝,不敢北望,汴梁萧条,再到后来蒙古入主中原,汴梁彻底落幕,即使后世对延福宫有所修补,但繁华依旧不在。 相对而言,现在的延福宫虽然也美,但与历史上记载记载的相差很大,宫殿只有一座,亭台虽多,但却没记载中那样奢华夸张。 此时,宋煦正坐在一座凉亭中喝茶等待,身旁有三五宫女侍候。 “见过陛下。” 太监领着两人,来到凉亭,三人齐齐跪拜行礼。 “起身吧!” 宋煦抬手轻声开口。 “谢陛下。” 三人起身。 随后,宋煦看向周围的宫女,云淡风轻的开口“你们先下去。” “是,陛下。” 几位宫女行礼,而后离开。 待人离开后,宋煦抬眼看向王行之,微笑道“行之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官家,你这称呼可不行,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我的日子可就难过了。”王行之苦笑着行礼,他虽然早知道宋煦就是赵煦,但没想到赵煦这么跳脱,他还真吓了一跳。 “朕就知道,身份一旦表露,你一定会拘谨。”赵煦(以后都用赵煦)幽幽叹了口气,这一天他早有预料,但真正到来时,难免有些惆怅,毕竟王行之可以算是他这么些年来,唯一的一位朋友。 王行之无言苦笑,这话他没法接,他要是继续与赵煦称兄道弟,朝臣百分百不会放过他,甚至于时间一长,赵煦也会认为他恃宠而骄,毕竟古代的皇帝都是孤家寡人,像赵煦这种英主,更是眼中揉不得沙子,现在能与你称兄道弟,其后杀你全家的时候,也肯定会笑眯眯,眼睛都不眨一下。 “好了,既然如此,我们以后就以君臣相待吧!”宋煦道“不过,在私下,你还是朕的朋友,不要太过拘束。” “是,官家。”王行之行礼。 随后,赵煦看向林原和太监,吩咐道“林原、刘成恩,你们在凉亭外等候,朕与王行之有话要谈。” “是,官家。”林原与太监刘成恩行礼,来到凉亭外,目光锐利的警惕着。 “坐吧!” 赵煦挥挥手,让王行之坐下。 “官家,还是站着的好。” 王行之没敢坐,老老实实的站着。 “让你坐,你就坐,哪来那么多废话,忘记朕刚才说的话了。”赵煦不满道。 “谢,官家。”王行之行了一礼,有些拘谨的坐下。 紧随着,他开口询问“不知官家,叫臣过来,所为何事?” 赵煦给王行之倒上一杯茶,王行之刚想行礼,被赵煦用眼神制止。 随后,他开口说道“你写的那篇策论朕看过,里面主要说了将兵法与青苗法,写得很不错。” “谢官家夸奖。”王行之起身行礼。 “先坐下。” 赵煦压了压手,继续说道“但朕清楚,你应该对熙宁变法很了解,只是有些话,不能溢于纸面,今天让你过来,就是想听听你对熙宁变法的看法。” 王行之内心一震,赵煦这番话,无疑是想继承神宗政令,想要继续变法,但以北宋目前的形势,压根不适合变法。 王行之犹豫片刻后,试探性的问道“官家是想重启熙宁变法?” “不错。” 赵煦没否认,果断的点头道“我大宋看似繁华,但实则已经烂透了,如同烈火烹油,极致过后,就是湮灭,如果不尽快做出改变,那么迟早会走向没落。” “介甫公所主导的熙宁变法虽有错漏,如同毒药,但其中不乏有良方,亦能治愈沉疴。” “若是……” 第42章 商谈 “官家,你若是问我的意见,其实我也不赞同重启熙宁变法。” 听完赵煦的言论,王行之开口回应。 “为何?” 赵煦没有生气,而是好奇的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解释道“半山先生所主导的熙宁变法,其中确实有不少好的政策。 在民生方面,农田水利法,方田均税法都是不错的政策,只要实行下去,定然能富国强民。 在军事方面,将兵法、裁军法、军器械法,都是不错的条例,只要完善,定然能让我大宋兵戈强盛。” “那既然都是好政策,为何不能变法。”赵煦来了兴致,好奇的问道。 “官家,臣若说了,请恕臣无罪。” 王行之拱手行礼,心头有些紧张。 “朕恕你无罪。”赵煦甩手,果断答应。 王行之压下心头的紧张感,继续说道“官家,其实这些政策,不能很好的实行下去,与我朝的制度有很大的关系。” “说说。”赵煦皱眉道。 王行之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第一,我朝以文御武,太祖曾言善待文人,太宗、仁宗与士大夫共天下,因此从宋初开始,文人就占据了主导地位,甚至于军队也由文人在掌控。” “俗话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以一个什么不懂的文人,去指挥打仗,怎么能赢?” “文武就好比两条腿,我宋严重偏科,犹如瘸子一般,这种局面不改善,即使官家变法强兵,没有好的统帅,也是输多胜少。” “第二,是我朝的官员制度过于繁琐,比如一个五品文官,在其头上,就会有好几个散官头衔,而每个头衔上都会有俸禄,这种支出完全就没有必要。” “这种情况,还是在神宗改制之后,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只不过,官员的头衔依旧繁琐,而这些个虚衔对文武官员,都十分有好处,官家若是想变法取消,那么文武铁定会反对。” “第三,方田均税法,现在我大宋的田产大都掌控在文臣武将以及士族大绅手中,官家一旦变法,就肯定会触动他们的利益,半山先生当年强行推行,因此得罪了不少人,造成了一定的混乱,所以才会失败。” “官家若是强行推行,那么依旧会如同半山先生一般,注定失败。” 嘭—— 听到这里,赵煦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恨声道“难道,我们就什么也不做,任由大宋糜烂下去,最终走向灭亡。” 王行之吓了一哆嗦,闭口不言。 林原与刘成恩回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远离了几分凉亭。 “行之兄,朕知你有办法,与朕说说。” 过了好一会,赵煦平静下来,热切的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官家,办法确实有,但需要一步一步来。” “什么办法,怎么做?” 闻言,宋煦眼睛发亮,他问王行之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王行之真有办法。 王行之面色一正,严肃道“第一,官家必须先掌军,从枢密院手中收拢一部分权利,只要手中有了军队,在安全上能得到绝对的保障,说话才能硬气。” “第二,提高武人的地位,只有武人地位提高,文人才不能一家独大,朝堂上有了制衡,文人才不敢那么放肆。” “第三,提高自身威望,官家威望只要到了太祖的程度,那么在军队的辅助下,想要变法,轻而易举。” 赵煦皱眉沉思了一会,说道“掌军这件事,朕已经在筹谋。” “不过,你说的提高武人地位,恐怕那些士大夫会反对,很难完成。” “至于提高威望,甚至堪比太祖,这就有些难了,太祖结束五代乱国,开创大宋,哪怕是仁宗皇帝,在威望上也赶不上太祖。” 王行之道“其实提高武人地位不难,以军功封爵,撤除三衙,分权于兵部,最后撤枢密院,设立五军都督府,由陛下直接掌控军权。” “另外,再寻文臣中一两个毒瘤,明正典刑,打破文人金身,武人地位自然就提高起来。” “等等——” 听到王行之的办法,赵煦打断,面容古怪的看着王行之道“你不就是文人吗?金身要是被打破,你若是以后犯事,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王行之愣了一下,他当初考科举,就是为了文人金身,结果一个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给卖了,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陛下,这句话能不能当做没听到。” “不好意思,朕记性很好,忘不了。”赵煦笑打趣道。 王行之面色一苦,有些难受,他好不容易成就的金身,似乎快被自己弄没了。 “好了,你说的这些,暂时都还没办法实现,不用太担心。”赵煦道“现在说说怎么提高声望,让朕达到了太祖的程度。” 经过简单的一句玩笑,王行之彻底放松下来,朗声开口“陛下,提高威望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开疆拓土,秦皇、汉武以及唐太宗,他们在位时,文武不敢有异心,文武皆臣服,就是因为他们能打,秦皇灭六国,汉武逐匈奴,唐太宗在位时,更是灭了数国,四夷有不服者,皆斩。” “因此,陛下想要提高声望,必行王霸之道,对内柔和,对外强势,若是能收服燕云,陛下的声望即使不如太祖,也能与太祖相差无几,若是还不够,那就继续打,西纳西夏吐蕃,南征大理,北定大辽,将四夷都纳入大宋,到时候,别说是变法,就是你把整个朝堂的文人都宰了,也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你这家伙好大的杀性。” 赵煦倒吸一口凉气,他现在总算明白了,王行之说在前面的都有些虚无缥缈,只有最后说的才是真的。 不过,听到王行之的豪言壮语,他也感到热血沸腾,隐隐有些期待。 “不瞒官家,相比于在朝堂,臣更想立于军中,为国家开疆拓土。” 王行之起身行礼,对于治国,他虽然也有一些想法,但是不多。 在这个时期,拿出来能不能实施还是个未知数,但肯定的是,他必然受到文武的针对。 况且,赵煦虽然已经练武,但不知道历史的惯性下,赵煦会不会早死,因此他手中必须有兵,才能保证自身。 最重要的是的他若参政,必然不能掌军。 这要是以后等败家子上任,他想要掌军,会十分艰难。 “先坐下。” 赵煦压压手,揉了揉脑袋,仔细沉思之后,开口说道“王行之,朕郑重问你,你是真的想入军?” “陛下,臣是真的想入军。” 王行之重重的点点头。 赵煦皱眉沉思了一会,沉声开口“既然你想入军,那么过几天授官,朕会授予你侍御史、内阁侍读、朝散大夫,到时候你先给朕找三衙麻烦,朕需要掌控军队,立功之后,再找枢密院麻烦,朕才好让你进入枢密院。” “官家,臣这刚入朝就得罪人,不好吧!” 王行之一阵蛋疼,十分想拒绝,侍御史在元丰改制后,官位达到从六品,主要负责监察百官,确保他们遵守法律和履行职责,是真正的实权官职。 内阁侍读能陪伴皇帝左右。 朝散大夫虽没有实权,但却是从五品官职。 这三者加起来,王行之不仅能立足朝堂,明目张胆的监察百官,还能随时偷偷告状,这完全就是一个得罪人的活。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枢密院并无空缺,你要入枢密院,就自己找位置。”赵煦瞪眼,心里却极为畅快,王行之是他看重的人,他可不想王行之被朝堂上那些人同化。 恰好侍御史这活,是个得罪人的活。 “那陛下,你得给臣找些帮手,一个人干不来。”眼看赵煦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王行之咬了咬牙,决定拉人分担火力。 “谁,说名字我听听。”赵煦好奇道。 “今科进士,二甲头名宗泽以及探花郎陈云。”王行之道。 赵煦皱眉沉思后开口“陈云不行,他已经成了高家女婿。” “不过,宗泽可以,宗泽虽与杨家搭上姻亲,但杨家历来忠勇,现也不算强势,可以考虑。” 第43章 算计下的婚约 “那官家准备封宗泽什么官职?” 王行之好奇的看着赵煦,他其实也清楚,陈云成了高家女婿之后,赵煦必然会防着一手,毕竟高家没落了一些,但现在还是顶级将门。 之所以提议陈云与宗泽,目的就是让赵煦对比,两相比较之下,赵煦百分之八十会选择宗泽。 “左司谏,通直郎,刚好能与你配合。”赵煦想了想开口说道。 “陛下英明。” 王行之嘴角抽了抽。 通直郎只是从六品散官,倒是没有什么。 但左司谏就有的说了,左司谏官居正七品,官小却隶属于言官,有上朝奏事的权利。 是朝中百官,最不愿招惹的一类人。 以宗泽那刚正不阿的性子,朝中不少官员是倒了大霉。 王行之只能暗自为那些人默哀。 “好了,今天就谈到这,你先回去,三天后授官别迟到。” 赵煦轻笑,随后挥了挥手,示意王行之离开。 “是,陛下,微臣告辞。” 王行之起身行礼,准备离开。 “等等。” 结果王行之刚走两步,赵煦突然叫住他。 “陛下还有何事?”王行之回身问道。 “昨晚榜下捉婿,朕听说外面的人没找到你,你怎么跑掉的?”赵煦好奇的看着王行之,昨晚榜下捉婿,他特意派人去看了看,就是想帮助王行之逃离,不想王行之成为汴梁城中哪一家的女婿。 却不曾想,还不等他派去的人帮忙,王行之已经逃之夭夭。 “这个,微臣身体好,翻墙跑了。” 王行之有些尴尬,没想到赵煦会问这件事。 哈哈—— 赵煦笑道“可真有你的,朕可是听说了,来榜下捉婿的人家,都等了一夜,也没见到你的身影,可是把各家都气坏了。” “我又没让他们等。”王行之小声嘀咕了一声。 赵煦笑道“那你可有心仪之人,如果有朕可以为你赐婚,不然你一天未成婚,一天就不能消停。” “这个可以有。” 王行之眼睛一亮,他之所以选择明天去提亲,就是怕被婚事给折腾,现在赵煦提起,他自然高兴。 赶紧行礼道“不瞒陛下,臣与太学博士,李大人家千金定有婚约,还请陛下赐婚。” “太学博士,李格非。” 赵煦皱了皱眉,沉声询问“那你可知,李格非乃是苏门中人,是苏轼门下弟子。” “这个臣知道,说起来臣的婚书还是苏相写的。”王行之坦然道。 关于这点,王行之没想过隐瞒,苏澈与李格非上门不是什么秘密,赵煦想查,轻而易举就能查到,若是隐瞒下来,赵煦得知后难免心生间隙,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说,这样一来赵煦对他也会多一分信任。 果然,听到王行之坦白,赵煦眉眼间松弛了几分。 紧随着,赵煦继续询问“那你觉得苏澈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行之想了想,客观的说道“仁宗曾言,【吾今又为吾子孙得太平宰相两人】,苏相也确实有这个能力。” “只不过陛下与仁宗不同,仁宗宽厚,以仁为本,但陛下朝气蓬勃,锐气十足,有吞纳四方之雄心。” “可苏相却少有锐气,有些迂腐,“去年六月,西夏十万大军入侵陕西路,屠我边民。” “苏相曾言【凡欲用兵,先论理之曲直,我若不直,则兵绝不当用】,这一番言论,足以让边军,边民心寒。 总结下来,就是苏相绥靖外交的策略,与陛下之雄心背道而驰。” “陛下若执政,苏相定然会离开中枢。” 听到王行之的客观评价,赵煦眉眼松弛下来,他确实不喜欢苏澈,西夏入侵以后,他更是厌恶透顶。 沉思片刻后,赵煦开口“那既然你已经猜出了朕执政后,会让苏澈离开中枢,为何还要我为你与李家千金赐婚?” “陛下,臣的事你也清楚,臣与李家千金订立婚约,一是不想与太湖那边再有关系,第二则是太学博士虽是苏门中人,但官品不高,门第不高,臣也算不上高攀。 再加上那时臣刚中省试头名,第二天,苏相与太学博士就来到家中,有苏相做媒,臣也没多想,就与李家写下了婚书。 现在木已成舟,臣也不可能中了状元,就去背弃婚约吧!” 闻言,王行之苦笑,现在见赵煦如此讨厌苏澈,他也后悔冲动了,当时只想着苏澈现在的地位,却忘记了苏澈与赵煦的关系。 李清照虽是千古才女,但与赵煦的看重相比,差了许多。 只不过,现在只能坚持,不然赵煦必然会因为这件事瞧不起他。 “他们应当是知道朕与你有旧,因此才上门和你订立了婚约。”赵煦眯了眯眼睛,脸上带着一丝冷色,他本以为省试关注王行之,不会引起什么波澜,却不曾想李格非趁机与王行之定下婚约。 “陛下,你的意思是,李格非与苏相知道我们相识?所以想利用臣搭上你?”王行之皱眉问道。 “省试之时,朕曾去过贡院。”赵煦沉声开口,脸色有些不好看,王行之是他看重之人,本就不想王行之与朝堂中哪位靠拢,却不曾想还是被人给钻了空子。 “看样子,我是被人算计了。” 王行之不是傻子,赵煦一说明,他自然也反应过来,李格非带着苏澈上门,死皮赖脸的让他与李清照订婚,还要在今年八月成婚,目的就是想利用他搭上赵煦。 “玛德,本以为是桩良缘,却不曾想是场算计。” 王行之黑脸,他娶李青萝就是被自己亲姐算计,因此才成了后面的丧家之犬。 现在又被李格非算计,这无疑触碰了他的痛点。 “行之,你准备怎么办?”看到王行之不满,赵煦沉声询问。 “找上门,开门见山,解除婚约。” 王行之眸光暗沉,对于算计他的人,他现在是零容忍,哪怕李清照是千古才女又如何。 “这件事因朕而起,那么就由朕来解决。” 赵煦想了想,王行之是新科状元,若是就这么去解除婚约,必然背上污点,还不如他亲自解决。 “那陛下准备怎么做?”王行之皱眉询问。 赵煦眼底闪过一抹冷冽,冷声道“既然他们想嫁,那朕成全他们,不过,只能是妾,正妻想都别想。” “陛下,这个不行,臣对算计我的人可没什么兴趣。” 王行之苦笑,赶紧阻止,知道被算计之后,李清照再是什么千古才女,他都没什么兴趣。 “既然你不想要,那朕就书信一封,告知李格非,让他自己上门退婚。”赵煦诧异的看了眼王行之,但还是遵从王行之的决定,没有过多勉强。 “陛下,李格非会同意?”王行之好奇的看着赵煦,在北宋,士大夫地位极高,李格非虽只是六品官员,但背后站着苏澈,若是赵煦强行勒令退婚,李格非真不一定会答应。 “不退,那就是欺君之罪。”赵煦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声音更是冰冷得可怕。 “那行,臣就在家中等陛下的好消息。”见赵煦脸色难看,王行之也不再多问。 赵煦摆摆手嘱咐道“行吧,你先回去,明日李格非就会上门退婚。” “另外,若是谁家想找你联姻,你最好和朕说一声,免得又出这种事。” “是,臣先告退。” 王行之苦笑,他没想到这次被人算计,婚姻也受到了限制,郁闷的行礼后离开。 “算了,朕帮他物色一个吧!” 看着王行之一脸苦闷的离开,赵煦嘴角间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 待王行之远去,赵煦脸色渐渐变冷,低喝道“林原、刘成恩,去太学博士李格非家中问问,是不是忘了朕在贡院如何嘱咐他,告诉他不想欺君之罪落实,明日午时之前,必须取消与王行之的婚约。” “是,陛下。” 林原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带着浓浓的震撼,他们没想到王行之这么简在帝心,赵煦会关注王行之的婚姻大事。 赵煦宣旨后,两人也不敢怠慢,匆忙的离开延福宫。 第44章 退婚 出了皇宫,王行之就快速的跑回别院,毕竟他与李家都要退婚了,还准备什么聘礼,他得赶紧回去阻止,不然吴长风等人买了东西,可就麻烦了,那可是他全部的身家。 好在,吴长风等人在家中等他,没有去购买聘礼。 随后,他与吴长风几人交涉一番后,郁闷的回到后院,拿起武安槊演练,发泄心中的不满。 ———— 与此同时。 林原与刘成恩来到李格非府邸。 李格非本来还有些文人傲气,看不上林原与刘成恩。 林原与刘成恩也不惯着他,冷冰冰的传完口谕就走,李格非当场傻眼,瘫软在地上。 一同听口谕的李清照泪流满面,李家其他人也是脸色煞白,身子抖个不停。 过了许久,李格非回过神来,起身匆忙的出府,去往苏澈家中。 李格非一到苏澈府邸,就眼眶通红的跪下,痛哭道“子由先生,你可千万救我一命啊!” “文叔,你起来说话。”苏澈吓了一跳,赶紧将李格非扶起来。 李格非顺势起身,身子骨还不停的颤抖着。 “文叔,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要我救你一命?”苏澈皱眉,开口询问。 “子由先生,这件事能否到书房详谈。”李格非看了看四周,低声开口。 “好吧!跟我来。” 苏澈点点头,带着李格非来到书房。 一进书房,苏澈就皱眉询问“文叔,到底出了何事,为何你要求我救命?” 李格非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不瞒子由先生,官家刚才让人到我府中传了口谕,让我明日午时之前,必须与状元郎解除婚约。” “这是为何?官家为何会插手清照与王行之的婚约?”苏澈一脸诧异的看着李格非。 李格非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省试时,官家到贡院让我关注状元郎,曾嘱咐过我不得将这件事告知任何人,但事后我告知了你,随后又与你到状元郎家中写下婚书,这件事被官家知晓,所以才会勒令我退婚。” 闻言,苏澈沉默下来,李格非在告知王行之的事情时,他其实就已经猜到,赵煦肯定嘱咐过李格非。 只是他故意装作不知,因为他清楚赵煦十分不待见他,他也想借助王行之缓和一下关系。 现在看来,赵煦不是看不惯他,而是纯粹的厌恶,不然也不会勒令李格非主动上门解除婚约。 想明白之后,苏澈幽幽叹息道“文叔,官家既然是传口谕,就是给你机会,你今日就带着婚书上门,与状元郎解除婚约,不然官家追究起来,我也保不住你。” 李格非愣了一下,他来找苏澈,就是想保住这桩婚姻,却不曾想苏澈直接让他今日就上门。 他连忙说道“子由先生,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 “没办法。” 苏澈摇摇头,道“官家口谕让你解除婚约,其中有我的原因,所以我即使进宫找官家,也没有作用,反而会适得其反,官家真正下达欺君圣旨,到时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看来,只能如此了。” 闻言,李格非脸色苍白,彻底放弃了与王行之联姻的打算,毕竟这事涉及到苏澈与赵煦之间的关系,他根本就没资格插手。 “文叔,去退婚吧!等清照及笄之后,我再为清照选一户好人家。”苏澈叹息道。 “子由先生,官家传完口谕之后,清照一直在哭泣,这孩子估计不会那么快想要成婚。”李格非苦笑,他本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提前与王行之定下婚约,就万事大吉,却不曾想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顺带害了自己女儿。 哎—— 苏澈又是一阵叹息,不知说什么好。 “子由先生,那我就先回家取了婚书,尽快去退婚,避免夜长梦多。” 见事不可违,李格非也不想多做停留,毕竟这事事关欺君,一家老小的人头,他可不敢大意。 嗯—— 苏澈没说话,微微颔首,情绪有些低落,对自己的未来,也感到一丝茫然,毕竟高太后身体越来越不好,一旦离世,赵煦执政,以赵煦对他的厌恶必然会让他离开中枢。 李格非见苏澈情绪低落,也没有再打扰,行礼后匆匆离开。 回到府邸后,李格非夫人上前询问“老爷,子由先生如何说?” 李清照在一旁,小脸上全是紧张。 “子由先生也没办法,让我今日就去退婚。”李格非面色黯然,沉闷回应。 李清照黯然垂头,眼眶泛红,泪珠不要钱的落下。 “老爷,这不是我们家的姻缘,早日退婚也好,至少能保住一家人。” 李格非夫人幽幽叹了口气。 “我回来就是为了取婚书。” 李格非沉闷的点点头,而后去拿取婚书。 “清照,这桩婚事不是我们家能掺和,不嫁给状元郎或许是件好事。”李格非夫人搂住李清照,轻声安慰。 李清照面色颓然,她也清楚这件事既然闹到皇帝下口谕,必然不是他们家能掺和的事,只是他一想到王行之,心里就难过酸涩,眼泪更是止不住。 很快,李格非拿着婚书走了出来,嘱咐他夫人与李清照两句后,匆匆离开府邸。 咚咚咚—— 一刻钟左右,李格非来到王行之别院,敲响院门。 嘎吱—— 青竹打开院门,一看是李格非,也没多想,笑吟吟的说道“李大人,快请进?” 李格非点点头,进入别院后就开口问道“青竹姑娘,请问状元郎是否在家中?” “先生在后院,我先为李大人奉茶,再去通知先生。”青竹礼貌道。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候,麻烦青竹姑娘通知状元郎。”李格非摆摆手,就在前院站着。 “那李大人稍等,我这就去通知。” 青竹点点头,猜测李格非找王行之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嘱咐一声,快速跑向后院。 一到后院,青竹就开口喊道“先生,李大人来找你,我看他挺急的。” “李大人?” 王行之愣了一下,停止练武。 “想不到来这么快。”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将武安槊插入地面,走向青竹。 很快,王行之与青竹来到前厅,李格非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前厅院子中焦急的等待,一看到王行之过来,他就赶紧凑上前来,见礼道“状元郎,冒昧上门,还望见谅。” “李大人不必客气。”王行之回礼,故作疑惑的询问“不知李大人上门,所为何事?” “状元郎实在是抱歉,今日上门是想与状元郎解除与小女的婚约。”李格非没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开口。 青竹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小脸跟个包子一样,气呼呼的看着李格非。 “这皇帝就是不一样,办事效率就是快。” 王行之暗自窃喜,也不想与李格非过多纠缠,毕竟他今日进宫,出来后就出了这档子事,就是傻子也知道这事和他有关。 况且,在知道赵煦厌恶苏澈后,他也不想与苏门中人来往,面色难看的说道“既然李大人要退婚,那么我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说着,王行之转头看向青竹,说道“青竹姑娘,麻烦你去我房中,将婚书取来。” “好的,先生。” 青竹点点头,恨恨的瞪了眼李格非,转身离开。 李格非见王行之面色阴沉,几次想要开口,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王行之也不想搭理他,站在原地闭口不言,静静的等待着。 “先生,婚书拿过来了。” 几分钟后,青竹拿着婚书回来,递给王行之。 “谢谢青竹姑娘。” 王行之接过婚书,将婚书递给李格非,沉声道“李大人看看,是否是苏相手笔。” 李格非没说话,尴尬的接过婚书,打开看了看后,又将带来的婚书递给王行之“状元郎也看看,婚书是否有所错漏。” 王行之接过婚书,仔细看过之后,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撕拉”几下,将婚书撕毁。 随后,他抬眼看向李格非,沉声道“李大人,该你了。” 哎—— 李格非幽幽叹息一声,将手中婚书撕毁。 “状元郎,告辞。” 随后,李格非拱手行礼后,走出别院。 第45章 异想天开 “总算解决了一个麻烦。” 看着李格非的背影,王行之嘴角上扬。 “先生,你没事吧!” 青竹看王行之在原地不动,还以为王行之受打击过度,关心的开口询问。 “我没事。” 王行之摇摇头,而后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吴长风几人都没在。 于是,好奇的询问“青竹姑娘,老吴他们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老吴只是说了来了一个朋友,他们就一起出去了。”青竹道。 “那好吧!我先回去洗个澡,晚饭的时候,再叫我吧!”王行之也没在意,与青竹打了声招呼离开。 “先生是不是伤心过度,自己回去偷偷哭泣。” 看着王行之的背影,青竹小声嘀咕着。 只不过,王行之修炼之后耳聪目明,再加上他没走多远,青竹声音虽然小,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顿时黑脸。 退婚他虽不至于兴高采烈,但也不可能会哭。 “不开窍的丫头。” 王行之回头不满的瞪了眼青竹。 呀—— 青竹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身子一哆嗦,赶紧跑开。 王行之也懒得和青竹计较,向后院走去,他现在身上全是汗,黏糊糊的,需要洗个澡。 ———— 翌日,凌晨。 王行之正在后院中练习槊法,伴随着着阵阵脚步声,吴长风几人带着一位陌生人来到后院。 王行之抬眼看去,与吴长风他们一起的人看上去四十上下,面容刚正,身高与王行之相差不大,身材魁梧,看上去孔武有力,十分健壮。 看到此人,王行之心头一惊,因为此人与吴长风等人不同,不是那种修炼内力的江湖武者,而是与他一样,走的是气血之道,并且实力很强,一身气血十分旺盛。 “老吴,这是你的哪位朋友,可否给我介绍一番?”王行之将武安槊插入地面,大步流星的走向几人。 “先生,这是我老朋友,陕西大侠铁臂膀周同。”吴长风笑着介绍道。 “周同——” 王行之一下惊住了,周同虽然名声不显,但不管是真实还是杜撰中,周同的徒弟都是大名鼎鼎,其中最为出名的无疑是民族英雄岳飞。 并且,在关于岳飞的史料记载中,岳飞的师父就叫周同,在历史上也真实存在,不过在话本之中,周同的名字是叫周侗。 “状元郎认识老夫?” 周同诧异的看着王行之。 “这倒不是,只是我之前也走过江湖,因此听过周大侠的名声。”王行之回过神来,笑着敷衍过去。 “想不到老夫区区贱名,状元郎也曾听过。”周同笑道。 王行之恭维道“周大侠在江湖之上侠名远播,提起周大侠,百姓谁不得竖一个拇指。” “状元郎过谦了。”周同脸上掠过一抹自得和骄傲。 周同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别说是王行之,就是吴长风四人也看得真切,他们有些后悔把周同带回来了。 王行之倒是没有生气,毕竟不管在真实历史上,还是野史上,对周同这个人的评价都是正直、执拗、不通人情世故,还有些孤傲,说难听点就是没有情商,容易得罪人。 就凭这两点,王行之也不会招揽他,与他客套,无非是看在吴长风几人的面子,顺带他也想从周同手中捞上一两样绝技。 “周大侠,我曾听闻,周大侠擅于箭术,不知可有此事?”王行之故作好奇的询问。 他现在近战没多大问题,也想锻炼一下远程武器,只不过弓箭这东西易学难精,他练习了一段时间,依旧没什么准头。 周同擅箭,在历史上有过清晰记载,历史上也清晰的记载着,岳飞也十分擅长箭术与长枪。 “都是江湖朋友抬爱,老夫也就这箭术拿得出手。” 周同看似谦虚,实则上有些倨傲,语气中的自得,平白让人厌恶。 吴长风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常年行走江湖,倒是没什么,但与王行之待久了,情商提高了许多,哪里看不出周同的表现,心中更加后悔带人过来了。 呵呵—— 王行之笑了笑,他虽然眼馋周同的箭术,但周同连着两次开口,就断绝了他的想法,他可不想和周同搭上关系,以周同这情商,百分百得罪人。 “老周,你不是有事要找先生吗?” 吴长风也看出了王行之不喜周同,赶紧插话道。 “周大侠有事找我?”王行之诧异的看着周同。 “不瞒状元郎,老夫这次进京,就是想凭借武艺进入禁军,不知状元郎可否为我牵线搭桥。”周同收敛了脸上的骄傲,微微行礼。 王行之皱眉看了眼吴长风四人,四人有些不好意思,纷纷垂下头。 一看这情况,王行之哪里还不明白,肯定是吴长风四人把牛给吹出去了。 但不管怎么说,四人是他的人,即使要嘱咐训斥,也是在私下,现在周同在这,他也不好训斥。 他想了想后,沉声开口“周大侠,禁军招人,年龄在16到35岁之间,但我看你的年龄,似乎已经超过了这个界限,似乎不符合禁军的选人用人。” “状元郎,这我有了解过,你说的年龄限制是针对普通士兵,在将官上没有限制。”周同道。 “将官——” 王行之惊呼,看着周同的眼神是有些嫌弃了。 好家伙,他的人都还没入禁军当将官,周同倒是异想天开,想要当将官。 周同要不是吴长风几人带过来的人,他都想直接赶人了。 他皱起眉头,抬眼望向周同,沉声道“周老先生,你开口就想要当将官,那你可知,我朝武职,要么是官家委任,要么是军功提拔。” “我是状元没错,确实也有举荐的资格,但我为什么要举荐你。” “还望状元郎成全,日后定当厚报。”周同拱手。 吴长风四人脸色彻底变了,看着周同的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周同一番话,完全就是当他们不存在。 真踏马不要脸。 四人暗自吐槽。 呵呵—— 王行之冷笑道“凭什么,我凭什么要举荐你。” “你是江湖侠客,陕西大侠没错,但江湖是江湖,朝堂是朝堂,你以为战场是江湖,以一两个人之死,就能决定战场的胜负。” “另外,抛开这些不谈,我与你是第一次见面,不了解你,你人品如何,我不清楚,我若是举荐你,你作奸犯科,到时罪恶还不是赖在我头上,我凭什么为了你这么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而去赌上自己的前程。” “状元郎放心,我周同不是作奸犯科之人。”周同拱拱手,又觉得差点什么,赶紧补充道“我对兵法也十分熟悉。” “算了,懒得和你说。” 王行之气笑了,挥挥手道“老吴,送客。” 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请吧!周大侠。” 周同还想开口,吴长风四人迅速拦住周侗,冷着脸送客。 “老吴——” 周同见四人脸色不对,也没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请吧!周大侠,以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不来往的好。” 只是周同话还未说完,吴长风高声打断,声音也冷上几分。 “请吧!周大侠。” “请吧!周大侠。” 宋清溪与游氏双雄同样冷着脸,面色甚至有些阴沉,十分后悔带周同过来。 “四位,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周同此时也反应过来,见四人都面色冷淡,总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你没错,是我们错了。” “走吧!周大侠。” “别让大家难看。” …… 吴长风四人齐齐黑脸,他们突然间发现自己是不是脑袋不做主了,把这么个玩意带过来,个个面露嫌弃,巴不得早点将人给打发掉,免得被传染。 “我……” “哎,告辞。” 周同还想说话,见四人个个怒视着他,只能叹了口气,离开别院。 吴长风四人一路跟随,待周同走出大门,立马将大门锁上。 “老宋,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带这么个玩意过来。” 吴长风一脸郁闷,周同今天这番话,可是把他恶心坏了。 “这江湖传言多有不实,以后咱们还是少听为妙。”宋清溪感慨道。 “你看这事办的,这周同好歹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侠,没曾想是这么个没脑子的货。”游骥吐槽道。 第46章 诡异的授官 “谁说不是呢!咱家先生即使有举荐的权利,但怎么选,也轮不到他啊!那周同完全就是把咱们当成死人。” 游驹愤愤不平,刚才要是继续说下去,他都想直接动手。 “我看啊!我们既然跟了先生,以后还是少和江湖上的人来往,这次要不是少林来信,我们也不至于带这么个玩意见先生。”吴长风建议道。 “我看行,我们还是在家看看兵法,别到时候给先生丢人。”宋清溪认同道。 “那傻子的事,咱们不讨论了,现在还是去和先生道个歉才是王道。”游驹提议道。 吴长风三人点点头,四人一起去找王行之道歉。 王行之也没责怪四人,只是告诫他们这段时间尽量少出去,多看兵法而已。 经历了今天这桩事,几人也没什么兴致再外出,与王行之待在别院中,不是看书就是习武。 王行之因为赐封的是内阁侍读,因此也不需要去哪个衙门报到,等待封官即可。 ………… 三天后,艳阳高照。 垂拱殿内,庄严肃穆。 赵煦身着龙袍,高坐在龙椅上。 高太后身穿凤鸟徽衣,头戴凤冠,端坐在赵煦左下首。 只是脸色苍白,显然是在带病上朝。 吕大防、苏澈以及另一位大佬范纯仁领衔,分列大殿两侧。 王行之等人,身穿朝服,站立在大殿之外。 集英殿宴会过后,王行之已经进入了朝堂中所有人的眼中,一个个都盯着领头的王行之,搞得王行之十分不自在。 “赐官吧!” 很快,赵煦将一封圣旨交给身旁太监,朗声开口。 太监躬身行礼,接过圣旨后,走到高台前,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擢,新科进士王行之上前。” 太监声音尖锐,穿透力极强,哪怕垂拱殿很大,王行之等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见过陛下。” “见过太后。” 王行之整理了下以前,移步上前,来到大殿中央,对着赵煦和高太后躬身行礼。 “擢升,王行之,侍御史,内阁侍读,迁朝散大夫。” “谢主隆恩。” 王行之虽然早就知道,但真正授官过后,还是十分激动,毕竟从这一刻起,他算是真正立足朝堂,并且地位颇高,一入朝职事官达到六品,散官到了从五品。 并且,还有内阁侍读这个特殊职位。 这一番授官,他也成了一个手中有点权利的人了。 只不过,王行之这一番封赏,让朝堂之上许多人眼珠子通红。 朝散大夫就不说了,那是个文散官,除了加点工资外,有从五品之外,没什么用处。 但侍御史却是个实权官职。 北宋的御史台权利虽然没有明朝那么大,但也有监察之权,可以弹劾百官。 况且,王行之还有一个内阁侍读的官职,这官职虽没什么权利,但却是皇帝近臣,十分容易见到皇帝。 这侍御史和内阁侍读一加起来,王行之要弹劾谁,完全可以和皇帝先通气再说。 并且,官职进入六品,就可以穿戴绯衣朝服。 这绯红衣袍,不知是多少人的终身梦想。 比如武将,他们靠军功升迁,神宗在位时还好,起码神宗还算硬气,有仗打,因此他们只要肯上战场,也能得到升迁。 但自从高太后掌权,司马光、吕大防、苏澈等人几乎都是投降派,根本没有骨气可言,不是岁币,就是赔款,一些武将已经十几年没有升迁过。 而王行之一进入朝堂就成了从五品官,秉着北宋制度,文比武高半头的情况,四品武将也不愿意招惹他。 这让大部分人眼珠子通红,嫉妒得发狂。 但大部分人却是在打王行之的主意,毕竟榜下捉婿那天,王行之逃离,没有成为哪家女婿,不是什么秘密。 况且,王行之前几日进宫,与赵煦延福宫相会,虽不知两人谈些什么东西,但他们却清楚的知道,王行之出宫后不久,一则口谕就到了李格非府上,李家被迫与王行之解除婚约。 这件事一出,凡是有点见识的都清楚,赵煦插手王行之的婚姻,就是不想王行之与苏澈搭上关系。 从侧面也能看出,赵煦有多么看重王行之,这样的女婿,谁不想抢着要。 …… “擢,新科进士吕光阳上殿。” 吕光阳上前。 “擢升,吕光阳,将作监丞,开封府少尹,朝奉郎。” 我去—— 听到吕光阳授予的官职,王行之惊了,将作监丞没多大意义,朝奉郎也只是个六品文散官,没有权利。 但开封府少尹就不一样了,开封府可是一个真正的实权部门,开封府少尹虽然只是从六品官员,但权力可不小。 即使在北宋这个独宠文人的时代,新科进士也不会在授官时,授予开封少尹这个职位,一般都是诸州通判。 “这就是一个好娘家的助力。” 王行之心道。 东门口唱名那天,他清晰的记得,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通判诸州,但现在吕光阳居然改了,就不得不提榜下捉婿了。 榜下捉婿那天,吕光阳因为酒量不怎么样,因此在出皇宫的时候,稀里糊涂的就先出了皇宫,最后几家争夺之下,被顶级将门李家给掳了去。 一番友好交流后,吕光阳成了李家女婿。 李家可简单,明德皇后出自李家,真宗时期最能打的名将,李继隆也出自李家。 现在李家老二,李伯迁是三衙马帅,枢密院同知是李家老大李伯玄,算是一门显赫。 …… “擢,新科进士陈云上殿。” 陈云上前。 “擢升,陈云,将作监丞,刑部员外郎,朝奉郎。” “真踏马牛批。” 王行之吐槽,陈云的官职也变了,同样从诸州通判,换成了刑部员外郎,正七品官职,同样是一个实权官职。 这估摸着也是陈云老丈人家出力。 “不对,不对,这两个衙门以及大理寺现在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应该是争权开始了。” 但很快,王行之反应过来,吕光阳与陈云所获得的官职,确实是实权官职。 但灭门惨案与采花案还没有结案,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大理寺、开封府以及刑部,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去了肯定没什么好事。 一个不小心,估计就得栽在上面。 李家和高家能在大宋屹立这么多年,肯定不是傻子。 “难道是赵煦?” 很快,王行之想到了赵煦,集英殿宴会,赵煦趁机立威,可以说是锋芒毕露,锐气正盛。 再加上,前几天赵煦和他说的话,以及几人的官职,一连串起来…… 嘶—— “果然,玩权利的都不是啥好人。” 王行之想明白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们仨,加上一个宗泽,若是大理寺中再来上一人,一旦要弄谁,完全可以搞一个一条龙服务,将人给直接送走。 “看样子,李、高两家应该与赵煦谈过了。” 王行之暗自打量,见高家人与李家人如同老僧入定,显然是早就知道了结果。 很快,到了宗泽授官,与那天赵煦说的一样。 “看来,杨家没落不是没有道理。” 杨家有资格站在朝堂的只有杨邦仁一人,见宗泽授予正七品左司谏,从六品通直郎后,整个人喜形于色,眉眼间还闪烁着些许泪光。 宗泽之后,授官恢复正常,基本都是诸州通判。 “看这情况,授官之后,应该招见我们四人了吧!” 王行之暗自猜测,毕竟这次授官太过于特殊,居然有四人留在汴梁,最重要的是四人的官职看似没什么牵连,但若是再搭上一个大理寺,实则是一条龙服务。 “踏马的,这是要搞事的节奏啊!” 王行之暗自叫苦,毕竟他们当中,其他三都成了将门女婿,以那些将门的底蕴,家中肯定有家兵,而且家家掌军,安全系数高得很。 而他只有吴长风四人,再加一个迷糊小姑娘青竹,若是真遇到大规模刺杀,他的小命可不稳妥。 王行之正胡思乱想间,授官已经完成,赵煦一番鼓励之后,百官退朝,不少人想打王行之主意,想上来套近乎。 只不过赵煦没给他们机会,如王行之所料,赵煦果然招见了他们四人。 在刘成恩的带领下,王行之四人一起来到文德殿。 第47章 众人筹谋 文德殿位于紫宸与垂拱之间,是皇帝上朝前和退朝后稍作停留、休息的地方。 文德殿内,赵煦与一位中年男人正坐在其中。 中年男人身穿绯红官衣,留着长髯,相貌儒雅。 蔡卞—— 看到中年男人,王行之一眼就认了出来,中年男人正是他的便宜远房姑父,王安石女婿蔡卞。 “赵煦不会要提前变法吧!” 王行之有些担心,蔡卞是王安石女婿,对于王安石的变法自然十分清楚。 况且,历史上蔡卞在赵煦当政时期,做到过宰相,而赵煦当政期间,又复苏过熙宁变法,很显然,蔡卞也是位支持变法的主。 蔡卞在看到王行之后,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容。 王行之装作没看见,与赵煦见礼后坐下。 “四位爱卿,这位是元度先生,想必大家应该都认识吧!” 待四人坐定,赵煦开口说道。 王行之四人齐齐点点头。 赵煦继续说道“元度先生现在是大理寺少卿,负责大理寺案件调查与审判。” 果然—— 赵煦一说,王行之暗自苦笑,蔡卞掌管大理寺,他们五人就能连接成一条线,陈云负责收集证据,宗泽与王行之负责点火,吕光阳负责抓人,蔡卞负责埋人,丧葬一条龙齐全。 宗泽几人也不是傻子,很快将几人所在的职务串联起来,陈云、吕光阳以及蔡卞显然早已经知晓,脸色微微变化,就恢复了平静。 唯有宗泽脸色是白了又白,白了又白,最终还是忍住,没开口。 “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朕要做什么了吧!”赵煦眯了眯眼,十分满意,至少他选择的人都是聪明人,也效忠于他。 五人相互看了看,面色都有些难看,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一个不小心人就没了,但他们被叫到这里,即使想要下船也不可能,最后只能点头同意。 赵煦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清楚了,那么就从三衙开始,先拿龙卫开刀。” “龙卫——” 王行之皱眉,北宋汴梁禁军大致分为,天武、捧日、龙卫与神卫四军,这四军虽说是皇帝亲军,但其中插足了不少了将门中人。 但说实在的,他对禁军不太了解,各卫的配置如何,也不清楚,偷偷的打量着其他四人。 蔡卞和他差不多,都在偷偷打量其他人,他俩对视以后,善意的笑了笑。 宗泽脸上有些纠结,很显然也是了解一些。 而陈云与吕光阳显然要了解更多,两人暗中对视许久,似乎有什么打算一般。 最后,陈云开口“陛下,臣认为拿龙卫开刀不好,龙卫虽是三衙在训练,但实际掌控者在枢密院,我们若是先动龙卫,枢密院那边肯定有所警惕,我们不如以其他三军开刀,这样我们婆家中人也能配合。” 闻言,赵煦皱眉沉思,其他四人默默等待。 王行之也在思考,禁军是他进入军队的第一步,赵煦一动三衙,他就有机会将吴长风几人塞到禁军历练,甚至于运气好的话,可以将人提前安排出去。 不过,禁军之中十分复杂,在汴梁的将门或多或少在里面都有人,可以说是将门的滞留地,想要插手十分难。 沉思许久,赵煦沉声道“既然龙卫有枢密院的人,那就把兵籍房也纳进去,朕倒是要看看,所谓的天子亲军,到底是如何。” 赵煦眼中闪烁着幽光和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陈云、吕光阳面色变了变,蔡卞嘴角勾起,一副看戏的模样。 王行之身子向后面靠了靠,当着鹌鹑。 宗泽则是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 兵籍房什么地方,大家都清楚,那是掌管禁军信息和档案的地方,一旦兵籍房被赵煦拿下,那么各家喝兵血的好日子就没了。 “官家,微臣以为,这样不妥。” 突然,宗泽像似下了决定一般,陡然起身,躬身行礼。 宗泽一开口,王行之四人齐齐吓了一跳,陈云赶紧给他使眼色,但他仿佛就像没看到一般。 王行之也想帮忙,赶紧使眼色,但宗泽压根就不看他。 “你说说,有何不妥?” 赵煦目光幽幽的看着宗泽,脸色渐渐冰冷下来。 “官家,微臣以为,若是动三衙与枢密院,这样目的太明显,不如将水搅浑一些,让人看不出我们的目的。”宗泽躬身道。 “宗卿继续。” 赵煦收起了脸上的阴沉,脸上多了抹笑容。 宗泽沉声道“官家,汴梁采花与灭门两案仍未完结,大理寺与开封府以及刑部甚至于维护汴梁的禁军都有罪,三相以及百官都避而不谈。” “官家不如旧事重提,给他们一个限期,转移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我们弹劾之时,不单单只弹劾三衙与枢密院,这样朝堂中人也不知我们的目的。” 陈云、吕光阳甚至于蔡卞齐齐目瞪口呆的看着宗泽,脸色有些发白,宗泽这么一搞,赵煦得的好处肯定更大,但他们定然被百官唾弃,甚至成为孤臣。 “这家伙胆子太大了。” 王行之心里暗自发苦,心头发慌,朝堂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宗泽这么一搞,以他侍御史的职位,定然是顶在前面那个。 赵煦却眼睛发亮,高兴道“宗爱卿此言有理,把朝堂上的水搅浑,我们才能浑水摸鱼。” 说着,他的目光飘向吕光阳与蔡卞,慢悠悠的说道“蔡爱卿、吕爱卿,这件事能否旧事重提,就看你们的了。” 蔡卞与吕光阳对视一眼,脸上齐齐苦笑,赵煦找他们完全没毛病,谁叫他们一个在大理寺,一个在开封府,正好牵扯在里面。 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房间,就是知道里面的坑大,但也必须往里面跳。 “官家放心,臣等定然不会让官家失望。” 两人咬了咬牙,齐齐起身行礼。 陈云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是在刑部,官职也不起眼。 王行之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事落在他头上。 可还不等两人高兴太久,宗泽又开口说道“官家,臣认为旧事重提之时,可以趁机弹劾三衙或者枢密院,官家举高放低,到时官家不动枢密院,趁机拿下三衙一些低等武官,也不会引起朝臣的注意,这样也能成功迈出第一步。” “好个浓眉大眼的坏家伙。” 蔡卞、陈云以及吕光阳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的看着宗泽,他们突然间发现,与宗泽比起来,他们都是好人。 “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王行之也有些恍惚,历史上宗泽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但现在这个宗泽除了浓眉大眼之外,哪里有一点正直的成分,反而焉坏,焉坏的,满腹的阴谋诡计。 “宗爱卿果然有良才,这主意不错。”赵煦高兴坏了,他之所以让宗泽加入,本来是看在王行之的极力推崇之下,却不曾想宗泽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随后,他立刻开口“陈云、吕光阳,蔡卞,宗爱卿这主意不错,那么收集三衙官员的实证就交给你们了。” “是,官家。”三人苦笑着答应。 赵煦点点头,继续道“到时,你们将罪证交给王行之与宗泽,由他们在朝堂上弹劾。” 陈云三人松了口气,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宗泽倒是坦然,干脆的答应。 王行之暗自苦笑,但现在骑虎难下,不得不答应。 不过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他行礼道“官家,过犹不及,弹劾容易,掌控却难,所以官家不如拿龙卫之中一厢开刀,在发动弹劾之前,先找到接替的人,到时可以直接掌控一厢。 不然我们即使成功,没有合适的人选,反而给别人做了嫁衣。” “王卿老成之言。”赵煦脸上毫不掩饰的欣赏,随后对五人说道“诸位,可有人选推荐。” 一听这话,陈云四人脸上都露出一抹兴奋,这就是妥妥的福利。 王行之也暗自松了口气,不过他也清楚,他不适合推荐。 第48章 劝说赵煦 “官家,天波杨家一门忠烈,文广公三子,个个军马娴熟,可堪大任。” 宗泽率先起身,拱手推荐。 陈云与吕光阳紧随其后,推荐高、李两家之人。 蔡卞也上前,也推荐了几人。 王行之没开口,默默的看着,这个时候推荐,赵煦百分百不会同意。 果然,赵煦思虑片刻后,沉声道“诸位,你们推荐之人,朕会慎重考虑。” “另外,诸卿先做准备,什么时候提及采花与灭门两案,朕会提前通知诸位。” “是,陛下。”众人起身行礼。 “好了诸位爱卿先回去,王卿留下。”赵煦一展衣袖,下了逐客令。 蔡卞四人看了王行之一眼,行礼后离开。 待四人离开,赵煦笑眯眯的看着王行之,微笑道“行之,朕刚才见你并未推荐人选,是怎么回事?朕可是知道,你收拢了四位江湖人士,就不想他们为官?” “官家见笑,臣确实有让他们从军的打算,不过他们四人都是江湖人士,又是白身,无法与其他几位大人推荐的将军相提并论。” 王行之起身行礼,面带苦笑,其实他心里十分清楚,他即使推荐也没什么作用,还不如以退为进,况且他让吴长风四人进入禁军,只是想让他们熟悉军阵,并不是要留在禁军。 “你倒是明白。” 赵煦点点头,继续道“那你觉得,宗泽几人推荐之人,可有适用之人?” “都不合适。” 王行之果断摇头道“官家既然要掌控禁军,这一厢至关重要,所以不论是谁推荐之人都不合适,只能是官家亲近之人才能担任。” “官家可以拿这一厢,改革兵制,若是成功,待官家亲政之后,可以将这一厢拉出来当作基础,作为五军都督府基础,以后也好改革军制。” “这主意不错。” 赵煦眼前一亮,王行之这主意,完全就是为他着想。 但很快,他面色苦了起来,沮丧道“你这主意好是好,但朕现在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威望不足以胜任厢指挥使。” 王行之皱眉,想了想后说道“那官家后宫之中,可有心仪之人?” “后宫之中倒是有一些人,不过还未立后。”赵煦老脸一红,扭捏道。 王行之倒是没多想,皇帝后宫要是没人才奇怪。 随后,他建议道“那官家不妨查查,后宫之中哪位出自门第不显的将门,品貌如何,是否存有野心,届时官家若是调查清楚,选择一人,利用其背景,让其家中之人为陛下暂时掌控这一厢,以亲近之人辅佐,待官家亲政之后,再推动亲近之人上位,就可彻底掌控这一厢之军。” “你这家伙,算计可真深,朕的女人也不放过。” 赵煦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王行之居然让他利用后宫。 “官家见谅,这也是没办法。”王行之尴尬的行礼,其实他也不想提及后宫,但赵煦手中没人,只能出此下策。 “没事,你这法子确实不错,能解朕燃眉之急。”赵煦挥挥手,没怎么在意,王行之虽然算计他女人,但不得不说这是最好的法子,毕竟他手中确实没人。 想了想后,赵煦开口说道“你这么一说,朕后宫之中确实有一人,名叫孟瑶,为人温婉,相貌秀美。 她父亲是普州刺史孟元,曾领军平定王则之乱,有些军才,资历上倒是合适。” “只不过,孟瑶受太后宠爱,前些日子,太后还让朕以孟瑶为后,让朕略微不喜。” “元佑皇后——” 听赵煦这么一说,王行之一下就知道孟瑶是谁。 孟瑶在历史上没留名,被称为孟氏,是赵煦的第一任皇后,虽没什么大作为,但也没闹出过什么幺蛾子,比赵煦第二任皇后要安稳得多。 并且,孟瑶也是靖康之耻,唯一逃过的后宫之人,算得上是一个幸运之人。 不过,孟瑶是因为高太后看重才登上后位。 或许,历史上赵煦后来废后,未尝没有其中这些原因。 王行之想了想,还是决定劝劝赵煦,毕竟赵煦的第二位皇后,权柄心极重,要是上位,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况且,根据历史记载,高太后元佑八年就得离世,没必要与高太后硬刚。 他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官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朕恕你无罪。”赵煦摆摆手,不在意道。 王行之深吸一口气,说道“官家,其实你没必要和太后针锋相对,太后的一些举措,确实与官家背道而驰,但说到底,太后只是一个女人,有些事不是她能左右。” “而且,她是官家的亲祖母,这么些年对官家多有限制,但其中也包含了好心。” “而且我看过太后脸色,太后年高,身缠顽疾,恐怕……” 赵煦沉默,脸上升腾起浓浓的惆怅,王行之的话,让他感触颇深,最重要的是,他深知王行之的医术,知道王行之也不敢在这上面骗他。 王行之没敢继续说话,这番话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来,一是不想赵煦因为高太后的原因废后,二,若是赵煦与高太后和睦,搞不好高太后高兴之下,会提前让赵煦掌权。 “好了,你先回去,朕好好想想。” 沉默许久,赵煦挥挥手,打发王行之离开。 “微臣告辞。” 王行之行礼后,退出文德殿,当走出文德殿,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 “以后,还是少管这些事。” 王行之回头看了眼文德殿,暗自告诫自己一声离开。 文德殿内,赵煦独自坐在座椅上,陷入深层次的沉思,回想起与高太后的过往。 “或许,真的该和她好好谈谈。” 过了许久,赵煦幽幽的叹了口气。 “来人,摆驾宝慈宫。” 赵煦本就不是扭捏之人,想清楚后,就准备去见见高太后。 随着赵煦一声令下,太监与侍卫齐至,与赵煦一起去往宝慈宫。 ———— 深夜,王行之在房间中美滋滋的泡着药浴。 砰砰砰—— 突然之间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 王行之立马警惕,快速从浴桶中出来,迅速披上外衣。 “先生,宫中来人,正在外面等候。”紧随着,吴长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马上出去。” 王行之心头一惊,赶紧穿上衣服,匆匆打开房门,与吴长风一起来到前厅。 前厅之中,刘成恩与林原,正在院落之中等候。 见到王行之到来,刘成恩赶紧说道“状元郎,官家急诏,让你马上进宫,外面已经备好了车驾。” “好,我们这就走。” 王行之点点头,没敢怠慢,与刘成恩等人出门离开。 刘成恩与林原似乎很急,三人一上车,林原就快速的抽动马鞭。 “刘内侍,官家急诏我入宫,所为何事?”王行之好奇的询问。 “不瞒状元郎,是太后呕血,官家深知状元郎医术不凡,才急诏状元郎入宫诊治。”刘成恩知晓王行之与赵煦关系亲密,倒是没有隐瞒,低声解释。 “太后呕血。” 王行之眯了眯眼睛,高太后这个时候病重,有好有坏,好在高太后病重,赵煦可以趁机掌权,坏在赵煦还未亲政,受到的阻隔会很大。 “等见到高太后与赵煦再说。” 王行之没在瞎想,决定等见到两人再看情况。 很快,林原驾车抵达皇宫,王行之三人在皇宫外下车,林原与刘成恩带着王行之急匆匆的赶往宝慈宫。 此时,宝慈宫外站着上百侍卫,刘成恩拿着令牌,带着王行之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来到高太后所在的房间。 房间外,跪着一群宫女和太监,赵煦一脸阴沉在房间外走来走去。 见到王行之到来,赵煦赶紧上前,一把抓住王行之,沉声说道“行之,你总算到了,快随我进去给太后诊治。” 王行之没挣扎,任由赵煦拉着,快速进入房间。 第49章 救治高太后 房间内,高太后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几位年过半百的太医正围在太后床前,似乎商量着怎么治疗。 在一旁还有一位老嬷嬷带着几位宫女,小心翼翼的看着,脸上尽是担忧。 “见过陛下。” 见到赵煦两人进来,所有人齐齐行礼。 “你们先退开。” 赵煦挥挥手,让一群太医腾开位置。 “行之,快给太后看看。” 紧随着,赵煦将王行之拉到床前,急切的说道。 “是,官家。” 王行之点点头,迅速上前,刚想抓起太后手腕号脉。 老嬷嬷就立马上前,大喝道“大胆,居然敢……” 嘭—— 只是她还没说完,赵煦暴怒,一脚踢了过去,冷声道“再敢出言,定斩不饶。” “陛下恕罪。” 赵煦暴怒,吓得所有人齐齐跪倒在地。 “行之,别管他们,快给太后诊治。”赵煦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人,赶紧催促王行之。 “嗯——” 王行之点点头,抓起太后手腕,为太后号脉。 随后,又捏住太后下颚,看了看太后口腔,拨开太后眼皮查看。 跪倒的众人一个个心头骇然,紧张得要死。 “行之怎么样?” 赵煦没什么在意,王行之为他去毒的时候,他就见识过王行之的治疗手法,在王行之检查后,急切的询问。 “陛下,还请为我准备一副银针。” 王行之没敢怠慢,高太后得的是肺炎,在现代不算什么大病,但在古代,一个不小心,就能要人命。 “还不赶紧拿银针过来。”赵煦怒喝道。 “官家,银针在这。” 一位太医赶紧起身,将银针奉上。 “官家,另外让人准备一些烈酒,我针灸之后,有用。”王行之接过银针,继续嘱咐。 “狗东西,聋了吗?还不快去准备。”赵煦眉眼低垂,看向老嬷嬷,冷声低喝。 “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老嬷嬷赶紧叩首,爬起来跑出房间。 王行之没多管,专心为高太后施针。 赵煦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一群太医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引起赵煦的怒火。 咳咳—— 过了好一会,太后从昏迷中苏醒,剧烈的咳嗽着。 老嬷嬷拿酒回来后,就一直跪着,就是呼吸都压着。 “快扶太后起来。” 王行之见状,赶紧说道。 “朕来。” 赵煦迅速上前,将太后扶起来。 王行之迅速拍打高太后后背,高太后惨白的脸上突然出现出一抹诡异的红润。 噗—— 紧随着,高太后张口吐出一口淤血,淤血中还夹杂着大量的浓痰,又昏迷过去。 “太后,太后。” 赵煦担心的呼喊。 “官家,浓痰吐出,太后没事,你先将太后放平,让人用烈酒擦拭身体。”王行之道。 “好,好。” 闻言,赵煦的紧张也平复下来,仔细看了看高太后,发现高太后虽然没苏醒,但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行之,我们先出去。” 赵煦将高太后放平,拍了拍王行之的肩头,脸上带着一抹感激。 “是,陛下。”王行之点点头。 随后,赵煦嘱咐了老嬷嬷和宫女一句,与王行之一起走出房间。 一群太医跟在后面,看着王行之的眼神,有嫉妒,也有崇拜,极为复杂。 “行之,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一到屋外,赵煦就感激的说道。 “官家,这没什么。”王行之微笑道“为太后诊治,是臣该做的事。” “不过,太后所得之症,是邪气入肺,我刚才也只是暂时将卡在太后喉间得浓痰给清除。” “要想治愈,还需要汤药辅助。” “要什么药材你说,我让人去准备。”赵煦急切道。 “还请官家为我准备纸笔,我将方子写下。” 王行之轻笑,倒是没什么犹豫,准备直接将方子写下来,他前世时接触过不少肺炎病人,方子都不知道开了多少遍,早就刻画在脑海中。 中医治疗虽不如西医来得这么快,但也能治愈肺炎。 况且,西医治疗还需要抗生素,他现在可没什么工具提取。 “来人,笔墨纸砚侍候。”赵煦连忙吩咐。 很快,笔墨纸砚拿来。 王行之也不过多犹豫,笔走龙蛇,将药方写好,交给赵煦。 赵煦顺手将药方交给几位太医,并且命令他们亲自去煎药。 几位太医不敢怠慢,还特意请教了王行之一番,拿着药方离开。 太医离开后,赵煦与王行之在房间外的凉亭坐下。 刚一坐下,赵煦就幽幽的开口“行之,今日你与朕交谈之后,就与太后敞开心扉的谈了谈。” “确实如你所说,朕以往确实不懂事,错怪了太后。” “而且,太后为朕选后,也有着让朕亲政的想法。” “官家,这是好事啊!”王行之微笑道“你其实与太后和睦,既能体现孝道,还能让朝堂上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忌惮,能更快的掌控朝堂。” 赵煦点头道“太后和朕说了,她会慢慢放权给朕,辅助朕掌控朝堂。” “只可惜,太后身子不佳,突然呕血,这些事恐怕需要搁置一段时间。” “官家别担心,太后的病,只要按时吃药,静心调养,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恢复。”王行之道“至于朝堂之上,官家可采取无为而治,坐看他们争权,暗中收集证据,待太后恢复,可以做到一击必杀。” “这倒是不错,正好朕现在手中没人,刚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找一些人手。”赵煦微笑道“你那里还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王行之想了想道“官家,其实天波府杨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杨家,那不是宗泽的岳家吗?” 赵煦疑惑道。 王行之笑道“杨家虽是宗泽岳家,但却帮不了宗泽。” “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么些年过去,杨家余荫已经消耗得差不多,宗泽成了杨家女婿,反倒是杨家高攀。” “官家若是此时恩及杨家,以杨家的忠勇,定然为官家效死。” “不过,主要权还需控制在官家手中,官家掌控的第一厢至关重要,因此厢指挥使和厢副指挥使以及下辖三军指挥使,都必须掌控在手中。” “而杨家,官家可招杨家小辈入军,授一营指挥使,收拢人心。” “确实如此,杨家这些年早已失去祖上荣光。” 赵煦点点头,认同了王行之的看法,而后继续问道“那招揽了杨家,高李两家如何处之?” 王行之道“高、李两家不同于杨家,高、李两家自开国起,就门第显赫,到现在虽有没落,但依旧属于顶级权贵。” “官家以后要变法图强,必然与这些权贵门第对上,可用却不可重用。” “而这第一厢之事,至关重要,因为臣建议官家最好别用高李两家之人,杨家也只选择一两人,其他人全部由官家在别处挑选,这样才能组建一支完全忠于官家的军队。” “话是这样说没错。” 赵煦苦笑道“但朕手中没人,也没办法啊!” 王行之笑了笑“官家,其实林大哥就是一个不错的人手,可领一军指挥使,另外两军,官家应该也有人选,这里我不多说,而营指挥使,官家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让人调查禁军中人,其中应该有不少身家清白之人可为官家所用。” “若是不行,官家也可遣人去西北,介甫公虽变法失败,但西军的战斗力却增强了许多,官家可使人探查,招几人入京,轻而易举就能填满营指挥使。” “并且,西军常年战斗,都是些见过血的猛士,若是调入禁军,苦练之下,官家定得一支强军。” “这办法不错。” 赵煦眼前一亮,满意的看着王行之,赞叹道“行之,你满腹智计,堪比前秦王景略。” “官家见笑了,臣可不敢与先祖比肩。” 王行之苦笑,要是别人他或许还想暗自比比,但自家老祖宗,那还是算了,免得晚上被托梦骂不孝子孙。 第50章 高太后苏醒 “你居然是王景略后人。” 闻言,赵煦惊讶的看着王行之,他没想到自己随意举例,居然举到了王行之老祖宗。 “回官家,臣家始于猛,南渡之后,由镇恶一脉传下,现已历十五世。”王行之点点头,王行之家中族谱虽然被原身那败家姐姐给弄没了,但在王行之的记忆中,族谱却清晰的记着。 “前秦王猛,刘宋王镇恶。” 赵煦呢喃,感慨道“怪不得你总是想着去打仗,搞半天祖上有名将。” 王行之愣了一下,有些郁闷,他想去军队,完全就是想报仇和掌军,以后好把握自己命运,关他祖辈屁事。 不过,赵煦错认也是好事,这样他以后进军,赵煦也不会太过阻拦。 况且,不管是王猛还是王镇恶在历史上的名声都很好,属实是大大的忠臣,变相让他在赵煦心里加分。 了解了王行之家族背景后,赵煦轻笑道“看这样子,从军是刻画在你骨子里了。” “若是不让你入军,搞不好会让你埋怨,以后有机会朕让你入军。” “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先给朕出谋划策,你家先祖王猛,不仅会打仗,而且智计百出,是前秦丞相,各方面都出类拔萃,你也不能落了下风,争取恢复祖上荣光。” “谢,官家。” 王行之心头一喜,没想到祖宗名头这么管用。 “好了,既然你志在军旅,那朕也不会勉强你。”赵煦笑道“刚才既然你提出了让在西军中找人,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为朕挑选几位将领。” “我来?” 王行之讶然,而后眉眼低垂苦笑道“官家,不是臣不肯,是臣刚入朝堂,无可用之人,要是遣朝堂之人,定不得诚。” 赵煦挑眉笑道“你不是招揽了四人吗?可遣四人前去打听,事情办成后,四人可脱离白身,官封禁军都头。” “那这任务,臣就替他们接下了。” 王行之面色一喜,都头虽然职位不高,但却也是八品武职,能掌军一百,近距离的接触兵士,这更有利于吴长风四人的成长。 赵煦笑道“对了,你回去之后可去杨家一趟,让宗泽选择一些人手去西军,与你麾下四人明暗相随,这样也能找到真正的猛士,朕会给你密旨一封,带去杨家。” “是,官家。” 王行之点点头,明白这是赵煦在施恩,让他过去的目的,一是让宗泽和杨家知道,他在赵煦面前推荐了杨家,二是敲打杨家,别以权谋私。 “陛下,陛下。” 突然,高太后房间内,一位宫女跑了过来。 “是不是太后出了什么事?” 赵煦豁然起身,眉宇间骤然升腾起一股煞气,眼睛死死的盯住宫女。 王行之也被吓了一跳,老实的待在赵煦身后。 宫女被吓得直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磕头说道“陛下饶命,是太后醒了,想见见官家和状元郎。” 呼—— “行之,太后既然召见,那你与朕一起过去见见太后。” 闻言,赵煦松了口气,眉宇间的煞气消失。 “是,陛下。” 王行之也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的医术出了问题。 随后,赵煦没理会还跪在地上的宫女,带着王行之向房间走去。 很快,两人进入太后房间,高太后此时已经苏醒,正靠在床头,由老嬷嬷喂药,看到两人进来后,笑着说道“煦儿和状元郎来了。” “祖母身子可否舒服些。”赵煦上前,关心的问道。 “让煦儿担心了,本宫现在舒坦多了。”高太后轻笑道“本宫醒来后,听说是煦儿连夜请状元郎为本宫诊治,本宫才逃过一劫。” “祖母舒坦就好,舒坦就好。”赵煦柔声道。 “状元郎。” 高太后笑了笑,抬眼看向王行之,轻笑道“今日你可是救了本宫一命,本宫定然不吝赏赐。” “太后言重了,这是微臣该做的事,臣不敢居功。”王行之行礼回应。 赵煦补充道“行之,你救太后,立下功劳,应当赏赐。” “官家所言极是。”高太后道“本宫听闻榜下捉婿那日,状元郎避开,不知可有此事?” “回太后,那日臣也被那阵仗吓到了,因此翻了宫墙逃离。”王行之尴尬道。 “你这小家伙,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姻缘,你反而避如蛇蝎。”高太后笑骂道“那你可曾婚配。” 王行之坦然道“不敢瞒太后,臣在太湖老家时,被人算计,与人拜过天地,只不过臣与那女子并未在府衙有过文书,且臣与那女子并无恩情,反倒有些仇怨,因此臣现在孑然一身,并无婚约。” 哦—— 高太后凤眸微抬,诧异道“你既与那女子拜过天地,为何又不愿意接纳那女子,难道是有心仪之人?” 王行之苦笑,他没想到即使到了古代,也免不了被八卦,还是当朝太后。 但现在只能老实的开口,免得被高太后当成薄情郎,引来厌恶。 王行之苦笑道“不瞒太后,与臣成婚之女子,是江湖中人,那女子早与别人有染,已经珠胎暗结,与臣成婚不过是为了掩饰,臣当时被家姐算计,中了迷药,稀里糊涂上了那女子床,不知情之下与其成婚。” “却不曾想,在成婚当日,无意间发现那女子丑事,将臣差点打死,后来得人所救,才逃过一劫。” “简直是不知廉耻,那般女子就该浸猪笼。”高太后满脸怒色,唇齿之间满是恨色。 “难怪,难怪。” 赵煦是知道王行之的事,但没想到其中有这么多曲折,看着王行之的眼神也同情了一些。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王行之早就已经习惯,只是把恨意放在心中,早晚有一天,他会再临曼陀山庄,将其化作碾粉。 过了片刻,高太后同情的看着王行之,开口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经历了如此挫折,你若是无心仪之人,本宫可做主,为你许配一桩良缘,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行之傻眼,一个不小心又要娶老婆了,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赵煦,希望他帮忙拒绝。 可赵煦不按套路出牌,点头认同道“太后说得没错,朕以为慈圣光献皇后之母家就不错。” “姨母乃是后宫典范,家中女子多以姨母为典范,效仿姨母之风,姨母之侄,曹评有一幼女,年芳二八,模样上乘,品貌兼优,现待字闺中,尚未许配人家,状元郎若是愿意,本宫可下旨,将其许配于状元郎。” 高太后眼睛一亮,她可是由曹皇后养大,对曹家比本家还亲近,若是在未与赵煦和解之前,她肯定不愿意将曹家女嫁给王行之,但现在她十分愿意。 王行之心头一惊,慈圣光献皇后原名曹丹姝,宋仁宗老婆,祖父是开国大将曹彬,父亲是宋初名将曹玘,弟弟叫曹佾,也就是神话中八仙之一的曹国舅。 并且,曹家从赵匡胤开始,一直持续到北宋灭亡,偶有下颓,但却从未衰败,在军中的地位和势力,没有哪一家能比,是真正的大宋第一将门。 他若是成了曹家女婿,那么日后进入军中,没几个人敢对他使绊子。 最关键的是,这份婚约,是高太后与赵煦共同推荐,整个大宋没人敢嚼舌根子。 “但凭太后、官家做主。” 想明白后,王行之没过多犹豫,当即行礼,他若是拒绝,搞不好还会得罪高太后,毕竟高太后是由曹皇后养大,曹评算是高太后的侄子。 “好,好。” 高太后十分高兴,看着王行之也亲密了许多。 “那朕明日让曹评过来,与之商议,他若赞同,朕就赐婚。”赵煦在一旁笑道。 高太后道“煦儿,曹家与本宫有恩,不可逼迫,不如你将曹评叫来,本宫与他探探口风。” “孙儿领命。” 赵煦轻笑,他之所以推荐曹家,一是因为曹家与高太后亲厚,他与高太后刚刚破冰,推荐王行之娶曹家女,可以让大家更为亲密。 第二则是,曹评现在是捧日军右厢指挥使,若是王行之娶了曹家女,对他掌控禁军好处颇多。 第51章 上朝 事情商定后,王行之又为高太后号了下脉,写下一些注意事项,才与赵煦离开宝慈宫。 出了宝慈宫,赵煦带着王行之来到文德殿,写了一封秘旨交给王行之,随后让王行之在文德殿休息,等待上朝。 毕竟现在已经过了丑时,还有两三个小时就到上朝时间,况且宫门早已经落锁,他也出不去,索性就跟着赵煦来到文德殿休息。 卯时,天还蒙蒙亮,王行之就被太监叫醒,换上准备好的官服,跟着太监迷迷糊糊的兜了一个圈子,最后来到宣德门。 此时,宣德门外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打发着时间。 王行之没睡好,找了个隐蔽地,准备靠一会。 “状元郎。” 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一声轻喊。 “蔡大人。” 王行之回头一看,发现是蔡卞,赶忙见礼。 “你这小子,这么客气作甚?难道不想认我这姑父不成?”蔡卞三两步来到近前,佯怒道。 “姑父,这不是人多嘛!” 王行之赶忙改口赔罪。 “你这小子跟泥鳅一样,滑不溜秋。”蔡卞笑骂一声,随后压低声音说道“那要不等下朝之后,去我府上坐坐,你那表妹对你可是仰慕已久。” 王行之嘴角抽了抽,他没想到蔡卞贼心不死,还想打他主意。 若是之前,他或许还会考虑考虑,但现在完全没必要。 他看了看四周,故作小心翼翼的开口“姑父,你的请帖我看过,知道你的意思。” “但你也知道我的事,我与太学博士千金,订立过婚约,但最后还是被解除了。” “所以,我的婚姻我自己没办法做主,得听……” 说到这里,王行之指了指皇宫里面。 “你这小子,可真受宠啊!” 蔡卞心头一惊,幽幽的叹了口气,王行之的事他知道,但不怎么清楚过程,现在听王行之说起,自然也不敢再打主意。 “谈不上,谈不上。”王行之谦虚道“姑父,你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官家昨日的任务。” “小子,别提这个了。”蔡卞郁闷道“昨日我从皇宫出来,就去了大理寺翻看卷宗,结果一点东西没看出来,现在从哪里下手,根本没主意。” 王行之眯了眯眼睛,低声道“姑父,那你昨日看卷宗,是否看到什么贼匪之类,还未完结的案件?” “有那么一些。”蔡卞点点头。 王行之道“那姑父何不以其中一案为由头,向官家请旨,调遣龙卫中一营人马,配合调查。” “届时,姑父可以从禁军士兵中找突破口,只要锁定一人,顺藤摸瓜,必有所得。” “你小子可以啊!” 蔡卞面色一喜,但更多的是震惊,他久居官场,自然知道官场之中相互有所牵扯,只要逮住一人,必然能牵扯出一群。 而且,王行之的办法并不是针对三衙,相反还是让三衙立功,没有人会拒绝。 “姑父见笑了,不值一提。”王行之谦虚道。 “不管怎么说,这事得谢谢你,晚上来我府上,咱爷俩喝两杯。” 蔡卞轻笑,对王行之也更加看重。 “姑父,这恐怕不行,昨日你们离去后,官家交给我两个差事,得尽快办妥。”王行之婉言拒绝。 “既然是这样,那改日再约。” 蔡卞也是个精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随后,两人没在讨论事情,闲聊起来。 中途,蔡卞的一些熟识也过来打了个招呼,混了个脸熟,宗泽、陈云以及吕光阳也没有与他们太过于亲密,打了招呼闲聊几句,就拉开了距离。 ———— 没过多久,宣德门大开。 三相领头,文武排列,有秩序的进入到垂拱殿内。 “上朝——” 紧随着,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声音,赵煦走出到龙椅上坐下。 同时,大家也被这声音给强制提神。 高太后因为身体不适,没来参加上朝,在赵煦左手边的位置空着。 这让吕大防、苏澈、范纯仁以及大部分官员,心头咯噔一下。 高太后可是他们的重要支持者,要是倒下,他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开口的时候,都齐齐参拜。 “臣等参见陛下。” “诸位爱卿平身。” 赵煦端坐在龙椅上,大手一挥,让众人起身。 众人刚一起身,吕大防显得有些焦急,赶紧上前行礼询问“敢问陛下,太后今日,为何没来参加朝会。” 苏澈等人也齐刷刷的看向赵煦,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刚一上朝,就被开口质问,赵煦十分不爽,看着吕大防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耐心解释道“昨夜,太后风邪入肺,身子不佳,因此未能临朝。” “敢问陛下,太医诊治如何?”吕大防追问道。 “经太医诊治,太后已经无碍,修养几日便可恢复。”赵煦解释道。 呼—— 听到高太后没事,吕大防等人齐齐松了口气。 赵煦却隐晦的看着下面一群人,暗暗记在心里。 听到了高太后没事,吕大防等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开始议政。 朝堂议政,十分繁琐。 上至一国财政,下至百姓民生,百官都有讨论,一系列议政下来,起码也得一两个时辰,甚至更长。 第一次参加朝政,王行之也没了瞌睡,听得津津有味。 比如登州水患,百姓们无家可归。 百官就两点赈灾、重建,听上去挺简单的,但百官依旧争论不休,都是七嘴八舌,谁也不服谁,一个个文臣撸起袖子,差点干起来。 那叫一个别开生面。 王行之虽然有想法,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还不如看戏来得实在。 而赵煦则是将王行之昨夜的话听了进去,将无为发挥到极致,压根就不怎么参与,在一旁看戏。 只不过临近朝会结束,也没有人去提起灭门与采花两案,仿佛刻意的在回避。 待朝堂上的纷乱停下来后,赵煦朗声开口“众卿可还有有本要奏?” 朝堂上文武你看我,我看你,就像约定好一般,一团和气。 蔡卞见没人出列,犹豫了一下,出列行礼道“臣,蔡卞,有本要奏。” 看到蔡卞出列,宗泽、陈云以及吕光阳心头一惊,紧张的看向蔡卞。 王行之稳坐钓鱼台,静静的看着。 赵煦也被吓了一跳,以为蔡卞要旧事重提,但现在百官临朝,他就是想使眼色都不行。 只能郁闷的开口“蔡卿,你有何事要奏?” 所有朝臣也齐刷刷的看向蔡卞。 蔡卞俯身而立,众目睽睽之下,朗声开口“回官家,臣履新之后,深感惶恐,怕愧对官家信任,不敢有一丝懈怠,于昨日查阅大理寺卷宗,发现我大宋皇城脚下,居然有人公然贩卖私盐。” “然此案爆发于元佑六年五月,只抓住了一位小厮,主犯仍未查明,但卷宗之中,已有指明,私盐起于相州,但相州有匪凶悍。” “因此,臣恳请官家在禁军中,调遣一营禁军,随臣入相州查明真相。” 蔡卞话音一落,朝堂之上大部分人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毕竟,灭门惨案与采花案,谁都不想提起。 刚蔡卞提到查阅卷宗的时候,他们所有人脸都绿了,就怕蔡卞一个不小心,旧事重提。 就是赵煦也不例外,不过他现在也明白过来,什么调查私盐都是骗鬼,蔡卞明显就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好好查证禁军。 赵煦压住心头的兴奋,向苏澈三人问道“三位卿家以为如何。” 吕大防看了眼蔡卞,向赵煦拱手行礼道“官家,盐乃国家之业,怎容私人贩卖,蔡大人所请,臣以为应当同意。” “臣也赞同。” 范纯仁拱手也表示同意,蔡卞虽然小题大做,但蔡卞毕竟刚上任大理寺少卿,又这么尽职尽责,万一不让他查私盐,他转头盯上了灭门惨案与采花案,旧事一重提,开封府、大理寺、刑部不知有多少人要担责。 “臣也同意。” 苏澈见两人答应,他也没有拒绝。 第52章 指点蔡卞 “既然三位宰相同意,那朕自然也同意。” 赵煦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朗声道“传朕旨意,由龙卫中抽调一营,随蔡卞入相州,调查私盐一案。” “谢陛下。” 蔡卞心头一喜,赶紧叩首谢恩。 随后,蔡卞心满意足的回到队列。 “诸位卿家,可还有本要奏?” 蔡卞归队后,赵煦继续问道。 众臣闭口不言,刚才被蔡卞吓了一跳,都想早点离开。 “既如此,那就散朝吧!” 见没人说话,赵煦一甩手,起身离开龙椅。 “恭送陛下。” 众人再拜。 下了朝,蔡卞主动找上王行之,与王行之一起离开皇宫。 刚出皇宫,蔡卞就把王行之拉到一旁,小声询问“行之,接下来我要去龙卫找人,你要不陪我走一趟。” “姑父,不是我不陪你,而是我去不合适。”王行之拒绝道“朝堂之上,虽然一些人都知道你我的关系,但我的职位本就与大理寺千丝万缕,要是我和你一起去,届时定然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哎——” 蔡卞幽幽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我对这龙卫可是一点也不清楚啊!” 王行之想了想,道“姑父不妨去一趟兵籍房,查查兵录,看看哪一营的指挥使与上面关系最深,那就选择哪一营。” “好主意。” “贤侄,我就先走了,待姑父回返汴梁时,再请你到府中相叙。” 蔡卞眼睛一亮,丢下一句话,匆匆忙忙的离开。 王行之轻笑,摇了摇头,随后与碰上的朝臣打了个招呼,晃晃悠悠的回别院。 一到别院,吴长风等人就围了上来,嘘寒问暖,搞得王行之都有些不好意思。 随后,王行之简单了安慰了众人几句,与大家一起吃早餐。 从昨夜到现在,他就吃了一丁点东西都没吃,早就饿得不行。 酒足饭饱后,王行之带着吴长风四人回到后院房间。 关好房门后,王行之对着几人说道“诸位,昨夜我进宫,官家给了一个差事,我为几位接下了。” “先生,什么差事?” 吴长风问道。 宋清溪三人,也好奇的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道“官家让你们走一趟西北,在西北各大军州暗中打听,西军中的猛士,后续会赐予你们官身,从八品禁军都头。” “这是一个入禁军的机会,所以这次你们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认真打听西军猛士。” “先生放心,我等定当尽心尽力。” 吴长风四人一脸兴奋,他们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当官,还是有品阶的官职。 王行之嘱咐道“你们好好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就启程,到了西北之后,分开行动,在百姓中探查,做好记录,以半月为限,回来之后,将你们探查到的猛士名单交于我,我会禀报官家。” “嗯——” 吴长风四人重重的点点头。 “好了,你们先去准备,昨天一夜未睡,先睡会。”王行之打了个哈欠,让几人离开。 “先生好生休息。” 吴长风四人也看出了王行之很疲惫,没多打扰,退出房间,关好房门离开。 王行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脱掉衣服上床,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 ———— 翌日,凌晨。 “玛德,这班上得,比前世还坑。” 天还蒙蒙亮,王行之就迷迷糊糊的起床,自己穿上朝服,洗漱过后,出了房间,走向前厅。 此时,吴长风四人每人背着一个包裹,将自己的武器遮掩好,背在背上。 “你们怎么这么早?现在城门还没开呢!” 看到四人,王行之一脸诧异,采花案与灭门案发生以后,汴梁就进行了戒严,原本卯时就开的城门,现在换成了辰时。 “先生,这不是睡不着嘛!” 吴长风尴尬道。 其他三人也反应过来,他们即使现在出门,也出不了汴梁,脸上有些尴尬。 “呵呵——” 王行之轻笑道“那你们在家吃了东西,去集市一人买一匹马,等城门开了再走。” 说着,王行之面色变得严肃了许多,叮嘱道“这次去西北,你们在探查猛士的同时,也看看西北的地形和风土人情,我以后外放,第一站估计就是西北。” “好的先生。” 吴长风四人郑重的点点头。 “诸位,注意安全,我在汴梁等你们回来。”王行之上前,一一的拍了拍几人。 嗯—— 四人面露感动,重重的点点头。 “我先走了,不然一会得迟到了。” 王行之挥挥手,离开别院。 “哥几个,先生给了我们机会,所以这次任务我们一定要办得漂亮。” 待王行之远去,吴长风郑重的开口。 “老吴说得没错,这是先生为我们争取得机会,所以大家一定要完成得漂亮一些。”宋清溪认同道。 “我建议,我们一会去集市上买一份西北地图,先确定要去得地方,最后约定在哪里汇合。”游骥建议道。 “大哥这主意不错,待会我们买完地图,再去买马,最后再出城直奔西北。”游驹补充道。 嗯—— 闻言,吴长风与宋清溪点了点头。 随后,几人暂时将包裹放下,自己随意弄了一些吃食,等到天明,青竹起床,几人已经收拾干净,在与青竹告别后,匆匆离开别院。 ———— 朝堂上,王行之依旧当着小透明,当吃瓜群众。 不过,今日不比昨日,事情没那么多,朝会只开了两个时辰。 散朝后,王行之带着秘旨正准备与宗泽一起,去杨家一趟,把赵煦交代的事落实,结果赵煦让他留下,去宝慈宫再为太后看看。 王行之只能与宗泽说了一声晚点拜访后,与刘成恩一起前往宝慈宫。 宝慈宫高太后房间内,赵煦与高太后,坐在床上相谈甚欢,一位身穿绯红朝服的中年男人,站在两人身旁陪笑。 王行之一到,高太后就笑眯眯的招招手,微笑道“状元郎来了,快过来。” “行之,快过来。” 赵煦紧随其后,笑着招招手。 中年男人面露震惊,看着王行之的眼神都有些惊悚了。 “见过陛下,见过太后。” 王行之受宠若惊,赶紧上前行礼。 “好了,快过来给太后瞧瞧好些了吗?”赵煦摆摆手,招呼王行之过来。 “是,陛下。” 王行之上前,来到高太后身旁。 高太后十分配合的伸出手臂,王行之也没顾忌,三指搭在高太后手腕上。 随后,又看了看高太后的口腔后,开口说道“太后的病情已经好了许多,不过,喉咙处还有余痰,我为太后施针一次,清理下余痰。” “另外,我再开个药浴方子,太后每日睡觉之前,先泡半个时辰药浴,再辅助汤药,七天之内定然能药到病除。” “那就麻烦状元郎了。”高太后轻笑,王行之为她治疗之后,她的身子骨好了许多,对王行之也亲密了许多。 “刘成恩,去取银针过来。”赵煦紧随着开口。 “是,陛下。” 刘成恩行礼后,离开房间。 “行之,这位是曹评曹大人,现为捧日右厢都指挥使。”刘成恩离开后,赵煦介绍道。 “见过曹大人。” 一听这名字,王行之赶忙行礼,不出意外的话,曹评会是她未来岳父。 “状元郎客气了。”曹评回礼,微笑道“想不到状元郎不仅才高八斗,还懂得岐黄之术。” “让曹大人见笑了。”王行之谦虚道。 这时,高太后插言,看着曹评说道“公正,本宫记得你有一小女,是否许配人家?” 曹评也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再加上特意让王行之过来,这明显就是要赐婚的节奏。 最重要的是,他刚才亲眼见到王行之有多受宠,赶紧开口说道“太后,小女正待字闺中,尚未与人婚配。” 高太后眉眼高抬,轻笑道“那本宫为她许一桩姻缘如何?” 曹评明知故问“不知是哪家才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金科状元郎,王行之。” 高太后眉眼含笑,指了指王行之。 第53章 又见朱砂 “若是状元郎,臣这里自然没问题,状元郎文采斐然,三首传世之作,小女也时常拜读,对状元郎极其仰慕,就是不知状元郎如何想?” 闻言,曹评果断答应,王行之本身就是新科状元,现又受到太后与皇帝的喜爱,注定能平步青云,也能配得上,他曹家之女。 “曹大人过谦了,曹家尽出良臣,济阳郡王平后唐,灭巴蜀,协助太祖平定海内,统一天下,战功赫赫。” “济阳郡王七子,个个是人杰,战功赫赫,其四子曹武穆,破李继迁,战吐蕃,震慑边塞,扬我大宋之威……” “三代公伯先生性情和易,仪度善美,通音律,善奕射,喜作诗……” “慈圣光献皇后温婉大方,治宫贤明……” ……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是王行之历来的行事准则,况且今天不出意外,他与曹家铁定结亲,张口就来,从曹彬开始,直接夸了个遍。 甚至于,高太后也没放过。 听着王行之口若悬河,高太后与曹评笑开了花。 赵煦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王行之这么能拍马屁。 待王行之说完,高太后看向赵煦,轻笑道“官家,看样子公正与小王爱卿对这桩婚事都很满意,官家为两家赐婚如何?” 赵煦笑道“这自然没问题,一会儿朕就写圣旨,为两家赐婚。” “谢,陛下。” 王行之与曹评齐齐行礼谢恩。 “陛下,太后,银针已经取来了。” 这时,刘成恩拿着一盒银针进入房间,躬身行礼道。 “那就拿过来,交给状元郎。” 赵煦吩咐道。 “是,陛下。” 刘成恩行礼后,把银针递给王行之。 王行之接过银针,随后开始为高太后施针。 赵煦与曹评在一旁看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时间流逝,转眼半个时辰过去,王行之取针后,高太后连着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带有血丝的浓痰。 “来人,将这里清理了。” 赵煦招呼道。 “官家,且慢。” 王行之本来还没在意,但看到高太后吐出的痰中带有血丝,脸色骤然一变,赶紧阻止。 闻言,赵煦面色一变,急切开口询问“行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此话一出,高太后失去笑脸,曹评与刘成恩胆战心惊。 “陛下稍等,我用银针测测再说。” 王行之沉声开口,他对自己的医术极为自信,高太后服用一天汤药后,最多只是有浓痰,但绝对不可能痰中带血。 随后,在几人的注视下,王行之用银针插在高太后吐出的痰中,结果高太后痰中并不是血液,而是红色的朱砂。 “陛下,太后,这是朱砂,太后所用餐碗中,也涂抹了朱砂?”王行之眨巴了下眼睛,好奇的看着赵煦,脸上带着疑惑和不解。 “朱砂。” 赵煦面色一沉,犹如九天寒冰,他冷冷的开口“朕前些日子就下令销毁了涂抹了朱砂的餐具,太后宫中也不例外。” “这定然是有人私自使用,或者是要害太后。” 高太后脸色也沉了下来,附和道“煦儿确实下过这道命令,本宫当时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也配合了官家,将宫中涂抹朱砂的器物清理了个干净。” “宝慈宫中绝不会留存含有涂抹朱砂的器具。” 曹评一脸懵,在他的印象中朱砂是涂抹家具之物,是一种彰显地位的东西。 可是,听着几人的话,朱砂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个点上,他也不好开口询问。 赵煦面色一沉,吩咐道“刘成恩,你速去宝慈宫膳房,将太后熬药之瓦罐,服用的药碗,以及昨夜药物残渣全部拿过来。” “是,陛下。” 刘成恩身子一抖,赶紧跑出去,这个事一个不好,铁定出问题。 刘成恩走后,赵煦看向王行之,紧张的问道“行之,太后吃下朱砂,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高太后与曹评也齐齐看向王行之,脸上全是满满的求知欲。 王行之道“陛下,我刚才为太后检查时,没有发现太后有中毒的情况。” “不过,朱砂与其中的几味药,药性有冲突,因此太后喝的汤药无用。”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太后恢复。”赵煦松了口气的同时,眼底闪过阵阵寒光。 高太后却惊了,赶紧问道“状元郎,你刚才说朱砂会让人中毒?” “行之,这可不能乱说。” 曹评身子也是一哆嗦,他们家本就是权贵之家,涂抹朱砂这种彰显富贵的器具,家中可有不少。 “祖母,朱砂确实能让人中毒,朕以前头晕,头疼就是因为朱砂中毒。” 王行之还没开口,赵煦就先回答。 “什么——” 高太后惊怒,担忧道“那煦儿现在可还好?” 曹评身子骨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一个不小心又听到秘闻。 “皇祖母放心吧!”赵煦脸上掠过一抹感动,微笑道“朕的毒,行之已经给朕清除了个干净,他还教了我一套江湖上的内功心法,身子比一些军士还强健。” “那就好,那就好。” 闻言,高太后松了口气,抬眼看向王行之,感激道“状元郎,你不仅救了本宫,还救过官家,本宫必须要赏赐你才行。” “说说,你要何赏赐,不是太过无理,本宫都应允。” “太后。” 王行之拱手道“臣救治官家是巧合,那时臣还不知官家的身份,我们之间以朋友相处,因此臣那时救治官家是出于朋友之义,不需要赏赐。” “而臣医治太后,是作为臣子的本分,况且太后给臣许可一桩良缘,这已经是最大的赏赐了。” “知进退,明事理,我曹家是捡到宝了。”听到王行之的回答,曹评十分满意。 而赵煦在听完王行之一番言论,对王行之更加看重。 “你这小子。”高太后笑骂道“既然你不说,那本宫就直接赏了。” “王行之听旨。” “臣,接旨。” 王行之无奈,只能老老实实的跪下。 “新科状元王行之,先为官家去除身体毒素,后又为本宫消除顽疾,于皇家有功,现加封中散大夫,赐兴宁坊府邸一座,金万两,帛百匹。” “太后,这赏赐太厚重了吧!” 王行之吓了一跳,正五品中散大夫也就罢了,结果还有兴宁坊一座府邸。 汴梁城分宫城、内城与外城。 宫城就不说了,那是皇家地盘。 而内城有禁军驻守,居住在里面的基本都是世家与官员,而且官员基本都在四品以上。 内城的房价堪比后世首都的四合院,天价还不一定能买到。 苏轼也曾经说过,京城居,大不易,现在不少官员还是租房子住。 这足以证明,汴梁内城的价格有多离谱。 现在高太后赏赐,他直接就坐拥了一套府邸,他现在住的地方在太和坊,不是士族豪强,四品以上的高官,就已经买不起,但是与兴宁坊的府邸相比,还要差上一截。 最关键的是,兴宁坊的宅子,没有一定的地位,还买不到。 “行之,这是太后懿旨,不可拒绝。”赵煦在一旁笑道。 “谢,太后。” 王行之一下反应过来,高太后的懿旨与圣旨效果差不多,这完全就是不给王行之拒绝的机会。 不过,这样也好,他就要与曹家千金成婚,有自己的宅子也方便一些。 高太后笑道“这些赏赐,本宫会让人明日送到你现在住的别院。” “谢,太后。” 王行之再度行礼谢恩。 “陛下,太后,东西我拿过来了。” 这时,刘成恩满头大汗,抱着一堆东西跑了进来。 “行之,快看看。”赵煦急切道。 王行之也不敢怠慢,迅速将刘成恩手中的东西拿过来,仔细检查。 “恩,不对。” 王行之皱眉,刘成恩一共带来了一个煎药的罐子,一个碗以及一堆药渣子。 药渣子没问题,与他配置的药材一样,味道也没什么问题,碗和罐子也没有涂抹了朱砂。 但王行之常年接触药材,对于药材的味道极其敏锐,很轻易的就能闻出,药碗与瓦罐和药渣子的区别。 确定之后,王行之沉声道“官家,药罐和药渣子没问题,问题出在药碗中。” “但药碗没有涂抹朱砂,我想应该是有人向药碗中洒落了朱砂粉末。” “而且,这个人应该知道朱砂能让人中毒。” “甚至有可能,官家以前会朱砂中毒,恐怕……” 第54章 杨家挑人 王行之没敢说下去,毕竟这只是他的猜测,而且这可能涉及到皇权后宫,这不是他能掺和的事。 曹评与刘成恩脸色发白,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一个不小心,他们又听到了不该听的话,齐齐低垂着脑袋。 赵煦与高太后面色阴沉,整个房间十分压抑,有一种暴风雨即将降临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赵煦抬眸,眉宇间带着煞气,他冷冷开口“刘成恩,立刻传召林原,让他将手下之人尽数带到宝慈宫。” “另,传召吕大防、苏澈、范纯仁进宫,到宝慈宫议事。” “是,陛下。”刘成恩战战兢兢的行礼后,快速离开房间。 紧随着,赵煦看向曹评,继续开口“曹评,现在你立刻回捧日军,带捧日右厢人马封锁皇宫,许进不许出。” “是,陛下。” 曹评面色一正,大步流星的走出皇宫,高太后与他曹家亲近,谋害高太后,完全就是与曹家为敌。 “陛下,太后,那微臣是离宫,还是在留在这里。”王行之小心翼翼的开口,今天一行,他可是心惊胆颤,一个不小心,估摸着就得玩完。 赵煦皱眉,他想留下王行之帮他出谋划策,但王行之官位品阶太低,留下来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高太后也看出了赵煦的为难,当机立断道“状元郎先出宫,有需要再传旨进宫。” “就依太后所言,你先出宫,但朕随时会传召你入宫,毕竟朕信任的人中,只有你对朱砂有所了解。”赵煦点点头嘱咐。 “是,陛下。” 王行之点点头,同时也松了口气,现在留在皇宫,他的压力太大了。 “陛下,太后,微臣告退。” 王行之行礼,慢慢退出房间,离开宝慈宫。 一出宝慈宫,他迅速加快脚步,此时此刻,他一点都不想在皇宫中待下去。 很快,王行之走出皇宫,他紧绷的神经才缓解许多,但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 踏踏—— 这时,地面一阵震动,曹评领头,带着军马向皇宫赶来。 “看来要出大事了。” 王行之赶紧远离宫门,没敢过多停留,匆匆向天波府赶去,他准备尽快将赵煦交代的事完成,回家闭门练武。 两刻钟左右,王行之来到天波府。 看门侍卫看到王行之身穿绯衣,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恭敬的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来天波府何事?” “本官乃侍御史王行之,与宗泽同科,特意上门拜访。” 王行之也不想过多纠缠,直接打起了官腔。 “大人稍等,小人这就去禀报。” 侍卫吓了一跳,告罪一声,快速的向府中跑去。 不一会儿,杨邦仁与宗泽领头,带着一群人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行之兄,就你一人?” 宗泽一出来,就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后,好奇的看着王行之。 “不然呢!” 王行之翻了翻眼皮,他没想到宗泽会搞这么大阵仗。 “行之兄,请。” 宗泽干巴巴的笑了笑,也有些不好意思。 杨邦仁自然也认识王行之,王行之的品阶比他还高,又是文人,他也十分谨慎,任由宗泽做主。 “找个安静地,叫上你大舅哥,有事相商。”王行之上前,在宗泽耳边轻语。 嗯—— 宗泽点点头,随后在杨邦仁耳边低语几句。 杨邦仁迅速打发了跟过来的人,带着王行之与宗泽一起来到书房。 进入书房,王行之四下看了看,然后对杨邦仁说道“杨将军,书房隔音如何?” “状元郎放心,我进来时已经特意嘱咐过,书房百步之内,不允许人靠近。”杨邦仁道。 “那就好。” 王行之点点头,继续道“汝霖兄,杨将军,陛下让我来杨家挑人,前往西北探寻猛士,将所选之人,记录下来,半月为限,将名单交给我,我再呈给官家。” “等官家拟定名单之后,自会予以封赏。” “行之兄,你的意思是陛下要从西军选人。”宗泽皱眉道。 王行之点点头,道“汴梁将门,关系错综复杂,官家无意将门中人,因此从西军选人。” 说着,王行之看了眼失落的杨邦仁,继续道“不过,杨家忠勇,我也敬佩天波府满门忠烈,在官家那里提了一嘴,会给杨家一两个名额,所以去西北的人,你们要好好挑选,并且时间有限,今日就必须出发。” “谢谢行之兄。”宗泽面色松弛了几分,拱手答谢。 “多谢状元郎美言。” 杨邦仁面露喜色,跟着拱手答谢。 “不用,举手之劳。” 王行之摆摆手,继续说道“汝霖兄,杨将军,你们挑选这人,最好年岁不超过二十五,若是年岁太大,日后成就有限。” 杨邦仁与宗泽对视一眼,宗泽对他微微颔首。 杨邦仁开口说道“不瞒状元郎,杨家下一辈,现在尽在府中,还望状元郎耽搁一些时间,为我等挑选一位。” “行之兄,我知你看人极准,就当帮我一个忙。”宗泽连忙说道。 “好吧!” 王行之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你们尽快叫人过来,十五岁以下,就不必叫过来了。” “状元郎稍等,我去去就回。” 闻言,杨邦仁面色一喜,拱拱手,迅速离开书房。 “行之兄,这次多谢了。” 杨邦仁离开,宗泽躬身行礼。 “少来。” 王行之撇撇嘴,随后压低声音道“我走之后,告诉你大舅哥,这件事不可外传,不然官家追问下来,我可不负责。” “我会提醒大哥,我大哥是个知轻重之人,不会说出去。”宗泽点点头。 王行之继续道“对了,这段时间,你若是有闲,与陈云叙叙旧,不然等蔡大人回来,拿不出成绩,官家那边可不好交代。” “我知道。”宗泽点头道“我会与陈云联系,让他抓紧时间。” “那就好。”王行之低声道“另外,给你个提醒,告诫杨家,离三相远一点,不然你恐怕也会被连累。” 嘶—— 宗泽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的看向王行之,低声颤抖道“行之兄,你……” “打住,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行之连忙打断,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是我孟浪了。” 宗泽一下醒悟过来,再次对王行之躬身行礼,杨家与范家有旧,因此关系上要亲密许多。 以前他也认为这是好事,但王行之这么多了一嘴,宗泽就知道,上面要变天了。 杨家若继续与范纯仁亲密,那么范纯仁被贬,杨家铁定遭殃,杨家遭殃,他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 嘎吱—— 突然,杨邦仁带着三人进入书房。 “状元郎,这是我独子杨士峰,今年二十有二。”杨邦仁指着中间一名青年介绍道。 “见过王御史。” 杨士峰身材颀长,显得有些瘦弱,长相俊朗,举止彬彬有礼,不像将门中人,反倒像书香子弟。 “你可曾喜好读书?” 王行之微笑着询问。 “回大人,喜读《春秋》,也曾研习过《吴子》。” 杨士峰拱手回应。 “嗯——” 王行之点点头,随后看向另外一位青年。 “这是我二弟次子,杨士杰,今年十八岁。”杨邦仁指着右手边的青年,继续介绍。 “见过王御史。” 杨士杰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看上去有些憨厚,老实。 “你武艺如何?” 王行之皱眉询问。 “回大人,我自幼习武,家传枪法已能熟练使用。”杨士杰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知道了。” 王行之点点头,看向最后一位。 “状元郎,这是我三弟长子,杨士勇,今年十六岁。”杨邦仁继续介绍。 “见过,状……元郎。” 杨士勇个头奇高,比王行之还要高出一个头,身材极为壮硕,相貌粗犷,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已经满是络腮胡,与杨士峰两人站在一起,就像两人长辈一般。 不过,在性格上好像有些憨直。 第55章 曼陀来袭 “你三人武艺,谁最强悍?” 看着三人,王行之继续询问。 “士勇天生神力,擅使先祖金刀,武艺最为强横。”杨士峰拱手道“其次,士杰从小打磨枪法,有六祖之风,武艺比家父还强上一分。” “状元郎,小儿说得没错,士勇、士杰的武艺,确实比我等强横。”杨邦仁认同道。 “那你呢?” 王行之没回答,而是看向杨士峰反问。 “回大人,小人自小身子弱,虽经多年打磨,身子比普通人强一些,但武艺上成就确实不大。”杨士峰面色有些黯然,杨家以兵武传家,但他自小身子柔弱,武艺上差了杨家其他人不是一星半点。 “进有重赏,退有重刑。” 王行之突然开口,眼睛直溜溜的看着杨士峰。 “令行禁止,严不可犯。”杨士峰几乎条件反射一般,脱口而出。 “若你为帅,当如何治兵?” 王行之嘴角上扬,他刚才所说是《吴子》当中的治兵思想,本打算试探一下,没曾想杨士峰脱口就答,让他一下来了兴趣。 “治兵之法,刚柔并济。”杨士峰沉思片刻后,严肃道“我若为帅,当明律令,亲兵士,与之同饮,与之同宿……” 听着杨士峰侃侃而谈,王行之对杨士峰也越加认同,杨士峰用兵思想走堂堂大道,以正为主,不以偏锋,治兵思想,与《吴子》中所提一般无二,算是一位不错的人才。 王行之道“战阵之事,以正合,以奇胜,战场之事瞬息万变,需因地制宜,不可一成不变,你用兵太过于板正,若遇用奇高手,你战之难胜,你不妨寻陈武侯经历一观,可学其用兵,亦可学其为臣。” “谢,大人。” 闻言,杨士峰眼前一亮,执学生礼,向王行之行礼。 “想不到行之兄对兵事也如此了解。”宗泽感慨道“看来你集英殿之语,不是妄言。” “状元郎既喜兵戈之事,下官家中有不少兵戈藏书,大人若有意,我可遣人抄录一些,赠与大人。” 杨邦仁面色一喜,他曾听闻王行之喜武,志在疆场,开始还以为是文臣手段,但今日一见,却让他有些相信了。 “那就先谢过杨将军了。” 王行之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毕竟在古代兵书战策不比其他书籍,隶属于将门,很少有人外传,他之所以能收集一些兵书,还是赵煦的功劳,不然他自己收集,绝对不会收集到这么多。 “王大人在陛下面前举荐,已是莫大恩情,若不是王大人爱好兵戈之事,下官还不知如何答谢王大人。”杨邦仁道“大人日后若有差遣,可吩咐一二,杨家必全力相助。” “那就多谢杨将军了。” 王行之轻笑道“杨将军,汝霖兄,我看杨家可以以杨士峰为主,杨士杰为辅前往西北,若是纳入良才,陛下定不吝赏赐。” 说着,王行之面色一正,严肃道“但本官有言在先,此行为公,不为私,所以挑选之人,必须是真材实料,若是挑选之人弄虚作假,到时不仅无功,反而有过。” “多谢行之兄告知,我等定当公正。”宗泽面色一正,慎重的点点头。 “士峰,你也听到了,这次去西北,若有人与你祖父关系相连,切记不可理会。”杨邦仁面色严肃的叮嘱杨士峰。 “父亲放心,儿子定当公正选人。” 杨士峰面容紧绷,慎重的点点头。 王行之没再多说,从袖口中拿出秘旨,朗声道“宗泽、杨邦仁接旨。” “臣等接旨。” 宗泽、杨邦仁以及杨家三兄弟赶紧跪下。 “诏曰:着宗泽、杨邦仁,遣杨家子弟……” 王行之展开黄卷,朗声宣读圣旨。 “臣等接旨,谢恩。” 宗泽等人叩拜行礼,双手捧着接下圣旨。 “两位,此事宜早不宜迟,还请让杨士峰与杨士杰尽早出发。”宣读完秘旨,王行之嘱咐道。 “状元郎放心,本官这就送他们出城。”杨邦仁虽然刚直,但也知道这是杨家难得的机会,自然不敢怠慢。 “那行,本官就先走了。” 王行之笑了笑,也准备离开,毕竟皇宫之中可能要发生大事,他可不想在外面晃悠。 “行之兄稍等。” 宗泽见状,赶紧说道“行之兄若是无事,不妨留下吃些水酒再走。” “不了,我家中还有事,改日有闲,再登门拜访。”王行之摇摇头,宫中随时有可能派人来找他,他哪里敢喝什么酒,回家老老实实待着才是王道。 “既然行之兄有事,那我就不强留,改日定当登门拜访。”宗泽见王行之确实没留下的意思,也不再强行挽留。 “那我等送送王大人。” 杨邦仁眼底闪过一抹遗憾,他也想与王行之多接触,将关系拉近一些,只不过王行之不愿留下,他也不好强留,只能提出相送。 嗯—— 王行之没拒绝,与宗泽几人一起走出天波府,道别后,匆匆离开。 ———— 晚上,别院。 后院之中灯火通明,王行之手持武安槊,在后院之中独舞,周围罡风四溢,槊尖寒芒闪动。 不时间,常有轰鸣之声,地面之上的青砖不时被敲碎。 踏踏—— 突然,房顶之上,响起阵阵响动。 “谁——” 王行之目光锐利,抬眼看去,只见一黑衣蒙面之人,从房顶一跃而下,脚步轻盈,宛若柳絮一般。 咻—— 黑衣人不发话,脚尖轻踩地面,迅捷的一指点向王行之。 哼—— 王行之目露寒星,冷哼一声,手中长槊犹如毒蛇,迅捷的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双目陡睁,长槊之快、准、狠让他大惊失色,慌乱之下,赶紧侧身躲避,但终究慢了一筹,脸上的黑布被挑开,露出脸面。 看到黑衣人的脸,王行之一下就认出了黑衣人,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常年跟在李青萝身旁的两大悍妇之一,刘妈。 “曼陀山庄。” 王行之脸若寒霜,心中杀意沸腾,眼中的狠辣犹如实质,死死的盯着刘妈。 “死——” 王行之没有过多言语,迅捷无比的一槊砸向刘妈,仿佛要将刘妈一槊给砸成肉酱。 呀—— 刘妈没想到王行之会突然出手,慌乱的避开。 轰—— 王行之现在身负巨力,暴怒之下又多了三分力道,地面上直接被砸出一个深坑。 咻—— 只不过见刘妈避开,王行之没有丝毫停留,长槊横扫向刘妈,凌厉的罡风刮起碎石,一同击向刘妈。 “姑爷,我只是来请你与小姐一会。”刘妈面露苦色,她没想到王行之居然这么强悍,一边避开王行之的攻击,一边解释。 “杀了你,我自会去寻她。” 王行之冷声开口,手中长槊翻腾,招招不离要害,对于曼陀山庄,他恨不得将其屠个一干二净,哪里会留手。 “姑爷,小姐找你回去,只是想与你共度余生。”刘妈一边抵抗,一边诉说。 “李青萝一个荡妇,毒妇,蠢妇,有何资格与我共度余生。” 闻言,王行之被恶心坏了,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既然如此,那姑爷就别怪老身不客气了。” 见王行之油盐不进,刘妈也不再一味的躲闪,开始还击,精妙的拳脚,迅捷的步法,每一次都能躲过王行之的攻击,并且还击。 王行之压力陡增,他习练武将之道后,虽进步飞快,但也只是打通了五十几个穴窍。 但刘妈却是三流武者,在内力加持之下,力道甚至比他强横,与长槊碰撞之下,王行之被反震的双手发麻。 再加上刘妈轻功迅捷,王行之几次致命攻击,都被刘妈轻易的躲了过去。 不过,王行之自从练武之后,就时常与吴长风四人切磋,对轻功以及内力也算是了解。 他虽然暂时拿刘妈没办法,但刘妈似乎害怕伤到他,没能使出全力,一时间打斗得旗鼓相当。 砰砰—— 《破军槊法》本就是战场杀伐之道,招式大开大合,在王行之的巨力之下,每一击都极其狂暴,地面被轰碎了不少。 但刘妈内力威力也不小,两人交手碰撞,打碎了不少东西。 第56章 曼陀来袭二 “来人啊!有贼人,来人啊,有贼人。” 两人交手动静极大,睡得正香的青竹被惊醒,看到王行之正在与一位黑衣人打斗,想都没想,就跑出别院大喊。 “死丫头,你找死。” 听到青竹的喊声,刘妈咬牙切齿,攻击动作更快,想要逼退王行之,击杀青竹。 只不过,王行之在听到青竹的声音后,就死死的盯住刘妈,手上的动作更加严密,因为他清楚,一旦让刘妈找到一丝缝隙离开他的攻击范围,他就肯定跟不上刘妈。 毕竟他所学是战场杀戮之法,虽威力不俗,能一跨两三米,奋力也能上房顶,但与内力加持下的轻功相比,就不够看了。 若是不盯紧刘妈,青竹必然受到伤害。 可刘妈在听到青竹的叫喊以后,脸上露出一抹急切,爆发出全部实力,手上的动作又快了那么几分。 刘妈实力虽然只是三流,但也不是王行之能挡住,只是这么一会,王行之便挨了三掌。 若不是刘妈束手束脚,不敢重伤王行之,再加上王行之,亡命抵抗,估摸着此刻王行之已经被抓走。 踏踏踏—— 好在他所住院子在太安坊,青竹的呼救声传出,驻扎在这里的禁军,快速赶了过来。 听到禁军的脚步声,刘妈面色一变,她虽然武功高强,但还没有面对军队的勇气,手上的动作更加强横,王行之被打得脸色苍白,嘴角溢血。 她必须要尽快抓住王行之离开, 不然禁军过来,她抓不住王行之不说,搞不好会陷落在此,届时曼陀山庄也会受到牵连,毕竟王行之可是新科状元。 以王行之刚才显露的恨意,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曼陀山庄。 砰砰—— 刘妈全力爆发,王行之拼着重伤才扛下来,但为了缠住刘妈,他依旧咬着牙,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不让刘妈逃脱。 轰—— 突然,一大队禁军到了别院,为首之人显然认识王行之,但看到王行之与刘妈相隔很近,也不敢出手,只能将两人包围,将神臂弩对准两人。 禁军到来,刘妈心慌之下露出破绽。 王行之眼神一冷,抓住机会,舍弃防御,单手握住长槊,迅捷一挑。 噗嗤一声,刘妈的左臂齐根而断,被挑飞到半空,血液如同喷泉一般,从刘妈的肩头涌出。 啊—— 刘妈痛极之下,一掌拍在王行之胸口,速度之快,让王行之根本躲闪不及,被一掌轰飞出去。 上—— 王行之脱离战场,为首禁军将领一声令下,一众禁军迅速上前,包围上去。 咻—— 就在这时,一根绳索从房顶上射出,迅捷的缠住刘妈,拉上房顶。 等众人看去时,已经没有任何踪迹。 “王大人,你没事吧!” 见刘妈被救走,为首将领没有下令追赶,而是迅速上前,将王行之扶起。 为首将领二十上下,浓眉大眼,双目有神,皮肤呈古铜色,虎背熊腰,身高也比王行之要高上半个头,急促之间,一身气血之力,让王行之都感到心惊。 只不过现在却显得极为卑微与慌乱。 “先生,你没事吧?” 一直躲在后面的青竹,也赶紧凑上前,扶住王行之另一边。 咳咳—— 王行之咳出一口血,缓了一下后,感激道“谢谢将军,今天若不是将军及时赶到,恐怕本官今日就难了。” “大人,维护内城本就禁军的职责,今日让贼人闯入大人府邸,吾等已是失职,还望大人莫怪才好。” 为首将领惶恐,他在看到王行之之后,就一直胆战心惊。 集英殿宴会后,整个汴梁为官之人,都知道官家器重王行之,要是王行之被杀,一定会引起官家震怒,掀起轩然大波。 现在王行之在他驻守的地盘被袭击,王行之不怪罪他就已经阿弥陀佛,哪里敢邀功。 “这事不怪将军,这些江湖中人,身怀武功,来去无踪,防不胜防,将军能及时赶到,已是尽责。”王行之道。 “谢大人理解。” 为首将领长长的松了口气,只要王行之不追究,他就没什么大问题。 踏踏踏—— 这时,又有一队禁军赶来,为首之人身披银甲,面白无须,鼻孔朝天,手臂窄细,一身银甲穿在身上,看上去不伦不类,十分滑稽。 一路走来,周围的禁军齐齐低头,搞得像多大的人物一样。 不过,银甲将军在看到王行之后,瞬间瞳孔一缩,三两步来到王行之面前,紧张道“王大人,你没事吧?” “本官没事,将军若是没事,能否帮忙清理一下,带人离开。”王行之皱了皱眉,银甲将军给他的印象十分不好,发自内心的感到嫌弃。 银甲将军讪讪道“王大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着,银甲将军站直身体,四下扫了一眼,呵斥道“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快将王大人家中打扫干净。” “是,大人。” 众军士拱手,迅速开始打扫,刘妈的断臂迅速被清理。 “这里就有劳两位将军了。” 王行之行礼后,由青竹扶着,去往其他院落。 “将军,今日之事,要是传入陛下耳中,我等恐怕会被问责。” 王行之刚走出院落,为首将领就凑到银甲将军身旁,面色严肃,凝重。 “这事可大可小,得看状元郎的意思。”银甲将军皱眉道“只要他不追究,陛下或许不会责难我等。” “刚才状元郎倒是与臣下说过,那悍妇乃是江湖中人,行踪无影,不会怪罪我等。”为首将领道。 “这倒是件幸事。” 银甲将军点点头,面色松弛了几分,而后面色一正,严肃道“不过,状元郎不追究,我们不能不作为,待会你带些人留下,为状元郎看家护院。” 为首将领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看向银甲将军。 “怎么,不愿?” 银甲将军面色一沉,斜眼看向为首将领,脸上带着些许不屑。 “末将领命。” 为首将领迟疑片刻,拱手领命。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本将还需去禀报本将父亲。” 银甲将军挥挥手,转身离开别院。 哎—— 为首将领看着银甲将军的背影,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长长的叹息一声,指挥人清理别院。 ———— 与此同时。 别院,另一个小院之中,王行之脱掉上衣,正在为自己扎针。 他虽然侥幸断了刘妈一臂,但同样自身也受了极重的伤,刘妈反扑的一击,更是差点将他打死。 现在能醒着,还是因为之前丹田被毁,锻炼出来的意志力,才能勉强支撑。 噗—— 过了许久,王行之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脸上煞白,气息也萎靡了几分。 “看来这段时间不能动武了。” 过了好一会,王行之缓过来,眉头深深皱起,这次大战,他算是侥幸捡回一条命。 “那悍妇重伤,李青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看来需要想个办法。” 王行之暗自沉思,他现在不能动武,吴长风等人又不在,以他对李青萝的了解,百分之七八十会再派人过来,若是那样,他根本无法抵挡。 “看样子,只能明天让青竹去一趟杨家,看杨家能否派人过来,又或者去杨家住一段时间。” 想来想去,王行之只能想到杨家,本来按理说曹家才是最好的选择,但他与曹家的婚事还未正式传旨,贸然去联系曹家,有些失礼。 最重要的是,他今日他去杨家之时,就发现了杨家几人个个气血旺盛,很显然杨家有气血修炼的法门。 气血之力虽不如内力那么诡异多变,但论威力和破坏力,绝对不输内力,甚至还尤有胜之。 而他在曹评身上并没有感受到气血之力的存在,曹评只是比普通人强一些罢了。 他要面对的人,是江湖中人,普通人拿江湖中人可没有太好的办法。 所以,他去杨家,或者让杨家之人保护,李青萝即使派人过来,也不用太过担心。 “算了,今日李青萝应该不会派人过来,先恢复伤势再说。” 想了一会,王行之起身,走出房间,准备回去自己的卧室拿药。 结果刚打开房门,就看到青竹坐在房门外的台阶上打瞌睡。 他连忙上前,拍了拍青竹,柔声道“青竹姑娘,青竹姑娘。” “先生,你好了。” 青竹迷糊的睁开眼睛,呆萌的看着王行之。 “我没事了,你先去睡吧!” 王行之轻笑,柔声开口,他其实一直都知道青竹是赵煦的人,只不过青竹性子单纯,性格讨喜,赵煦与他摊牌之后,他也没让青竹回去。 “哦——” 青竹点点头,道“那先生我去睡了,有什么事,你大声叫我。” “好——” 王行之笑着点点头。 青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离开。 王行之随之离开小院,回自己的卧室拿药材。 第57章 遇袭引发的风波 皇宫、宝慈宫。 高太后靠在床上,赵煦、苏澈、吕大防以及范纯仁坐在床边,个个面色严肃,正在商讨着什么。 “陛下,大事不好了。” 突然,刘成恩满脸惊慌的跑进房间。 “狗东西,你不知道太后身子不好,你这样莽撞的冲进来,冲撞了太后怎么办?” 赵煦大怒,怒视着刘成恩。 苏澈三人以及高太后,都面色难看,深深皱起眉头。 “陛下饶命,奴有紧急之事禀报。” 刘成恩吓得身子一哆嗦,一下跪倒在地。 “你有何事,要是不能让朕满意,朕要了你脑袋。”赵煦呵斥道。 “陛下,宫外刚传来消息,状元郎在家中受袭,差点身亡。”刘成恩脸色发白,赶紧开口。 “什么——”赵煦惊怒。 “那状元郎现在如何?”高太后担心的询问。 苏澈三人瞳孔猛缩,齐齐起身,一是惊讶赵煦和高太后对王行之的关心,二则是王行之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刺杀,会出大事。 “还不快说,状元郎现在如何。”赵煦怒喝道。 刘成恩身子一哆嗦,赶紧开口“回陛下,太后,宫外传来消息,只知状元郎被江湖人士重伤,被天武右军二厢步军指挥使救下,不知情况如何。” 赵煦怒喝“这些江湖中人,真是好大的狗胆,简直视我大宋律法于无物。” 高太后急切道“刘成恩,速速让曹评派人出宫,探听状元郎的情况。” “对,朕气糊涂了。”赵煦反应过来,连忙补充道“让曹评派百人过去,探明状元郎情况,状元郎若是无事,就让他们留在状元郎身边护卫。” “另外,你传朕旨意,让大理寺、开封府那些个官老爷们起床,问问他们,新科状元郎在家中被人刺杀,是否还睡得安宁?” “是,陛下。” 刘成恩叩首,匆匆的跑了出去。 苏澈三人面色难看,王行之被江湖人士刺杀,这无意又让人想起了之前的事,这无疑就是火上浇油。 再加上他们进宫商讨之事,一个弄不好,定然引起轩然大波。 ———— 赵煦圣旨一下,整个汴梁地震,最先知道消息的曹评,面色十分难看,一边派人去王行之家中探查情况,一边向家中传信,让曹家之人去王行之住的别院。 毕竟,王行之现在可是他的准女婿,要是出事,他们曹家不仅会少了一个优秀的女婿,还会让其他将门耻笑。 紧随着,就是大理寺和开封府,两大机构的所有人,在听到消息以后,齐齐浑身冒汗。 新科状元郎,皇帝最亲近的宠臣,高太后亲自下旨,其中任何一条都足以他们排在第一位,一个个迅速爬起床,迅速下达命令,一位位士兵穿街走巷,敲响一家家客栈,凡是可疑,携带兵器之人,尽皆抓捕,凡是有反抗者,尽皆杀无赦。 汴梁一处别院之中,李青萝挺着大肚子,站在别院中,听着外面的喧嚣,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和阴沉。 在她身后,站着两位侍女,同样十分紧张,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长剑。 咻—— 突然,一位黑衣女子背着重伤的刘妈跳入院落。 “到底出了什么事,刘妈怎么会变成这样?” 见到两人,李青萝心头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黑衣女子将刘妈放下,李青萝身后的两位侍女迅速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刘妈,带进房中。 黑衣女子,则是快速向李青萝说道“小姐,我与刘妈去找姑爷,刘妈一人进去,我在外面等候,但谁知姑爷会武功,并且十分强横,与刘妈打斗中引来了禁军,最后刘妈惊慌之下,露了破绽,被姑爷斩断了手臂,姑爷也被刘妈一拳重伤,不知生死。” “我趁机救了刘妈,就快速跑了回来。” “外面那些人,都是在搜查我们。” “王行之会武功,这怎么可能。” 李青萝惊呼道“我亲眼看到他的丹田被段………正淳打坏,他怎么可能修炼武功。” “小姐,这是我亲眼所见。”黑衣女子道“姑爷的武功不像是内家功法,反而更像是外功。” “外功——” 李青萝皱眉,她坐拥琅嬛玉洞,虽不喜欢武功,但偶尔也会去琅嬛玉洞看看,自然也知道外功。 黑衣女子继续道“小姐,现在外面的情况很复杂,不少客栈中的江湖中人都被抓捕,我看过不了多久,官兵就会搜查到这里,我们要不要先离开汴梁,等风头过了再来。” “不行,我一定要把王行之带回去。” 李青萝倔强道。 她之所以来汴梁,就是知道要把王行之带回去,以王行之大宋状元的身份,足以气死段正淳,让段正淳后悔。 告诉段正淳,没了段正淳,她李青萝照样能找一个大宋状元。 “小姐,状元郎明显是憎恨我们,不然也不会在刘妈一露面,就与刘妈生死相斗。”黑衣女子快哭了,赶紧劝说道“而且,小姐你现在身怀六甲,刘妈又重伤,官兵若是找上门,我们必定挡不住。” “他真的很恨我?” 李青萝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咬了咬牙,道“小姐,刘妈之所以会重伤,不是姑爷武艺有多高,是刘妈一开始的时候处处留手。” “但姑爷却处处下死手,势必要杀死刘妈。” “刘妈说了,带姑爷回去,是为了与小姐共度余生。” “但姑爷却说……说……” 说到这里,黑衣女子不敢开口,她在刘妈与王行之打斗的时候,就上了房顶,因此两人的对话她也听得清楚。 那些话别说是李青萝,就是她也差点下去动手。 “说了什么?”李青萝面色冰冷,冷冷的看着黑衣女子。 “他说,说……”黑衣女子支支吾吾,小心翼翼的看着李青萝。 “说——”李青萝怒喝。 “扑通——” 黑衣女子一下跪倒在地,说道“他说小姐是荡妇、蠢妇,不配与他共度。” 黑衣女子一说完,脸上露出浓浓的恐惧,紧张的看着李青萝。 “荡妇、蠢妇。” 李青萝眼底闪烁着寒光,咬牙切齿的说道“想不到他居然这样看我,待我抓住他,定将他双腿斩断,囚禁在曼陀山庄。” “小姐,刘妈醒了。” 这时,一位侍女跑了出来,对李青萝说道。 李青萝回过神来,面色阴沉的走进房中。 呼—— 待李青萝离开,黑衣女子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 ———— 与此同时。 太和坊,别院。 此时,别院之中灯火通明,一队队禁军点着火把在别院中巡逻。 王行之坐在前厅之中,满脸的苦笑。 在他对面,正坐着两人,一人是刘成恩,一人是一位身穿黑甲的将领。 黑甲将领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身材极为壮硕,正仔细的打量着他。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曹评二子,曹宇,现任是捧日军马军下,一都指挥使。 “状元郎,既然你无事,那臣就先告辞,回宫禀报陛下和太后,他们都还担心着状元郎的情况。” 刘成恩突然起身,向王行之拱拱手。 “既然如此,本官就不多留内侍,还请内侍告知陛下与太后,臣谢谢他们的关心,待臣身子骨好些,定当入宫拜谢。”王行之起身还礼。 “臣一定将话带到。” 刘成恩点点头,随后对一旁的曹宇说道“二公子,曹将军,让我给你带句话,让你保护好状元郎,要是状元郎再受伤,他扒了你的皮。” “内侍你就告诉我爹,有我在,没人能伤我妹夫。”曹宇起身,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 “既然如此,那臣就先走了。” 刘成恩笑了笑,转身离开房间。 “内侍慢走。” 曹宇挥手,朗声喊道。 王行之讶然一笑,又重新坐下。 第58章 遇袭引发的风波二 “妹夫,你可真牛,听到你遇袭,陛下和太后立刻就派人过来严查,我来的时候,开封府和大理寺的官兵正在四处搜查。” 待刘成恩远去,曹宇大大咧咧的坐下,对着王行之竖了竖拇指。 他刚收到自家老爹的信件之时,还有些懵逼,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夫,但也不敢怠慢,连夜起床赶到别院。 一到别院他就惊住了,别院中满是禁军不说,官家内侍刘成恩也在。 后面在听了刘成恩与王行之的对话后,才发现自己这个便宜妹夫有多受宠。 “那是官家和太后抬爱,这事倒是麻烦二舅哥了。” 王行之轻笑,刘成恩到来时,他就吓了一跳,没想到遇袭的事这么快传到宫中,官家还派了禁军过来保护他,让他十分感动。 但紧随着,他那便宜岳父,又派了自己二儿子过来,这就让他受宠若惊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舅兄保护妹夫,那是应该的,你要是受伤,我爹可不会放过我,况且成天在捧日军,我身子骨都生锈了,那些贼人敢来,正好活动活动。”曹宇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那就有劳二舅哥了。” 王行之也没太过客气,曹宇的到来让他把之前请杨家帮忙的想法抛却脑后。 因为曹宇强,十分的强,哪怕是王行之隔得间隔几步,也能感受到曹宇身体中磅礴的气血,就他全盛之时,估计也挡不住曹宇几招。 “别客气。” 曹宇摆摆手,随后是想起了什么,好奇的问道“对了妹夫,我来的时候,听说你与那刺客大战,最后还斩断了刺客一条手臂,这事真的假的?” “真的,我志在疆场,自然也会些武艺。”王行之笑着点点头,他斩断刺客手臂的事,很多人都看到,即使想隐瞒也瞒不住。 “志在疆场,那你还考状元?”曹宇懵逼的看着王行之。 王行之解释道“这又不冲突,有什么奇怪的。” “这——” 曹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大宋开国已经百多年,文人地位高于武人已经深入人心,他搞不懂王行之堂堂状元郎,居然想着去当武人。 王行之也懒得解释,抬眼看向曹宇说道“二舅哥,可能要麻烦你在这住一段时间,我怕那些人去而复返,普通将士拦不住那些江湖中人。” “这好说,我爹的意思也是这样,捧日那边我写个条子让人送过去就好了。”曹宇笑道。 “那就——” 咳咳—— 王行之刚准备道谢,胸口突然一阵刺痛,喉咙一痒,剧烈的咳嗽起来。 “妹夫,把这个吃了。” 曹宇见状,赶紧起身,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枚红色的丹药,递给王行之。 王行之没过多犹豫,接过丹药一口吞下,毕竟曹宇没害他的必要。 况且,他作为医者,自然能分清丹药中有没有毒素。 咦—— 丹药一下肚,王行之就感受到胸口暖洋洋的一片,一股柔和的暖流在滋养他受伤的地方。 “妹夫,你不是会武吗?动一动,丹药消化更快。” 这时,曹宇开口提醒。 王行之连忙起身,直接站起独马桩。 药力果然如曹宇说的一样,流动得更快,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受伤的地方正在快速恢复,身体舒服了许多。 并且,一些药力分散出去,正在冲击他四肢中新的穴窍。 “咦,这桩功,怎么有些熟悉。” 看到王行之的桩功,曹宇陷入深层次的沉思,王行之的桩功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算了,不管了,我家的也不差。” 不过,曹宇很快就放弃了探究,抬了一把椅子,在前厅大门口坐下,警惕着四周。 ———— 皇宫、宝慈宫。 太后房间内十分压抑,赵煦和高太后一言不发,都静静的在等待着。 苏澈三人大气都不敢出,心中默默祈祷王行之别出事,不然以赵煦和高太后对王行之的看重,王行之一旦出事,定然引发朝堂震动。 到时候,再加上菜花与灭门两案,朝堂上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 踏踏—— 就在众人焦虑间,刘成恩急匆匆的进入房间。 刘成恩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吓得他身子一哆嗦,毕竟房间中的五位,可以说是整个大宋权势最重的五位。 他扛不住压力,双膝跪倒在地上。 “怎么样了,王爱卿有没有事?”赵煦赶紧询问。 高太后与苏澈三人都紧张的看向刘成恩。 刘成恩身子一哆嗦,赶紧开口“回禀陛下,王大人只是受了伤,没有生命危险,他还让臣给陛下和太后带话,说谢谢太后和陛下的关心,等他身子好了,定入宫拜谢。” “那就好,那就好。”赵煦松了口气。 苏澈三人也松了口气。 高太后脸上也松弛了几分,随后开口说道“刘成恩,状元郎受袭,那住的地方肯定不安全,你一会再跑一趟,把本宫赏的宅子地契送过去,顺便再送三株百年老参,让他好生修养,等身子好了再来上朝。” “是,太后,臣这就去办。”刘成恩叩首行礼。 刘成恩刚准备起身离开,赵煦又开口说道“先等等,既然王爱卿受伤,近日不能上朝,那朕就先把婚给赐了,你先去找曹评让他准备准备,明日一早你先去曹府,再去找状元郎。” “是,陛下。”刘成恩再次行礼。 “既然官家赐婚,那把本宫赏赐也一同带去。”高太后微笑道。 “是,太后。” 刘成恩都有些麻木了,但心里却将王行之的地位拉到了极限,暗自告诫自己,什么人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王行之。 苏澈三人面面相觑,脸上带着骇然,高太后和赵煦的一唱一和,让他们发现,什么叫做宠臣。 很快,赵煦就在宝慈宫写了两份圣旨,交给刘成恩。 刘成恩拿着两份圣旨,退出房间。 刘成恩刚走,林原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对着赵煦几人行礼,沉声道“官家,在太后碗中放朱砂的人找到了。” 此话一出,房间中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赵煦面色严肃,沉声开口“是谁?” 林原抬眼看了看众人,沉声开口“回陛下,放朱砂之人来自宫外,不是宫内之人。” “宫外。”赵煦惊怒,沉声询问“宫外之人,如何进宫?” 苏澈三人色变,宫内之人还好,顶多就后宫的一些争斗,但来自宫外这牵扯就大了,凡是沾染上的人,百分百没好果子吃。 一时间,他们也感到头皮发麻。 反倒是高太后,淡定的开口“那可问出,为何要害本宫,他们又从何得知,朱砂能让人中毒。” 林原身子骨一抖,就这么一小会,后背都已经湿透,他不停的咽着唾沫,但就是不敢开口。 “说,朕倒是要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赵煦怒喝道。 林原顶不住压力,颤抖道“陛下,那人来自河内,是向家之人。” 轰—— 闻言,苏澈三人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脑瓜中嗡嗡作响。 “这,这怎么可能。” 赵煦也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床上,脸色白得吓人。 “你们确定没有任何疏漏?” 高太后眉宇低垂,也不敢相信,眼神凌厉的盯着林原,再次确认。 林原赶紧叩首,躬身道“回太后,臣不敢隐瞒,那人亲口承认自己来自河内。” “那人呢!将人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赵煦压抑着怒气,低沉的声音在当中回荡。 “回陛下,那人已经自杀身亡。”林原身子一抖,连忙解释“不过陛下放心,臣敢以人头担保,臣所说句句属实。” “好了,你先下去吧!” 闻言,赵煦身子就像抽空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床上,挥挥手让林原离开。 林原从小就跟着他,对他极为忠诚。 况且,林原所说全部指向延福宫,那里面住着什么人,林原一清二楚,没有确实的证据,根本不敢乱说。 第59章 赐婚 “是,陛下。” 林原如蒙大赦,行礼后快速退出房间,这里他是一点也不敢再待,刚才差点把他给吓尿了。 高太后与苏澈三人看到赵煦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是真的,齐齐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高太后对着苏澈三人挥挥手说道“三位丞相,今日这事不要外传,你们就先回去,另外通知朝臣,休沐三日。” “是,太后。” 苏澈三人心头齐齐一松,躬身行礼后快速离开,就这么一两个时辰,他们感觉自己老了好几岁。 待苏澈三人离开后,赵煦突然开口“祖母,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置?” 高太后想了想,皱眉沉声开口“若是她只针对本宫就罢了,就怕官家她也有算计,若官家身上的朱砂之毒是她所为,那么她定然不能留在宫中。” “祖母,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了。”赵煦面露一丝渴望,希望是哪里出错。 高太后肯定道“应该不会,后宫之事在你父亲即位后,本宫就让她辅助于本宫,后你即位,本宫就将后宫之事全部交由她打理,所以想要带个人进宫,而不被发现,只有她能轻易做到。” “并且,她在本宫汤药之中投放朱砂,阻止本宫恢复,那么应该对朱砂的药性很了解,本宫怀疑,官家之前之所以会朱砂中毒,也是她所为。” “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 赵煦不解,一脸的苦涩。 “本宫也不知。” 高太后摇头,不解道“她在本宫汤药中投放朱砂,应当是希望本宫早死,本宫死了她才能坐稳后宫之位。” “但官家是她极力拥立之人,虽非官家亲母,但对官家爱戴有佳,她又为何要谋害官家?” 赵煦闻言沉默,其实在查出是谁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自己朱砂中毒,应该就是那人所为,毕竟他登位时才十岁,衣食住行,全是那人在负责,想要让他中朱砂之毒轻而易举。 只是,他的皇位是那人拥立,平日里对他也照顾有加,他不敢相信,那人会对他下毒害他。 高太后见赵煦没说话,也知道这件事确实让赵煦难以接受,毕竟那人不管怎么说,赵煦也得称一声母后。 她想了想后,说道“煦儿,这件事由本宫来处理,今日你也累坏了,就先回去休息。” “嗯、祖母也早日休息。” 赵煦起身,行礼离开。 不过,刚走到门口,赵煦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躬身行礼道“还望祖母留她一条生路。” 高太后沉默许久,最后幽幽叹息道“官家放心,本宫自有分寸。” “谢祖母,煦儿让祖母为难了。” 赵煦在行礼后,才转身离开。 “煦儿纯孝,你为何又如此作为。” 待赵煦离开后,房间中传出一声长长的惋惜之声。 ———— 翌日、凌晨。 别院前厅之中,王行之幽幽睁开双眼,眼里满是惊喜。 “这是什么丹药,效果居然这么好。”王行之暗自称奇,昨夜曹宇那一枚丹药,让他的伤势好了大半,连带着穴窍也突破了六个。 “妹夫,你既然醒了,我就去睡会。” 这时,曹宇哈气连天的走到王行之身旁,懒洋洋的开口。 昨晚,王行之吃了丹药之后,就一直在站桩消化丹药,搞得撒尿都不敢去,瞪着眼珠子在前厅守了一夜,现在累得要死。 “劳烦二舅哥了。” 王行之回过神来,赶忙躬身行礼,不说曹宇给了他那枚丹药,就是曹宇守了他一夜,就值得他这一礼。 “新科状元郎,王行之接旨。” 突然,刘成恩带着一队侍卫,拿着一封黄卷走进别院。 王行之两人不敢怠慢,赶紧走出前厅,齐齐跪倒在地。 “陛下诏曰,朕膺昊天之眷命,承圣祖之洪基,奄有四海,抚绥万民。今有新科状元王行之,乃国之良臣,才德兼备,忠孝两全,真定曹氏之女青禾,乃开国济阳郡王之太孙,温柔贤淑,端庄秀丽……” 刘成恩面容肃穆,展开皇卷宣读圣旨。 “这就赐婚了。” 圣旨念完,王行之有些懵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状元郎,接旨吧!” 刘成恩面露笑容,轻声提醒。 “妹夫,接旨谢恩。” 曹宇也在一旁,轻声提醒。 “臣王行之领旨谢恩。” 王行之回过神来,行礼后接过圣旨,而后起身。 曹宇也跟着起身,老实的站在王行之身旁。 “状元郎,臣提前恭喜你了。”刘成恩笑道。 “谢谢内侍。”王行之拱手后,好奇道“敢问内侍,陛下怎么这么快就直接赐婚了?” “状元郎这就可问错人了,臣哪敢揣测官家心思。”刘成恩笑了笑,随后指了身后“不过状元郎,太后让臣将赐你的宅子地契,与其他赏赐一同带过来,还望状元郎接收一下。” “那就多谢太后了。” 王行之抬眼望去,见侍卫最后面,果然堆放了两个大箱子和一些托盘礼盒,顿时心头一喜,这个院子已经被李青萝知晓,这新赐的宅子来得正好,况且,兴宁坊是由捧日驻扎,他现在是曹家女婿,在守卫上哪会没有特殊照顾。 “将东西抬进来吧!”刘成恩笑了笑,对着身后的侍卫命令道。 侍卫们听到命令,将高太后赐予的东西全部抬进别院。 东西抬完后,刘成恩嘱咐道“状元郎,太后让你尽快搬去新宅,那边安稳一些。” “还望内侍告知太后,感谢太后对臣的厚爱,臣定当尽快搬过去。” 王行之拱拱手,就是高太后不说,他也会尽快搬过去,毕竟这边可没那边安全。 “那状元郎,臣还得回去复命,就先走了,你大婚之日,望能讨一杯水酒。”刘成恩笑道。 “在下大婚前,定当将请帖,亲手交由内侍,还望内侍赏光能来。”王行之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臣就先离开了。”刘成恩轻笑,脸上极为高兴,王行之有多受宠,他可是亲眼所见,自然也想与王行之打好关系。 “在下送送内侍。”王行之没挽留,躬身行礼。 “状元郎留步,你伤势未愈,应当多休养。”刘成恩阻止了王行之,带着一群人走出别院。 直到刘成恩离开,一直老老实实的曹宇才开口说道“我说妹夫,你这也太受宠了,官家下旨赐婚,太后赐宅子。” “你这比三位丞相……” “二舅哥慎言。” 王行之闻言一惊,赶忙打断曹宇继续说。 他现在只是五品官,苏澈三人还未被贬,在朝堂之上权势惊人。 他现在与曹家联姻,曹宇昨晚又看守了他一夜,已经算是一家人。 苏澈三人虽然忌惮高太后和赵煦,不敢动他,但要打压一下曹家还是能轻易做到,并且满朝文臣,还会跟着帮忙。 曹宇一听也反应过来,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看向他这边,长长的松了口气,讪讪道“妹夫,我刚才没注意。” “二舅哥,我大宋以文御武,他们虽然不敢动我,但打压一下曹家还是能做到,所以以后说话注意一些。”王行之凑上前,低声开口。 “嗯,日后某家必当谨慎。” 曹宇慎重的点点头,他出身曹家,自然清楚,在朝堂之上,文官打压武将向来是芝芝不倦。 曹家虽然是顶级将门,但被文官逮到机会,不死也要脱层皮。 “二舅哥,你昨日一夜未睡,我先带你去客房,休息一阵。”王行之也没再在这件事上纠结,转移了一下话题。 毕竟,现在他整个别院都是禁军,这些人虽然都是捧日军,是曹评的麾下,但人心复杂,里面到底有多少鬼,只有那些人自己知道。 要是再继续聊下去,搞不好又出什么幺蛾子。 “那个妹夫,我刚才瞌睡都被吓醒了,就不去休息了。”曹宇讪讪道。 刚才听完王行之的分析,他早就被吓醒了,哪里还有什么瞌睡。 第60章 搬家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去吃饭,待会我可能要直接搬去新宅子,还需要二舅哥给我找一些车马,运送东西。” 王行之也不强求,笑着开口。 “没问题,吃完饭我就去找,给妹夫搬家。”曹宇拍了拍胸脯保证。 “那走吧!” 说着,王行之带着曹宇回到前厅。 此时,青竹已经弄好了早餐,经过一夜的修炼,王行之早就饿了,带着曹宇也不客气,坐下来大块朵颐。 早餐过后,曹宇离开别院,去寻找车马,王行之也没有休息,与青竹一起整理要带走的东西。 不过,王行之要带走的东西也不多,除了药材、书籍、金银之外,就只有武安槊与白驳。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养,白驳的伤势已经恢复,一出马槽就十分兴奋,亲密的蹭着王行之。 等王行之将白驳牵到前院之时,门内门外的禁军一个个眼珠子都直了。 他们身处禁军,平日间也经常见到马匹,但像白驳这样的千里名驹,却几乎没见到过。 “敢问状元郎,这匹马可是传说中的照夜玉狮子。” 突然,禁军中的一人突然发问。 “咦,将军怎么是你?”王行之循声望去,发现出声之人,正是昨夜第一个赶到的将军。 “末将王禀,昨日奉军都指挥使之命,留下保护状元郎。”说话之人拱手行礼。 “王禀——” 王行之讶然道“将军可是东京人士?” 王禀诧异道“将军怎知末将乃是汴梁人士?” “本官是听将军口音,故有此一问。” 王行之表面平淡,但内心却极为震撼,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宋徽宗时期的铁血悍将,以孤兵镇守太原的王禀。 王禀倒是没太多想法,继续问道“状元郎,末将最喜马,可否告知此马是否是照夜玉狮子。” “此马确实是照夜玉狮子。”王行之轻笑,用手摸了摸白驳的头颅。 嘶—— 白驳十分享受,亲密的蹭了蹭王行之的手掌。 “状元郎好福气,居然能得如此神驹青睐。”王禀看着白驳,眼里全是羡慕,毕竟像白驳这样的好马,作为武将,没有人会不喜欢。 “白驳乃是官家赐予,在下与它有些缘分,因此白驳才亲近于本官。” 王行之笑着解释,随后好奇的看着王禀问道“本官看将军装束,乃是出自天武,昨夜本官别院已是被捧日弟兄接管,将军为何不曾离去?” “未得将令,不敢擅离。”闻言,王禀面色一滞,苦涩的笑了笑。 “将令——”一听这话,王行之立刻就想起昨夜来的银甲将军。 “看样子,王禀也过得不怎么舒坦。” 王行之暗自猜测。 “妹夫,妹夫。” 这时,曹宇兴高采烈的冲进府邸。 “二舅哥,马车找好了。” 王行之立刻回过神来,笑眯眯的看着曹宇。 咦—— 曹宇没理会王行之,而是直溜溜的看着白驳。 ?咴儿?咴儿—— 只不过曹宇刚想靠近白驳,白驳立刻打了两个响鼻,警告曹宇。 “二舅哥,这是官家赐予的在下的坐骑,你可别打什么主意。” 王行之一看曹宇目光灼热的样子,牵着白驳,警惕的出言提醒。 呃—— 曹宇一听,这才回过神来,目光不舍的从白驳身上挪开,羡慕道“妹夫真是好福气。” “都是官家厚爱。”王行之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道“二舅哥,马车准备得如何,现在能否离开?” 曹宇咧嘴笑道“放心吧!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离开。” “王将军,能否麻烦你让人帮帮忙,帮本官将别院中的东西,搬上马车。”王行之一听,转而对王禀拱拱手。 “状元郎客气,这是小事。” 王禀受宠若惊,赶忙还礼,他从昨夜就一直在别院在镇守,宫中两次来人,他看得真切,知道王行之有多受宠。 随后,他迅速召集自己的部下,为王行之搬家,驻守在别院的捧日军,也有一些人精,跟着帮忙搬东西。 很快,在多人的帮助下,王行之要带的东西,不到一会,全部搬上马车。 “将军,若是有闲,可来兴宁坊寻我。”离开之时,王行之来到王禀身侧,低声嘱咐。 刚才王禀自己“未得将令,不敢离去。”之时,王行之就猜到了王禀现在应该过得不怎么舒坦,这等未来名将,他怎么会不趁机结交。 “末将过些日子休沐,不知可否来叨扰状元郎?”王禀闻言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询问。 “这自然没问题。” 王行之轻笑着点点头。 “将军,今日还有诸多杂事,不便闲聊,待将军上门时,本官定扫榻相迎。” 说完,王行之翻身上马,一群捧日军护送着马车离开。 “看来过些时日,要去寻一寻这位状元郎。”看着王行之越来越远的身影,王禀口中喃喃自语。 另外一边,曹宇也没坐马车,骑着一匹马与王行之并肩而行。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实在忍不住,凑到王行之身侧,好奇的问道“妹夫,那人不过一都头,你为何如此亲近那人?” “二舅哥,英雄不问出身,长平侯也不过马夫出身,冠军侯也不过私生之子,但强汉之名,却是由二人开始,焉知此人无才?”王行之轻笑道。 “妹夫,你这怕是高抬了吧!长平侯与冠军侯可是千古名将,就算他有些才能,怎能与两位相提并论。”曹宇撇撇嘴,酸溜溜的开口。 王行之轻笑道“二舅哥,我并不是要拿王将军与长平侯与冠军侯相比,而是想告诉你,千万别小觑任何一人,不说其他朝代,就说狄武襄,同样是崛起于微末,不也立下赫赫战功。” “狄武襄确实了不得,只可惜……” “慎言——” 曹宇刚想感慨,王行之立刻打断,狄青虽然是被文人攻讦,自己惊惧而终,但其中未尝没有皇家的意思,狄青的过往也算是一个禁忌。 现在大街之上,曹宇要是一个不小心说了出来,被有心人听到,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曹宇一下回过神来,立马闭嘴。 “二舅哥,我们还是加快一些速度,尽快搬到新府,在下也好早日准备聘礼,送往曹府,官家赐婚,可是在六月十五。”王行之也不敢再与曹宇聊了,赶紧转移话题催促。 一来,曹宇性格莽直,一个不小心,曹宇又会语出惊人。 二来,他与曹青禾的成婚时间,是在六月十五,距离现在也不过两个月多一些,因为赐婚的原因,可以省去一些步骤,但剩下的依旧繁琐。 他孤身一人,吴长风等人又不在,只有青竹一人可帮忙,自然也要抓紧时间。 “那妹夫,某去催催,让兄弟们走快一些。”曹宇没拒绝,丢下一句话,调转马头,驱向后面护送马车的禁军。 一路疾行,众人很快来到了兴宁坊府邸。 高太后所赐的府邸位于兴宁坊中心,占地面积很广,单单是门外,就让人感到气势恢宏。 府邸门口有两座石狮子,分列左右两侧。 大门左侧,有专门的拴马桩。 在拴马桩前,有几座台阶,台阶打磨得十分光滑,隐隐能看到倒影。 走上台阶,是一扇恢宏大气的房门。 房门通体由楠木所制,通体用黑色的汁液涂抹,自带一股清香,但却又恢宏大气。 大门上方,是一块青石所铸的牌匾,上面清晰的刻划着【状元府】三个大字。 大门两边,是高耸的围墙,围墙高约五六米,包裹着整座府邸。 “妹夫,这座府邸,可真是气派。” 看到府邸,哪怕是出身曹氏的曹宇也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走吧!我们先进去。” 王行之轻笑,翻身下马。 府邸外有两位太监和一群侍卫正在等候,看到王行之等人后,就立刻打开了中门,两位太监就迅速过来迎接。 第61章 汴梁再起风波 “状元郎,臣是太后安排过来,特意在此等候状元郎。” 王行之一下马,两位太监中,年长的太监就开口说道。 “有劳内臣等候。” 闻言,王行之拱拱手。 “不敢,不敢。” 太监赶紧摆手,他来自宝慈宫,自然清楚王行之有多受宠,哪里敢露出高姿态。 随后,他赶紧侧开身子,躬身道“状元郎请,臣为状元郎领路。” “那就麻烦内臣了。” 王行之轻笑,牵着白驳向府邸走去。 曹宇与青竹紧随其后,两位太监又跟在两人身后。 两位太监带来的侍卫则是留在外面,帮着一众军士搬东西。 进入府邸,两位太监一边带着王行之在府邸中穿行,一边介绍。 整座府邸分前后两院,前院有单独的院落与大厅,厨房等。 后院是居住休息的地方,分东西南北四个小院。 其中东院作为主院,主家居住的地方,面积最大,房屋建设为豪华,小院中不仅单独的院落,还有一座楠木搭建的凉亭。 西院为女眷居住的地方,相对小一些,但其中的有花园,其中种满了各种鲜花绿植,景色比东院还要胜上三分。 相对而言,南北两院要差上一些,其中南院为客房,有十几个房间,北院则是侍卫与下人居住的地方,房间最多。 除此之外,在四院中心,还有一座池塘,池塘中种满了荷花,在这初春之际,池中荷花已经露出萌芽,生机勃勃。 在荷花池中间,有一座石铸凉亭,凉亭中有一方大理石所铸的棋台,古风意味十足。 另外,在北院后面,还有一块占地上百平的空地,是供侍卫练武的场所。 总的来说,这座府邸在各方面都碾压之前的别院,王行之十分满意。 一个时辰以后,两位太监带着王行之三人逛完整座别院。 同时,在侍卫的指挥下,所有东西全部规整完毕。 并且,王行之还特意将所有药材搬到了东院的一个房间,方便自己使用。 太监等人,在搬家结束后,匆匆离开府邸。 一众捧日军,也在不久后接收命令,离开府邸。 偌大的府邸之中,一下只剩下王行之、曹宇以及青竹三人,变得空旷起来。 三人来到前院后,青竹出门买菜,曹宇与王行之来到前厅坐下,看着空旷的府邸,曹宇提议道“妹夫,要不我从曹府调些人过来,你这里只有青竹一人,也不方便。” “谢谢大舅哥好意,曹府中人都是曹府的老人,突然来到这里也不方便,况且我孑然一身,有青竹姑娘在足矣。” 王行之摇头拒绝,曹家虽然即将与他联姻,曹宇也是好心,但人心隔肚皮,曹家之中必然也有一些心思不纯之人。 他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好吧!如果你需要,随时告诉我,我来安排就是。”曹宇也没多想,不介意的回应了一声。 王行之笑了笑,没在这上面纠结,与曹宇闲聊起来。 两人闲聊,大多是战阵之事,不得不说曹宇不愧是曹彬之后,家学渊源。 曹宇性子虽然直率,但战阵之事信手拈来,让王行之受益匪浅。 两人聊得很投入,就连青竹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也没注意,直到青竹叫他们吃饭,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下午。 两人相视一笑,上桌吃饭,经过一阵交流之后,关系上又亲近了几分。 晚饭过后,曹宇因为一夜没睡,困得不行,在南院找了房间提前入睡。 青竹则是偷偷找到王行之说道“先生,今日上街买菜之时,我听闻昨夜禁军与开封府联合搜查刺杀你的凶手,抓捕了不少江湖人士,但同样也发生了不少械斗,禁军与开封府的衙役不少人被杀,还有不少人受伤。” “另外,之前的那位灭门凶手又出手了,这次是刑部侍郎一家,据说连刑部侍郎最小的孙子也没逃过。” “刑部侍郎。” 王行之瞳孔猛缩,他突然发现,刑部侍郎一家被灭没那么简单。 昨夜开封府与禁军搜查他清楚,整个汴梁几乎都是一夜未睡,但这个节骨眼上,刑部侍郎一家居然被灭。 这不得不让王行之怀疑,这件事肯定有其他蹊跷。 想到这些,王行之赶紧开口说道“青竹姑娘,这些天你上街之时,多去听听,回来告知于我。” “好的,先生。”青竹点了点小脑袋,她虽然年岁不大,有些迷糊,但因为很小就在宫中,对一些事还是比较了解。 “那就有劳青竹姑娘了。”王行之轻笑道“今日青竹姑娘也累了,就早点休息。” 嗯—— 青竹点了点小脑袋,向着西院走去。 按理说,青竹作为侍女没资格居住在西院,青竹自己也不愿意。 不过,王行之一直把青竹当做妹妹,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强行要求青竹在西院自己找一个房间。 “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青竹走后,王行之停留片刻,叹息一声,去往东院。 ———— 翌日、凌晨。 王行之早早起床,来到北院练武场练武。 一杆长槊舞得密不透风,再加上练武场宽阔,王行之没有丝毫顾忌,放开了练,练武场上更是罡风四溢,练武场上尘土飞扬,地面之上,不时得会被锋锐的槊峰划出道道痕迹。 “好槊法。” 王行之一套槊法打完,练武场边上突然传来一道洪亮得声音。 王行之抬眼望去,发现是曹宇正在边上观望,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拿着长槊走了过去,微笑道“让二舅兄见笑了。” “妹夫,我观你气息绵长,身形有力,想必伤势已然恢复了吧?”曹宇笑问道。 “这还得谢谢二舅兄得灵丹妙药,才能让我这么快恢复。” 王行之轻笑,曹宇那一枚丹药确实有奇效,不仅让他伤势快速恢复,还让他的实力提升了一些。 “这有什么好谢的,咱们一家人,不兴这个。”曹宇不在意的笑了笑。 随后,面色一正,严肃道“妹夫,父亲刚传来消息,说是江湖人士作乱,如果你身体恢复,让我尽快回去。” 闻言,王行之心头“咯噔”一下,昨天刑部侍郎被灭,禁军、开封府、大理寺正在搜查江湖人士,必然会受到牵连。 他沉吟片刻,皱眉询问“二舅哥,昨日岳父是否也参与了搜查?” 曹宇虽然不解,但还是老实的回应“昨日父亲驻守皇城,捧日军未曾参与搜查,搜查之事应该是其他三军在负责。” “那就好,那就好。” 闻言,王行之松了口气,昨天先是他被刺杀,后面又有刑部侍郎一家被灭,朝廷即使想压都压不住,现在谁进入这趟浑水,谁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曹家与他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曹家若是卷进去,就是再受宠,也会受到牵连。 “妹夫,是不是昨日还出了什么事?”曹宇昨天一直陪着王行之,后面又困得够呛,睡得十分沉,直到有人来传令,他才醒过来。 王行之想了想,沉声嘱咐道“昨日,刑部侍郎一家被灭,大理寺、开封府以及参与搜查的禁军必然会受到牵连,你回去之后,告知岳父,现在这个时间点上一定不能掺和进去,也不要想着去捞什么好处,官家、太后不主动找他,就老实的护卫皇城。” “你过去之后,也不要有什么想法,老实的跟在岳父身边。” “这汪浑水很深,要是掺和进去,一个不小心就得出大问题。” “妹夫放心,我回去后一定告诉父亲,他要是不听,我就让小弟和妹妹出马。” 曹宇虽然直,但并不傻,王行之虽然没直接说明会出什么事,但也听明白了,这件事掺和不得,一个不小心就是曹家也会伤筋动骨,甚至是没了。 “妹夫,这是茯苓丹与血参丸,是我曹家辅助练武的秘药,三日可各服用一枚,能帮助你快速打通穴窍。” 紧随着,曹宇拿出两瓶丹药递给王行之,小心嘱咐道。 第62章 朝堂掀起巨浪 “谢谢二舅哥。” 王行之没拒绝,果断接受,他现在的实力提升一般,但现在汴梁风波极大,吴长风等人又不在,他也需要实力,这两瓶丹药正好可以快速提升实力,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不用谢,这丹药不算珍贵,我家中还有,你要是用完,就告知一声,我给你送过来。” 曹宇不在意的笑了笑。 随后,他拍了拍王行之肩头,说道“妹夫,你自己小心一些,我就先走了。” “二舅哥自己也注意。” 王行之点点头,曹评虽然有大局,但他也怕曹评头脑发热,一冲动掺和进去。 他现在被赵煦赐婚,与曹家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曹家若是出问题,他虽不至于被牵连,但也会有不少麻烦。 “那妹夫再见。” 曹宇招呼一声,转身离开练武场。 曹宇走后,王行之也没心思再练武,提着武安槊离开练武场。 ———— 皇宫、垂拱殿。 赵煦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刘成恩站在一旁侍候。 苏澈三人以及百官,个个老老实实的分列两侧站着。 昨天,苏澈三人被急切招入皇宫,知晓太后被人下毒,他们就已经吓得够呛。 结果还没等他们缓口气,王行之又被刺杀,让他们三魂直接少了二魂。 好不容易这两件事都暂时搁置,可刚睡下不到两个时辰,又出了刑部侍郎一家被灭门之事。 他们哪里睡得着,三魂都被吓没了,赶紧召集百官,进入皇宫找高太后,结果高太后身子不适,不见他们。 最后只能来找赵煦。 但赵煦从见到他们之后,就面无表情的让人把他们带到垂拱殿。 “官家,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过了好一会,范纯仁走出来行礼,小心翼翼的开口。 他作为枢密使,昨晚之事虽然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其中有禁军参与,多多少少,他也有一些责任。 “怎么办?” 闻言,赵煦抬眸,脸上掠过一抹嘲讽,嗤笑道“范相作为枢密使,居然问朕怎么办?” “这……” 范纯仁头满冷汗,赫然发现,自己一个不小心问了一个蠢问题。 苏澈与吕大防也埋怨的看了范纯仁一眼,这事虽然与他们关系不大,但现在高太后生病,不理朝政,由赵煦说了算。 赵煦看不惯他们,他们也清楚,范纯仁这么一说,无疑就是给赵煦递刀子。 果然,赵煦豁然起身,冷眸凝视范纯仁,怒声呵斥道“范纯仁,你乃堂堂枢密使,掌管天下军事。” “想不到,在禁军环绕的汴梁,京都之地,接连两位四品大员被一江湖中人灭门。” “朕看你这枢密使,是不是成天想着争权夺利,根本不曾考虑过军事。” “官家明鉴,江湖中人来去无踪,禁军军士虽然勇猛,但对阵江湖人,却无任何办法。” 范纯仁头冒冷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为自己辩解。 呵—— “勇猛——” 赵煦气笑了,没留丝毫情面,不客气道“刘成恩,告诉他们,昨日禁军配合搜查凶手,死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 “是,陛下。” 刘成恩行礼后,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纸卷,展开宣读道“昨夜侍御史王行之于府邸被刺杀,太后、官家震怒,令大理寺、开封府严查,禁军天武左厢、龙卫右厢协同。” “搜寻之中,遇江湖人士一百八十人,其中作奸犯科之辈八十人,禁军与开封府衙役协同抓捕,江湖中人拒捕,最终禁军伤亡六百余人,开封府衙役仅剩三人,击杀江湖人士五十三人,活捉十七人,有十人逃离。” 众人一听,齐齐惊骇,范纯仁、开封府、大理寺以及三衙主官个个吓得面无血色,根本不敢抬头。 赵煦冷眸一扫,冷声道“数千武备精良的甲士,对阵区区八十人,居然造成这么大的伤亡,还有十人逃脱,你们告诉朕,这就是朕的禁军。” 百官惶恐,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整个垂拱殿中,只有赵煦的声音在回荡。 “天武右厢都指挥使、龙卫左厢都指挥使……” 见众人没开口,赵煦点名。 “陛下,臣在。” 赵煦每点到一人,那人便出列,跪在范纯仁身后,一个个浑身直冒冷汗,身子骨颤抖。 很快,一大片人,跪在范纯仁身后,足足有十几人。 赵煦寒声道“昨日之事,汴梁民间已有人在议,说朕之禁军,不过一群草包,还有人说禁军并未满额,全是主官亲属……” 此言一出,禁军任职的官员齐齐变色。 赵煦没理会百官,继续开口“这些腌臜之事,朕不想管,也不想理会。” “朕给尔等一个机会,即日起,枢密院、天武、龙卫两军自查,凡有贪赃枉法,攀亲之人,尔等自行处理。” “朕只有一个要求,一月之内,给朕肃清两军。” “是,陛下,臣等定当竭尽所能,肃清汴梁。”被点名的机构之人齐齐叩拜接旨。 一些军中将领,也暗暗收起小心思,决定回去先清理一些人,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还好,还好。” 百官之中,曹评额头直冒冷汗,背脊发凉。 昨日之事,他还以为是机会来了,想着只要完成任务,三衙三帅,他至少有一席之地。 好在百官觐见之前,曹宇急匆匆跑来告诉他,说王行之让他别掺和。 他开始还不以为意,但现在看这情况,这事要是参与进去,别说是升官,事后不被贬就是老祖宗保佑。 之前的想法,在这一刻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老老实实的在百官之中当着鹌鹑。 “先起来吧!” 赵煦大手一挥,尽显王者风范。 跪倒之人,齐齐谢礼后,战战兢兢的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但其他人能看出,那些人眼中个个面带苦涩,不免有些感到兔死狐悲。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开封府尹。” 紧随着,赵煦又开始点名。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以及开封府尹赶紧出列,跪倒在地上。 “尔等可知,前大理寺卿与刑部侍郎为何会被人灭门?”赵煦沉声问道。 “臣等不知,臣等愚昧。” 三人俯首帖耳,身子骨不停的颤抖。 吕大防等人同样精神紧绷,紧张的看着赵煦。 哼—— 赵煦冷哼道“刘成恩,你再念念,告诉殿上之人,那两人为何会被灭门。” “是,陛下。” 刘成恩行礼,又从袖口之中拿出一张纸条,展开朗声道“前大理寺卿刘沉,嘉佑七年进士……” “元佑二年,河北、京东、淮南等地发生旱灾,刑部侍郎时任吏部员外郎、刘沉知登州…… “元佑三年,黄河在澶州决口,淹没了大量农田和房屋,造成了严重的水灾…… 元佑五年,河北、京东、淮南等地发生蝗灾,蝗虫大量繁殖,吞噬了农作物……” 听着刘成恩念着的一桩桩,一件件事,百官中有人目瞪口呆,有人震怒,也有人脸色发白,软倒在地。 吕大防和苏澈以及大部分没参与的六部官员摇摇欲坠。 跪在地上的大理寺卿三人更是头也不敢抬,俯首在地,身子骨不停的颤抖。 心中掀起惊天波澜,他们知道这些事被披露以后,不仅会在朝堂上引起地震,朝堂之外也会掀起惊涛骇浪。 “好了——” “嘭”的一声,赵煦也忍不住,直接拍案而起。 刘沉与刑部侍郎的罪证,他虽然看过,但再次听到,也不免怒火中烧。 砰砰砰—— 这一刻,朝堂之上,不管是谁,全都跪倒在地,一个个十分老实的俯首垂头。 赵煦抬眸冷视,盯着文武百官,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开口“刘沉与刑部侍郎被灭满门,虽是罪有应得,但朝廷自有法度,因此凶手必须抓捕归案。” “另外,刘沉与刑部侍郎,贪赃枉法,视朝廷法度于无物,他们所行之事,也应当严查。” “着开封府尹、刑部共同查询刘沉与刑部侍郎所涉之案,以涉案深浅上报中书省,由吕相、苏相共同审核,最后上报,由朕批阅。” “以半月为限,尔等必须查明所有事件案件。” “另,以大理寺为主,天武左厢、龙卫右厢辅助,抓捕灭门凶手与采花之贼,时限半月。” 第63章 众人上门 “是,陛下。” 百官俯首,恭敬行礼。 “希望尔等尽心尽力,别辜负朕之期望。” 赵煦扫视众人一圈,一甩衣袖,转身离开朝堂。 直到许久,朝堂之上才恢复一定的温度,百官才缓过神来,大量的官员围在吕大防、苏澈、范纯仁三人身侧,一个个哭丧着脸,询问怎么办。 吕大防三人一个头两个大,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只能匆匆应付几句离开。 宗泽、陈云以及吕光阳,在下朝以后,迅速聚集在一起,迅速离开皇宫。 “两位,现在我等所谋之事,发生了变故,我等当如何?” 一出皇宫,宗泽看了看四周,低声询问吕光阳与陈云。 “要不,我等去见见官家?”吕光阳建议道。 “不可。”陈云面色一惊,摇头解释道“今日朝堂之变,百官皆盯着官家,我等本是陛下暗子,若是此时去见官家,日后当如何?” 两人闻言一愣,一下反应过来,宗泽说得没错,他们是赵煦的暗子,若是现在去见赵煦,必然暴露,也会在赵煦心里失去地位,不利于日后的成长。 “我等不如去见见行之兄,行之兄昨日受袭,我等正好上门看望,顺便听听行之兄见解。”紧随着,宗泽提议道。 “可——” 闻言,陈云与吕光阳齐齐点点头,他们与王行之同科,又同是赵煦的暗子之一,去看望王行之本就理所应当。 况且,王行之目光深远,大局观强,去听听王行之的建议,也好过他们自行讨论。 三人达成共识后,就匆匆离开皇宫。 ———— 兴宁坊,状元府。 前厅之中,王行之、宗泽三人,正坐在前厅之中。 王行之紧蹙眉头,暗自沉思,他也没想到,昨日他被刺杀,居然会引发这么多事,让赵煦逮到机会趁机发难。 而且,根据几人所述,他敏锐的察觉到,赵煦这次发难,搞不好会有一位宰相落马。 “行之兄,现在我等应该如何自处,你是否有所对策?”宗泽是个急性子,见王行之半天没开口,不由得开口询问。 吕光阳与陈云也齐齐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苦笑道“三位,计划赶不上变化,在下也没想到,昨日在下之事居然会引出这么大的风波。” 说着,他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而且据三位所说,官家应当是借题发挥,趁机发难。” “我建议,我等还是先做好自身之事,顾好自己的本职之事,官家没指示之前,能不参与最好不要参与,一切等官家命令。” “另外,三位皆在将门为婿,丈人家也最好不要掺和进去,若是家中有人在天武与龙卫为官,最好提前去三衙离职,给官家示个好,日后再做打算。” “多谢行之兄提醒。” 三人也不是笨蛋,齐齐拱手谢礼,经王行之这么一提醒,豁然想起他们身后的将门。 这次的事,明显就是赵煦逮住了机会,趁机发难,他们身后的将门若是不做出取舍,搞不好也会惹得官家厌恶。 想到这里,三人也有些坐不住,别人不清楚,他们对家中可是一清二楚,家中还有不少人,想趁着这次机会,进入天武与龙卫两军。 索性也不再过多停留,纷纷告辞离开。 王行之也没阻拦,在三人离开之后,嘱咐青竹关闭府门,匆匆来到东院书房。 书房之中,曹评正焦急的走来走去,一看王行之进来,就赶紧上前询问“贤婿,那三人已经走了?” “岳父请坐,我那三位同科已经离开。” 王行之点点头,与曹评一起坐下。 曹评比三人早来一刻钟,两人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宗泽三人就到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王行之请曹评暂时在书房等候。 曹评也知道文武有别,没有多想,就先在书房等候。 “贤婿,宗泽三人应当告知了你今日朝堂之事,你现在怎么看?”曹评一坐下,就开口询问。 “汝霖兄三人确实与我说了朝堂之事。” 王行之坦然的点点头,严肃道“岳父,天武与龙卫之事,曹家绝不可以掺和进去,安稳的守住捧日就好。” “这我知道。”曹评点点头,苦笑着解释道“可汴梁四军,里面关系错综复杂,相互之间都有一定的关系,若是天武与龙卫被查,其他两军,也会被牵扯进来。” 嘶—— 闻言,王行之吸了一口凉气,感到头皮发麻,有一种想要把曹评立刻赶出去,与曹家断亲的想法。 他也没想到,汴梁四军之间,居然还有勾连,这要是被赵煦知道,不死也得剥层皮。 只不过,他与曹家婚事是由高太后做媒,赵煦赐婚,完全没有反悔的可能。 这曹家,他是不得不帮。 王行之仔细想了想,沉声开口“岳父,你老实告诉,曹家与汴梁四军的牵扯,到底有多深?” “这件事千万别隐瞒,不然到时候出问题,我也没办法。” 曹评蹙眉,犹豫了一下,叹息道“不瞒贤婿,自先祖立家之后,我曹氏一脉开枝散叶,后我之姑母与皇家结亲,高太后又与曹家亲近,这些年来,曹家不少人进入官场,四军以及各地军营之中,都有我曹家之人为官。” 王行之牙疼,内心有些慌,他想过曹家在军队之中的势力恐怖,但没想到会这么恐怖,曹家若是造反,定然能轻易拉起一支数十万的军队。 如果按照历史,曹家会辉煌到北宋灭亡。 但他的穿越,引发了一些蝴蝶效应,这次发生的事,曹家若是处理不好,虽不至于灭亡,但一定会败落。 王行之思虑良久,沉声开口“岳父,小婿建议你大义灭亲,主动牺牲曹家之中一些违法乱纪之人。” “另外,以退为进,以那些人为借口,说自己管理失职,主动上书官家与太后,请辞捧日军右厢都指挥使。” “可是贤婿,若是这样,我曹家定然实力大损。”曹评有些犹豫,曹家经过两任太后的扶持,他这一脉才能成为曹家主脉,才发展到现在,若是听了王行之的建议,必然会大幅度消减曹家的力量,他这个家主之位也会受到质疑。 “岳父,有舍才有得。”王行之劝说道“高太后现在健在还好,但一旦太后故去,曹家今日之不舍,或许会成为一把锋锐的刀子,官家可不是什么手软之人。” 曹评身子一哆嗦。 之前,曹家与高太后亲近,对赵煦不怎么亲近,因此不算了解赵煦。 但这几日接触下来,他发现赵煦雄浑霸道,杀伐果断,是一位雄主。 若是真的因为这事得罪了赵煦,那么以后,赵煦必然会打压曹家,到时候…… 想到这些,曹评心头有了决断,咬牙道“贤婿所言甚是,曹家林枝茂密,确实多了许多蛀虫,现在也时候清理了。” “老夫回去之后,便召开家族会议,以商讨其事。” “岳父能想明白便好。” 王行之松了口气,赐婚旨意一下,曹家与他绑定在一起,若是曹家倒霉,他也有可能遭殃。 “这事,幸得贤婿提醒。”想明白之后,曹评面色松弛了许多,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王行之微笑道“岳父说笑了,在下既然已是曹家之婿,就应当为曹家之事建议一二。” “不过,岳父在处理这件事时,若非不可救药之人,岳父倒是不必动刀子,可以将人送到边军历练。” “这主意不错。” 曹评眼睛一亮,他现在正犹豫着,还怎么处理那些人,王行之这一提议,恰到好处,曹家有罪之人若是送到边军,不仅能堵住朝堂上的幽幽之口,而且他也不必背上杀戮同族的恶名,甚至于曹家子弟,若是在边军之中锻炼出一两位,那么曹家搞不好还能因祸得福。 第64章 吴长风四人归来 王行之暗自庆幸,曹评不是那种刚愎自用之人。 随后,两人默契的掠过朝堂之事,闲聊起来。 一番交谈之后,王行之才知道,曹家确实有武将传承。 不过,武将传承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修炼,曹家家大业大,年轻一辈,能修炼到三流武将也不过三人,二流也只有一人,那就是曹宇。 但曹评虽然没有什么修炼天赋,但对兵事极为了解,王行之趁机请教,解除了许多疑问。 另外,让王行之惊讶的是,曹评对弓箭之道十分了解,并且扬言自己能左右开弓,讲述了不少弓箭训练的小技巧。 甚至于,曹评还特意默写了一篇关于自己对弓箭的心得,让王行之受益匪浅。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夕阳西下,曹评才离开,王行之也趁机将礼单交给曹评,并与之定下在下月月初,上门下聘。 ———— 时间流逝,转眼两周过去,自宗泽等人那天上门之后,王行之就紧闭府门,拒绝见客,自己窝在府中疗伤、练武、读书。 也只是每日从青竹口中,得知汴梁的一些消息。 经过两周的时间,汴梁可谓是风起云涌。 开封府每日与禁军配合,在汴梁城中搜索,不少江湖人士纷纷远离汴梁。 但同样也激起了一些胆大包天之徒,公然与朝廷作对。 在朝廷的铁血镇杀之下,江湖人士损失惨重,死的死,逃的逃。 禁军同样死伤惨重,天武、龙卫死了不少人。 不过,最让王行之震惊的是,尽管汴梁城有着禁军镇压,但灭门凶手依旧没有停止步伐,朝中依旧有三位官员被灭满门。 在朝臣的弹劾下,三衙与枢密院受到牵连,不少人被贬出汴梁,王行之老岳父,趁机上位,成为枢密都承旨,成了实权正四品官员。 今日,曹评还特意让人送了一张八石宝弓。 还特意点明,这张弓是曹彬扫平后唐,在后唐宝库中所得,是初唐苏定方所留的黑翎弓。 黑翎弓长约1.5米,重八十八斤,确实弓如其名,由一种黑色木材打造弓身,弓身上镂纹着一些细致纹路,如同鸟儿翎羽一般。 弓弦细而坚韧,张力十足。 王行之在看到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黑翎弓。 除了长弓之外,曹评还附着了一封信件,其中说了不少关于朝堂之事。 里面也说了曹家一些事,以及朝堂上不少人被罢免,甚至于波及了三相。 其中,曹家剔除了四军子弟,将人安排到西北或者其他边境,曹家子弟只留下寥寥几位步入武将之道的子弟进入捧日军。 朝堂之上,不少官员被罢免,赵煦提拔了不少人。 章淳、曾布等不少变法被贬之人还朝,朝堂局势更加诡异。 宗泽甚至被赵煦破格提拔,现在宗泽已经是大理寺丞。 陈云与吕光阳也开始崭露头角,言语之中,不乏有让王行之尽快回去上朝的意思。 王行之对此没有丝毫羡慕与嫉妒,高太后赏赐之后,他虚职现在已经是正五品,即使现在回去立下功劳,以他的年龄,想要在实职上更进一步,十分困难。 况且,他可不想去趟这汪浑水,甚至还庆幸,当日刘妈来袭击,不少人看到他重伤,他这才避免去掺和这混乱的局势。 让他能静心提升自己。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曹宇给的丹药确实不凡,在丹药的辅助下,王行之不仅伤势恢复,就是实力也进步飞快,只是半月时间,他又打通了十几个穴窍,现在一起足足有六十六个穴窍。 在弓箭上也小有所得,不说百发百中,但也能十中五六。 晚饭以后,王行之正准备回去药浴,大门突然间被敲响。 “这个时辰,会是谁过来?” 王行之皱眉嘀咕了一声,来到房门前。 他透过门缝看去,发现是吴长风等人,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喜色。 连忙打开房门,一见几人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立马上前招呼道“几位大哥快进来,这一趟辛苦了。” “先生说笑了,这有啥辛苦的。” “就是,俺们以前走南闯北,这点事就是小事。” …… 几人看到王行之,脸上也纷纷露出了笑容。 随后,王行之带着几人来到前厅,又麻烦青竹做了一桌饭菜。 几人显然也是饿坏了,一桌饭菜如风卷残云一般,快速被消灭干净。 吃饱喝足之后,王行之请青竹帮几人在南院收拾几个房间,就带着四人来到书房。 “先生,这是我们这段时间在西北探听到的军中猛士。” 一进书房,吴长风就从怀中拿出一份册子,交给王行之。 “你们先喝会茶,我看看如何。” 王行之接过册子,嘱咐一声开始查看。 吴长风四人忐忑得不行,生怕自己任务完成的不好,放在桌前的茶也没有心情喝。 杨惟忠—— 王行之看到前第一个名字,立马就眼前一亮,杨惟忠是北宋末难得的名将。 杨惟忠原名康炯,为宋仁宗时都总管康保裔之裔孙,保裔被俘入辽,后康炯成人化名杨惟忠入宋保疆卫国,青年从军西北抗击西夏,收复西北疆土,建立平夏城,威震西北。 后面在宋徽宗时期,征讨方腊之时,又发掘了韩世忠。 后抗金救国,因苗刘兵乱被贬,死于任上。 杨惟忠一生,可以说都是在为大宋效忠,是一位难得的名将和忠臣。 单是这一位,就吴长风等人西北之行,就没白跑,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名人。” 王行之一下来了兴趣,继续向下看去。 “种师道、种师中、折可求、姚古、刘法……” 看到接下来的名字,王行之眼睛发亮,名单上记录的人一共有十五位,其中不乏有历史留名之人。 比如,北宋末西北最着名的北宋西北三家种、折、姚三家。 三家在北宋的名声极大,丝毫不逊于杨家将、曹家将以及李家将。 另外,还有后来大名鼎鼎的西北军神刘法。 在后世史学家口中,北宋末年名将,有“时论名将,必以刘法为首”之说。 刘法从军之后,对抗西夏,屡立功勋,历任鄜延路第三主将、鄜延路钤辖、侍卫亲军马军司都虞候,尤其是积石军之战,对北宋进击河湟起到重要作用,累迁熙河路经略使。 宣和元年三月,带兵攻击西夏统安城,力战而死,名臣李纲撰写《吊国殇文》祭奠和鸣冤。 不过,根据历史记载和一些小说记载,刘法之死是被童贯与宋徽宗算计。 但现在,根据吴长风等人调查到的信息,刘法刚在军中崭露头角,也不过二十岁。 “刘法,或许可以留下。” 看完名单,王行之暗自沉思起来,西北三家现在都是声名赫赫,无论哪一家的人,他都不好招揽。 杨惟忠虽是没落之人,现在也没有崛起,但杨惟忠只忠诚于皇家。 现在,他虽然与赵煦关系亲密,但帝王之心最难测,万一以后他功高震主,那么赵煦即使没死,也可能会想办法杀了他。 若是,赵煦像历史一般早死,继任的皇帝,也可能容不下他,他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因此不管是杨惟忠,还是西北三家,都不适合招揽到麾下。 这份名单当中,唯有刘法,适合招揽。 刘法不是西北之人,在军中也没什么根基,还不是后来的西北军神,现在招揽是最好的时刻。 思虑片刻,王行之抬眼望向吴长风四人询问道“四位老哥,这个刘法,是由谁考察到的?” 闻言,吴长风、宋清溪以及游骥都没开口,齐齐看向游驹,脸上都带上了一抹担忧。 游驹脸色一僵,有些紧张的说道“先生,这个刘法有什么问题吗?” “游二哥别误会,刘法没什么问题。”王行之笑着解释道“只是在这份名单中,我看到的大多都是西北三家之人,其他的人也在军中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唯有这个刘法可以多是毫无根基,因此有些好奇。” 第65章 送上名单 听到王行之的解释,四人齐齐松了口气,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为朝廷办事,要是办砸了,可不好。 紧随着,游驹解释道“先生,这个刘法是我在延安府探查时,无意间听到的人。” “我们四人到了西北后,就分别去了一个地方,而我刚进延安府,就听到了一位都头带着自己的部下,解决了一支西夏的百人小队。” “因此,我就好奇的去打听,谁知一打听,这人正是刘法,并且刘法所立军功还不少。” “但一次意外,刘法知道我在探听他的事,主动找上我,和我打了一架,我与刘法也是不打不相识,成为了朋友,在交谈之中,我发现这刘法的军略十分不凡,所以就把他的名字给记了上来。” “那游二哥是否能联系上这刘法?” 王行之眼睛一亮,好奇的看着游驹。 四人一听,立刻反应过来,王行之这是要将刘法招揽到自己的麾下。 不过,他们没什么意见,与王行之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们早就认可了王行之。 游驹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先生,我离开西北时,刘法给我留下过地址,我倒是可以以书信相传,只是刘法这性子高傲,先生不一定能招揽。” 王行之笑道“没事,你先以书信相通,问他愿不愿意来汴梁,就说你有一位朋友是朝中之人,若是他不愿,那就算了,若是愿意,我在和他谈。” “那行,明日我就去联系刘法。”游驹一听,爽快的答应。 游驹话音刚落,吴长风面色一正,沉声开口“先生,我等这次回来,听说你之前被刺杀,受了重伤,现在伤势如何?” “是啊先生,到底是哪个狗贼,居然敢刺杀你。”宋清溪也担忧的看着王行之。 “先生,你若知道是谁,我们兄弟上门给你报仇。”游骥道。 游驹郑重的点点头。 “谢谢几位兄长关心,我的伤势没什么大碍。”王行之面色感动。 接着,眼底闪过一抹寒芒,冷声道“至于报仇,就不劳烦诸位兄长,他日我定马踏江湖,一雪前耻。” 四人一听,也不再多言,因为他们清楚这次刺杀王行之的人是曼陀山庄或者段家。 王行之与两方的仇恨,他们确实不好插手。 王行之没在这上面纠结,转移话题道“几位兄长,你们这次出去,江湖之上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吴长风道“这段时间,江湖上倒是没什么大事发生,倒是汴梁挺热闹的。” 宋清溪道“老吴说的没错,这段时间,朝廷在汴梁诛杀了不少江湖中人,因此现在的汴梁成了江湖中人的禁地。” 游氏双雄认同的点点头。 闻言,王行之感慨道“这段时间,汴梁确实出了不少事情。” “不过,这些事,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结束,你们这段时间,就暂时不要出门,等事情结束之后,你们的赏赐应该也就下来了。” “所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研习兵书,等去军中的时候,才能得心应手。” “先生放心,我等定不负先生期望。” 四人对视一眼,脸上带着兴奋与期待,齐齐躬身行礼。 “四位兄长客气。”王行之笑道“几位兄长奔波半月,也累得够呛,就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谈。” “那先生也早点休息。” 四人笑着点点头,离开书房。 “等杨家之人回来,我也该上朝了。” 王行之将名单贴身放好,幽幽感慨一声,离开书房。 ———— 时间流逝,转眼又过去三天。 杨士峰兄弟一大早就回到汴梁,进城后两人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状元府,将名单交给王行之。 王行之在查看之后,发现上面的人与吴长风四人调查的人差不多,只是杨家的名单中少了刘法,多了两位草根。 看了名字,在历史并未留名,因此王行之没在意,打发了杨家兄弟,让他们在家中等待。 午时,王行之独坐在书房之中,拿着笔看着两份名单,眼中带着迟疑。 “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王行之放下手中笔,决定不重新抄录,直接把调查的原稿交给赵煦。 本来,他还想用用手段,劫下刘法,但刘法确实如游驹所说,性情高傲,对于来京投靠,丝毫不感兴趣。 随后,他将两份名单收好,回到房间换上朝服,离开府邸,直奔皇宫。 然而,王行之一进宫,就一下挑动了大部分人的神经,毕竟整个朝堂都清楚,汴梁之所以发生这么多事,王行之被刺杀就是一根导火索。 王行之突然进宫,让大部分人感到一阵不安,但同样也有人感到激动。 ………… 皇宫、文德殿。 “行之,这上面的人就是你让人探查到的猛士和将才。” 赵煦放下手中的两份名单,抬眼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解释道“官家,这两份名单,一份是杨家子弟,杨士峰兄弟在军中以朝廷的身份探听所得,为此他们还特意考察了名单中的人。” “另一份,是我那四位兄长,以江湖手段,在暗中打探所得,虽未考核,但他们却在民间多方走访,又询问百姓,才将人放入名单。” “因此,两份名单的可靠性极高。” “不过,其中折、姚、种三家都属于将门,名单上的三家之人,官家用不用,就得取决于官家。” 赵煦感慨道“这确实是个问题,西北三家为朕镇守西北,战功赫赫,本来给他们一个禁军名额也没多大问题,但若是用三家之人,汴梁的勋贵也会有意见。” “因此,这倒是个麻烦事。” 王行之想了想,建议道“官家,这三家之人占据名单一半,若是全用西北勋贵,汴梁将门肯定心有不满,三家也不一定愿意,臣认为不如拿出四个名额出来,让汴梁的勋贵争夺,选出之人,官家亲自考核如何?” 赵煦点点头,微笑道“这倒是个办法,你半个月前被刺杀,朕下令严查,没想到一下打破了朕的打算,现在天武与龙卫基本被废,定当重组,因此需要大量的将领,给他们一些名额也无妨。” 说着,赵煦轻笑道“对了,你家中那四人与杨士峰兄弟,这次的差事办得不错,朕准备提高赏赐,你家中四人与杨士峰赏赐营指挥使,杨士杰赏赐,都头职位,你认为如何?” “官家,这赏赐是不是太过于丰厚,而且他们都是初入军中,若是管理人数太多,恐怕力有不及。” 王行之惊讶的看着赵煦,北宋军制为厢、军、营指挥、都四级。 厢辖十军,军辖五营,营辖五都。每都一百人。 也就是说,吴长风几人一入军就掌握了一支三千人的军队。 “不——” 赵煦摇头轻笑道“朕的意思,是你的所写的军制。” “官家的意思,是想趁这个机会,以天武和龙卫为试点,进行变法。” 赵煦一提醒,王行之立刻就反应过来,他在殿试时,就结合后世的军制、明朝军制以及将兵法,写出了一篇新的将兵法。 他将军制改为厢、军、团、营、连、都、队七级,厢辖四军、军辖五团、团辖五营、营辖五连、连辖四都,都辖五队,每一队为十人。 官职品阶也有所变动,其中队、都不入品,连有正副军使,都分别是正九品与从九品。 在其上,营、团、军、厢称指挥使,分正副两职,并增加虞候职位,营正职为正八品,副职为从八品,营虞候与副职相当。 以此类推,团为正七品与从七品,军为正六品与从六品,厢这一级要高一些,分别是正四品与从四品。 另外,汴梁禁军都、连、营要比地方高上半级,团、军、厢则是要比地方高上一级。 相比以往禁军制度,更划分了细致一些,在官职品阶上,也相差不大。 只不过,王行之还建议,设立大都督府,一分为五,形成了中军、左军、右军、前军、后军五个都督府。 每个都督府都有左、右都督,皆为正二品、都督同知(从二品)和都督佥事(正三品)等职位。 第66章 献策 “朕的确是这个意思,这次突发情况,是变法的好机会,若是这两支军队变法成功,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变法捧日、神卫,最后扩散到整个大宋。” 赵煦点点头,心神有些激荡。 “恕臣冒昧的问一句,官家突然想着变法军制,是不是有人提议?”王行之默了默,好奇的问道。 赵煦没有隐瞒,坦然解释道“你应该也知道,朕招揽了一些大臣回京,其中有熙宁变法的支持者章淳与曾布等人,他们都是新法支撑之人,因此建议朕恢复熙宁变法。” “果然是这些人。” 王行之心头了然,其实早在听说章淳等人入京之后,他就猜测到这些人会鼓动赵煦变法,因此才想着在家里多待一阵,就是不想掺和进去。 没曾想,最终还是躲不过,还是参与进去。 王行之沉思片刻以后,开口说道“官家,有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朕恕你无罪。”赵煦笑道。 王行之道“官家,你以天武、龙卫为试点,实行将兵法有些不合适,毕竟臣之变法,提高了武人之位,那么文人必然阻止。 另外,王公的其他变法,臣也不建议,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赵煦皱了皱眉,沉声询问“莫非你也觉得,变法图强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王行之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官家别误会,臣之所以建议现在变法不合适有三个原因。” “第一、王公的熙宁变法初心是为富国强民,本是件好事,但其中的政策有不少存有纰漏,如果照搬,实行下去,那么最终也会以失败告终,所以需要完善之后才能施行。” “第二,现在朝政未稳,三相威望还在,朝中大部分朝臣都是旧法支持者,若是现在变法,定然会引起朝臣反对,时局动荡,这不免得不偿失。” “第三,官家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刚缓和不久,现在若是变法,无意于在打太后的脸,这会破坏官家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官家即使要变法,也当等太后彻底还政之后,官家大权在握、这样官家即使变法,太后也不会干涉,也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 闻言,赵煦沉默许久,幽幽叹息道“你说得没错,现在确实不适合变法,朝堂之事未稳,朕也还未亲政,现在全面恢复变法,确实会引起时局动荡。” 听到赵煦这话,王行之松了口气,他是真怕赵煦脑袋一热,全面恢复变法,先不说王安石的政策,就是苏澈三人还是宰相,高太后未彻底还政,朝中起码有一半的官员支持旧法,单凭这些赵煦就不可能成功。 甚至于,赵煦与高太后之间的关系,也会随之恶化。 他想要入军,就得延长好几年,毕竟他上次救治了高太后,帮高太后治好了病,高太后若是硬熬,也可以在位置上多熬几年。 有高太后掌权,他想要带兵出征,无疑就是痴人说梦。 毕竟,高太后虽然贤明,但却与苏澈一样,都是以和为贵,送钱的忠实支持者。 紧随着,赵煦看向王行之,沉声询问“那天武与龙卫,依旧还是用旧法不成?” “这倒不完全是不行。” 王行之摇摇头解释道“臣以为官家若是想实施臣之将兵法,可在朝堂上直接提出,朝中重臣若是阻拦,官家可降低将兵法中所设定的官职品阶,声明新法两军,由陛下直令,相当于皇城禁军。 以退为进,再加上这些日子汴梁出的各种事情,朝中之人最后只能捏着鼻子应下。” “同时,朝中文官的反对,还能让武将不满,对官家也会心怀感激,赢得他们的忠诚。” “好一招以退为进。”赵煦面色一喜,称赞道“你果然是大才,你这招不仅能让文人挫败,还能让朕得到武人的支持。” “官家谬赞。”王行之谦虚道。 赵煦轻笑,继续道“你既然能想出办法,那你说说,这事什么时候在朝堂上提及合适。” 王行之道“官家,要提及此事,必须要灭门与采花两案结案才行。” 沉思片刻,赵煦道“朕也不瞒你,灭门凶手与采花贼一直在朕的掌控中,两案什么时候结束,朕说了算。” 王行之心头一惊,虽然对这有所猜测,但真正听到,还是感到心惊,赵煦不过十八岁,比他大不了几个月,但手段却十分老辣,居然能隐忍这么久。 王行之压下心头的震惊,沉声道“既然这两人在官家的掌控之中,那官家可下旨,招名单上选中之人,以及官家准备安排进两军之人入京,待众人入京之时,斥大理寺卿办事不力,擢升蔡大人,以其为首,了结两案。” “这样一来,官家可名正言顺的掌控大理寺,还能顺理成章的安排好众将。” “待封赏之时,官家再提出以新法重组天武、龙卫,携大威之势,再辅以退为进之策,朝臣定然同意新法。” “好,好,好。” 赵煦大喜,连说三个好字,看王行之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赞赏。 他笑道“爱卿提此良策,朕必当封赏。” “官家,臣只是提了建议,具体实施还得众将与官家,臣不敢居功。” 王行之赶紧拒绝,他虽志在军旅,但也不想太过得罪文人,要是别人知道这计谋是他建议的,那帮文人铁定给他下绊子。 闻言,赵煦皱眉道“行之可是有所顾虑?” 王行之苦笑道“官家,臣可是今年新科状元,若是让朝堂上那帮子大臣,知道这番计策是臣提及,再加上官家使用臣之新法,那么那帮子大臣不得撕了臣啊!” “这倒是。” 赵煦认同的点点头,轻笑道“既然如此,那朕暂时为你记着,待来日一同封赏。” “谢谢官家。”王行之躬身行礼。 赵煦摆摆手道“行之,既计策已然定下,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你提供的名单,以及朕所准备之人,只够一军,你可有法补之?” 王行之道“官家,禁军之中其实不乏猛士,官家何不让人秘选,届时一同与蔡大人完结两案,封赏之时,可一同封赏。” 赵煦继续问道“那这搜寻之人可否让你家中四人与杨家之人继续?” “官家不可。” 王行之摇摇头,解释道“杨士峰兄弟与臣家中四人,去西北之事虽然隐秘,但肯定也有人知晓。” “因此,禁军之事,这四人不合适,必须要重新选人。” “并且,禁军不比西军,禁军之中多是各家权贵,若是此事爆出,各家权贵定然想方设法进入两军。” “所以,搜寻之人只能暗访,一为权贵子弟,可在勋贵家中选出一些真才实学之人,届时官家封赏,这些勋贵也不会闹什么事,还会全力支持。” “二为普通军士,无背景,无后台,自身还要正直,不是那种腌臜之人。” “你这方法不错。” 赵煦认同的点点头,追问道“那你可有推荐之人。” 王行之皱眉想了想道“官家,臣这里确实有两人,就是不知当不当说?” “爱卿推荐便是,用不用朕会考虑。”赵煦微笑道。 王行之点点头开口“官家,这勋贵之家子弟,臣推荐曹家二子,曹宇。” “你二舅兄?”赵煦惊诧道。 “不瞒官家,过些时日,曹宇确实是臣的二舅兄。”王行之点点头回应。 赵煦微笑道“举贤不避亲,你倒是坦诚,那你不妨说说你这二舅兄。” 王行之道“官家,臣之前受刺之时,曹家曾派曹宇过来,暂时保护臣。” “臣与曹宇闲聊之时发现,曹宇熟读兵书,兵事娴熟,捧日军中军士,也对其武艺多有吹捧。” “而且,曹宇为人正直,没太多花心思,臣相信,这差事若是交给他,他一定能为官家选出良才。” “另外,曹宇是曹家之人,太后那边也能有所交代。” 第67章 献策二 “若如你所说,这曹宇确实合适。” 赵煦点点头认同,曹家以前与太后亲近,他那时与高太后并不亲密,因此对曹家也不怎么亲近。 但时过境迁,他与高太后已经和解,再加上王行之即将成为曹家之婿,这次动乱,曹评一直固守宫城,没给他掺和任何事情,还主动清理了四军中的曹家子,对他清理天武与龙卫主动让步。 因此,他对曹家的观感,早就已经扭转过来。 沉思片刻,赵煦道“好,勋贵子弟就选择曹宇,那你说说底层之人。” 王行之道“官家,这另一人名叫王禀,汴梁人,是天武军中一位都头。” “臣在刺杀当日,就是这王禀第一时间赶到,协助臣将刺客击退。” “臣推荐这王禀,其中有一部分报恩的打算,另一部分则是这王禀确实是位人才,不仅武艺高强,治军严谨,在军中的口碑也很好。” 赵煦微笑道“你倒是通透,居然将报恩之事直接说出,不怕朕治你的罪。” 王行之坦然道“官家,臣之性格,有恩必偿,况且为国家选材,本不是私事,若是因王禀帮过臣,臣就不推荐他,这不仅是恩将仇报,还为国家损失一位良才。” 哈哈哈—— 赵煦大笑道“爱卿这话说得不错,为国选材,本就是大事,既然王禀对爱卿有恩,又是爱卿认可的良才,朕相信爱卿的眼光,所选这两人,朕同意了。” “谢官家信任。”王行之抱拳行礼道。 赵煦点点头,随后面色一正,严肃道“不过,这两人若是在其中任人唯亲,贪污索贿,朕可不会轻饶。” “这个官家放心,臣所荐之人,若是放错,臣愿一同受罚。” 王行之面色一正,肯定的开口,对于两人,他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但他与两人都接触过,知道两人都属于那种比较纯粹的军人,选人之时,或许会有所偏袒,但所选之人必然也是有才之人。 “那就好,这个差事就交给你了,你负责联系两人。”赵煦微笑道。 “啊!又是我?” 王行之愣了一下,没想到又领了一个差事。 “怎么,不愿?” 赵煦玩味的看着王行之,故意说道“若是不愿,那枢密院的吏房都承旨可就得换人了。” “吏房都承旨。” 王行之吓了一跳,元丰改制后,枢密院原本的十二房精简到四房,每一房的主官就叫都承旨。 元丰改制后,吏房都承旨的官品虽然只是正六品,但权利极大,就说吏房,吏房负责管理枢密院官员的选拔、考核和升迁,禁军中的军官也多看吏房脸色。 不过,都承旨是个好职位,但对王行之来说,却是有些麻烦。 因为吏房都承旨主要掌管各地军队考核与升迁,这个位置盯着的人可不少,搞不好还会被人刺杀。 并且,他之前提出的计策,枢密院四房至关重要。 其中,吏房最为重要,若是吏房官员不作为或是与人勾结,那么赵煦的新军也定然会插入不少其他人进来。 而他掌管吏房,必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这应该在赵煦的计划当中。 那么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他势必会得罪很多人。 不过,任职吏房,他可以与军士打交道,从而结交一些军中人脉,日后掌军之时,能得到许多便利,这也是他最想要的职位之一。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官家,这差事臣一定为你办得妥妥当当。” 王行之思虑再三,点头同意了赵煦的差事,毕竟他的打算并不在中枢朝堂,而是在外。 现在任职吏房都承旨,虽然会因此得罪许多人,但同样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好处,总的来说,此事利大于弊。 况且,他那便宜岳父现在是枢密都承旨,可以说是他的直接领导。 “好。”赵煦道“待开启两案之时,朕会让你跟着一起,也可混迹些功劳。” “封赏之日,朕会连同你救治太后的功劳一起说出,这样你获封都承旨,也不会有人阻拦,不然清白受封,会有人攻讦。” “全凭官家安排。” 王行之没有拒绝,赵煦说得没错,他刚入朝堂,若是没有一两件拿得出手的功劳,单凭恩宠,晋升都承旨,确实容易受到别人攻讦。 而且,拿出诊治高太后的功劳,能省去很多麻烦,毕竟现在朝堂之上,大部分人都还是高太后掌权时,提拔起来。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些朝臣就是想攻讦,也得考虑一二。 毕竟,他的官职是由赵煦提起,有赵煦力挺。 他又救治过高太后,有救命之恩,高太后自然不会反对。 他可清楚的记得,前些日他闭门谢客之时,高太后还派人来送过几株珍惜药材,搞得他差点吃撑了。 “那就好。” 见王行之答应得这么痛快,赵煦也高兴,他笑着问道“行之,过些时日,你便会与曹家女成婚,府中人手可够,若是有需要你就告诉朕,朕让刘成恩派些人过去帮你。” 王行之笑道“谢谢官家厚爱,官家也清楚,臣孑然一身,没什么长辈需要请来主持,岳父一家对聘礼也没太大要求,因此也不需要多少人手,若是真差人,到时臣去牙行购买几人就行,这事就不麻烦官家了。” “既如此朕就不掺和了。”赵煦笑了笑,没再提这件事,而是与王行之商议之前的计划。 等计划完善之后,赵煦写下圣旨交给王行之,带着王行之一起前往宝慈宫,准备让王行之给高太后看看。 毕竟,他现在已经与高太后和解,高太后也在慢慢还政给他。 不说亲情,就是在政治上,高太后活着,他接手朝堂,也会更加平稳一些。 没过多久,赵煦与王行之来到宝慈宫见到高太后。 高太后的病已经大好,气息绵长,面色红润,正惬意的享受着宫女的服侍。 高太后看到王行之与赵煦到来十分的热情,高兴,拉着两人说了不少家长里短,整一个小老太,完全不像前些日子庄严的模样。 王行之和赵煦也不是傻子,一看这情况就知道高太后不想谈政事,果断配合。 王行之还特意说了不少前世的冷笑话,逗弄得整个宝慈宫中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直到夜幕降临,王行之才揣着圣旨,从皇宫中离开。 而王行之在宫中的行为,自然也到了许多人耳中。 不过,不管是谁,他们都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那就是大宋又将出一个宠臣。 ———— 晚上,状元府。 东院灯火通明,书房外,吴长风四人主动担任起侍卫,在屋外警惕。 书房之中,王行之身前,正站着曹宇与王禀。 “大人,不知深夜叫下官来此,有何要事。”王禀行礼,面带疑惑,今日他刚回到住处,就被人叫来,而且还不是走正门,而是悄悄来到状元府。 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是什么歹人,差点与人发生冲突,直到对方说出王行之,他才抱着怀疑的态度过来。 “是啊妹夫,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天天执勤,都没睡个好觉,你大晚上的叫我过来,到底啥事?” 曹宇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今日,他也是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本来准备睡个天昏地暗,结果被王行之让人偷偷叫来,现在家中之人,还不知道他已经离开曹府。 王行之轻笑道“二舅哥,王将军,叫你们来自然是好事。” 说着王行之起身,从袖口拿出圣旨,朗声道“曹家二子,曹宇,天武都头王禀接旨。” 扑通—— 两人一看,哪里敢怠慢,瞬间跪在地上,曹宇的瞌睡也直接被吓醒。 王行之展开圣旨,朗声道“诏曰:令曹家二子曹宇、天武军都头王禀,在禁军之中为朕搜纳良才,功成之日,朕定当封赏,钦此。” “微臣接旨。” 两人恭敬叩首,由曹宇接过圣旨。 第68章 重新上朝 “妹夫,这是怎么个回事,官家为何让我二人在禁军之中搜寻良才?” 收好圣旨,两人起身坐下,曹宇耐不住好奇,主动开口询问。 王禀虽然没说话,但脸上满满的求知欲,就差写着快告诉我几个字。 王行之没卖关子,解释道“二舅哥,官家为什么让你们在禁军中搜寻人才,我不能告诉你们。” “不过,你们只需要知道,这件事若是办成,官家肯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闻言,两人脸上露出一抹激动和喜色,虽然他们不知道官家为什么要他们找人,但这差事只要办好,他们的名字,就必然能进入官家耳中,日后有数不尽的好处。 不过,相对之下,王禀最为激动,他背景简单,又身处禁军,难有功勋,偶尔有一两个功勋,也会被人吞没。 现在王行之这么一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他连忙开口询问“敢问状元郎,官家要我们搜寻的人才,有没有什么要求。” “是啊妹夫,官家的要求是什么?”曹宇附和道。 王行之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要求,就是要你们搜寻一些熟悉军士战阵,武艺高强之人。” “不过,有几个要求,第一,你们不得暴露自己的任务,若是暴露就是我也会被牵连。” “第二,搜寻到的人必须是真才实学,别想着任人唯亲,事后官家也会考核,若是考核通不过,那就是欺君,到时恐怕会连累家人。” “第三,限时七天,人手只要三十人,不论出身,只看是否有真才实学。” 听到王行之说的几点要求,曹宇和王禀也没之前那么激动了,反而有些紧张,第三条还好,就是人手问题。 第一、第二可就不那么友好了,两条中任何一条,一个不小心就是欺君。 曹宇垮着脸,哭丧道“妹夫,这差事,我咋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二舅哥,这事只要把握住自己的底线,其实很好完成,并且事后的官家的赏赐绝对丰厚,要不然我也不会在官家面前举荐你了。”王行之没好气的看着曹宇,他没想到曹宇居然这么怂。 “妹夫,那我一定认真完成。”看着王行之的眼神,曹宇心头一阵愧疚,面色一正,认真严肃的点点头。 “多谢大人举荐,下官定当完成任务。” 王禀也没了之前的兴奋,但却更加坚定,同时,他对王行之十分感激,起身躬身行礼。 他不是曹宇,没有滔天的背景,他知道这次是机会,若是能完成,搞不好能一飞冲天,还能趁此搭上王行之。 见两人答应,王行之满意的笑道“这件事你们尽快完成,到时把名单给我,我上交给官家之后,还有一桩功劳等着你们。” “是,大人(妹夫)。”两人齐齐起身行礼,脸上止不住的兴奋。 随后,三人又交谈了一阵,王行之让吴长风四人,带着曹宇与王禀偷偷离开府邸,整座府邸也慢慢恢复了宁静。 ———— 时间流逝,转眼过去五天。 自王行之进宫之后,不少人都盯着王行之,准备看看王行之到底要做什么。 结果,王行之就像在家中生根发芽,依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中练武研究兵法。 不过,汴梁的消息,王行之却不是一无所知。 在吴长风四人回来后,王行之手中的人手暂时足够,每天他都会让一两人出门探听消息。 虽没能探听到什么重要信息,但吴长风几人也探听到,这几日,大宋各地来了不少将领,其中就有他们之前探听到的人。 并且,随着这些人的到来,整个汴梁的局势,也越来越朴树迷离,让人摸不清头脑。 为此,宗泽几人没少登门,只不过王行之装作身体没恢复,一问三不知。 几人也没办法,额头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深夜,汴梁天气微凉,状元府东院书房中依旧燃烧着一盏烛火,王行之坐在书案前,拿着王禀两人送来的名单,仔细观看。 “现在,只欠东风了。” 许久,他将名单放在桌上,看着烛火,目光泯灭不定。 咚咚—— 正巧这时,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王行之回过神来,迅速将名单贴身放好,轻声开口。 嘎吱—— 房门打开,吴长风四人鱼贯而入。 “先生,蔡大人距离汴梁只有二十里地,明日一早应该就能入城。”吴长风上前说道。 “回来了。”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蔡卞的消息他一直在探听。 汴梁发生变故,蔡卞的任务也从最初了查禁军变成了真正的查私盐案。 并且,蔡卞这案子查得不错,不仅将贩卖私盐的领头人给抓住,还顺带查出了不少贪污官员,甚至于还剿灭了一伙山匪,可以说功劳极大。 蔡卞回京之后,必然会受到赏赐。 而在他的计划中,蔡卞是重要的一环,只有蔡卞回来,赵煦才能趁机向大理寺卿发难,将其官职罢免,让蔡卞上位。 从而,以蔡卞为领头人,入京众人为辅助,抓捕灭门案凶手以及采花贼,结束两案,赵煦才能因功封赏。 思虑片刻后,王行之沉声开口“四位兄长,蔡少卿回归汴梁,你们这两天要做好准备,不要外出,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有圣旨召你们入军。” “先生,你是说官家会给我们直接赐官?”吴长风兴奋道。 其他三人同样面露喜色,高兴的看着王行之。 王行之笑着摇摇头,解释道“不会,但召集你们入军,是为了你们封赏做准备,因此这两天养精蓄锐,在府中待着等待消息。” “我们听先生的。” 闻言,四人齐齐点点头,没有过多打扰王行之,兴奋的退出书房。 “东风已至,明日朝堂之上,应该热闹了。” 几人走后,王行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轻吹灭烛火,返回卧室。 ———— 寅时刚过,王行之匆匆起床洗漱,将朝服换好,一个人悠哉悠哉的走出府邸,向宣德门外走去。 等他来到宣德门外时,宣德门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看到王行之到来,不少官员上前打招呼,探听消息,毕竟赵煦和高太后为了王行之彻查汴梁的事,凡是有点关系的官员都清楚。 吕大防三人领头站在最前面,王行之的到来他们自然也注意到,因此也让人靠近王行之,准备探听一些消息。 可结果却是王行之一问三不知,反而向众人探听消息。 众人见王行之不说,他们也没办法,只是客套了几句,便又三三两两的聚起来。 王行之也没做多想,与宗泽几人聚在一起,闲聊起来。 只不过,王行之依旧装傻充愣,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搞得三人也没办法。 “咚咚咚~” 没过多久,钟鼓楼的晨钟缓缓响起。 宣德门缓缓打开。 金甲侍卫们,手持着旌旗、金瓜、铜锤、斧钺等,分别站立在东华门两旁。 宦官们站在城墙上,甩着手里的拂尘,用尖锐的嗓音高声呐喊。 “入朝!” 吕大防三人的轿子先行而入,百官们跟着他们的轿子,进入到了宣德门。 王行之最为尴尬,因为全场就他一人没轿子,好在宗泽够意思,邀请他同坐。 很快,众人来到垂拱殿外,百官下轿,吕大防三人领头,在垂拱殿外,文武分别站成两列。 “时辰已到,入朝觐见。” 没过一会,垂拱殿大门打开,官宦扯着嗓子,朗声喊道,尖锐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话落,文武百官鱼贯而入,进入垂拱殿内。 此时,赵煦早已端坐在龙椅之上,就是许久不上朝的高太后,早已端坐在赵煦左侧。 百官看到高太后临朝,有人惊喜,同样也有人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猜测着今日估计有大事发生。 第69章 朝堂议事 “上朝——” 赵煦身旁,刘成恩扯着嗓子喊道。 “见过陛下,恭请圣安。” 百官躬身行礼,齐喝道。 赵煦面带威严,拂手应喝“朕躬安。” “太皇太后安?” 百官齐声回应。 高太后端坐凤座,轻微颔首,淡淡道“躬安。” “诸位爱卿,免礼平身。”赵煦轻轻摆手,面带笑容。 “多谢陛下。” 百官行礼,文武分列,开始议论朝政。 垂拱殿内,立马变得热闹起来,文人引经据典,骂人不带脏字。 武官不懂,一个个闭目养神,唯有说到他们之时,才会跳出来反驳。 不过,大宋在打压武将方面,基本所有文人都保持一致,只要有武将一冒头,文臣立马统一战线,怼得武将哑口无言。 武将最终因为嘴太笨,又不能动手,只能吹胡子瞪眼。 多日不上朝,王行之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拿一把瓜子坐下来,看戏。 经过将近两个小时得唇枪舌剑,朝会也到了尾声。 王行之果断当起了老实孩子,乖巧的站在自己的位置,因为他清楚,今天朝会,真正的风波即将开始。 “诸位爱卿,可有本要奏?” 待百官讨论完,赵煦看着众人朗声开口。 百官闻言,一个个当起了鹌鹑,这段时间赵煦主政,威势渐深,给百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等了一会,见没人说话,赵煦朗声道“既然无人有本,那朕就说两件事。” “臣等恭听。” 百官行礼,一些人面色发白,额头直冒冷汗,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凡是赵煦主动开口的事,定然会有人要遭殃。 赵煦抬眼,朗声开口“大理寺卿,灭门、采花两案现在进展如何,涉案人员可有抓捕?” “回陛下,未……未曾抓捕。” 大理寺卿身子一哆嗦,赶紧出列在大殿中心跪下。 “那爱卿可曾记得,朕给尔的时限?”赵煦双目之中闪过一抹冷意,脸上掠过一抹冷笑。 十几天前,他刻意让大理寺负责审查灭门与采花两案,就是想要夺取大理寺卿的位置。 毕竟,在刘沉死后,新任的大理寺卿是由吕大防推荐,是吕大防的门生。 当时,他推荐的蔡卞,也不过是获得了一个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现在蔡卞查清昔日悬案,又清除山匪,立下大功,而大理寺卿一事无成,正是夺取大理寺卿的时候。 “回……陛下,是……半月。”大理寺卿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赵煦。 “既知是半月,那现在过去多少时日?”赵煦继续道。 “已过……二十日。” 大理寺卿偷偷转头看向吕大防,见吕大防没动静,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既如此,那朕若罚你,你可认?”赵煦图穷匕见,淡淡开口。 众人一听,哪里还不明白,赵煦盯上了大理寺。 吕大防等人快速看向高太后,可惜高太后压根不搭理他们,还一脸欣慰的看向赵煦,颇有一种吾家儿郎已长成的意思。 大理寺卿无奈,只能眼巴巴的看向吕大防。 “陛下,大理寺卿乃国之重位,吴寺卿登位不足三月,还请官家从轻处罚。” 吕大防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出列开口。 “吕相所言极是。”赵煦点点头,面上云淡风轻。 只是还不等众人松口气,赵煦面色一正,严肃道“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吴卿虽任职时间尚短,但蔡少卿何尝不是。” “为何,蔡少卿能在上任之后,就迅速查出昔日悬案,朕可记得,蔡少卿上任之时日,可是比吴卿要晚上一些日头。” 众人闻言沉默,蔡卞调查私盐之事,在相州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汴梁城中也有好几位官员被牵扯进去。 但私盐一案已经彻底调查清楚,就等蔡卞回京就能结案,赵煦以蔡卞为由,他们确实无法反驳。 “这……” 吕大防同样哑口无言,私盐案是旧案,其中牵扯的数额巨大,在之前,这桩案子就被定为悬案,没曾想蔡卞一上位,就将这悬案查了个明明白白,这份能力和功劳,就是他也不敢否认。 更何况,私盐牵扯出的好几位官员,有两人是他所举荐,要是深究下去,他也难逃罪责。 “陛下,是臣孟浪了。” 沉思片刻,吕大防拱拱手,退回队列。 吕大防退去,大理寺卿面色一白,他知道自己的官位保不住,只能俯首道“陛下,微臣认罚。” 赵煦淡漠的看了眼大理寺卿,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朕就消去你大理寺卿职位,官降半品,赐中大夫,知相州。” “臣遵旨,谢陛下隆恩。”大理寺卿面色一白,脸上带着沮丧的行礼,他知道,这一去,要想再入中枢,不可能了。 不少大臣兔死狐悲,面带凄切。 王行之装作鹌鹑,老老实实的看戏,因为他清楚,这才是开胃菜。 “诸位爱卿,大理寺卿位置空悬,朕以为大理寺少卿蔡卞能力出众,能担此责,诸位以为如何?”大理寺卿退去,赵煦嘴角含笑,继续开口。 “陛下不妥。” 赵煦话落,吕大防立刻开口阻止道“蔡少卿虽刚立功勋,然上任时日尚短,若是任命其为大理寺卿,恐众臣不服。” “何况,大理寺卿位重,一日不可空悬,蔡少卿归期未定,此位怎能空悬?” 赵煦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吕大防,轻笑道“吕相所说不无道理。” 只是还不等吕大防松口气,赵煦继续道“不过,蔡少卿现已在殿门外等候,朕让蔡少卿接任大理寺卿位置,同样也会让蔡少卿接替灭门、采花两案,时限同样是半月,若不能破案,朕定不轻饶。” 说着,赵煦玩味的看着吕大防,说道“吕相若是有所举荐,不妨说与朕听听。” “这……” 吕大防身子晃了晃,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灭门与采花两案有多棘手,他心知肚明,一旦举荐的人破不了案,那么不仅他举荐的人会遭殃,他的宰相之位,估计也到头了。 而支持吕大防一脉的官员,在听完赵煦的话后,一个个的也当起了鹌鹑,毕竟前大理寺卿才被贬,他们可不想步后尘。 赵煦不屑的瞥了眼吕大防,随后又看向苏澈与范纯仁,笑着问道“那苏相与范相可有推荐之人?” “回禀陛下,臣无推荐之人,臣以为蔡少卿应当能胜任此位。” “臣也以为如此。” 苏澈和范纯仁也不是傻子,赶忙拱手认同。 这一下,吕大防一下成了个笑话,尴尬的脚趾都能抠出地板,最后只能低下自己的头颅,拱手道“臣也认同蔡少卿能担任此位。” “既然三位宰相同意,那就传蔡少卿上殿,朕要亲自问问。”看到三人吃瘪,赵煦心头无比的舒畅。 随后,他向刘成恩挥了挥手。 “传,大理寺少卿蔡卞上殿。” 刘成恩心领神会,朗声喊道,尖锐的声音直传宫外。 “臣,蔡卞见过陛下,见过太皇太后。” 很快,蔡卞来到垂拱殿,向着高太后与赵煦行礼。 “爱卿免礼平身。” 赵煦笑道。 “谢陛下。” 蔡卞行礼后,站直身体。 赵煦看着蔡卞,赞叹道“爱卿此行,不仅破解了悬案,还清除了相州山匪,可谓是大功一件,理应当赏。” “陛下缪赞,此乃臣分内之事,臣不敢居功。”蔡卞谦虚道。 赵煦笑了笑,朗声道“功就是功,过就是过,爱卿此行大功,朕之大宋,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不过,爱卿升任时间不长,若直接提升官职,恐朝臣不服。 因此,朕有一事,爱卿若是办成,届时两功同赏,朝臣应该无所意见,爱卿敢接否?” “陛下有所差遣,但凭吩咐。”蔡卞深吸一口气,板正的拱手,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 在他刚离相州的时候,赵煦就已经派人通知他是什么情况。 现在只是演戏,他自然不会掉链子。 第70章 朝堂议事二 “好,爱卿不愧是朕之肱股之臣。” 赵煦大笑赞赏,眼底闪烁着精光,他今日发难本就是计划好的,现在自然也要将戏演到底。 不少官员见蔡卞答应,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一缕佩服,毕竟那两个烂摊子,是真没人愿意接手。 而一些官员却皱着眉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高太后则是端坐在位置上,饶有兴致看着,她虽然有所猜测,这一切都是赵煦在主导,但没有出言。 因为,赵煦今天,不管是从哪一方面,都让她无可挑剔。 况且,上次病危之后,她对权利的欲望也减淡了许多。 “两个影帝。” 唯有王行之,暗自吐槽,这事是他想的主意,自然最清楚两人是在演戏。 “官家缪赞。”蔡卞拱手行礼。 赵煦微笑道“蔡爱卿,现汴梁纷乱,有灭门凶手与采花之贼祸乱汴梁,朕头疼许久,需要爱卿分忧,朕可暂时委任爱卿为大理寺卿,全力彻查此案。” “以半月为限,爱卿若是功成,朕让爱卿坐实此位,爱卿以为如何?” 蔡卞故作沉思片刻,拱手道“陛下有所差遣,臣定当完成。” “但陛下也知,灭门与采花两贼,乃是江湖之人所为,因此臣需要帮手,还请陛下允准。” “这自然可以。” 赵煦点点头,问道“不知爱卿所要何人?” 蔡卞故意皱起眉头,目光扫过朝堂众人,凡是蔡卞看过去的地方,不管文武,都齐齐别过头去,不敢与蔡卞对视。 蔡卞眼底闪过一抹不屑,最后对赵煦行礼道“陛下,臣听闻新科状元郎,王行之才思敏捷,思维天马行空,臣想请陛下允准,让状元郎辅助微臣查案。” 蔡卞话音一落,文武百官齐刷刷的看向王行之,其中不少人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宗泽、杨家以及曹评等人都面露担忧。 就是高太后也面露担忧,不过在看到赵煦脸上并无变化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王行之被这么多人看着,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他知道这是必经之路。 故作苦笑,耷拉着脸的出列,对赵煦拱手道“陛下,臣倒是愿意辅助蔡大人,就是怕才疏学浅,恐怕会帮倒忙。” “既然状元郎愿意,那从即日起,赐王行之大理寺丞,辅助蔡卿彻查两案,破除两案,朕定不吝封赏。”赵煦故作霸道,直接下令。 百官一看,齐齐为王行之默哀,毕竟王行之刚才那话,完全就是委婉拒绝,没曾想赵煦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下令。 “是,陛下。” 王行之演技也不差,一脸苦笑的行礼。 “多谢陛下成全。” 演技派蔡卞继续上线,他行礼后,继续道“陛下,除却状元郎之外,臣还有所求。” “爱卿但说无妨。”赵煦畅快道。 蔡卞拱手道“陛下也知,臣与状元郎都是文人,查案可行,但抓捕却不行,所以臣恳请陛下允准,让臣在军中挑选一些人,辅助臣抓捕凶手。” “爱卿所言甚是。” 赵煦点头道“两案凶手都是江湖人士,有非凡之能,确实需要人辅助。” “这样,朕允许爱卿去禁军之中挑选军士,若民间之中有能人异士愿意辅助爱卿,朕也认可,若是了结两案,朕可予以赏赐,甚至赐予官身。” “陛下不可。” 蔡卞还没来得及回应,吕大防又跳了出来,阻止道“陛下,朝廷官职,岂可轻易授予。” “陛下,吕相所言甚是。” “陛下,朝廷之官,若是轻易授予,我朝之军士百万,何须在民间寻人。” 苏澈与范纯仁也齐齐走了出来,阻止赵煦。 赵煦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不过面上却不生气,只是平静的看着三人,淡淡道“既然三位丞相反对,此事作罢。” “陛下英明。” 吕大防三人眼底闪过一抹喜色,齐齐拱手谢礼。 “蠢货。” 王行之不屑的撇撇嘴,心头满是鄙夷。 蔡卞也不屑的瞥了几人一眼,立马拱手道“陛下,既然三位相爷不许,那臣也请辞,臣这身子骨,可经不起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折腾。” “不如,请三位相爷荐人,臣想,以三位相爷之能,定然能解决此事,为朝廷除害。” “陛下,臣以为蔡少卿所言甚是。” “三位丞相有通天之能……” “陛下,应当让三相直接负责……” …… 蔡卞话音一落,重返朝堂的曾布与章淳等人也齐齐走出,向赵煦行礼,他们虽不知道赵煦的计划,但这么好打击吕大防三人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这下热闹了。” 王行之心头暗笑,在定制计策的时候,他和赵煦就已经将章淳等人考虑进去,本来以为苏澈三人跳出来要等到变法之时,没曾想三人这么耐不住,这个时候就跳了出来。 吕大防三人见章淳等人出来,顿时心头慌乱起来,若只是蔡卞,他们压根就不慌,但章淳等人在名望上丝毫不下于他们,再加上人多势众,他们也感到背脊发凉,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后面推动。 不过,现在他们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与章淳等人争论。 一时间,垂拱殿上热闹芬腾。 “好了。” 赵煦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嘭”的一声拍案而起,怒喝道“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陛下恕罪,臣等僭越。” 一看赵煦发火,还在争辩的众人齐齐跪倒在地。 王行之也随波逐流,老老实实的跪下。 哼—— 赵煦冷哼一声,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吕大防三人身上,朗声道“既然三位丞相反对蔡卿所求,蔡卿亦无把握完成,那蔡卿升任大理寺卿暂且作罢,仍为大理寺少卿,私盐之功,赐金万两,帛千匹。” “谢陛下隆恩。”蔡卞丝毫不在意没有升迁,果断俯首谢礼。 吕大防等人面色一白,这下是彻底慌了,毕竟蔡卞不履职大理寺卿,就没人接手两案,最终这两案估摸着会落在他们的头上。 果然,赵煦继续开口“既然蔡卿不能接任,但大理寺卿乃国之重位,不可空悬。” “但现在,朝中又无合适人选,那就由范相暂代,开封府尹辅佐,苏相与吕相接手官员之事,以半月为限,彻查两案,诸位以为如何?” “这……” 闻言,范纯仁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极品差事居然落在他头上。 开封府尹满脸苦涩,他也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就殃及池鱼。 吕大防与苏澈面色也十分难看,他们接手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难查不说,其中还有不少他们的门生。 可现在骑虎难下,他们根本不敢接受,也不敢开口,只能俯首在地。 而曾布等人就像打了一场胜仗一般,一个个都露出了笑脸。 王行之也吓了一跳,他们制定的计策,本来是想整顿两军,顺便将大理寺纳入囊中。 没曾想会出现这么惊人的效果,这个一个不小心,半个月后,三相搞不好会去掉一位,另外两位丞相也待不长。 “官家,三位丞相常年居于朝堂,恐不懂江湖之事,因此话语中有所欠缺,不如就依蔡卿之言,让其招揽能人异士,若是能了结两案,官家可赐官身。”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高太后开口,打破了朝堂上的僵局。 吕大防等人一听,面色齐齐一喜,此刻哪里还敢找茬子,都眼巴巴的看着赵煦。 章淳等人却皱起了眉头,不过高太后开口,赵煦还未回应,他们也不敢开口,同样看向赵煦。 赵煦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刚才他说完之后就后悔了,若是现在将这三人清除出中枢,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虽然不喜三人,但也清楚这三人在朝堂上能制衡章淳等人,若是清除三人,章淳等人一家独大,又会是一个麻烦。 毕竟作为君主,他要的是平衡,而不是一家独大。 高太后出言,正好解决了他的难处。 第71章 召集人手 “既然太后出言,朕自当尊崇。” 赵煦故作沉思,朗声开口“既如此,那朕正式任命蔡卞暂代大理寺卿,自行召集人手,枢密院、三衙全力配合。” “臣蔡卞领旨。” 蔡卞行礼道。 “太后英明,陛下英明。” 吕大防等人也不敢再闹什么幺蛾子,赶忙谢礼,不然再来一次,这锅只能他们背了。 章淳等人虽然不满,但赵煦与高太后都同意,他们也不敢闹,毕竟灭门与采花两案本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要是惹怒了赵煦与高太后,把案子丢给他们,到时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姜还是老的辣。” 看到赵煦松弛的脸色,王行之也反应过来,现在朝堂之上是两党相争,若是吕大防等人相继倒下,那么就打破了平衡,站在赵煦的角度,这种事情肯定不愿意见到。 赵煦刚才应该是冲动了,幸好高太后出言化解,这才让赵煦如释重负。 他的心里不免对高太后产生了一抹佩服。 闹剧结束,百官也没太多心思,因此很快下了朝。 下朝后,蔡卞主动找上王行之,一起离开皇宫。 百官见状,也觉得正常,毕竟现在王行之与蔡卞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半个月内破不了案,两人都会受到处罚,因此对两人还有些同情和感激,毕竟两人接了他们都不想接的烫手山芋。 此时已经临近午时,街道上人来人往,因此马车行进有些缓慢。 王行之与蔡卞坐在马车之内,轻声交谈起来。 蔡卞问道“行之,官家已经书信过我,给了我一些名单,另外在书信之中也告知过我,你手上也有一些名单。” “我们是现在直接将人汇聚起来,还是慢慢来?” 王行之思虑片刻,沉声开口“姑父,我觉得我们应该慢慢来,我们先去禁军一趟,先通知名单上禁军中人,然后再通知外地之人,只要将人七天之内聚齐就行,这样也能混淆视听。” “好,我听你的,现在我们先去禁军三衙,先收拢一部分人。”蔡卞点头道。 “不。” 王行之摇摇头,解释道“姑父,若我们直接去三衙,以名单直接找人,朝中官员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这对我们不利。” “那我们当如何?”蔡卞皱眉询问。 王行之笑道“咱们先去拜访汴梁勋贵,让勋贵帮忙找人,想必没有人能会怀疑。” “这个主意不错。”蔡卞眼前一亮,一下反应过来,要说选择军中猛士,没人比汴梁勋贵合适。 “姑父,我们先去天波府,文广公崛起于西北,西北方面的人,想要不让人怀疑,杨家之人传书,最为合适。”王行之继续道。 “好,那咱们就去天波府。”蔡卞点点头。 做好了决定,蔡卞敲了敲马车门,让车夫转道去天波府。 随后,他与王行之就坐在马车当中商量。 半个时辰左右,马车抵达杨府,王行之与蔡卞下车。 杨府门房见过王行之,见王行之与蔡卞到来后,赶紧回门房通报。 不一会,杨邦仁与宗泽带着一群人出门迎接。 王行之与蔡卞也没客气,在杨邦仁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书房。 经过半个时辰的商议之后,数只信鸽从天波府飞出,王行之与蔡卞也离开杨府,前往曹家。 曹府与天波府一般,同样靠近河边,只不过曹府所在的是汴河。 曹府坐落在汴梁中游,十分庞大,是北宋开国时,宋太祖所赐予,极其辉煌。 王行之两人抵达曹府之后,王行之与蔡卞一同下车。 不过,王行之没有去天波府时那么淡定,相反还有些拘束。 蔡卞见状,不由得打趣道“你小子怎么到了丈人家,反倒是拘束起来。” “姑父,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来曹府。” 王行之老脸一红,有些尴尬,他与曹府虽然是板上钉钉的姻亲,但自从赐婚之后,他压根就没来过曹府,更不可能见过未来老婆。 这一想到要马上就有可能见到未来老婆,心里不免也有些紧张,同时还带着一丝期待。 毕竟,他前世虽然口花花,经常混迹于阿姨当中,但却是正儿八经的纯情处男,连个正规的女朋友都没有,就嗝屁来了这个时代。 然后,在皇权之下,莫名其妙的被赐婚,他自然也希望自己未来老婆是位美人。 哈哈—— 蔡卞闻言笑道“走吧!早晚得走这一遭,今日来后,娶亲之日会平和许多。” “这倒也是。” 蔡卞这一句话,倒是让王行之的紧张缓解了一些。 索性,也不再扭捏,与蔡卞一起走向曹府。 曹府门房见王行之两人都身穿绯红官袍,不敢怠慢,赶紧上前,恭敬的问道“敢问两位大人姓名,来曹府何是?” “本官大理寺卿蔡卞。”蔡卞面色一正,威严十足,介绍完自己又指着王行之说道“这位是新科状元郎,大理寺丞王行之,也是你曹府姑爷。” “姑爷——” 门房一听,立刻眼前一亮,皇帝赐婚,曹府都知道他们家姑爷是新科状元,因此听到王行之的名字,门房也惊喜起来。 “还望通传枢密都承旨,就说本官与大理寺卿前来拜访。” 王行之有些尴尬,不过他与曹家还未正式结亲,在外面也不适合称呼曹评为岳父,再说今日是正事,所以以官名称呼。 “是,姑爷,小人这就去通知老爷。” 门房点点头,转身跑进府邸。 “看来曹家对你这姑爷还挺认同。”蔡卞笑着打趣。 “估计是陛下赐婚的原因。”王行之尴尬的笑了笑。 “若不是陛下赐婚,本官都想将女儿许配给你了。” 蔡卞眼底闪过一抹可惜,从赵煦召集他们,他见过王行之之后,就知道王行之的不凡,就想着与王行之关系更近一些。 只是事与愿违,王行之的婚姻根本就不是他能插手。 “姑父说笑了。”王行之讪讪笑道。 “蔡大人,贤婿。” 这时,曹评匆匆从府中走出,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 “曹大人。”蔡卞笑着抱拳,算是打过招呼。 “见过岳丈。”王行之则是躬身行礼,圣旨赐婚,曹评现在已经算是他的岳父。 紧随着,又有两男一女跟过来,来到曹评身后。 王行之抬眼看去,其中一男,正是曹宇,见到王行之眨巴了下眼睛。 另外一男,与曹宇相貌相似,只是年龄上要小上许多,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正好奇的打量着王行之。 而女子绝美,鹅蛋脸,柳叶眉,高鼻梁,星星眼,唇红齿白,肌肤白皙,外貌端庄秀丽,气质高雅华贵。 她的面容姣好,五官精致,肌肤白皙如雪,双眸明亮如星,眼神中透露出温柔和聪慧。 她的头发乌黑亮丽,梳成了高高的发髻,上面插着华丽的发饰,显得更加高贵典雅。 她的身材修长,身姿婀娜,穿着华丽的轻纱罗裙,更加凸显出她的高贵气质。 与前世童爱玲饰演的长孙皇后,几乎是一个模子中刻画出来一般,就连下巴上的黑色小痣都几乎一致。 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这女子面容稍微稚嫩了一些。 一时间,王行之都微微愣神。 女子看到王行之在看她,白皙的脸颊上掠过一抹羞红,轻轻垂首。青禾小姐姐  “小子,回神了。”蔡卞见状,轻轻的推了下王行之,打趣道。 呃—— 王行之面色一窘,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红晕。 曹评眼底却闪过一抹喜色,笑着介绍道“蔡大人,贤婿,这三人正是本官不成器的二子曹宇,三子曹海以及小女青禾。” “见过蔡大人。” “见过状元郎。” 三人上前,对着蔡卞与王行之行礼。 蔡卞与王行之也快速回礼。 客套之后,曹评带着两人准备前往书房,曹宇三人本想离开,王行之却叫住曹宇,让他跟着过来。 曹评虽然不解,但也没阻止,四人一起来到书房。 第72章 召集人手二 曹府、书房。 书房之中茶香四溢,王行之四人坐在书房之内。 曹评好奇的看着蔡卞与王行之开口询问“不知蔡大人与贤婿,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小子,这是你岳家,你来说吧!”蔡卞没直接回答,而是点了点王行之。 王行之尴尬的笑了笑,但很快收敛起面上的尴尬,面色一正,解释道“不瞒岳父,今日上门是为了灭门与采花两案。” “贤婿,这两案与我曹府可没关系,你可得调查清楚。”曹评吓了一跳,紧张的看着王行之。 “妹夫,这可不能乱说,我曹家可不是那种人。” 曹宇也是身子一哆嗦,赶紧跟着解释。 “……” 王行之尴尬,本以为已经收拾好心情,没想到这刚一开口,就直接让人误会。 闻言,蔡卞哑然失笑“曹大人,你们误会了,我们上门是想让招揽你家二公子。” “吓我一跳。” 曹评闻言,长长的松了口气,顺带没好气的看了王行之一眼。 曹宇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一脸懵的看着蔡卞两人问道“蔡大人,妹夫,你们招揽我干嘛,我这也不会查案啊!” “是啊,这小子就有点力气,上战场没问题,但查案他真不是那块料。”曹评也疑惑的看着两人。 蔡卞没说话,而是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深吸一口气,收拾好心情,看向曹宇开口“二舅哥,还记不记得,前些时日,我说要带你们再挣一份功劳。” “妹夫,你不会说的就是这事吧?” 曹宇一下反应过来,瞪着眼珠子看向王行之。 今日朝堂之事,曹评回家后就告诉了他们兄妹,让他们这几天都待在家中,没有必要的事不要外出。 没曾想,曹评刚说完,王行之与蔡卞后脚就上门,还让他掺和进去。 “没错,就是这事,这两个案子可是朝廷的心头病,一旦解决,官家必然厚赏。”王行之笑着点点头。 曹评苦笑道“贤婿,这两个案子有多棘手,你也清楚,结案固然能得到厚赏,但若是不能结案,同样会被重罚啊!” 闻言,蔡卞眯着眼睛,沉声开口“曹大人,官家可是金口已开,凡是本官看重之人,都必须配合,难道曹大人想要抗旨。” “没有,没有。”曹评赶紧摇头,面容苦涩。 曹宇也是一脸沮丧,耷拉着脑袋。 “姑父,让我和岳父谈谈。” 王行之见状,生怕两人闹僵,赶紧打圆场。 “恩——”蔡卞点点头,道“行之,要不你留在曹家,与你岳父谈谈,本官就先去其他家,解决其他人,咱们分头行动,七日后在大理寺相见,你以为如何?” “岳父稍等。” 闻言,王行之对曹评说了一句,拉着蔡卞走到门口,低声说道“姑父,官家应该给与了你其他名单,对吧?” “恩——” 蔡卞点点头,坦然道“官家给了我两份名单,一份是西北边军之人,另一份有些杂乱,什么人都有。” 王行之也没太过惊讶,赵煦要掌控两军,肯定也会安排自己亲密之人。 他想了想后,开口说道“姑父,西军之人你不用担心,杨家那边已经搞定,官家的另一份名单,应该是一些江湖之人,你如果直接上门招揽,不太合适。” “这样,你把名单给我,你去整理两案案综,招揽人手之事,由我来解决,七日之后,咱们大理寺相见。” “行,那招揽人手之事,就交给你,本官回大理寺整理案综,你可千万别令本官失望。” 蔡卞没太过犹豫,果断将名单给了王行之,对于王行之他虽不说是百分百信任,但现在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没完成任务,两人都逃不过处罚。 王行之自然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做什么手脚。 “姑父放心,这件事若是办不好,我也会受到惩罚,自然得尽心尽力。”王行之接过名单,坚定的说道。 他虽与赵煦交好,受到高太后的喜爱,但这件事若是真的没办好,赵煦即使想保他,也不好保。 他之所以不让蔡卞去找人,就是怕蔡卞官气太足,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人,到时候得不偿失。 况且,蔡卞按着名单一个个寻找,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的算计,就相当于摆到了明面。 还不如他自己来,能降低不少风险,而且别人也不会猜出来。 “恩,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本官就先去整理案综,我们三天后再见。”蔡卞点点头。 随后,他走了过去,与曹评打了声招呼离开。 曹评三人也将其送离曹府,目送蔡卞离开。 待蔡卞离开后,三人又回到书房,王行之还特意让曹评安排,不许让人靠近书房。 曹评一听王行之这么一说,就知道是要事,果断安排。 待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后,曹评回到书房,向王行之问道“贤婿,今日之事,你与蔡卞为何会找上我曹家,你不知,那两案就是两个烫手山芋,谁去沾染谁倒霉吗?” 曹评语气中带有埋怨,今日朝会之后,他就立刻返回家中,准备闭门谢客,没曾想还没来得及实施,王行之与蔡卞就直接上门,让曹宇参与此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就是,妹夫你要坑人也别坑自己人啊!”曹宇一脸幽怨,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被自家未来妹夫给盯上。 王行之没在意,抬眼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后,低声开口“不瞒岳父,今日朝堂之事,乃是官家设的一个局,二舅哥也是我亲自举荐,所以加入进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清楚?” 曹评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王行之。 曹宇一脸呆滞,脑袋瓜嗡嗡作响。 “因为,这个局,就是我提议设计。”王行之轻笑,他之所以告知曹评,一是因为这件事瞒不了多久直接参与之人,二是他与曹家即将结为姻亲,关系上最为亲密。 “你……你……。” 曹评豁然起身,指着王行之半天说不出话,今天朝堂上有多精彩,他可是亲眼所见,大理寺卿被罢免,若不是高太后最后开口,搞不好三相的位置都保不住。 他本以为这都是巧合加上赵煦的手段。 却不曾想,自家这个低调的女婿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曹宇更是身子骨颤抖,看着王行之的眼神都有些害怕了,这以后要是得罪王行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行之轻笑,安慰道“岳父,二舅哥,咱们是一家人,所以你们放心,我既然告诉你们,就证明我信任你们。” “不过,这件事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官家可不会放过你们。” 呼—— 曹评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点头。 现在他对王行之是又爱又怕,爱是因为有这么个女婿,别人想要算计曹家,也得掂量清楚,搞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怕是因为,他看不透王行之,有一种未知的恐惧,深怕王行之将曹家拉入深渊。 嗯嗯—— 曹宇更是点头如捣蒜,他现在还没回过神来,这一遭把他吓得够呛。 见两人答应,王行之拿出之前曹宇两人给他的名单,递给曹宇,严肃道“二舅哥,这是你和王禀交给我的名单,你先去找王禀,把名单上的人全部记下来,然后把名单烧毁,另外在七日之内,将名单上的人找到,七日后带到大理寺集合。” “妹夫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曹宇接过名单,郑重的点点头。 曹评疑惑道“贤婿,这名单怎么回事,小宇又什么时候与你见过?” 王行之笑道“岳父,这事是我与官家的布局,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你只需要放心,我不会害曹家便是。” “这件事办成,待到论功之时,我敢保证,二舅哥最差也能成为一营指挥使。” 第73章 召集人手三 “营指挥使,妹夫你说真的?” 曹评还没说话,曹宇立马开口,双眼亮晶晶的,十分激动。 他现在不过是禁军一都头,带人不过一百,官职品阶低得可怜。 若是成为营指挥使,不仅能带上数百人,并且官职品阶能到从七品。 “贤婿,这可不能开玩笑。” 曹评也吓了一跳,他混迹官场多年,自然也清楚想要升官有多难,他现在能担任枢密都承旨,还是因为王行之的指点,不然现在也还是一五品厢指挥使。 “这自然是真的。” 王行之笑道“二舅哥只要记住,你尽快把名单上的人召集完成,事后论功行赏,你必能名列前茅,再加上你本身就有官身,所以你的下限最低也是营指挥使,若是官家看重,一军指挥使也不是不可能。” “妹夫放心,我这就去找王禀,一定把人给全部召集完成。” 一听王行之这话,曹宇眼珠子都红了,说着就要跑出去。 他要是成了军指挥使,在曹家年轻一辈,绝对能排第一,就是一些长辈,也比不过他。 至于曹评,在王行之一说完,整个又呆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 他曹家虽然门第显赫,但到了他们这一辈后,曹家实际上已经开始下滑,家中官职最高的也就是现在的他,而且还刚升没多久。 曹宇现在也不过二十二岁,要是真成了军指挥使,那么以曹宇的年纪,以及祖上余荫,若是运气好,搞不好能恢复祖上荣光。 “等等,等等。” 王行之见状,赶紧拉住曹宇。 “臭小子,你跑什么跑,给我冷静下来。” 曹评也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在曹宇头上呵斥道。 “妹夫,还有啥事,你说?”曹宇也冷静了一些,热切的看着王行之。 “二舅哥,你要是这样跑出去,直接找王禀,不仅得不到赏赐,搞不好还会被官家处罚。”王行之见曹宇冷静了一些,赶紧开口,给他泼上一盆冷水。 曹宇闻言,身子一哆嗦,彻底冷静下来,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那妹夫,我该怎么去找王禀?” 曹评也跟着说道“贤婿,那该如何去找王禀?”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轻笑道“我记得王禀上官,是石家之人,想必二舅哥应该认识那人。” “妹夫,那人是石家三爷六子石云鹏,一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屁本事没有,整天跟一个花孔雀一样,找他有什么用。”曹宇不屑道。 “正因为他屁用没有,才正要找他。”王行之邪笑道“二舅哥,你说若是那小子被你揍了一顿,你故意让他找人帮忙,你说他会找谁?” 曹宇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是找他兄弟,咱们将门之间有个规矩,就是同辈之间打架,只要不死人,怎么打都没事。” “石家这一辈,就石家老大看着还行,能与我扳下手腕,但石家老大在婺州,石家其他小辈都被我揍过,应该不会来,我若是揍了那小子,他也只能憋着。” “二舅哥,你可真豪横。” 王行之呆了一下,没想到曹宇还是个小霸王,只能无奈的竖起大拇指。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曹宇得意道。 啪—— 曹评看不下去,直接一巴掌拍在曹宇脑袋上,没好气的说道“你个笨蛋,你不知道动动脑子,你妹夫的意思是让你故意找石家小子麻烦,引导他去找王禀过来。” “岳父通透。”王行之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妹夫,这个我懂了,不就是挑衅找事,这事我熟。”听到曹评的分析,曹宇也明白过来,拍着胸脯保证。 王行之扯了扯嘴角说道“二舅哥,你与王禀搭上线后,就分头行动,你们大张旗鼓在军中找人,每找到一人你们就先打一架,一是可以确认对方不是庸才,二是我与蔡卞今日来曹府,也瞒不住,不如大方一些,这样也没人敢在这上面为难你们。” “好的妹夫,保证完成任务,这任务合我口味。”曹宇一脸兴奋,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 “……” 王行之无语,不由得看了眼曹评,曹评虽不是文臣,但学识涵养都不低,可以说是儒将,但曹宇完全就是一个纯粹的莽夫。 曹评老脸一红,有些尴尬,都想不认这个儿子了。 太踏马丢人了。 他一巴掌拍在曹宇后脑勺,呵斥道“你妹夫都和你说了,你还待在这干嘛!还不去找人。” “哦——” “妹夫,我就先走了。” 曹宇一下反应过来,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 “岳父,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小婿也先告辞。”曹宇走后,王行之也没打算多留,毕竟除了军中之人,还有不少江湖中人需要召集。 “贤婿,我知你有要事,便不让你多留,待此间事了,你可要记得上门下聘。”眼瞧着王行之要走,曹评也不好阻止,连忙说道。 今日与王行之交流过后,他是更想要王行之当他女婿了,不然以王行之这脑袋瓜子,若是与曹家的婚事出了意外,最后又去了曹家对头处,那么曹家真不一定能玩得过王行之。 “岳父放心,此事结束,小婿定然准备好聘礼,上门下聘。” 王行之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他与曹家联姻,一开始也想着借助曹家的势力,但现在却有了一丝别样的想法,曹青禾的样子,让他记忆深刻,有一丝心动的感觉。 “那就这样说定了,此件事了,我就在家中等待贤婿。”曹评笑道。 “那岳父,小婿就先告辞了。”王行之躬身行礼离开。 曹评立刻起身相送,直到将王行之送离曹府,见到王行之没马车,还立刻安排了马车,赠送给王行之。 “与他联姻,也不知是曹家之幸,还是曹家之难。” 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曹评收敛了笑容,脸上带上了一抹愁容。 “父亲——” 这时,曹青禾突然出现在曹评身侧。 “青禾,今日见了你未来夫婿,你以为如何?”曹评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曹青禾,低声询问。 曹青禾俏脸一红,低声说道“状元郎不仅才华横溢,而且相貌俊朗,貌比潘安,女儿自是满意,就是不知状元郎是否瞧得上女儿。” “哈哈哈——” 曹评大笑道“乖女儿,你放心,行之告诉我,等过些时日,他就会上门下聘,而且你又不是没看到,今日他见你之神色,显然是被我家闺女迷住。” “父亲,不理你了。” 曹青禾面颊通红,娇嗔一声,害羞的跑进府邸。 “希望我的选择没错。” 曹青禾走后,曹评看着王行之离开的方向,呢喃一声,转身进入府邸。 ———— 状元府、书房。 “四位兄长,你们去找到名单上的人,告诉他们让他们七日后,在大理寺集合。” 王行之拿出从蔡卞那里拿到的名单,将其递给吴长风。 这份名单,他在回来的路上看过,其中最出名的无疑的是马大元,当然还有几位在原着中留名之人。 不过,王行之虽然眼馋,但没丝毫办法,毕竟这份名单上的人,很显然是赵煦早就准备好的人,就趁着这个机会,让这些人拥有官身,成为朝中之人。 “马大哥、单家五虎……” 吴长风接过名单,低头一看,发现上面不少人他都认识,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惊讶。 宋清溪与游氏双雄也是一阵诧异,他们也没想到,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江湖中人,准备进入朝廷。 “先生,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名单上的人。”吴长风收好名单,朗声开口。 宋清溪三人虽然没说话,但脸上坚定的神色,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王行之道“四位兄长,想必你们也看出了,名单上之人都是一些江湖侠客,上面记录之人,你们应当有熟悉之人。” “他们现在应当都在汴梁,但你们不能一下就将人找齐,而是先找其中威望最高之人,而后分头行动,在七天内将人聚齐就行。” 第74章 集合 “先生放心,我等定然遵命。” 吴长风四人虽然不知道王行之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但他们对王行之极为信任,自然也不会拒绝。 几人答应后,趁着夜色,施展轻功离开府邸。 “风起了,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王行之吹灭烛火,走出书房,看着清冷的明月,眼底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幽光。 ———— 状元府、练武场。 嘭嘭—— 天还未明,练武场上寒光烁烁,王行之手持长槊,在练武场中不停挥舞,闪转腾挪间,响起阵阵破空声。 嘭—— 待天色亮出一抹灰白,王行之一槊洞穿一根木人桩,在极致了力量和速度下,木人桩瞬间炸裂,变成碎片散落一地。 “气血之力虽不如内力精妙,但却极为适合战场。” 王行之收回武安槊,看着碎裂一地的木人桩,眼底闪过一抹惊喜。 这七天,他因为授命辅助蔡卞,因此也被特批不用上朝。 但因为召集人手的原因,这七天时间,他也没什么事做,索性在家中练武,打磨武艺。 七天下来,虽然不说什么一步登天,但放松之下,武艺更加纯熟,穴窍又打通了两个,距离三流武将,又走了一小步。 呼—— “该去大理寺了。” 眼见天色已经开始明亮,王行之吐出一口浊气,提着武安槊离开练武场,回到东院。 两刻钟后,王行之换了一身绯红官衣,牵着白驳,将武安槊与黑翎弓绑在白驳身上。 牵着白驳来到前院,此时吴长风四人个个身披盔甲,武器挂在马上。 各自牵着战马在前院等候,看到王行之到来,脸上带着激动,齐齐拱手。 “见过先生。” “诸位兄长客气,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当出发了。” 王行之轻笑着回礼,牵着白驳走出府邸,吴长风四人紧随其后。 到了府邸外,王行之五人翻身上马,骑马奔向大理寺。 大理寺位于大内坊内,与兴宁坊距离不算远,再加上五人骑马而行,街道上也没什么人,不到一刻钟,五人已经来到大理寺外。 此时,大理寺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手,他们个个身穿甲衣,身侧都有一匹战马,马上都绑着武器,有长枪、长槊,也有大刀长斧,相识之人聚集在一起相互交谈。 看到王行之五人到来,频频侧目,有惊讶、有畏惧、也有不屑,百态变化,尽在其中。 “见过王大人。” 认识王行之的人,迅速上前,拱手行礼。 领头之人正是曹宇、杨家兄弟,以及王禀。 “诸位有礼。” 王行之翻身下马,拱手回礼。 见到曹宇等人行礼以及称呼,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迅速上前行礼。 “见过状元郎。” “诸位辛苦了。” 王行之笑着回礼,没有丝毫不满,甚至还有些小激动,对他行礼这些人,有二十几人来自西北,其中不乏有名传后世的名将。 现在对他这么恭敬的行礼,内心不免生出一股自豪感。 王行之有礼有节,没有其他文人那般高傲,一下让在场的武人都生出一抹好感。 与众人见礼后,王行之抬眸扫了一圈,朗声道“诸位,想必大家应该也知道召集大家的目的。” “大家也知道,这次任务是官家亲自指派,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考验,同样也是一个机遇。” “因此,还请诸位齐心协力,共同完成这次任务。” “大人放心,我等定当齐心协力,完成这次任务。” 曹宇作为王行之的舅兄,自然第一个跳出来。 紧随着王禀等人,也跟着附和。 其他人见状,哪怕心里不情愿,也不得不表态。 毕竟,北宋以文御武,武人天生矮文人一头,再加上又有这么多人附和,谁也不愿意当出头鸟,最后被针对。 嘎吱—— 这时,大理寺大门打开,蔡卞身穿官服走出大理寺,他抬眸扫了一眼,神色之中带着倨傲,目光最后落在王行之身上,才露出笑容。 “行之,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本官。”蔡卞三两步来到王行之身旁,笑着打招呼,至于周围的武人,他直接无视。 最关键的是,周围武人个个神色恭敬,还不敢怠慢。 看到两人准备交谈,都识趣的远离两人,就是曹宇与吴长风四人,也不例外。 “怪不得在后世,富宋被称为弱宋,还被喷子调侃为大怂。”王行之暗自叹了口气。 蔡卞从出来到现在,所有人的表情变化,他都看在眼里,武人畏惧文人,已经被刻画到了骨子里,这种畸形的状况,让他感到一阵悲哀。 “大人,下官也是刚到不久。” 不过,他现在也是文人,占着文人的福利,在面上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武人地位没提高之前,他这士大夫的身份,就是一个金身,他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去戳破。 况且,他以文人身份与武人相交,更能与这些未来的名将交好。 “行之,现在人手召集完成,可有什么想法?”蔡卞低声询问。 “大人,官家可否告知你地点?”王行之低声询问,他与赵煦之前制定计划的时候,赵煦就告诉过他,采花贼与灭门凶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那时他不好询问这两人的地址。 但赵煦既然任命蔡卞为大理寺卿,自然也不会去坑蔡卞。 “两案凶手的位置确实在我手中。”蔡卞点点头,沉声道“不过,采花贼那边出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王行之皱眉询问。 蔡卞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开口“昨日盯着采花贼之人传来消息,采花贼身边多了不少人,据说有五百余人,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离开。” “五百余人。”王行之惊讶道“那采花贼是什么人,居然能召集这么多人?” “据探子来报,那些人都是西夏人,这次任务不太好办了。”蔡卞面色沉重,若是只是些江湖人手,他或许也只会感到棘手,但现在是西夏人,对他来说,不是棘手,而是烫手山芋了。 “官家意思如何?”王行之皱了皱眉,现在还不是后面赵煦彻底掌权的大宋,现在大宋面对西夏,朝堂之上基本都是一面倒,求和了事。 但在他心里,只要赵煦同意,他就敢动。 蔡卞沉声道“昨日,本官特意进宫了一趟,官家的意思是不用顾忌其他直接抓捕采花贼,但由于采花贼闹的动静过大,三相也收到了消息,他们的意思是放任其离去,以文书方式,让西夏处理。” “但章淳等人也收到了消息,同样也进宫,态度也是抓捕。” “不过,你也清楚,朝堂之上三相势大,现在还未有过定论。” “本官也是在昨日,官家特意让我出宫。” “那太皇太后,可曾出面?”王行之眯了眯眼睛,赵煦刚硬,态度他猜得到,放蔡卞出来,意思很明确,就是杀。 现在只要确定高太后的态度,他就能做下判断。 “高太后昨日身体不佳,未曾临朝。”蔡卞坦然道。 “姑父,你可敢与我赌一把。” 一听这话,王行之心下立刻有了判断,高太后现在已经开始放权,估计赵煦掌权,不会像历史一般等到明年,搞不好提前。 而这件事赵煦的态度既然强硬,他们若是不遵从,或者阳奉阴违,那么以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你的意思是,直接动手?”蔡卞也不是傻子,经王行之这么一说,他也明白过来,赵煦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抓。 王行之赌一把的意思,就是不用等待朝堂讨论的结果,直接动手。 “姑父,此事是个难差,同样也是个好差,太皇太后未曾临朝,那就证明有意还政,那么这事……”王行之提醒道。 “本官懂了。”经王行之这么一提醒,蔡卞身子一抖,哪里还不明白,这件事若是他们继续耽搁,违了赵煦的意愿,那么赵煦彻底掌权之后,能有他们好果子吃。 相反,这事若是办得妥当,日后必得重用。 第75章 行动 “行之,这事我可以全权交由你来指挥,本官就将前程压在你身上了。” 想明白后,蔡卞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姑父放心,我也不会用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王行之郑重的点点头,心头泛起一阵欢喜,他与蔡卞说这么多,其实也是抱着想要指挥权的目的,毕竟这群人都是未来的人杰,若是成为这次的指挥官,带他们立下功劳,也能种下一份恩情。 况且,因为事情的变化,他若不拿到指挥权,很难把握接下来的走向。 “那好,此事就拜托你了。” 蔡卞拍了拍王行之肩头。 随后,他拿出一块令牌交给王行之“行之,这是大理寺卿令,暂时就交给你,你当慎用。” “叔父放心。” 王行之接过令牌,慎重的点点头。 “行之,这是那两案凶手所在,不过要行动,就尽快,免得他们转移地方。”紧随着,蔡卞从袖口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王行之。 “姑父,灭门凶手在城内,你可先让人看着,采花贼在城外,待解决了采花贼,再来处理灭门凶手。” 王行之看了看纸条,发现灭门凶手极为胆大,依旧在城内居住,如果先解决灭门惨案的凶手,必然会惊动采花贼。 若是在这之前,他必然先解决灭门凶手,但现在采花贼与西夏有关,又涉及到朝堂之争。 那么在赵煦眼里就完全不一样了,若是解决掉采花贼,那么就代表赵煦的胜利,若是解决掉灭门凶手,采花贼逃离,那么他们就算是完败。 这完全就是另一场政治的博弈。 “好,本官让人盯着灭门凶手,他就是到了天涯海角也会盯着。” 蔡卞一脸严肃,他也清楚现在不是单纯的了结两案,而是涉及到朝堂的争斗,他们若是失败,必然遭受到三相的攻击,赵煦还没办法保全他们,若是成功,那么就证明赵煦胜利,他们自然也水涨船高。 王行之道“姑父,我估计三相应该会盯着禁军,我们一旦前去调兵,必然引起他们的注意,搞不好会阻止,所以我们必须立刻行动,我就带着这群人,去解决采花贼。” “就这么点人?” 蔡卞看了看不远处闲聊的曹宇等人,深深的皱起眉头,心里满是担忧和后悔,毕竟这事可是关乎他的前程。 “姑父放心,这些人都是出自我和官家之手,都是绝对的猛将和高手,采花贼那里也不过五百人,这些人完全足够。”王行之保证,这群人一共八十三人,都是他和赵煦让人精挑细选的猛士,足以以一当十。 “恩,那你一定小心,事不可违,切莫逞强。”蔡卞无奈,只能叮嘱王行之,现在这情况完全就是骑虎难下,只能全靠王行之。 “谢叔父关心,避免迟则生变,我就先带人离开。”王行之拱手行礼,拿着令牌走向曹宇等人。 简短的交涉以后,王行之领头,翻身上马,带着众人疾驰而去。 “行之啊!你可千万要成功啊!” 看着王行之等人的背影,蔡卞满是忧心的呢喃几句,转身向大理寺内走去。 ———— 汴梁城外十里,一处村庄之外,王行之驻马停下,跟着曹宇等人全部勒马停下,掀起一股尘土。 王行之眺目望去,小村庄外,正站着岗哨,外面有一支数十人的队伍在巡逻,那些人个个手持兵戈,个个剃着怪异的头型,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不是宋人,而是来自西夏。 “大人,这里怎么会有西夏蛮子。” 队伍之中,一位年轻将领上前,一脸疑惑的看着王行之。 “这些人步履沉稳,巡逻有序,应当是来自西夏军队。” 在他身后,又有一人上前,翁神瓮气的开口。 “没错,某家与西夏战了十几场,可以肯定这些人就是西夏蛮子。”又一人上前开口确认。 其他人闻言,个个面色凝重起来。 王行之回身,看向众人,沉声开口“诸位,眼前没有什么西夏士兵,而是一群悍匪,乃是采花贼同党,想要阻扰我等抓捕采花贼。” “所以,在场的诸位若有谁畏惧,或是想要离开,本官绝不挽留,事后也绝不会追究。” “但今日所见,不可外传,不然本官绝不会轻易罢休。” 闻言,众人一下没反应过来。 “大人可是小看我等,某家在西北,西北蛮子可没少杀,就这五百匪类,怎能让某家畏惧。” 但很快,第一个聪明人出现,说话的人身材高壮,虎背熊腰,浓眉大眼,言语中带着浓厚的口音,但却不引人发笑,甚至还带着一股浓郁的煞气。 而此人正是王行之想招揽西北军神刘法。 其他人一听,也反应过来,一个个都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是目露凶光,跃跃欲试。 “好,既然诸位有此信心,那么大家就与本官一起,将这伙人留下。” 王行之面带笑容,豪气开口,他们虽然只有八十四人,但个个精挑细选,其中不乏有马大元这样的江湖高手,同样也有刘法、曹宇这样的军中悍将。 “愿听大人命令。”众人齐声道。 王行之抬眸,扫视一圈,朗声道“马大元、吴长风、宋清溪,我知你三人是江湖中人,在江湖中声名赫赫,我等冲阵之时,你三人就负责采花贼,务必将其人头拿下。” “是,大人。” 三人齐声回应。 王行之继续道“其他人,随本官冲阵,诛杀其余匪徒,为他们三人争取机会。” “是,大人。”众人齐喝。 “本官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留活口,所有匪徒,杀无赦。” 紧随着,王行之取下武安槊,将其高举在手中,双目之中布满寒星,眉宇之间,满是杀伐煞气。 他在听闻此事后,就知道要想真正成功,这五百人必须得死。 不然,只要有一人活着,对他都十分不利,很可能在接下来的朝堂斗争中失败。 众人闻言一愣,此时此刻,他们才发现,王行之的杀性似乎比他们这群军士还大,而且王行之也与他们看到的其他文官不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场中也唯有曹宇、王禀以及吴长风等寥寥几人知晓,一个个高举兵器,齐声高喊“愿随大人杀敌。” “愿随大人杀敌。” 其他人也迅速回过神来,高举着武器齐声应喝。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小村巡逻的士兵的注意,齐齐转头看向王行之他们这个方位。 一些士兵一边叽里呱啦大喊,一边回转小村。 “杀——” 王行之手握长槊,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白驳瞬间明白王行之的意思,长鸣一声,四蹄踏空,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去。 众人见状,纷纷驾驭战马紧随其后,八十四人的队伍,硬是给人一种千军万马的感觉。 死—— 白驳速度极快,王行之一马当先,不到三分钟,他已经到了小村门口,人借马力,一槊将一人头颅轰炸,白的红的洒落一地。 让周围的巡逻兵惊惧,后面的众人也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兴奋,一个个热血沸腾起来,疯狂的拍着马屁股,只是眨眼之间,门口巡逻的士兵,全部被一群人绞杀。 轰轰—— 这时,小村内的士兵已经集结完成,一人骑着战马,领在前头,面色十分难看。 杀—— 王行之看着挡在前面的队伍,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显得有些兴奋,大喝一声,继续冲阵。 身后的刘法等人,见血之后,一个个目露凶光,眼中只有最前方那一抹白色,死死的跟在王行之身后。 “アィアィカカ……” 对面的将领看到王行之等人毫无顾忌的冲阵,骤然面色大变,叽里咕噜又是一大片,像是在斥责一般。 王行之听不懂,就算听得懂也不会停下,反而再次用力夹了夹马腹。 白驳心领神会,嘶鸣一声,四肢用力,腾跃一米高。 “给劳资死来。” 王行之目露凶光,将力量调动到极致,单手紧紧的握住长槊,一槊刺向领头的将领。 カィア…… 将领大惊,赶忙举起长刀抵挡。 只是王行之全力爆发,又在人马合力之下,足足有几千斤力道。 将领哪里能挡住,被王行之一槊洞穿身躯。 同时,白驳也随之落地,将两位西夏士兵踩在脚下。 第76章 行动二 “撕拉——” 王行之宛若凶神,一槊将将领挑飞,锋锐的槊峰,瞬间将将领切成两半,满天血雨飘落而下。 看着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惊惧,不少士兵被吓得直接瘫软在地。 杀—— 王行之双臂持槊,挥舞之间,溅起片片血花,或是将人头颅洞穿,或是将人挑飞。 刘法等人一个个同样热血沸腾,跃马持兵,不停杀戮,此时此刻他们不管之前有多傲气,也折服于王行之的气魄,毕竟在他们心中,王行之始终是文官,而一个文官敢跃马先登,就值得他们敬佩。 而西夏兵因为将领被瞬杀,早就被吓破了胆,四散逃离,只不过王行之早就下达了绝杀令,曹宇等人也杀红了眼,哪里会放过他们,再加上他们全部骑着战马,西夏兵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人追上,要么削去头颅,要么被一刀两断,数百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全部屠杀殆尽,小村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只有寥寥小部分人逃脱。 “五人一队,搜寻落网之鱼,绝不能让一人逃脱。”见战场上再无活口,王行之高声冷喝。 “是,大人。” 众人闻声,五人一队,迅速分散开来。 王行之骑着白驳,身后跟着游氏双雄,三人一起四下探寻,凡是遇到逃跑的西夏士兵,直接击杀。 半个时辰左右,众人搜寻完成,又回到小村中心,就是吴长风三人也兴高采烈的提着采花贼头颅来汇合。 王行之扫了众人一圈,朗声开口“诸位,此役大胜,采花贼已经授首,此案完结,诸位去周围收拢柴火,将尸体掩埋,将此地焚烧,免得尸体不处理,引发疾病。” “是,大人。” 众人一脸兴奋,完成了这一案件,任务就算完成一半,只要再诛杀灭门凶手,那么他们就完成全部任务,个个能加官进爵。 现在他们对王行之可是十分敬畏,王行之命令一下,就迅速分散开来,找干草、木柴等易燃之物,将小村围绕起来。 一些人将尸体汇聚在一起,挖了个大坑掩埋。 轰—— 一个时辰以后,小村庄变成一片火海,空气中除了草木灰之外,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 王行之没有多待,带着众人极速返回汴梁,这个小村庄距离汴梁不远,燃烧起大火很快就能被人发现,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汴梁,他必须趁着这个时间差,将灭门凶手解决,免得灭门凶手逃离。 极速狂奔之下,一伙人很快到了汴梁城门,有王行之领头,蔡卞令牌开路之下,王行之很快带着一伙人到了灭门凶手藏身的地方。 此时,蔡卞也在灭门凶手所在院子的外面,看到王行之等人个个浑身是血,一时间也感到惊惧。 但还是忍着恶心,迅速找到王行之,紧张的问道“行之,情况如何?” “幸不辱命,采花贼头颅在那。”王行之翻身下马,微笑着指了指吴长风马上的木盒。 “那就好,那就好。”蔡卞大喜,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老吴,把盒子交给蔡大人,我们该准备完成最后的任务了。”王行之转头对吴长风说道。 “是,先生。”吴长风翻身下马,将盒子交给蔡卞。 蔡卞忍着恶心,双手将盒子接住,而后立刻交给跟着的手下。 “行之,灭门凶手还在里面。”蔡卞指了指别院,而后皱起眉头,疑惑开口“不过,那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们,但却没有离开。” “姑父,你说他知晓有人在盯着,但却没有离开。” 王行之有些惊讶,灭门凶手犯下的罪,铁定难逃一死,不曾想这人居然没走,反倒让他有些惊讶。 “没错,我们的人已经被他抓住,只是奇怪的是,他没对我们的人下杀手,反而将人放了,自己待在院中。” 蔡卞同样满脸疑惑,刚开始他派去的人被抓住时,他还以为完蛋了,不曾想这人居然没走,反而留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直接去见见。” 王行之一听,也来了兴趣,毕竟明知必死,还要留下,这样不看重生死之人,活了两辈子,他还真没见过。 “这……” 蔡卞面露纠结,十分犹豫,自从灭门与采花两案开始之后,他就对江湖中人十分忌惮,能不照面,尽量不照面。 但现在这么多人在这里,他要是不答应,难免落下口舌。 “姑父,要不此案继续由我来处理,你将采花贼头颅带入朝堂,告知官家,采花一案已经完结。”王行之看到蔡卞犹豫,也不愿强求,索性给蔡卞找了个借口。 “那行,本官就先去告知官家这个好消息。”蔡卞借坡下驴,与王行之招呼一声,匆匆离开。 曹宇等人虽然没说,但心中不免升起了一股歧视。 待蔡卞走后,王行之朗声开口“马大元、吴长风、曹宇、刘法,你们四人随我进去。” “其余人,由王禀指挥,守住院落每一个角落。” “是,大人。”众人行礼,开始行动,迅速将院落围住。 随后,王行之带着四人进入别院,别院中一位三十上下的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 只不过,中年人看到王行之几人,不仅没有慌乱,也没有敌意,反而笑眯眯的说道“在下还以为,过来之人会是蔡大人,却不想是状元郎。” “阁下倒是洒脱,你可知,你所犯之罪,必然难逃一死。”王行之一脸诧异的看着中年男人。 “知道,只是我无怨无悔。”中年男人一脸坦然,眼神极为平静,就像是得了绝症之人,压根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王行之默然,灭门者名叫张松,潭州张家之人,他的事在朝堂上有提到过,他所杀的那几家确实活该,人家张家本是富商家庭,平时为人和善,但硬是被那些个官员逼迫到家破人亡,全家十八口人,全部被害死。 这仇恨简直大到了天,人家不报复才怪。 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虽然同情张松,但张松与他无瓜葛,他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去赌上自己的前途和性命。 见王行之没答话,张松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王行之,开口说道“状元郎可有胆,与在下单独聊几句。” “先生——” “大人——” “妹夫——” …… 此言一出,曹宇几人齐齐色变,王行之若是出事,那么他们必然跑不了,甚至于家中也会被连累。 “你既然有兴致,那本官便与你聊几句。”王行之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随后,他对曹宇几人说道“几位,你们先退出别院,我与他单独聊几句。” “妹夫……” 曹宇依旧不放心,还想再劝说。 “二舅哥放心,他若想伤我,就不会单独留下来。”王行之打断道。 “那你小心,我等就在门外。”曹宇见劝说不了王行之,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吴长风三人,见曹宇都劝说不了,也只能答应,一步三回头的暂时离开别院。 “说吧!你想与我说什么?”几人离开,王行之向前走了几步,张口询问。 “状元郎,好魄力。” 张松面露惊讶,由衷的赞叹。 “别废话,有事说事。”王行之皱了皱眉,他留下来与张松单独聊天,不仅危险,而且还犯了忌讳,时间短还好,时间一长,定然成为别人上本参他的理由。 “状元郎,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状元郎答应。”张松拱手道“状元郎只要答应,在下甘愿赴死,还会送状元郎一份礼物。” “何事?”王行之思虑片刻,权衡之后,张口问道。 张松的卷宗他有看过,虽然张松残忍灭门了好几家,但那也只是主家之人,府上的下人和婢女,基本未伤,都只是被打晕过去。 因此,张松灭人满门,是纯粹的报仇,现在留下,显然是已有死心。 既然有死心,那么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张松,他自然也愿意。 第77章 暗下交易 “不瞒状元郎,在下家族骨血,还有一血脉,希望状元郎能为在下保住,张家最后的骨血。” 张松没太过迟疑,对王行之躬身行礼,恳求。 “你可知,你所犯之罪,涉及九族老幼?”王行之抬眸,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在下知晓自己所犯之罪,也知晓在下必死无疑,因此才有所请求。”张松坦然道。 “既然你知晓,那么你凭什么认为,本官会答应,会为你铤而走险?”王行之挑眉道。 “在下不敢确认,只是在赌而已。”张松十分光棍的开口“状元郎若是答应,在下会赠上张家暗藏家财,以及数本江湖秘籍。” “定不会让状元郎吃亏。” “本官若是不同意,又或者假意答应呢?”王行之诧异的看着张松,没想到张松居然会这么轻易的说出自己的报酬。 “在下也说了,在下在赌,若成,成功为张家留下骨血,若败,在下死后,张家骨血,也难逃厄运,是谁所为,又有什么不同。” 张松十分坦然,因为他清楚,今日王行之即使不答应,他也没什么办法,若是威胁或者是击杀王行之,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况且,他实力虽然强横,但王行之也不弱,他虽未在王行之身上,感受到内力的波动,但从王行之一身煞气,以及手中的长槊就能看出,王行之不弱。 他想要瞬间击杀王行之根本不可能,毕竟王行之不是一人,还有好几位高手在外。 “好,本官答应你。” 王行之思虑了几分钟,最终点点头,张松所说的秘籍他不怎么感兴趣,但张家暗藏之财,他十分感兴趣。 不是他贪财,而是他想借着张家暗藏的财富,训练一些独属于他的人。 这个想法他其实早就有了,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虽然得到了不少赏赐,但就是准备聘礼,他的财富就去了三分之二,根本无力组建人手。 张家本是巨富之家,虽不知暗藏之财有多少,但必然也不会少,不然张松也不会自信的拿来交易。 “谢大人。” 闻言,张松眼底掠过一抹欣喜,躬身行礼。 随后,他拿出一枚钥匙、一张纸条以及一份房契,递给王行之,低声道“状元郎,在下在朱雀门内,永安坊有一处宅子,在下之酬劳,全在宅子之内,这是宅院图和钥匙,里面的东西定不会让状元郎失望。”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惊色,永安坊属于汴梁内城,里面的宅院寸金寸土,随便一座宅院起码也得数万两银子,甚至还买不到,却不曾想张松手中还有这么一处宅子。 不过,他还是谨慎的问道“此处宅院,是否有人知晓?” 张松展开房契,低声道“状元郎放心,那处宅院是在下外祖,在元丰二年购置,送给在下之礼物,所用之名契为张用,不是现在使用之名,张家灭门,在下曾经之名无人知晓,状元郎放心收下即可。” “好,既如此,你可告知本官张家骨血在何处,本官定会护其周全。”王行之仔细看了看房契,发现上面的名字确实是叫张用,随后接过钥匙和图纸,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许多。 他看过卷宗,上面的记录确实没有张用这个名字,等这件事了结之后,将宅院卖掉,或者过到其他人名上,他都十分划算。 “状元郎,这是我张家骨血所在,还望状元郎庇护。”张松轻抬手指,隐晦的指了指一个方向,脸上带着不舍与恳求。 “你胆子可真是大得没边。” 王行之余光看去,只发现那个方向只有一口水井,眼底闪过一抹惊色。 张松胆子十分大,张家骨血不在其他地方,而是就留在院落之中。 “状元郎过誉,在下也是没有办法。”张松嘴上泛起苦涩,一脸的无可奈何。 “好了,既然本官答应,定会护佑你张家骨血,你现在也应该做最后的事情了。”王行之收回目光,冷漠的看着张松。 他可以答应张松庇护张家骨血,也敢收受张松的财物,但一切前提都在于,张松必死之下。 “状元郎,还请信守承诺。” 张松留恋的看了眼枯井,先是一掌拍向桌椅,而后坦然的看着王行之,嘴巴微张,坦然赴死。 “一路好走,张家骨血,必不会薄待。” 王行之心领神会,迅捷的一槊洞穿张松胸口,血花四溢,张松的胸口处,被尖锐的槊锋搅出一个血洞。 张松留恋的看着水井,缓缓闭上双目。 同时,吴长风等人在外听到动静,一个个迅捷的破开房门,冲进别院,在看到王行之没事,张松被杀之后,所有人都齐齐松了口气,继而露出笑容,张松被杀,那么就证明任务完成,他们的赏赐也该到了。 “先生,没事吧!” “妹夫……” “大人……” …… 吴长风四人与曹宇等人上前,关心的询问。 “本官无事。” 王行之收回武安槊,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张松,淡淡开口“此人也算是一条汉子,就留个全尸,带回大理寺,诸位先回大理寺等候,守住此人尸体,本官先回府洗漱一番,就立刻入宫觐见官家。” “是,大人。” 众人拱手行礼,随后将张松的尸体抬走。 随后,王行之与众人分道扬镳,快速返回状元府,迅速将身上血渍冲洗之后,换上朝服,骑着白驳急匆匆的赶往皇宫。 王行之刚一到皇宫,赵煦似乎早有预料一般,让刘成恩在宫门外等候,见到王行之到来,刘承恩赶忙上前行礼“状元郎,官家旨意,让臣在此等候。” “那就真是劳烦内侍了。”王行之翻身下马,对刘成恩拱手行礼。 “状元郎,还是快随臣觐见官家,大殿上可是吵得不可开交。”刘成恩急切道。 “内侍,臣不是让蔡大人先行一步,送上采花贼头颅,为何还会争吵。”王行之明知故问,脸上带着缕缕疑惑。 朝堂争吵,他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苏澈等求和派,生怕此事触怒西夏,引发战争,而章淳以及赵煦则是强硬派,自然不会妥协。 “状元郎还是别问了,等你到了大殿,自然知晓。”刘成恩没敢回答,而是继续催促。 “那还请内侍稍待。” 王行之点点头,安抚白驳几句,将白驳交给守门的侍卫,才与刘成恩进宫。 刘成恩带着王行之一路小跑,很快来到垂拱殿中。 此时已经临近下午,但依旧没有散朝,朝中官员都在,一共分成三派,苏澈等人与章淳一伙争锋相对,怒目而视,一小部分人则是躲在远处,免得殃及池鱼。 赵煦端坐在龙椅之上,捂着脑袋,一脸的不满,显然头疼许久。 “新科状元郎,大理寺丞王行之觐见。” 不过,朝堂众人很快被刘成恩一嗓子震慑住,齐齐望向垂拱殿大门。 王行之被看得头皮发麻,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踏入垂拱殿中,而后行礼高声道“臣王行之叩见陛下。” “爱卿免礼平身。”见到王行之到来,赵煦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谢陛下。” 王行之起身,站立在垂拱殿中心。 “爱卿,你此时入宫觐见,是不是灭门凶手,也已经归案?”赵煦抬眸,看着王行之。 “回禀陛下,灭门凶手张松,已经被诛杀,现尸体正在大理寺中,由曹宇等人看护,陛下可遣人查明,以验明正身。”王行之拱手行礼,朗声开口。 闻言,众人哗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王行之,蔡卞进宫之时就已经说明,采花贼就是王行之带人诛杀,现在才过去一两个时辰,灭门凶手又被诛杀。 就短短一天的时间,困扰汴梁数月的两大案件,就被王行之带着几十人给破了。 除了震撼之外,自然也是有人高兴,有人愁,高兴的自然是以曹评等将门,前几天他们家子弟被选中,他们一个个还十分愁苦,但现在可是高兴得紧,若不是在朝堂,他们都能蹦起来。 相对而言,苏澈等人,一个个面色发苦,王行之这么快破案,完全就是在打他们的脸,证明他们有多无能。 第78章 朝堂争锋 “好,爱卿果然能力非凡,理当重赏。” 赵煦眼露精光,脸上带着浓浓的惊喜,灭门凶手其实不算什么,但采花贼却是个大麻烦。 其实,在蔡卞带着采花贼头颅入宫之时,他就已经按耐不住,现在王行之将两案凶手诛杀,自然而然的就释放出来,不然再憋下去,他可受不住。 “状元郎,灭门凶手姑且不谈,但本官想问问,你在抓捕采花贼之时,可曾遇到西夏人?” 突然,吕大防出列,抬眸看向王行之,语气之中满是质问。 闻言,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王行之,有人愤愤不平,有人担忧,也有人幸灾乐祸。 赵煦面色阴沉,眼神不善的看了眼吕大防,抬眸向章淳等人示意,让他们帮忙。 可谁知章淳等人,也不怎么看得惯王行之,完全视而不见,这让赵煦气得差点打人。 “回禀吕相,下官带人抓捕采花贼之时,确实遇到阻拦,不过不是什么西夏人,而是数百山匪而已。” 王行之早有预料,自然不会傻乎乎的承认那些人是西夏人。 此话一出,蔡卞脸色一白,他本以为王行之只是抓捕了采花贼,和西夏兵平和交流。 但现在一想想王行之等人之前身上的血气,这哪里是和平交流,完全就是直接打了一场,搞不好还死了好些人。 这事要是捅出来,必然会受到吕大防等人攻讦,搞不好会被贬出中枢。 这一下,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身子骨不停的颤抖,偷偷的看向王行之。 赵煦也愣了一下,担心的看着王行之,毕竟西夏兵的事,他早就让人探查清楚,朝堂上的大臣也清楚,若是王行之不撒谎,他还有办法,但王行之不承认,他可真是急了。 章淳等人一脸不屑,本以为王行之厉害,没曾想王行之居然这么蠢。 吕大防等人却是面色一喜,西夏兵的事早已被查探得一清二楚,不然吕大防也不敢直接跳出来。 本想着以此为理由,抹去王行之功劳,没曾想王行之居然这么蠢,居然直接否认。 果然,老天在我。 吕大防差点笑出声来,他连忙压住内心的喜悦,面色严肃,大声呵斥道“状元郎,你好大的胆子,那采花贼身侧有五百西夏兵士,官家已经得知,你居然敢瞒而不报,犯下欺君之罪。” 众人一听,脸色都变了,曹评等与王行之交好之人,一个个都面露担忧,但现在也不敢求情。 蔡卞更是面色发白,心头更是紧张,结果偷偷打量王行之,却发现王行之丝毫不慌。 “难道这小子有后手。” 蔡卞皱眉,但心头却没那么慌了。 他与王行之打过几次交道,知道王行之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赵煦也担忧,疯狂给章淳等人使眼色。 只不过章淳等人进京之后,就知道赵煦与高太后宠爱王行之,王行之在殿试之时,抨击了不少王安石的熙宁变法。 他们早就不爽,此刻他们不落井下石,还是因为要保持人设,与吕大防等人不和。 不然,他们早就出列,落井下石。 而吕大防等人最为兴奋,一个个巴不得将王行之弄死,目光死死的盯在王行之身上。 “果然,唯有危难之际,才能看清真假。” 众人的神情,王行之都看在眼中,心头暗自感慨,朝堂之上也只有曹评、蔡卞、宗泽、杨邦仁以及赵煦是真的在担心他,其他人要么是看戏,要么是巴不得落井下石。 不过,看明白这些人,也算是好事。 王行之故作迟疑,拱手行礼道“吕大人,下官确实不曾见过什么西夏人,只见过悍匪。 那群悍匪不着士兵盔甲,没用军中武具。 吕相说那是西夏之兵士,下臣不敢苟同。” 吕大防怒目而视“信口开河,朝廷探明之事,可容你狡辩,你当真要执迷不悟,犯下欺君之罪。” 王行之抬眸冷视,厉声道“吕相,所谓犯案,锁定犯人,无外乎三证齐全,方可定案,你这一没人证,二没物证,三没佐证,如何能污蔑下臣,臣官虽小,但也是新科状元,官家亲封大理寺丞。” “太皇太后亲赐,从五品朝散大夫,吕相虽为相爷,但如此污蔑下臣,下臣自是不服。” 众人闻言,齐刷刷的看向王行之,没想到到了这一步,王行之居然还敢狡辩,一个个瞠目结舌。 “这家伙胸有成竹,应该无事。” 不过,赵煦却反而松弛了许多,他与王行之相交许久,了解王行之的为人,知道王行之不会做没把握之事,索性安定了许多,也不开口,坐在龙椅上看戏。 “王行之,你胆大包天,你要三证,让官家随便传那数百人中一人入朝,就可证明。”吕大防怒喝道。 王行之眉宇暗沉,目光幽幽的看着吕大防,淡淡开口“吕相,不好意思,因为悍匪人多,我等为抓捕采花贼,只能采用计策,以火攻之计攻之,因此除却采花贼轻功了得,逃出火海,被我等诛杀,枭首以外,那数百悍匪,已经化作白骨。” “吕相若是要传人,只能去地府找阎王爷要人了。” “不过,随本官一起的将士,倒是可以为本官证明,不知相爷,可否需要传召。” 嘶—— 嘶—— 众人一听,齐齐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王行之的眼中,满是惊惧,他们没想到王行之一个白面状元郎,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数百余人说杀就杀,并且还果决的一把火,将其付之一炬。 现在那个地方估计已经化作白地,他们即使有信息佐证,但也无法证明,那群人是西夏人。 而且,看王行之这胸有成竹的样子,跟随他的军士自然也不会说出那些人是西夏人。 “好果决的手段。” 赵煦心头震惊,但更多的是惊喜,王行之是他最为倚重的人,这般果决与老辣,更是符合他的心意。 章淳等人齐齐色变,看着王行之的眼神变了,他们本以为王行之只是受官家与高太后宠爱,人也年轻,没什么手段,却不曾想王行之居然如此老辣,在心里一下将王行之的地位抬高到极致。 苏澈和范纯仁对视一眼,脸上带着庆幸,庆幸自己没太过得意忘形,出去掺和,王行之这般果决的手段,完全就是釜底抽薪,让所有人始料不及。 “你……你怎能如此嗜杀。” 吕大防面色发白,抬手指着王行之,现在西夏人全部被杀,还随着大火付之一炬,他现在也只能指责王行之弑杀。 “嗜杀。” 王行之抬眸冷视,嗤笑道“吕相恐怕是在中枢太久,忘记了山匪之狠毒,本官到山匪驻地之时,那驻地外早已是遍地尸骨,数百百姓的尸体被随意丢弃,臭蛆在尸体上爬动,恶臭熏天。” “吕相如此为怜悯山匪,莫非是与山匪有联?” 王行之一句一步,最后更是怒视吕大防,厉声呵斥。 “难道吕相就不怕我大宋普通百姓,戳尔脊梁,冤死之人半夜入梦,找汝索命。” 噗—— 吕大防连着后退几步,随后脸上泛起诡异的潮红,指着王行之,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王行之眼疾手快,避开了吕大防突然袭击,脸上还带着一阵嫌弃和后怕。 这一动作,看得众人又是无语,又是忌惮。 王行之这一反驳,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被传出去。 届时吕大防得名声算是臭了,宰相之位恐怕会进入倒计时,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蔡卞此时也没了担忧,暗自抹了把冷汗,脸上露出狂喜,若不是在朝堂之上,他都想高呼干得漂亮。 赵煦更是内心震撼,他没想到王行之能将死局盘活,险中求胜。 “陛下,吕相凭空污蔑状元郎,理应为状元郎讨一个公道。” 章淳见状,立刻抓住机会出列。 “陛下,状元郎刚立下大功,了结两桩悬案,吕相如此污蔑,若是不罢相,恐让忠臣失心啊!” 曾布紧随其后,对付吕大防等人,他们可是绝不含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过。 紧随着,又有几位朝臣出列,都是请责吕大防。 结果,吕大防好不容易醒过来,又差点晕厥过去。 第79章 升官、发财 “想坐收渔翁之利,没门。” 王行之一看,哪里还不知道这些人打什么主意。 在赵煦即将开口之际,王行之立刻上前,朗声开口“陛下,吕相虽然有错,但为相多年,劳苦功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因臣缘故,就此罢免丞相,唯恐让人寒心。” “臣恳请陛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此事揭过,若吕相过意不去,可支助臣一些金银,毕竟臣马上就要大婚了嘛!” 王行之一开口,众人一下子懵了,章淳等人齐齐张大了嘴巴,他们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像小丑,当事人都不追究,结果他们闹得最欢。 赵煦也是不解的看向王行之,王行之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睛,赵煦虽然疑惑,但还是压住不开口,再仔细一想,现在若是罢免吕大防,新的宰相之位,必然被章淳等人所得。 章淳等人刚才无视他的样子,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现在还不满意呢! 章淳不解的看着王行之“状元郎,刚才吕大防可是针对你?” “章大人,朝堂之上哪有什么刻意针对,本官相信,吕相一心为公,刚才与本官争论,也是为公,必不为私。” 王行之意正言辞,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王行之这诡异的操作,看得众人一头雾水,章淳等人更是气闷,他们本以为这是扳倒吕大防的好机会,没曾想王行之不仅不追究,还为吕大防说话。 这样一来,他们若是再开口,就必然会落下一个攻讦同僚的罪名,反而得不偿失。 相对来说,吕大防同样一头雾水,但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他虽然不知道王行之这么做的目的,但此时此刻,王行之这番话,算是保住了自己的位置。 至于其他人,那就更加搞不懂了,脑袋瓜子与众多武将一般,脑袋瓜子嗡嗡的。 见王行之是真的不追究,赵煦朗声道“好,既然状元郎不追究,所言也有些道理,但吕相毕竟有攻讦朝臣之嫌,不处罚不足以正人心,那就如状元郎所言,吕相赠送状元郎三千两黄金,以庆状元郎大婚。” “不知吕相以为如何?” “臣领旨谢恩。” 吕大防虽然肉疼,但这些财物与相位相比,那可就差多了。 随后,他对着王行之拱手一礼“状元郎,待下朝之后,本相差人,将金银送上府邸。” “那下官就谢过吕相了。” 王行之高兴的拱手回礼,这里的千两黄金,可不是皇帝圣旨中的赐千金,皇帝口中的赐千金,其实就是铜钱,也就是一千贯铜钱,转换下来也就是千两白银,虽然也多,但也就那么回事,一般大点的府邸刚好够开销。 而这里的千两黄金,可是实实在在的三千两黄金,足足相当三万两,甚至接近四万两银子。 毕竟黄金可是硬通货,换成白银的比例也不等,但最少也是一比十。 这可是一笔巨款,要知道在水浒传中,晁盖等人劫持的生辰纲也不过价值十万贯。 而他所得的三千两黄金,要是在兑换比例最好的时候,就相当于生辰纲的一半。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北宋文官的待遇是真的好,不仅俸禄高得离谱,就是逢年过节,皇帝一高兴,还得赏赐一笔。 就比如他现在,三个官职头衔加身,可以领三份俸禄,粮食、财帛加起来,月俸也接近三百贯。 而吕大防作为一品宰相,月奉将近两千贯,一年下来就有两万贯开外,再加上这些年,高太后没少赏赐,三千两黄金,确实不算什么。 或许在这朝堂上,除了王行之、宗泽几个少有的穷逼,大部分人都能拿出这些钱财。 这要是放在老朱的洪武年间,不给你一个剥皮充草才怪。 见王行之一脸兴奋样,众人又是一阵不解,这么好报复的机会,没想到只是区区钱财,就将此事掠了过去。 章淳一伙更是吹胡子瞪眼,这么好扳倒吕大防的机会,就因为这么点金银就错过了。 一个个看着王行之有些幽怨起来,都想直接开口询问。 你要是要金银,我们也可以给啊! “老夫这聘礼要得也不多啊!咋就逼成这样了。” 武将之中,曹评暗自嘀咕,目光时不时的瞟向王行之。 赵煦虽然知道王行之暂时保住吕大防,肯定有其他意图,但现在在朝堂之上,他也不好过多询问,况且这些天所有的谋划都只为了一件事。 他抬眸看向百官,朗声开口“既然蔡卿与状元郎如此迅速的了结两案,朕应当重赏有功之人。” “几日前,蔡卞与状元郎两位爱卿临危受命,敢所有人之不敢,为百官之率,果断接下灭门、采花两个棘手案件,并用人得当,诛杀两贼,状元郎更是以谋诛杀了数百山匪,还一方太平。” “朕考其功绩,擢升蔡卞为大理寺卿、银青光禄大夫,赐予通犀玉带一条。” “谢陛下隆恩。” 蔡卞大喜,赶忙叩首行礼,大理寺卿是早就说好,没太多意外,而银青光禄大夫却是意外之喜,银青光禄大夫虽然只是文散官,但却步入三品之列,也就是说他现在一跃成了紫袍一族。 百官虽然羡慕嫉妒,但也清楚这是人家应得的,倒也没什么阻拦。 “爱卿免礼。” 赵煦挥了挥手,让蔡卞起身。 “谢陛下。” 蔡卞行礼后,起身退回队列。 随后,赵煦看向王行之,仔细沉思,百官也齐齐看向王行之,知道重头戏来了。 赵煦沉思片刻后,朗声开口“状元郎王行之,于今科恩试,高中头名,自入朝后,兢兢业业,先是于宝慈宫救太皇太后于危,今又了结悬案,清除山匪。” “朕决定,数功合并共赏,擢升大理寺丞为枢密院副都承旨,主管兵录、禁军之事,太中大夫,赐万金,通天蟒犀玉带一条,夜明珠三颗,百年老参一株。” 轰—— 众人一听顿时头皮发麻,王行之还未及冠,这尼玛就从五品实职,从四品散官。 还踏马让不让人活了。 百官眼珠子通红,一个个嫉妒得发狂。 不过,当朝之中,也只有三相有资格反驳。 吕大防刚被王行之原谅,这个点上要是反驳,铁定被人指责恩将仇报,这宰相职位,百分百当不下去,索性装作没听见,继续闭目养神,反正他刚才吐血了,谁也挑不出一个理。 “这小子刚才不会算计好了吧!” 苏澈和范纯仁则是疯狂脑补,更加不敢出列。 章淳等人也差不多,跟苏澈两人一样,以为这都是王行之的算计,个个都心生忌惮。 王行之则是脑瓜子嗡嗡作响,他也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从五品官员,而且还是从四品太中大夫。 他抬头看向赵煦,只见赵煦向他微微颔首。 “玛德,肉都进嘴了,还能吐出去不成。” 王行之没太过犹豫,果断行礼,接下这份赏赐。 “谢陛下隆恩,微臣其后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爱卿免礼平身。” 赵煦轻笑,看着王行之的眼神也越来越欣赏,因为他也脑补到,王行之刚才刻意给吕大防台阶下,或许也是猜到了自己会得到这么厚的封赏。 “谢陛下——” 王行之起身,回到队列,整个人十分高兴,今儿一天,虽然辛苦,但这一波,他赢麻了,不仅将得到张松的馈赠,还得到厚赏,人生三大喜,升官、发财也就差一个娶老婆了。 “我这女婿,可真不是凡人,这才多久,就从四品了。” “不行,到时候嫁妆得丰厚一些,不然女婿跑了哭都没地哭。” 百官当中,曹评更是满脸欣喜,心里头不停琢磨着,怎么样才能绑住王行之。 百官之中,除了寥寥几人外,无不羡慕嫉妒恨。 毕竟王行之年纪太小了,小到与他们家中的一些孙子辈差不多,甚至于家中子弟比王行之大的比比皆是。 还有不少人暗自打起了王行之的主意,准备挖曹家墙角。 第80章 赵煦提军改 片刻之后,赵煦抬眸看了眼百官,朗声道“此次能这么快了结两案,除了蔡卿与状元郎领导有方之外,其余跟随之人也应当有赏。” 众人一听,不少将军都露出兴奋的神色,这次行动,他们家中都有人参与。 说到这里,赵煦突然停下,抬眼看向王行之,询问道“王爱卿,两案由你主导,你认为应当如何赏赐?” “回禀陛下,此次与臣探案共八十三人,他们无一不是军中良才,臣诛杀山匪,擒拿采花与灭门两贼,这八十三人功不可没,臣以为应当重赏。”王行之出列,拱手行礼。 有子弟参与行动的家族,个个面露感激,毕竟王行之一番话,可比什么都要重要。 而苏澈等人,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阴谋笼罩在其中,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赵煦抬眼,面露威严,朗声开口“王卿所言甚是,采花与灭门两贼,折腾京师数月之久,此前,禁军数千人都未曾将其捉拿。” “但却被王卿携八十三人擒杀,甚至还消灭了数百山匪,这足以可见,八十三人应是难得的猛士。” “正好,天武、龙卫这次失职重大,实不堪禁军之名,朕决定以王卿所完善之将兵之法,以两军为实验,召八十三猛士为将,重组两军,以卫京师。” 众人一听,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蔡卞与王行之的赏赐算个屁,现在这才是真正的大地震。 王行之殿试的将兵之法,不少人都拜读过,知道其中的变革,但这完全就是武人的福利,赵煦一旦使用,武人的地位立马就能提高,要是这法子起效,再立下一些功勋,武人的地位搞不好能与文人持平。 “还请陛下实行新法,以强我大宋禁军。” 武将十分激动,个个双目赤红,纷纷出列,拱手行礼。 “陛下不可……” “陛下,唐末之乱可才过去百年……” “陛下,自古以来……” …… 武将一出,文人就坐不住了,一个个引经据典,就是要压住武将崛起。 就章淳等支持变法的人,也齐齐跳了出来,毕竟王行之所言之将兵法,不单单是强军改革,里面还涉及到统军与官职,这完全就是撬动了所有文人的利益。 若是这种局面真的被打破,那么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句话,会逐渐被磨灭。 韩琦曾言的【东华门外唱名,才是好儿郎】,也会成为一句千古笑话。 这一下,整个朝堂乱成一锅粥,王行之老老实实的后退,压根不敢去掺和,毕竟赵煦提出的将兵法是他所写,这时候要是去掺和,铁定成为所有文人的公敌。 赵煦也被吵得不耐烦,当即一拍桌案,嘭的一声,吓住了所有人,众人也齐齐闭上嘴巴,老实的俯首在地。 赵煦呵斥道“诸位都乃我大宋栋梁,怎可如坊间小贩,在此饶舌,成何体统。” “陛下,强兵固然没错,但还望官家谨记,五代之乱。” 章淳面色严肃,极为慎重,他虽然支持变法,但并不是想提高武人地位,削弱文人地位。 “陛下,章大人所言甚是,武人之乱近在眼前,陛下请三思而后行。” 关乎文人地位,吕大防此时也不再攻讦章淳,与章淳统一了阵线。 紧随着曾布等人、苏澈等人,总而言之,整个朝堂,除了王行之以外,所有文人全部统一战线。 赵煦脸色发黑,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王行之当初为何会建议,不能完全施行新的将兵之法了。 同时,对于章淳等人,他也算是看得明白了,心里有些后悔将这些人召回中枢了。 砰砰—— 看到众人的状态,赵煦大力连续拍打了几下桌案,抬眸冷视,怒喝出声。 “尔等,闹够没有。” “陛下恕罪。” 众人吓了一跳,再度俯首。 “看样子,只能按照王行之的法子来办了。” 赵煦看了眼众人,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随后收拾好心情,朗声道“各位卿家,朕所施行的将兵法,是根据状元郎所书修改,并不是完全誊用。” “官家所言,臣等自然相信,但还望官家说出所改,让臣等参考一番。” 吕大防拱手,朗声开口。 章淳等人也齐齐看向赵煦,目的不言而喻,赵煦只要说的不顺心,他们就立刻反驳。 赵煦黑脸,很想一刀一个直接砍了,但他也知道这不可能,压着心头的不满,耐心解释道“朕决议用状元郎所写的军制划分,不过在官职上会比状元郎所写,每级降低一品。” “另外,这两军直属于朕,属于皇城禁军,不入三衙,枢密院也无权调动,只有朕之令,方可调动。” 众人闻言,文人松了口气,他们所在意的无非是怕武将掌军,那就真的能与他们分庭抗礼。 现在,赵煦这番操作,虽然不合规矩,但总算也是一个好的结果。 武将虽然遗憾,但也并不是不能接受,最起码他们的地位提升了一丢丢。 不过,武将也对文臣升起了更多的怨恨。 “陛下,这……有些不合规矩。” 可是,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地之时,一位五旬上下的老头,突然开口。 老头话音一落,朝堂之上,不管是谁,都齐刷刷的看向老者。 有人震撼,有人不解,有人懵逼,表情各有不同,总而言之,就一句话,这么傻的人,是怎么进入朝堂的。 “这尼玛是傻子吧!” 王行之咂吧下嘴,他也感到不可思议,这场面,只要有点脑子,都能看出,赵煦给文武百官台阶,文武百官给赵煦台阶,互惠互利,已经达成协议。 没曾想,文臣之中冒出这么一个奇葩。 赵煦面色一沉,抬眸冷视着说话老者,沉声开口“那你说说,这哪里不符合规矩,又是谁立下的规矩。” “这自然是古……制,太祖曾言,武人乱国,陛下当与士大夫共天下。” 老者就像一个托一样,丝毫没在意周围的眼神,直接理直气壮的脱口而出。 咕咚—— 咕咚—— 不过,老者话音一落,所有人都齐齐咽了口唾沫。 “尼玛,这事大了。” 王行之也是后背发凉,偷偷的瞄着赵煦,想看看这人到底是不是赵煦找的托,可看来看去,只看到赵煦黑得发紫的脸色。 很明显,这人不是赵煦的找的托,这就纯粹的一个神人。 “好啊,好得很。” 过了许久,赵煦怒极反笑,朗声开口“传旨,自今日起,以状元郎之将兵法,改天武、龙卫两军,官职品阶以新将兵之法为准,归为朕之亲军,任何人无权调动。” “另外,传朕旨意,即日起,凡是入军之人,不需面颊刺字。” “陛下圣明。” 赵煦话音一落,直接起身离开,武将个个兴高采烈,赶忙俯首行礼。 北宋的军队,虽然不是所有人都面颊刺字,但还是有许多人都会被刺字,因此北宋的军士也被称为贼配军。 现在赵煦取消这个制度,无形之中提高了武人待遇,更何况,王行之所书的将兵法,统兵将领最高可提升到二品之列,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 这踏马是好人啊! 现在一个个武将,看到五旬老者,就像是看亲爹一样,就差抬回家供着了。 相对而言,一屋子文臣,个个脸色铁青,不少人更是怨毒的看着五旬老者。 武将也知道见好就收,被懂事的人拉走,王行之本来也准备看看戏,结果被一位小太监告知,赵煦找他。 于是,跟着小太监离开垂拱殿。 “此人是谁允许入朝为官,还进入中枢朝堂。” 垂拱殿中,吕大防满脸青紫,怒喝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此人名叫杨万成,皇佑八年三甲同进士,是随章大人,一同进入朝堂,现为正六品国子司业。” 吏部当中,一位员外郎出言,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第81章 赵煦问才 确定来历,众人齐刷刷的看向章淳,一个个目光怨毒,恨不得上前捅死章淳。 毕竟章淳带入京的这个二货,一句话,直接损伤了所有文人的利益,提高了武人的地位。 章淳同样气得脸色发青,这人确实是他带入京城,已经打上了他的印记,就是再蠢,他也得扛着。 “诸位,此乃本官识人不明,乃本官之责。” 章淳躬身行礼,这一礼不是他对吕大防等人认输,而是对所有文人认错。 毕竟这一遭,他的人损害了所有文人的利益,他现在道歉,还能赢回一部分人的认同,若是不道歉,那么他面对的将是所有文人的憎恶。 “此人既是章大人之人,章大人就自行处理,不过今日之事,若是有人问起,我等不会隐瞒。” 吕大防冷冷的瞥了眼章淳,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现在木已成舟,即使再责怪也无济于事,只能其后想办法挽回。 哼—— 其他文官也没有多留,一个个冷脸掠过章淳,离开朝堂。 就是与章淳相好的曾布等人,也没给章淳好脸色,纷纷离开朝堂。 哎—— 章淳面色发白,幽幽叹了口气,一下老了许多,因为他清楚,从今儿起,他若不做出改变,他的仕途彻底断了。 他看了眼还处于呆滞的五旬老者,晃晃悠悠的离开垂拱大殿。 整个大殿中只留下浑浑噩噩的五旬老者,最后被关闭殿门的侍卫拖走,而后赶出皇宫。 ———— 皇宫、文德殿。 文德殿内,赵煦与王行之隔桌对坐,桌面上摆放了不少吃食。 赵煦和王行之大块朵颐,吃得那叫一个香。 刘成恩则是在一旁,满脸笑容的侍候着,给两人斟酒。 今日的意外太多,不仅王行之收获丰盛,就是赵煦也捞到了极大的好处,两个人心情都十分愉悦。 酒足饭饱后,刘成恩让人收拾干净,泡上一壶茶离开,文德殿内只剩下,赵煦与王行之两人。 赵煦拍了拍肚子,十分畅快的说道“好久没吃得这么舒畅了。” “官家这是心情带动了食欲。”王行之轻笑,他也没想到他的计划会这么顺利,而且还超出了预期。 “这话没错,今日心情确实大好。” 赵煦笑了笑,随后又一脸疑惑的看着王行之,询问道“对了,今日这么好罢免吕大防的机会,你最后为何要阻止,你是不是猜测到朕会高赏于你?” 呃—— 闻言,王行之愣了一下,苦笑道“官家,我又不是神明,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心思,我今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目前朝堂之上没人适合顶替吕大防的位置,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吕大防担着,还能维持朝堂的平衡。” “原来如此。” 赵煦恍然大悟,但很快皱起了眉头,一脸严肃,沉声开口“之前,朕还觉得章淳等人适合宰相之职,但经过今日一事,朕可不敢轻易授权于他们。” “官家,一开始或许不合适,但现在可不一定。”王行之神秘的笑了笑。 “此言何意?”赵煦疑惑的看着王行之。 王行之轻笑道“官家,朝会最后的意外之喜,你不会就忘了吧?” “你说那人是章淳的人?”赵煦十分精明,一下抓住了重点。 “官家说得没错,那人确实是章淳之人。”王行之点点头,他之前在朝堂上最喜欢看热闹,再加上记忆力不错,谁是谁的人,他记得明明白白。 “官家今日朝堂之事,必然被人传出,章淳若是不做准备,必然被其他文臣排挤。” “官家,何不推波助澜一把,让章淳成为一位孤臣,为官家所用,届时章淳不入党争,以官家利益为前,若是拜相,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能力。” “不过,官家必须要确定,章淳不入两党,不沾文武,方可拜相。” “不然,以章淳之才,若是大权在握,肯定会想办法打压武人,提高文人待遇,以此来挽回名声。” 赵煦皱眉道“章淳此人确有奇才,可担得宰相之职,若加以限制,又不能施展其才华。” “可若不限制,以章淳之能,你所言之事,恐会发生。” “你之建议,朕会让人去做,章淳若为孤臣,确实能发挥其最大才能。” “陛下慧眼如炬。” 王行之认同的点点头,章淳在北宋时期,是位难得的名臣,他与赵煦相互成就,打造了北宋最后的繁华,但章淳却为人霸道,在位期间,两位辅相,完全被他架空,军政一体抓,权利之大,让人忌惮。 赵煦继续道“行之,你也知晓,朝中三相与朕相性不和,朕亲政之后,必然将其罢免,而章淳过于霸道,必须有人钳制才行,你觉得蔡卞如何?” “蔡寺卿虽才华横溢,有宰相之才,但却少了些许气魄,若是气魄不足,强行拜相,必被人所欺,大权旁落,况且蔡寺卿资历不足以拜相。” 王行之沉思了一会,实话实说,其实蔡卞拜相没什么好,在历史上蔡卞尽管拜相,但却被章淳掌控了权力,空有能力,却没有匹配的气魄,最终依旧不能成事。 最主要的是,蔡卞功劳和资历都不够。 “你倒是说了句实话,蔡卞的资历和功劳确实不够。”赵煦倒是没太多意外,认同的点点头,蔡卞之前是侍读学士,经常与他混迹在一起,对蔡卞也算是了解。 蔡卞确实有才华,政治能力也强,只不过在性子上稍微软了一些。 赵煦继续开口“蔡卞刚升任大理寺卿,短时间内确实不易调动。” “那你对于宰相之职位,可有推荐之人?” 王行之想了想道“官家,说句实话,最适合之人应是曾布,曾布为人正直,处事果决,大局观强,而且不似苏相三人,对外以柔,曾布对外,不说强硬,但也绝不会拖后腿。” “只是可惜的是,曾布与章淳一般,执着于党争,若是脱离党争,不失为一良臣。” “不过,章淳现在被文人所弃,曾布与之也在划清界限,若是操作一番,曾布或许可以拜相,用来辖制章淳。” “但曾布拜相又是一把双刃剑,曾布与章淳理念相同,曾布可以用来制衡章淳,可同样也有可能与章淳同流。” “所以,曾布拜相与否,还得看官家的意思。” 赵煦闻言惊叹道“行之,你这看透人心的本事,当真不凡,若不是你年少,朕都想拜相于你。” 一听这话,王行之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官家,这个玩笑可开不得,你也知道,臣之愿,不在中枢,而是在边疆之地。” “好了,朕记得,待时机成熟,朕会满足你的心愿。” 赵煦苦笑,他之所以这么相信王行之,一是因为王行之是他的救命恩人,二就是他知道王行之志不在中枢。 他很有自信,即使王行之日后掌军,在他有生之年,也绝不会造反。 “那就提前谢谢官家了。” 王行之咧嘴一笑,他虽然不惧朝堂上的阴谋诡计,但也感到心累,况且他入朝堂,本就是为了掌军报仇,今日杀伐,更是让他感到热血沸腾,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想直接从军去了。 “你这家伙。” 赵煦笑骂道“别人都是挤着想进中枢,只有你拼命的想向外面跑。” “既然你早晚要离开,那不妨给朕推荐一两位人才。” “宗泽。” 王行之想都没想,脱口说道“官家,宗泽此人,你接触下来,应该对其也有所认知吧?” “宗泽确实不错,只是在处事还欠缺火候,磨炼几年,能堪大任。” 赵煦认同的点点头,他第一次听说宗泽之时,本以为王行之夸大其词,但接触之后,发现宗泽确实是个人才,不然也不会这么快为宗泽升官,提为从六品官员。 第82章 良才投靠 “官家可还记得,与臣初遇之时,臣曾说过,不历州县,不进中枢。” 王行之不答反问,提及往日旧事。 “这句话朕自然记得。” 赵煦点点头,他去太湖之时,本是为了散心,不曾想却听到《破阵子》与王行之的高谈阔论,让他记忆十分深刻。 “你的意思是将宗泽外放,在州县磨砺一番,再调入中枢。” 赵煦抬眸,看向王行之,一双星目之中多了些许深邃。 “确实如此,宗泽年长,心性平稳,若是经历州县,主政一方,必然能加快他的成长速度,待官家缺人之时,可调入中枢重用。” 王行之点点头,他与宗泽相交虽短,但却很交心,之前朝堂之上,宗泽的急切,他看得真切,现在有机会,自然应当举荐。 赵煦认同道“宗泽八月结亲,那就等他成亲之后,朕将其外放为官。” 说着,赵煦继续开口询问“那除了宗泽,你可还有推荐之人?” “官家,现在朝堂之上可用之人不多,臣说,你自己看着考察一下。” 王行之想了想,继续开口“臣之同科,陈云、吕光阳都不错,最主要的是这两人虽与将门亲厚,但不涉及党争,并且两人擅于民生,可与宗泽一般,下放州县历练,而后召回中枢。” “礼部员外郎韩平,此人是元丰年间进士,精通律法,放在礼部完全就是错用,官家何不将其调入刑部或者大理寺,发挥其才能……” 王行之虽然当官不久,上朝次数也屈指可数,但主动结交之下,也认识了不少人,现在赵煦问起,他索性将这些人都说了出来。 赵煦则拿来纸笔,将王行之所说之人一一记下,他自从与王行之相遇后,王行之所行之策,无一不中,因此他对王行之的眼光十分信任。 两人一人说,一人记,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说完。 眼瞧着落日的余晖射入房间,王行之也不愿在待下去,起身行礼“官家,臣还有一事表明,那就是跟随臣破案的八十三位猛士,臣想问问,官家是如何打算?” 今日并肩作战,这八十三人,他都看在眼里。 八十三人也对他有所好感,况且今日朝堂之事定然会被传出去,这八十三人必然会对他更加感激。 他不如好人做到底,彻底为八十三人请功,让八十三人彻底授他这份举荐之功。 “这些人不难办,你离开以后,去传朕口谕,明日你带着他们,由宣德门入宫,来宫中等候,朕在明日朝会上封赏,表明态度。” 赵煦看着王行之,蹙眉沉思,黑白分明的眼中,走去深海,隐晦不明,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臣遵旨。” 王行之心头一紧,拱手行礼,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急切了一些,犯了皇帝的忌讳。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朕就不留你了,传旨后,早些回去休息。”赵煦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让王行之退下。 “臣,告退。” 王行之躬身行礼,退出文德殿,跟着刘成恩出了皇宫。 “希望我们,不会反目成仇。” 王行之从侍卫那里取回白驳,翻身上马,向前走了几步,回望皇宫,心有担忧,脸上带着愁绪与复杂。 驾—— 驻足片刻,王行之拉着缰绳,轻夹马腹,迎着夕阳,慢慢远离皇宫,向大理寺而去。 大理寺距离皇宫并不算远,王行之骑马出了宣德门,很快到了大内坊,抵达大理寺。 等到大理寺时,曹宇等人还在大理寺外等候,三五成群,或站着,或坐着闲聊。 “见过大人。” 看到王行之到来,众人快速汇聚在一起,走到王行之身前,齐齐躬身行礼。 “见过诸位同僚。” 王行之翻身下马,对着众人回礼。 紧随着,王行之面色一正,一摆姿态,朗声高呼 “诸位接旨。” 唰唰—— 曹宇等人一听,齐刷刷的跪下。 王行之面容严肃,朗声开口“传陛下口谕,诸位将士明日卯时,于宣德门外等候,明日随本官进宫受赏。” “谢主隆恩。” 众人大喜,齐齐俯首行礼。 “好了诸位,今日大家也累,先回去好生歇一晚,明日穿戴整齐,入宫授赏。”众人起身后,王行之恢复平和,笑眯眯的对众人开口。 “谢大人提携。”众人拱手行礼。 随后,八十三人陆陆续续离开,一些人去往客栈,一些人则是兴高采烈的回家。 不一会儿,大理寺外,只剩下王行之、曹宇、王禀以及吴长风四人。 “二舅哥,王将军,你们怎么不回家?” 王行之诧异的看着两人,好奇的问道。 “那个妹夫,今天能不能去你那里住一晚,咱今日回不了家,没地睡。”曹宇扭扭咧咧,跟个大姑娘似的。 “回不了家?” 王行之一脸懵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个……” 曹宇一脸尴尬,不知怎么开口。 王禀看不下去,上前笑着解释道“王大人,今日曹大人来过大理寺,让曹公子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因此不能回家。” “……” 王行之无语,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奇怪,他今日在朝堂上大出风头,难免引起一些人的记恨,曹评的担忧,他也理解。 “妹夫,你不会不收留我吧!” 曹宇见王行之没说话,还以为王行之会拒绝,他爹今日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跟着王行之,不然以后就别想回家。 “不会,岳父也是好意,我怎么会拒绝。” 王行之轻笑,对于曹宇他还是挺欣赏的,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没什么坏心思。 接着,王行之看向王禀,好奇的问道“王将军,那你留下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王大人,下官想拜入你门下,不知可否?” 王禀抱拳躬身行礼,他十八岁从军,在禁军中蹉跎了六年,现在也才一个都头。 今日曹评过来与曹宇交谈时,他也听到了是王行之在举荐他们,再加上与王行之并肩作战后,知道王行之与普通文人不同,这才有了折服之心。 “王将军不可如此。” 王行之赶紧扶起王禀,解释道“不瞒王将军,我之愿不在朝堂,而在边地,早晚有一天,我会去往边军征战,老吴他们之所以进入禁军,无非是想提前接触军阵,以至于到了边军,不至于手忙脚乱,就这样将军可还愿意跟随?” “愿意,大人若是不嫌弃,日后王某愿为大人牵马执蹬。” 王禀闻言,更加坚定,他本就向往边军战场,哪里会拒绝。 “不知末将可否追随大人?” 突然,一人牵着马匹,从不远处走来。 刘法—— 王行之抬眼望去,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日后的西北军神刘法。 其他人也是一脸错愕,没想到刘法没走,还突然出现,而且听刘法刚才的意思,也想要跟随王行之。 游驹更是满脸错愕,他与刘法是好友,今日相见后交谈了许久,也为王行之招揽过刘法。 刘法虽没拒绝,但也没同意,现在这情况,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大人,早前刘法孤傲,不知是大人招揽末将,末将现在愿意追随大人,不知大人是否答应?”刘法来到几人身旁,对着王行之躬身行礼。 “刘将军不后悔?”王行之诧异的看着刘法。 “大丈夫一诺千金,末将自愿追随大人,定然不会后悔。” 刘法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今天集合时,他就发现了游驹,心里就有所猜测,只是那时不方便叙旧和询问,等战斗结束后,他主动找上游驹,游驹才坦然告诉他,当初招揽他的人正是王行之。 今天战斗和相处,他更是对王行之刮目相看。 下午的时候,曹评到来,大家都知道王行之为他们请功,更是心生好感。 他刚才见几人没走,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没曾想见到王禀拜主,又听到王行之一番话,思虑之后,才下定决心,追随王行之。 第83章 安顿张家骨血 “既如此,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 王行之洒脱一笑,极为高兴,他没想到,王禀与刘法这两个青史留名之人,会主动追随他。 “先生,今天是个好日子,待会我们可要好好喝上一杯。” 吴长风也是个爽快汉子,况且今日大家并肩作战,每个人都证明了自己,相互之间多有欣赏。 “那是自然,不过明日是你们受封之日,大家还得适量,待授官结束后,我为你们设宴,大家喝个尽兴。” 得到刘法与王禀的追随,王行之十分高兴,自然不会拒绝,但他也顾忌着明日的授官,那可是众人起步的重要一环,出言提醒着众人。 其他人认同的点点头,齐齐笑着,跟随王行之离开。 不过,走到半路,王行之才想起答应张松之事,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极重承诺,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不管不顾。 不过,他没有贸然的去找张家骨血,而是不动声色的带着众人回到状元府。 酒足饭饱后,王禀与刘法也在府中住下,他嘱咐众人早点休息,明日好入宫面圣,自己故作疲惫,回到东院休息。 ———— 月入中旬,王行之一身黑衣蒙面,轻轻打开卧室大门,来到东院墙角,轻轻一跃跳上墙头。 他现在虽然还是不入流武将,动作不如修炼内力的武者灵活,能飞檐走壁,但几米高的墙头还是拦不住他。 况且,东院是状元府主院,与其他四院都有一定的距离,他翻墙虽然有些响动,但动静只要不是太大,都不会惊扰到其他人。 王行之翻过院墙,隐入夜色当中,在黑夜中潜行。 两刻钟左右,王行之来到白天张松所在的别院。 这座别院在王行之等人带走张松尸体后,就迅速被封禁,大门上贴着封条。 王行之借着夜色四下打量,发现周围确实没人,才从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跳入院中。 “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王行之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动静,才快速走到水井边上。 他趴在水井边上,借着月色向下看去,发现水井之中,正漂浮着一个木盆,木盆中正躺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孩,正不安的在木盆中翻动。 “哎——” 看到小孩,王行之幽幽叹了口气,他本以为张家骨血怎么也有些年岁,张松点了穴位隐藏在井中。 他还准备找到后,将人送出汴梁。 不曾想,却是一个婴儿,而且水井也不是什么枯井,他要是再晚来一些,这孩子即使不冻死,也会自己把自己折腾到井中淹死。 “也不知道,答应张松救下你,是对是错。” 王行之呢喃低语,但没太过迟疑,迅速下到水井,将婴儿抱起。 婴儿是个男孩,长得白白嫩嫩,像一个瓷娃娃一样,看到王行之不仅没哭泣,反而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王行之,肉嘟嘟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露出浅浅的小酒窝。 “小家伙,我会为你寻找一户好人家。” 看着小孩的笑脸,王行之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过,他并不打算自己收养小孩,毕竟这小孩身份敏感,他又是两案的主导者,说起来算是小孩的仇人。 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收养这个小孩,最终都有可能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还不如为小孩找一个良善人家,自己暗中关注要好得多。 王行之没停留太久,拿着随身的银针封了小孩的穴位,毕竟小孩本就多变,一会儿小孩要是突然哭泣,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王行之抱着小孩,迅速翻过院墙,沿着阴影之地离开。 不过,王行之没有直接回归状元府,而是来到牛行街的一处宅院。 这是王禀家,自从他认识王禀之后,就暗中调查过王禀。 王禀父母早丧,家中有两兄弟,王禀上面有一长兄,名叫王林。 王林也是军中之人,在捧日军中,担任军都虞侯。 可王林早年在地方任职时,因年轻气盛,得罪山匪,导致妻儿惨死,虽然后面报了仇,但也受伤颇重,一下伤了身子,因此年过四十,也没娶妻,膝下无人。 而且,根据他的调查,王林为人亲和,一直想收养一儿半女,只是不愿别人骨肉相离,一直没找到。 所以,王行之在看到小孩的时候,就想到了王林。 王林与王禀相依为命,两兄弟关系极好,现在王禀又投入他的麾下,以后他也可以以叔叔的关系,明目的关心小孩,完全是一举两得。 王行之四下看了看,发现王林家门口没人之后,将小孩放到门口,迅速解除小孩穴位。 而后用力拍打了好几下房门,身形闪动,快速离开,隐藏在暗处观察着。 “谁呀——” 没过一会,王林家中亮起灯光,伴随着一道疲惫的声音,一个中年男人打开房门。 中年男人睡眼惺忪,显得有些疲惫,相貌与王禀有七八分相似。 而此人正是王禀兄长,王林。 哇哇—— 王林刚出院门,小孩就像是知道什么一样,猛然哭出声来,完美的引起了王林的注意。 “这里怎么有个孩子。” 王林一脸惊讶,赶忙将小孩抱起,轻轻摇了摇,小孩渐渐平复下来。 待小孩不再哭泣,王林这才抬头打量四周,发现确实没人后,不满的喝骂着。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把这么小的孩子放在大门口,也不怕冻坏了。” 王林似乎是在试探,因此喝骂声没有掩饰,王行之听得清清楚楚,嘴角直抽。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孩子身份太过于特殊,他确实不适合收养。 “看样子,确实是不想要这孩子了,真是狠心的人呐。” 王林见周围没动静,也没听到什么声音,不由得幽幽的叹了口气。 “孩子,正好某家膝下无儿无女,你父母既然不要你,咱爷俩算是有缘,以后你就跟着姓王了,当某家儿子。” 王林仔细检查了下小孩身侧,发现什么都没有,最后喃喃自语。 咿呀—— 小孩就像是听懂了王林的话一样,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抓住王林的胡须,像是认可了王林。 “儿子,咱们回家,爹给你弄吃的。” 王林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抱着小孩进入房间。 “小朋友,希望你以后能快乐成长。” 王行之看着王林关闭房门,停留了一会,沿着阴影离开。 待他回到状元府时,丑时已过,索性也不睡觉,换了衣服,来到练武场练武。 等到寅时更声响起,他才从练武场离开,回到东院洗漱。 等他换好衣服之后,吴长风等人个个穿得整整齐齐,牵着马匹在前院等候。 王行之与几人打了个招呼,带着众人骑着马离开府邸。 几人一路闲聊,很快来到了宣德门外。 此时,宣德门外,文武百官大部分都到了。 昨日参与破案的八十三人更是个个身披盔甲,穿着得一丝不苟。 不过,昨日的八十三人年岁都不大,一些人虽然门第显赫,但从未上过朝和进入过皇宫,一个个都十分紧张。 吕大防三人领头站在最前面,一大群文官跟在后面,对这八十三人,满是鄙夷。 不过,这些人当中也有不少门第显赫之人,再加上昨日朝堂变故,因此吕大防等人只是摆出一副冷脸,没有言语攻击。 但随着王行之骑着白驳出现,一些文官压制不住怒火。 其中一位官员开口嘲讽“骑马上朝,知道的是新科状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武人。” 闻言,一些人看戏,一些人担忧。 王行之抬眼望去,说话之人他认识,是龙图阁学士汪洋,吕大防的铁杆。 王行之翻身下马,嘴角带着一抹嘲讽,冷笑道“汪大人,是否忘记昨日朝堂之事,居然敢在此挑拨文武关系,激化矛盾。” “看来朝会之上,本官有必要在官家面前说上两句,让官家评评理,这大宋到底是皇族的大宋,还是汪大人的大宋。” 第84章 这心眼子也…… 此言一出,众人色变。 汪洋脸色发白,指着王行之,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别胡言乱语,本官没那个意思。” 王行之不屑的瞥了眼汪洋,转头看向站在宫门前的刘成恩,拱手行礼“刘内侍,刚才汪学士所言,内侍可曾听清。” “状元郎说笑了,臣虽残缺,却不耳聋,自然听得真切。” 刘成恩瞥了眼汪洋,脸上带着不屑,王行之有多受宠,没有人比他清楚。 即使汪洋有理,他也不会偏向汪洋,何况汪洋没理。 王行之都敢惹,简直就是蠢货中的蠢货。 “……” 汪洋额头直冒冷汗,他现在是真吓到了,刚才一时口快,没考虑后果,现在回头一想,这个点上说这种话,简直就是找死。 周边不少文臣我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远离汪洋,生怕连累到自己。 武将则是一个个十分欣喜,看着王行之的眼神十分欣赏。 昨日跟随王行之的八十三人,眼神都差点拉丝了,满眼的崇拜。 汪洋无奈,只能战战兢兢的看向吕大防。 吕大防皱了皱眉,若是在以前,汪洋说这番话,估计也没人会说什么。 但现在高太后不临朝,赵煦也有意提高武人的地位,再加上昨日朝堂之事,汪洋这番话虽是嘲讽王行之,但深究下去,也有挑拨文武之嫌。 “愚蠢至极。” 吕大防感到有些悲哀,他发现自己招揽的人,似乎都是没脑子的人,说话完全不考虑后果。 不过,汪洋是他的人,他若是不保汪洋,整个派系定然崩塌。 迟疑片刻后,吕大防开口“状元郎,汪大人也是无心之言,何必揪着不放。” “吕相所言极是,下官也没揪着谁,只是官家曾与下官说过,他久居宫中,甚是无聊,若是遇到有趣之事,说与他听听。” 王行之拱手,眼中带着玩味,故作无辜的说道“下官就觉得汪大人刚才如同变脸一般,由红到白,无中生有,额冒冷汗,下官觉得有趣,自然应该说与官家听听,不然下官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说完,王行之还无辜的眨巴了眼睛。 “你……” 吕大防气急,但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借口,他总不可能阻止赵煦听听趣事。 “行之兄之才思敏捷,我是自愧不如啊!”百官末尾,宗泽幽幽感慨。 陈云与吕光阳认同的点点头,实则心里已经为王行之打上了危险的标签。 苏澈、范纯仁、章淳以及曾布等人,个个面色凝重,对王行之的警惕心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他们之前见过王行之的果决狠辣,但现在他们看到了王行之的才思敏捷与诡变。 汪洋也是朝中老人,在官场上磨砺了几十年,但只是一句不起眼的话,就被王行之压制得无法动弹,甚至是岌岌可危。 武将更是个个张大了嘴巴,心想着,咱们要是有这口才,哪里会被欺负。 曹评偷偷凑到曹宇身旁,低声嘱咐“儿子,看到了吧!以后多跟你妹夫学学。” “老爹放心,儿子一定好好跟着妹夫。” 曹宇大点其头,以前他都只是听曹评说王行之在朝堂上多么威风,还有些不相信,但现在亲眼看到让自家老爹前倨后恭的大臣和宰相,在王行之面前吃瘪,现在对王行之可是崇拜极了。 刘法、王禀两人对视一眼,脸上满是震惊、庆幸,但更多的是兴奋,王行之越强势,就越证明他们的选择有多么正确。 其他人对王行之也更加崇拜,一个个看王行之就像看偶像一般,昨天王行之用武力和气魄征服了他们,今日王行之用头脑和语言让他们折服。 扑通—— 巨大的压力下,汪洋实在顶不住,眼底闪过一抹怨毒,一咬牙,一下跪倒在地,哀求道“状元郎,本官失言,还请状元郎口下留情。” “我去——” 王行之吓了一跳,在汪洋刚一跪下,他赶忙蹦开,气急败坏的指着汪洋呵斥“汪大人,你乃朝廷三品大员,现在身穿朝服,我大宋境内,能受你跪拜之人只有官家,你跪我是想陷我于不意不成。” “朝会之上,本官定要参你一本。” 说着,王行之赶紧向刘成恩躬身行礼,急切道“内侍,刚才你看得真切,汪大人主动跪拜,下官避开可未成受礼。” “状元郎放心,臣眼睛明亮着呢!”刘成恩轻笑,但内心十分震惊,刚才王行之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一些人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随着王行之激动的几句话,一些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也一下反应过来,一个个倒吸一口凉气。 “尼玛,这些文人心眼子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就得着道。” 一众武将立马与文官拉开距离,心里头不停吐槽。 就这心眼子,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玩不过啊! 一些文人此时也后知后觉,他们突然发现,这朝堂之上,没一个老实人,全踏马是些老六。 就这么简单的一跪,居然有那么多门道,要不是王行之说明,他们还反应不过来。 “学到了。” 宗泽、陈云以及吕光阳也是刚进入朝堂,王行之若是不解释,他们恐怕还没反应过来,这招要是对他们用,铁定中招,心头牢牢打起了笔记,以后一定得提防这招。 而吕大防等人个个面露震惊之色,他们没想到汪洋会用这招,更没想到的是王行之这反应,快得不可思议。 “这尼玛真的还未及冠?” 此时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泛起了一个嘀咕,王行之太老道,老道到大家都觉得王行之年龄造假。 反观汪洋,在计策失败后,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一脸颓废的坐在地上,双目之中已经少了许多光芒。 此时此刻,也没人再敢为汪洋说话,一是汪洋刚才的阴毒的一跪,这一跪王行之要是受了,那就真不好交代。 要是没人点明还好,汪洋最多借此威胁王行之,让王行之不抓着他的小辫子不放。 但要是被人点明,汪洋固然会受到惩罚,但王行之不死也得脱层皮。 毕竟,王行之再受宠,也没有皇权重要。 汪洋这样的狠人,他们也害怕啊! 第二则是,汪洋基本已经成为弃子,即使今日不被贬,但今日之事必然也会传入赵煦耳中,被贬是早晚的事,谁没事去帮助一枚弃子,而且还得罪王行之。 王行之那心眼子,他们也扛不住啊! 咚咚咚—— 正好这时,伴随着晨钟响起,宣德门大开,吕大防三人领头,众臣鱼贯而入,只是这次朝会还没开始,一个个都有些心惊胆颤,走得那叫一个又急又快。 而王行之因为要领着吴长风等人进宫的原因,因此落在最后。 很快,众臣来到垂拱殿外,刘成恩在一位太监身旁耳语几声。 小太监跑过来替代了王行之领队,王行之自然不会拒绝,迅速窜进百官之中,跟着进入垂拱殿。 众臣行礼过后,又是一阵喧闹的议政。 不过,今儿个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议政的时间不长,只花了一个时辰,议政结束。 赵煦抬眸,双眼如炬,扫视众人一拳,朗声开口“诸位卿家,今日可有本要奏?” 赵煦话音一落,众人齐刷刷的看向王行之。 汪洋几乎一瞬间,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不停的打哆嗦。 赵煦一看立马来了兴趣,好奇的看向王行之询问“状元郎,诸位爱卿都看着你,想必你应该有本要奏,朕倒是有些好奇,能否说来听听。” “是,陛下。” 王行之走出队列,傲娇的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汪洋身上,邪魅的笑了笑。 汪洋身子一哆嗦,哀求的看着王行之,若不是场地不对,他是真的想跪地求饶了。 一看这情况,百官之中有人叹息,有人愤恨,自然也有人看戏。 可王行之压根不按套路出牌,只见王行之面色一正,躬身行礼,意正言辞道“启禀陛下,昨日随臣破案的八十三位猛士已在殿外等候,还请陛下宣其上殿,予以封赏。” 说完王行之还特意看着汪洋。 第85章 新军授官 就这—— 众人懵逼。 他们都做好汪洋下课的准备,做好看戏的打算。 结果王行之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为人请赏。 “陛下,状元郎所言极是,那数十猛士臣也见过……” 汪洋在愣了一下后,立马领会王行之的意思,快速走出队列,将吴长风等人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汪洋一出口,武将们一个个懵逼,目瞪口呆,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文官这么夸武人,一个个就像做梦一般。 而所有文臣,则是极其郁闷,他们本想着今日赵煦授将,说什么也要压一压武人。 结果人家武将还没开口,他们文人中的三品大员,龙图阁大学士直接将人夸了个天花乱坠。 现在他们一个个心里堵得慌,反驳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赵煦也有些惊讶,不过在看到王行之意味深长的笑容后,就知道又是王行之的手笔。 “真是好人了。” 王行之暗自感慨,汪洋出列,他没太多意外,毕竟他若是参汪洋一本,那么汪洋龙图阁大学士可就保不住了,必然被贬官。 其实,他今日在来之前,还有些揪心,赵煦昨日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今日授官,文臣必然会闹幺蛾子。 没曾想出现汪洋这个意外之喜,王行之怎么可能会放过,自然将其捏在手中牢牢的当做棋子。 毕竟汪洋身份足够,乃是龙图阁大学士,正三品大员,文人代表之一,他都夸赞吴长风等人,认同还封赏。 那么其他文人即使反驳,力度也会小上许多。 搞不好,还不用他去舌战百官,汪洋就会出面,将百官解决。 这可比弹劾汪洋下了他的职位好多了。 这不,就这么一会,不用王行之出面,汪洋将出列的官员,反驳得体无完肤。 汪洋异常的行为,终究让三相以及章淳和曾布这些聪明人反应过来。 “好可怕的心计。” 苏澈幽幽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王行之,脸上带着浓浓的惋惜,毕竟差一点,他与王行之就站在同一阵线。 吕大防、章淳等人也感到惊叹,王行之这般年纪,就有这么深的算计,让他们都感到一丝畏惧。 “我这免费侄子,真他娘的恐怖,还好昨日坚守住底线。” 蔡卞偷偷的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昨日他差点扛不住,将王行之推出去。 还好昨日强顶住了压力,不然今天这情况,日后可能在他身上上演。 他也不是傻子,汪洋的异常举动,再加上宫门上演的一幕,一串连起来,他很快也想明白过来 而且,他比其他人更清楚,这段时间所发生的大事,王行之都有参与。 再加上昨天朝堂的险中求胜,以及今天这场算计,他对王行之都有了莫名的恐惧。 王行之心计之深,让他根本无法琢磨。 王行之云淡风轻,静静的等待着汪洋舌战百官。 汪洋也无愧三品大学士,引经据典,说得一群人哑口无言。 这一场辩论直接让武将兴奋,文人无奈,待到落幕时,文武百官相互点拨之下,才发现,真正的幕后之人,乃是挑头之后,一言不发的王行之。 这一结果,让他们惊悚,忌惮,就是宗泽等人也不例外。 “这女婿简直是天降神人,有了他,任谁也得忌惮三分。” 不过,曹评却十分兴奋,差点蹦起来。 赵煦同样兴奋和惊叹,他没想到王行之一声不吭,简简单单的就布下这么一个局,让文人反驳文人,轻轻松松的化解了授官阻碍。 “陛下,汪大人无愧于龙图阁大学士,所言之事,句句在理,字字珠玑……” 见汪洋与文臣辩论差不多,王行之果断出手,一番吹捧一下,把汪洋都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爱卿所言甚是,大学士确实是国之栋梁。” 赵煦也不是傻子,抓住时机开口“传旨,宣破案猛士上殿。” 刘成恩压根不给文臣出声的机会,扯着嗓子喊道 “宣破案猛士上殿。” “宣破案猛士上殿。” 门口太监立马接话,一路传一路,传到外面。 王行之功成身退,行礼后回到队列,汪洋与一些出列的文臣,也纷纷回到队列。 “拜见陛下。” 很快,吴长风等人被带上殿,个个身着铠甲,虎背熊腰,气势非凡。 “好,不愧是能以数十之数平数百山匪的猛士。” 赵煦看着气势非凡的众人,脸上带着笑容,朗声开口“刘成恩,宣旨,朕要为诸位猛士授官,壮朕之亲军,以卫大宋。” “是,陛下。” 刘成恩行礼后,拿着一卷圣旨展开,朗声开口“诏曰:今有猛士八十有三,辅助大理寺卿、枢密副都承旨,破灭门、采花两大重案,诛灭汴梁周槽数百山匪,有功于朝堂。” “今日,朕欲重组天武、龙卫两军,擢破案猛士入军,特赐予军中要职。” “曹宇、王禀、杨士峰三人,本为军中将领,另有举荐之功,特擢升为天武新军,军都指挥使。” “刘法、高亮、种师中……” …… 随着刘成恩吐出一个个名字,朝中武将,不少人都露出了笑容,他们家中子弟都得到封赏,而且赵煦这次封赏极厚,军都正副指挥使,一共封赏了八位,团都正副指挥使封赏二十五位,剩下的五十人全是营都正副指挥使。 按照王行之所写的官员品阶,这群人最差的也是从八品,最高的到了正六品。 其中曹宇、种师中、杨士峰封了从五品武散官,吴长风四人也封了从七品武散官。 封赏之厚,虽不如宋初开国之时,但也是难得一见。 吴长风等人个个面带兴奋,其中出身将门的子弟,他们的父辈同样兴奋。 杨邦仁更是喜极而泣,偷偷的抹着眼泪。 而吕大防、章淳等所有文臣,个个脸上都带着阴郁和无奈。 现在圣旨已下,事情已成定局,他们就是想阻止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他们对王行之也更加忌惮。 毕竟从封赏来看,今日封赏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这件事是有人在谋划。 而谋划之人,除了王行之外,他们也想不出别人。 但同样,他们也感到不解,王行之状元出身,是最地道的文臣,他们想不明白,王行之为何会帮助武人提高地位。 封赏之后,赵煦又鼓励了众人一番,让所有人休整三天,三天后到禁军履职,重组禁军。 众人感激叩首退下。 待到事情落幕,朝臣也没心思再待在朝堂,赵煦哼着小曲离开朝堂。 王行之刚想离开,章淳突然拦住王行之,低声道“状元郎可否有空,本官想与你聊几句。” 自昨日之后,章淳在文臣中名声受损,所以下了朝后,也没人搭理他,就是以往一个派系的官员,也对他进行疏远。 王行之更不必说,除了蔡卞与宗泽三人以及想讨好的汪洋之外,其他文臣恨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愿意交涉,而武将虽然想与王行之交好,但文武有别,也不敢太过于亲密。 因此,章淳拦住王行之,其他人也识趣的离开。 “章大人,你找我其实找错人了,你要找的人在内,而不在外,你要走的道在孤,而不在广。”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昨天他才与赵煦提及章淳,没曾想章淳今日就找上了他。 对于章淳,他其实挺欣赏的,章淳这人权欲心虽然重,但不失为一位良臣,而且章淳对外强硬,对他的胃口。 不过,他志不在中枢,再加上昨日他请封时,赵煦的变化,他怎么也不适合与章淳私下交流。 这要是被赵煦知晓,赵煦即使再信任他,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点明章淳,推章淳一把,让他去找赵煦,这样也能证明自己对朝堂没兴趣,能打消赵煦的一些顾虑。 说完,王行之也不等章淳回应,转身就走。 “在内而不在外,在孤而不在广。” 章淳眼中闪过迷惑,站在原地许久才离开。 第86章 张松藏宝地 曹宇等人授官之后,就齐齐在宫门外等候王行之。 王行之一出宫门,就被众人拉着,说什么也要感谢他的提携之恩,王行之无奈,只能答应众人,最后回府换了身衣服,与众人到汴梁最大的酒楼庆祝。 饱暖思淫欲,酒楼喧嚣过后,曹宇等一众将门子弟,就拉着王行之等人准备逛逛青楼。 王行之也喝了不少,冲动之下,也想见识见识古代夜生活。 在前世,他虽然也曾听说过不少高端会所,但条件有限,他只是一个小医生,直到死也没体会过高端会所的服务。 现在来了古代,再加上酒精和曹宇等人的怂恿下,也升起了好奇之心,跟着曹宇等人来到了汴梁最大的青楼,云雪阁。 云雪阁位于平康坊,占地十分广,是一座三层高的大型楼阁。 楼阁分三层,每一层都挂满了灯笼,整个楼阁十分明亮,二楼、三楼,都有不少俏丽女子,正陪着所谓的才子,饮酒作诗。 在云雪阁大门,四五位俏丽女子,轻衣薄纱,通明的灯光下,薄纱之下,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让人一看就有些挪不开眼睛。 那些女子略施粉黛,身材婀娜,轻轻扭动着身姿,脸上带着柔美的笑容,对着过往的行人,挥着手中的绣帕,扭动之下让人面红耳赤。 两世为人,王行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再加上酒精的催化下,一下就红了脸,感到浑身燥热,喉咙干涸。 相比之下,曹宇等人见怪不怪,就是看上去十分老实的王禀与吴长风四人,也十分自然。 一看就知道这些人都是些资深玩家。 “状元郎,你这怕不是还是个雏吧!”曹宇身旁,一位青年敏锐的察觉到王行之面红耳赤,十分拘束,不由得出言调侃。 说话的青年不同于曹宇等人五大三粗,青年剑眉星目,十分俊朗,虽然与王行之相比,差上那么一些,但在众多粗犷军士中,也算是一枝独秀。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后来评书中的英雄,真实历史上的罪人,呼延庆。 呼延庆现在二十二岁,按照历史来说,呼延庆此时不应该在汴梁。 不过,呼延家同样是开国将门,呼延庆与曹宇从小就相识,因此几天前,王行之让曹宇选人之时,曹宇就想起了一些小伙伴,其中就有呼延庆。 结果,呼延庆成功搭上了这架马车,进入破案队伍。 在酒桌之上,因为曹宇的原因,王行之随和,与众人相谈甚欢,再加上曹宇叫来的人年岁相差不大,因此一顿酒的功夫,众人熟络了许多。 再加上呼延庆性子不像评书中说的那么沉稳,反而有些活泼、胆大,王行之也开得起玩笑,因此他才敢打趣王行之。 “本官和你们不同,本官是洁身自好之人,哪像你们,从小就花街柳巷,到时染上花柳就麻烦了。”王行之本就不是一个吃亏的主,毒舌更是没怕过谁,三两句开口,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状元郎,你这也太毒了吧!某家说你是个雏,你居然想让我等得花柳。” 呼延庆苦着脸,没好气得吐槽,就这么一会,他突然发现,有些不想逛青楼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王行之这么一说,他们突然间发现,青楼也不香了。 王行之一语干趴下一群,见众人都没了兴致,正准备让人来几句,提提他们的兴致,毕竟他也想见识见识青楼,不然好不容易来到古代,那不就亏了。 “曹宇——” 不过,王行之刚准备开口,一道夹杂着怨念和怒火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听到这声音,曹宇的酒醉状态,立刻消除了十之八九,身体绷直转身。 王行之等人诧异,回身望去,只见一面色白皙的俊俏公子,带着两位小厮,正咬牙切齿的看着曹宇。 “卧槽——” 见到来人,王行之心虚的向后退,这俊俏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曹青禾。 王行之对曹青禾印象极深,再加上古代的女扮男装太过于简单,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出于现代人的心理,准备嫖娼时被自己未婚妻找上门,他不心虚才怪。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王行之见曹青禾没注意到他,缓缓退到众人身后,然后猫着身子,偷偷的离开。 至于曹宇什么情况,不好意思,他可不好奇。 常言道,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事要是被自家未婚妻抓个正着,日后铁定是绝对的人生污点。 啊—— 王行之刚跑出没多远,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他的脚步更快了,一溜烟消失在云雪阁附近。 王行之一路急行,不知不觉间走到朱雀门御街。 “既然到了这里,不如去张松留下的宅子看看。” 王行之一路闲逛,有意无意的来到永安坊,最后找到张松藏宝的宅子。 张松藏宝的宅子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也算是一个两进两出的小院,占地数百平米。 大门两侧有两尊石狮子,门头上刻画着张府两个字,一看之下十分气派,也知道是户大户人家。 不过,府邸明显没人住,现在街道上还灯火通明,没到宵禁的时间,可府邸却黑压压的一片,显得有些萧条。 王行之有意无意的靠近,暗自打量,看看哪里进入府邸稳妥一些。 最后,他找到一个乌漆嘛黑的胡同,将身形隐藏在黑暗之中,双腿弯曲,一跃跳入小院中。 张松当初给他的三样东西,除了房契和钥匙被他藏在书房,图纸他记下之后,就直接烧掉,毕竟这些东西可见不得光。 张松的图纸记录的正是藏宝的地方,王行之一边回忆图纸上记载的内容,一边借着月光,在府邸中穿行。 很快,他来到府邸后院,后院中有一座水池,水池中有一座高七八米的假山。 “应该就是这里了。” 王行之一跃跨过水池,落在假山边缘,仔细看了看四周,与张松的记录做了下对比,确认了地方。 随后,他在假山周围查看,找到一块不一样的石块,然后谨慎的找到一根长棍,用力按下去。 咔咔—— 紧随着阵阵磨牙的声音,石块下方,一块巨石迅速升起,露出一个洞穴。 “没什么问题吧!” 王行之没敢贸然上前,甚至还后退了几步,用石头和棍子丢进洞穴,试探一下有没有机关。 咚咚—— 见洞穴中只听到石头和棍子的声音,他迟疑了一下,才走上前去。 不过,洞穴幽深,一眼望去全是黑暗,王行之也不敢贸然进入。 随后,他离开假山处,又在院子中搜寻,找了几个房间,找到火折子与油灯,才重新回到假山处,提着油灯进入洞穴。 洞穴矮窄,但进入洞穴之后,里面宽大两侧都是是石头堆砌,打磨的很光滑,一路上都布有灯架,王行之避免出现什么意外,没有擅动,而是提着油灯小心翼翼的前行。 好在,洞穴不深,是一条十几米长的甬道,王行之走得虽然慢,但也不过十几分钟就走到尽头。 甬道尽头是一个宽大的密室,里面放着十几个箱子,以及一张石台。 王行之没贸然的去开箱,而后将油灯提起,看向石台。 石台上放着几本书籍,以及一个兵架。 兵架长约一米五,上面放着一双锏,双锏呈现青幽色,八面开棱,长约六尺,锏身有棱而无刃,棱角突出,每距六、七寸有节。 锏身顶端尖利,烛火下闪烁着幽光。 “这里居然有双锏。” 王行之有些诧异,没想到这藏宝的地方还藏着这么一对奇门兵器。 在历史用锏的武将甚少,最出名的莫过于演义中的秦琼,但真实历史上,秦琼使用的并不是双锏,而是马槊。 秦琼作为初唐第一猛将,每战必先,若是用双锏,冲锋陷阵绝不会那么轻松,毕竟双锏是短兵、也可以说是钝兵,不具备冲锋破甲之能,在战场上,没有马槊好用。 第87章 张松藏宝地二 “咦,这重量不轻啊!” 王行之有些好奇,将油灯放在石台上,拿起双锏,赫然发现,这双锏加起来少说也有一百多斤,并且这双锏的锻造材料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铜铁锻造。 “可惜,这种好兵器,无人能使用。” 王行之放下双锏,脸上掠过一抹惋惜,双锏锏法他不会,他麾下也没人会,应该说在历史上也很少有人会,对他来说,这双锏就显得有些鸡肋,最多只能当做收藏。 放下双锏后,他将油灯提起,看向石台上所放置的书籍。 书籍有三本,都是武功秘籍,一本是内功心法名为《心意气混元功》,王行之粗略看了一下,吓了一跳,这本功法是少林功法,比《少阳功》强了不是一星半点,是一本能修炼到宗师级别的功法。 第二本秘籍也不凡,第二本秘籍同样是少林秘籍,而且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破戒刀法》。 王行之拿着两本功法,隐隐觉得有些烫手,众所周知,少林绝技不外传,这要是被人知道他得到少林的两本神功,估摸着不少江湖人士会想着套他麻袋,打劫。 至于最后一本,让王行之更加意外。 最后一本秘籍,不属于江湖,而是与他修炼的方式相同,是武将修炼的方法,并且还记录了一套锏法以及双锏的来历。 石台上的双锏名叫筑青锏,是狄青麾下大将张玉的兵器,而张松也是张玉的后人。 看到书中的记载,王行之也想起了张玉是谁,张玉是历史上少有用锏的猛将,在仁宗时期,跟随狄青,战西夏,斩将夺旗,立下赫赫军功,在军中被称为张铁锏。 就是这个时段,军中也应该还有人记得张玉。 只不过,随着狄青调回汴梁,在文臣的打压下,惊惧而亡后,张玉也心灰意冷返乡,郁郁而终。 “或许,我可以练练双锏,马战用马槊,步战双锏,可以抹平自身短板。” 看到张玉传承的锏法,王行之心动了,他上次与刘妈大战,就发现马槊虽然好,但在步战上不怎么方便,容易被人牵制。 马槊太长,即使在开阔地,步战上,也最多只能发挥出八成战力。 若是遇到狭窄的地方,那么马槊根本施展不开。 若是他学会张玉的锏法,那么马战、步战都没有短板。 日后遇到江湖中人,近身交战,也没那么容易吃亏。 “先收起来,回去练练看。” 王行之本就是果决之人,下了决定,迅速的将三本秘籍贴身放好。 “现在,该看看这些箱子了。” 收好秘籍,王行之拿起双锏,用锏挑开一个箱子。 霎时,昏暗的密室,亮了几分,箱子中铺满一块一块砚台大小的金砖,绽放的金光,差点亮瞎王行之的双眼。 “这尼玛——” 王行之咽了咽唾沫,就这一箱金子,就让他差点迷失。 砰砰—— 有了一箱金子打样,王行之迫不及待的挑开其他箱子,顿时这房间变得明亮。 房间中的箱子一共有十二个,其中有三箱黄金,八箱白银,以及一箱珠宝。 “太尼玛夸张了。” 看着这么多金银财宝,王行之绷不住了,不是他没见识,是这钱实在是太多了。 这十二个箱子都有半米高,不管是黄金还是白银,里面少说也有万两,而那一箱珠宝,有不少奇物,其中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以他浅薄的见识,也知道这东西简直是无价之宝。  这些东西,他粗略预估了一下,至少价值两百万两银子以上。 就这么一会,他从一个小康,变成了豪富之人。 若是招揽人手,组建一支三千人的精兵也足够。 “冷静,冷静。” 王行之深吸一口气,快速压下心头的激动,顺带他将所有箱子关好。 眼不见,心不烦。 箱子关闭,没了那种视觉感,王行之好了许多,激动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 “看来,得想个办法,将这处宅子合法化才行。” 王行之暗自沉思,金银太多,他即使想搬走,也没那么简单,还不如想办法,将这处宅子合法化。 “老吴他们入朝为官,不适合再住在状元府邸,不如让老吴他们出面,买下这座宅子。” “不行,老吴他们早就打上了我的标签……” 王行之自我否定,吴长风四人现在成为官员,必然不能与他住在一起。 不然,即使赵煦不在意,以吕大防等人的尿性,铁定参他一本,说他文武勾结。 到时,赵煦即使信任,也不得不处理他们。 不过,这处宅子特殊,虽不是以张松这个名字登记,但他现在风头正盛,被不少人盯着,吴长风等人又与他亲近,若是购买这处宅子,难免不会被人盯上。 毕竟再缜密的事,也有疏漏,不让人查,不让人去触碰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与张松的交易虽然隐秘,但一旦有人深究,难免不会出问题。 唯有略过,撇清他与这处宅子的关系,才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到底找谁呢?” 王行之有些头疼,吴长风四人虽然合适,但已经打上了他的印记,一旦买下这处宅子,必然被人探查。 而刘法与王禀,他还没到无话不谈的程度,这些财物又关系到他培养亲信,自然不可能让两人知道。 至于青竹,那更不可能,青竹虽然迷糊,对他也不错,但却是赵煦的人,这些事一旦被青竹知晓,有大半的机率会告诉赵煦。 届时,赵煦必然不会对他再那么信任,日后想要掌军,难度会呈几何攀升。 “算了,回去再想想。” 想了好一会,王行之实在想不到合适的人选,决定回去再说,他这两天没少出风头,不少人估摸着都盯着他,要是他再回去晚一些,一些人估摸着又睡不着了。 很快,王行之走出密室,按下机关将密室封死,把痕迹清理后,在宅子中,找到一块黑布,将双锏包裹住背好,从进来的位置爬上墙头,四下看了看没人后,又跳进胡同离开。 半个时辰左右,王行之回到状元府。 此时,青竹还在前厅等他,王行之关好房门,淡定的与青竹聊了几句,问了吴长风几人的情况,就回了东院。 回到东院,王行之将《破戒刀法》与《心意气混元功》封面撕毁,又自己弄了一个封面,一本写上《论语》,一本写上《诗经》,然后与普通书籍放置在一起,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来书房,也不会被发现。 张玉传承的锏法,他倒是没太多顾虑,直接贴身放着,张玉的锏法虽然也珍贵,但却不同于那两本少林秘籍。 少林秘籍一旦被江湖人士知晓,铁定有人上门打劫,而张玉秘籍,属于武将秘籍,对江湖中人没什么吸引力。 并且,张家老老幼幼只剩下一个小屁孩,还是一个奶娃娃,他不说,那小家伙搞不好还不一定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即使有人知道他得到张玉传承,也惹不了一点麻烦,自然也不必遮遮掩掩。 将秘籍搞定后,王行之拿着双锏回到卧室。 自己准备药浴泡澡,这是他每天必做之事。 他现在虽然已经打通了六十多个穴窍,实力还不够,若不用药浴和丹药辅助,他想快速提升,就是一句空话。 并且,在药浴中站桩,效果比直接站桩效果更好。 一个时辰左右,王行之弄好药浴,脱光衣服进入浴桶,一心二用,一边站桩,一边想着怎么将张松那处宅子合法化。 这或许就是武将修炼法的好处,武将修炼,只要桩功没问题,就不会出现什么岔子,比内功修炼好上那么一丢丢。 “看样子只能平静一些再说。” 王行之思虑了许久,也没想到太好的办法,他这段时间风头太盛,盯着他的人太多,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 若是着急拿下宅子,搞不好会得不偿失。 第88章 成长 状元府、练武场。 咻咻—— 王行之手拿双锏,在练武场中学习锏法。 张玉的锏法名叫《青龙八打》,桩功的名字叫做《青龙桩》,根据传承记载,是张玉幼时得异人所受。 不过,王行之并未学习《青龙桩》,《青龙桩》他看过,整体上不如赵匡胤的传承。 所以只学锏法,锏法一般以砸、挑、拨、撩、点、劈、挡、架、扫、压等为主,《青龙八打》自然也脱离不了。 《青龙八打》一共有八式六十四种变化,攻守兼备,十分不凡。 并且双锏适用于马战、步战,与马槊也有一些相通之处,因此王行之上手极快,演练了一个时辰左右,已经渐渐熟悉了双锏,能流畅的打出一套《青龙八打》。 并且,武将修炼桩功才是根本,不管是槊法还是锏法都只是一种技法,用来发挥自身气血之力的招式。 因此,王行之即使没修炼《青龙桩》,使用《青龙八打》时也能动用气血之力,威力十足。 砰砰—— 王行之手持双锏,不停的在练武中的木人桩中穿行,脚步移动间,总有一锏落在木人桩上,木人桩被打得寸寸龟裂。 嘭—— 没过多久,王行之一个后撤步,而后右臂抡圆,一锏砸向一个木人桩,庞大的力道,直接将木人桩砸成粉碎。 “又坏了一个。” 王行之收锏,看着成了碎片的木人桩苦笑。 说起这木人桩,还是曹宇知道王行之会武后,让人帮他制作,全部由特殊的铁木制作,坚硬无比。 说是用木人桩练武,可以锻炼自己的步法。 王行之自然不会拒绝,果断同意。 木人桩制作好后,他用来练武,效果确实不错, 只不过,随着王行之实力逐渐增强,这些木人桩也有些扛不住。 在之前,王行之只会马槊还好,最多就是将木人桩削掉或者刺出一个个窟窿,还能用,练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过损毁了三个。 但现在得到双锏,双锏又是钝器,这才第一天,就直接报废一个,还是直接不能用的那种。 “算了,等回头问问二舅哥,还有没有更坚固的材料。” 王行之没纠结太久,将双锏放下,又拿起武安槊开始练习槊法。 他志在战场,而马槊是冷兵器时期最好的破甲武器,自然不会在得到双锏后,而放弃马槊。 半个时辰以后,王行之放下马槊,又拿起黑翎弓,张弓搭箭,熟悉射箭。 箭术与其他武艺技法不同,在曹评给他的箭术建议当中,箭术唯熟悉两字。 因此,王行之每天都会利用半个时辰来练习箭术。 而且,练习箭术不单单是能增强自身攻击的手段,还能锻炼自己耳目。 战场本就是险地,哪怕他日后是主帅,是领军将领,但战场是最不可琢磨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射冷箭,甚至是被流矢击中。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大将,被暗箭所伤,意外毙命。 所以,要上战场,需得先学会保命。 圣人都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因此要上战场,耳聪目明更重要,能眼观八方,耳听六路。 砰砰—— 王行之张弓搭箭,一箭接着一箭,箭支不停的划破长空,射向百步开外的箭靶。 只不过,王行之射箭速度虽快,但准头却很差,能上箭靶的箭矢最多只有一半。 但王行之丝毫没在意,依旧心无旁骛的继续射箭。 这其实是曹评教给他的箭术。 曹评出身曹家,但因为练武天赋一般,至今没有突破三流,可曹评是曹家嫡长子,若是武艺不行,即使以家族关系入军,也会被人笑话。 因此曹评另辟捷径,苦练箭术,经过常年累月的苦练和琢磨,曹评箭术如神,不仅能左右开弓,百发百中,射箭的速度也是极快,因此他才能在军中领兵。 王行之没有曹评那般左右开弓的天赋,但在射箭速度上,他却有信心超越曹评。 毕竟,他现在曹府丹药的辅助下,实力提升很快,力气不说是用之不竭,但也十分绵长。 而且马槊巧、力、速结合,手速本来就快,因此射箭速度上,他有信心赶超曹评。 至于百发百中,那就是熟能生巧的事了。 半个时辰以后,天色渐渐明朗,吴长风四人与刘法一同出现在练武场,见到王行之后,吴长风四人见怪不怪,因为他们知道王行之的习惯。 而刘法却有些惊奇,他没想到王行之居然这么早练武,而且看吴长风几人的样子,这似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你们几人也来了。” 听到动静,王行之也停止射箭,脸上带着笑容,拿着黑翎弓走到几人身旁。 “大人,你每天都这么早起来练武?”刘法好奇的看着王行之,前天与王行之并肩作战,他就有些惊奇王行之的武艺,现在看到王行之这么早练武,他也满是好奇。 毕竟王行之可是实实在在的文人。 “老刘,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先生志在疆场,每天练武不是很正常吗?” 王行之还未开口,吴长风就提前帮他回答。 宋清溪三人也笑着点点头。 刘法感慨道“大人真乃神人,文武两道,普通人能在一道上有所成就,就已经是祖上积德,天大的幸事。” “大人,却是文武并行,文道已是新科头名,堂堂状元郎。” “而战将一道,看大人的样子,已经是小有所成。” “我等与大人相比,犹如日月与繁星。” “老刘这话说得及是,先生确实是神人。” “特别是昨日朝堂,先生智计之深,让百官都为之忌惮……” …… 吴长风四人一听,也跟着吹捧起来。 “诸位兄长,你们这大清早的就吹捧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众人一通马屁,让王行之都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打趣,化解尴尬。 说完,王行之怕众人再来一次,于是连忙说道“几位兄长,我先回去洗漱,早膳过后,我找你们有事相商。” “先生,武艺一天不练,也不打紧,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书房。”吴长风放下武器,只要王行之点头,他就立马跟着过去。 其他人闻言,也齐齐看向王行之。 “此事不急,再说你们休整三日,我也同样休整三日,时间多的是。”王行之笑着摆摆手拒绝。 “那既然如此,我们早膳之后再聊。” 既然不是急事,几人也不强求,拿着武器,开始演练武艺。 王行之没急着走,而是停下来看着几人练武。 刘法实力极强,起码也是二流武将,大刀舞动,罡风四溢,周围五米,没人敢靠近。 吴长风四人自从跟随王行之后,在王行之丹药的辅助下,进展极快。 现在四人的实力都已经突破到二流,最强的吴长风已经是二流后期,若是再入江湖回丐帮,高低也得是个五代长老以上。 宋清溪也不差,实力也提升到二流后期,只是比吴长风晚了那么几天而已。 并且,他发现短鞭不适合战场,又练了长枪,一套枪法极为纯熟,寒星点点。 而游氏双雄稍微差一些,实力只达到了二流初期,但合力之下,吴长风也不是对手,用他们的话说,只要不是变态,即使是斗二流后期高手,也不会落下风。 只不过,二人的武器是盾,在战场上防御有余,攻击不足。 王行之之所以给他们《陷阵军略》,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们擅长使盾。 但随着实力的增长,再加上时常与王行之斗武,他们发现,他们的家传盾法,不怎么适用于战场。 索性都跟着吴长风练刀,但吴长风看家刀法,因为习武立誓,不能外传,只能教两人一些基础刀法,因此用刀法打斗上,两人的实力要差上许多。 “或许,那两本功法可以给他们。” 看着几人练武,王行之暗自琢磨。 吴长风四人跟随他良久,早就确定了忠诚,若是提前给几人功法,能进一步增强四人的实力,对他以后的帮助极大。 第89章 让众人出府 “妹夫——” “大人——” 王行之正沉思间,曹宇与王禀携手而来。 “二舅哥,王兄。” 王行之收回思绪,笑容满脸的和两人打招呼。 “妹夫,你昨晚可真不够意思,我好心好意带你去青楼,结果一出事,你不声不响的就跑了,留我下来填坑。” 打过招呼以后,曹宇一脸埋怨的看着王行之。 昨天曹青禾找来,他又是求饶,又是许诺才蒙混过去,结果带着曹青禾准备见见王行之的时候。 结果傻眼了,王行之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了。 搞得曹青禾气急败坏,哭着回家告状。 要不是他跑得快,他爹估摸着就提着棍子杀到了。 “二舅哥,你可别诬陷好人,明明是你强拉我过去,我本就是正直之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自然趁着你们不注意,离开那里,不与你们同流合污。” 王行之果断不认账,曹青禾虽然没在,但这锅能甩就甩,能不背就不背。 “你……” 曹宇气急,他没想到王行之这么不要脸,虽然提起去青楼,是他的提议,但王行之没反对,还蛊惑着让他带路。 王禀见状,憋着笑先走一步,进入练武场。 “好了二舅哥,我身上全是汗,得先去冲洗一番。” 王行之可不想与曹宇在这上面纠缠,丢下一句话,拿着自己的武器,一溜烟消失个无影无踪。 “……” 曹宇欲哭无泪,只能提着兵器走进练武场,将满腔不满发泄出来,搞得其他人都不敢靠近曹宇。 ———— 早餐过后,青竹收拾。 王行之打发曹宇,让他帮忙去给他再弄一下木人桩,曹宇也没怀疑,吃完东西就直接离开府邸。 曹宇一离开,王行之便带着众人来到书房。 书房很宽敞,就是再来几人也不会拥挤。 关好房门,几人落座后,王行之对几人说道“几位兄长,实话告诉你们,官家重组的禁军,是为以后变法做准备,禁军以后也只会掌控在官家手中,所以你们进入禁军之后,主要是熟悉军阵,切莫想着在里面收拢什么心腹之类。。” 说到这里,王行之看向刘法,继续说道“刘兄之前在西军担任过将领,对军阵之事最为熟悉,还烦劳刘兄多指点他们几位。” “大人客气,只要几位兄弟不嫌弃,刘某自当不藏私。”刘法坦然开口,丝毫不做作。 “以后还请刘兄多加指点。” 众人起身,拱手行礼。 前日大战,不管是王禀这些禁军将领,还是吴长风四人这种江湖侠客,在战场上的表现都不如西军将士,而刘法正是其中的佼佼者,前日杀敌数十人,浑身是血,但依旧面不改色。 而他们虽然也杀了不少敌人,但血腥之下,比西军之人差上不少,甚至有好几人差点吐出来。 他们几人即使好一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相对来说,他们要差上许多,不单单是在战绩上,而是在心态上。 “诸位兄弟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刘法笑着回应。 “好了诸位,我们说说其他事。”王行之适时打断几人,不然继续客套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先生(大人)请说。” 众人停止客套,齐齐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低声道“诸位兄长,现在你们已经成了军中将领,但我希望诸位兄长别表现太过,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训练好新军,学习好军阵。” “这两支军队是官家的,任何人敢向新军伸手,官家都会毫不犹豫的剁掉。” “因此,你们要记住,在新军之中,只需要多看、多学,不争功,低调行事就行。” “官家答应过我,待到时机成熟,会将我调到边地,你们若是表现太好,官家到时候可就舍不得放人了。” “先生放心,我们知晓。”吴长风四人没有迟疑,这些事他们早就和王行之说好,自然不会拒绝。 “大人放心,下官明白。”刘法也没想太多,相对于在禁军,他更想去边地,他出身西军,对汴梁其实没什么好感,若不是皇命不可违,他都不想来汴梁。 “先生日后可是要行王莽之事?” 王禀迟疑了一下,四下看了看,低声开口。 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惊雷一般,炸得吴长风四人与刘法脑瓜子嗡嗡作响,紧张的看着王行之。 “王兄,此事不可胡言,我深受官家器重,我岂会做那无君无父之事。”王行之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王禀会以为他要造反。 这话要是被传出去,赵煦就是再相信他,也会为了皇权把他给灭了。 这一点他丝毫不会怀疑,毕竟皇帝心中,没什么东西,能与皇权相比。 更遑论,赵煦本就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主,他能容忍官员贪污受贿,贪赃枉法,只要有能力,他照样用你。 但你要敢对皇权有想法,那甭管是谁,赵煦绝对让你见识到什么是杀伐果断。 而他之所以想要远离中枢,掌控一支军队,一是为了报仇,二就是怕赵煦日后猜忌,亦或是历史重现,赵煦早亡。 赵煦猜忌还好,大不了他报仇后辞官,赵煦也会保他当一个富家翁,但若是早亡,他又没报仇,那么不管是谁登基,都可能容不下他,他必须提前做准备。 届时能进能退,有谈判资本,实在不行,想办法打下一地自立。 因此,赵煦在,他绝对不会反,毕竟赵煦对他有救命之恩。 虽说他救治过赵煦,但两者不可同日而语,他即使不医治赵煦,赵煦也还有年头可活。 而赵煦若是不救他,他只能含着怨恨再入轮回。 “大人见谅,是下官失言。” 王禀起身行礼,但眼底却闪过一抹挣扎,王行之虽然表明自己不会造反,但说的却是官家,而不是大宋,他虽是军士,但也读过一些书本,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王兄,此事你确实不妥,若是被旁人听去,大人可就苦了,此事可不能再提。” 刘法出言,转移话题,他也不傻,也听出了王行之话中意味,心头不仅没恐慌,反而生出一丝另外的想法。 “王兄,此话确实过了。” 吴长风四人虽然也精明,但毕竟不是朝廷之人,因此也没听懂其中的意味,都只是齐齐埋怨王禀。 “诸位所言甚是,此事是王某孟浪。” 王禀拱手,脸上带着歉意。 “这家伙也不是个老实人。” 王行之默了默,刘法主动出言,王行之自然注意到,正常情况下来讲,刘法若是完全忠诚于大宋,要么是松口气,要么是呵斥王禀。 但刘法表现太过淡定,淡定到王行之都怀疑刘法是不是自己想谋反了。 “日后,或许可以多关注关注这家伙。” 王行之心头暗语,在历史上,刘法居于西北,与折、姚、种三家齐名,独自掌控一州军事,所领军士也和其他三家一样,称为刘家军,虽未背叛大宋,但也算是一方军阀。 王行之都怀疑,若不是西北三家过于听命大宋,刘法搞不好不会被童贯阴死,而是会直接起兵造反。 毕竟,刘法死后,刘法儿子刘正彦发动了苗刘政变,虽有逼迫之嫌,但其中应该也有刘法对朝廷不满,耳濡目染下,刘正彦最终才会那样选择。 思虑了一会,王行之打断几人,说道“诸位,今日王兄所言,大家就当做没听过,此事日后也不可再提。” “是,先生(大人)。” 众人回应。 王行之点点头,转移话题,说道“各位,你们现在已入禁军,统兵最少也有一千,多者数千,若是合兵一处,应当有一两万兵马。” “所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大家不能住在一起,也尽量少聚。” “不然,即使官家相信,朝中的士大夫可不会相信。” “再加上你们也知晓,这次文人被压,武人地位提高些许,已然引起文人的不满。” “现在所有文人的眼睛可都盯着你们,一旦你们有任何逾矩,朝中士大夫定不会干休。” “所以,今日过后,大家各在汴梁寻一处居所,独自居住。” 第90章 赠功 “大人所言甚是,我等要是住在一起,那群士大夫定然会以文武勾结,弹劾我等。” 王禀心神一紧,他出自禁军,虽官职不大,但耳目却灵通,听闻过不少事情。 “确实如此,刘某在西北就听闻过,希文先生主政西北时,因欣赏狄公,教授狄公读书,两人就受到过不少攻讦。” 刘法也点点头,开口叹息,讲出前人旧事。 “先生,那今日我等便出府,寻找居所。”吴长风虽然直,但也不蠢,王禀与刘法一解释,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老吴说得在理,我等虽来京时间不长,但外出几次,也算熟悉,一天时间也足以找到居所。”宋清溪也跟着补充。 游氏双雄不善言辞,都跟着点点头。 “多谢诸位兄长理解,不过也不用这么急。”王行之道“我二舅兄生于汴梁,长于汴梁,再加上他是曹府公子,一会他回来后,让他帮忙寻找,比诸位自行寻找,要简单许多。” 众人听完后,也觉得王行之这话有道理,曹宇的身份大家都清楚,有曹宇出马,比他们自己去找要好和快上许多。 随后,王行之又和大家闲聊了一阵,送了王禀和刘法一人一本兵书,两人自然高兴异常,且感激涕零。 毕竟,王行之所收藏的兵书都是些孤本绝篇,基本都被将门世家藏着,外面根本就找不到。 两人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贴身放好,与大家一起离开书房。 王行之几人出书房没多久,曹宇就带着一群匠人回到府邸,准备帮王行之打造木人桩。 王行之接过任务,让曹宇带着吴长风等人去找住房。 请人办事,刘法几人说话十分漂亮,言语间带着不少吹捧,曹宇晕乎乎的就被忽悠带走。 王行之则是带着匠人来到练武场,打造木人桩。 随后,他回到书房,抄录起少林两本功法。 ———— 明月映垂,繁星入水,轻风轻抚,荷花池水,荡起层层涟漪。 王行之独坐在池中凉亭之中,一盏青灯相伴,静静的看着池中倒影。 踏踏—— 突然,吴长风四人齐步而来,步入凉亭。 “先生,你让我等深夜而来,所为何事?”吴长风拱手行礼,面带疑惑。 宋清溪三人也疑惑的看着王行之。 今日,他们与曹宇出去寻找住所,有曹宇的人脉,只花了一个下午,几人就找到了合适的住所。 在回到状元府畅饮一顿后,就纷纷搬离了状元府,却不曾想,在他们离开之时,王行之嘱咐四人,让他们晚上来一趟状元府,并且不要告知其他人。 四人虽然疑惑,但他们早就以王行之为主,自然不会拒绝。 “让四位兄长过来,是有东西要给你们。” 王行之轻笑,拿出四本书籍放在凉亭石台上。 随后,他拿出其中三本交给吴长风与游氏双雄,低声道“三位兄长,这是我意外得来的少林七十二绝技《破戒刀法》,三位兄长可修行,增加实力,不过切记不可随意外传。” 《破戒刀法》—— 四人大惊失色,少林七十二绝技名扬江湖,任何一项绝技都可称为神功,江湖中人,无不梦寐以求,他们没想到王行之手中居然有《破戒刀法》。 接着,王行之拿起最后一本书籍,将其递给宋清溪,低声道“宋老哥,这是《心意气混元功》,同样是少林功法,你修行之时切记不可让人窥视,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说着,王行之看向吴长风三人“几位老哥,若是有意,也可抄录一份,将内功转修。” 还有—— 四人一下子麻了,他们出身江湖,自然知道《心意气混元功》,《心意气混元功》属于少林秘家内功,从不外传,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 这要是被江湖中人知道,定然要打破脑袋。 “先生,这……两本神功,你从何处得来,若是少林知晓,定不会善罢甘休。”吴长风咽了口唾沫,他虽然对两本功法心动,但相比之下,却更加担忧王行之,生怕王行之得罪少林。 他出身江湖,是听着少林的威名长大,再加上之前在丐帮,与少林打过几次交道,自然清楚少林的强横。 王行之虽是朝廷命官,少林也不会明面上去得罪朝廷,但暗地里,他也不敢保证少林会不会使阴招。 “是啊先生,少林可不好惹。” “先生,若是为我等行险,还不如把功法交还少林,我等在江湖中还有些人脉,以先生的身份,找人说和一番,少林应不会过分责难。” ………… 宋清溪与游氏双雄也是一脸担忧,王行之可以说是他们的伯乐,对他们有恩,若是因为给他们秘籍,被少林责难,他们在良心上就过意不去。 “几位兄长不用担心,这秘籍是我偶然得到,与少林无关。” 听着几人的话,王行之一阵欣慰,这等神功秘籍之下,几人想到的先是他,而不是秘籍,这证明了他没看错人,把秘籍给几人,没给错。 四人闻言松了口气,这秘籍只要不是偷的就好。 不过,吴长风还是谨慎的说道“先生,这秘籍虽是先生偶然所得,但总归是少林之秘,我等若是修行,日后若是遇少林之人,恐不好交代。” 宋清溪三人认同的点点头。 闻言,王行之轻笑道“四位兄长多虑了,你们现在已步入朝堂,与江湖相远,日后所行也是兵戈之事,对阵之人多是异族。” “异族即使有能人,认出兄长所学,恐怕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去告知少林。” 说着,王行之面色一正,霸气开口“再者,少林知晓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四位兄长已是朝廷命官,若是少林敢出手,我不介意禀报官家,以兵马踏江湖,让少林绝灭。” 听到王行之这霸道护犊的话,四人又是感动,又是紧张,但脸上却依旧纠结,不敢下定决心修炼。 “四位兄长安心修行便是,现在这汴梁,是江湖人的禁区,四位兄长只要自己不暴露,也无人能知晓你们所学。” 王行之出言安慰,他倒是理解四人,四人出自江湖,现在少林在江湖中可是独占鳌头,即便是现在的丐帮也比不上,因此四人有所迟疑和畏惧也正常。 “那就多谢先生了。” 四人一听,一下反应过来,汴梁在经过几次镇压之后,确实成了江湖人的禁区,江湖中各方势力也不敢在汴梁惹事,就是怕一个不小心惹到朝廷。 况且,他们即将入军,修炼也是在军营之中,江湖中人更不可能得知。 想明白后,四人也没了什么心理负担,心安理得的收下,反正这秘籍又不是去少林寺偷的。 “四位兄长乃是我之兄长,何必谢来谢去。” 见四人收下秘籍,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四人可以说是他的嫡系,日后屠灭大理,必然少不了四人的帮助,吴长风四人实力越强,他成功的机会就越大。 说完,王行之想到了原着中有提到过,说是少林七十二绝技出手必伤人性命,虽然强横,但戾气极重需要以相应的佛经化解,但这是个真实世界,他对内功之道也不怎么了解。 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四位兄长,我以前曾听人说过,这少林七十二绝技出手必伤人,威力极大,因此戾气太重,需要修行对应的佛经才能化解,不知可有此事?” 宋清溪皱了皱眉,说道“这事宋某倒是有所耳闻,就是不知真假。” “吴某倒也听闻过,但真假确实不明。”吴长风附和道。 游驹出言解释道“先生,两位,我兄弟二人,曾与少林高僧玄苦大师相谈过几日,其中就有提及过少林七十二绝技,七十二绝技确实有对应佛经之说。” “不过,玄苦大师曾言,之所以让修行七十二绝技之人,修行一本佛经,不是因为佛经化解戾气,而以诵读佛经的方式,劝解修行之人,不要太过急于求成,应当循序渐进。” “避免走火入魔。” 第91章 下聘 听到这解释,王行之才觉得靠谱,武功修行本就应该循序渐进,若是急于求成,确实容易走火入魔。 至于那佛经化解戾气,王行之觉得有些无稽之谈,或者是少林自己传出,让人少打少林神功的主意,或许唯一的作用,应该就是和游驹说的差不多。 若是潜心诵读了佛经,自然就分出了修炼的时间,相当于劳逸结合。 其他人一听,也表示对这种方式赞同,毕竟佛经那玩意,只要是个正常人,基本都不会喜欢。 所有小说江湖当中,少林虽然都地位崇高,但藏污纳垢也不少,一群表面仁义之辈。 拿他们神功秘籍,王行之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紧随着,吴长风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严肃了许多,低声开口“先生,今日我等离府之时,便有人暗中盯梢,恐有人在盯着先生,我等走后,先生应该注意一些。” “先生,确实如此,宋某今日刚到新的居所,便有人盯住了某家新处。”宋清溪面色凝重,在一旁附和。 “我兄弟二人也一样。”游氏双雄齐齐点点头。 王行之皱眉,状元府被人盯着他一直都知道,却不曾想吴长风四人出府之后,还被人盯着。 见王行之没说话,吴长风眼底闪过一抹狠辣,低声道“先生,要不要我等……” 说到这里,吴长风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宋清溪三人齐齐点点头,脸上都带着一抹狠辣。 “不用,四位兄长可装作不知,你们入营之后,明面上我等也尽量少往来,秘密相见便可。” 王行之摇摇头,拒绝了几人的提议,监视他的人中应该有赵煦的人,百官的人,但监视吴长风四人的人,他不敢确定,若是杀了,定然引起背后之人的警惕,派遣来的人恐怕更难让人察觉,还不如保持现状,至少他们知道有人盯梢。 恩—— 几人点点头,对王行之他们有种盲目的信任。 随后,几人又商量了一些事,直到月入中旬,吴长风四人才离开。 “或许,这成婚之事,也该准备准备了。” 看着四人离开的背影,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霜。 这段时间,他风头太过,在朝堂上掀起了不少风云,必须要低调一些才行。 不然,他再有什么想法,被人这么瞩目,也没法施展,唯有成婚,才能偏移一些目光。 思虑片刻,王行之借着月色,向东院走去。 ———— 翌日、凌晨。 王行之晨练过后,便请青竹出门雇人,去了趟曹府。 他与青竹则是在府中,准备着聘礼。 他准备趁着三日休沐,上门下聘,他与曹青禾婚事时间只剩下一月二十三天,若是不早日上门下聘书,不仅失了礼数,让曹家蒙羞,还会给其他朝臣攻讦他的理由,毕竟他这婚可是赵煦御赐,若是怠慢,其他朝臣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另外则是,他想把一些人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而与曹青禾的婚事,无疑是最好的理由。 午时。 王行之骑着白驳,青竹与早早过来的吴长风四人各自骑着一匹骏马跟随,在他们身后,一群雇佣的小厮,抬着聘礼,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曹府而去。 街上行人纷纷侧目,王行之之名,早在东华门唱名之时,就已经名传汴梁,三首抄袭而来的佳作,更是引动了不知多少才子佳人。 近几日,王行之又连破采花、灭门两案,在百姓口中相传,声名不下于一些良臣大儒。 现在,王行之身骑白马,红妆下聘,自然也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 他俊朗的面容,更是引动了不少女子的轻叹。 “如此状元郎,也不知何家女子,有此福分。”有女子感慨,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羡慕。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也有女子轻叹,顾盼之间满是愁绪。 “若未状元郎,不知可行……”还有女子俏脸通红,眉宇之间带着缕缕春意。 两侧人数众多,女子感慨频出,王行之又不是普通人,自然也能听到一些话语,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只得轻夹马腹,加快了一些脚程。 吴长风等人则是一脸笑意,虽未出言打趣,但脸上玩味的笑容已然说明了一切。 速度加快之下,不到半个时辰,王行之领着众人来到曹府。 此时,曹府中门大开,曹评带着位贵妇以及曹宇、曹海、曹青禾以及其他少男少女在门外等候,给足了王行之面子。 “岳父,小婿家中无长,只能自行下聘,还望见谅。” 王行之赶忙下马,疾步上前,对曹评躬身行礼。 “贤婿说的哪里话,从今日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曹评可不敢托大,赶紧上前扶起王行之,王行之的手段,他可是见识颇深,若是怠慢了王行之。 不说王行之报复,就是王行之不帮曹家,曹家也损失颇大。 曹家众人,除了曹宇表情正常之外,其他人个个露出惊讶,就是曹青禾也是小嘴微张,俏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 曹家本就是开国将门,又与皇家亲厚,就是文臣也不愿招惹曹家,因此曹家虽是将门,但也没文人敢看轻曹家。 曹评性子随和,但对人这般亲近,甚至是讨好,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时,吴长风等人上前,将聘书递给王行之。 “岳父,今日下聘,有些仓促,因此礼薄,还望岳父见谅。” 王行之接过聘书,双手递给曹评。 “贤婿说的哪里话,你与小女乃官家所赐,必定是良缘,聘礼多少,我并不看重,只要你与小女和鸣便好。”曹评咧嘴一笑,高兴的接过聘书,显得十分高兴。 对于聘礼,他是压根不在意,他曹家身为开国将门,在加上连出了几代名将,又出了一位皇后,再加上高太后的亲近,不管是战利品还是赏赐,都不少。 一点财富,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更在意的是王行之这个人,今日就是王行之没带聘礼,他也会将王行之迎入府,接下聘书。 而王行之备下重礼下聘,他更加高兴。 说着,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曹宇兄弟,呵斥道“小宇、小海,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接待客人。” “是,父亲。” 曹宇等人身子一哆嗦,赶忙上前,接客的接客,安排聘礼的安排聘礼。 很快,王行之一行人与曹评一大家子来到曹府大堂。 曹府大堂十分宽敞,十几人在内,也不显得拥挤。 坐定之后,曹评一一介绍大堂之人。 王行之面带笑容,一一拱手,打了招呼,给足了曹家面子。 随后,又是一番闲谈之后,曹宇领着曹家小辈,带着吴长风等人离开大堂,整个大堂只剩下王行之与曹评两人。 “贤婿,今日本不该谈及朝堂,但近日朝堂局势诡变,这让我感到心慌,我知贤婿腹有良谋,不知可否指点一番?”曹评轻言细语,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中带着一抹讨好,这不像是长辈对后辈,更像是反过来一般,一副后学末进的样子。 王行之轻笑“岳父客气,朝堂之风波随着两案完结,应该会平静一段时间,岳父也不需做什么,每日上朝,府衙点卯即可。” 闻言,曹评低声苦笑“我本也想如此,可昨日官家召见,让我配合以枢密都承旨主政兵房,与你配合新军组建。” “这事你也知晓,本就是一场争斗,这一步进去,让我心里没底啊!” 闻言,王行之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赵煦会让曹评主政兵房。 枢密院兵房主管各种军需,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钻了空子,确实需要注意。 只不过,他现在与赵煦可是蜜月期,应该不会主动去害曹评,应该是把曹评当做自己人,想要为曹评增加一些功绩,给曹评升官,以曹评为跳板,慢慢掌控枢密院。 第92章 任职枢密院 想到这些,王行之思虑后开口“岳父,官家此次借机重组天武和龙卫,枢密四房至关重要。” “官家破格提拔于我,未及冠便承枢密副都承旨,并主政吏房,就是为了避免一些人伪造兵籍,虚构兵员。” “而让你掌管兵房,目的就是保证军需质量,免得被人以次充好。” “并且,两军练成,必然见血,兵房制定军事,若是再剿灭一些山匪,便是大功一件,官家定然提拔。” “所以,这是好事。” “贤婿你的意思是官家让我掌管兵房,是为了两军军需?”听完王行之的分析,曹评心中的担忧少了许多,心思也通透了不少。 其实,这事他早应该想明白,只是这段时间,朝堂风起云涌,让百官惶恐不安,这种压抑之下,他自然不敢乱想。 “不止——” 王行之摇摇头,低声道“军需应当只是官家的基础要求,官家应该还有其他想法,或许是现在还没想明白,又或是有什么顾虑,没有下定决心点明。” “其他想法。” 曹评惊诧道“贤婿能否猜出?” “官家心思,岂是我能揣测,岳父现在,只需关注军需即可。”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不动声色的轻轻摇摇头。 赵煦的想法应该是想要对枢密院动手,只是现在应该是没有合适的人,才没有动手。 他虽然能猜到,但却不能说,哪怕他与赵煦再亲密,与曹评是亲家也不能说。 不然,三国时的杨修的下场,估计就是他的最终归宿。 哎—— 曹评倒是没看出什么,只是暗自叹了口气,心头又蒙上了几分阴郁,赵煦现在的心思越来越深,他也怕有朝一日,被赵煦推出去当替死鬼,从而连累曹家。 王行之也看出了曹评的不安,出言提醒道“岳父不必心忧,官家现在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说做到最好,但务必不能出错,这样就是一件大功。” “若是有人上门,便装聋作哑即可。” “只能如此了。” 曹评点点头,幽幽的叹了口气。 王行之没在这件事上深究,转而与曹评商议了婚事,直到傍晚,王行之才带着青竹等人离开。 ———— 时间流逝,转眼三日休沐过去,王行之不得不再次步入朝堂。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王行之本就打算低调一些,朝堂诸事就听了个乐子。 待下朝之后,就直接去了枢密院。 今日是吴长风等人入籍之日,他作为枢密副都承旨又是吏房主事,自然要亲自到场。 等他到枢密院时,吴长风等人早已在枢密院外等候,一个个身披铠甲,看上去威武不凡。 看到王行之到来,个个上前问候。 王行之与众人见礼之后,就迅速进入吏房衙门,毕竟吴长风等人现在可都是禁军指挥使,他又身处枢密院,若是表现得与众将太过亲近,必然被人弹劾。 进入衙门,吏房的正副都承旨与检详官早已在衙门中等候。 “下官见过状元郎。” 三人看到王行之,不敢怠慢,赶忙上前见礼。 这些日子,王行之不仅声名远扬,几番朝堂交锋之下,同样威名远播。 “见过三位大人。” 王行之拱手回礼,这三人他虽然不认识,但在封赏之后,就特意打听过枢密院的情况。 现在枢密使虽是范纯仁,但各家之人都有,比如眼前的三人,吏房都承旨韩雍是赵煦趁着朝堂混乱,插入吏房。 副都承旨刘远是范纯仁的门生,现在四十有余,已在吏房待了有三年。 而秦免则是与王行之同科,二甲十八名,科举之后,就被赵煦留下,进入了枢密院吏房担任检详官。 不过,王行之来枢密院,就是要掌控吏房,有些人自然要除掉。 他当即开口“三位大人,想必也知道,官家重组天武、龙卫之事,本官也想早日完成吏房之事,回府准备成婚之事。” “所以,还请三位将天武、龙卫兵录挑出,整理成册,早日助新军成军。” “王大人请看,天武与龙卫兵录我等早已挑出。”韩雍面带笑容,指了指案牍上的书本,赵煦安排他进兵房之时,刘特意告诉过他,让他配合王行之。 再加上王行之这些时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他更加不敢试探和阳奉阴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王行之惦记,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人,天武军一共在籍三万人……” 检详官秦免也十分有眼力见,三两步走到案牍,拿起兵录开口,说得十分有流畅,显然是做好了功课。 相对来说,刘远有些不识时务,对王行之也只是表面遵从,面上还带着一抹不甘和怨恨。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刘远是范纯仁的人,还对他抱有敌意,自然不可能留下。 在听完秦免得叙述后,他抬眸看向刘远,吩咐道“刘大人,府衙外八十三人,皆是官家亲封官职,还劳烦刘大人走一趟,为外面诸位亲自入籍,以示官家恩宠。” “王大人不妥吧!武官入籍遣一编修即可,本官还是留下来帮助王大人整理兵录的好。”刘远面色一沉,压着怒火开口。 哦—— 王行之瞥了眼刘远,淡淡道“那不知天武、龙卫两军现是否满员,兵员几何?” “王大人这是刻意刁难下官不成,大人所问,秦大人方才不是说了嘛!天武、龙卫自然是满籍满员。” 刘远不满的看着王行之,十分不爽。 韩雍与秦免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移动下了脚步,两军什么情况,他们早就知晓,就等着王行之上任。 没曾想刘远这么刚,王行之来的第一天,就与之硬刚。 “刁难——” 王行之却失笑道“刘大人,本官虽今日才上任,但前夕时日官家让枢密院、禁军自查之事,也曾知晓,你现在告诉本官天武、龙卫满籍、满员,若是如此,官家何必敕令,这不是可笑吗?” “这……” 一听这话,刘远立刻就慌了,辅助自查之事,范纯仁早在之前就已经下令,只不过这些日子朝堂风云迭起,百官都在关注两案,枢密院波及不大,他以为自查一事,会就此过去,因此也没太过在意。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道厉芒,冷声呵斥“还是说,官家旨意,枢密院从未放在心上,根本就不曾自查,整理兵籍?” “没有,官家圣语天宪,我等怎会怠慢,只是,只是……”刘远脸色发白,额头直冒冷汗,他虽然不喜王行之,但却清楚王行之的手段,这事要是说不明白,明日朝堂上定然会被参一本,甚至于范纯仁也会被连累。 “只是刘大人见官家没提及,莫不是忘了吧!” 王行之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鄙夷,他本以为刘远在吏房待了三年,会是块硬骨头,没曾想是个蠢货。 韩雍与秦免却是吓了一跳,他们本以为王行之即使找事,也会过些时日,在枢密院站稳脚跟才会找事,没曾想上任第一天,就直接找事,最关键的是,这茬好像还成功了,心里头对王行之不免更加忌惮。 “对,对,就是这样。” 听到王行之的话,刘远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点头附和。 “大胆——” 王行之双目一瞪,厉喝道“官家旨意,令尔等自查,你居然敢说忘却,这完全就是不将官家放在眼中,明目张胆的欺君,明日朝堂之上,本官定参你一本。” “欺君——” 刘远脸色发白,一下坐在地上,满身的汗水不停的滴落地面,身子骨不停的颤抖着。 好狠—— 韩雍与秦免咽了咽唾沫,之前朝堂上人多,他们又站得靠后,王行之算计别人,自己没开口,还不算有太深的印象。 但现在,他们可是深有体会,短短数语,一个怠慢之罪,就变成了欺君之罪,这要是坐实,不仅刘远人头不保,就是家人也搞不好会被连累。 第93章 枢密院被查 “两位大人,你们同样初来乍到,应当不会同流合污,对吧?” 王行之收回目光,抬眼看向韩雍和秦免。 原本他还想低调一些,安心整理兵籍,在吏房看看各地军队编制,没曾想刘远居然想给他来个下马威。 现在既然出手,还不如避免麻烦,今日将吏房压服,日后也方便行事。 “王大人明鉴,本官也才上任几日,怎会与此人同流,明日上朝,本官定参此人一本。”韩雍身子一哆嗦,赶紧表明立场。 “王大人,下官虽上任有些时日,但绝没有与之同流,为此,下官还特意收集了一些证据,可以证明刘远此人收受贿赂,将兵不满员之事遮掩下来。” 秦免拱拱手,没有丝毫犹豫,反手就拿出一个账本。 “你……” 刘远一看,整个人更慌了,而后双眼一翻晕厥过去。 好家伙—— 韩雍心头发颤,本以为只是来了王行之这么一头猛虎,没曾想还隐藏着一条毒蛇,这完全就是一击必杀。 现在他十分庆幸,自己来枢密院的时间不长,不然账本上搞不好会有他一笔。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他也没想到秦免居然会收集证据,这样一来,刘远即使不死,也得脱层皮。 只不过,秦免这种人,他可不想接触,接过账本后,表面客套道“秦大人一心为公,此事本官定会禀明官家,为秦大人请功。” “谢王大人提携,这是本官分内之事,不值一提。”秦免眼底闪过一抹喜色,他进入枢密院时,就想着收集一些证据,就是为了拿捏住一些人把柄,日后有用,没曾想王行之一来就对刘远发难,他想进步很久了,怎么会错过这种机会,因此果断将账本奉上。 “秦大人不必客气。”王行之摆摆手面色一正,严肃道“刘远既然涉案,那本官就应当及时上报同知,今日就麻烦二位为衙外诸将入籍,组织人手将天武与龙卫兵录整理齐整,清点好人数,尽快让天武、龙卫重组。” “大人且去,我等定然不负大人之令。” 韩雍与秦免齐齐拱手,应了下来。 “那就劳烦两位,本官先去禀报此事。” 王行之点点头,拿着账本离开府衙。 韩雍与秦免对视一眼,随后怜悯的看了眼晕倒的刘远,找人将刘远看住,拿着兵录离开。 ………… 枢密院作为二府之一,位于皇城右侧,占地面积十分大,各个衙门之间,距离也不算近。 王行之出了吏房,也不着急,拿着账本,一边走一边看。 不得不说,秦免做这个账本很用心,上面清楚的记录了时间和开支,以及在什么政令上发生,记录得十分详细,这本子只要交上去,那么必然让枢密院大换血,引起一定得震动。 “这账本倒是来的及时,交上去正好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王行之一路缓行来到同知枢密使衙门,他之所以来这,就是因为现在的同知枢密使是曾布,朝堂上经过他一番搅合之后,章淳受到排挤,新党只剩下曾布在硬撑,要是再不做出改变,早晚被排挤出中枢,即使赵煦想保都没用。 这本账本要是给曾布,不说能直接将范纯仁拉下相位,但肯定也能在朝堂上扳回一局,这样一来,新党旧党相争,关注他的目光,也会少去很多。 “他怎么来了。” 只不过曾布看到王行之,可不怎么待见,王行之这些时日,不仅让旧党损失惨重,就是新党也损失惨重。 “下官见过曾大人。” 王行之可不管曾布怎么想,面色严肃的拱手行礼。 “状元郎客气,本官听闻状元郎今日上任,不在吏房办差,怎么有空来本官这里。”曾布回礼,瞥了眼王行之,淡淡开口。 “回大人,今日本官上任,本是件开心之事,却不曾想收到检详官秦免举报,吏房副都承旨刘远,任职期间与原天武、龙卫两军统领勾结,私自填报兵籍,吞吃空饷,任人唯亲。” “下官得知事情,不敢怠慢,便立刻来了同知这里。” 王行之意正言辞,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只不过禀报此事,他本就是为了吸引别人目光,这事他可不想再掺和,索性直接将秦免给卖了,将功劳算在秦免头上。 这样一来,他不仅把自己给摘出去,秦免定然也不可能就在吏房,甚至是枢密院,毕竟像秦免这样,偷偷收集上官证据,准备上位的人,没人不忌惮。 “什么,你此言可当真。”曾布一下站起来,瞪着眼睛看向王行之。 他虽担任同知不久,但枢密院中谁是谁的人,他一清二楚,刘远如果犯事,范纯仁必然逃脱不了干系,运作一番,他们必然能得到不少好处。 “同知大人,下官可不敢污蔑同僚。”王行之面色一正,拿出账本双手奉上,义正言辞的说道“大人,这是检详官秦免为收集证据,所记录的账本。” “下官刚入职枢密院,对此还不熟悉,但大人身为同知,应该能看出上面记录是否真实。” 曾布没说话,急切的接过账本,迅速翻阅,仅仅只是看了几眼,脸上就露出了一抹惊喜。 他合上账本,目光复杂的看了眼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这些时日,他早就看明白了,王行之不是新党,也不是旧党。 与两方都不亲密,按理说不会帮助任何一家,但现在却递上账本,这让他也不明白,王行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人,此事乃是检详官秦免之功,下官只是适逢其会,代检详官呈上。” 王行之却赶紧拱手行礼,瞥清功劳,这事要是再算在他头上,那么关注他的目光定然会增加,他再想做自己的事,那可就难了。 “既如此,本官定会如实上禀官家。” 曾布一听,更加迷惑,但王行之不想要这份功劳,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应下。 “那就劳烦大人,下官告退。” 王行之拱手,没丝毫拖泥带水,直接离开。 “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着王行之的背影,曾布眼中满是迷惑,怎么也想不明白,王行之为何非要把功劳推出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份功劳可不小,若是呈上去,定然是大功一件。 “算了,不管这家伙要做什么,这事对本官来说,都是好事。” 想了一会,曾布想不明白,拿着账本匆匆离开府衙,毕竟这事越快办理,对他们的好处越大。 “这下总不会赖在我头上了吧!” 王行之并没有走远,在看到曾布匆匆离开府衙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哼着小曲,轻快的向吏房走去。 不一会儿,王行之回到吏房,此时吴长风等人已经全部入籍,登录在册。 韩雍告知王行之,吴长风等人已经离开,去往兵房。 王行之也没在意,与韩雍等人一起整理天武、龙卫兵册。 整理期间,秦免看了好几次王行之,但又欲言又止。 王行之假装不知道,一心整理兵册。 一转眼,一个时辰过去,大理寺差官上门,抓走了被看押的刘远,以及好几名官员,顺带秦免也被带走问话。 一时间,整个吏房,甚至于整个枢密院都鹤唳风声,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王行之丝毫不在意,这事虽然是他捅上去,但真正的举报者是秦免,怎么也不可能算在他头上。 安心的坐在吏房内整理兵册。 这不整理不说,一整理吓一跳,天武与龙卫确实够烂,两军各三万兵员,但两军加起来足足少了五千人,也就是说有人吃了五千空饷。 这要是被赵煦知道,不暴怒才怪。 王行之想了好一会,将其他人打发,留下韩雍。 韩雍一脸惶恐,惴惴不安,他对王行之是真有些畏惧,枢密院被查一事,别人或许不知道事情原委,但他作为当事人之一,可是亲眼所见。 第94章 枢密院引发的风波 “韩大人,你也看到了,天武、龙卫糜烂,两军足足瞒报了五千人,此事若是官家知晓,你定然难逃干系。” 王行之故作愤怒,眉头深深皱起,目光森冷的看着韩雍。 “大人,下官虽是吏房主事,但也才上任数日,这些事,下官并不知晓啊!” 韩雍吓得直哆嗦,赶紧撇清关系,五千兵员空饷,这事别说是落在他头上,就是落在枢密使头上,也扛不住。 “韩大人,本官知你,但同知枢密能否知你,枢密使、枢密副使能否知你,官家能否知你?”王行之看韩雍被吓住,继续趁热打铁,继续恐吓。 “大人……,那……现在当如何?” 韩雍六神无主,他也在官场混了十几年,知道这事若是不想办法,一旦被人查出,铁定赖在他头上,王行之一下就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还能如何,你作为吏房主事,既然查出问题,还不将兵册整理,面见枢密使,将事情说明。”王行之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刻意的出言提醒。 “可大人,这……行得通吗?”韩雍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看着王行之,枢密院刚被查,用屁股想都知道范纯仁现在火烧眉毛,要是这事再爆出去,那么枢密院估计得地震。 王行之撇撇嘴,故作不在意的说道“上不上报随你,反正你是吏房主事,刘远事发,这事瞒不住,要是被人查出来,你不背锅也不行。” “但若是此事是你主动查出,并检举上报,虽然会得罪一些人,但也是大功一件。” “谢谢大人提醒,这份功劳,我定与大人平分。”闻言,韩雍也反应过来,刘远被查定然会被牵扯出许多人,瞒报五千兵员的事,必然藏不住。 到时,他就是冤枉,也会被人拿出来背锅。 若是主动检举,虽然会得罪一些人,但确实是一条活路,甚至于还能得到一份大功。 “这倒不用。”王行之摆摆手,故作叹息道“你也知晓,本官与范枢密不和,再加上刘远之事,虽不是本官调查,但也是本官上报,你若是带上本官,搞不好会适得其反,得不偿失。” “那就委屈大人了,下官上报之时,就言明此事乃是本官整理兵册时发现。”韩雍点点头,心里掠过一抹感激。 “避免夜长梦多,韩大人最好即刻上禀。”王行之故作严肃,沉声提醒。 “大人所言极是,下官这就去上禀。”韩雍也反应过来,赶紧收拾好兵册,匆匆离开。 “这下朝堂应该热闹了。” 看着韩雍的背影,王行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缓缓起身来到户籍房,查看其他兵册。 五千空饷虽是大问题,但新军重组,想要把事情掠过去也很容易。 只不过,他现在急需转移别人目光,单凭一个刘远,可引发不了太大的波动。 唯有把这件事也捅出去,让范纯仁与曾布真正斗起来,朝堂才会热闹,才能转移大部分人的目光。 而他只需要将心思放在成婚一事上,就可以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 翌日,垂拱殿上十分热闹,新党与旧党之间的争斗再度爆发。 赵煦一阵头大,他也搞不明白,本来已经平稳的朝堂,怎么又突然间掀起争斗,还连续爆发两个案子。 这事要是再过几个月,他倒是十分高兴,毕竟再过几月,他将正式册封皇后亲政,独掌大权。 届时,也能提拔一些有用之人。 本来他让枢密院与三衙自查,就是想着拖延一些时间,没曾想曾布和范纯仁直接把事情搞大,让他不得不下旨严查。 王行之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昨日枢密院连续爆发两案,赵煦震怒,下旨三司会审,整个枢密院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并且两案牵扯极大,枢密院、三衙、兵部、吏部甚至于中其他衙门的不少官员被连累,就是他老岳父若不是入职短,也差点被连累。 唯有他们这些新人,以及之前做个切割之人,置身事外。 一番争论之后,赵煦实在是头大,但事情还未定论,只能让大理寺严查,草草退朝。 下朝后,王行之与宗泽等人闲聊几句,直接出了宫门前往枢密院。 随后一个月,朝堂上依旧风起云涌,两个案子牵扯出了不少人,不少官员被贬,不少人也从地方来到中枢。 其中有两人引起了王行之的注意,一人名叫韩忠彦,一位名载史册的正直宰相。 韩忠彦是北宋宰相,魏郡王韩琦长子,在历史上名声虽不如他父亲韩琦,但名声也不小,死后为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如果按照历史,这个时间段,韩忠彦已经是中书侍郎,但由于王行之乱入,韩忠彦这才回到中枢。 不过,两案爆发之后,韩忠彦一回来就担任枢密副使,显然是赵煦是在为拿下范纯仁做打算。 另外一人的名声也是更大,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北宋六贼之一,蔡卞的兄长蔡京。 蔡京虽遗臭万年,但文化素养和政治手段也不低,在历史上蔡京促进了文化发展,但同样把控朝堂,大权在握,宋徽宗一朝,他都没栽倒,足以见蔡京的政治手段。 若不是女真崛起太快,最后攻占汴梁,蔡京搞不好还能得一个善终。 不过,在历史上蔡京入中枢应该还要一两年,没曾想这么快就进入中枢。 最让人惊讶的是,与历史相同,蔡京同样是章淳推荐。 与历史不同的是,蔡京入京,官封吏部侍郎。 而章淳似乎也做好了当孤臣的打算,从闲职三品大学士,成为了二品户部尚书,真正的进入中枢权力中心。 相对来说,曾布与范纯仁可谓是两败俱伤,曾布被调出枢密院,成为兵部尚书,看似升品,实则权利被大幅度收缩。 范纯仁虽依旧是枢密使,但跟着他的门生故吏却倒了霉,不少人被贬出中枢,范纯仁被贬也成了早晚的事。 而且,宗泽此次查案有功,提拔成吏房都承旨,韩雍调任刑部郎中,给了一个从五品散官,秦免虽然升了官,但却被贬出中枢,毕竟像秦免这样的人,没人敢要,几乎是被所有人排挤出中枢。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一月的时间,天武、龙卫初建完成,满员招募。 王行之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每天三点一线,生活极其规律,练武、上班、回家准备婚礼,就是吴长风等人相约,他也不出门。 这也成功的让许多人转移了目光,最明显的就是,状元府外少了几家商贩和时不时闲逛到状元府的小厮也少了好几位。 而且,经过一月修炼,他又打通了八个穴窍,实力更进一步。 《青龙八打》这套锏法也练得十分纯熟,丝毫不比《破军槊法》差。 这一日,王行之一如既往,从枢密院下班,准备回府。 结果刚走出枢密院没多远,就被一人拦住。 “你是谁,为何拦住本官?” 王行之抬眸,警惕的看着来人,来人微胖,手拿一把折扇,有着两撇小胡子,但年岁却不大,应该在二十上下。 “状元郎,在下来自姑苏,受主母之命,请状元郎移步详谈。”来人轻笑,眼睛直溜溜的看着王行之。 “姑苏,你来自太湖参合庄。” 王行之眯了眯眼睛,变得更加警惕,从姑苏到汴梁,能千里来寻他的人,除了李青萝,那么就只剩下慕容家。 而李青萝的曼陀山庄,他在上面待了几月,虽不认识所有人,但也清楚曼陀山庄没有男人。 这样一来,来人的身份不言而喻,定然是来自参和庄。 “状元郎果然聪慧,在下包不同,受主母所托,邀状元郎一会。” 来人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但很快恢复过来,客气的行礼。 第95章 慕容家上门 “包不同。”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没曾想又遇到一个原着名人。 不过,包不同这人除了忠心之外,其他的他可瞧不上。 在原着中,包不同作为慕容家臣,性子高傲,除了慕容复一家,其他全都不服。 以一句“非也,非也”横行天下,但随着剧情加深,可没少挨打,直到最后惨死,也还在嘴犟。 除了嘴欠和忠心之外,其他一无是处。 再说慕容家志在复国,他那个姐姐也早就魔怔,为了帮助慕容家,算计原身接盘李青萝。 他不去算账就不错了,居然还有脸来找他,而找他的目的,不用想也知道,是想利用他现在的地位,为慕容家复国做贡献。 这摆明了就是想要将他往火坑里推。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想到这里,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他冷眼看着包不同,寒声道 “带路——” “状元郎请。” 包不同吓了一跳,但还是有礼的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王行之也不多言,跟着包不同,他也想看看,原身这个姐姐,到底要做什么。 两人一路急行,很快来到一家客栈。 客栈中人来人往,也有一些下班的官员,倒是没怎么在意王行之。 包不同带着王行之上了二楼,二楼一个房间外,一壮汉正站在门外,看到包不同与王行之到来,躬身行礼。 “见过状元郎。” “人在何处?” 王行之瞥了眼壮汉,壮汉身形壮硕,脚步有力,面容粗狂,头发有些凌乱,满脸的桀骜,一看就知道是个滚刀肉。 而且壮汉的形象,与原着中出场的慕容家臣,风波恶有些相同。 嘎吱—— 几人还未答话,房门被打开,一个七八岁小孩从里面出来。 小孩粉雕玉琢,眉清目秀,长大以后绝对的美男子。 而这小孩他也认识,正是原着反派,他的外甥,悲催男,慕容复。 “见过舅舅。” 慕容复虽小,但十分板正,看到王行之立刻恭敬的行了一礼。 “起身吧!你母亲在何处。” 王行之复杂的看着慕容复,说起来这慕容复是真的悲催,不仅有一个疯子老爹,还有一个疯子老娘,从小就被灌输复国理念,小小年纪就没了自我,直到最后变成疯子,还想着当皇帝。 “娘在房内,舅舅随我进来便是。” 慕容复侧开身子,恭敬的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王行之收回目光,大步进入房间,在汴梁,他可不担心原身姐姐做妖,况且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不是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慕容复关上房门,跟在王行之身后。 很快,王行之再次见到原身姐姐王岚,只不过他可不是原身,自然不会给王岚好脸色。 他冷着脸开口“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行之我与你乃是血脉至亲,怎会如此生分。”王岚愣了下,眼底闪过一抹怒气,但她也知道,王行之现在身份不凡,不是她随意拿捏之人,只能委屈的看着王行之。 “呵——” 王岚不提还好,这一提王行之都觉得王岚无耻,看着王岚更加厌恶,他不满的开口“你若有事,就直接开口,若是无事,我就离开。” “并且,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 王岚面色一苦,委屈道“行之真要如此无情,与亲姐断绝关系。” 王行之面色一寒,冷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能来这里,也是看在血脉之上,来见你最后一面。” “今日过后,我与你之间再无瓜葛。” 王岚深吸一口气,也不再遮掩,凤眸轻抬,直视王行之,沉声开口“行之,我慕容家依托太湖,在江湖上虽然名声显赫,但在朝堂之上并无关系。” “你姐夫生前,有一好友,在姑苏为官,知你关系后,便带子上门寻求关系。 你姐夫生前曾欠下他人情,现在上门索要,我与复儿孤儿寡母根本无法应对,只能来找你。 我知你有能力,能不能为你姐夫填补这份人情。” “果真好打算。” 王行之心头冷笑,慕容家志在复国,怎么可能为外人求官,上门求官应该是为以后做打算,而且他所料不错的话,求取的官职必然是武职,有掌管军队的机会。 这要是慕容家以后谋反,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这显然就是又想把他给卖了。 想到这些,王行之本来还想着,这毕竟是原身姐姐,留一丝情分,但现在,王岚居然还想利用他,这绝逼不能忍。 他故作平静,淡淡开口“哦,既然如此,那人姓谁名谁,现在所居何职。” 王岚心头一喜,高兴道“行之,那人前些时日已经故去,其子名为邓百川,现在在澶州厢军,担任都头一职,想请你为他谋一军马使。” “澶州八品军马使。” 一听这话,王行之笑了,厢军八品军马使,以他现在的地位确实轻而易举,但军马使能执掌一千厢军。 这要是在北宋腹地还就罢了,但却在澶州这个地方。 澶州又称开德府,位于今河南省濮阳市,是北宋时期的一个重要地点,宋真宗在此签订了?澶渊之盟。 而且澶州地处北宋边境,靠近辽国,多民族聚集地,若是被慕容家利用起来,只要钱粮足够,很容易就能发展起来,日后一旦壮大,以慕容家的野心,再加上澶州地处边境,一旦造反,必然会引发一定动荡。 届时,他简直就是黄泥巴沾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赵煦即使不杀他,百官也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些,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心中已经升起了一抹杀意。 不过,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他故作平静的开口“可以,明日上朝,我就会推荐,你们在此等消息。” “不过,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可以,此事过后,你我之间亲情断绝。”王岚深吸一口气,他虽然不愿意与王行之断绝关系,但她也知道,王行之不比从前,不是她能随意拿捏的时候。 “那好,我就先走了。” 王行之淡淡瞥了眼王岚,转身离开。 “恭送舅舅。” 一直未说话的慕容复躬身行礼,朗声相送。 王行之头也不回,直接推开房门,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 包不同躬身行礼,风波恶别过头去,脸上带着一缕桀骜。 “既然你慕容家想灭,那我就成全你们。” 王行之全程淡漠,直到走出客栈,脸上才露出一抹冷冽,他驻足回头,抬眼看着客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离开。 “不对,这家伙为何会露出这个神色。” “而我心里,为何会感到不安呢!” 王行之走后,一位头戴斗笠的中年男人,望着王行之的背影,深深的皱起眉头。 “不行,得叮嘱夫人,让他们防一手。”中年男人停留了好一会,越发觉得不安,将斗笠戴上,走进客栈当中。 王行之则是一路急行,来到皇宫之外,他准备将慕容家的事,直接告诉赵煦,这样一来可以撇清他与慕容家的关系,二来让赵煦知道慕容家一直在筹谋造反,可以利用官方力量,直接将慕容家清除。 若是运气好,慕容家搞不好会被覆灭,与之亲密之人,也会受到牵连,曼陀山庄必然逃脱不了,即使摆脱嫌疑,也会脱一层皮。 而且,赵煦若是动慕容家,必然发布通缉令,到时慕容家在大宋就是过街老鼠,想要在大宋发展,根本没机会。 同时,他再请吴长风等人动用江湖关系,将慕容博假死脱身,隐藏少林藏经阁,雁门关一战带头大哥是玄慈的消息一一放出去。 到时候,萧远山必然会报仇,雁门关一战活下来的人也会追查慕容博,江湖中也会随之动乱起来。 慕容博定会焦头烂额,即使想找他麻烦,也没机会。 (今日加更,让引子出现,不然书迷都跑完了。) (另外开始填坑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拉拉评分,搞点免费礼物,这些日子看着评论以及这评分心塞啊!) 第96章 设计慕容 “见过官家。” 得到通传,王行之来到文德殿,对着正在处理政务的赵煦躬身行礼。 “免礼平身。” 赵煦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眼看向王行之,诧异道“爱卿所来何事?” 这一个月,因为枢密院两案的爆发,他每日可是忙得焦头烂额,正想着找王行之聊聊,没曾想王行之居然主动上门。 “回禀官家,臣此来是有一事禀报。”王行之面色一正,严肃开口。 “何事?”赵煦惊讶的看着王行之,王行之这么严肃,他可是很少见到,这一下他也来了兴致。 王行之沉声道“回禀官家,微臣有一姐,乃是姑苏慕容家主母。” “微臣与其关系不善,自入汴梁后再无来往。” “但今日,臣姐突然上门,请微臣为人谋求一厢军军马使。” “但据微臣了解,家姐夫家慕容氏乃是鲜卑人,五胡燕国皇室后裔,而且家姐所求官职为澶州厢军军马使。” “澶州地处边境,与辽国相邻。” “臣唯恐有问题,特来禀告官家。” “你的意思是,慕容家谋取官职的目的,就是想在澶州招兵买马,以图复国。”赵煦眯着眼睛,眼底闪过道道寒光。 澶州什么地方,凡是赵宋皇帝都知晓,那里是北宋纳币真正的起点,虽换来了几十年和平,但同样也带来屈辱。 王行之面色凝重,沉声开口“臣不敢隐瞒陛下,慕容家是前燕皇室的身份,还是臣无意中发现。” “而且,慕容家本就是巨富,但臣父母留下的家财,却被家姐纳入慕容家,这本就让人生疑。” “另外,慕容家在太湖一带,更是声名远扬,招揽了不少江湖中人。” “现在,家姐又突然上门求官,若是在苏杭也就罢了,但偏偏舍近求远,在澶州谋官,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慕容家有所图谋。”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赵煦皱了皱眉,随后抬眼看向王行之,诧异道“据朕所知,你只有一位亲姐,若是坐实慕容家谋反,那你亲姐定脱不了干系,必然会被处死。” “你这般举报,就不怕亲姐被定罪处死。” “那是原身姐姐,又不是我的。” 王行之暗自撇撇嘴,王岚若是不上门想着利用他,他看在原身的面上,还不会计较之前的事,但既然想着利用他,那么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不弄死王岚,覆灭慕容家,他还不高兴呢! 不过,大宋彰显仁德孝义,即使他心里想着弄死王岚,但表面还得掩饰一番。 王行之“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故作悲戚,恳求道“官家,微臣之所以禀报,就是害怕慕容家是真的谋反,要是陛下查明慕容家真的谋反,还请陛下网开一面,让家姐一命。” “你先起来,此事还未定论,届时查明慕容家若是真的谋反,只要你姐愿意洗心革面,朕会网开一面。”赵煦抬抬手,沉声开口。 “谢官家。”王行之行礼,红着眼眶起身,咬了咬牙说道“家姐若是冥顽不灵,官家也无须顾虑微臣。” 赵煦道“既如此,那朕就立刻派人查明。” “官家,家姐一行,正在悦来客栈,陛下可派人去抓捕,若是他们不反抗,那就证明他们无二心,若是反抗,那就证明心头有鬼,可抓来审问。”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适时出言提醒。 “这倒是个好计策,也简洁明了。”赵煦点点头。 “官家,慕容家是江湖名门,与家姐过来两人,应该武艺不凡,官家若是想抓人,最好还是让马大元、吴长风等人出手。” 王行之继续提醒,慕容家既然想要算计他,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而且他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 以他对王岚的了解,以这种方式行事,必然会让王岚愤怒反抗,毕竟她带着慕容家唯一的子嗣,不能赌、不敢赌,也不愿意赌。 “又是江湖人士。” 赵煦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对于江湖人士,他知道知道诸多江湖事后,真心没太多好感。 沉思片刻,他冷声开口“侠以武犯禁,诚不欺我,待朕整合朝堂,定要整顿一番这所谓的江湖。” 说着,赵煦朗声开口“刘成恩,传朕旨意,让马大元、吴长风、宋清溪三人各带一百禁军,前往悦来客栈抓人。” “是,官家。” 站在门口的刘成恩听到声音后,躬身行礼离开。 “内侍等等。” 王行之见状,赶忙出言叫住刘成恩。 “状元郎还有何事?”刘成恩停下,转身看着王行之。 赵煦也好奇的看向王行之。 “官家,慕容家之事与臣牵连,臣与慕容家始终是姻亲,臣可否一同前往,还能劝说一番,以全情谊。” 王行之回身,对赵煦拱手行礼。 赵煦和刘成恩目光怪异看着王行之,总感觉王行之这这去劝说有些不怎么靠谱。 不过,赵煦倒是没想阻止,摆摆手同意了王行之的请求。 随后,王行之与刘成恩行礼后,一同离开。 两人离开,一同去了军营,顺带王行之还在军营中弄了一张神臂弩和一副士兵盔甲,伴着小兵与马大元等人一起前去抓捕慕容一家。 马大元、吴长风、宋清溪三人封赏之时,马大元官封军指挥使,吴长封两人被提为团指挥使,一同破案的八十三人也有一些人在他们麾下。 三人接到命令,知道是江湖中人后,生怕出什么问题,果断抽调了之前一起战斗的兄弟以及一些军中强者,各自带着一百队伍,来到悦来客栈汇合。 “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把悦来客栈给围了。” “看这样子,应该又是有什么大案。” “哎……这日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怎么又有人作死……” …… 周围的百姓见状,一个个议论纷纷,唉声叹气。 悦来客栈内,一些有见识的官员和百姓,见到禁军,没有丝毫迟疑,果断离开悦来客栈。 吴长风三人,则是分兵三处,将悦来客栈包围住。 王行之没冒头,把脸弄得脏兮兮的,与众多士兵一样,在客栈外守候,实则是在暗中观察。 吴长风三人带着十几位军官,手持兵戈直接冲进悦来客栈,直奔二楼。 霎时间,悦来客栈乱作一团,二楼的房门一个个被打开,不少人狼狈的从房间中走出。 很快所有房间搜寻完成,就是王行之提供的房间也不例外,但他们根本没发现王岚等人的踪迹。 吴长风皱眉,不由得看向战战兢兢的客栈掌柜与伙计,沉声问道“掌柜的,你等可曾见到,一女两男,他们还带着一个小孩。” “他们之前就住在这个房间。” 说着,还指了指王行之提供的房间。 “官爷,小人见过,在你们来之前,他们就已经离开。”听到描述,一位伙计开口。 “离开了——” 闻言,三人面色一沉。 “官爷,那几人是跟着一位斗笠男子离开,小人因为好奇看了几眼,他们似乎就在对面的东来客栈。” 这时,又一位伙计开口。 “不好——” 三人一听,心头一惊,没有丝毫犹豫,提着武器就从二楼跳下来,冲出客栈。 “就是他们。” 吴长风三人一出客栈,王行之就知道王岚等人已经逃离,赶忙走出人群,四下观察。 正好,王岚等人刚好从东来客栈离开,一个个神色慌乱,走得十分急。 “想跑,怎么可能。”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直接张开神臂弩,射出一箭。 咻—— 王行之准头虽然不怎么样,但他距离王岚等人也不远,尽管没射中人,但也引起了吴长风等人的注意。 “给某家站住。” 吴长风行之最急,见王岚等人想要逃离,脚下一用力,如同大雁一般腾空而起,瞬息之间,拦住王岚等人。 马大元与宋清溪也不慢,紧随其后,只是一瞬间就跟上吴长风,将几人包围住。 周围的士兵见状,迅速将百姓驱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王岚等人。 “三位官爷,不知拦住小女子何事?”王岚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不安和慌乱,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问道。 “奉官家旨意,请姑苏慕容氏,原是鲜卑后裔,前燕皇族,进宫一叙。” 马大元冷眸拱手,按着王行之和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第97章 设计慕容二 “他们怎么知道。” 王岚惊怒,脸色发白,身子骨不停的颤抖着。 包不同两人,面色发紧,警惕着四周,忠心的将慕容复挡在身后。 而人群之中的慕容博更是满心杀意和急切,他不怕死,但怕家族断了传承。 王行之则是隐在士兵当中,暗自观察着周围,他可不相信王岚进京这么大的事,慕容博不会跟来。 只不过慕容博假死多年,此处又杂乱,王行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三位官爷,我等只是普通百姓,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王岚压下心头的恐慌,强制镇定下来,因为她清楚,现在反抗,除了死之外,别无选择。 而她死不要紧,包不同两人,死也不要紧,但慕容复作为慕容家的唯一传人,却是不能就这么死去。 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绝不会放弃。 “是吗?” 吴长风冷笑,拿出一张纸,朗声开口“姑苏慕容家,传承于前燕,祖上慕容龙城崛起于江湖,家传绝学斗转星移名震江湖。” “上任家主慕容博野心勃勃,故意假传消息给少林方丈玄慈,掀起雁门关大战,意图挑起宋辽大战,好趁机复国。” “后事不可为,又假死脱身……” 咻—— 吴长风正说到关键处,一根弩箭从暗处射来。 小心—— 宋清溪本就处于高度警惕当中,弩箭还未近身,他已然出手,手中的铁鞭,随手甩出,将弩箭击落。 “慕容博——” 王行之目光如炬,一下就锁定了偷袭之人,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射出一箭。 只不过,慕容博实力强悍,随手一掌拍出一道劲气,王行之射出的箭矢,直接被气劲拍飞。 咻—— 紧随着,慕容博头戴斗笠,面缠面纱,一步跃出人群,迅捷出手,分别向吴长风与马大元拍出一掌。 砰砰—— 吴长风两人吓了一跳,纷纷举刀格挡。 但慕容博的实力十分强悍,又有心算无心之下,两人直接被打飞出去。 “好强——” 王行之大骇,他有想过慕容博的实力强悍,却不曾想,居然强悍到这种程度,果断退后隐住身形。 慕容博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手抓住慕容复,一手抓住王岚,直接腾空而起。 “士兵听令,给本官放箭。” 宋清溪惊怒,当机立断,大喝下令。 轰—— 所有士兵立刻抬起神臂弩,齐齐发射,射向慕容博。 咻咻咻—— 神臂弩射速极快,三百人射出,却犹如万箭齐发一般,半空之中满是弩箭,如同下雨一般。 轰—— 只不过,慕容博实力极其强悍,周身气浪翻腾,弩箭根本无法近身,反而被震退了一大半。 “真踏马夸张。” 王行之咽了咽唾沫,感到背脊发凉,这次要是留不下慕容家,他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主母快带少主离开。” 就在这时,包不同两人突然出手,各自冲向一个方向,意图阻止禁军继续射击。 两人实力虽然不算强,但也不是普通禁军能够比拟。 慕容博也趁着这个间隙,抓着两人,脚踏虚空,宛如大雁一般,飞射出去。 “想跑,真当我大宋无人。” 就在众人懊恼之际,一位脸戴面甲,身穿甲衣之人,身形划出道道残影,瞬息之间拦住慕容博。 那人速度奇快,出手果断,拦住慕容博之后,没有丝毫犹豫,一拳轰向慕容博。 那人拳头势大力沉,轰出的拳头宛如特效一般,带着阵阵兽吼,拳头周围还带动了阵阵罡气,形成一个狮子头,极为震撼。 嘭—— 慕容博也没想到会出现这般高手,他又抱着王岚与慕容复,急切之下,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将王岚挡在了身前。 啊—— 王岚一脸错愕,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拳轰在后心,当场毙命。 慕容博顺势将王岚尸体前推,提着慕容复,借力后退数十米,极速逃离。 突然出现的高手,眉头一紧,一掌打开王岚尸体,脚踩空气,紧随着追了出去。 “朝廷何时有这般高手了?” 王行之皱着眉头,一脑袋问号。 刚才那人的喊声没有掩饰,他自然也听得真切。 很确定那人必然是朝廷之人。 “算了,不想了。” 至思虑片刻,王行之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转身准备离开。 “恋爱脑真心不可取。” 不过刚走几步,他无意间看到死不瞑目的王岚,暗自叹了口气,嘱咐了一声随行的禁军,才匆匆离开。 ———— 事情转变之快,让马大元三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将满腔怒火,发泄在包不同两人身上。 只不过,包不同两人在慕容博父子逃离之后,根本就不抵抗,直接束手就擒。 马大元三人是有火难发,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私下用刑。 然而,就在他们大意之时,人群之中突然出现两人,打伤看押包不同两人的官兵。 一人抓住一位,兔起鹊落,进入人群,迅速逃离。 “长风兄弟、清溪兄弟,你们立刻带人封锁汴梁,务必抓住贼人。” 几人逃脱后,马大元面色铁青的下令,毕竟三人中,他的官职最高,也有资格命令两人。 “尊令——” 两人同样气得够呛,带着人迅速前往汴梁城门,从刚才来看,很明显慕容家就是想要造反,这等大罪,没人敢怠慢。 马大元也不敢迟疑,大步迅速返回皇宫。 禁军一离开,街道上立刻热闹起来。 吴长风刚才所说并没有掩盖声音,不少人都听到了。 很快,在百姓的传播下,禁军抓捕慕容氏,姑苏慕容氏意图谋反的消息迅速在汴梁扩散。 不少官员知道后,匆匆赶往皇宫,准备面见赵煦。 王行之回到府邸,写了两封书信,让青竹一封交给林原,呈给赵煦,另一封交给吴长风,并让青竹带着自己的令牌牵着白驳,暂时去曹府居住。 交代完之后,王行之拿上双锏和金银,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汴河码头。 金钱开道之下,他包了一艘船,顺流南下。 这次事件,以慕容博的精明,必然能猜出是他所为,慕容博若是逃离,肯定不会放过他。 若是他继续待在汴梁,搞不好慕容博会铤而走险,杀一个回马枪。 现在他与慕容氏可以说是死敌中的死敌,既然是死敌,王行之必须要要断了慕容氏的退路。 而慕容氏的退路,无疑就是燕子坞。 在燕子坞,不仅有慕容氏积累的财富,还有还施水阁这个武学秘库。 ———— 皇宫中。 慕容氏抓捕失败,百官觐见,赵煦没看到王行之,虽然疑惑,但还是果断下旨,将慕容氏定为叛逆,捉拿慕容氏有关之人和家族。 赵煦圣旨一下,禁军、开封府、大理寺以及朝堂六部,都迅速忙碌起来,查找一个个与慕容氏有关联的人。 同时,回到文德殿的赵煦也收到了王行之的书信,他看完书信后,沉默许久后,他轻声喊道。 “来人——” “官家,臣在。” 文德殿外,刘成恩走了进来。 “让皇城卫龙刀卫出发,务必击杀慕容博。”赵煦拿出一块金色小令,朗声开口。 “官家,慕容博若是出了汴梁又当如何?”刘成恩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金令,疑惑的询问。 “区区一个慕容博都不能拿下,那皇城卫还有资格索要资源吗?” 赵煦面色一沉,沉声开口。 他九岁即位,后面高太后又放权,将皇城司给他,他本以为已经掌控了皇室的所有势力。 却不曾想,上次朱砂事件一出,高太后出手,他才知道皇室之中不仅有皇城司,还有皇城卫。 皇城卫原本也属于皇城司,由太宗组建,里面高手如云。 后面他父亲即位,将皇城司分开,一组为皇城司,散布整个大宋和周边诸国,贩夫走卒皆有。 一组为皇城卫,里面全是高手,有一百余人,实力最差者也是二流,最强者已达宗师。 此事也只有神宗自己知晓。 (特别说明,赵煦九岁登基,高太后死后才掌权,所以前期会有让大家吐槽的设定) (本章意在填坑,还请大家捧个场。) 第98章 南下燕子坞 在他父亲宋神宗死前,忌惮高太后效仿吕武,便将明面上的皇城司交给高太后,暗地里却将指挥皇城卫的金令交给向太后,用来制衡高太后。 却不曾想,向太后也不是个安分之人,高太后还政,给了他皇城司,而向太后却偷偷掌控着皇城卫,就是采花灭门交案,也依旧稳坐钓鱼台,甚至于偷偷暗中谋害他。 若不是上次朱砂事件,证据确凿,高太后发难,欲驱逐向太后,皇城卫现身,他和高太后还蒙在鼓里。 好在皇城卫自幼由皇家教导,忠诚于大宋,虽有几人忠心于向太后,但大部分皇城卫忠心于皇室。 一番妥协之后,向太后以金令保住太后之位。 赵煦才得以执掌皇城卫,不用苦逼的再寻找江湖高手。 其实想想,他也够傻的,大宋开国百年,皇室若是没有高手,早被人灭了。 只不过皇城卫强是强,但却只守卫皇城和汴梁,即使金令出,也不会出汴梁。 赵煦掌握之后,宛若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现在慕容博出现,正好可以借此除掉一些人,而龙刀卫,恰好就是当初摇摆不定之人。 况且,皇城卫的武学典籍,他现在都已经全部拿到,他暗中修炼下实力已经到了三流。 并且,皇城卫不靠谱,他自然不会完全信任,在暗中也培养了一批人,等到培养的人成长起来,皇城卫可有可无。 “是,官家。” 刘成恩行礼,转身出了大殿。 “行之兄,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刘成恩走后,赵煦呢喃细语。 ———— 淅沥沥—— 一连两日,汴梁都下着雨,汴梁城笼罩在一层迷雾当中,但街道上依旧热闹,禁军挨家挨户的在汴梁城中搜查,让本该寂静的汴梁城,变得十分闹腾。 此时,汴梁城外,一处破败的山庙旁,慕容博一身血渍,面色苍白,带着慕容复站在一处坟头前。 在他们父子身后不远处,包不同、风波恶与两位壮硕汉子,正警惕着四周。 “岚儿,早晚有一日,为夫定为你报仇雪恨。”慕容博眼中满是血丝,双目之中带着浓浓的仇恨。 他恨自己过于自大,想着利用王行之,最后导致自己的妻子惨死,慕容家的大计暴露,让慕容家在大宋再无容身之地。 他恨王行之冷血无情,置血脉亲情于不顾,破坏了慕容家大计,还让他妻子惨死。 “父亲,我们什么时候为母亲报仇。” 慕容复眼中肿得像一个核桃,眉宇间全是仇恨。 这两日,他们一行人被追杀得够呛,好几次都差点被击杀,后面还是慕容博断后,奋力击杀了好几人才得以逃脱,可慕容博也受了重伤。 四位家将也个个萎靡,身上带有伤势。 若不是慕容家的丹药还行,慕容博和四位家将现在已经废了。 并且,他们逃离汴梁后,慕容博就将事情告诉他,他自然也十分仇恨王行之。 “复儿,你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我父子身负复燕大计,我们当务之急,是先离开大宋,招揽势力,待有机会,我们再为你母亲报仇。”慕容博皱起眉头,沉声叮嘱。 慕容复是慕容家唯一的子嗣,他虽然也想报仇,但经此一事,他也清楚汴梁城没那么简单,赵宋皇室也不像之前对付菜花、灭门那般懦弱。 王行之深受赵煦器重,若是杀了王行之,赵煦暴怒,只会让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 更何况,现在汴梁城宛若一头张开大口的猛虎,他们若进入汴梁,无疑是羊入虎口。 “是,父亲。” 慕容复虽然年幼,但从他记事起,就被灌输所有事都以复国为第一大事,哪怕是母亲仇恨,也得为复国大计让道。 因此,在听到慕容博的话后,迅速的冷静下来。 看到慕容复这么快冷静下来,慕容博暗自点点头,继续说道“复儿,你母亲尸身,我们无法寻回,只能立下衣冠冢,待到他日,我父子攻下汴梁,再寻回你母亲尸身,以皇家之礼安葬,迁入我大燕皇陵。” “是,父亲。” 慕容复眼中闪过一抹热切,对着衣冠冢行礼后,与慕容博和四位家将一起离开。 只留下一座无字空坟,与破庙为伴。 ———— 太湖、燕子坞。 孤舟灯影,王行之一身黑衣,背着双锏站在一艘小船之上。 “看样子,慕容博等人,还未回来。” 王行之看着平静的燕子坞,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他从汴梁出发之后,乘船直下,花了两天赶到太湖。 不过,他白天不敢去燕子坞,只能晚上过来探查,没曾想慕容博等人,还未返回燕子坞。 这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一阵欣喜。 对于燕子坞,他还算是熟悉。 原身在燕子坞居住过一段时间,再加上原身不喜欢武功,因此在武功上面,王岚和慕容复都没有特意防备过他,并且因为王行之要科考的原因,王岚还带着原身去过几次换施水阁借书。 这次若不是王岚想要算计他,他看在原身的面子上,也不会算计慕容氏。 但现在王岚身死,慕容氏多年谋划暴露,在大宋估计待不下去,他与慕容氏成了死仇。 既然成了死仇,他自然要断了慕容氏所有退路。 而慕容氏在姑苏经营多年,燕子坞更是慕容一族的大本营,其中不仅有慕容氏收揽的财富,还有慕容氏多年收集的武学。 若是用来招揽人手,慕容氏要不了几年又能发展起来,唯有将燕子坞毁了,才能打断慕容氏的骨头。 待到天明,王行之摇着扁舟,慢慢的靠岸,大摇大摆的登上燕子坞,入了参合庄。 参合庄现在平和,很显然汴梁之事没有传回燕子坞。 况且,参合庄中本来没什么人,除了慕容氏的家将之外,其他都是些普通奴仆。 “舅老爷。” 王行之一到府邸,一位侍女就恭敬的打了个招呼。 “我姐姐和复儿可在?” 见没什么异常,王行之又淡定了许多。 “夫人和少爷前几日出去,还未回转。”侍女老实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先为我准备些吃食,顺便收拾一个房间,我准备在这住上几日。”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故作淡定的开口。 “是,舅老爷。” 侍女恭敬行礼后离开。 王行之也不急,淡定的走进前厅,一路上的下人都没什么怀疑,恭敬的与王行之打招呼。 不一会,吃食准备好,王行之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开始吃了起来。 吸溜—— 王行之吃得正香,两位可爱的小女娃趴在门口,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看着王行之,嘴角间还流着晶莹的口水。 王行之抬眼看去,两个小女娃如同受惊的兔子,“呀”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女孩,王行之轻笑着上前,将两人扶起来。 “舅老爷好,我叫阿朱,是少爷的婢女。”个头稍高的小女娃胆子要大一些,大大方方的介绍着。 “舅……老爷好,我叫阿碧。”另一个小女娃胆子要小一些,怯生生的看着王行之。 “阿朱,阿碧。” 听到这两个名字,王行之愣了一下。 没曾想这次过来,会遇到原着的一女主和女配。 阿碧倒是没什么,王行之对阿碧还有些欣赏。 原着中慕容复疯魔之后,也只有阿碧陪同,十分难得。 而阿朱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阿朱是段正淳与阮星竹的女儿,自幼被亲爹亲妈抛弃,被慕容氏养大,成了慕容家工具,最后被挚爱之人所杀,一生就是个悲剧,算得上天龙悲主之一。 不过,王行之却没什么圣母心,他与段正淳不死不休,巴不得灭了段氏,自然也不会对段正淳女儿怜悯。 现在看到阿朱,他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随后,王行之轻笑,带着两人进入房间,让他们一起吃东西。 其他下人见状,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多问。 待吃饱喝足之后,两小姑娘有些疲惫,打着哈欠准备离开。 第99章 火烧燕子坞,化名入江湖 王行之装作不在意,便让阿朱、阿碧在房中睡下。 两人熟睡后,王行之找来银针,刺了两小姑娘的睡穴。 自己若无其事的在房中看书。 直到月入中旬,王行之用一块布,将阿朱阿碧打包送上小船。 自己又趁着夜色,溜进还施水阁。 还施水阁是一个大型石室,里面有着丰富的藏书,从古籍到秘籍,收录的书籍不比李青萝的琅嬛玉洞少。 相比之下,还施水阁其实更加全面,毕竟慕容氏志在复国,不可能只学武,不读兵书经史。 并且,慕容博为了收拢人心,还施水阁并不像琅嬛玉洞那般难进。 单是王行之知晓的人中,慕容家的四大家将,就进入过换施水阁。 慕容博假死以后,王行之秋闱上榜,王岚也带原身来过还施水阁。 只不过原身对武学没兴趣,更多的是在看经典古籍。 王岚也知晓原身不喜武,更喜文,对原身也就没了防备,便告知了原身机关走向,原身若是需要看书,便让原身自行过来。 所以,王行之进入还施水阁,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闹不出丝毫动静。 “确实是一块宝地。” 王行之四下打量,换施水阁的架子上放着各种书籍,有武学典籍,也有经史典籍,各种书籍都标注着名称。 在还施水阁中央,还放着一幅人像图,下面供奉着香火,牌位上刻画着慕容龙城几个大字。 “你慕容氏不该算计我。” 王行之上前,一把拿起牌位,用力一捏,牌位龟裂,碎成数块。 撕拉—— 随后,王行之将慕容龙城的画像扯下,对着空墙一处按下,咔咔几声,墙体出现一个木盒和一把长剑。 “慕容家的传承,归我了。” 看到木盒和长剑,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盒子中有三本秘籍和慕容氏族谱。 三本秘籍都是慕容家不传之秘,分别是《参合指》、《龙城剑法》以及《斗转星移》。 至于宝剑,上面刻画着龙城两个小字,应该是慕容龙城的佩剑。 说起来他知道这传承藏匿之处,还是意外发现。 有一次,原身进入还施水阁看书,因为坐的位置偏僻,无人注意。 恰巧那天,慕容复独自来到还施水阁,没注意到原身就直接取出了木盒,所有机关被原身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原身只是看了眼慕容复,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继续看着经史,慕容复因为年纪小,武功不行,又急着拿秘籍离开,所以没发现王行之。 不然,就凭着知晓这件事,原身也等不到他穿越过来,早被噶了。 “再找些秘籍,也该离开了。” 王行之果断将宝剑插在腰间,把三本秘籍拿出,将族谱随意丢在地上。 接着,王行之又找了十几本不错的秘籍打包好。 “还施水阁也该变成火阁了。” 随后,王行之将一些书籍堆放在一起,拿出火折子将慕容龙城的画像点燃,随意的丢在书籍之上。 轰—— 只是数息时间,还施水阁中燃起熊熊大火。 王行之嘴角勾着邪笑,迎着大火离开还施水阁。 还施水阁中全是书籍,因此火势燃烧很快,整个参合庄都升起了一股灼热感。 慕容家的下人见到大火,一下也急了,纷纷前去救火,王行之则是趁乱,四处放火,毕竟他不知道慕容家的宝库在哪里,唯有将燕子坞化作白地。 因为混乱,参合庄的下人也没注意到王行之的行动,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整个参合庄早已燃烧起熊熊大火,冲天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 而此时的王行之,已经摇曳着扁舟,航行在太湖之上。 不过,王行之没有急着返回汴梁,而是趁着天色未明,架着小舟来到曼陀山庄。 曼陀山庄距离燕子坞不算太远,不到两刻钟,王行之就来到曼陀山庄边缘。 王行之扯下阿朱身上的一块绢布,用左手写下【阮星竹与段正淳之女,特送于此。】 “小阿朱,你我虽无怨,但却有血脉之仇,要怪,你就怪你老爹吧!” 王行之抱着阿朱,趁夜上了曼陀山庄。 “怎么关门了。” 只不过,让王行之意外的是,曼陀山庄从不关闭的庄门,居然关了。 “管那么多干嘛,天快亮了,办完事早点离开。” 王行之没纠结太久,将阿朱放在地上。 随后,王行之跑到远处,用石头用力的砸向院门。 “嘭”的一声,院门肉眼看见的出现一个坑洞。 “这力道是不是大了些。” 王行之隐在暗处,暗自嘀咕。 巨大的声响一下引起了曼陀山庄人的注意,院中迅速的冲出几人,四下看了看后,并未察觉到王行之,反而看到了放在地上的阿朱,自然也发现的阿朱身上的绢布。 出来的几人没有过多停留,抱着阿朱就进入了院中。 “李青萝,你又会如何对待段正淳女儿呢!” 看着眼前的这幕,王行之冷笑一声,转身离开曼陀山庄,登上扁舟扬长而去。 临近天明,王行之带着阿碧上了一艘大船,乘船而上,花了两日便进了河南。 不过,到了中原腹地,王行之并未急着返回汴梁。 而是简单易容之后,化名王道,装作侠客,领着阿碧,准备逛逛所谓的江湖。 毕竟,慕容博是否逃离汴梁,他一概不知,贸然回汴梁,要是被慕容博逮住,九死无生。 还不如在江湖上行走一番,打探消息。 他可是在离开之时,将雁门关惨案的所有信息和人物写下,让吴长风等人散播出去。 经过两天的打听,王行之也得到了不少信息,吴长风等人不负众望,将雁门关惨案的信息已经传入江湖。 隐藏在少林的萧远山,如王行之猜测的一样,果然出山。 赵钱孙、智光等人先后被杀,汪剑通虽然没死,但也被打成重伤。 慕容氏密谋叛国,假传消息之事,一下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初的带头大哥玄慈方丈和汪剑通站了出来,携丐帮与少林之威望,果断召集武林同道聚集于少林,举行武林大会。 王行之听到消息,自然也赶了过来。 少林与丐帮也无愧于江湖泰斗,召集令一出,整个江湖齐动,来了不知多少人。 整个少室山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名满江湖者,被少林寺客气的安顿在寺中。 籍籍无名和来凑热闹者,则是自行在山下找地方居住,等待着武林大会。 少室山下的村子小镇,更是住满了江湖人。 王行之在江湖没名,又不能暴露身份,便带着阿碧在山下一户乔姓人家住下。 王行之住下的地方,自然是原着大男主乔峰家。 乔峰现在不过十三四岁,修炼武功不久,修行的也只是普通内功,在雁门关一事爆发后,他的师傅玄苦,就将他赶回了家中,帮助乔氏夫妇砍柴挑水,暂时没受到什么打扰。 王行之带着阿碧来时,乔峰刚好也在,为人虽然还有些拘束,但为人却已见端倪,和原着一样,阔达大气,不拘小节,不免让人心生好感。 原着中,要说王行之最欣赏之人,无疑是乔峰。 乔峰命运多舛,却逆行而长,性格坚韧,再加上武学造诣奇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乔峰从小不知身世,又遇到一个不靠谱的亲爹,最终落得个悲剧收场。 王行之来这三日,与乔峰相谈甚欢,教授了乔峰不少知识和道理。 乔氏夫妇喜而乐见,就是房租也不收王行之两人。 乔峰也亲切的称呼他为先生。 “乔兄弟,你可知北辽契丹的由来?” 这一日,王行之教授完乔峰一篇《左传》,便突然开口询问。 “先生,北辽契丹我知晓,但由来我确实不曾知晓。”乔峰虽然诧异,但还是老实的回答。 王行之淡淡笑道“契丹本是鲜卑后裔,晋末五胡之一。” “不过,在入主中原之后,各族通婚,汉胡杂居,鲜卑一族只有很少人还保持着纯粹的鲜卑血统。” “鲜卑一族分裂,一部分留在中原,一些人返回了草原,并收拢了其他的胡族融合,改名为契丹。” “后五代纷乱,辽太祖耶律阿保机领着契丹一族趁势崛起,建立辽国,并得到儿皇帝石敬瑭赠送的燕云十六州,辽国也成了我大宋的最大敌人。” “契丹虽然立国,效仿儒家文化,但因来自于草原,依旧保持着一些祖上传下的习惯。” “比如,契丹最敬畏是狼,他们祭祀的神明,也被称为天狼神。” “所以,契丹幼儿在出生之后,会请求天狼神赐福,在胸前会纹绣一只狼头。”火烧燕子坞,求评分,求礼物  (初入江湖路,要点小礼物) 第100章 挑明乔峰身世 “先生,你是说契丹人都会在胸口处纹一只狼头。” 听到这里,乔峰面色一白,紧张的开口询问。 “我曾见你赤身担柴,发现你胸前纹有狼首,并且狼首纹路清晰,与我见过的契丹人一般无二。” “所以,我猜测你应该不是宋人,而是契丹人。” 王行之点点头,坦然开口,他刻意挑明乔峰身世,一是惜才,想收乔峰为己用,不想乔峰走原着老路。 二是救命,乔氏夫妇本就是淳朴无辜之人,这些时日王行之与阿碧住在这里,乔氏夫妇尽心尽力,坦诚相待,他也想顺手救乔氏夫妇性命。 第三则是,想要引出萧远山,他即使不能收乔峰为己用,也想与萧远山达成合作。 毕竟,他知道的人中,能与慕容博势均力敌,又有深仇大恨的人,也只有萧远山一人。 “先生,你……所说的可是这个狼头。”乔峰嘴唇犯苦,一把拉开胸口的衣衫,脸上却带着复杂的神色。 “没错,这确实是契丹之纹。” 王行之轻轻颔首,乔峰胸口纹得是一只青眼狼首,张着大口,仰天咆哮,纹得栩栩如生,宛如真的一般。 “想不到,我……竟然是契丹人。” 乔峰身子一软,用手撑在桌上,这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许多力气。 王行之却置若罔闻,继续开口“你这狼纹,比我见过的狼纹要细致很多。” “据我了解,这种狼纹在契丹,只有贵族才有资格纹绣。” “而契丹贵族,最大的无非就是皇族耶律一族,以及萧氏一族。” “但耶律一族狼纹,以金狼和白狼为主。” “你的狼纹却是青狼,那么你应该是萧氏一族。” “萧氏一族,原来我姓萧不姓乔。” 乔峰呢喃,他现在年岁不大,心智自然比不上原着中成长起来的大男主。 再加上经过几日的相处,他对王行之十分认可,因此也没有怀疑。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他的目的本就是挑明乔峰身份,自然是渐渐向乔峰身世上引导。 见乔峰信任了自己的身份,王行之故意皱眉说道“不过,萧氏乃是辽国贵族,每一个子嗣都极其宝贝,你为何会流落在此。” “难不成,有什么隐情不成?” “隐情?” 乔峰皱眉,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故作沉思了片刻,露出一抹恍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贼人带走,后交给乔氏抚养。” “这几日,江湖上为十三年前的雁门关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都说姑苏慕容氏假传消息,少林玄慈方丈,带人造成了雁门关惨案。” “当年雁门关惨案活下来的人只有寥寥几人和一婴儿。 再结合你的年龄,我估计,你应该就是那位婴儿。” “当年玄慈等人知晓杀错人后,汪剑通和智光大师,将婴儿带走,后应该是交给了少林,最后少林交给了乔氏夫妇。” “我是……雁门关那个婴儿。” 听完王行之的分析,乔峰面露恍然。 雁门关一事,传遍整个江湖,乔峰在少林习武,自然也知道一些。 再结合他师傅突然让他下山,一些师长怪异的目光,乔峰已然信了不少。 毕竟,若他不是当年的那个婴儿,他师父为何会这么急切的将他赶下山。 “应该没错,你本是少林俗家弟子,少林举行武林大会,按理说也应该留你在寺中帮忙,但你偏偏被赶下山,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而你师傅又不得不将你赶下山。” 王行之继续加强信任。 “看来是这样了。” 闻言,乔峰收起了心头的疑虑,已然全信,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或是缅怀,或是不解,甚至于带上了缕缕仇恨。 王行之也不急,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许久,乔峰眼神坚定了许多,他起身向王行之行礼,躬身道“多谢先生解惑,不然我还蒙在鼓里,浑浑噩噩。” “不用客气。” 王行之摇摇头,轻声询问“你现在已知自己身份,那可有何想法,是否要离乔氏远去,寻找自己亲父,为亲母报仇?” 乔峰沉默,这段时间雁门关一事虽然传出诸多版本,但可以肯定的是,玄慈等人杀的人都是他的亲生父母。 为人子,不为父母报仇,他做不到。 若不是王行之点明,他确实准备偷偷离开去报仇。 “愚蠢——” 王行之看着乔峰呵斥道“先不说你此去能不能报仇,就说你就此离开,置乔氏夫妇于何地。” “我且问你,乔氏夫妇可曾苛责于你。” “不曾,他们待我甚好。”乔峰摇摇头。 王行之再问“那他们可曾要求过你什么?” 乔峰面色一怔,有些苦涩的说道“他们不曾要求过我什么,只希望我健康快乐,家中有肉,必以我为先。” 王行之挑眉道“既如此,你为何要离去,养恩难道不如生恩。” “你若离去,你可曾想过,乔氏夫妇当如何?” “你若执意报仇,以你之能,能否成功?你若身死,乔氏夫妇又当如何?” “况且,你生父尚存,他之能尚且不能独善其身,你若去,必成为你生父软肋,你生父见你被擒,是否会不管你生死,放手一搏,还是在意你生死,束手就擒。” “所以,你若此时前去,既对不起养父母,也对不起你之生父。” “行如此不孝之举,你有何资格立于天地之间?” “我……” 乔峰哑口无言,面色更加苍白,身子一软,坐在地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王行之见差不多,上前扶起乔峰,叹息道“你现在年岁,未及弱冠,何不隐住心思,刻苦习武修文,一可以照顾养父母,二不会给生父增加麻烦,三可以强大自身。” “待来日,你生父若未功成,你也可助其一臂之力。” 扑通—— 闻言,乔峰一下跪在地上,恭敬的叩了三个头,朗声道“今得先生点明,乔峰方才大悟。” “还请先生勿要嫌弃,收乔峰为徒,修文习武。”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他是想收乔峰为己用,并利用其关系,结交萧远山,却不曾想乔峰居然要拜他为师。 沉思片刻后,王行之扶起乔峰,轻声开口“你若想要修文习武,我可以教你,但却不能收你为徒。” “先生可是嫌弃我是契丹人?”乔峰面色黯然,显得有些失落。 “不是。” 王行之摇摇头解释道“我既然愿意教授你文武,便不会在意你之身份。” “只是我之身份特殊,不适合收徒,再过些年月,你必然知晓。” 王行之语气有些遗憾,其实他也愿意收乔峰为徒,毕竟他将雁门关一事传入江湖,算是改变了乔峰命运,乔峰想要再入丐帮已经不可能。 可乔峰身份特殊,是北辽萧氏族人,若是他收了乔峰当徒弟,一旦乔峰身世传入朝堂,那么必然落人口舌。 但若只是传授乔峰文武,再加上他易容化名传武,没有确实的证据,也无人会在这上面追究。 “先生大义,但不管如何,在乔峰心中,先生是乔峰恩师。”乔峰也不再纠结拜师之事,再次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起来吧!” 王行之扶起乔峰,低声道“我既然能猜出你身份,那必然也有人能猜出,现当务之急,是安顿好你养父养母,不让他们受到牵扯。” 说着,王行之拿出几锭白银塞给乔峰,继续说道“你拿着银子,趁着现在没多少人知道你身份,先带着你养父母离开少室山,前往西京洛阳。” “洛阳乃是陪都,有重兵把守,江湖中人不敢在洛阳造次,你可带着父母在洛阳等候,过些时日,我会去寻你。” “先生,这我不能要。” 乔峰赶忙将手中银锭推给王行之。 第101章 武林大会 “收着吧!” 王行之轻笑道“这些银两于我而言,不算重要,但对你来说,却是安家之资。” 说着,王行之拍了拍乔峰肩头,继续道“你先去与你父母交涉,待天暗,你们再走。” 嗯—— 乔峰感动的点点头,将银两收入怀中,对着王行之恭敬的行了一礼后离开。 咻—— 乔峰刚离开不久,一本书籍穿过未关闭的房门,安稳的落在王行之身前的桌上。 “《龙象般若功》” 王行之抬眼望去,只看到一道残影一闪而逝,低头一看,桌上的书籍,书面上写着五个大字。 这—— 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惊色,《龙象般若功》在金庸武侠中可是大名鼎鼎,可以说是外家功法第一也不为过。 “那人难道是萧远山。” 王行之暗自沉思,《龙象般若功》乃是藏区密宗功法,在现在这个时期中原知道的人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 而萧远山乃是契丹人,女真未崛起之前,是这个时期当之无愧的霸主,周边国家无不纳贡臣服。 《龙象般若功》虽是密宗的传承武学,但因为修炼难度太大,能修炼成功的少之又少,金庸武侠中,也就一个金轮法王修炼成功。 所以,《龙象般若功》说珍贵也不算珍贵,说不珍贵,一旦修炼成功又威力十足。 而萧远山曾经是辽国珊军总教头,地位崇高,再加上萧远山本身就好武,能得到《龙象般若功》倒是不奇怪。 最重要的是,能在这个时间点,将《龙象般若功》给王行之的人,想来除了萧远山之外,也没有其他人。 “看样子,这个时代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乔峰。” 王行之拿着书籍翻看了一遍,发现《龙象般若功》没什么问题,并且暗中记下,嘴角间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原着中,乔峰以《降龙十八掌》成名,《降龙十八掌》也在乔峰手中大放异彩。 而《降龙十八掌》是一本由外及内的外功掌法,乔峰能将其修炼到出神入化,这就证明乔峰极其适合外功。 现在雁门之事提前爆发,乔峰再想学到《降龙十八掌》显然不可能。 但如果以乔峰的天赋修炼《龙象般若功》,王行之相信,乔峰绝对不会比原着弱,甚至更强。 毕竟在原着中,因为身世问题,乔峰受到了不少刁难,而这一世,他可为乔峰暂时护航。 ———— 深夜,王行之为乔峰一家乔装之后,送一家三口离开。 一路上倒也奇怪,他们一行并未遇到什么危险,王行之安稳的将人送离了少林寺地界。 临别之际,王行之将《龙象般若功》和一本《混元拳》交给乔峰,让乔峰在洛阳等他。 说起来这本《混元拳》还是在还施水阁得来。 前些时日,王行之火烧还施水阁,拿了慕容家家族传承。 慕容家的传承和原着说的一样,一共有三本武学,分别是《参合指》、《龙城剑法》以及《斗转星移》。 另外,还拿了《混元拳》等好几本十几本功法。 其中,《混元拳》就是一本不错的阳刚拳法,大开大合,极为适合乔峰。 “也不知这次武林大会,到底会如何。” 目送乔峰远去后,王行之,转身离开。 王行之走后,一黑衣蒙面之人,突然从暗处走出,看着乔峰一家的背影,久久不动。 ———— 第二天,武林大会总算开始,少室山上下人来人往,大量的僧人维持着秩序。  王行之将阿碧打扮成小男孩模样,带着阿碧一起来到寺内。 “叔叔,怎么这么多人。” 阿碧跟着王行之几日,早已平复了之前的恐惧,再加上年纪尚小,王行之对她不错,自然而然的形成一种依赖。 不过,王行之为了避免麻烦,让阿碧叫他叔叔。 “这是武林大会,人自然多了。” 王行之牵着阿碧小手,面带微笑的解释。 经过几日的相处,阿碧乖巧可爱,十分听话,王行之也喜欢这小丫头,相处之下,已经把阿碧当做了自己的小侄女。 “兄台,这武林大会,你带个孩童过来,是不是太过儿戏。” 突然,王行之旁边,一魁梧汉子开口。 王行之微笑道“多谢阁下提醒,只是在下侄儿父母早亡,家中亲眷不存,在下去往何处,都只能带着小侄。” “这次来少林,也只是带小侄长长见识,认识一下江湖群雄。” 壮汉恍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倒是在下孟浪了。” “无事,不知者无罪。”王行之微笑道“阁下也是好意,就是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我初入江湖,也想多交些朋友。” “在下金锁刀二代传人,夏雪宜。”壮汉抱拳,自我介绍。 “夏雪宜。” 一听这名,王行之愣了一下,这名头在另一本金武中可是大名鼎鼎。 “阁下难道听说过在下名声。”夏雪宜见王行之呆愣住,便好奇询问。 “久仰久仰。”王行之嘴角抽抽,拱手恭维,夏雪宜这名字要换在《碧血剑》中,能引起轰动。 但换在天龙,那就是路人甲。 “区区薄名,何足挂齿。” 得到王行之的恭维,夏雪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故作不在意的摆摆手。 “……” 王行之无语,就是小阿碧也拉了下王行之,眨巴了下大眼睛,似乎在问,这叔叔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王行之无奈,他也不想和这傻子交流,但明显这傻子好忽悠一些,便打断道“夏兄,小弟王道,初入江湖,还望夏兄指点一番,免得小弟不识人,惹了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王行之说得小心翼翼,露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兄弟,我告诉你啊!江湖险恶,高手都性情古怪,你可千万不能得罪,比如那位……” 夏雪宜回过神来,四下看了看,指着场中的江湖人士开始介绍。 王行之记忆力非凡,通过夏雪宜介绍知道了不少人物,其中还包括原着留名之人。 比如谭公、谭婆这对古代版,舔狗虐恋,此时舔狗谭公正在安慰自己舔狗对象谭婆。 而谭婆一身孝服,正双目通红,默默祭奠自己的白月光,赵钱孙。 王行之看了一眼,不得不说,古人诚不欺我,想要俏,必穿孝。 谭婆虽是渣女典范,但不得不说,颜值和身材还是有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双目通红,我见犹怜。 让不少人目光都落在谭婆身上,惹得谭公怒目而视。 另外,还有少林高僧,各家掌门,夏雪宜着重介绍了一番。 不过,当他指向一处介绍时,王行之目光一凝,面上带上一抹冷笑,眼底满是寒霜。 那人同样是一个和尚,只不过与少林僧人穿的袈裟不同。 通过夏雪宜的介绍,王行之知道那人来自天龙寺,心里头不由得升起一股杀意,对大理段氏的人,他可没什么好脸色。 只不过,他也清楚,现在自己实力不济,还需隐忍。 “叔叔,你怎么了?” 或许是察觉到王行之异常,阿碧拉了拉王行之的手,担忧的看着王行之。 “叔叔没事。” 王行之心头一暖,轻轻的捏了下阿碧小脸,露出和煦的微笑。 阿碧甜甜的笑了笑,将王行之的手抓得更紧。 夏雪宜也没多想,还以为王行之初入江湖,见到如此大场面,又认识如此多大人物,心情激动,更加热切的介绍起来。 嘭—— 突然,伴随着一声响动。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人群之外,两位黑衣蒙面之人各自站在一根树巅之上,冷视着对方。 “慕容博,你该死。”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其中一位黑衣人大喝一声,身体直射而出,一拳轰向另一位黑衣人。 另一位黑衣人实力也不俗,冷哼一声,与之交手。 两人实力极强,在空中不停交手,产生阵阵轰鸣之声,只是短短数息之间,已然交手十几招。 第102章 大战与老和尚 听到名字,众人才反应过来,武林大会要对付的两位男主角到场。 本来慈眉善目的玄慈眼中闪过一厉芒,大喝道“十八棍僧何在?” “在——” 十八个壮硕僧人一跃而出,他们身着黄色僧袍,身姿挺拔如松。 光光的头顶在阳光下闪耀着坚毅的光芒。 手中的齐眉棍稳稳地握着,棍身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十八人气势连成一片,气势恢宏,让人感到无与伦比的压力。 “此二人应是慕容博与萧远山,速速将人围住,不可让他们逃脱。”玄慈继续吩咐。 “是——” 十八棍僧身形矫健,动若脱兔,闪转腾挪,只是数息之间,已经站好了方位,这套动作,仿佛已经刻画进了他们骨子里一样,速度之快,让人惊叹。 最让人震撼的是,十八人刚一站好,凌厉的气势连成一片,十八人宛若一体,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所在区域的江湖人士见状,纷纷远离。 王行之也赶忙抱起阿碧,融入人群中观战。 砰砰—— 慕容博与萧远山实力不相上下,打得难解难分,一拳一脚间都带着极强的威力,真气散落一下,打碎了不少石块与树木,掀翻寸寸泥土。 “这才是真正的武侠世界。” 王行之看得极为震撼,在这之前,他虽见过慕容博出手,但交手太短,再加上当时慕容博一心逃离,也没显露出什么本事,因此还认知还不算太深,只觉得慕容博厉害。 但现在慕容博与萧远山全力出手,他才发现,前世电视剧上是真没吹牛逼,那些特效也真不是空穴来风,或许还没现在看到的震撼。 慕容博与萧远山自身的内力,打出去后,颜色也不相同,一黑一白,纵横交错间,方圆十米,根本无人敢靠近,地面,半空轰鸣声不断。 不过,两人强是强,但好像被十八棍僧封锁住。 慕容博好几次想逃,都被十八棍僧赶了回来。 萧远山就像是亡命徒,双目赤红,眼中只有慕容博,招招搏命,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 “萧远山,昔日是我假传消息,但出手之人却是玄慈等人,你若在此地与我拼个两败俱伤,那玄慈必然不会放过你,你若身死,玄慈等人就能高枕无忧。” 萧远山搏命之下,再加上慕容博伤势未愈,显得有些狼狈,只能以言语攻击。 “好个狡猾的老家伙。” 慕容博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场的人大多都能听到,王行之自然也不例外。 慕容博一番话,不仅能让萧远山失神,也能打击玄慈等人,让众人短暂分心。 在听到慕容博的话后,萧远山身形一震,出招慢了几许,慕容博抓住机会,一拳将萧远山砸退数十米。 随后,慕容博隔空打出数道气劲,将十八棍僧逼退,落地后,又极速腾空,闪转腾挪,眨眼间消失不见。 “这个阴险的小人。” 见慕容博逃离,萧远山也知道自己上当,面色极其不好看。 不过,他也清楚,双拳难敌四手,若是继续留下,凶多吉少。 他趁着还没被包围,狠狠的瞪了眼玄慈,转身离开。 “该死——” 玄慈眼底闪过一抹不甘,眉宇间尽是阴沉和煞气。 雁门关一战被暴露,他在江湖中威望本就受损。 本想借着召开武林大会,挽回一波威望。 本以为慕容博两人到来,他能趁机留下两人,好洗刷他雁门关的污点。 却不曾想,威望没挽回,污点也没洗干净,反而因为的他的急切,让慕容博抓住空子,打击了他一波。 “看来现在的带头大哥,和原着中老了真是不同。” 这一切王行之看在眼里,察言观色下,他也发现了玄慈和原着中不同,似乎过于狠辣。 在场的人中,也有不少聪明人,大家虽然都未明说,但对玄慈都有了一抹忌惮。 就是汪剑通也感到忌惮,这昔日的带头大哥,似乎是黑了心肠,也不敢在少林继续待下去,直接匆匆告辞离开。 一场武林大会,还未正式开始,便草草结束,不少江湖人士,纷纷告辞离开。 玄慈带着少林高僧,强带笑容,送别江湖同道。 此一遭,玄慈威望受损,少林的名望同样受损。 王行之倒是没有急着走,这一切虽是他挑起,但无人知晓,也无人察觉。 好不容易来趟少林,他也想看看这千年古刹,见一见天龙第一人扫地僧。 想看看这扫地僧是否能治愈他丹田的伤势。 丹田的伤势,虽不影响他修炼武将之道,但作为医者,他清楚人的五脏六腑,四肢头颅躯干以及穴窍脉络,都是一个整体,任何一处受损,对身体有影响,现在无事,只是还未爆发出来而已。 现在到了少林,有机会见到天龙第一人,他自然也想问问,自己的丹田能不能治疗。 索性,王行之交了好些香油钱,便带着阿碧,在一位小沙弥的带领下,参观这千年古刹。 少林无愧千年古刹,红砖圆木大殿,气势恢宏,层层塔林,带着历史的厚重,悠扬的钟声,让人心神宁静。 王行之行走于小道间,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不知不觉间,小沙弥带着王行之两人走了不少地方,当然一些少林禁地,王行之自然没资格去。 “小师傅,能否带在下去趟藏经阁,在下想抄录几卷佛经。” 眼见午时将过,王行之也不想再多停留,便向小沙弥开口。 “施主,请跟我来。” 小沙弥打了一个佛礼,倒是没拒绝,毕竟王行之给的香油钱够多,上面已经同意,他自然不会拒绝。 况且藏经阁有高僧镇守,王行之想盗取武学,根本不可能。 “谢谢小师傅。” 王行之回了一个佛礼,抱着累得不行阿碧,跟着小沙弥前往藏经阁。 少林藏经阁是一座古塔大殿,外面有着武僧镇守,见到王行之几人过来,伸手拦住王行之等人。 “藏经阁重地,外人不得入内。” “师叔,这位施主诚心礼佛,慧聪师伯已然同意,还请诸位师叔放行。” 小沙弥行礼,从怀中拿出一份文录递给镇守僧人。 “施主,佛家经典在第一层,你只能在第一层抄录,若是擅入第二层,我等将会把你驱逐出少林。” 镇守僧人看过文录之后,面色严肃的警告。 王行之行了佛礼,轻声开口“大师放心,我虽佩剑,但却是文人,此行只为抄录佛经,明心理性。” “是小僧孟浪,施主请进。” 镇守僧人面露歉意,行了佛礼,让开身形。 王行之没再多说,行了一个佛礼,抱着阿碧,进入藏经阁。 藏经阁内十分空旷,打扫得十分干净,点着几盏长明灯,显得十分明亮。 角落处,一位老者正若无其事的扫着地,若不是王行之志不在经书,或许还不会察觉。 看到老和尚,王行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抱着阿碧走了过去。 来到老和尚身旁,王行之行了一个佛礼,轻声道“大师有礼。” “施主有礼?” 见到王行之,老和尚古井无波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惊色,但很快平静下来。 王行之道“大师,在下欲抄录几卷佛经,可否请大师指点。” 老和尚道“施主欲安心,明性?” “皆不是。” 王行之摇头“在下欲治身,大师可有良方?” 老和尚摇摇头“佛经治心、平心,明心,武经强身、强体,虽有治身之效,却不如医药。” “施主若是想治身,何不去尘世医馆。” 王行之轻笑道“尘世医馆无用,所以才来这方外之地寻找良方,大师可有良方?” “老僧只一普通老朽,无武无医,何来良药?”老和尚摇摇头。 “既如此,在下告辞。” 王行之深深的看了眼老和尚,行了一个佛礼,转身就走,丝毫不做停留。 他是想医治自己的丹田,但却不会去强行请求。 老和尚见王行之如此干脆,瞳孔猛然一缩,没想到王行之如此果决,在王行之即将跨出藏经阁时,他幽幽的叹息道“施主,老和尚粗通一些药理,施主若是愿意,可否让老和尚号一下脉?” 第103章 天龙第一人 “那就劳烦大师了。” 王行之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抱着阿碧回到老和尚身旁,伸出自己的手臂。 老和尚放下扫帚,三指搭在王行之手腕,仔细号脉,一时间藏经阁内针落可闻。 没过多久,老和尚松开王行之手腕,拿出一个瓷瓶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丹药。 丹药呈红色,珠光圆润,表皮上时不时的掠过一抹光辉,自主的散发着阵阵清香。 鼻尖嗅了嗅,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诧异,这丹药中的药材,他也只能闻出两味,其他完全不在他的知识范围之内。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枚丹药对他十分有好处。 老和尚捏着丹药,轻声开口“施主若信老和尚,可吞服这枚丹药,老僧可试试能否帮助施主修复伤势。” “在下既是来求良方,自不会疑虑。” 王行之轻笑,将阿碧放在桌上,从老和尚手中拿过丹药,一口吞入腹中。 “还请施主坐下,老和尚为施主治疗。”见王行之这么果断的吞下丹药,老和尚眼中掠过一抹惊色,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那就劳烦大师了。” 王行之依言而行,席地而坐。 “施主得罪了。” 老和尚行了一个佛礼,一指点在王行之的后颈,王行之眼睛一闭,失去意识。 紧随着,老和尚手指点在熟睡的阿碧身上,小姑娘压根没察觉,睡得更香了。 “治好这等人,也不知是福是祸。” 看着昏迷的王行之,老和尚幽幽叹了口气。 而后手指上泛起缕缕气劲,动作迅捷的点在王行之身上,老和尚人虽老,但动作却不慢,王行之身侧,掠过道道残影。 若是王行之还清醒着,一定会震惊大骇,因为老和尚所点的穴位,有好几个都是死穴。 一个时辰以后,老和尚停下手上的动作,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 “希望今日之缘,能换你来日网开一面。” 缓了数息,老和尚看着王行之,轻声低语。 随后,他拿起纸笔,抄录了一卷佛经,放在王行之身上,又点了阿碧一指,拿着扫帚离开。 老和尚离开没多久,阿碧幽幽醒转,迷糊的睁开眼睛,四下打量后,发现王行之正坐在地上,赶忙爬下桌子,来到王行之身旁。 “叔叔,叔叔。” 阿碧见王行之没动静,紧张的叫唤着。 “真舒坦。” 王行之睁开双眼,感到身体内前所未有的舒坦。 再一感觉,脸上露出一抹惊色,他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实力已经到了三流,并且距离二流也不远,现在已经打通一百八十八个穴窍。 并且,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处,不复之前的冰冷,而是暖洋洋的一块,有一股气流保存在其中。 这种感觉,王行之之前就有过,他能感觉到,这是内力。 只不过,这股内力不是他本人的,且不怎么受控制,正自主的向四肢经脉穴窍流转,只是这一小会,丹田处的内力已经少了一小半,但同样内力流过之处,都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并且还冲破了一个个穴窍。 又过了半个时辰,丹田内力耗尽,王行之感觉到浑身无漏,十分舒坦,他现在四肢的穴窍已经打破了《太祖长拳》所记录的二百五十二个定数,来到三百六十个。 他能感觉到,自身的力道起码也有万斤,轻轻一握拳头,都能感受到一声声脆响。 “不愧是天龙第一人。”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低声轻语。 老和尚的身份,他其实从一进来就猜测出来,所以才想着与老和尚交谈,让老和尚帮他治疗丹田。 不曾想,老和尚这么给力,不仅帮助他治愈了丹田,还顺便帮他提升了一大截。 根据《太祖长拳》的记载,武将只要打破两百五十二个穴窍就能达到二流。 但现在,他虽然有所偏离,但一定比二流武将要强,他能感觉到,自己四肢的潜力已经开发到了极限。 “可惜了两者不兼容。” 内力散去,王行之脸上掠过一抹遗憾,武将所行的气血之力,与内力一山不容二虎,两者无法同修。 得到《龙象般若功》的时候,王行之就试验过。 哪怕是《龙象般若功》不存内力入丹田,也不行。 这扫地僧用了什么方法,帮助王行之突破就不得而知了。 这让王行之感到一阵遗憾,这次出来,他可是弄了不少好东西。 先是慕容氏传承《参合指》、《龙城剑法》、以及《斗转星移》和十几本还施水阁弄到的秘籍。 后有萧远山给的《龙象般若功》。 其中,《斗转星移》是顶级内功,能修炼到大宗师境界,《龙象般若功》是顶级外功,第十层便可以达到宗师境。 另外,《参合指》与《龙城剑法》皆是顶级武学,《混元拳》也是内外兼修的法门,其他武功也都不差。 这些秘籍,随便拿出一本,都能当成一些人家的传家之物。 可惜这些武功与他无缘,他只能修炼武将之道。 “算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武将之道我已走出了自己的路,不比修炼内功弱,何必去强求。”王行之没过多纠结,他现在在武将之道走出自己的道路,单论实力,他可以肯定,近身交战比吴长风还强,除了不会轻功,不会飞之外,也没什么不同。 “阿碧,我们该走了。” 随后,王行之面带笑容,小心的抱起阿碧,他现在实力大进,力道大涨,若是不小心一些,搞不好会伤了阿碧。 嗯—— 阿碧也乖巧的趴在王行之身上。 结果,王行之一起身,一本佛经落在王行之身旁。 “这老和尚,想得挺周到的。” 王行之捡起佛经一看,发现上面的笔墨还有些湿润,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 走出藏经阁,镇守僧人遵循惯例,检查了一番,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放王行之离开。 王行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没再少林过多停留,带着阿碧离开少林,回到乔峰家,取出藏好的秘籍、双锏以及宝剑,带着阿碧离开。 只是他不曾发觉,有一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 西京、洛阳。 洛阳作为两汉旧都,大宋陪都,又是九朝古都,十分的繁华,王行之两世都未曾来过洛阳,因此一到洛阳也想着闲逛一番。 王行之虽未来过洛阳,但也在舆图上了解过洛阳。 洛阳有四大城门,应天门、丽景门、定鼎门以及安喜门。 王行之与乔峰约定,在安喜门内安家,安喜门在洛阳以北,属于商业繁华区,属闹市区,人迹混杂,乔峰一家来到这里,也不会显得突兀。 王行之走走停停,带着阿碧一路玩乐,直到下午才到洛阳北城区。 一到北城区,王行之四下打量,直奔登云楼。 这是他与乔峰约定的地方。 登云楼是洛阳最大的酒楼,在地图也有记载,王行之没来过洛阳,因此只能约定在这里。 登云楼上下共三层,建筑大气,门口有着迎门小厮,人来人往。 王行之抱着阿碧走进登云楼,找到掌柜。 “掌柜的,在下有一朋友居住在此,可否向你打听,打听?” “你朋友姓名,我为你查询一番。” 掌柜心宽体胖,面带笑容,笑起来很和气,跟弥罗佛一般。 但眼底闪过的道道亮光,足以看出掌柜的精明。 “我朋友一家三口,名叫乔山,麻烦掌柜查查看。”王行之道。 乔山是王行之让乔峰使用的假名,毕竟雁门关惨案揭露之后,乔峰的名字必然会传播出去,使用假名能少去很多麻烦。 “客官你好,他们在丙字六号房,你可去看看。” 不一会,掌柜查到了乔峰等人的房间,没过多怀疑,直接告诉了王行之。 登云楼能成为整个洛阳最大的客栈,后台自然硬,哪怕是江湖侠客,也不敢在这里闹事,因此掌柜倒是没太多顾虑。 “谢谢掌柜。” 王行之道了句谢,抱着阿碧上楼。 很快,王行之在二楼找到了丙字六号房。 咚咚咚—— 没太多犹豫,王行之直接敲响房门。 谁—— 紧随着,房间中传出乔峰警惕的声音。 第104章 找寻乔峰与回京 “我,王道。” 王行之轻语,他没告诉乔峰他的真正名字,毕竟王行之这个名字,已经伴随着《破阵子》、《风雨大作》以及《青玉案·元夕》传遍了整个大宋,乔峰虽家境贫寒,没读过什么诗文,但毕竟年幼,总有说漏之时。 他的身份若是暴露,慕容博估计会顺藤摸瓜找到他。 “先生——” 房间中传出一阵惊喜之声,“嘎吱”一声,房门很快打开。 “先生,你总算来了。” 打开房门,乔峰看到王行之与阿碧,脸上带着浓浓的笑容。 乔氏夫妇跟在乔峰身后,脸上也带着一抹笑容。 离开之前,乔峰已经把自己和王行之的对话,告知了他们,他们才知道,王行之开解了乔峰,同样也给他们指明了一条生路。 “这两日,过得可好?” 王行之面带微笑,轻声询问。 乔峰道“好是好,就是有些不那么自在。” 王行之笑道“那你们先收拾行囊,我带你去自在的地方。” “好的,先生。” 乔峰眼睛一亮,拉着乔氏夫妇迅速回转房间,打包行囊。 不到半刻钟,一家三口各自拿着一个包裹走出房间。 离开登云楼,王行之雇佣了一辆马车,带着一行人直接出了洛阳。 洛阳城虽好,但却不适合学武。 并且,王行之能看出,乔氏夫妇十分拘束,在洛阳城中十分不习惯,还不如直接离开。 洛阳与汴梁相隔不远,赵匡胤也曾想过迁都于洛阳,最后虽不了了之,但也将洛阳定为陪都,所以洛阳通往四处的官道平整,治安很好,马车行进速度很快。 临近傍晚,王行之带着乔峰等人来到距离洛阳三十几里地的一个小村。 小村依山傍水,有密林环绕,人口也不算多。 小村中的人民风淳朴,都是些地地道道的农户人家。 因为天色太晚,王行之带着众人,找了一户人家寄宿。 经过一番折腾,大家都累得够呛,也没多聊什么,早早睡去。 第二天,王行之带着一行人继续赶路,在中午的时候抵达新安县。 新安县不大,人口不算多,且靠近山林。 王行之询问乔氏夫妇一番后,就决定在此地落脚。 于是,便带着一行人去了县衙。 金钱开道下,王行之为乔峰一家购买了一处靠山的宅子以及十几亩田产,乔峰一家感激涕零,说什么也不收。 王行之无奈之下,只能和他们签下文书,就当是借给他们的,乔氏夫妇才勉强同意。 当天,一行收拾之后,入了新房。 宅子靠近山脉,有些偏僻,因此宅子也算宽阔,有一个还算大的院落。 当夜,王行之配置了些药材,就准备教授乔峰武功。 可乔峰一番演练和交谈下来,王行之自闭了,乔峰不愧是天龙大男主,武学天赋极高。 短短几天的时间,乔峰已经把《龙象般若功》修炼成功,他这两年修炼的内力,全部成了《龙象般若功》的养料,直接突破了第二层,现在距离三流武者,也只剩是一步之遥。 并且《混元拳》和《降龙掌》一样,都是由外到内的功法,因此与《龙象般若功》相辅相成之下,进展极快,乔峰出拳,已经能打出阵阵罡风,威猛无比。 乔峰这天赋,王行之压根没资格教授,搞得他一阵郁闷,只能将配置的药材给他,顺带给了他一本《踏风行》的轻功,让他自行修炼。 就这样,一晃过去十天。 经过十天的努力,王行之也彻底掌握了自身暴涨的实力。 而乔峰更加变态,在药材、努力、天赋三重努力下,乔峰将《龙象般若功》突破到第二层,距离三流武者只有一步之遥,一身力道足足有八百斤,勉强有了自保之力。 同时,他也到了回汴梁的时候,毕竟距离他的婚期可没几天了。 “乔兄弟,我该走了,有缘再见。” 凌晨,太阳照常升起,王行之打包好行囊,与乔峰一家告别。 “先生,可否让我看看你的真实面貌?”相处这么些时日,乔峰敏锐的发现,王行之的相貌有假,但王行之对他极好,因此没有戳破,直到王行之要离开,他才想着询问。 因为他怕日后,相面不识。 “相貌就算了。” 王行之倒是没太多意外,轻轻摇摇头,他只是简单的易容,水平一般,若不是长时间相处,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相处时间一长,被人发觉很正常。 这些时日,他与乔峰一同练武,一同吃饭,被乔峰发觉很正常。 “可若是这样,以后我该如何寻你。”乔峰急切开口,他与王行之相处时间不长,但在心中已经把王行之当成了自己的师傅,就等着以后学成报答。 “相貌不能给你看,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叫王行之,自己知晓便可,你若是要寻我,到汴梁一问便知。”王行之接触乔峰本就是为了结个善缘,好将乔峰收入麾下,解除易容,又重新易容有些麻烦,但他却不会隐藏自己的名字。 “王行之——” 乔峰皱眉,总感觉这名字在哪里听说过,但却又想不起来。 “别想了,以后见面自知,你安心习武就好。”王行之拍了拍乔峰肩头,随后将阿碧抱上马车,驾车离开。 “先生,我以后一定会去寻你。” 乔峰看着远去的马车,脸上露出一抹坚定的神色。 ———— 汴梁、状元府。 “总算回来了。” 状元府外,王行之看着大门紧闭的状元府,脸上带着一抹轻松。 他从新安到汴梁,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一路打听消息。 武林大会发生的事,在江湖上流传甚广,慕容博成了过街老鼠,毕竟江湖再怎么争斗,也算是大宋的内部斗争。 但慕容博假传消息,意图挑起战争,颠覆大宋,因此受到各路江湖人士的憎恶。 少林、丐帮以及诸多门派合力发布江湖追杀令,追杀慕容博。 另外,萧远山虽是受害者,但毕竟是契丹人,再加上杀了赵钱孙等人,因此也没讨得了好。 不过,萧远山也不是善茬,被人追杀的同时,也在追杀慕容博,慕容博一番拼杀之下,在谓州消失无踪。 王行之打听好消息,这才安心的回到汴梁,他虽然实力大增,但见识过慕容博出手,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还不是慕容博对手。 “叔叔,这里太大了。” 阿碧看到状元府,小嘴微张,震惊的样子显得十分可爱。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王行之轻笑,捏了捏阿碧的脸颊,现在他可是真把阿碧当成了自己侄女。 “呀——” 阿碧有些害羞,摸了摸自己的小脸颊。 王行之也没再逗阿碧,牵着阿碧的小手,进入府邸。 状元府内十分空旷,一看就知道青竹好久没回来。 青竹没在,府上又没什么吃的,王行之只能把东西放下,换了身衣服,带着阿碧出去吃饭,顺便把青竹和白驳带回来。 走出府邸,王行之带着阿碧随意找了一家小饭馆,点了几个小菜。 吃饱喝足之后,王行之直奔曹府。 很不巧的是,曹府中只有曹夫人在,青竹与曹青禾出去了,曹评、曹宇还在岗位上发光发热。 王行之只能留下话,牵着白驳,与阿碧一起回府。 临近下午,青竹才乘坐马车回到状元府,并转答了曹评的话,让他别忘记了婚期。 王行之苦笑,这趟他出去了将近二十天,若不是突然想起来,差点就耽误了婚期,距离他成婚,也只剩下三天。 只是还不等他准备,刘成恩又来了,王行之只得把阿碧交给青竹,自己与刘成恩入宫。 一入皇宫,刘成恩带着王行之直奔文德殿。 文德殿中,赵煦正一人坐在上首,认真的批阅奏章,王行之行礼了半天,赵煦也不搭理,就让王行之躬着身子。 王行之一阵苦笑,知道这是赵煦在惩罚他擅自离开汴梁这么久。 第105章 成婚前夕 “平身吧!” 不知过了多久,王行之都有些腰酸背痛了,赵煦突然开口。 “谢官家。” 王行之身形一震,赶忙开口,这一次他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你可知错?”赵煦抬眸,看着王行之。 “臣知错。” 王行之愣了一下,拱手行礼,果断认错,因为他清楚,解释就等于掩饰,越解释,越麻烦。 赵煦面色掠过一抹不愉,沉声开口“难道你就不想与朕解释一番。” 王行之苦笑,这解释不行,不解释又不行,可他做的事不适合解释,最后只能无奈的开口“官家,此番臣擅自离京,枉顾法度,还请官家责罚。” “你……” 见王行之直接请罚,赵煦脸上闪过一抹怒意,但最后只能化作无奈,王行之走的突然,他也没想到王行之会突然离开汴梁。 只不过,近些时日的江湖事,他也知晓。 虽然没什么证据,但他总觉得江湖上的事,与王行之脱不了干系。 王行之不说,他也不好逼迫,只能幽幽的开口“你身为朝臣,擅自离京,本应重罚,但念在你初犯,便免去枢密院职位,迁往国史院,担任秘书郎,免去太中大夫,赐朝散大夫。” “臣遵旨。” 王行之人都有些麻了,这次旷工有些严重,降职降得吓人,不仅枢密院的实职,变成了史官,就是散官也回到了从五品,直接回到解放前,甚至还不如。 好歹,他刚授官时,还有些权利,现在成了史官,毛权利都没有了。 “好了,此番朕也是无奈。” 赵煦看到王行之一脸悲催的样子,心情总算好了许多,便开口解释道“此番慕容家意图谋反,你又与慕容氏是姻亲关系,事后你还直接离开汴梁。” “若不是朕知你与慕容氏没牵连,朝臣早就下发了追捕令,此番贬你官职,也是让你长一个记性。” “并且,再过几日,你便要与曹家女成婚,去国史院,正好可以准备自己的婚期。” “待婚期结束,朕再为你升迁。” “谢官家。” 听到解释,王行之恍然大悟,心头的郁闷一扫而空,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外出,惹恼了赵煦,却忘记了他与慕容家的关系。 清除了心头的疑惑,再一想想,其实迁往国史院也没坏处,他虽然是从五品,但却不用每日上朝,正好可以筹备婚事,以后也可安心锻炼武艺,等待外放。 “行了,先与朕去看看太后,你此番出去,太后可是担心坏了。”赵煦起身,走到王行之身旁,拍了拍王行之说道。 “是,官家。”王行之行礼后,跟在赵煦身旁,一起去面见高太后。 一到宝慈宫,王行之先为高太后例行检查,而后开了一些补身体的方子。 最后…… 最后就是面对老太太的数落,那唾沫星子都能用来洗脸,洗头了。 王行之一脸苦逼,又不敢反驳,只能老老实实的挨训。 赵煦在一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开心的看戏。 好在老太太也有分寸,只是数落了十几分钟。 事后,老太太和赵煦对王行之的婚事极为上心,表示要派人帮忙操持。 王行之也没拒绝,婚期只剩下三天,时间紧,任务重。 他自己没什么经验,府中只有青竹和阿碧两个小丫头,铁定帮不上什么忙,正愁着怎么置办婚事。 赵煦和高太后愿意帮忙,实在是再好不过。 王行之同意,高太后也同意,她逐渐放权之后,与赵煦的关系越来越融洽,身子骨在王行之的调理下也好了不少。 因此,她对帮助她和赵煦和解的王行之格外的好,已经当作子侄在对待。 直到明月高悬,皇宫即将落门,高太后才放王行之离开。 王行之离开皇宫,回到状元府,见阿碧和青竹还在等他,便和两人说了几句话,让两人早些休息,自己回到了东院书房,整理得到的秘籍。 他这次得到的秘籍不少,并且都不是普通的武功秘籍,再过三天,他便要大婚,若是放在书房当中,被人看到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可咋办。” 王行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藏匿的地方。 “要不自己挖一个暗室。” 最后,王行之想到了张府的宝库,张府宝库中还放着不少金银,那些东西他早就想弄回来,只是状元府,也没合适的地方。 现在婚期将至,等结婚之后,府中肯定会增添人口,要是到时候再搬,恐怕会被人发现。 “干了,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王行之越想越对,反正他现在力气大得吓人,整天精力十足,去修史,还不如在家中干活,反正在别人看来,他是为了准备婚事,降官后,心头又有怨气,也不会惹人生疑。 嘭—— 王行之拿起亢青锏,一锏砸在书房地面,一下就轰碎了石板,砸出一个坑洞。 “这貌似有些不靠谱。” 王行之咂吧嘴,看着不成样子的地面,突然有些后悔,这建造密室似乎是个专业活。 不过,他的东西都见不得光,即使再不靠谱,也得自己干。 没太多犹豫,王行之将双锏当成铲子,奋力的挖起来。 临近天明,书房挖出一个坑洞,有三米宽,四米高。 书房内堆满了泥土,王行之整个人也脏得不行。 “这应该差不多了。” 见到坑洞差不多,王行之一跃从坑洞中跳出,为了不让人知道,便将书房门紧锁,自己来到院中用冷水洗澡。 与青竹和阿碧吃完早膳后,王行之让青竹带着阿碧一起去做几身衣裳,毕竟他马上就要结婚,唯二的两个小丫头,要是穿得不好,说出去也不好看。 他自己则是去了秘书省,办理完官职文书后,顺带请了个假。 秘书监名叫王明,与王行之是本家,王行之的事他也清楚,因此王行之请假,他直接就给批了,反正秘书省也没太多事,少一个秘书郎也什么大不了,索性直接给了王行之两个月假期。 王行之那个高兴,当场邀请王明来参加婚礼,高高兴兴的拿着假条离开。 随后,王行之又去市场买了把铲子,就直接回转状元府,而后闭门谢客,自顾自的开始自己的密室大业。 “总算完了。” 晚上,王行之看着自己打造的密室,脸上带着一抹喜色。 他回府之后,就叮嘱青竹和阿碧,让她们别来东院,闭门谢客,自己一个人在书房中搞自己小密室。 经过几个时辰的修整,一个粗糙的的小密室完成。 其实说是小密室,还不如说是个坑洞。 但这样他也满足了,至少能暂时满足自己的需求。 “还剩下两天,看来今晚就得行动了。” 王行之将书房清理干净后,等到丑时,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换上黑衣,拿着一根粗大麻绳,趁着四下无人,翻墙出了府邸。 达到了二流武将极限,王行之各方面都得到极大的增强,速度极快,虽不能像内力武者一般飞檐走壁,但跑动速度丝毫不慢。 他的身形在黑暗当中划出道道残影,宛若鬼魅一般,这要是被人看到,铁定会以为自己撞见鬼,能吓出个好歹。 不到一刻钟,王行之已经到了张府,确定没人后,王行之进入张府,熟练的打开密室。 “也不知道,这密室怎么建的。” 看到这密室,王行之不由得想到自己挖的大坑,和这个密室相比,完全就是天壤之别,不在同一个层次。 走进密室,王行之用绳索将三箱黄金捆绑好,扛在肩头就出了张府。 三箱黄金差不多有一万两,也就是一千斤左右,王行之身负万斤巨力,对他影响不大,只是速度慢了几许。 不过,现在是丑时,该睡的都睡了,不该睡的也不会出来闲逛。 王行之走的都是乌漆嘛黑的巷道,因此有惊无险的就回到状元府,将黄金放入书房密室。 随后,周而复始,直到卯时更声响起,他总算把张府金银全部搬回状元府。 第106章 成婚前夕二 “总算搬完了。” 看着自己小秘库满满的金银,王行之脸上满是喜色。 随后,他将张府密室得到的三本秘籍,以及这次外出得到的所有秘籍,全部放入自己挖的大坑洞。 不过,他默写出来的《龙象般若功》,王行之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只有前六层,他没放入坑洞,只把后面七层放了进去。 《龙象般若功》难修,却是可以用来打造一支亲卫,这是他得到《龙象般若功》的第一想法。 紧随着,王行之将秘库用石板盖好,又把书房的桌椅移动过去,当作掩饰。 做完这一切,正准备洗个澡好好睡个觉,一阵敲门声突然间传来。 “先生,皇宫派人过来了。” 青竹在外面呼喊,声音有些急切。 “我马上出来。” 听出了青竹的急切,王行之将书房整理一番后,迅速走出房门。 很快,王行之领着青竹来到前厅。 前厅中刘成恩领着一群嬷嬷、侍女以及太监在前厅中等候,粗略看去,少说也有几十人。 “状元郎,这是太后安排过来为你布置婚礼的人手,你看着安排一下。” 见到王行之过来,刘成恩面带笑容来到王行之身旁。 “这么多人?” 王行之诧异道。 他本以为高太后就算安排,也就安排几个嬷嬷就算了,没曾想高太后安排了这么多人。 刘成恩轻笑道“不算多,你乃新科状元,所迎宾客众多,府中的酒食、布置都需要人操持,若是人手不够,怕是会折了脸面。” “那就多谢太后了。” 王行之也不懂,他上辈子虽参加过婚礼,但没亲身经历过,也不知其中细节。 今生虽结过一次婚,但都是李青萝在布置操持,更别提什么经验。 再说,这是高太后的好意,他也不可能拒绝。 刘成恩笑了笑,开始指挥众人。 这一下整个状元府变得十分热闹,王行之、青竹以及小阿碧完全无用武之地,只能干瞪眼。 宫中的人都十分有规矩,做事干练,虽然忙碌,但却不杂乱,临近下午,整个状元府已经大变样,大红挂彩,喜气洋洋。 眼瞅着天色快暗,府邸大致布置完成,刘成恩留下几位嬷嬷和宫女,带着其他人返回皇宫。 王行之让青竹为留下的人安排了住处,自己吃完饭后,直接回房休息。 昨天晚上累了一晚,今天刘成恩又带人过来,他也不好去睡觉,只能睁着眼睛强撑,现在等人一走,他也累得不行,一进卧室倒头就睡。 第二天,王行之练武之后,被青竹和阿碧叫到前厅,一群嬷嬷和宫女早就在等候。 一番商讨过后,王行之才发现请帖没写,果断交代好,让青竹安排众人去采买要的东西。 他自己回到书房开始书写请帖。 “这婚事实在是太折腾人了。” 王行之奋笔疾书,奋战了一个上午,总算写完了所有请帖,简直是身心疲惫。 只不过,他也清楚现在没法休息,距离成婚还有一天的时间,十分的赶时间。 于是他召集众人,把请帖分散出去,让众人出门送请帖,就是他自己也带着阿碧出门送请帖。 按照礼节,请帖应该最迟,在半月以前就应该送出,现在送其实有些失礼。 但他对这成婚礼节压根就不懂,再加上前些日子去闯荡了了几天江湖,现在也只能赶鸭子上架。 王行之一出府邸,刚好遇到巡逻禁军。 抬眼看去,结果是吴长风。 “老吴——” 王行之赶忙招手打招呼,长时间不见,他还真有些想吴长风等人,特别是这两天忙碌的日子,他更加想念了。 “先生——” 吴长风止步,看着王行之有些惊喜,前些日子王行之离开汴梁,他们十分担心,托关系打听也没什么消息,可担心得够呛。 结果还不等他们得到消息,王行之已经回来,可还没等他们上门,王行之被责罚的消息又传出来。 本来准备上门,结果今儿个巡逻居然见到了王行之。 “老吴,有些日子没见了,在禁军如何?”王行之笑着问道。 “还行,在军中很不错。” 吴长风咧嘴一笑,在军中的日子比他在江湖中的日子充实多了。 “老吴,你看看,这府邸变化大不大。” 王行之也没打算继续拉家常,便指了指自己的府邸。 他现在可是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这么好的壮丁怎么可能放过。 “先生好事将近,恭喜恭喜。” 吴长风抬眼看去,见状元府披红挂彩,喜气洋洋,一下就想到了王行之大婚的事。 “恭喜就算了,要不叫上老宋他们一起休沐两天,来帮帮忙如何。” 王行之也不准备拐弯抹角,他现在是正缺人手,眼瞅着婚期将至,府中的事还有不少,正是要人帮忙的时候。 “行,我这就回去这条子,想来上官不会拒绝。”吴长风笑了笑,倒是没拒绝,他们本就是王行之的人,王行之成婚,他们自然也欣喜。 “那就这样说定了。” 王行之面色一喜,生怕吴长风会拒绝,立马拿出一沓请帖塞到吴长风手中“老吴,这请帖就交给你们了,务必今天送完,我就先走了。” 说完,王行之抱着阿碧,就直接开溜。 “这先生……” 吴长风拿着手中的请帖,无奈的笑了笑。 不过,王行之跑出一段距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脸严肃的又跑了回来。 “先生你这是?” 吴长风一脸疑惑,刚才还喜气洋洋,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晴转多云了。 “老吴,还有一一件事需要麻烦哥几个。”王行之面色严肃,将吴长风拉到一旁,低声开口。 “先生你说。”见王行之面色严肃,吴长风也慎重了许多。 “帮我注意一下太湖来人,若是有人过来,不要打草惊蛇,尽快告诉我。” 王行之低声嘱咐,刚才离开后,他遇到一位路人,恭喜他结婚。 他这才想着自己忽略了一个大麻烦,那就是李青萝。 这次慕容家遭他算计,但与慕容家有交集的曼陀山庄,诡异的没有什么损失。 并且,他成婚时间,很多人都知道,很多人都知道。 李青萝也有可能知道。 李青萝本身就是一个病娇变态,以李青萝的性子搞不好现在人已经到了汴梁,就等着成婚之日大闹。 这不是他自恋,而是李青萝这人,一般都是得不到就毁掉,是她的东西,就是毁了也不会给别人。 王行之与李青萝拜过堂,以李青萝的性子,还真有可能闹事。 并且,按着时间来算,李青萝早就生了娃,出了月子,前些日子,他去曼陀山庄送娃的时候,就有些不对。 曼陀山庄因为是在湖心岛上,因此曼陀山庄在晚上关闭庄门,当时他也没多想,现在想想,李青萝应该是没在曼陀山庄当中。 再加上,李青萝几个月没闹事,江湖上也没听说过曼陀山庄的事,王行之总感觉哪里不正常。 “先生所言极是,吴某这就回军营,让兄弟们查查。” 吴长风面色严肃的点点头,他们知晓王行之的事后,暗中调查过李青萝。 知道李青萝心狠手辣,跟个疯子似的,王行之所说确实有可能。 “那就麻烦兄弟们了,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王行之道了句谢,也不等吴长风回应,又匆匆离开,他婚期只有一天时间,一些人的请帖,他必须亲自去送。 “我这先生,也有着急的时候。” 吴长风看着王行之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由得哑然失笑。 “李青萝,你可千万别自己找不自在。” 不过很快,他想起王行之的嘱托,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拿着手里的请帖果断将禁军收队,急匆匆的返回禁军驻地。 吴长风隶属于天武左厢军旗下,顶头上司,左厢军都指挥使不是别人,正是林原。 吴长风知道林原和王行之交好,请假时顺便请林原帮忙,调查太湖过来的人。 林原自然不会拒绝,他能成为天武左厢指挥使,还承了王行之的情。 在吴长风走后,就迅速下令,左厢巡逻时,调查太湖来人。 同时,下令之后,他又进了皇宫,准备向赵煦禀报。 第107章 迎亲 六月十五,阳光明媚。 状元府内外,披红挂彩,十分喜庆。 王行之如同木偶一般,从卯时开始,整整被高太后派来的妇人摆弄了两个时辰,直到辰时才结束。 他穿上了大红吉服,胸前挂上了一朵大红花,头戴一顶纱帽,帽沿上还插着两朵簪金花。 踱步出门,青竹、阿碧,吴长风四人、王禀、刘法以及宗泽等人早已在门外等候,他们一个个都穿得十分喜庆,看到王行之出来后,都齐齐眼睛一亮,暗暗称赞。 “好俊的郎君。” “各位,你们这么看着我,莫非我脸上有花不成?”被众人看着,王行之也感到不自在,不由微微皱眉询问。 “先生脸上没花,倒是这模样比花还亮上几分。”青竹掩嘴轻笑,一双大眼睛连着眨巴了好几下。 “刘某虽未见过潘安,但以刘某来看,先生之相,比潘安还胜几分。”刘法面带笑容,由衷赞叹。 其他人也齐齐点点头。 听到众人如此称赞,饶是王行之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 “行之兄走吧!本官这傧相,今日恐怕要落丑了。”宗泽上前,故作幽怨的看着王行之。 “谁说不是——” “本官都后悔接下这差事,恍惚间又回到东华门唱名之时,成为绿叶。” 吕光阳与陈云齐齐点点头。 王行之举目无亲,再加上宗泽三人婚期也快了,就等着王行之帮忙,昨日王行之连哄带骗的将三人诓骗过来当傧相,也就是伴郎的意思。 但此刻,三人看到王行之,心里齐齐感到一阵酸楚,有些后悔了。 “各位可莫在打趣,咱们还是早日出发,免得误了吉时。” 王行之面色一窘,赶忙拉着几人向前走,他虽然知道自己长得帅,但被这么多人围观称赞,也感到一阵脸红。 王行之领头,走出状元府。 状元府外,停着一台大红八抬大轿,在轿子四周,站着吹鼓手,迎亲的队伍,一个个都穿着喜服,脸上喜气洋洋的。 白驳头戴大红花,正站在轿子前面,时不时的打上一两个响鼻。 王行之嘱咐青竹和宋清溪,让两人留在状元府准备宴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整个状元府就他、青竹和阿碧,吴长风与游氏双雄有其他事,宋清溪性子沉稳,府上也需要一个江湖高手,王行之就安排了宋清溪留下。 至于院子中的小厮和厨子,都是高太后与赵煦看他可怜,让人安排的人,不然他还得头疼怎么办下这个婚宴。 嘱咐完成后,王行之翻身上马,领着一群人,一路上吹吹打打向着曹府而去。 一路上,侧立在路旁的百姓们,围观着王行之庞大的迎亲队伍。其中不乏一些女子,低声的抽搐哭泣。 王行之自《破阵子》扬名以后,就多了不少粉丝,后面东华门唱名,相貌显露,就让不少女子倾心。 后面皇城夜宴又是一首《青玉案?元夕》,自从传出之后,花楼之中尽情传唱,更是让无数女子芳心暗许,成了梦中情郎。 现在王行之大张旗鼓的迎亲成婚,让不少女子为之黯然。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有女子薄纱遮面,倚靠在楼阁之上,望着王行之的身影,轻轻低语。 “相顾无言,唯有……”亦有女人如泣如诉,眉眼之间带着愁绪与晶莹。 这些女子的表现,跟随的众人看在眼里,与王行之并行的宗泽三人更是直观,那幽怨的小眼神,都想把王行之给戳穿。 王行之一路低着头,感觉十分尴尬,他此刻十分想回到前世去问问,那些明星在面对如此多炙热眼神时,是如何做到那般淡定自然。 好在,汴梁经历灭门两案,以及慕容氏之后,治安不知好了多少。 只不过,王行之没发现,在一处阁楼之上,李青萝与一位须发半白的男人正静静的看着他。 在两人身后,整个二楼都站满了奇装异服之人。 “阿萝,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小子,就将那件东西给我。” 说话的男人,一身紫色长袍,头发虽然花白,但面容却不见老态,皮肤如同婴儿一般,白里透红,十分的洒脱俊朗,看着如同鹌鹑一般的王行之,眼底满是不屑。 “我答应你的东西会给你,但你只要记住,帮我抓住他就可以了。”李青萝微微皱眉,不满的看了眼男人。 在她心里,王行之是她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能说。 “好,你要那小子,哥哥帮你抓来便是,但你是要完整无缺的,还是缺胳膊少腿。”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嫉妒,但很快消失不见,脸上带着一抹玩味,似笑非笑的开口。 “若是他不反抗,那就要完整无缺的人,若是他反抗,那就打断双腿,我曼陀山庄能养得起。”李青萝眼底闪过深幽的光芒,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 自从上次汴梁一行后,她就将王行之视作禁脔,誓要得到王行之。 在知道王行之要成婚的时候,她更是差点发疯,直接来汴梁,好在被庄上的刘妈阻止,并且给她出了一个主意,请外援。 结果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些,昨日才到汴梁。 王行之府上的人多,再加上慕容氏刚栽在汴梁,所以他的外援哪怕实力强悍,也不敢乱来,只有等机会。 哈哈哈—— “好——” 男人闻言大笑,众人身子一寒,莫名的感到背脊发凉。 只是李青萝和男人都不曾发觉,在他们身后众人中,有一人,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 另外一边,王行之等人一路上,吹吹打打的来到曹府门口。 曹府今日接待的不是曹评和曹宇,而是曹评长子,曹云。 曹云三十上下,浓眉大眼,面容刚正,身高体壮,足足有九尺身高,双臂健壮,下盘沉稳,一看就知道是一名强悍的武将。 “见过大舅兄。” 王行之翻身下马,上前拱手行礼。 曹云他认识,他前几日送请帖时,与曹宇兄弟偶遇,曹宇特意介绍过,王行之与他聊了一些,倒也不算生疏。 “妹夫,今日过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曹云咧嘴一笑,他虽在地方为官,但也听说过王行之的名声,这几日回到汴梁后,更是清楚了王行之的丰功伟绩,对王行之十分满意。 “那是自然。”王行之轻笑,曹云性格直率,他对这种直肠子向来都有好感。 “好了,今日是小妹大喜之日,待今日过后,咱们再聊,现在你随我入府,他们可等候多时了。”曹云笑着,让开身子。 “还请大舅哥领路。”王行之谦虚道。 “妹夫跟我来。” 曹云点点头,领着王行之等人进入曹府。 很快,曹云领着王行之等人到了曹青禾闺房。 在曹青禾闺房门前,一群健硕妇人,个个手持一根木棒,目光不善的看着王行之等人。 王行之一看傻眼了。 这似乎和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宗泽等人显然知道其中的奥妙,十分识趣的后退,让王行之一个人顶在前面。 “一群胆小鬼。” 王行之回首,鄙夷的看了眼众人。 众人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丝毫没有陪同的意思。 王行之无奈,只能小心翼翼的上前,发现这些妇人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胆子也大了些许,脚步快了几分。 避免迟则生变,引发什么不好的事情。 然而,他刚一过关,那些妇人就露出怪笑,手持棍棒开始招呼宗泽等人。 王行之一下子就乐了,也不急着去曹青禾闺房,反而留下来看戏。 这些妇人腰粗膀圆,明显是练家子,力道把握得很好,打人不伤。确实很疼,宗泽等人被打得嗷嗷乱叫,一时间院子中鸡飞狗跳,十分热闹。 不过,古代成婚对于时间看得很重,王行之只是看了一会,就快速来到曹青禾闺房前。 第108章 大婚 “状元郎,你文采过人,想要迎娶我们青禾,应该有一首应门,两首崔妆吧!” 曹青禾闺房内,一位女子笑着出声,让王行之作应门,崔妆诗词。 王行之苦笑,情爱诗词,他本就知道不多,但现在这情况,他又不得不做,这不仅是规矩,还是一个考验,若是做得出,做得好,他名声大噪,若是做不出,他的名声必然受损。 毕竟,他现在的才名,在大宋也是声名赫赫。 王行之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额头出了不少汗水,才想到几首。 “喜气拥门阑,光动绮罗香陌,行到紫薇花下,悟身非凡客。 不须朱粉损天真,嫌怕太红白,留取黛眉浅处,画章台春色。” 这首词是他前世看小说时无意中看到,觉得还不错就记了下来,作者应该是宋徽宗时期,至于是谁就不知道了。 反正不管是谁,这首词没传出来过,刚好拿来应急。 “娇羞不肯下妆台,侍女环将九子钗。 寄语倦妆人说道,轻施朱粉学慵来。 …… 十步笙歌响碧霄,严妆无力夜迢迢。 羞将双黛凭人试,留与王郎见后描。 ……” 这第二,第三首同样是看小说学来得,不过作者是明朝人,用着更安全。 “门中娘子,不知现在可否开门,还请网开一面,莫要耽误吉时。” 三首诗词做完,王行之额头全是淋密冷汗,心中惶惶不安,这要是再做下去,他可就露馅了。 说起来,这还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有这种心态。 “状元郎果然文采不凡,这就算你过关了。” 好在蒙混过关,门内传出一位女子的轻笑声。 嘎吱—— 紧随着,曹青禾闺房门打开,一位侍女搀扶着曹青禾来到门前。 曹青禾身穿绿色嫁衣,头戴各种珍贵佩饰,带着鸳鸯红盖头,手拿一把团扇,虽瞧不见容貌,但却十分优雅。 曹宇就在曹青禾旁边,蹲下身子,将曹青禾背起。 摇摇动动的把曹青禾送上了花轿。 不是曹宇背不起,也不是曹青禾太重,而是一种特定的规矩。 王行之跟随在身后,路过房门前的时候,顺带叫上被打得抱头鼠窜的宗泽几人。 出了门,曹青禾进入轿子,王行之翻身上马。 鼓乐齐鸣,吹吹打打,王行之领头,又回转状元府。 只不过回转的时候,人口多了不少,除却他们来的人,剩下的人都是曹府派送。 这不得不说,曹家不愧是被称为大宋第一将门。 多出来的人全部都挑抬着曹府的嫁妆。 曹青禾的嫁妆很丰富,车拉人抬,宛若一条小长龙,十分壮观震撼。 宗泽等人纷纷露出羡慕的的目光。 瞧着这盛况,周围的百姓纷纷出门围观,暗自咋舌。 比东华门唱名之时,也不差分毫。 状元府门口,宾客已经基本上到齐了。 朝中的勋贵,文武百官,少说来了大半。 即便是一些没有收到请帖,与王行之没什么交集之人,也厚着脸皮过来,送上一份贺礼。 苏辙三相,章淳、曾布等人也齐齐到场。 这让跟着迎亲的人,一个个心惊,额头直冒冷汗。 王行之也有些诧异。 武将他不例外,曹家本就是将门,他上次破案,又带着不少将门子弟立下功勋,在朝堂上为武将说话,因此不少武将对他还算亲近。 喜帖一到,大部分武将都会过来。 只不过他状元出身,属于正儿八经的文人,在立场上虽然与大多数人不和,但出于礼貌,他给三相、章淳以及朝中的一些文臣都送了喜帖,没想着这些人会来,顶多送上一份贺礼,却不曾想,这些人居然都都来啦。 一场喜宴,堪比皇城夜宴,今日这状元府可谓是荣耀十足。 “吉时已到。” 状元府门口,一位官员高呼,这是礼部员外郎,赵煦特意安排过来为王行之主持婚礼。 “新人拜天地,神明庇佑护周全……” 官员又一声高呼。 王行之用红绸牵着曹青禾与曹青禾对着门外拜了拜。 “二拜堂前父母,孝为先……” 官员继续高呼。 高堂之上,摆放着两个牌位,正是原身父母的牌位。 这也是没办法的是,王行之父母早亡,唯一的姐姐还是个坑,王行之离开汴梁之前,让人将她安葬。 不过,葬在哪里,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王行之又没什么其他嫡系长辈,所以只能以牌位代替。 好在,以牌位拜堂,在古代不算什么新鲜事,因此也没引起什么口诛笔伐。 王行之领着曹青禾行礼。 “夫妻对拜,嘉偶天成拜玉堂,争看娇女配仙郎……” 官员再呼。 王行之两人转身,相互躬身。 礼节一成,拜堂礼结束。 王行之紧张的揭开曹青禾红盖头。 这虽然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次结婚,但第一次压根没什么体验感,甚至还是满腔不甘与怨恨。 然而,这一次不同,他虽然带着一些算计和打算,但也是心甘情愿,不仅礼节周全,而且这婚礼尽管仓促了一些,可都是他筹备,最关键的是,他对曹青禾十分有好感。 红盖头揭下,露出一张俏脸。 曹青禾的相貌,与前世电视中童爱玲扮演的长孙皇后几乎一模一样,在相貌上或许不如李青萝这样的顶级美人。 但曹青禾气质高雅,温婉贤淑,在王行之眼中,能甩李青萝七八条街。 这一刻,王行之心头涌入一道光,被曹青禾迷住,他柔情低呼。 “娘子……” “郎君……” 曹青禾俏脸通红,用团扇遮面,心儿微颤,娇羞的低呼一声。 “燕尔新婚正妙年,亲朋争说好姻缘……” 章淳轻唱,脸上带着一抹祝福,在上次王行之提醒他过后,他对王行之就早已经改观,他现在所走的路线,虽不能过于与王行之深交,但却不影响他对王行之的欣赏。 “这老家伙……” 闻言,吕大防等人疑惑的看向章淳,一脸不解。 章淳被大部分文人孤立,与新党成为陌路,还是王行之引起的。 按理说,章淳应该怨恨,甚至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现在看章淳的样子,哪里有怨恨的意思,反倒是一脸欣赏,搞得他们一脑袋浆糊。 “陛下、太后来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想明白,门外一阵骚乱。 赵煦、高太后一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了眼王行之,满是羡慕嫉妒恨。 大婚之日,大宋官家与掌权太后齐至,这份恩宠,整个大宋简直就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 曹青禾也是小嘴微张,显得十分紧张。 “没事——” 王行之倒是没太多意外,他上次去宝慈宫的时候,高太后和赵煦就说过,他大婚之日,一定会过来。 因此,两人过来,他倒是没太多意外。 不过,该有的礼节可不能少,他拉住曹青禾的手,与众人一起走出正厅,迎接赵煦和高太后。 赵煦和高太后身旁跟着几人,其中一女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那女子穿着华贵,跟在赵煦身侧,相貌漂亮大气,与赵煦齐肩,显得十分亲密。 这一看,众人心头一惊,赵煦要立后亲政的消息,不是什么秘密,现在看到这女子,大家也反应过来,赵煦能堂皇的带着过来,这一看就知道,此女不出意外,必然是立后之人。 此女王行之倒是认识,上次他在家中挖坑的时候,被赵煦叫去,后来又和赵煦去了宝慈宫,在宝慈宫中,赵煦与高太后就介绍过,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赵煦第一位皇后昭慈圣献皇后——孟氏。 孟氏名叫孟瑶,是孟元之幼女。 几个月前,王行之与赵煦布局,整顿禁军,后两案完结,赵煦将天武、龙卫重组,赵煦也早在之前,就将孟元调入进京,在赵煦的操作下,新军一组建,就直接进入新军,现在正式天武军右厢指挥使,林原为左厢指挥使。 若不是文臣反对,赵煦估摸着已经成立了都督府。 不过,按着赵煦的性子,这都督府是早晚的事。 搞不好,孟元以后能上位,成为都督府中的一员。 第109章 洞房花烛夜 很快,赵煦、高太后以及赵煦身旁的女子来到正厅高坐,林原护卫在左右,刘成恩跟在身侧。 “臣等见过陛下,见过太后。” 婚宴上的所有人行礼。 赵煦笑着摆手道“众爱卿平身,朕与太后此来,只为庆贺,众爱卿不必多礼。” 皇帝和太后亲自前来祝贺,这可是给了极大的脸面。 王行之说不感动是假的,赶紧拉着曹青禾躬身行礼。 “臣谢陛下隆恩。” “爱卿不必多礼。” 赵煦笑着摆摆手。 只不过,赵煦与高太后到来虽是莫大的荣耀和恩宠,但他们的地位却让人感到拘束,本来还欢乐的婚礼,变得严谨了不少。 赵煦与高太后也知道,他们在这里,大家也放不开,婚礼变朝堂,索性没多做停留,赐下一道圣旨与东西,嘱咐了王行之几句后,便离开回宫。 圣旨的内容通透,就是擢升王行之为秘书丞,虽还是史官,但好歹恢复了从五品。 另外便是,封曹青禾为五品诰命宜人,让曹青禾闲时,进宫陪伴高太后。 王行之的擢升倒是没引起太大波动,毕竟秘书丞还是史官,修馔国史,没什么权利,倒是没人因为这事反对。 没引起什么波澜,只是让一些人羡慕而已。 毕竟,王行之受宠,他们心知肚明,再加上王行之虽然恢复从五品,但不算什么有权职事官。 但赏赐的东西却是让百官眼珠子红了,单单金银珠宝就差不多有二十万贯,另外还有千年老参三株,百年雪莲、千年灵芝等珍稀药材。 让不少人都想动手抢了,毕竟这些药材用得好,可是救命之物。 王行之也高兴,他练武本就需要药材。 特别是突破二流之后,就是曹家的丹药对他的帮助也没之前大了,甚至在慢慢失去效果。 现在唯有百年以上的药材,能辅助他修炼。 但在世面上,别说是赵煦赏赐的这等珍稀药材,就是上百年的也难寻,即使找到一株,也是天价。 赵煦与高太后走后,吕大防等人也没待多久,纷纷告辞离开,留下一群年轻人。 没了诸多大佬,婚宴渐渐闹腾起来。 一场婚宴,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时刻,众人才缓缓离去。 当然了,也有一些赖在状元府喝酒的,不愿意离去的。 王行之一直控制着量,再加上刘法等人帮忙挡酒,因此也没昏了头,让青竹安排他们住下。 夜幕降临。 王行之浑身充斥着酒气,跌跌撞撞的来到东院。 东院内阁厢房外,曹青禾的侍女雪儿正在门外等候。 雪儿只有十三四岁,但个子高挑,相貌清秀,眉眼如画,这要是放在后世,妥妥的班花。 “姑爷——” 在看到王行之过来后,雪儿小脸通红,赶紧上前搀扶,但却不怎么敢看王行之。 毕竟她是曹青禾的贴身丫鬟,也是通房丫头,曹青禾到哪里,她就在哪里。 嬷嬷们早就告诉过他,今夜洞房,曹青禾若是扛不住,她还得进去帮忙。 “雪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王行之虽醉,但意识十分清楚,今日赵煦走后,曹青禾就介绍过雪儿,他自然也认识。 “姑爷,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今日需要陪同。”雪儿眉眼含春,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贴身丫鬟——” 闻言,王行之酒醒了几分,突然间反应过来,他现在可是身处古代,老婆还是将门千金,成婚时有通房丫鬟陪同。 “这个雪儿,要不你先去休息,你在这,我不太习惯。”王行之有些尴尬,他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反对什么三妻四妾,通房丫鬟虽是个对男人的美好制度。 但现代人的思想,让他根本无法对雪儿下手,雪儿这年纪,少说也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扑通—— 雪儿一听,一下跪在地上,小脸吓得惨白,红着眼眶看着王行之,哭泣道“姑爷可是不喜欢雪儿,要将雪儿赶走。” 呃—— 王行之一阵头大,赶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赶走你的意思,就是今日洞房花烛夜,我不习惯有人在旁而已。” “以后,你依旧跟着你家小姐,与青竹一起,帮助青禾管理状元府。” 哦—— 雪儿松了口气,但眼底却闪过一抹黯然,起初她知道自己陪嫁王行之,心里还高兴了好久。 但现在被王行之拒绝,心里不免一阵失落。 “你先起身回去睡觉,这里就不用管了。”王行之见雪儿没在流泪,也暗自松了口气,今日可是他大喜之日,他可不想出什么幺蛾子。 “那姑爷,雪儿就先下去了。”雪儿忍住心头的失落,起身行礼后离开。 嘎吱—— 与雪儿交谈几句,王行之越发的清醒,整理了下衣衫,轻轻推开房门。 房间内灯火通明,曹青禾正坐在床榻之上,一双白皙的小手正紧紧的抓着衣衫,不停的揉搓着,显示出了曹青禾内心的不安。 王行之将房门锁好,也显得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他前世今生正儿八经的成婚娶老婆,还是这么漂亮的媳妇。 呼—— 王行之深吸一口气,慢慢来到床榻边缘,抬手慢慢掀开红盖头,露出曹青禾俏丽的容颜。 “郎君……” 曹青禾俏脸通红,显得十分紧张和羞怯,就是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娘子,从今日起,我们就绑在一起了。” 王行之低眉,柔情的看着曹青禾。 他娶曹青禾虽是为了利益,但若曹青禾真诚相待,他日后也不会过河拆桥,必然诚心相待。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曹青禾抬头看向王行之,俏脸十分坚定。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曹青禾所说是诗经的一句,王行之自然不陌生,抓住曹青禾小手,果断接下,语气坚定。 他现在虽不太了解曹青禾,但曹青禾坚定的语气,让他不由自主的感到暖心。 若是日后曹青禾对不起他,他必然不会让对方好过,甚至于百倍偿还。 “夫君,天色不早,我们该喝合卺酒……” 曹青禾情动,但在王行之的注视下,越来越害羞,越说越小声,一张脸更是如同蒸熟的大虾一般。 “娘子稍等。” 面对如此风景,王行之呼吸也急促了几分,曹青禾比他小一岁,只有十七岁,但从上到下都十分成熟,现在这副模样,更是让王行之浑身燥热。 王行之三两步拿过酒壶,倒上两杯酒,将一杯递给曹青禾。 夫妻二人臂膀交错,共饮下了合卺酒。 四目相对,房间内的温度在骤然上升,两人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彼此间的心跳声,更是清晰的传入对方耳中。 “青禾,天色已晚,我们该歇了。” 王行之目光灼热,低声轻语。 “恩……” “还请……夫君怜惜。” 曹青禾轻微颔首,低眉轻语。 闻言,王行之抱着曹青禾,缓缓倒下床下床头。 不一会,明灭不定的烛火下,风云涌动。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 春从春游夜转夜。 ………… 与此同时。 状元府外,准备劫持王行之的李青萝一行人,被林原、吴长风、游氏双雄、马大元带着数百士兵给拦截在府门外的街道上。 “阿萝,看样子是老夫小瞧了这状元郎了。”与李青萝一起的男人,目露精光,但脸上却不见任何慌乱,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围着他们的吴长风等人。 “这些个狗奴才,居然敢拦住我们,春秋哥哥,给我把她们全部杀了。”李青萝面容扭曲,他们选择在这时间上劫持王行之,就是算准了这个时间已经到了洞房花烛夜,宾客尽散,最为容易成功。 没曾想,王行之早有准备,让人将她们拦住,这一耽搁,王行之估计已经洞房,这无疑触碰到了她心中的雷点,让她嫉妒的发疯。 她与王行之成婚之时,王行之是被强行带入婚房,一切都写满了不情愿。 可是现在,王行之居然为洞房花烛夜,为了别的女人,主动去算计她,不让她打扰,这让她嫉妒得发狂。 毕竟,王行之可是她都没得到的男人,是她的禁脔,凭什么要让别的女人拔了头筹。 此时此刻,她只想杀了这些拦路虎,杀进状元府,杀了王行之的新婚妻子,将王行之带走囚禁。 好—— 男人当即应诺,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 (人生四大喜之一,洞房花烛夜,成熟第一步,给点小礼物。) 第110章 丁春秋 “好大的口气。” 李青萝话音一落,一伴随着一声怒喝,两人出现在在男人和李青萝面前。 两人一为老叟,老叟相貌苍老,脸上满是褶皱,身穿一身黑袍,手持一根铁拐,脸上带着阴沉笑容,让人不免心底寒。 二为壮汉,壮汉身高九尺,相貌粗犷,浑身上下的肌肉块块凸起,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小山一般,让人感觉十分霸道。 “所有人后退。” 林原似乎认识两人,两人一出现,就挥了挥手,让所有人后退了好一段。 两人一出现,吴长风等人也感受到了莫大压力,林原一下令,所有齐齐后退,将李青萝等人包围起来。 “你们是谁。” 突然出现的两人,让李青萝旁边的男人瞳孔一缩,脸上自信的笑容戛然而止,手中轻摇的折扇也停了下来。 他能感觉到这突然出现的两人很强,任何一人都不比他弱。 哼—— 壮汉并未答话,冷哼一声,犹如闷雷在回响,实力稍微弱者,气血一阵翻腾,甚至有好几人嘴角溢出血液。 李青萝面露惊骇,她虽然不怎么练武,但却见识不凡,知道来人不简单,至少是先天武者,此时也清醒过来,没了之前嚣张。 吴长风、游氏双雄三人对视一眼,心头一阵骇然,前段时间,吴长风与马大元三人,抓捕慕容博的时候,就曾遇到过朝廷的高手。 但现在这个汉子明显不简单,不比当初的那人实力弱小,甚至还强上些许。 心里头对朝廷的敬畏又多了三分。 “久闻星宿海有一奇人,名曰丁春秋,号星宿老怪,擅长使毒,老头子平生也好弄一些花花草草,好不容易遇到同道中人,自然想要探讨一番。”老叟却面带笑容,对于壮汉的举动,似乎见怪不怪。 老叟虽然在笑,但看到老鼠的笑容,所有人都齐齐感到背脊发凉。 就是壮汉也不由得移动了几分脚步,显然是对老叟极为忌惮。 “哈哈哈——” 丁春秋突然猖狂大笑,用折扇打出一把粉末,伴随着一阵怪异的香味,靠的近的士兵,怪笑三声纷纷,软倒在地。 “不好,有毒,快退。” 吴长风等人,大惊失色,急速后退。 就是壮汉也屏住了呼吸,身上亮起一层淡淡的光泽。 场中也唯有老叟还算淡定,但但脸上的笑容却缓缓散去,面色也阴沉下来。 “不愧是星宿老怪,够阴险,既然你不讲江湖规矩,那就别怪我也不客气。” 随着一声冷哼,老叟率先发难。他猛地挥动铁拐,一道黑色的毒气如蛇般朝着老叟射去。 毒气所过之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恶臭,墙壁上的砖石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丁春秋身形极快,一把抓住李青罗,避开了毒气。 然而丁春秋身后的弟子却遭了殃。 老手毒素极为剧烈,只是一刹那。 沾染毒气的弟子,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皮肉尽皆消融,就连尸骨也变成了黑色,冒着缕缕黑气。 嘶—— 围观者无不到吸一口凉气,吴长风等人更是面露忌惮,连续后退了好几步,这剧烈的毒素他们丝毫不想沾染,若不是情况不对,他们都踏马想逃了,做玩毒的就不是正常人。 星宿门人脸上的嚣张不再,换成了震撼与恐惧,也齐齐四下散开,生怕慢一步,就会沾染上毒气。 他们虽然玩毒,但也不想被毒死。 这他妈太惨了,星宿派最毒的毒药,也没有能在数息之间,将人皮肉消融殆尽。 星宿门人的心里齐齐亮起了红灯,将老叟与丁春秋放在了同一位置,把心里的忌惮,拉到了极限。 更何况在丁春秋的教导下,星宿门人,本就自私自利,信奉大难临头各自飞,事后再讨好,若不是怕丁春秋事后找麻烦,他们早就已经溜了。 “春秋哥哥。” 李青萝面露骇然,紧张的看着丁春秋,她也没想到,汴梁城中,居然有这么可怕的用毒高手。 丁春秋同样心头震惊,老叟用的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哪怕他常年与剧毒打交道,也没听说过这种剧毒。 更让他震撼的是,虽然只是短暂的交手,但他能感觉得到,老手一身毒功,不比他弱。 “阿萝这汴梁城没那么简单,看样子要绑那小白脸,今日怕是没机会了,还得从长计议。” 丁春秋低声嘱咐,他也没了之前的自信,老叟的实力不比他弱多少,另外还有状态和吴长风等人,在旁边虎视眈眈。 丁春秋虽然为人狠辣,不近人情,但对李青萝却有那么一丝柔情,毕竟李青萝是他从小养大。 不然,他即使要了东西,李青萝要帮忙,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汴梁,为李青萝抓捕王行之。 丁春秋语速极快,话音刚落,李青萝突然被一掌,推出包围圈。 紧随着,丁春秋折扇挥动,撒下一大片粉末,让人不敢追逐李青罗。 李青萝也知道,今夜事不可为。恨恨的看了一眼状元府,兔起鹘落,施展轻功离开。 李青萝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轻功传承于逍遥派,速度极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不见。 跟春秋和李青萝的速度奇快,一切发现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再加上有丁春秋的剧毒阻止,吴长风等人根本来不及追杀李青萝。 哪怕是老叟也不能阻止。 见李青萝离开,丁春秋暗自松了口气,至于其他人死活,他完全不在乎,若是李青罗强行不走,他也不会管李青萝的死活。 李青萝离开,丁春秋没了束缚,他挑了挑眉,哈哈大笑一声,手中折扇合拢,脚尖一点,身形飘逸,且行速度奇快,宛若跳舞一般,只是一个呼吸,就靠近老叟。 丁春秋手中折扇一点,打出一片一片粉色雾气,我还没问两句,我在问我逼着老叟对了一掌。 嘭—— 丁春秋内力稍胜几分,后退了一小步,老叟仓促应对,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化功大法。” 老叟眉眼低垂,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刚才与丁春秋对了一张。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内力消散了少许。 几乎在一瞬间他就想到了丁春秋的成名绝技,化功大法。 只不过丁春秋动作奇快,根本不给他应对的机会,转瞬间,又欺身而上。 老叟有了准备,小心应对之下,再次碰撞,丁春秋没占到任何便宜。 丁春秋见状,身形一闪,躲入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他在巷中快速穿梭,同时洒出一把毒粉。 毒粉在空气中迅速扩散,形成了一片绿色的烟雾,将整个小巷笼罩其中。 老叟冷笑一声,从屋顶一跃而下,丝毫不惧毒雾,径直冲进了毒雾之中。 他的身上闪烁着一层淡淡的光芒,似乎对这毒雾有着极强的抵御能力。 在毒雾中,两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丁春秋的折扇,折上看似脆弱。却是由特殊材质制成。 十分坚固,高接低挡,也不见,折损分毫半分,每一次碰撞都有金属交击的声音,每一击都带着强大的内力和剧毒。 老叟则以灵活的身法躲避着攻击,同时不断释放出各种毒物进行反击。 一时间,小巷中毒光闪烁,毒气弥漫。 墙壁上爬满了各种毒蛇和毒蜘蛛,地面上也布满了毒蚁和毒蝎子。整个场景犹如一幅地狱画卷,让人胆战心惊。 两人战斗的区域无人敢靠近,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沾染上剧毒。 不过,丁春秋实力高强,又身怀剧毒,让人忌惮。 但面对星宿派门人,便没那么多顾忌。 壮汉一马当先,第一个冲了出去,他身上泛着淡淡的光晕,面不改色的穿梭于星宿门人之间,丝毫不惧怕任何剧毒。 吴长峰三人,对视一眼,打不了老的,还打不了小的吗? 一人掏出一枚药丸,直接吞入腹中,冲了出去。 这是王行之给他们的药丸,名为百草丹,虽不能解百毒,但能保证他们一个时辰不会受到剧毒侵袭。 林原也不甘落后,同样掏出一颗药丸,吞服过后,手持大刀,一脸兴奋的冲了出去。 第111章 暗战 林原等人人数虽少,但个个是在二流以上。 壮汉的实力更是达到了先天境界,一个人横冲直撞,极其悍勇。 他所学的似乎是外家横炼功法,一身皮肉极其坚韧,刀剑劈砍,剧毒侵袭,也不损分毫。 壮汉同样力大无穷,下手更是狠辣,只是一小会儿,星宿派门人,单单是折损在他手中之人,就有数十人。 吴长风等人有王行之配置的百草丹,短时间之内,也不惧怕毒素。 星宿派以毒为主,毒功若废,实力便废了一半。 长刀翻飞,寒芒闪动,挑起一层层血花。 众人下手更是狠辣,丝毫不下于壮汉,所过之处不死皆残。 而普通士兵则团团的包围住,这战场凡是有想逃离的星宿派之人,直接神臂弩侍候,将人射成马蜂窝,毕竟不是谁都是慕容博,有内力的罡气护身。 一时间喊杀声成片,尸骨遍地,血流成河,让王行之的新婚夜笼罩了一层血色。 死伤惨重,丁春秋面色越来越阴沉,下手越来越狠辣,杀意越来旺盛,他虽然不在意门人的生死,但一旦此事传到江湖,必然有若他名声,他迫切的想要杀一人来挽回一定名声。 “这老怪物是疯了吗?” 丁春秋变得疯狂,老叟暗暗叫苦。 他本来实力就差上丁春秋一些。现在丁春秋毫不保留着全力攻击。 再加上再加上化功大法,丁春秋使用化功大法,化去了他一部分内力。 老叟也只剩下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嘭——. 久守必失,老叟老手一个不留神。被丁春秋一掌拍在身上,老叟喷出一口鲜血,自知其不是,丁春秋的对手,借力后退到壮汉身旁。 此时星宿派门人死的死,残的残。早已被壮汉等人扫平。 老叟退到壮汉身旁,丁春秋忌惮之下,恨恨的看了一眼老叟,纵身一跃,施展轻功极速远离,他虽然伤了老叟,但也受到了不轻的伤。 丁春秋身法极快,我如大雁一般。弹射出去,只是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身形。 “这老怪物,真他娘的强!” 老叟擦了擦嘴角的血,心有余悸的看着丁春秋消失的方向。 老叟收回目光,看见壮汉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得出言提醒道“金刚,丁春秋,这老怪物功法诡异,自创的化工大法,能化人内力……” “某家混元一体,不怕化功大法。” 老手话还没说完就被金刚瞥了一眼,淡淡开口打断。 呃—— 老叟仿佛被掐住脖子一样,喋喋不休的话语,戛然而止。 金刚没理会老叟,将林原拉到一旁交谈了几句,而后纵身一跃离开。 “现在的年轻人啊——” 老叟看着金刚离去方向,幽幽的感慨一句,拄着铁拐离开。 林原也没多做停留,嘱咐了吴长风等人几句,便匆匆离开,前往皇宫方向。 吴长风等人也没多问,将疑惑埋在心底,开始打扫战场。 ———— 与此同时。 噗—— 一处狭窄的巷道中,丁春秋脸色一白,喷出一口鲜血。 “春秋哥哥。” 李青萝从黑暗的巷道中走出来,脸上布满了担忧。 原来李青萝并未走远,一直到丁春秋,逃离才跟了上来。 “阿萝——” 丁春秋有些惊讶,李青罗是什么人,他一清二楚,在不影响安全的范畴下,或许还会等待他,现在等待他指不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他现在可没心思胡闹。 毕竟他和老叟实力本在伯仲之间,为了快速解决战斗,爆发之下,受了不轻的内伤。 何况这汴梁城卧虎藏龙,危险重重,犹如深渊一般,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吞噬掉。 “你怎么还没走?”丁春秋皱眉询问。 “春秋哥哥,可以烦劳再走一趟,将王行之绑来。” 李青萝眼中闪烁着怨毒和疯狂。 她此时此刻,憋屈得发狂,王行之为了防备她,不让她打扰婚礼,几乎掌控了她的一举一动,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让她差点发疯。 看到李青萝神色,饶是丁春秋也打了寒颤。 “阿萝……” 沉默片刻,丁春秋刚想劝说一番,猛然面色一变,一掌推开李青萝,趁机后退一段。 咻—— 两个人刚一后退,一道冷冽的剑光从天而降,将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缝。 走—— 丁春秋没有迟疑,一把拉住李青萝,施展轻功,极速逃离。 “走得到是够快。” 黑暗中发出来一阵嗤笑声。 伴随着阵阵脚步声,空寂的巷子,彻底没了声音。 一路上,李青萝与丁春秋,狼狈奔逃,穿街走巷,时不时有人拦截,丁春秋拼着重伤才逃离汴梁。 两人跑出汴梁城外,足足十里,发现没人跟过来,才缓缓的松口气。 沉思片刻后,李青萝回望汴梁城。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有一天总会会回来的。” “阿萝,我们走吧。” 丁春秋眼底闪烁着寒光,他这么些年来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不过他为人阴沉,不喜形于色,将这份屈辱埋在心底。 李青萝尽管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是汴梁城不可久留,不得不离开。 ———— 翌日。 王行之被生物钟叫醒,依旧雷打不动,早早起床练武。 只不过,今日状态不佳,两个时辰下来,居然感到一丝疲惫。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 王行之收好武器,暗自感慨。 昨夜他与曹青禾初尝禁果,本想着都是第一次,大家收着点好,但他们喝的合卺酒也不知谁下了料,结果一发不可收,两人闹到半夜才休息,他累瘫了,曹青禾昏迷了。 好在,没出什么大事,不然曹青禾要是出事,那他还有曹府,必然会出嫌隙,还会引出诸多麻烦。 “到底是谁,在酒中下药。” 练武之后,王行之一边冲洗身体,一边沉思。 原来的状元府没什么人,不过昨日是他的大婚之日,来了不少人,宫中与曹府也派来了许多人过来帮忙。 但他对酒菜要求很严,亲自检查过,就是害怕出现什么问题。 没曾想,最后还是没防住。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虎狼药与其他药物不同,虎狼不含毒素,只有助兴的效果,即使他医术不凡,也无法检测。 更何况,他昨日本就醉酒,再加上高兴之下,也没察觉,一个不小心就着了道。 可惜,昨日来的人太多,他一时间没什么头绪。 第112章 遣散下人 “算了,去看看青禾,顺便将曹府过来的人打发回去。” 洗漱完成后,王行之也不再想,穿好衣衫向卧房走去,毕竟这没有头绪,他也想不明白。 唯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让曹府的人回去。 今晨,宫中派来的人与昨日留下的宾客,都已经离开。 唯有曹府的人还在,这些人基本都是陪嫁过来照顾曹青禾的人,足足有几十人。 他本来就有诸多秘密,要是府上人太多,时间一长,他的一些秘密肯定会被人暴露,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曹府出来的人,也不能全部保证是忠诚。 他可不想自己的秘密暴露,将把柄递到别人手中。 这样还不如与曹青禾商量,让这些人回曹府,留下一些人照顾曹青禾即可。 王行之回到卧房,房间已经收拾干净,曹青禾已经醒来,脸色有些苍白的坐在床榻上,雪儿陪同在旁边。 看到曹青禾虚弱的样子,王行之有些不好意思,昨晚虽有药物原因,但其中也有他一直以来的积压和释放。 “夫君——” 不过,曹青禾在看到王行之后,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红晕,语气中也带着惊喜。 “青禾,你身子怎么样?怎么不多休息一会?”王行之上前,走到床榻边坐下,关心的询问。 “夫君,我没事。” 曹青禾想到昨夜的疯狂,脸上闪过一抹娇羞,耳根子一下红了起来。 王行之抓住曹青禾小手,轻轻捏捏,随后抬眼看向雪儿,轻声嘱咐道“雪儿,青禾今日不方便,麻烦你去拿下早膳,今日我与夫人在房中吃。” “是,姑爷。”雪儿点点头,退出房间。 待雪儿离开,王行之凑到曹青禾耳边,轻声询问“青禾,房间是什么时候收拾,我们喝的合卺酒是否还在?” 曹青禾诧异道“夫君,杨嬷嬷很早就过来打扫房间了,那壶酒自然是被杨嬷嬷拿走了。” “杨嬷嬷。” 王行之挑了挑眉,这人他虽不认识,但能让曹青禾这么亲近,又这么急切过来打扫房间,搞不好就是这个所谓的杨嬷嬷下的药。 他虽然不知道杨嬷嬷什么目的,但这种人必然不可能留在府邸。 他想了想后说道“青禾,我有一事与你商议。” “夫君请说。”曹青禾正色道。 王行之找了一个借口,委婉的说道“青禾,我这人喜静不喜闹腾,我们未成婚之前,府中只有青竹和阿碧两人,现在府中人数太多,我不太习惯,也不熟悉,能不能让曹府之人尽数回去,你若想留,留下几人便可,如何?” “夫君,可是昨夜那酒有问题?” 曹青禾也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再结合刚才王行之的询问,她一下就反应过来,定是昨夜那壶酒有问题。 “那酒中有虎狼之药,虽无毒,但却不得不妨。”王行之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实情说出。 “虎狼之药。” 曹青禾小嘴微张,苍白的脸颊迅速充血,变得通红,这时她也反应过来,为何昨晚两人会像失去理智一般,那么疯狂。 搞半天,他们是中了药。 不过,紧随着的是一股愤怒,以及对娘家的失望,这次随她过来的人,要么是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要么就是看着她长大,父母的心腹。 若是如此,下虎狼之药之人,其中要是没有自家父母的意思,打死她也不相信。 她深吸一口气,严肃道“夫君,此事请交由我来处理,我会让他们离开,只留雪儿一人。” “恩。”王行之点点头,嘱咐道“不过,此事不急,待你身体恢复后,再处理。” 嗯—— 曹青禾脸颊一红,轻轻颔首。 没过一会,雪儿抬着早膳过来,两人吃过后,王行之又陪了曹青禾一会,让她好生休息,自己则是回到书房看书。 中午,吴长风秘密见了王行之一面,汇报了一下,昨夜之事。 王行之没太多在意,之前他就猜出了朝廷有一些实力强悍的人。 昨晚有人出现也太多意外,他只是叮嘱吴长风,一切当做没发生的一样,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而后,打发吴长风离开。 ———— 下午,曹青禾身体恢复了大半,在雪儿的搀扶下,召集曹府众人。 青竹怕出什么问题,赶来告知王行之。 王行之没管,交代让曹青禾自己处理。 他带着小阿碧,继续窝在书房看书,这事既然交给了曹青禾,他就不会管,只有曹青禾处理不下来,他才会出手。 这是他与曹青禾建立信任的第一步。 毕竟,曹青禾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要是不能与曹青禾相互信任,以后必然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而曹青禾也不愧是出身将门,虽是女子,但杀伐果断,根据青竹的汇报,曹青禾干净利落的将曹府众人打发回曹府。 其中,有一两人不愿意回去,搬出曹评夫妇,也被曹青禾以出嫁从夫,这里是状元府为由,而赶了回去。 曹府过来的人,也只剩下雪儿一人。 ———— 晚上,卧房之中。 曹青禾靠在王行之身上,主动将处理结果告诉王行之。 王行之虽然知晓,但还是耐心的听了下来,这是对曹青禾的尊重,还有一抹感动。 曹青禾从小娇生惯养,自幼杂事便有下人打理,现在刚一嫁过来,就能为他赶走一些诸多下人,以后一些杂事就需要自己动手,但却毫无怨言,反而做得干脆利落,只留下贴身侍女一人。 两人刚成婚,曹青禾就能做到这个地步,这让王行之心底感动的同时,也升起一抹愧疚。 迟疑片刻,王行之开口说道“青禾,未成婚时,府中只有青竹一人,衣物这些,我可自洗,但现在我们已经成婚,确实需要一些下人来帮忙处理杂事。” “不如过几日,我们去牙行看看,挑几人回来如何?” “全凭夫君做主。” 曹青禾轻笑,她也不是傻子,王行之让她遣返曹府众人,其中虽然有下药的原因,但她也清楚,更多的王行之不放心和不信任外人。 不过,她现在与王行之成婚,有了夫妻之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样不希望府中有眼线,因此在遣散曹府众人的时候,才会一刀切,只留下雪儿一人。 “青禾,以后内宅之事,全由你管理,今日你也累坏了,我们先早点休息,明日还需入宫谢恩。”王行之轻轻的轻吻了一下曹青禾额头,搂着曹青禾躺下。 他与曹青禾是高太后提及,赵煦赐婚,再加上大婚之日时,赵煦与高太后亲临,于情于理,他与曹青禾都需要入宫谢恩。 嗯—— 曹青禾俏脸通红,紧紧抱住王行之,靠在王行之胸膛,心里涌着甜蜜与娇羞,沉沉睡去。 第113章 孟瑶有喜 翌日。 王行之一如既往的早起练武,而且好生修整一夜过后,王行之精力十足,足足练习到辰时,也没感到一丝疲惫。 若不是,曹青禾让青竹来提醒他,今日要入宫谢恩,他都想再练一会。 早膳过后,王行之带着曹青禾乘坐马车,赶往皇宫。 侍卫通传之后,他们被带到宝慈宫,毕竟这个时间段,还在朝会,赵煦也还没下朝。 而高太后自从病愈之后,基本很少临朝,一个月就那么一两次。 高太后在听闻王行之夫妻来了之后,就让人把他们带到了宝慈宫。 王行之两人来到宝慈宫,高太后与孟氏正在闲聊。 王行之两人见礼之后,高太后说身体有些酸痛,让王行之为她检查一下。 曹青禾虽早已从曹评口中得知王行之与皇家亲密,但真正见到,还是十分震惊,但更多的是惊喜,王行之与皇家亲密,那就证明王行之受宠,日后的成就也越高。 “太后,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坐得久了些,适当活动一下,身体酸痛自然会好起来。”王行之为高太后号脉之后,轻声笑道。 “原来如此,这些日子确实坐得久了些。”高太后笑道“那你为瑶儿看看,早膳之时,本宫就发现她有些食欲不振,吃的还不如本宫一个老太太,今日你正好在此,正好可以帮忙看看。” “妾身谢过太后。” 孟瑶起身行礼,随后又坐下,伸出玉臂,对王行之说道“还请烦劳状元郎,妾身近日确实食欲不振,时不时的打瞌睡。” “得罪了,娘娘。” 王行之行礼,伸手搭脉。 只不过片刻,王行之眼中就掠过一抹惊讶。 仔细确认后,王行之放开孟瑶的手臂,看了看四周宫女、嬷嬷,起身对高太后拱手道“太后,还请遣退宫人,有些私密话相告。” 孟瑶一脸担忧,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怪病,但高太后在侧,她又不好开口询问。 “你们先退下,不得通传,不能靠近。” 高太后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让宫人后退。 “是,太后。” 宫人不敢怠慢,行礼之后纷纷后退。 曹青禾则是满心惊讶,他没想到高太后居然这么相信王行之,但很快又担心起来,毕竟王行之刚才是为孟瑶号脉。 “状元郎,现在人已退去,有话直言。”待宫人后退很远,高太后开口询问。 孟瑶紧张的看向王行之,显得局促不安。 王行之的医术如何,以前她或许不清楚,但自从得到高太后的赏识以后,她就知道王行之的医术十分好,可以说整个皇宫的御医都比不上王行之。 这要是王行之都谨慎的怪病,她自然也感到害怕与担忧。 曹青禾也担心,她出身曹家,曹家历来与皇家亲厚,自然也清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王行之却面带笑容,低声说道“太后、娘娘无事,只是有了喜脉。” “喜脉——” 三人一听,都差点惊呼出声,高太后是满脸喜色,孟瑶捂着嘴巴,眼泪差点掉下来,曹青禾则是满脸震惊,但更多的是不解,孟瑶既然是喜脉,为何要这么小心,摒退宫人。 不过,王行之说话点到即止,只说了孟瑶有喜,其他并未多说,他让高太后摒退宫人,本就有些僭越,若是再说一些宫廷脏事,不免惹人厌恶。 “行之,此事你做得不错,但你夫妻二人记住,切记不可外传。”高太后久居宫廷,又被后世称为女中尧舜,自然也明白了王行之摒退宫人的目的。 孟瑶虽是赵煦妃子,得到高太后看重,但赵煦还未亲政立后,赵煦后宫之中,人数虽然还不多,但想要争夺皇后位置的人可不少。 若是这个时候孟瑶怀孕,那么后宫中那些阴险手段定然会接踵而来,即使再怎么严防死守,也有可能疏漏。 还不如隐藏下来,待赵煦亲政立后,后宫即使有人耍手段,也不敢太过分,危险性不知要小上多少。 “太后放心,臣夫妻二人知晓轻重。”王行之行礼,历朝的皇宫内院,本就混乱肮脏,后宫那些女人为了争夺地位,无所不用其极。 北宋时期更是达到巅峰,宋徽宗之前,历代宋帝子嗣难昌。 不说别的,就说宋真宗与宋仁宗两位,子嗣少得吓人,甚至于差点断了传承。 这事直到宋徽宗即位,大兴垦岳,子嗣才没再出问题。 这其中要是没有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孟瑶怀孕之事要是传出去,王行之敢肯定,宫廷之中必然生乱。 曹青禾虽然有些疑惑,但见王行之如此郑重,高太后这么严肃,她也赶紧行礼保证。 而孟瑶则是感激的看了眼王行之,她进宫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看到过皇宫中不少黑暗。 “来人——” 高太后面带微笑,轻轻颔首,随后她招了招手,对周边宫人招招手。 “太后,臣在,还望吩咐。”一位老太监迅速上前,来到几人身前,躬身行礼。 高太后道“去告知官家,让他朝会之后,来宝慈宫一趟,就说,本宫有事与他商议。” “是,太后。” 闻言,老太监回应后,匆匆离开宝慈宫。 太监离开后,高太后向王行之问道“状元郎,你可否为瑶儿开个方子安胎。” “还请太后赐予笔墨,臣这就为娘娘开方。”王行之点点头后。 高太后点点头,又召来一位老嬷嬷拿来纸笔,便让老嬷嬷远离。 王行之拿起笔墨,为孟瑶写了一张安胎方子。 高太后果断将其收好,没交给任何人。 随后,几人不在这件事上深究,而是聊起了其他事。 临近午时,赵煦带着刘成恩匆匆而来,在看到王行之时,有些担心的问道“行之,你今日怎会在祖母这里?难道是祖母身体又有不适不成?” “回陛下,臣今日是携妻青禾,入宫谢恩,来时陛下正在朝会,因此便被太后召到了宝慈宫。”王行之起身行礼。 曹青禾与孟瑶也忙忙起身行礼。 “原来如此,那就先坐下,正好朕也想与你聊聊。” 赵煦恍然,轻笑着走到高太后身旁坐下,对王行之摆摆手,让王行之几人坐下。 “谢谢陛下。” 三人谢礼坐下。 刘成恩很识趣,在距离几人几步前站着。 紧随着,赵煦又看向高太后问道“皇祖母,你让人通知朕前来,是有何急事?” 高太后抬眼看向刘成恩,挥挥手“刘成恩,你先退下。” “是,太后。” 刘成恩行礼,后退了很远。 赵煦虽然诧异,但却未阻止。 待刘成恩远离,高太后低低笑道“官家,今日状元郎入宫,本宫身子骨正好有些酸软,瑶儿也有些不舒服,就请状元郎探查,结果检查出瑶儿有喜,因此相招官家过来。” “有喜——” 闻言,赵煦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惊喜。 众人齐齐吓了一跳。 “此事,官家不可外露。” 高太后眼疾手快,赶紧拉住赵煦,低声嘱咐,十分严肃。 第114章 宝慈宫密谈 “祖母所言极是。” 闻言,赵煦很快反应过来,他自幼在皇宫中长大,对于皇宫中的黑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说其他,就说他自己,就宫廷争斗下,活下来并上位的幸运儿,他是神宗第六子,按理说皇位和他没关系,但他前面的兄长,要么出事,要么早死,最后皇位落在了他头上。 而现在他并未立后,后宫的人虽然不多,但也有十几位,若是孟瑶有喜的事情传出,他这个孩子能不能出世也是个未知数。 见赵煦平静下来,高太后松了口气,随后对赵煦说道“官家,近些时日朝堂之事本宫也有耳闻,官家做得不错,现瑶儿有喜,本宫认为,官家亲政之日可定在下月月初,避免出现意外。” “确实如此。” 赵煦点头道“瑶儿有喜,早日立后,也会打消许多人的心思,少去诸多麻烦。”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这等大事,王行之和曹青禾对视一眼。 王行之倒是不怎么担心,而曹青禾却有些脸色苍白,小手交错,十分紧张。 孟瑶却是心头一喜,甚至还感激的看了眼王行之。 她突然发现,王行之简直就是福星,今日一来,给她带了巨大的惊喜和福气。 心里头暗暗想着,以后定要与王行之一家亲近。 赵煦与高太后交谈结束,随后抬眼看向王行之,微笑道“行之,朕与太后交谈之事,你刚才也听得清楚,可有什么意见,需要提及。” 闻言,高太后饶有兴致的看向王行之,她与赵煦交好后,赵煦的一些策略都会告诉高太后,其中王行之占据了极大的占比,因此她也知晓王行之的才华和能力,不然也不会这么宠王行之。 现在听到赵煦的询问,她也想看看王行之会怎么说。 孟瑶则是好奇的看着王行之,她虽然知道王行之有才,与赵煦亲厚,但却不知王行之所做的事。 曹青禾也差不多,她虽然听曹评不止一次说过王行之厉害,但未亲眼所见,不免有些担忧。 王行之思虑片刻,沉声开口“官家、太后,亲政乃是大事,其中涉及到不少人的利益,官家亲政,必然会让一些人阻止,甚至会想办法挑拨官家与太后的关系。” 赵煦和高太后一听,面色齐齐严肃起来,两人都久居朝堂,自然清楚朝堂上的斗争。 见高太后与赵煦未说话,王行之继续侃侃而谈。 “不过,官家这段时间主政,在朝堂之上已有威严,不少朝臣受官家提拔,自然也希望官家主政。” “但是,官家所提拔之人,虽有权柄,但却并不重。” “因此,官家想要安稳亲政,需先抢权。” “可现在是六月中旬,官家若想七月初亲政,时间不够,最后即使能成功,也会引起动荡。” “那爱卿以为如何,可有计策教我?” 闻言,赵煦沉默片刻,抬眼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没开口,而是故作沉思。 高太后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对孟瑶说道“瑶儿,你带青禾去准备些吃食过来。” “是,太后。” 孟瑶虽然想听,但也不敢违抗高太后的命令,起身行礼。 曹青禾也一起行礼,担忧的看了眼王行之,与孟瑶一起离开。 待两人离开,王行之继续开口“官家、太后,说句不中听的话,官家若想顺利亲政,三相必然是最大的阻碍。” “煦儿,此事是本宫之责。” 高太后面色有些难看,愧疚的看了眼赵煦,这三人是她扶持起来,自然也清楚王行之说的是事实。 “祖母无需自责,人心思变,祖母用他们本是当时的朝政需要,祖母又何错之有。”赵煦轻笑,没太过在意,他与高太后和解后,高太后告诉他许多事,对以往之事,自然也早已经释怀。 王行之认同道“太后,官家所言不虚,昔日朝堂内外,人心思变,太后启用他们稳定时局无错。” “只不过,这些人身居高位久了,舍不得手中之权,这可怪不得太后,完全就是他们内心作祟而已。” 历史上,高太后虽然执掌权柄,废王安石变法,贬新党,启用司马光等人恢复旧制。 这说到底还不是王安石的变法不靠谱,搞得民不聊生,人心思变,要是再继续下去,大宋的局势会更加糜烂。 而恢复旧制,虽然引发了一系列诟病,但却稳定了时局,不得不承认,这一步高太后的选择完全是对的。 不然,继续让王安石搞下去,那么赵煦刚即位,就有可能面临四面起义。 并且,高太后临朝这么些年,对外虽然依旧纳贡,有些软弱,但国家的财政收入与民生却治理得不错,虽比不上宋仁宗时期,但也比其他皇帝要好,十分繁荣昌盛,赵煦也享受了不少福利。 不然在后世,高太后也不会得到“女中尧舜”的称呼。 再加上高太后对王行之不错,因此他对高太后倒是没什么恶感。 闻言,高太后欣慰的笑道“好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就别吹捧本宫了,还是说说亲政这事。” “祖母所言甚是。” 赵煦点点头,抬眼看向王行之,理直气壮的说道“状元郎,该你了。” 王行之愣了一下,没想到赵煦来这么一出,但涉及正事,王行之也不会怠慢,继续说道“官家,太后,如果要夺权,应该以禁军为由。” “禁军?” 两人疑惑,而后齐齐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继续道“官家,天武、龙卫组建已有月余,官家不妨组织一次军演对抗,让天武、龙卫,与捧日、神卫斗一场,若天武、龙卫获胜,官家就可问罪枢密、三衙,再结合前些时日的空饷、贪污,官家可趁机夺权。” 赵煦眼前一亮,但很快平静下来,严肃的看向王行之,沉声道“那若是捧日、神卫获胜,又当如何?” 高太后也慎重道“天武、龙卫毕竟是新军,怎么可能胜过捧日与神卫。” 王行之却笑道“太后,官家,正因为天武与龙卫是新军,才能发起军演,只有这样,一旦天武与龙卫胜利,官家才可趁机发难,斥责三衙与枢密夺权,甚至于将捧日、神卫重组变法。” “如果捧日与神卫获胜,官家亦斥责天武与龙卫,嘱咐他们勤加操练,而两军是重组新军,因此战败也不会有什么人说闲话,反而会激励新军更加拼命操练,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可如果胜利,好处就多了去了。” 赵煦脸色一喜,点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不论胜败,都能获得一些好处,倒是可以一试。” “确实不错。”高太后点点头认同。 王行之继续道“此事,官家在朝堂上随时可以提及。 不过,为了避免有人准备,提及之后,立刻开始。 但是范纯仁被下,官家先选择好枢密使和右相的人选,不可再集权于一人。” “爱卿所言有理,确实不可再集权一人。” 赵煦眯了眯眼睛,问道“那爱卿以为韩忠彦与章淳如何。” 高太后闻言一惊,没想到赵煦会问王行之这个问题,但她没开口,而是看向王行之。 (周末加更,顺便求点小礼物。) 第115章 买人 “官家,你这可就为难臣了,这两个官职,应当由官家乾纲独断,臣可不敢胡言。” 王行之起身拱手,故作惶恐苦笑,他也不是傻子,之前给赵煦推荐人才,是因为那些人历史留名,顺便推荐了,反正最终如何,要赵煦考核。 但现在这情况完全不一样,赵煦要是按照他的计划实施,天武与龙卫赢了,范纯仁必然下台,枢密使和右相也自然会有人上台,这要是推荐,赵煦搞不好会心里起疙瘩。 “好了,朕没有试探你的意思。” 赵煦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后继续问道“如果此事成功之后,那左相与参政知事又当如何?” 王行之想了想道“陛下,左相管政,参政知事理财。 这两个位置虽然位高权重,但却最容易出事,因为自古以来,烦掌财政者,就没几个底子干净。” “就算他们底子干净,他们底下人的手脚也绝对不干净。” “官家若是找到了继承者,找到左相与参政知事违剧证据,或者他们下属违法证据,弹劾几次,便可罢相。” 呃—— 赵煦错愕,他没想到会这么简单,但转念一想也是,这两个位置虽然权柄重,但确实如王行之所说,只要有明确的证据,弹劾几次,也可趁机罢免。 范纯仁之所以麻烦一些,就是因为范纯仁身兼枢密使。 高太后感慨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事倒是本宫与官家想得复杂了一些。” 说完,她向赵煦问道“那官家可有继承之人?” “不瞒祖母,朝堂之中,确实无继承之人。” 赵煦苦笑着摇摇头,他虽然提拔了不少官员,但大部分都是年轻官员,还没资格执掌这么重的权柄。 而章淳与韩忠彦只有两人,最多只能担任两个位置,其他位置他一时间还真没什么人用。 听到这些,王行之果断装迷糊,宰相任命,可不是他能掺和的。 闻言,高太后也深深皱起眉头,仔细沉思起来。 片刻后,赵煦开口“祖母,若是以曾布为左相,章淳为右相,参政知事让礼部尚书,李清臣担任如何?” “章淳、曾布、李清臣。”高太后皱了皱眉说道“这三人倒是资历和能力都有。” “不过,三人过于激进,是新法支持者,若是同时为相,必然全面复苏新法。” “本宫也支持官家变法,但却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慢慢实行。” “就像官家采用新的将兵法,以点破面,步步为营,即使有问题也能及时改正。” “若全面复苏,恐怕会如熙宁一般,引起朝堂内外的混乱。” “太后所言极是。”赵煦认同的点点头,上次他与王行之交流过后,就与高太后详谈了一番,高太后也认同了赵煦变法,准确说是认同了赵煦循序渐进的变法。 王行之讶然,没想着高太后会支持赵煦变法,最关键的是赵煦还一脸理所当然。 高太后察觉到王行之的惊讶,看向王行之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是不是以为本宫食古不化,不通情面。” 赵煦也玩味的看向王行之。 “太后误会了,臣没那意思。” 王行之尴尬的笑了笑。 高太后瞥了眼王行之,感慨道“其实这也正常,当初神宗变法之时,曾与本宫说过,本宫起初也支持王公变法,只是王公变法太急,神宗又驾崩,朝堂内外,人心惶惶,煦儿登位时又年幼,为了稳固朝堂,本宫不得不节制变法,同意司马光启用旧制。” 听完这一段秘事,赵煦没多大诧异,高太后早就告知过他。 王行之小小的惊讶了一把,他不曾想节制新法的高太后,最初也是支持者。 赵煦接话道“行之,朕知你对时局见解很深,你畅口欲言,朕绝不怪罪于你。” 王行之沉思片刻,开口回应“官家,变法之事确实需要循序渐进,以点破面,三相若都是新法之人,很有可能会全面复苏新法。” “而王公新法,里面确实有诸多弊端,若是不完善,就强行全面实行,会引起朝堂内外的抵触,引起动乱。” “官家不妨选一中庸之人左相,一旧党之人参政知事,以及一位新党为右相。” “这样一来,新法定然难以全面实施。” “届时,官家的支持就十分关键,官家可趁机提出以点破面,挑选一些新党之人,以一府试验新法,然后在失败中总结经验,等一府成功,新法应该慢慢完善,届时可试一路,最后覆盖大宋。” “济世之略,真是济世之略。” 听完王行之的分析,赵煦极为兴奋。 高太后也长长的感慨道“若不是你年纪尚轻,本宫都想让煦儿拜相了。” 赵煦眼睛发亮,直溜溜的看向王行之,对于高太后的提议,他十分意动。 “太后缪赞,太后缪赞,臣还未及冠,哪能担此重任。” 王行之吓了一跳,他可不想待在中枢,赵煦虽然对他亲密,但若是成了宰相,时间一长,必然引起间隙,朝中重臣也会视他为仇人,这对他以后发展极为不利。 闻言,赵煦苦笑道“也是,你这家伙的志向可是在边陲,况且你现在的年龄确实太小,朕若是拜相于你,朝堂众臣必然不会同意。” “官家所言甚是。” 王行之松了口气,随后眼睛一亮,想到明朝内阁,建议道“官家若是选相,不妨选择几人,辅助官家处理政务,一段时间下来,官家定然能选出合适之人。” “这主意不错。” 赵煦眼前一亮,脸上不出一抹喜色。 “你这小家伙,点子可真不少。” 高太后也是面带笑容,由衷的赞赏。 “太后过誉,太后过誉。” 王行之讪讪一笑。 恰巧这时,孟瑶与曹青禾领着一群太监和宫女带着美食回来,三人也不再谈论政事,错开了话题。 吃饱喝足之后,王行之两人出了宫门。 不过,两人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牙行。 牙行是在市场上为买卖双方说和、介绍交易,并抽取佣金的商行或中间商人。 在这个北宋时期是合法商行,其中还分为官牙与民牙。 两者都有人口贩卖。 王行之一直没购买小厮与侍女,一是怕有人趁机在他府中塞人,二就是对这人口买卖不怎么感冒。 但与曹青禾成婚之后,状元府只剩下青竹与雪儿,确实需要招募一些人手。 最重要的是,他也怕李青萝以及慕容家报复,准备招揽一些人自己训练,以用来保护府宅。 王行之没去官牙,而是直接去了民牙,官牙贩卖的人口,大多数是罪官亲眷,质量虽然高,有不少手艺,但心思也多。 而民牙就不一样了,民牙中一部分是因为活不下去,自己卖身,一部分是战争孤儿或是拐卖而来。 王行之虽然不齿民牙行为,但若是要选择人,民牙确实要好得多。 第116章 选人 两人一进牙行,因为王行之两人穿着华贵,牙行之人也是有眼力见的,一位尖嘴猴腮的小厮就快速迎了上来,一脸谄媚的说道“两位贵客,欢迎来到本牙。” 曹青禾有些厌恶,没开口说话。 王行之瞥了眼小厮,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准备速战速决,淡淡道“本官来此,准备购买几位小厮与侍女,你拿契书予我瞧瞧。” “贵客,这边请。” 小厮躬身,指了指前面。 王行之牵着曹青禾向前走去,小厮快速跟上,在一旁指路。 很快,小厮带着两人进入牙行内部。 牙行内部人不少,不少人聚在一起都在看着契书,显然都是来购买下人与小厮。 牙行小厮领着王行之与曹青禾在一处安静地坐下。 随后,又拿上一沓契书,王行之接过书籍,与曹青禾一同观看。 不得不说,牙行卖人已经卖出经验,契书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上面还记录着一些所学。 王行之仔细看了以后,选择了三百少年,少年的年岁都在十五六岁。 曹青禾也在王行之的建议下,买了五位少女,以及两位中年妇女。 两人挑选完成后,让小厮叫来牙行掌柜,王行之直接亮明身份,交了钱,让牙行把人送到状元府后,牙行彻底不敢怠慢了,牙行掌柜表示,会亲自把人送到状元府。 离开牙行,两人也没在汴梁闲逛,直接回到状元府。 回府不久,牙行掌柜就带人,将购买的人来到状元府。 曹青禾领着青竹与雪儿接收了侍女。 王行之则是让牙行的人留下,亲自接收了一群少年,直接把少年和牙行之人带到练武场,整个练武场站得满满当当。 这群少年身子虽瘦弱一些,一个个身子骨都十分结实。 只不过这群少年显然都有些畏惧,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牙行掌柜和小厮更不必说,一个个更是担忧,因为王行之让他们留下,丝毫没做解释,一个个心里头七上八下。 但却又不敢得罪王行之,只能老老实实的在一旁站着。 王行之让三百少年站好,扫视一圈朗声开口“各位,我叫王行之,是新科状元郎,我买你们来,并不是为了让你们当下人,而是要训练你们。 若是通过,就能成为我府中之人,若是不能通过,那么本官就会将人送回牙行。” 王行之说得干脆冷酷,一张脸上不带一丝笑容,反而极为严肃。 听到这话,牙行的人也知道了王行之让他们留下的目的,心里的恐慌减少了几分,反而挂上几分玩味,饶有兴致的看向三百少年, “大人,小人愿意。” “小人也愿意。” …… 王行之话落,好几人就直接开口,愿意留下。 或许是受到几人影响,或许是对牙行的恐惧,其他人也陆续同意。 “好了,本官的考验很简单,只需要像我一样站着就行,中途不能动,需要站满两个时辰,我叫停下才能停下。” 见众人答应,王行之朗声开口,他的声音,一下盖过众人,身体也在一瞬间,站立得笔直,宛如一棵笔直的大树。 王行之的站立方式,正是后世的军姿。 他让众人站军姿的目的也简单,就是为了剔除一些人,军姿虽然简单,但却最锻炼人的意志。 一个时辰相当于两个小时,这群少年营养不良,再加上现在太阳未落,虽不是午时,但也足够炎热,想要撑下去,就必须要靠自身的意志力。 牙行之人十分识趣,果断帮助王行之记时。 沙沙—— 三百少年也不敢怠慢,纷纷依葫芦画瓢,一个个按着王行之的动作站立起来。 几分钟后,众人都几乎站定,王行之上前,一边目光锐利的盯着众人,一边纠正其动作。 牙行之人一脸懵逼,不知道王行之的目的,但却又不敢询问,只能苦逼的在一旁等着。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三百少年个个头顶冒汗,四肢发酸,很多少年都坚持不住。 就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已经有人坚持不住,他们也看到了王行之没说空话,那些倒下的人全部被牙行之人粗暴的拖走。 王行之更是面容冷酷,一遍遍巡逻,凡是想偷懒之人,也同样被王行之指出,让牙行之人拖走,丝毫不理会求饶,就一个时辰的时间,三百人只剩下一百六十几人,差不多去了一半。 转眼,又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的时间结束,三百少年只剩下四十三人,其他人全部被拖走。 时间一结束,牙行掌柜上前,恭敬的对王行之说道“大人,两个时辰时间已到。” 王行之没说话,而是停下脚步看向还在站立得少年。 只见还在站得笔直的少年,有好几位一听时间到了,立马就松弛下来坐在地上。 “将那几人拖走。” 王行之嘴角勾起,脸上挂着一抹冷笑,抬手指向那坐下的几人。 “大人,这……” 牙行掌柜不解,但在看到王行之冷冽的表情后,不敢多言,赶紧让人将那几人拖走。 那几人一脸懵逼,想要质问,却被牙行之人直接给了几个嘴巴子,苦逼的被拖走。 还在站着的人一脸庆幸,站得笔直,丝毫不敢怠慢。 王行之没理会那几人,他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训练护卫,不仅要有意志力,还要忠诚与完全听令。 王行之上前,来到还在站立得少年前面,扫视一圈,三百少年还剩下三十六位。 他抬眸看着少年,脸上带着严肃,冷声开口“本官所选,乃是府中护卫,不是下人,所以本官之令即军令,因此必须要做到令行禁止。” “是,大人。” 站立众人齐声回应。 “好了,休息,但不能立刻坐下,走动走动再行坐下。” 王行之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让众人休息。 呼呼—— 呼呼—— 众人身子一松,大口的喘着粗气,但没有一人坐下,毕竟刚才那几人可是前车之鉴。 “好了,这些人你也带回去吧!” 王行之走向牙行掌柜,淡淡开口。 “大人,你只选了这么点人,不需要这么多财物。” 牙行掌柜拱手,肉疼的拿出几张交子,小心翼翼的递给王行之。 “不用,你将人带回去就是。” 王行之摆摆手,购买三百少年不过一千五百贯,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小钱,他要是收了退回来的财物,不仅会欠一个人情,而且传出去还会让人笑话。 “这……” 牙行掌柜一脸担心,但看到王行之不耐烦之后,连忙拱手“那就多谢大人大度,大人日后若是还有需求,可直接再来本牙,小人定为大人选择优质之人。” “嗯,本官若有需求,定会再上门叨扰。”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行之点点头,他虽然不喜牙行的人口买卖,但日后难免有用到的地方,有个相熟的牙行,他日后也方便一些。 “大人若来,定扫榻相迎,小人就先告辞。” 牙行掌柜面色一喜,行礼后,带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第117章 回门 待牙行之人离开,王行之召集一众少年,带着他们一起来到大厅。 曹青禾在王行之带着一群少年去练武场后,就知道王行之要干什么,索性让青竹与雪儿准备好饭食和房间。 王行之一带人过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香,荤素皆有。 一众少年一个个双眼放光,不停的吞咽着唾沫,他们在牙行哪里见到过这么多美味,特别是那肉香,平日能闻到就是幸运,更别说能吃到。 只不过,经过之前的事情后,大家都很守规矩,没有王行之的命令,不敢妄动,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王行之。 “排好队,别抢,不够可以再续,跟着我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王行之轻笑,他要选人,要人忠诚,除了训练会严格之外,生活上自然不会苛责。 “是,大人。” 一众少年双眼双眼放光,行礼之后,迅速排成一列。 青竹与雪儿带着几位侍女和妇人,为一众少年添食。 一个个少年吃得喜笑颜开,十分开心,此时对于王行之也有了一丝认同。 王行之拉着曹青禾看了一阵后,进去正厅吃饭。 饭后,王行之让雪儿和青竹带着另外五位少女,去为府中之人购买一些衣物,两位中年妇女收拾,少年则是全部打发去烧水。 王行之则是亲自为他们配置药浴药材,曹青禾对医药也感兴趣,便带着小阿碧在一旁学习。 毕竟,这些少年筋骨未成,底子虽好,但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较为瘦弱。 王行之要练人,而不是杀人,因此用药浴辅助,能加大成才率。 另外,曹青禾虽出身将门,但不会武功,身体也不怎么好,他也需要帮其调理。 一番忙碌之后,药材配制完成,少年的水也烧好,青竹等人也买了一堆衣服回来,应王行之的要求,少年的衣服个个是黑衣一人三套,侍女的衣服同样换新,至于什么样子,王行之没看。 王行之为一群少年配制好药浴之后,便带着曹青禾回到东院,为自己和曹青禾配制了药浴。 曹青禾感动,药浴之后又是一番云雨,两人才相拥而眠。 ———— 翌日、凌晨。 练武场极其热闹,一众少年跑圈,王行之则是在场地中央练武,不管是双锏还是马槊,都威势十足,让人不敢靠近。 一众少年见状,对王行之的更加敬畏。 再加上昨日王行之的善待,一个个更加想留下来,压根不敢怠慢。 曹青禾也早早起床,让下人准备好膳食,她自己则是带着青竹、雪儿、阿碧一起准备礼物。 今天可是她与王行之成婚的第三天,需要回门。 王行之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练武到辰时,带着三十六人吃完东西洗漱一遍,让他们抬着礼物,与曹青禾一起去往曹府。 这次去曹府,王行之没有骑马,而是与曹青禾共乘一辆马车,毕竟成婚之时,引发的动静,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两刻钟以后,一行人来到曹府。 曹宇与曹海正在府门外等候,看到王行之两人下车,赶忙迎了上来,一阵招呼之后,曹宇带着两人进入府邸来到正厅。 正厅之中曹评夫妇与一对中年夫妇正在等候。 王行之两人行礼后,曹评做了介绍,中年夫妇不是别人,正是曹评胞弟曹诱夫妻。 曹诱与曹评在历史上的名声差不多,若不是他们父亲曹佾,兄弟两人估计也不会留下名声。 随后,众人一阵寒暄,曹评老婆识趣的带着曹诱老婆以及曹青禾离开正厅,留下王行之几人交谈。 一开始,曹评还只是与王行之聊聊家常,但说了一会,曹诱忍不住开口“行之,你可有办法,将某调回中枢?” “公善。” 曹评低喝,面上一阵羞怒,毕竟曹诱这话说得十分直白,就差直接说明要官了。 “大哥——” 曹诱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却不后悔,这几个月曹家变动,他大哥官封四品,侄子也提拔成正六品军指挥使,隐隐有复苏之相,但他这个曹家嫡系却依旧在外地漂泊。 因此趁着这个时间段,他直接来了汴梁,因为他清楚,曹家能有今天,与侄女婿王行之息息相关。 “岳父,这没什么。” 王行之倒是没怎么在意,刚才经过介绍,他也知道曹诱是定州路兵马钤辖,官职只有从六品,还不如现在的曹宇。 曹宇上次封官被封为天武左厢马军指挥使,正六品官职。 曹诱作为曹宇叔叔,混迹朝堂多年,以前或许不觉得,但现在职位比自家侄子还低,心里难免不平衡。 “贤婿,这可真是让你见怪。”曹评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不过,公善在外,确实让人不安心,贤婿若是有法,也帮帮公善。” 曹诱呼吸一滞,紧张的看着王行之,毕竟王行之现在是官家宠臣,官职虽只是秘书丞,但无人敢轻视,在朝堂上地位不低,若是不帮忙,他们除了生闷气外,还不敢得罪。 王行之思虑片刻,向曹诱询问“叔叔现在是定州路兵马钤辖,那真定府外可有山匪?” 曹诱道“有,真定府靠近太行,有几股山匪,只是真定乃是我曹家祖地,有不少老兵在那,山匪倒是不敢袭击真定,只能去别的州府。” “这有些麻烦啊!” 王行之皱眉,真定地处河北,虽靠近燕云,但现在的辽国与几十年前不同,雄心壮志湮灭了不少,现辽主耶律洪基虽有野心,但登基才几年,还未彻底掌握朝堂,再加上这些年吕大防等人年年纳贡,因此也没借口南下。 所以,武将想要立功,唯有剿灭山匪。 而真定作为曹家祖地,有精兵悍将镇守,山匪不敢侵袭,曹诱想要立功,可谓是十分艰难。 然,武人没有战功,王行之即使谏言,赵煦想要提拔也提拔不了,毕竟曹宇等人封赏之日,赵煦和王行之阴了文人一把,提高了武人地位,因此文人现在防武将,就像是防贼一般。 “贤婿,可是有什么难处?” 曹评见王行之面色难看,半天不说话,于是开口询问。 “侄婿,要是没办法,那就算了吧!” 曹诱面色也不好看,勉强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里却有些幽怨,以为是王行之不想帮忙。 第118章 洗髓丹 王行之闻言解释道“岳父、叔叔,这事确实有些难,岳父也清楚,前些时日,官家免除士兵刺印之后,武人的地位有所提高,这让朝堂内外的文臣十分不满。” “因此,没有战功傍身,想要凭空提拔,就是官家答应,那些文人也不会答应。” “这……确实如此。” 听到解释,曹评也反应过来,上次赵煦提高武人地位之后,武将一旦想升官,确实有不少文人反驳。 “应该早日进京的。” 曹诱心头也舒坦了一些,但也感到一阵郁闷和后悔。 早在王行之与曹青禾被赐婚之时,曹评就传书让他进京,但是他不怎么瞧得上王行之,因此没有进京。 后来,曹评第一次升官,又给他传书了一次,他还是不怎么看好王行之,依旧没有进京。 直到曹宇禁军封官,曹评上任四品,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可那时他正好有事,没时间进京。 可等到回京时,紧赶慢赶,终究迟了一些,现在才发现一切事情都晚了。 王行之想了想,抬眼看向曹诱,问道“二叔,你武艺如何,敢不敢自请去往渭州,走一下玮祖旧路。” “某家武艺军略虽不如先祖,但现在也到了顶级的层次,去渭州倒是不怕,只是如今西夏并未犯边,去渭州也难得功勋。” 曹诱倒是没什么畏惧,只是好奇的询问。 “是啊贤婿,近日枢密院可未曾收到西夏犯边的消息。” 曹评也疑惑的看向王行之,他现在是枢密院直士,也是枢密院高层官员,若是有军报,他必然知晓。 听到曹诱武艺到了顶级,王行之小小惊讶一把,但很快平复下来,曹家作为顶级将门,要是没有一两位高手,这才让人奇怪。 王行之没再这上面过多纠结,轻笑道“西夏虽未来犯边,但渭州毗邻西夏,汉胡杂居,十分混乱,渭州地面上,山匪横行,时常有江湖人士作乱。” “汴梁近几月受到江湖中人侵扰,朝堂众臣对江湖中人,十分厌烦。” “二叔若以此为由,自请剿灭山匪,肃清渭州地面的江湖中人,定然是一件大功。” “届时再运作一番,二叔想入中枢,也非难事。” “即使不入中枢,二叔也定能升官。” “此言不错,某家过几日便上书,请调渭州。”曹诱眼前一亮,立马应了下来。 王行之见状,赶紧提醒道“不过二叔不可大意,山匪好说,但江湖中人诡异手段很多,还需提防。” 曹评也慎重的嘱咐道“公善,行之所言不错,江湖中人手段诡异,确实需要注意。” “大哥,侄婿放心,某家心中有数,某在真定之时,虽事不多,但也缉拿过几位江湖中人,他们虽手段凌厉,但也怕强弓硬弩,军士战阵。”曹诱脸上带着自信。 不过,两人的话,他倒是听进去了,自从汴梁案发生,搁置几月,不少江湖人心思谋动,犯下不少案子,他也抓捕过几人,但江湖中人身轻如燕,正面搏杀,他不怕,但一旦逃跑,他也追不上,他也是凭借军队才抓捕成功。 “你知道轻重便好。” 曹评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提醒曹诱“你不是有礼物要给贤婿吗?为何不现在拿出。” “侄婿,你大婚之日,某家有差事,未曾到来,还请见谅。” 曹诱立马反应过来,在身上摸索了一下,肉疼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王行之。 “某家知你修行武道,这是某家意外所得的洗髓丹,能洗涤血骨,清除暗伤,让你实力更上一层楼。” “洗髓丹。” 王行之愣了一下,洗髓丹这名字他倒是不陌生,这名字大部分小说中都有,本以为是杜撰,却不曾想真有这玩意。 “那就谢谢二叔了。” 王行之没客气,他现在的实力进步很慢,确实需要快速提升实力,这洗髓丹虽然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但见曹诱如此肉疼,很显然是好东西。 曹诱留恋的看了眼王行之手中的瓷瓶,眼中满是不舍,这洗髓丹他也只剩下一颗,本想着给自家小儿子使用,但王行之帮了他,日后也需要倚仗王行之,他现在也没合适的礼物,也只能将洗髓丹送出去。 曹评没好气的看了曹诱一眼,随后开口说道“贤婿,现在饭食应该准备妥当,我们今日可要好生喝几杯。” “敢不从命。”王行之将洗髓丹收好,起身拱手行礼。 随后,三人一起离开正厅。 晚饭过后,王行之与曹青禾拒绝留宿,带着一群人回到状元府。 一群少年自己烧水药浴,王行之带着曹青禾回到东院。 曹青禾今日累了一天,药浴之后,早早睡去。 王行之则是在曹青禾药浴之后,才慢慢开始药浴,结果刚一脱衣服,一个瓷瓶掉落,他才想起这是今日得到的洗髓丹。 “也不知道,这东西效果如何。” 王行之犹豫了一下,捡起瓷瓶,将瓷瓶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喷涌而出,嗅入鼻尖,让人精神一震。 “这东西似乎不简单啊!” 王行之自然能分出药的好坏,没太过犹豫,将瓷瓶中的丹药倒出。 丹药呈褐色,跟弹珠差不多大,通体圆润光滑,散发着浓郁的药香,让人垂涎欲滴。 “不管了,曹诱不至于害我。” 王行之只是犹豫了几秒,就将丹药丢入口中。 洗髓丹自带一股甘甜,唇齿生香。 并且,洗髓丹入口即化,只是刚入口中,就化作药液进入腹中。 只是一小会,王行之就感到腹中一阵暖和。 王行之可不敢大意,快速进入浴桶,双腿下直,站起桩功,这是他这段时间总结的经验,桩功能凝练气血,若是使用丹药辅助修炼,还能帮助快速炼化丹药。 桩功辅助之下,王行之体内的血气流动加快,快速催化洗髓丹药力,体内宛若被皮鼓被敲响,咚咚作响。 没过多久,王行之体表泛红,整个身子如同煮熟的大虾,身上还泛起缕缕白气,整个身体的气温,骤然提升到极限,就是浴桶中的水,也宛如煮沸一般,“咕咚”、“咕咚”冒泡。 王行之的身体上慢慢的渗出一些乌黑杂质与碎骨,散发着怪异的恶臭。 可是,王行之却是合上眼睛,脸上带着一抹舒适、畅快,进入一种诡异的状态,仿佛不知外界之事。 夜尽天明,王行之依旧闭着双眼,只不过他的全身被一层厚实的杂质所包裹,整个房间中也带着浓郁的恶臭。 最让人诡异的是,经过一夜,浴桶的水温度仿佛没有丝毫减弱,依旧时不时滚动一下,升腾缕缕白气。 没过多久,王行之突然睁开双目,眼中亮起一道光芒,周身血气流动,浴桶中的水迅速开始翻腾,他身上的杂质,迅速被蒸干。 只是过了一会,“嘭”的一声,浴桶四散分裂,王行之身上的杂质如同如同结痂许久的伤疤,一块块的慢慢脱落,露出精壮的身躯。 呼—— 一刻钟后,王行之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目,脸上带着震惊与惊喜。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夜之间,他一直未曾打通的躯干穴窍,一下打通了六个,正式向一流武将进军。 并且,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以往酸痛的地方,全部都消失不见,浑身充满了力量。 咔咔—— 王行之轻轻踏出一步,无形中气血之力涌动,地面的木板骤然龟裂。 “这——” 王行之错愕的低下头,看到地面龟裂的木板,眼中带着不可思议,此时他才发现,他体内的气血之力,似乎与《太祖长拳》中记载的有些不同。 第119章 力量暴涨 “幸好还有一个多月假期。” 看到自己造成的破坏,王行之暗自庆幸,打通了躯干穴窍,他力量虽没什么长进,但却发现气血之力,已经开始流通,有些不受自己控制。 咕咕—— 紧随着,王行之腹中开始闹腾,让王行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饥饿,他果断披上衣衫,小心翼翼的离开房间。 因为气血之力流通,王行之不熟悉,对力量的掌控度降低,走得很慢,从东院到正厅,他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 “夫君,你这是?” 曹青禾见到王行之走得小心翼翼,脸上露出一抹担忧与好奇,连忙跑了过去。 今晨她起床时,发现王行之没在,还以为王行之早起练武,可谁知她洗漱时才发现,王行之还在浴桶中待着。 好在,她将门出身,虽不曾修炼,但也知道修炼时不能被打扰,果断下令,让一众少年自行在练武场锻炼,其他人不得进入东院,打扰到王行之。 没曾想,再一看到王行之,走路居然这么小心,生怕踩到蚂蚁一般。 “青禾别过来,我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怕伤到你。” 眼瞧着曹青禾要过来,王行之吓了一跳,赶忙阻止。 他现在的力量虽比不得隋唐演义那些好汉那般夸张,但也不是如同人能抗住,更别说曹青禾这样的柔弱女子。 而且,王行之一激动,未曾掌控的力量就爆发出来,地面被踩得“咚”的一声,宛若重锤敲在地面一般。 咕咚—— 曹青禾,以及跟着她的青竹、雪儿、阿碧,齐齐吓了一跳,美丽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四张小嘴微微张开,小表情十分震惊。 “青禾,你也看到了,我这现在这力量确实不适合与人靠近。” 王行之苦笑,武将修炼不比内功,武将以身为本,四肢穴窍主要锻炼自身力量。 二流之后,气血流通之下,就可以使用气血之力增强自己的爆发力。 虽不像武者内力那般玄妙,但气血之力加持后,所爆发的力量,很少有人能抗住。 但是,气血之力流通,会无意间增幅自身,所以需要花费时间去掌握,未掌握之前,若是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别人。 而内力以气为本,只要不是走火入魔,主动去使用,也不会惹出什么麻烦事。 “夫君,那你这怎么办?”曹青禾眨巴了下眼睛,担忧的看着王行之。 “没事,花费点时间就可以了。”王行之轻笑道“不过青禾,这几天就委屈你了,恐怕近些时日,都不能与你同房。” “夫君安好就好,妾身没事。” 曹青禾脸颊一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虽已是人妇,但毕竟比不上成婚已久的妇人,王行之说得这么直白,自然也十分害羞。 一旁的雪儿显然也懂一些,小脸快速布满红晕。 而青竹和阿碧十分迷糊,不知道两人对话是什么意思。 王行之一看曹青禾的样子,就知道曹青禾误会了他的意思,脸上掠过一抹尴尬。 不过,他也没想着解释,毕竟这事解释好了,曹青禾有想法,解释不好,曹青禾心里会起疙瘩,反正两人已经成婚,该干的都已经干了,解不解释也无所谓,反而能增加一些夫妻情趣。 但现在显然不适合说这个,他的肚子又开始闹腾,王行之赶紧转移话题,捂着肚子说道“青禾,早膳是否已经准备好,突破之后,我现在肚子快饿坏了。” “好了,好了,夫君稍等,妾身这就让他们端来。” 曹青禾见状,脸色一急,赶紧招呼着青竹三人,一同去往厨房。 王行之则是捂着肚子,来到一处石台坐下,眼巴巴的看着厨房。 没过一会,曹青禾带着一群人抬着食物走了过来。 王行之饿得眼睛发绿,压根不注意什么形象,抓起来就吃,狼吞虎咽的样子,把曹青禾等人都看呆。 王行之极饿,哪里会去顾忌别人的看法,跟饕鬄一般,大口吃着,他足足吃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留下来满地的碎骨与空盘。 “这太夸张了吧!” 一位侍女捂着嘴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差不多有二十人份吧!这谁家能养得起啊!”做菜的一位妇人开口,语气中满是惊讶。 王行之脸色一红,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能吃。 “你们两人收拾一下,立刻出府吧!” 见有人说王行之,曹青禾面色一沉,冷冷的看了说话的两人一眼,沉沉开口。 王行之是她夫君,她都舍不得说,别人居然敢说,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夫人饶命,奴婢错了。” 开口的两人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下,赶忙行礼。 她们虽然刚到状元府,但过得十分舒坦,不仅有新衣,吃食也很好,几乎顿顿有肉,这日子可比她们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 可现在,却因为嘴贱,立刻就会被赶出去。 其他人也吓了一跳,惶惶不安。 王行之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曹青禾这是在维护他,也是在立一府主母之威。 他若是开口,这样不仅会让曹青禾伤心,还会让这些侍女觉得曹青禾年轻,威望不足。 “青禾,我先去练武场了。” 要说冷漠,王行之比任何人都冷,除了他认可的人,其他人的死活,他压根就不在乎,怎么可能为了两个侍女,去伤害自己老婆。 他看都没看两人一眼,柔声的对曹青禾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夫君慢走。”曹青禾嘴角勾起,带着一抹喜色,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清楚王行之离开,是将事情交给她处理。 曹青禾虽不会武,但性子却十分果断,她有意拿两人立威,自然不会心软,果断让雪儿带着人,将两人赶走。 青竹虽然迷糊,但跟着王行之久了,再加上皇宫的培养,她也清楚什么事该劝,什么事不该劝。 至于阿碧,年龄小,胆子也小,见曹青禾发怒,更是躲在青竹身后。 王行之也不管,慢慢来到练武场,一群少年没有偷懒,个个汗流浃背的跑着圈。 在看到王行之到来后,纷纷行了一礼,而后继续跑圈。 王行之没太多理会他们,昨日开始锻炼时,王行之就告诉过他们第一个星期的训练方法,每日跑圈两个时辰,队列军姿两个时辰。 王行之自顾自的来到练武场中央,拿着马槊开始武动。 只不过,气血之力流通,对他武艺的影响确实大,招式有些凌乱,轻重不分,地面被砸得坑坑洼洼,砰砰作响。 好在,武安槊与筑青锏都不是凡品,不然还真扛不住他这么狂暴的训练。 只不过,练武场新建的木人桩却是遭了殃,还不到一个时辰,木人桩已经七零八落,被破坏得不成样子。 在一旁训练的少年见状,更加不敢怠慢,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王行之,这要是挨一下,他们的身子骨可扛不住。 直到王行之放话,他们才离开练武场,去吃早膳。 而王行之则是继续留在练武场,继续修炼,他现在精力十足,迫切的要掌控自身力量。 毕竟,他也有仇人,并且都是江湖中人,若是不快速掌控力量,到时候恐怕连求援都做不到。 一众少年见王行之都在训练,也不好休息,吃完早膳之后,一个个又回到练武场,继续锻炼,生怕被王行之放弃。 曹青禾则是带着府中侍女,全力提供食物与药材。 日升月恒,转眼过去七天,这七天时间,王行之每日都将自己练得精疲力竭,才回房药浴。 通过七天的时间,王行之也掌控了自身力量,不管是马槊还是双锏,现在使出都威力十足,比之前不知要强盛多少。 其他少年也没怠慢,王行之亡命修炼,他们不得不跟随,虽然只是跑圈和队列军姿,但在食物和药浴的补充下,一群少年壮硕了不少,还有好些人都长高了一些,一个个看上去十分精壮,跟小牛犊子一般。 并且在队列与军姿的锻炼下,三十六人站在一起,还真有一支小型军队的意思。 第120章 新的开始 另外,这七天时间,朝堂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赵煦用了王行之的计策,突然在朝堂上提起,让天武、龙卫两军与捧日、神卫对抗。 最终,捧日、神卫一败涂地,赵煦震怒牵扯旧账,范纯仁罢相,被贬出京,章淳官拜右相,执掌门下省,主管军事。 同时,韩忠彦晋位,成为枢密使,赵煦趁机下令,重组捧日与神卫,以演武的方式选拔新军各级指挥使。 曹评知道消息后,就与曹诱一同上门,想要为曹诱争取新军机会,向王行之问策。 王行之其实不赞成曹诱留在中枢,毕竟曹评现在是枢密院直士,曹宇又是天武军马军指挥使,若是让赵煦生疑,曹家就难了。 只不过,曹诱十分想留在中枢,王行之无奈之下,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让他们去找高太后。 两人兴高采烈的去找高太后,得到演武名额。 结果,两人刚走,之前跟着王行之破案的人又陆续上门问策。 王行之吓了一跳,让曹青禾关闭府门谢客,整天待在府中。 毕竟这新军是赵煦的禁脔,改革第一步,他之前得到了不少好处,天武与龙卫里面已经有了好几人。 再加上又给曹诱出主意,赵煦没怪罪已经是天大恩情,若是得寸进尺,等待他的就是赵煦的猜疑,日后若是不反抗,就是屠刀。 他可不想与赵煦翻脸,况且他现在也没资格翻脸。 果断闭门谢客,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中练武。 ———— 时间流逝,一转眼,又过去二十几日,婚假即将告罄,王行之闭门谢客,整日研书习武练兵。 这段时间,王行之明面上虽未出门,但在暗中还是见过吴长风等人几次,就是为了打探慕容博之事。 慕容博没死之前,都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 不过,吴长风等人在江湖上有些关系,但得到的消息并不多,只知道慕容博离开了大宋,去了西夏,再没有其他消息。 王行之无奈,只能让他们继续打探慕容博消息,自己回到府邸,潜心修炼。 这段时间,整个汴梁可谓是风起云涌,范纯仁下台没几日,高太后临朝,提及赵煦亲政。 吕大防、苏澈以赵煦年幼为由,建议高太后三思,让赵煦推迟亲政。 章淳、曾布、蔡京等人发难,弹劾吕大防与苏澈,并且有理有据。 吕大防与苏澈大势已去,被罢相离京,高太后也宣旨,大朝会正式还政,赵煦也将册封皇后的日子定在大朝会。 不过,新上任的左相和参政知事,却让所有人意外。 之前呼声最好的曾布没能拜相,反而顶了韩忠彦的职位成了枢密使,韩忠彦拜参政知事,执掌尚书省。 而一直摇旗呐喊的刘擎成了最大的赢家,官拜左相,执掌中书省。 还有就是,赵煦趁机发难,将他之前看不顺眼的好些人都贬出中枢。 王行之老岳父也在这次动乱中官职高升,成了枢密院同知,正儿八经的三品大员。 曹诱则是演武通过,成了神卫一军指挥使。 同时,赵煦还提拔了不少人,杨惟忠、种师中等人,因为在演武中大出风头,都纷纷得到提拔。 刘法、王禀以及吴长风四人,因为有王行之提前嘱咐,中规中矩,只得到一些财物赏赐,并未得到提拔,老老实实的在军中练兵习武。 王行之松了口气的同时,暗自欣慰。 三相罢免,赵煦亲政,这事其中虽然有他的谋划,但他是真不想掺和,也不想自己人掺和。 曹家他没办法,毕竟人家世代将门,就盼着恢复祖上荣光,他也不好劝说。 好在吴长风等人沉得住气,没去掺和,不然官职提了,日后真不好办。 不过,朝堂上王行之没收获,但朝堂外,他收获不小。 他利用这段时间,全力培养府中之人,经过一段时间培养和洗脑,王行之将《龙象般若功》第一层教给三十六人。 不过,修炼这东西还真看天赋,三十六人中进展不一。 其中,有二十四人倒是适合《龙象般若功》,在王行之药材的辅助下进展还快,只是二十几天就突破了第一层。 剩余的十二人中,还有六人是天漏,天生不能修炼内力,王行之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让他们修炼《青龙桩》,没曾想柳暗花明,这六人真适合武将之道。 剩下六人,则是全部转修内功心法。 二十几天下来,三十六人基本都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并且,王行之将人分成明暗两位,其中暗卫只有六人,这六人都是修炼内功心法,王行之也不吝啬,传授了《斗转星移》前半部分。 平日训练之后,教授六人用毒和各种侦查技巧,并且传授了他们轻功《踏风行》和剑法《龙城剑法》,以快和轻灵为主。 六人投桃报李,以暗为姓,数字为名。 剩下的三十人为王行之的亲卫,龙象二十四人为虎卫,以虎为姓,数字为名。 武将六人为武卫,以武为姓,数字为名。 平日间也教授一些兵法,除了修炼武将之道的六人外,其他人全部授予《八斩刀》、《混元拳》。 《八斩刀》是长刀武艺,有些类似陌刀刀法,是王行之从还施水阁带回来的秘籍,招式大开大合,适合战阵杀伐。 武卫六人,王行之传授兵法、弓箭、自家的《破军槊法》以及从曹家白嫖的一本刀法《开山刀》。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王行之为曹青禾调理身体后,曹青禾对岐黄之术,有了很大的兴趣。 王行之自然不会吝啬,教授曹青禾医术。 曹青禾天赋不错,记忆力很好,一个月不到,就记住许多药材和药性,就是人体的穴位也记得十分清楚。 另外,王行之还特意选了一本适合女子修炼的《柔云功》,给曹青禾修炼。 曹青禾也想有人陪着,问询过王行之后,把《柔云功》教授给青竹、雪儿以及阿碧。 除了阿碧年幼,没修炼成功之外,青竹、雪儿以及曹青禾,在药材的辅助下,都陆续诞生了一缕内力。 再加上王行之忽悠她们,修炼可以延缓衰老,一个个热情高涨。 这一下,整个状元府陷入了修炼的内卷当中。 王行之喜而乐见,压根不在意药材和钱,大力培养着众人。 短短一月,不管外界风云如何变化,他状元府的武力大幅度提升,王行之也初步有了自己的班底。 ———— 宣德门外。 明月垂落,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但宣德门外已经人声鼎沸,百官齐聚。 新上任的三位相爷,章淳、韩忠彦以及刘擎三人个个衣冠整齐,精神抖擞,显得十分有活力。 在三人身后,一群朝臣站得笔直,眼神十分凌厉,仿佛是在护卫三人一般。 王行之放眼望去,朝堂之上的人换了不少,还有不少生面孔,王行之果断当起小透明,与宗泽几人在不起眼的地方闲聊。 只不过,宗泽三人在这次变动得到的并不多,只是调换了岗位。 通过闲聊得知,宗泽同样出了枢密院,任职兵部郎中,吕光阳任职吏部郎中,陈云成了户部郎中。 官职虽未升品,但在职权得到了一定提升。 嘎吱—— 日见天明,宣德门迎着晨光开启,章淳三人领头,在朝臣的引领下鱼贯而入,进入宫门。 很快,众人来到大庆殿外。 大庆殿外布置得十分华丽,喜气洋洋。 周围禁卫林立,显得威势十足。 赵煦与高太后携手,站在大庆殿外,冕冠加身,比往日在垂拱殿中还要正式。 今日之所以不同,不因为其他,而是今日是大朝会,同样也是赵煦立后的日子。 “陛下躬安。” 百官并未上台阶,而是在台下齐齐站立行礼。 “朕躬安。”赵煦朗声开口,威势十足,比以往多了诸多霸气。 “太皇太后躬安?” 百官再拜。 “本宫躬安。” 高太后语气虽严肃,但却少了以往的凌厉,更加平和。 随后,百官分列两列,沿着台阶而上,纷纷在高太后与赵煦下沿站着,一个个神色肃穆,目不斜视。 “刘成恩,宣旨。” 待百官站定,赵煦淡淡开口。 “是陛下——” 刘成恩行礼,走到台阶顶上中间,拿出一封皇卷展开,朗声开口。 “诏曰:贤妃孟氏,贤良淑德,品行端正,有母仪天下……” 圣旨宣读之后,鼓乐齐鸣,孟瑶身穿凤袍,莲步挪动,慢慢踏上台阶。 “拜见皇后。” 孟瑶每上一个台阶,所处台阶的官员齐齐躬身,神色庄重的行礼,直到孟瑶登顶,对赵煦与高太后行礼之后,才回身开口。 “众卿平身。” “谢皇后。” 百官稽首,站直身躯。 “新的时代开始了。” 王行之眺目望向高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第121章 赵煦亲政宴 册封之后,皇帝与百官移步大庆殿。 之后,高太后撤帘,以大印相托,亲手交给赵煦。 赵煦三拜接过大印,从这一刻起,赵煦正式掌权,独坐明堂,比历史上要早上了几个月,历史也在王行之这只蝴蝶下,在大事件上,发生了改变。 随后,赵煦一番言论之后,开始历代皇帝登位的福利,大赦天下,恶徒归家。 王行之其实对这种福利,并不赞成,这完全就是在践踏律法。 不过,他人微言轻,现在正跟着一群老头记录历史,赵煦又在兴头上,他可不想当什么铁头娃,只想安稳的度过大典。 等到大典结束,已见日暮,百官也喝醉了不少,王行之修炼过后,酒量大了许多。 不过,他也不愿意众人皆醉我独醒,果断装晕,与百官摇摇晃晃的出了宫门,返回府邸。 等他回到府邸之时,天已经黑透。 不过,曹青禾还在等他,见王行之摇摇晃晃,还以为王行之醉了,便上前扶着王行之回东院。 然而一回到东院,王行之就醒了,搂着曹青禾微笑道“青禾,我们说说话。” “夫君,你没醉?”曹青禾诧异的看着王行之。 王行之道“没醉,我没喝多少,只是百官皆醉,我要是不醉,那可不好。” “那夫君先喝口茶水。”曹青禾也没在意,贴心的给王行之倒了一杯茶水。 曹青禾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王行之还真有些渴了,抬起茶水一饮而尽。 “夫君,你慢点。” 曹青禾轻笑,又给王行之添了一杯。 王行之连喝三杯,才放下茶碗,微笑道“青禾,明日皇宫设宴,皇后赐宴于百官携家眷,你明日去时,尽量少开口,酒水膳食切记注意,免得出问题。” “另外,顺带提醒一下孟皇后。” “毕竟皇后刚封,虽有大势,但依旧有不少人不甘心,胆大妄为,从而铤而走险。” “恩——” 曹青禾面色一正。慎重的点点头“夫君放心,妾身知晓,一定会提醒孟皇后。” 说完这事,王行之也不再多说,今日大典之后,赵煦特意让人传旨,凡朝臣家中,有诰命之身的夫人,明日入宫参加孟瑶宴会,他才想着提醒一下。 毕竟,皇宫内院本就是一个深渊,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况且,孟瑶封后,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怀了龙嗣,后宫一些心理变态,为了上位可是什么都干得出。 况且,明日入宫的都是些重臣夫人,若是出问题,孟瑶刚封的皇后可就不稳了。 随后,夫妻两人又闲聊几句,在酒精的辅助下,王行之兴致勃勃,吹烛熄灯,开始一轮又一轮的征伐。 ———— 夕阳斜晖,脉脉水悠悠。 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 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 东华门外,侍卫林立,文人驾车,武人骑马,携带着各自的家眷,一个个盛装出席,进入皇宫。 王行之领着曹青禾一起进入皇宫。 一些同僚见状,纷纷上前打招呼示好。 皇宫内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侍卫个个腰跨长刀,警惕着四周,宫女与太监十分忙碌,每见一位官员携家眷到场,便有一位太监上前,引着前往宴会。 皇宫的宴会分为两宴,一边是皇后在延福宫设宴,招待官员女眷,一边是赵煦升平楼设宴,招待百官。 王行之与曹青禾分别被太监带往两地。 王行之进入升平楼时,里面已经有不少官员到场,王行之与一些相熟之人见礼后,被带到楼中靠后的位置坐下。 他虽与赵煦熟悉,颇受恩宠,但皇帝设宴,有专门的规矩。 皇帝专门设宴,只有京官六品才有资格参加,王行之文散五品,职事官从五品,也只是刚好有资格参加这个宴会。 没过多久,百官陆续到齐,宗泽几人升官之后,也有资格参加这个宴会。 不过,几人与王行之差不多,都是坐在靠后的位置,甚至于还在王行之后面,几人中间隔着几人,也不好闲聊,只是见礼之后,便安稳坐下。 又过了一会,赵煦身穿明黄色龙袍出现在大殿坐在最上首的龙椅上。 一阵寒暄之后,宴会正式开始。 此次设宴,本就是为了庆祝赵煦册封皇后,亲政执掌大权,因此大家都默契的没在这个开心的日子去讨论朝堂之事,齐齐饮酒作乐,欣赏歌舞。 王行之自然也不例外,一边听周边的同僚吹牛,一边喝酒欣赏歌舞,此时此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不知不觉间,有了几分醉意。 而宋之一朝,是华夏历代文风最为鼎盛之时,有歌舞美酒作陪,赵煦高兴之下,由赵煦领头,开始文化输出。 “明月几时有……” …… “秦时明月汉时关……” …… “东风夜放花千树……” …… 赵煦一领头,三相本就是文人,自然不会拒绝,果断开始接下去。 不一会儿,大殿上各种名篇诗词,频繁在大殿中响起,就是一些武人也附和了几句。 很快,一层层传播之下,到了王行之。 此时,王行之已经喝了不少,脑袋有些昏沉,有些迷糊,没什么反应。 其他人见没人回应,便齐齐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倒是没什么感觉,而他两侧的官员却感到坐立不安。 “王大人……” 旁边的官员头皮发麻,赶忙提醒。 呃—— 王行之打了个嗝,迷离的看向众人,显得有些迷糊。 众人见状,有人担心,有人冷笑。 赵煦则是无奈的笑着,他也没想到,这宴会才进行到一半,王行之就直接醉了。 他刚想开口,让人将王行之送回去,一位不待见王行之的官员开口“诸位,状元郎文采非凡,《破阵子》《青玉案》无不是千古佳作,今日官家立后亲政,何不让状元郎做词几篇,以彰显我大宋之强盛。” 赵煦宗泽等人皱眉,此时王行之的状态,明眼人都能看出王行之已经醉得不行,现在让王行之作词,明显就是不安好心,让王行之出丑。 若是王行之一个不小心,做出什么不好得诗词,定会落人口舌,成为别人攻讦得把柄。 只是,还不等他们开口,一些人就立刻开始附和。 “此言不错,状元郎……” “状元郎文采非凡,若……” …… 一番口舌之下,赵煦与宗泽等人也不好再开口,只能担忧的看着王行之。 王行之虽有些迷糊,但在吵闹之下,头脑也清晰了几分。 他揉了揉脑袋,抬眼望向起哄的众人,冷冷的咧嘴一笑,准备给这些人提提神。 “杀尽塞外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此句一出,喧闹的大殿瞬间变得清净。 众人甚至感到一阵滔天的杀意,扑面而来。 一些人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不停的吞咽着唾沫,一些人面色凝重,赵煦也抬着酒杯,仿佛身体僵直了一般。 此时此刻,他们才想起,不久前,王行之才将五百人屠灭,将战场化作白地。 “这家伙看来是真想当武安君啊!” 相比其他人,赵煦想得更深,他清楚的记得林原和他说过,古今名将,王行之最推崇的不是别人,而是大秦武安君。 “朝臣不识英雄汉,只管哓哓问姓名。” 此时,王行之已经清醒过来,抬眸冷视众人,抬酒寒声,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意。 嘶—— 话落,一些人不敢看向王行之,生怕触怒王行之,被王行之直接屠灭。 另外一些人虽未低头,但却齐齐皱起眉头,他们从这首诗中,感受到了滔天的杀意和血腥。 这让他们感到极为不适,毕竟他们所学算是圣人之道,对杀伐之事,向来忌讳。 甚至于,不少武人也感到惊悸,毕竟王行之这等杀意,他们也不曾见过。 此时此刻,朝中武人对王行之也感到一阵心悸和忌惮。 第122章 西夏加岁币 “大盗亦有道,诗书所不屑。黄金若粪土,肝胆硬如铁。 策马渡悬崖,弯弓射胡月。 人头作酒杯,饮尽仇雠血。” 只是还不等人开口,王行之狂饮一口酒,再度开口。 听闻此诗,众人身上的寒意更胜,总感觉一种刀架在脖子上,下一秒就可能见红。 一些人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哪里敢出言开口。 “这家伙……” 赵煦看着王行之,连着吞了几口唾沫,他之前听林原说时,还不觉得什么,但此时此刻,他真切的感受到了王行之的杀性。 宗泽、章淳等强硬的主战派也没说话,他们也被吓住了,短短几句话,他们已经看出,王行之的杀性之大,前所未见。 王行之却不管他们,拿上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拿着酒杯摇摇敬向之前准备刁难他的人。 “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 众人一听,齐齐皱眉不满的看向王行之,这两句诗,完全就是在嘲讽他们胆小怕事。 王行之无视众人目光,将酒壶拿起,猛然灌了一口,而后迷离的扫了眼众臣。 声音变得低沉,让人不免觉得一阵冰冷。 “要上塞外战一场,遍地铺设白骨甲。” 砰砰—— 王行之话音一落,大部分人彻底绷不住了,不少人纷纷跌倒在地,看着王行之的眼神满是恐惧,他们总感觉,之前还觉得温暖舒适的大殿如同寒冬,感到浑身冰冷。 大殿中的众人,哪里还有什么醉意,醉酒全部被王行之吓醒。 甚至于不少人,都恨恨的看向之前出言刁难王行之的人。 只是那些人也吓得够呛,一个个都低着脑袋,压根不敢抬头。 赵煦也是身子一哆嗦,他突然发现,似乎小瞧了王行之的杀性。 王行之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对赵煦行了一礼,自顾自的回到座位上继续饮酒。 他这三首诗两首来自老朱,一首来自太平翼王石达开,这两人文采不怎么样,但无一例外,都是嗜杀之人,这三首诗虽算不上什么名篇,但血腥味十足,用来震慑这群朝臣正好不过。 况且,现在时局安稳,他留在中枢,只会耽搁时间,这三首诗也正好再次表明自己的志向。 王行之安稳坐下,没再听到王行之的声音,众人才感受到一丝温度。 不过,今日王行之三首诗,让他们对王行之感到更加忌惮,生怕王行之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提刀把他们给屠了。 毕竟别人不清楚,在场的不少人还是很清楚,王行之武力不凡,带头屠灭了五百人。 经过王行之一番掺和,宴会也变得有些寡淡,在无趣与惶恐中结束。 升平楼宴会一结束,延福宫的宴会也随之结束,百官带着自己的家眷,纷纷离开皇宫。 只是与来时不同是,离开时除了宗泽几人外,其他人无不与王行之保持一定距离。 王行之也不在意,与宗泽几人告别后,与曹青禾乘车回家。 ———— 霜寒天,凛冬将至。 王行之一如既往早早起床,来到练武场练武。 明暗两卫的少年,也早早在练武场,开始习武练功,虽天色未明,但却多了一丝喧嚣。 经过几个月的时间,王行之又打通了两个穴窍,实力增长十分缓慢。 并且,他打通的穴窍依旧与《太祖长拳》记载的不同。 为此,他自己也感到无奈,但又找不到症结,只能一边修炼,一边摸索。 一群少年在王行之药材的辅助下,也进步飞快,虽还未入流,但一个个都有了一身不凡的武力。 并且,一个个少年全部被王行之洗脑,极为忠诚。 另外,王行之还特意在汴梁城外购买了一处宅院,让人收拢了孤儿训练。 经过数月时间,已经收拢了三百孤儿。 只不过,不管是王行之,还是府中之人,每次去都戴着面甲,并未露面。 两个时辰以后,王行之随意冲洗一番,穿上朝服,吃了东西前去上朝。 到了宣德门,王行之找了一个角落待着,也没人上前打扰。 自从上次皇宫宴会之后,百官对王行之都十分忌惮,疏离了许多。 除了宗泽几人外,也没人敢和王行之亲近。 后面,宗泽几人大婚后,纷纷被外放,也只有曹评和蔡卞会与他闲聊几句。 王行之也不在意,也乐得个清净,整日正常上下班。 嘎吱—— 天还未明,宣德门打开,百官鱼贯而入。 很快,百官来到垂拱殿。 垂拱殿内灯火通明,赵煦高坐在龙椅之上,百官行礼以后,两侧站立,又开始商讨国家大事。 王行之老老实实的跟着一群史官撰写,也不去掺和,一如既往的看戏。 大约两个时辰左右,国家大事商讨完成,赵煦朗声开口。 “诸位卿家,可有事启奏?” “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一位官员出列,躬身行礼。 “王爱卿,你有何事启奏?”赵煦问道。 官员朗声道“回陛下,年末将至,各国岁币还望官家批复。” “岁币——” 王行之皱眉,这官员他认识,是礼部尚书王直,专门负责大宋典礼与岁币之事,宋代虽然繁华,但最让人诟病的还是岁币之事。 可现在,他无兵无权,尽管厌恶,也没什么办法。 赵煦眼底闪过一抹恼怒,他最厌恶之事本就是向周边各国纳贡。 不过,他也清楚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压下心头的不满,沉声开口“岁币按照以往即可,何须批复?” 闻言,众臣齐齐看向王直。 王直抬眉苦笑“陛下,辽国无事,只是西夏要求在岁币之上再加三成,所以需要官家批复。” “三成——” 赵煦豁然起身,脸上满是怒火。 “好大的胃口。” 王行之也吓了一跳,北宋的经济繁荣,巅峰时期,一年的税收有一亿五千万两左右,现在即使差一些也有一亿两三千万。 可北宋的岁币给得也多,单是辽国每年就差不多要给两千万,而西夏每年要给一千万,要是再加三成,那就是一千三百万贯。 北宋朝廷再把各项开支出去,能留下的估计也就几百万贯,这简直就是想把朝廷给掏空。 王行之没开口,依旧老实的待在原地,他在枢密院时,就把各地军队都了解了个透彻,甚至于还暗地里了解了一番边地。 但越了解,越是觉得悲凉,现在大宋的军队在名册上都是满编,但实际上都是缺人少口,多则数千,少则数百。 战斗力更是拉胯,一些军队连山匪都打不过。 赵煦虽然开始改革,但时间上还短,各地又天高皇帝远,战斗力还未成型。 现在,整个大宋或许除了禁军与西军之外,没有一支军队有战斗力。 可惜禁军需要拱卫汴梁,西军虽猛,但因为实行新的将兵法,不少人被裁减,虽补充了兵源,军械,但战斗力还未彻底成型。 现在与西夏开战,不一定能取得胜利。 章淳等主战派,尽管满脸怒火,可他们也知道,新的将兵法刚实行不久,军队的战斗力还未成型,确实不适合开战,因此齐齐陷入沉默。 主和派一脸淡然,关于战争之事,他们向来赞同花钱买平安,但他们也清楚赵煦的脾气,也没去开口。 这一瞬间,整个垂拱殿陷入诡异的平静当中。 赵煦看着百官,拳头紧了又握,握了又紧,额头上青筋凸起,最后咬着牙,不甘的说道“给,他们既然想要,那就给,只希望,他们能够拿得稳。” 说完,赵煦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离开垂拱殿。 百官行礼,陆续离开垂拱殿。 王行之摇摇头,走出垂拱殿,他也理解赵煦的憋屈,但现在确实没办法,将兵法刚开始实行,军队还未彻底凝聚战斗力,确实不适合开战。 “状元郎——” 只是,王行之还未出皇宫,刘成恩就匆匆而来,拦住王行之。 “刘内侍。” 王行之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刘成恩。 “状元郎,官家在文德殿等候,还请你移步。”刘成恩行礼,微笑道。 “还请内侍引路。”王行之没敢怠慢,立刻回礼。 很快,在刘成恩的引领下,王行之来到文德殿。 此时文德殿中只有赵煦一人,殿中有些杂乱,显然是赵煦之前发泄过。 “臣王行之,见过陛下。” 王行之见状,也知道赵煦应该是为了之前岁币之事,赶紧拱手行礼。 第123章 自请外放 “平身吧!先坐下。” 赵煦显得有些疲惫,随意的挥了挥手,坐在椅子上。 “谢陛下。” 王行之平身后,随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只不过,两人都没有开口,直到过去一会,赵煦抬眸看向王行之,沉声道“行之,今日朝堂之事你也见到了,西夏趁朕登基未稳,居然明目张胆的索要岁币,这让朕感到莫大的屈辱。” 王行之面色一沉,这事别说是赵煦,就是他也感到一阵屈辱。 不过,现在确实不适合开战,他开口劝说道“官家,今日之事确实屈辱。” “不过,我朝将兵法刚施行,军队战斗力不足,确实不适合开战。” “但官家需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春秋勾践,卧薪尝胆,最终以三千越甲吞吴,成就霸业。” “前唐太宗李世民也有渭水之盟,随后励精图治,三年雪耻,灭突厥,虏颉力于长安。” “西夏只是我大宋边陲小国,只可逞一时之凶,不可逞一世之狂。” “官家若是信臣,臣愿自请去往西北,主持一地军政,待开战之日,必然充当先锋,马踏西夏。” 说完,王行之再度起身行礼,西夏趁着赵煦初登大宝,增加岁币,赵煦必然愤怒。 以赵煦的德行,只要军成,赵煦必然会取消西夏岁币,与西夏开战。 而且,赵煦亲政宴时,他以三首杀诗震慑百官。 百官现在是巴不得他离开朝堂。 他现在自请,有很大的机会能出去,不然错过,他想要出去就难了。 “可是,朝堂未稳,朕还需要你辅助。” 赵煦迟疑,十分舍不得,王行之虽入朝堂不久,但给他的帮助很大,若是王行之离开,他是真心舍不得。 王行之可不想留在中枢,赶紧说道“官家现在亲政,看似初掌大权,实则禁军四卫在手,章淳、曾布、韩忠彦等人又是官家提拔,权势已经集于一身。” “另外,朝堂政务已经铺展打开,只要缓步施行,有朝堂众臣的辅佐,定能让大宋更加强盛。” “而,臣虽有些小主意,但对治政之事不善精通,反倒是对军阵之事极为感兴趣。” “臣即使留在中枢,也无甚用处。” “官家还不如让臣出去,经历几年军阵,将自身所学融会贯通,练就一支精兵,日后为官家开疆拓土,将西夏覆灭,纳入大宋,北上燕云,拿回汉家江土,助官家成就大帝,比肩秦皇、汉武、唐宗。” “官家所指,便是臣策马扬鞭之地,臣愿做秦之白起,汉之冠军侯,唐之李靖,为我大宋扫平四周,让四夷臣服,让我宋屹立在世界之巅。” 王行之一席话说得荡气回肠,赵煦同样听得热血沸腾,秦皇、汉武、唐宗这三位皇帝虽诟病不少,但没人能否认三人的功绩,是当之无愧的大帝。 昔日汉唐故土,燕云十六州,更是皇宋赵家祖祖辈辈的心病。 若是能拿回来,他的声望绝对能比肩太祖赵匡胤。 最重要的是,他对王行之有一种莫名的认同和信任。 赵煦压下心头的激动,抬眼看向王行之询问“那你准备去往何地?” 听到赵煦的询问,王行之知道考验来了。 不过,他在枢密院时,不仅看了各地军籍,还看了各地边塞重地。 对于赵煦这个问题,他早有预料。 王行之深吸一口气,吐出两个字。 “岷州。” “岷州,你为何会选在那里?” 赵煦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不解的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解释道“官家,岷州位于位于河煌地区,在西夏侧翼,却又不首当其冲。” “臣之所以选择岷州,不是因为畏惧战争,正面与西夏对战。” “而是臣初领军,我宋收复河煌也不过十几载,那里相对来说比较混乱,贼匪横行。 臣可以贼匪练手,以战养战,借此培养军队,也锻炼臣自身所学,这样臣才能快速练就一支军队。” “还能迷惑西夏,让西夏不知我这支军队,一旦战起,臣可领军从入熙河,攻击河西走廊。” “这倒是解释得通。”赵煦也不是不学无术之人,帝王读书本就杂,再加上他性格刚硬,又整顿了禁军,对军阵之事也有所了解。 王行之若是盲目的选择上前线,他或许还不满意,但王行之说出岷州,又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他对王行之也感到认同。 接着,他继续问道“那你准备练军多少?” “一万骑兵,两万步兵。” 王行之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着赵煦。 北宋兵甲上百万,单单是禁军就十万有余,西北边军也有将近二十万。 可是,这些军队基本都分散的很开,每个将领单独掌握的军队,绝对不超过五万。 并且,都是以步兵为主,骑兵甚少。 而且每一个地方,还有文人压着。 而他不仅要单独掌握三万士兵,而且还要一万骑兵。 最重要的是,他要的还有氓州政务,将军政掌握在手中,也就是说,他一旦到了岷州,就相当于一个土皇帝。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北宋对武人的压制太严重,他若是单纯的以武职掌军,必然受到限制和约束。 到时,想要成军,会十分难受。 但若是他执掌岷州军政,成一地之长,一军之首,受到的限制只有兵械与粮草。 这样一来,限制和约束会少许多。 另外,岷州地处河煌,那里靠近西夏,也同样靠近大理。 西夏与大宋关系不怎么着,但大理却一直想舔大宋。 他若去岷州,完全可以和大理高家取得联系,暗中支持高家与段氏争权,从中掌控大理的一些矿产,增强自身。 并且,高家在大理根深蒂固,他可以与高家通商,增加高家与段氏争权的底气,也增加自己的经济底蕴。 只不过,执掌岷州军政,这无疑是对两人之间的一个信任考验。 赵煦沉思,他是信任王行之,但王行之所要的军政,确实不是件小事。 并且,王行之所要的兵马不少,足足有两万步兵以及一万骑兵。 迟疑许久,赵煦沉声开口“朕可以封你为岷州知州,兼任氓州安抚使,执掌一地军政,只受朕辖制,但兵马却需要改成步兵两万五千,骑兵五千。” 王行之心头一喜,骑兵虽然少了一半,但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毕竟他现在官职不高,年岁不大,做不到像韩琦等文人一般,成为一路经略安抚使,主管整个地区军政。 赵煦即使想封,朝臣也不会答应。 现在能成岷州安抚使,掌握三万兵马,只要好生训练,日后上战场,也绝对能起大作用。 只不过,他还要人,不能表现得太过惊喜。 王行之故作沉默了一会,幽幽叹息道“臣也不为难官家,五千骑就五千骑。” “但臣想要向官家要几个人,还请官家答应。” “你要谁?” 赵煦警惕的看着王行之,王行之的眼光,他可是心知肚明,王行之给他推荐的人,他可是用得极为舒坦。 王行之嘴角抽了抽,一看赵煦的样子,一下就懂得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他要去岷州,必须要有人,不然这孤身一人去岷州,他花费的时间与精力将会呈几何增长。 沉思片刻,王行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官家,臣要吴长风四人以及他们几位朋友,刘法、王禀、曹宇以及杨士峰。” “刘法、王禀、曹宇、杨士峰。” 赵煦暗自嘀咕,王行之要吴长风四人他有预料,毕竟这四人从一开始就跟着王行之。 而其他四人,他只知道曹宇与杨士峰,至于刘法与王禀,他压根没听过。 不过,他对王行之的眼光十分认同,能让王行之看重的人,很可能不凡。 赵煦沉默一阵开口“这八人目前在禁军,贸然调动会有些麻烦,朕这几日先找人接替他们的位置,再调动也不迟。” 第124章 出事 “全听官家的,这事不急。” 王行之咧嘴一笑,吴长风四人与刘法、王禀,在进入禁军之后,表现得十分低调与平庸,每日除了练武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在练兵,十分不起眼。 而曹宇与杨士峰本就是将门子弟,对兵戈战阵极为了解,在禁军之中鼎鼎有名。 王行之之所以提两人的名字,就是想让赵煦自己去查,对比之后,带走刘法和王禀把握更大。 至于吴长风四人,王行之从未担忧过赵煦不放人。 接着,赵煦抬眼看了眼门外,起身来到王行之身旁,低声嘱咐道“另外,皇后有孕,你现在还不宜离京,待皇后生产之后,你再离京不迟。” “是,臣遵旨。” 孟瑶生产,王行之也不敢怠慢,这几月他虽然不怎么管朝堂之事,但皇宫可没少进,差不多一月一次。 并且,每次都是高太后和赵煦主动下旨,让他进宫。 他还记得,第一来的时候,为孟瑶诊断,结果孟瑶胎儿不稳。 王行之帮忙稳住胎儿离开后,就听闻后宫有嫔妃被废,死了不少宫女太监,就是朝中也有人被牵连。 第二次来,发现孟瑶宫中被人放了麝香,结果又是一波血腥。 而第三次,孟瑶已经怀孕五月,胎儿胎心不稳,王行之又在延福宫找到了水银和铅管。 结果不出意料,又是一阵腥风血雨,甚至还牵连了几位赵宋皇室。 赵煦直接下令,延福宫土木大动,高太后也让孟瑶搬到宝慈宫。 这皇宫的恐怖,搞得王行之都有些发毛,背脊发凉。 现在赵煦让王行之留下,估摸就是害怕又有人对孟瑶腹中胎儿动手。 毕竟经过多方检查,孟瑶腹中怀的可是男孩,皇后所出的嫡子。 这个孩子虽未出生,但不管是赵煦和高太后,还是朝堂百官,都已经十分重视。 好在孟瑶怀孕已经将近六月,待到明年开春时,就可以生产。 届时他再离京,也正好。 “走吧!今日你既然进宫,那么正好与朕去宝慈宫,为皇后看看。” 接着,赵煦拍了拍王行之肩头,向着文德殿外走去。 王行之连忙起身,跟在赵煦身后。 ———— 傍晚,王行之出了宫门,刚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缓口气,黑冰之首暗一,便出现在身侧。 “大人——” 暗一行色匆匆,显得有些焦急。 “何事?” 王行之皱眉,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暗一今年十五,心智已经成熟,是暗卫当中,最为沉稳的一位,再加上王行之几个月的教导,暗一已经能做到喜行不露于色。 现在暗一这样子,这几个月来,王行之也是第一次见。 “城外那边出事了。”暗一额头渗出冷汗,十分紧张。 “怎么回事?” 闻言,王行之面色彻底沉了下来,城外的状元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暗卫六人,无一人知晓。 暗一心头一慌,赶忙解释道“还请大人恕罪,是我等失职,有几人趁我等不注意,出了庄园。” “那几人可曾寻回。” 王行之急切询问,城外庄园培养的人,有兵,有甲,这可是圈养私兵,要是被人察觉,必然要出大问题。 暗一面色一紧,紧张的说道“大人,我等只寻回三人,已经全部诛杀,其他人则是被一黑衣人带走。” “什么——” 王行之瞳孔一缩,那些人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出手之人,必然知晓他的身份,这要是捅出去,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外放之事,更是可能遥遥无期。 王行之迅速压下心头的慌乱,沉声嘱咐道 “暗一,立刻传令,让暗卫迅速转移剩下的人入山林,若有作乱者,杀无赦。” “是大人。” 暗一拱手退下。 “到底是谁,张府的事,是否有人知晓。” 待暗一离开,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他在城外购买庄园,收拢孤儿训练,本是绝密之事,却不曾想居然被人知晓。 现在,他有些担心张府的事了,张府的事要是被人知晓,铁定惹下大麻烦。 “看样子,得尽快切割张府了。”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肉疼,张府的价格他特意打听过,保底价在三万两银子。 他本想着过段时间,把张府给卖出去,却不曾想出了这档子事。 ———— 翌日,王行之下朝之后,正在书房中看书,暗一匆匆而来。 “大人,属下已经将消息传出,现在正在转移,只是人口太多,我等人手不足。”暗一道。 王行之放下手中的书籍,沉声开口“你去传令,让虎卫跟着你们,但记住不可露面,切记不可手软,若是有人想逃,直接击杀。” “大人,此事宜早不宜迟,属下这就去通知虎卫。”暗一拱手,准备离开。 “等等——” 王行之叫住暗一,说道“既然黑衣人知道城外庄园,那么必然有人盯着,现在天色已晚,你等要是出去,必然会引起注意。” “等到明日,你们乔装之后,分开出汴梁,在城外再集合。” “另外,等人转移之后,你等与虎卫先行假意离开,守在暗处,击杀想要逃离之人。” “是,大人。”暗一拱手道。 “那你就先下去休息,明日出门之时,正门侧门皆走,混淆视听。”王行之摆摆手打发暗一。 “属下告辞。”暗一拱手,退出书房。 “看来明日要去军器监逛逛才行。” 暗一离开,王行之低语一声,又重新拿起书籍,细细观看。 ———— 翌日,王行之下朝之后,找上韩忠彦,以自己想要弄一些箭矢为由,想去军器监一趟。 韩忠彦知道王行之喜武,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得罪王行之,便开了条子,同意王行之的要求。 军器监虽然隶属于尚书省,但官职最高的也不过是正六品,也没什么权利,王行之又凶名赫赫,这一来,军器监监吓得直冒冷汗,为了讨好王行之,主动找最好的工匠,帮助王行之打造箭矢。 打造箭矢期间,王行之主动开口说想参观一下军器监,军器监监哪里敢不同意,便带着王行之参观。 在参观之时,王行之顺手牵羊,弄了一些白磷,等到箭矢打造完成,就直接离开。 王行之没有回秘书省,而是直接回府,反正秘书省一天没啥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一群老头看书修史,秘书监也不管事,他不去秘书省,秘书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王行之已经回到了状元府。 此时府邸中有些空旷,虎卫在昨夜与暗一交谈之后,今儿一早,王行之就让他们出了汴梁,他组建的三卫,现在只剩下武卫还在。 “大人,暗一已经回来,在书房等你。” 王行之进入府邸,武一上前接过王行之背着的箭矢,低声开口。 “我知道了,你把箭矢带到练武场,让其他人也多练练射术。” 王行之点点头,嘱咐一声,向书房走去。 “大人,所有人都已经全部出城,今日落日之前,所有人就可转移完成。” 王行之一进书房,暗一就上前禀报。 王行之嘱咐道“既如此,你即刻出城,去一趟庄园,将庄园中的兵甲毁掉。” “事后,再去找虎、暗两卫。” “是,大人,属下告退。”暗一拱手,退出书房。 “希望别出什么意外。” 暗一走后,王行之揉了揉太阳穴,将白磷放置在阴暗处后,走出书房,去到药材室。 轰隆隆—— 半夜,突然响起一阵惊雷,熟睡的王行之被惊醒,一下坐直了身体,额头渗出不少冷汗。 “夫君——” 王行之身侧,曹青禾也被惊醒,关切的开口询问。 “没事,就被这道闷雷吓到了。” 听到曹青禾的询问,王行之回过神来,脸色柔和了几分。 (江湖剧情慢慢增加了。) 第125章 被人设计一 “那夫君好些了吗?” 曹青禾轻声询问,她嫁给王行之后,就经常和青竹交流,知道了王行之以前受了不少苦,还真以为王行之是被雷声吓到了。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早些休息,我坐一会便好。”王行之摸了摸曹青禾脸颊,柔和的笑了笑。 嗯—— 曹青禾没再多说,只是用手将王行之抱着,用行动来表示安慰。 王行之见状,也知道自己如果不躺下来,曹青禾估计会陪着他。 避免曹青禾担心和多想,王行之重新躺下,将曹青禾抱在怀里,闭上眼睛假寐。 感受到王行之的怀抱,曹青禾露出一抹笑容,搂着王行之闭上眼睛沉睡。 没过多久,曹青禾呼吸平缓,显然已经熟睡过去。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何会感到心神不宁。” 王行之却睡不着,躺在床上在黑夜中沉思。 “难道是城外出事了?” 王行之皱眉,暗自猜想。 这些时日,唯一让他挂在心上的也就城外之事,毕竟城外的事一旦出现问题,会牵扯出许多麻烦,要是最后查到他的头上,即使不能给他定罪,他在赵煦心中的信任,也会大打折扣,他外放掌军的事,很可能会因此夭折。 “希望别出什么事。” 想了许久,王行之暗自叹了口气,只能默默祈祷别出什么岔子。 在这个时间点,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寄希望于两卫。 咕咕—— 突然,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 “暗卫——” 听到声音,王行之一下睁大了眼睛,不过没有乱动,而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曹青禾,见曹青禾依旧在熟睡,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小心翼翼的起身,随意披了件衣服,轻轻走出房间。 出了房间,王行之来到屋外。 此时,外面正下着大雨,天空中电闪雷鸣。 暗一浑身湿漉漉的正站在屋外的角落,见到王行之出来,便立刻上前,急切的开口“大人,城外出事了。” “先和我去书房。” 王行之心头咯噔一下,心虚的回头看了眼屋内,压住心头的慌乱,抬步走向书房。 暗一快速跟上,进入书房。 “城外出了何事,你为何会半夜回来。” 王行之看着暗一,沉声询问。 暗一解释道“大人,今日我去往庄园,发现庄园的兵甲已经被人运走。” “我发现出事,就立刻赶往转移之地。” “不过,等我到时,已经出事,有数十人逃离,虎卫和暗卫镇压之下,还是有人逃离。” “虎一他们将剩下的人带入西山,我偷偷与虎一交涉后,得知有十八人逃离。” “所以属下想办法,连夜进城禀报。” “果然是出事了。” 王行之面色一沉,他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只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他必须设法补救。 沉思片刻后,王行之开口询问“暗一,你购买的那处宅子在何地?跟着去的人是否知晓?” 城外那处宅子,便是王行之让暗一化名购买,这件事只有他与暗一知晓。 暗一老实回答“属下当时用的是化名,相貌也易容过,除了属下和大人,应该无人知晓。” “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听到暗一的回答,王行之皱了皱眉,暗卫其他五人他都暗中调查过,这五人都是战争孤儿,无父无母,也无亲眷。 但暗一除外,暗一还有一个八岁的妹妹,名叫曹玲,名字是曹青禾所取,现在是曹青禾的贴身侍女。 所以,王行之才将暗一引为心腹,他也不相信暗一会背叛他。 毕竟,暗一入府之后,特意请求王行之从牙行将曹玲买回来。 路上有人逃离,显然是有人挑拨,或者是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不然也不可能精准的算计他。 但不管如何,既然已经出事,就必须要做切割。 王行之不是一个犹豫之人,他思虑片刻后,沉声开口“暗一,你立刻出府传信,让暗、虎两卫放弃那些人,立刻回转汴梁。” “传信之后,你再去一趟庄园,一把火把庄园烧了,务必扫除所有痕迹。” “是,大人。” 暗一拱手退出房间。 “希望那些人没有回城。” 王行之悠悠叹了口气,带着愁绪走出书房,回到卧室。 只不过,王行之根本睡不着,即使回到卧室,也不过是躺在床上,在黑夜中看着床顶,静静的等待着消息。 他的心情,就如同屋外淅沥沥的雨声与雷声一般,十分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雷雨已经停歇,外面寒风肆虐,天空中飘飘散散的落下雪花。 王行之看了眼曹青禾,见曹青禾依旧在熟睡,只不过身子蜷缩了几分。 王行之见状,起身下床,将窗户关好,又找来一床皮袄,搭在被子上,自己披了件皮袄,才小心的走出房间。 屋外雪花满天,本就昏暗的黑夜,更加让人看不清。 寒风吹拂,阵阵寒意透骨,王行之突破二流武将之后,气血旺盛,对酷寒抵抗力很强,但此时却感到一阵冰冷,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 “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先把张府解决了。” 王行之看着屋外的大雪,沉思了许久。 随后,王行之来到书房,换上黑衣,拿上早已准备好的白磷,冒着风雪,出了状元府。 王行之一路小心翼翼,花了半个时辰,来到张府。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张府外面确实没人,便找到一个隐蔽角落,翻上张府墙头,仔细打量之后,发现张府确实没人,便快速窜进张府,进入前厅。 王行之将白磷洒入几个烛台,又扯下几块麻布将放入白磷的烛台缠住,并绑上桌椅。 随后,他用火折子点燃一盏烛台。 轰—— 只是一小会,本来泯灭不定的烛火突然涌出白焰,将混着的布匹点燃,房间中的温度一下高了不少。 紧随着,靠近的烛台受到温度的刺激,齐齐迸发出白焰,靠近的桌椅慢慢被点燃。 “这里,也该结束了。” 王行之看着越来越旺的火焰,脸上掠过一抹轻松,迅速离开张府,然后迅速窜到一个巷子中静静的看着张府。 直到张府彻底燃烧起来,王行之才隐去身形离开。 寒风凛冽,雪满汴梁。 王行之回府之后,已经接近卯时。 只不过,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心里有些不安,便不曾回房,在书房中褪去黑衣,拿着兵器直接来到练武场。 此时,练武场已经被白雪覆盖,天色即使昏暗朦胧,但在白雪的覆盖下,依旧能有一抹亮光。 王行之持槊演武,一道道罡风掠过,飞舞的雪花仿佛有了生命,汇聚在一起,如同飘散的精灵。 砰砰—— 王行之动作奇快,长槊根本看不到痕迹,只有阵阵的轰鸣声,随着雪花中的一点点寒光掠过,练武场的木人桩被一个个轰碎。 “我到底忽略了什么?” 木人桩轰碎之后,王行之平静了许多,站在雪地之中暗自沉思。 王行之宛若木雕,任由雪花落在身上,只是一小会,他的身上已经被白雪覆盖,头发上也多了少许白色。 “张府、城外、庄园、逃离……” 王行之把所有事情开始串联,重新整理思绪,希望能找出自己忽略了什么。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只不过,王行之想了半天,依旧没想透关键,但心头莫名的感到慌乱,总感觉会出什么事。 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让他十分难受。 “到底是谁在算计。” 王行之紧紧的握着拳头,眼底满是阴沉和冷冽。 这次事发突然,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次有人在背后设计他,就是让他一步步的钻进口袋。 甚至于,暗一等人此刻也处于危险当中。 “希望别出事啊!” 王行之尽管愤怒,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回转东院。 第126章 被人设计二 回到房间,王行之随意的檫洗了下身子,换上朝服,裹着皮袄,让武一驾车,去往皇宫。 没过多久,王行之到了宣德门。 天气虽然寒冷,但不少大臣已经到了宣德门,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 “这鬼天气,怎么说下雪就下雪了,真是冷啊!”一位大臣双手揉搓,不停的哈着气。 “冷,几个时辰前,我府邸旁边一家起了大火,我差点被烤熟了。”一位大臣心有余悸的说道。 “谁说不是,你们说这么冷的天,怎么会起火啊!” “我看那大火八成……” ………… 大火话题一出,又有好几人围了过去,显然是都知道大火的事情。 “希望没被人发现吧!” 听着众人的讨论,王行之暗自叹了口气,有些心虚。 若是之前,他还觉得没什么问题,绝对会当个乐子。 但发现自己可能是被算计之后,心里就没那么自信了。 王行之正思虑间,宣德门开,王行之满腹心事的跟着来到垂拱殿。 见礼之后,王行之便在百官之中老实的站着,就是平日间最喜欢听的热闹,也没心思听了。 他现在十分担心暗一等人。 朝会结束,王行之没太多犹豫,说自己身体不适,向秘书监告假。 秘书监也不为难,给王行之批了三天假。 得到假期后,王行之直接返回状元府,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暗一等人回来没有。 结果回到府邸,暗一等人并未返回,王行之也没什么好心情,与曹青禾说了几句话,就直接去了书房。 曹青禾自然也看出了王行之有事,但见王行之不愿意说,也没过多去追问,只是主动下厨,为王行之熬了一碗羹汤,送到书房。 “夫君,这是妾身熬制的羹汤,你快尝尝。” 曹青禾小脸发白,双手通红的抬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进入书房。 “青禾,你怎么自己太过来了,这些事,可让别人去做。” 看到曹青禾被冻得小脸通红,王行之心头泛起一抹暖意,赶忙起身接过羹汤放在桌案上,双手握住曹青禾冻得通红的小手。 “夫君快尝尝妾身的手艺。” 曹青禾被握住双手,脸上掠过一抹羞涩。 “嗯——” 王行之点点头,自然不会辜负曹青禾的好意,抬起羹汤一口喝下,热气腾腾的羹汤一下肚,他也感到身上多了几分热度。 “夫君,味道如何?” 见王行之将羹汤喝个干干净净,曹青禾脸上露出一抹喜色,但询问的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自信与紧张。 “夫人手艺很好。” 王行之轻笑,羹汤味道一般,但却是曹青禾的好意,他自然不会吝啬赞叹。 “那妾身以后常给夫君熬制羹汤。” 闻言,曹青禾松了口气,高兴的看着王行之。 “好——” 王行之点点头。 随后,曹青禾陪着王行之在书房待了半个时辰才离开书房。 与曹青禾待了半个时辰,王行之心头的阴郁少了几分,只不过依旧担忧着暗一等人。 便在书房当中默默的看书,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若不是曹青禾过来叫他吃饭,他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天黑。 晚饭过后,因为天冷,还下着大雪,除了武卫在巡逻之外,府中其他人早早回房休息。 王行之因为记挂着暗一等人,因此直接去了书房。 曹青禾本来想陪着他,但曹青禾虽然修炼了内功,但毕竟还不入流,书房中又没烧炭盆,王行之便让她回房休息,自己则是在书房中看书等待。 当当—— 直到听到外面的打更声,王行之才将手中的书籍放下。 “还不回来,真的出事了吗?” 王行之打开书房大门,看着屋外依旧持续的大雪,脸上的愁绪更浓。 踏踏——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武一大步流星的走到东院。 “何事?” 王行之抬眸看去,低声询问。 “大人,暗一他们回来了。” 武一上前,行礼后,低声开口。 “带我过去。” 闻言,王行之急切开口。 “是,大人。” 武一点点头,带着王行之离开东院。 很快,两人来到北院一个房间外,还没进门王行之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出事了。” 王行之心头咯噔一下,赶忙推开房门。 “大人——” 房间中,武二和武三在守卫,看到王行之后齐齐行礼后退到两侧。 嗯—— 王行之点点头,抬眼看了过去。 房间中的床榻上正躺着昏迷着的七人,暗一、暗三、暗六,虎一、虎五、虎六、虎八,七人赤裸着身子,胸口处都都有好几道长长的刀口,上面撒着点点粉末。 王行之迅速上前,为七人查看伤势。 仔细检查过后,发现七人都伤得不轻,刀口很深很长,庆幸的是没伤到内脏,但七人奔波许久,流血不少,生命气息很弱,能不能救回,只能听天由命。 王行之不敢怠慢,赶忙回头嘱咐“武一,去取两坛烈酒。” “武二,去找些针线过来。” “是,大人。” 两人不敢怠慢,赶忙跑出房间。 “到底是谁在暗中下手。” 看着八人的伤势,王行之咬了咬牙,心头升起一股浓浓的愤恨。 没过多久,武一和武二回来,将针线和烈酒交给王行之,而后关上房门,在门外守护。 王行之用烛火将针烤过之后,打开烈酒,将针线放入酒中浸泡片刻。 随后,用银针封穴止血,一人喂了一枚曹府的茯苓丹和雪参丸,开始为八人缝合伤口。 七人身上的刀口虽然多,但真正致命的还是胸前的大刀口,这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人所为。 好在七人身上的刀口并没有什么毒素,不然七人能不能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临近天明,王行之总算为七人缝合完伤口,随后擦了擦汗,为七人上了金疮药,号了号脉,发现七人的脉动强劲了不少,心头的大石才落下。 暗一七人要是死了,那么这次算计的幕后黑手,他要想知道,无异于大海捞针。 只不过,治疗完成,王行之也累得够呛,毕竟缝合伤口虽然简单,但暗一八人的伤口不少,缝合时又需要细致,王行之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他见七人稳定下来,便嘱咐了武一三人几句,就直接回转东院。 此时,曹青禾已经起床,见王行之满脸疲惫,走路都有些摇晃,便担心的扶住王行之上床。 结果王行之一沾床头,就直接昏睡过去。 这可把曹青禾吓坏了,好在跟着王行之久了,医术长进不少,给王行之号脉,才知道王行之是昏睡过去,才将心头的担忧放下,给王行之盖好被子离开。 ———— 晚上,东院卧室中。 曹青禾正坐在床边,担心的看着王行之,若不是她自己和找来的郎中再三确认王行之只是昏睡过去,她都以为王行之受了什么重伤了。 王行之悠悠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夫君,你醒了。” 看到王行之醒来,曹青禾愁苦的脸上,立刻露出一抹笑容,关切的询问。 王行之脑袋昏沉沉的,隐隐有些疼痛,他揉了揉之后才缓解下来。 随后,他才向曹青禾询问“青禾,我这是睡了多久,现在是几时?” “夫君你可吓死妾身了,你从辰时一直睡到丑时。” “妾身还以为,还以为……” 曹青禾鼻头一酸,眼眶一下红了,小珍珠不要钱的往下掉。 “青禾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嘛!” 曹青禾一哭,王行之就有些慌了,赶紧起身,将曹青禾抱住安慰。 只不过,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曹青禾哭得更凶。 王行之哪见过这阵仗,轻轻的拍着曹青禾后背安慰。 过了好一会,曹青禾哭声停下,或许是太过疲惫,趴在王行之怀中沉沉的睡去。 “真是对不起。” 王行之将曹青禾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给曹青禾脱掉鞋子,盖上被子,看着曹青禾那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心里升起浓浓的愧疚。 随后,他仔细照顾了曹青禾好一会儿,发现曹青禾睡得正香,便轻轻的起身,小心翼翼的离开房间。 第127章 损失惨重 王行之走出房间,在药房中拿上一瓶雪莲丹,径直来到北院暗一等人的房间。 “大人——” 正在门外看守的武一见状,赶忙拱手行礼。 “他们八人如何?” 王行之低声询问。 武一老实回答“中途暗一醒过来一次,但很快又昏迷过去,其他人一直处于昏迷之中。” “我进去看看。” 闻言,王行之心头蒙上一层阴郁,八人伤势很重,他虽然给八人吃了曹府密药,又缝合了伤口,暂时稳住八人的伤势,但之前八人失血太多,能不能醒来,他真没太大把握。 “你们可千万要醒过来啊!” 接着,王行之推开房门,见八人还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悠悠的叹了口气,上前几步,来到床榻边上,拿出雪莲丹一人喂了一枚。 随后,他又为八人号了号脉,检查了一下,发现八人的脉络依旧很虚弱,能不能挺过来,只能靠他们自己和听天由命。 为八人检查过后,王行之枯坐了一会才离开。 ———— 与此同时。 汴梁城外,暗一所购买的宅院,灯火通明,里面站着不少人,他们个个手持钢刀利器,拿着火把在宅院中穿行,搜刮着宅院的东西。 一位脸上带着刀疤的中年男人,扛着一把大刀,站在宅院中央,十分的嚣张和猖狂。 “老大,二哥那边有传信过来了。” 这时,一位汉子拿着一张纸条,快速来到中年男人身旁。 “将东西都带回去,明日让人带去通州,也能卖个好价钱。” 为首之人看过纸条之后,迅速将纸条揉碎,扛着大刀大笑着离开。 闻言,一群喽啰带着张狂的笑容,大包小包的扛着,离开宅院。 刀疤等人离开一刻钟左右,一人黑衣蒙面提着一个木桶,从房顶上飘然而下,落在宅院当中。 紧随着,黑衣人迅速上前,将木桶中的东西全部倒入宅院房子。 随后,黑衣人拿出火折子吹了几下,随手将火折子丢进房子。 轰—— 火折子刚一落地,骤然升起大火,并迅速蔓延。 不一会,整个宅子燃烧起来,火光冲天,浓烟升腾,天空中飘散的雪花还未靠近,就全部被炙热的火焰融化,蒸发。 “若不是还未准备好,岂止只是断你臂膀。” 看着熊熊大火,黑衣人眼底闪过一抹报复的快感。 “快来人啊!” “闹祝融了……” …… 火光冲天,哪怕是这座宅院比较偏僻,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一大群人陆续跑了过来。 咻—— 听到有人过来,黑衣人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当中。 ———— 状元府。 午时,王行之正在前厅吃着东西,武一急切的跑了过来。 “大人,暗一他们醒了。” 武一低声细语,眉眼间带着一抹轻松。 “我这就过去。” 闻言,王行之豁然起身,跟着武一就去了北院。 暗一房间内,暗一八人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王行之一看,心头咯噔一下,其他人,脸色虽然苍白,气息也微弱,但明显是有好转的迹象。 可暗三和虎五明显不正常,脸色居然带着一抹红色,不像是恢复,反而更像是回光返照。 噗—— 果然,看到王行之到来,情绪激动之下,暗三与虎五脸色泛起诡异的红色,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行之迅速上前,为两人号脉,只不过两人的气息消逝得很快,只是短短数息,就没了脉络和生息。 房间中的人都紧张的看着,他们之间虽然被王行之区分开来,但却是同一批被选中,一起训练,一起睡觉,虽只有几个月,但相互依托之下感情很深。 哎—— 王行之松开两人手腕,悠悠的叹了口气。 众人见状,脸上齐齐露出一抹悲伤,个个眉目阴沉,死死的握住拳头。 暗一眼眶发红,咬牙切齿,支着身子拱手“还请大人为暗卫、虎卫报仇。” “还请大人,为暗卫、虎卫报仇。” 武卫单膝跪地,其他人也支着身子,脸上和语气中都夹杂着浓郁的杀意。 “你们不说,我也会揪出算计之人,两卫之仇,我必然以血报之。” 王行之咬牙切齿,他所组三卫,本就是培养自己亲信,却不想被人一遭算计,暗卫剩两人,虎卫剩三人,可以说是名存实亡。 过了好一会,王行之让武二、武三去买棺木,然后在城外等候。 武一去召集其他武卫,他自己则是亲自为暗三和虎五整理仪容。 待一切准备好,王行之带着武卫和硬要跟着的暗一,带着暗三和虎六尸体,乘坐马车出了城。 半个时辰左右,王行之为两人选择了一处依山傍水之地,将两人安葬。 将两人安葬以后,暗一面色苍白的向王行之拱手“大人,还请和属下去城外转移的山林一趟,属下想为其他兄弟收殓遗体。” 嗯—— 王行之没说话,面色沉重的点点头,这件事即使他不说,王行之也会去一趟,毕竟那里可能有着唯一的线索。 紧随着,几人乘着马车,在暗一的指引下来到城外山林。 只不过,几人到时,哪里还有什么尸体,只剩下还未干透的血液,显然尸体已经被人转移。 随后,他们又来到庄园,而庄园也化成了一片白地,还有不少村民在围着。 “看来,我们来晚一步,算计之人明显是想断了线索。” 王行之蹙眉,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武卫和暗一脸色也不好看,毕竟任谁被这么坑害,都不会有好脸色。 沉默片刻之后,暗一沉声开口“大人,袭击属下等人的是一帮盗匪,匪首擅使一把大刀,武艺高强。” “盗匪。” 闻言,王行之眉头皱得更深了,脑袋生疼,大宋虽然繁华,但在熙宁变法的时候,导致了不少底层人民家破人亡,许多人不堪重负,啸聚山林和江湖之间。 而汴梁有四河环绕,虽是中枢,却四通八达,经济繁荣,却无任何屏障。 匪徒若是走陆路还有迹可循,但若是乘船,那可真是大海捞针。 这时,武一突然开口“大人,一个月前,你让我等出门见血,我等杀过一些贼匪,会不会那些人在报复。” “是啊大人,我等当时虽未留名,但相貌却被人知晓,会不会是那些人在报复。”武二也认同的附和。 武一一提醒,其他人也认同了武一的说法,一个月前,他们武力增长,王行之便让他们出汴梁,找一些匪徒见血,那段时间,他们可是杀了不少匪徒。 王行之也在沉思,思虑武一所说的可能性,一个月前,三卫实力提高了许多,王行之便想着让他们出门见见血,他虽未跟着,但三卫回来时,个个身上带伤,满身血气,一看就知道杀了不少人。 只是当时他也没在意,三卫所有人都是他仔细教授,虽都心黑手辣,但都有底线,绝不会肆意妄杀普通百姓。 没曾想,这两件事居然勾连在一起。 不过,仔细沉思过后,王行之很快否认了武一的说法,那些匪徒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计划,必然是有人知道他的布置,不然也不可能这么精准的算计他,让暗、虎两卫损失惨重,接近覆灭。 “到底是谁呢!” 王行之深思,若是之前他可能还会怀疑是朝堂之上,有人在布局,但是现在,他果断排除了朝堂之上的人。 因为朝堂之上的百官,若是抓住这种机会,绝对不会这么狠辣,将人灭杀,断绝所有线索。 而做此事之人,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断掉他羽翼,像似要给他一个教训,却又忌惮着什么,不敢向他出手。 咻—— 突然,一位黑衣人瞬息之间出现在众人前面。 “保护大人。” 武卫迅速上前,将王行之围住,警惕的看着来人。 就是暗一也拔出了一把短刀,护卫在王行之身侧。 第128章 幕后算计之人 只不过,黑衣人实力极为强悍,身形化出道道残影,武卫和暗一已经被封住穴位,齐齐昏迷倒地。 还不等王行之反应过来,黑衣人已经到了王行之身前,背对着王行之,负手而立。 “你是谁?” 王行之身子紧绷,他从来人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状元郎不用担心,你的人没事,我只是点了他们睡穴。我和你不是敌人。”来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但却带着别样的口音。 “那你是谁?” 王行之沉声开口。 黑衣人回身,露出的眉眼,阴郁且粗狂,他看着王行之沉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这次算计你的是谁。” “谁?” 王行之询问,眉眼一凝,盯着黑衣人。 “姑苏,不应该是西夏慕容氏。” 黑衣人开口,语气中夹杂着浓郁的怒气。 “慕容博。” 王行之心头一惊,一听这话,就感觉一切都通了,慕容博实力深不可测,又藏在暗处,想要探听他的计划和秘密轻而易举。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慕容博为何不直接出手杀了他,这不是一劳永逸吗? 黑衣人似乎是看出了王行之心头的疑惑,出声道“慕容氏刚立足西夏,还未彻底站稳脚跟,若是杀你,一旦被宋皇察觉,有可能引起宋夏大战,他慕容氏想要谋取的东西可能会付诸东流,所以被没有杀你。” 一听这话,王行之一下反应过来,慕容博父子逃出大宋之后,确实去了西夏。 后面被赵煦得知,还让人与西夏交涉过,毕竟慕容氏乃是谋反罪名,若是不能抓捕正法,无疑是打了朝廷的脸面。 只不过,西夏不承认有姑苏慕容,只有西夏慕容。 大宋将兵改革未完成,赵煦无奈,只能忍下。 王行之知道后,特意让吴长风等人打听过慕容博父子的消息。 得知慕容博在西夏混得风生水起,自身也进入了西夏一品堂,已经混成了西夏一品堂的一等客卿,受到赫连铁树的重视。 对此,王行之也鞭长莫及,派人暗杀,手下没人是慕容博对手,算计慕容博也无从下手,毕竟慕容博的事情,早已传遍大宋以及周边诸国。 不过,王行之却清楚,慕容氏最大的执念是复国,绝不可能为哪一家,哪一朝效忠。 所以,他一直在暗中积蓄实力,就等着找到机会,一击必杀。 没曾想,慕容博居然来了汴梁,在幕后算计他。 虽未杀他,但也让他损失惨重。 同时,他也明白,慕容博现在效力西夏一品堂,确实不好对他动手。 不管怎么说,他是朝堂官员,还是状元郎,官位不高,但名声大,本身又住在汴梁。 一旦间被人爆出,别说是赵煦,就是朝堂的大臣也有可能支持开战。 毕竟现在的朝堂之上可没有几个投降派。 然而,一旦宋夏开战,慕容博必然首当其冲,西夏战胜还好,慕容氏或许能趁机掌控一地,慢慢发展,图谋复国。 但若是西夏战败,西夏必然要交出慕容父子赔罪。 慕容氏即使逃离西夏,也无处可去。 小国不敢收,大国不愿收,除了隐姓埋名之外,别无选择。 以慕容博的谨慎和心计,必然不会这么冒险。 所以,暗一等人成了他报复的对象。 “只不过慕容博来汴梁干嘛,难道只是为了报复我?” 但紧随着,王行之又迷惑了,慕容博有大志,绝不可能为了私怨,千里迢迢的专门来汴梁找他麻烦。 有这闲工夫,慕容博还不如暗中发展一些势力,为复国做准备。 现在的慕容氏可不像原着,燕子坞被王行之焚毁,慕容氏断了根基,需要重新打造。 “自己想干嘛!这不是有现成的答题器吗?” 王行之想了片刻,一下反应过来,他们前面还有一个危险人物。 他抬眸看向黑衣人,沉声询问“那你到底是谁,为何告知我这些?” 黑衣人沉声开口“我是谁你不必知晓,你只要知道,我与慕容有仇,我们不是敌人便是。” 黑衣人声音虽清淡,但仔细一听,却能听出其中的咬牙切齿,和浓浓恨意。 “有仇——”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明悟,这般眼熟的打扮,又与慕容氏有仇,除了乔峰那冤种老爹萧远山,也没其他人了。 猜到了黑衣人的身份,王行之也放心下来,萧远山在老婆死后虽然被仇恨侵蚀了心智。 但这个世界有他的到来,将一些事情提前爆出,免去了萧远山蹉跎时间调查。 另外,他安顿乔峰,让乔峰免去诸多麻烦。 萧远山若是不认可,也不会借他之手,将《龙象般若功》传授给乔峰。 况且,萧远山竟然能这么轻易的找到他,知道是慕容博在背后算计。 萧远山应该是早就察觉到了慕容博的算计,之所以不出手,或许是想要给他一个警告,毕竟他把《龙象般若功》传了出去。 萧远山不杀他,应当是在少林布下的恩情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因此他只要自己不作死,去触怒挑衅萧远山,萧远山应当不会杀他。 想明白后,王行之故作不知萧远山身份,面色一沉,开口质问“你既然知晓我,那么也必然知道我与慕容氏的关系,慕容家素有大志,必然不可能为了私仇来汴梁专门找我寻仇,你以为我会信你?” 闻言,萧远山沉默一会,开口“我确实不知慕容博来汴梁何意,但我知他来大宋,真正要去的地方,并不是汴梁。” “那是何地?”王行之追问。 “以方向来看,应当是少林。”萧远山倒是没有隐瞒,直接开口。 “原来如此。” 闻言,王行之恍然大悟,汴梁在河南,少林也在河南,两地相隔算不上远,慕容博若是去少林,顺路折腾一下他确实有可能。 而慕容博去少林的目的,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盗取少林秘籍,毕竟原着中,慕容博就盗取过七十二绝技,吐蕃国师鸠摩智还受到过慕容博的点拨。 现在慕容氏在大宋的根基被拔除,燕子坞被官兵掘地三尺,所有财富被一扫而空,还施水阁的秘籍也被他焚烧一空。 现在又非战争期间,慕容博想要尽快在西夏争取到更多权利,那么贡献武学秘籍,是最快的方法。 而少林寺作为天下武学正宗,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看来状元郎是想明白了。” 看着王行之变换的脸色,萧远山轻声开口。 “你如此大费周章告诉我,是想要什么?” 王行之抬眼看着萧远山,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在原着当中,萧远山老婆死后,性格偏激,更是因为报仇,肆意杀戮,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报仇之事,更没想过假手于人。 在少林之时,他想着借助乔峰,调出萧远山,但一直到离开,萧远山都没见过他一面。 现在突然来找他,并告知真相,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我说过,我与慕容氏有仇,只要慕容氏不自在,我就畅快,我们可以合作对付慕容氏。” 萧远山挑了挑眉,语气中确实透着几分畅快。 他找上王行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自从雁门关一战,他大难不死后,就全身心的投入复仇当中。 本来他还没调查明白,但江湖上突然传出关于雁门关一战的内幕。 他几番调查之后,发现江湖上的传言完全属实。 后面,他打伤汪剑通,杀了赵钱孙等人,让玄慈骨肉分离,本以为报仇能一切顺利。 却不曾想,最大的罪魁祸首慕容博实力不凡,几番交手,都势均力敌。 并且,根据他的探查,他发现雁门关一事爆出出自汴梁,经过走访之后发现一切矛头都指向王行之。 最重要的是,慕容博现在入了西夏一品堂,玄慈有少林守护,根本无从下手。 他知道单凭他一个人,无法报仇,才想着来找王行之。 第129章 发难 “合作。” 王行之呀然,萧远山在原着中可谓是心高气傲,最后才做了许多错事,但现在好像多了许多理智,居然要和他合作。 “没错,就是合作。” 萧远山点点头,沉声道“我可以为你牵制住慕容博,但你需得答应我,一定要阻止慕容氏复国。” “可以,不过,我要两本秘籍,一为大理一阳指,二为小无相功。” 闻言,王行之沉默片刻,轻轻颔首。 “你可知,若无我牵制,慕容博已对你妻子下手。”萧远山眉宇暗沉,眼中闪烁着一抹寒光。 “我知晓,所以我才要这两本秘籍。”王行之点点头,其实在萧远山出现,告知他是慕容博在背后算计之后,他就已经猜出来,慕容博不对他和曹青禾动手的最大原因,应该就是萧远山在牵制。 不然,即使慕容博不杀他,也能将他和曹青禾重伤。 向萧远山要《小无相功》,目的就是为了增强曹青禾的实力。 至于《一阳指》他另有打算。 “我答应你,不过,小无相功我不知在何地。” 萧远山愣了一下,直视了王行之许久,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西夏太后李秋水有,太湖曼陀山庄,琅嬛玉洞也有。”王行之轻语。 “好,一月之后,我会再来汴梁。”萧远山深深的看了眼王行之,轻轻点点头。 “合作愉快,有我在慕容氏复不了国,我会将慕容家一步步逼到深渊。” 王行之面露微笑,却眼泛寒光,慕容博这一番算计,断了他几个月的谋划,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合作愉快。” 萧远山怪异的笑了笑,他暗中调查过王行之,知道王行之实力虽然不强,但却很会算计,所谋之事,无有不中。 最关键的是王行之与慕容家可谓是血仇,不死不休。 不然,他也不会贸然露面,与王行之合作。 “为了表示诚意,我赠送你一个消息,汴梁西山,有你要找的人。” 说完,萧远山身形晃动,几个起落,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找不了慕容博,也应该先收一些利息,我的人可没那么好动。” 望着萧远山远去的方向,王行之眼中闪过道道寒光,萧远山既然能透析慕容博的计划,那么必然是一直跟着慕容博,那么所说之地,必然是对两卫动手之人。 如若找到动手之人,搞不好能找到慕容博的合作者。 毕竟,慕容博实力再强,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算计他,必然有人在帮忙,而这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位于庙堂之上。 他开春就要离开,必须要先把这类隐患清除才行。 停留片刻,王行之将武卫和暗一弄上马车,驾着马车返回汴梁。 ———— 翌日,垂拱殿。 百官议政,王行之依旧只听不说。 只不过,吕大防三人被贬之后,朝堂上的主题基本都是以改革为主。 而且,王行之私下给赵煦提了一些建议,除了将兵法全国推行之外,其他政令,赵煦选择了古都洛阳为试点,一步步施行,经历了几月,洛阳的变法已经达到了一定成效。 现在,别说是章淳等改革派,就是一些守旧派,对于新法也没了之前的抗拒。 每日在朝堂之上,大家虽争论不休,但也是为了完善新法,下朝后也没太多攻讦。 近几个月,也很少有人弹劾。 只不过,今日在赵煦说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时,一位言官突然出列开口。 “禀陛下,微臣弹劾秘书丞王行之,贪赃枉法,在两案时,与贼人私下勾结,前几日,汴梁大火府邸,便是灭门凶手所赠。” 众人闻言,齐刷刷的看向弹劾之人,都想看看谁这么勇,居然敢弹劾王行之。 毕竟整个朝堂,谁不知晓,王行之是赵煦宠臣,前几个月所有事件的幕后谋划之人。 现在去了秘书丞,低调了许久,让人安心了不少。 不曾想,只是过去几月,就有人忘记了王行之的狠辣与阴险,居然敢找王行之麻烦。 赵煦也惊讶不已,抬眸看向王行之,沉声开口“状元郎,你可有话说?” “回陛下,张御史弹劾,臣不认。”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走出队列,拱手行礼。 昨天他知晓了事情是慕容博算计之后,就猜到了有人会在朝堂上发难,自然有心理准备。 反正最初的时候,大家的都看得真切,张松是他亲手所杀。 再加上张府焚毁,所有痕迹已经消除。 他只要不承认,没人能拿他。 众人闻言,齐齐心惊,王行之的手段,他们可是亲眼所见。 赵煦也有些惊讶,不过一看王行之淡定的神色,有些好奇。 故作严肃,抬眸看向张御史。 “张卿,状元郎不认,你可有实证,若是没有,朕可就要治你一个污蔑之罪。” “回陛下,臣有人证、物证、以及罪证。”张御史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王行之却暗自冷笑,丝毫不慌。 昨天知道是慕容博算计之后,他就猜到朝堂之上可能有人与之勾结,昨日回转府邸,他就已经开始布置。 暗一等人,外出之时都是黑衣蒙面,从未表露过身份,因此只要暗一等人自己不承认,别人根本无法找到证据。 见张御史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少人心里泛起嘀咕,思考着要不要跟着落井下石。 曹评则是面带担忧。 章淳等有智之人,则是不发一言,静静的看戏。 赵煦见王行之有恃无恐,便开口道“既如此,那就提供人证、物证,以及罪证。” “是,陛下。” 张御史拱手,看着王行之得意的笑了笑,朗声开口“陛下,证人在皇城外,还请陛下允准传召。” “另外,臣还查到,王大人府中,在东院书房内有一暗室,里面还有金银若干,都是从张松所赠府邸搬出。” 众人一听,齐齐心惊,本来还以为张御史只是想要恶心一下王行之,却不曾想,这完全就是想着把王行之搞死的节奏。 王行之冷笑,若是不知道背后算计的是慕容博,他可能就栽了。 但知道是慕容博之后,就想到了张府之事,自然不会把这么明显的把柄留下。 昨夜,他就将府中暗室中的金银他已经搬出,里面放置的全部是珍贵的兵书战册,别人去查,也只会以为,他一心向军,保存着珍贵兵书。 “到底是谁?” 王行之丝毫不心忧,故作皱眉暗自打量朝堂众人。 一开始他也只是猜测,但现在他可以肯定,朝堂之人肯定有人与慕容博合作算计他。 “这家伙,不会真干了吧!” 看着王行之的神色,赵煦有些心惊,但现在百官看着,骑虎难下,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偏袒王行之,只能朗声开口。 “传证人入殿。” “令,开封府尹,大理寺卿即刻前往状元府,查明金银真伪。” “是,陛下。” 蔡卞与开封府尹出列,行礼后齐齐走出大殿。 临走时,蔡卞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行之。 “难道是他?” 王行之蹙眉,有些摸不准,他倒是不担心蔡卞两人查出什么,而是在想着与慕容博合作之人是不是蔡卞。 两案完结后,他与蔡卞也算是亲密,在明面上,他从未得罪过蔡卞。 “难道是我给赵煦的谏言,被蔡卞知晓?” 王行之想了一会,将蔡卞列入怀疑对象。 赵煦问才之时,他说的虽然是实话,但却断了蔡卞的拜相之路。 这可是完完整整的断了蔡卞的官路,如同杀人父母。 蔡卞要是知道,绝对不会想着去理解其中的意思,绝对会恨他。 不过,他没有完全确认,毕竟他与赵煦谈话时,并没有其他人在,蔡卞想要知晓,除非是赵煦告知蔡卞。 但赵煦这么做,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朝堂刚稳,蔡卞刚升任大理寺卿,他也被调派到秘书监,压根翻不起什么风浪。 赵煦即使要过河拆桥,也早了一些。 况且,慕容博可是想复国之人,蔡卞志在官场,没道理与慕容博合作。 第130章 轻松化解 “算了,再观察观察看看。” 想不明白,王行之也不再纠结,继续暗中观察百官。 “草民刘通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很快,一少年被带入垂拱殿,对着赵煦叩头行礼。 “平身。” 赵煦朗声开口。 “谢陛下。” 刘通行礼后起身。 赵煦开口“朕问你,朝中可有认识之人?” “回陛下,草民认识当今状元郎王行之。”刘通坦诚道。 众人惊讶,王行之却很淡定,静静的站着。 “那你且认认,哪位是状元郎?”赵煦问道。 刘通没迟疑,直接指着王行之开口“陛下,这就是状元郎。” 闻言,赵煦继续询问“那你且说说,你在何时认识的状元郎。” 刘通道“回陛下,草民本是城中乞儿,数月之前,被人收入张府,后面状元郎来张府,才知那是状元郎府邸,从那时便认识了状元郎。” 赵煦听完,看向王行之,沉声询问“王卿,你可有话说?” 百官闻言,也齐齐看向王行之,张御史脸上更是带着一抹得意。 王行之撇撇嘴,这人他认识,正是他收拢的孤儿之一。 不过,他为了避免麻烦,都是让人直接送到城外,自己更未曾露过面。 至于张府,他取了金银之后,在焚灭之前,他几月没去过。 刘通却以在张府居住来攻讦他,很明显是受人指使。 对于此,他丝毫不慌,早就想好了说辞,只是淡淡开口“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臣高中头名时,因御街夸官,汴梁城中认识臣的人甚多。” “若是只听一面之词,如何让臣心服。” “若陛下允准,可否容臣问几个问题。” 百官闻言,倒是觉得王行之说得没错,王行之名满大宋,别说是汴梁,就是外地之人,也有人见过王行之的面容。 赵煦也认可王行之的话,御街夸官,他也听过王行之差点被撸干净。 “陛下不可,王大人能言善辩,此番出言询问,必是想引诱证人。”张御史面色一变,赶忙拱手。 王行之目光森冷,幽幽的看着张御史“张御史,本官都还未曾开口,为何你会以为本官会引诱此人,难不成此人是你刻意找来,就是为了污蔑本官不成?” “荒谬,本官堂堂正正,岂会行污蔑之事。”张御史身子一抖,脸上掠过一抹慌张,故作镇定开口。 王行之瞥了眼张御史,淡淡开口“既如此,张御史何故阻止,本官又不是私下询问,而是就在此当堂询问。” “……” 众目睽睽之下,张御史无力反驳。 赵煦见状,沉声开口“既然王卿不认,自然是可以询问。” “谢陛下。” 王行之拱手行礼。 而后,王行之走到刘通身前,抬眸直视着刘通,朗声开口“刘通,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在何处见过本官,若是妄言,可就犯下欺君之罪。” 刘通额头直冒冷汗,哆哆嗦嗦的开口“小人确实是在张府见到的状元郎。” “好,既如此,那本官问你,你见本官之时,本官穿着如何,身上可曾佩戴这枚玉佩。”王行之没发怒,而是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玉佩,平静的开口。 刘通面色一慌,不由自主的看向张御史。 张御史也慌了,赶忙垂首,根本不去看刘通。 百官中也有不少聪明人,见识过不少人,哪里还看不出刘通是在撒谎。 “小人见大人几次,大人都是身穿黑衣,腰间并未挂着这枚玉佩。”刘通见张御史不搭理他,犹豫片刻,咬了咬牙说道。 一听这话,王行之笑了,他平日间虽喜好深色衣衫,但白衣也有几套,穿着毫无定数。 这事赵煦和朝堂上大部分人都知道。 若是一次见到他穿着黑衣还是正常,但见了几次都是黑衣,那就只能说明这事太巧了。 腰间玉佩更是官玉,别说他本就不喜欢佩戴什么饰物,就是佩戴,平日间也不会佩戴官玉。 “那你可知,本官喜好白衣,家中多是白衣。”王行之嘴角勾笑,脸上带着一抹嘲弄。。 “是小民看错了,你穿的是白衣。”刘通神色一慌,赶忙改口。 然而这一改口,所有人都明白过来,这刘通是人找来,算计王行之的。 王行之也没反驳,继续询问“那本官是否佩戴这块玉佩。” “戴……了。”刘通身子颤抖,支支吾吾的开口。 “撒谎。”王行之面色一正,呵斥道“此玉乃是朝玉,只有身着朝服才可佩戴,闲暇之时,别说是本官,就是张御史也不会佩戴。” “啊……”刘通吓得脸色发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官家,此人或许是污蔑,但还请王大人说明家中金银。”张御史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慌乱,故作镇定的询问。 “无稽之谈。”王行之不屑的瞥了眼张御史,淡淡开口“蔡寺卿与开封府尹都未曾回来,张大人为何笃定本官府中藏有金银,难不成这金银是张大人所放不成?” 众人一听,齐刷刷的看向张御史。 “张大人,状元郎所问,朕也想知道,你可否阐明一二。”赵煦目光幽幽,冷冷的看着张御史。 “官家……,臣……臣也是耳闻。” 张御史脸色一白,额头直冒冷汗,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心急了些。 哼—— 赵煦冷哼道“既如此,那就等开封府尹和大理寺卿回来。” 众人一看,齐齐为张御史默哀。 王行之一脸淡定,压根不见慌乱。 但暗中却在观察张御史,他相信张御史绝不是幕后之人。 而张御史现在基本已经到了绝境,人只要到了绝境,就会索救,眼神会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希望。 所以,只要盯着张御史,应该能找到一丝线索。 朝堂百官和赵煦,也在默默的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王行之没找到人,却等来了蔡卞和开封府尹。 “开封府尹钱勰,大理寺卿蔡卞求见。” 伴随着大殿外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蔡卞与钱勰已经到了垂拱殿外。 “传——” 赵煦没搭理跪在地上的众人,朗声开口。 很快,钱勰和蔡卞进入朝堂,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御史,眼底闪过一抹同情。 “臣等,见过陛下。” 两人也不敢怠慢,齐齐行礼。 “免礼平身吧!” 赵煦挥挥手,脸色十分淡然,刚才一番言论,他已经确认王行之无罪,自然也不会多问。 钱勰和蔡卞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蔡卞咬咬牙开口“陛下,刚才臣与钱大人前往状元郎府邸,并未探查出张御史所说金银,只找到了一些兵书孤本。” “好胆。” 蔡卞话音一落,赵煦怒喝“张云,你身为堂堂御史大夫,居然构陷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听到赵煦暴怒的声音,张云身子一哆嗦,一下跪倒在地,只不过与王行之猜想的不一样,张云没看向任何人,只是垂着头,一副认命的模样。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人。” 王行之微微皱眉,张云根本没向人求救,甚至目光都没看向他处。 张云这人调入中枢时间不长,但表现上刚正不阿,弹劾了好几个官员。 王行之与他平日无怨,往日无仇,也没什么交情。 今日张云突然弹劾他,他本以为是有人授意,却不曾想张云根本没向人求救。 这让他陷入深深的迷惑当中,毕竟张云叫刘通,是明显的诬陷。 “难道此人是替死鬼。” 王行之暗自猜测,张云弹劾他,看上去准备充足,实际上却破绽百出,如同纸糊一般,轻易就能戳破。 “臣愿受责罚。” 只是还不等王行之想明白,张云仿佛卸下了一层枷锁,跪在地上俯首叩头认罪。 赵煦怒道“传旨,御史大夫张云,捏造证据,构陷新科状元王行之,意图蒙骗朕,其心可诛,其罪不可赦。” “判处张云秋后问斩,朕念其往日之功,张云一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令其一家流放北地,三代不能参加科举,入仕为官。” “罪民刘通,当朕之面,污蔑朝廷命官,犯欺君之罪,先将其收押,查明其身份,秋后问斩。” 第131章 自导自演 轰—— 听到赵煦的惩罚,所有人都懵了,本来他们还以为赵煦最多不过是扒了张云官服,没想到居然是斩刑,家人也受到连累。 王行之却心头冷笑,这几个月朝堂虽然平和了许多,但文人依旧强势,这几个月赵煦可是没少和他抱怨。 一直在想着怎么打击文人,现在张云罪犯欺君,赵煦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张云面色一白,身子晃了晃,但依旧没说什么,任凭侍卫将他带走。 “官家饶命啊!小人是受人胁迫啊!” 刘通眼眶一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只不过赵煦已经下令,哪里还容他辩解,被侍卫直接拖走。 “还请陛下三思,张云之罪,罪不至死。” “是啊陛下,张云……” ……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不知死活的跳出来,想要赵煦从轻处罚。 但朝堂上也不乏聪明人,比如章淳,章淳自从几个月前被文人排斥,拜相之后,他就走上了孤臣的路子,赵煦的利益才是他的利益,自然不会求情。 还有就是韩忠彦和刘擎,两人都是老狐狸,自然能看出赵煦是借题发挥,深谙明哲保身,所以也不曾动弹。 三相不动,大部分官员自然也不会动。 张云两人被拉走之后,本以为事情完结。 钱勰却是快速行礼,朗声开口 “官家,臣与蔡大人虽未发现状元郎府邸有财,但却发现状元郎府中,似乎有人新丧,挂着黑绸,白布。” “新丧——” 听到这话,别说是赵煦,就是一群朝臣也有些意外。 “王卿,据朕所知,你并无亲人,家中为何会有人新丧。”赵煦好奇且关心的询问。 王行之心底一寒,感到一阵庆幸,昨日知晓是慕容博算计后,他回府就开始谋划,钱勰与蔡卞看到的,也不过是他临时安排。 这让王行之对这场算计的幕后之人更加警惕。 但现在还要继续演戏,王行之故作悲伤,强装镇定的说道“回陛下,家中新丧之人,是臣府中下人,在汴梁城外被贼匪袭击而亡。” “这是何故?”赵煦面色一正,赶忙追问。 其他人一听,面色也凝重起来,王行之虽未直接挑明,但也说了是汴梁城外。 王行之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陛下,因天气寒冷,臣府中木炭不足,臣便让府中下人去城外小村收一些,不曾想竟然遭遇贼匪劫掠,出去二十几人,只有七人重伤返回,最后还死了两人。” “昨日,臣将新丧之人埋于城外,也顺着调查了一番,结果等臣调查到小云村,却发现哪里一富贵人家,被人烧成白地。” “臣本想继续调查,但却遭到一黑衣人袭击。” “好在一位侠客路过,救了臣一命,臣才逃过一劫。” “并且那位大侠还告知臣,那伙贼匪,似乎来自西山,这几日都有一伙贼匪在汴梁城外肆虐,已经有好几个大户、商旅、小村遭殃。” “臣本想着今日就去开封府报案,却不曾想还没等下朝,臣就被人构陷。” 嘶—— 听完王行之的话,朝堂百官又是愤怒,又是蛋疼,不出意外,这一波搞不好又要出大事了。 但百官更多的是愤怒,他们虽然大部分人不待见王行之,但也是朝廷之臣,对王行之被贼匪袭击,感同身受。 曹评脸色十分难看,王行之是他曹家女婿,居然在汴梁周围被贼匪袭击,府中还死了人。 他出列行礼,沉声道“陛下,贼匪敢在汴梁城外袭击朝廷命官,臣以为应当发兵,剿灭贼匪。” “臣也赞同。” “臣也是……” …… 曹评一领头,杨邦仁紧随其后,接着朝堂上大部分人都站了出来,其中也包括了不少文官。 毕竟,这次王行之运气好,被人给救了。 下次换做他们,不一定能有这个好运。 章淳也在沉思片刻后出列,行礼道“陛下,臣以为诸位同僚所说不错,况且将兵法已经施行几月,陛下何不趁着这次机会,让使用新法的军队试试。” “陛下,臣认为可行。” 章淳话音一落,枢密院的曾布等人以及禁军四卫指挥使眼睛一亮,齐齐出列。 韩忠彦和刘擎见官员出了了大半,也不想犯了众怒,也跟着走出队列。 赵煦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章淳的提议正中他下怀,他故作沉思,便顺水推舟,面色带着愤怒,朗声开口。 “前些时日是江湖中人在汴梁肆虐,现在又是贼匪,公然袭击朝廷命官,看来这些人是不将大宋律法放在眼里,不将朕放在眼里。” 碰—— 说着,赵煦一拍龙椅,大喝道“捧日左厢指挥使何在?” “臣在——” 林原单膝跪倒在地。 赵煦道“你带领左厢人马,即刻前往西山,务必将西山贼匪一网打尽,另外,巡视汴梁四周,凡贼匪草寇,全部给朕灭了。” “是,陛下。” 林原朗声回应后,面带煞气,大步流星的走出大殿。 其他禁军指挥使一脸羡慕,这剿匪的活虽然不简单,但却也有立功的机会。 林原刚一离开,赵煦继续开口“枢密使何在?” “臣在。” 曾布赶忙躬身行礼。 “传朕旨意,新将兵法已施行数月,也应当见见新血,令各地厢军、番军清剿当地山匪,护卫一方百姓。” “臣领旨。” 曾布虽不喜王行之,但却忠于朝堂,忠于大宋,王行之在汴梁城外被山匪袭击,不仅是打了赵煦的脸,也是打了整个朝廷的脸。 况且,他本也是坚定改革之人,也想趁机看看各地将兵法的改革情况。 “退朝——” 赵煦传旨完成,大手一挥,起身离开龙椅。 “恭送陛下——” 百官行礼。 谁也不曾注意,赵煦转身的一瞬间,嘴角间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下朝后,曹评、杨邦仁就迅速来到王行之身旁。 曹评关心的问道“贤婿,你昨日遇袭,为何不告知于我,难道你不曾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不成?” 杨邦仁也附和道“是啊状元郎,汝霖离京之时,还特意告知于我,让我多注意你安全,你遇袭怎么也不告知一声。” 王行之心头掠过一抹感动,但今日朝堂的局面算是他自导自演,自然也不可能暴露,便故作苦笑道“岳父、杨兄,不是我不告知二位,而是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 两人没想过其中的弯弯绕绕,想着应该是王行之倒霉,被贼匪撞上,确实突然。 随后,曹评说道“这样,我回去之后给你安排几人,你这次可别拒绝了,再给我把人赶回来。” 杨邦仁也赶忙开口“状元郎,我回府之后,让士勇过来,以后他就跟着你。” “那就多谢岳父与杨兄了。” 王行之思虑了片刻,拱手行礼。 这次慕容博的算计确实给他敲了一个警钟,他根基太浅,暗一等人还未成长起来,府中安全确实没什么保障。 有曹府高手和杨士勇坐镇,府上能安稳不少。 曹评和杨邦仁则是面露笑容,毕竟在王行之上次遇袭过后,他们就准备派人保护王行之,但王行之直接拒绝。 好在这次王行之似乎也知道了轻重,没有拒绝。 随后,三人一起离开皇宫。 相互道别后,三人各自去了自己的衙门。 赵煦圣旨一下,整个枢密院忙碌起来,写文书的写文书,传话的传话。 这事虽是王行之在算计,但他也没想到章淳会突然提起检测军队,让赵煦大动干戈。 不过,王行之现在在秘书省,与他无关,按时准点下班。 等回到府上,曹评和杨邦仁派的人已经过来。 曹府派了三人,两男一女。 女人年纪稍长,四十左右,称呼为秦姨。 两男人是同胞兄弟,年龄也到了中年,一人叫曹忠,一人叫叫曹信,曹青禾称呼为忠叔和信叔。 王行之自然也是跟着叫了。 杨府派来了两人,一人是杨士勇,一人年过中年,头发有些花白,名字叫做杨训。 杨训似乎很有名,很强悍,曹忠和曹信见到以后,都十分尊敬的行礼。 经过介绍后,王行之才知晓,曹忠、曹信以及铃姨都是一流武将。 杨士勇天赋异禀,已经到了二流巅峰。 杨训更是不得了,实力极为强悍,早些年就已经是军中成名的顶级武将。 这让王行之不得不感慨,这传承将门的恐怖。 不过,有了这五人,他也安心了不少。 最后经过商议,平日外出时,铃姨和曹忠跟着曹青禾。 杨士勇和曹信跟着他,杨训则是成为了府邸大管家,坐镇府邸。 一番谈论之后,王行之让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用来招待五人。 这让五人受宠若惊,毕竟王行之在朝堂上和文坛上的地位都不低。 没曾想王行之居然能和他们同桌共饮。 第132章 萧远山上门 时间流逝,转眼过去七天。 禁军在改革之后,战斗力十分强悍,只是七天的时间,汴梁周围的贼匪被一扫而空。 杀戮两卫的贼匪,也被禁军横扫,整片西山被屠成一片血色,无一人逃脱。 王行之还特意让暗一等人去认了认人,顺便踩点,免得被人逃离。 结果,压根不用暗一等人出手,林原直接带着人屠了个干净。 这让王行之等人大快人心,十分舒爽,上朝走路时都带风。 不过,经此一事,王行之也暂时熄灭了组建势力的想法。 全力训练剩下的人手,毕竟实力不足,即使再组建势力,也会重蹈覆辙。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状元府和朝堂之上,也变得平和了许多,王行之心头的郁结少了不少。 ———— 入夜时分,天寒地冻。 汴梁四河环绕,冬天比一般地区要冷上几分。 今日是曹评寿宴,王行之特意告了三日假期,与曹青禾去往曹府祝寿,几番折腾下,王行之也喝了不少,便想着出府透透气,就直接来了曹府边上的汴河岸边。 现在虽正值冬日,但汴梁四河并未冻结,河水波光粼粼,河面上不时的有船只航行。 寒舟灯影,再配上河边树枝上的积雪,也算是一幅绝佳的画卷,这让王行之一时也痴了几许。 嘭—— 突然,一张用石头包裹住的纸条精准的落在王行之身前。 “总算是来了。” 王行之四下看了看,将纸条捡起来一看,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 随后,王行之将纸条搓碎,转身走进曹府。 宵禁之前,王行之与曹青禾返回府邸。 曹青禾今日也喝了一些酒,回府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王行之则是让府中之人全部去睡觉,自己则是来到书房。 一进入书房,里面有一黑衣蒙面之人,正在书房之中。 王行之也不慌,因为他知晓,那就是萧远山,于是来到书房中坐下,淡定的开口“一月之期,你超了七日。” “因为些许琐事,因此耽搁了些时间。”萧远山显得很自然,随意的在王行之面前坐下。 随后,萧远山拿出三本秘籍放置在桌案上“这是你要的秘籍,都是我亲手抄录,绝无任何错漏。” “似乎多了一本。” 王行之垂眸看去,秘籍有三本,《小无相功》,《十二擒龙手》以及《一阳指》。 王行之没怀疑萧远山会给的秘籍真假,秘籍他不准备修炼,况且萧远山也不会拿着几本假秘籍敷衍他。 “《一阳指》不全,只到了五品,多的那一本算是迟到和未尽全功,补偿的赔礼。” 萧远山也不在意,淡淡开口。 “多谢。” 王行之也没在意,他要《一阳指》有其他用途,全不全无所谓,能用就行。 他也不再秘籍上过多纠结,开口询问“慕容博那边如何?” “他确实是去少林盗取七十二绝技,甚至还想盗取《易筋经》,只不过我去时,故意弄出响动,让少林察觉有人盗取经书,他应该没能成功。” 一提起慕容博,萧远山不复之前的平淡,语气间也充满了得意。 “你小看慕容博了,慕容博最善于隐忍,要做的事绝对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王行之摇摇头,他若不是出身王家,原身姐姐这么算计他,他实际上愿意与慕容博合作,毕竟慕容博这种人虽然危险,但同样利益至上,没有底线,与慕容博合作,他得到的东西更多。 只不过转念一想,他若不是出身王家,也不会与李青萝有交集,更不会步步为营,变成现在这样,满身阴谋算计。 他若是穿越到其他人身上,此刻应该得到了一本顶级内功,正躲在那个犄角旮旯修炼,天真的想着行侠仗义,收美人,拯救天龙主角,打脸装逼。 “我知道,所以我故意和他打了一架,引起了少林的重视,他想要偷经,等待的时间会更长。” 萧远山点点头,几次与慕容博交手,他也看得清慕容博不仅实力强,就是心计也强,这种人他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王行之道“既然如此,那你可要好生牵制住他。” “另外,你有购马的渠道吗?想要对付慕容氏,彻底让慕容家绝望,那么必然要攻打西夏。” “而开启战争,自然需要战马来打造骑兵。” “有,但我需要你一个承诺。” 萧远山沉思许久,目光凝视着王行之,变得有些许锐利。 “说吧!什么承诺?”王行之道。 萧远山沉声道“我希望与慕容对阵之时,入你军中,我要亲手覆灭慕容。” “可以,若是慕容领军,你可来我军中找我,届时我会为你安排一职位,对决慕容。” 王行之沉思片刻点点头同意,萧远山现在的执念,除了报仇之外,不做他想。 答应萧远山,他没有丝毫损失,有利无弊。 嗯—— 萧远山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笔,随手在桌上写下一个地方,随后又拿出一块铁质令牌放在桌上。 “你既然要与西夏对阵,那么这个地方可以购买到你要的马匹。” “云州。” 看着这个地名,王行之果断将令牌拿在手中,云州是燕云一地,盛产良马。 在这个时间点上,云州隶属于燕云,被辽国牢牢掌控,北宋想要购买到好的马十分困难。 本来他还想着等外放之时,找赵煦问问,能不能弄些并州马或者西凉大马,组建轻骑兵。 毕竟,河煌虽然产马,但却盛产三曲马。 三曲马虽然是不错的战马,但速度一般,与伊犁马、西凉马这些马种相比,不适合做轻骑,与三河马,蒙古马相比,又不适合做重骑,只能组建普通骑兵。 但现在有了这渠道,他也懒得问了,到时候给的买马钱,完全可以买成其他马。 “现在事情已了,我也该离开了。” 萧远山眼神复杂看了眼王行之手中的令牌。 “对了,我曾看到过慕容博入过皇城。” 不过,萧远山刚一转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丢下一句话后才离开。 “入过皇城。” 王行之瞳孔一缩,整个人面色变得无比的苍白。 “看来,我也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过了许久,王行之自嘲一笑,他以为天衣无缝的事,实际上早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这场算计不过是给他的一个警告,杀鸡儆猴罢了。 唯有他自己,还以为所有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希望这次不会再出什么岔子。” 王行之枯坐许久,最后将令牌贴身放好,拿起桌上的《一阳指》,幽幽的叹息。 ———— 汴梁城、吴长风住处。 王行之与吴长风四人坐在一起,桌上放着一本秘籍,正是大理段氏的不传绝学,一阳指。 “先生,真要把这《一阳指》传出去?” 吴长风小心的询问。 宋清溪三人也好奇的看着王行之。 段氏一阳指既是内功也是武学,是江湖中的绝顶功法,段氏的不传之秘,旁人若是获得必然偷偷藏着修炼。 不曾想,王行之居然想要将这绝世武功给传出去。 “传出去,这《一阳指》虽好,但对我们来说,毫无用处,还不如将利益最大化。”王行之点点头,没丝毫犹豫,这本《一阳指》不全,最多能修炼到五品,也就是先天境界。 对他来说完全没太大用处,先不说他自己不修炼内力,就是要修炼内功,他也有一本少林正中内功《心意气混元功》,《龙象般若功》,萧远山送来的顶级内功《小无相功》,以及还施水阁弄的一堆功法。 压根就看不上这本半缺的一阳指。 但他若是将一阳指传播出去,必然会对大理的在江湖中的地位造成重大影响。 甚至于,一些人在修炼到五品之后,也会想办法获得后续的功法,可能会想着去大理寻找。 毕竟,人心贪婪到一定的程度,在欲望的驱使下,必然会铤而走险。 届时,大理段氏子弟,肯定会成为那些人的目标。 他在适时的放出消息,让大理知道《一阳指》是段正淳写给情妇,从而泄露出去。 段正淳的地位肯定会受到一定打击。 段正明无子,肯定会给段正淳擦屁股。 段氏在江湖和大理的威望都会备受打击,高家应该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好,我们明日便去拓印,先传禁军,最后传入江湖。” 吴长风也没再问,重重的点点头。 宋清溪三人也齐齐点点头。 他们虽然不知道王行之要做什么,但他们也能猜到,王行之应该是准备报复大理了。 并且,对于《一阳指》三人也没多大兴趣,毕竟他们四修炼的是《心意气混元功》和《破戒刀法》,丝毫不比《一阳指》差。 第133章 孟瑶产子 “这事就这样。” 王行之点点头,继续说道“几位兄长,明年开春,我就会外放,你们这段时间好生修炼,别想着证明自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另外,你们告知王禀和刘法,让他们也别想着表现自己。” “好的先生。” 四人脸上带着兴奋,重重的点点头。 这几个月他们对军阵熟悉了不少,只是有着王行之的嘱咐,一直很低调。 王行之即将外放,那就证明,他们也终于可以不再憋着。 “那今夜就到这里,我也该走了,等外放之后,我们再好好痛饮一番。” 交代完事情,王行之也不想多留,毕竟他与吴长风等人私下会晤,本就犯了规矩,若是被人抓住,赵煦对他的信任,也会蒙上一缕尘土。 嗯—— 四人在军中待了几月,也知道文武有别,都没挽留王行之。 并且,他们四人私下会面,也不合适。 随后,王行之与宋清溪三人,先后离开吴长风住处。 ———— 时间流逝,又过去三个月。 现在已经是初春时节,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有吴长风四人的帮助,段氏一阳指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宋江湖,大理段氏派人入大宋,就是想要收拢段氏一阳指。 只不过,段氏一阳指传播得太多、太快,现在与太祖长拳相比,也相差不大,段氏根本来不及应对。 大理段氏成了整个江湖的笑柄,王行之见时机成熟,又放出了秦红棉与甘宝宝是段正淳情妇,段正淳为了讨好她们,将《一阳指》全本给了两人。 这消息一出,江湖中不少人在寻找两人,大理段氏也在寻找两人。 根据吴长风的消息,整个江湖为了《一阳指》已经乱了起来,十分热闹。 王行之知道消息,也只是冷冷一笑,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大理乱起来,段氏无暇发展。 至于为什么不牵扯曼陀山庄,一是李青萝实力太弱,若是牵扯进去,李青萝扛不住可能死于他人之手。 二是怕李青萝逃脱,引来李秋水。 他要报复,就必须完全,必须要亲自动手,不然不足以雪耻。 另外,经过探查他也查明当初算计他的不是赵煦和高太后,这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变得低调了许多。 毕竟算计他的人是向太后,同样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就这样,王行之每日正常上下班,将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值得一提的是,王行之将《小无相功》传授给曹青禾,曹青禾知道上次王行之遇袭后,修炼上很努力,短短三月已经突破到三流。 其他人也进步飞快,暗卫和虎卫,知耻而后勇,修炼十分刻苦,纷纷突破了三流境界。 武卫受到刺激,六人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先后也突破了三流武将。 王行之也不吝啬,将《十二擒龙手》传给剩下的虎卫,《参合指》传给暗卫。 为武卫六人一人弄了一把好槊。 状元府的武力,直线提高。 可惜,他自己的修炼却有些缓慢,三个月过去,消费了大量的药材,躯干上也只是打通了十个穴窍。 并且,他打通的躯干上的穴窍与《太祖长拳》记载的还是不一样。 但他的箭术却大有所涨,不说百发百中,但也能十中八九。 就这样,王行之一边练武,增强实力,一边等待着孟瑶产子。 “先生,刘内侍来了,看上去很急。” 晚上,王行之正在书房中看书,青竹急匆匆的跑进书房。 “我马上过去。” 王行之放下书籍,赶紧起身,走出书房。 不一会,王行之来到正厅,刘成恩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显得十分急切。 在看到王行之过来后,赶忙上前拉住王行之,急切道“状元郎,快跟我走,皇后娘娘要生了。” “好,我们这就走。” 王行之面色一惊,也不敢怠慢,赶紧跟着刘成恩离开。 一出府邸,王行之登上刘成恩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快马加鞭下,很快来到皇宫。 就成恩拿着令牌,带着王行之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来到宝慈宫内院。 宝慈宫内院灯火通明,太监、宫女、嬷嬷都十分忙碌,但不显纷乱,十分有秩序的拿着什么,做着什么。 高太后神色紧张,端坐在宫外的石椅上,时不时的张望房间处。 赵煦也十分急切,在内院中走来走去,眼睛不时的张望着房间。 “陛下,太后,状元郎来了。” 刘成恩小步上前,躬身禀报。 “臣见过陛下,太后。” 王行之快速上前行礼。 “王卿平身。” 高太后看到王行之到来,仿佛松了口气一般,轻轻拂手。 “行之,皇后进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生下来。” 赵煦却十分急切,三两步来到王行之旁边,紧张的询问。 “进去很久了吗?” 王行之皱眉,这几个月他几乎两周一次,来为孟瑶诊断。 在孟瑶生产之前,孟瑶的药物都是由他配置,胎儿很稳。 但要是现在难产,要是出了问题,赵煦即使不追究,对他也会有心里疙瘩。 王行之还没开口,高太后没好气的呵斥道“都快当父亲的人了,怎么还不稳重。” “女人生产,少则五六个时辰,多则一天,皇后才进去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可能这么快生产。” “官家,太后说得没错,女子生产确实如此。” 一听这话,王行之也有些无语,但赵煦毕竟是皇帝,只能赖着心解释。 “是这样啊!是朕急切了。” 听到王行之的解释,赵煦莫名的轻松了一些,但依旧担心着,根本坐不下来,在房屋外走来走去。 高太后便安排王行之坐下,与她闲聊。 王行之也看得出高太后也紧张,便与其闲聊,缓解一些压力。 随着时间的流逝,红日渐渐升起,暗沉的天空变得明朗。 宝慈宫中宫女与嬷嬷正在穿行,有人抬水,有人拿衣。 宝慈宫一间房门外,赵煦更加的紧张,双手交织着,走来走去,还时不时的抬头,紧张的看向人手最多的房间。 若仔细看去,能发现赵煦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水。 高太后虽然坐在石凳上,也没再与王行之聊天,看似云淡风轻,但仔细看去,能发现高太后也十分紧张,手掌不停的揉着自己华贵的衣袍。 刘成恩跟在赵煦身旁,赵煦走到哪,他就走到哪,同样十分紧张。 王行之也不说话,静静的在一旁陪着。 哇哇哇—— 瑶池疏润,演丽於九春。 一声娃儿的哭喊,告示着初春的到来,同时太阳也在此刻彻底升起,柔和的光辉,笼罩了宝慈宫内院。 生了—— 高太后面色激动,一下站直身体。 赵煦也像是被点穴一般,整个身子一下僵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房间。 其他人也差不多,仿佛时间一下停止,所有人都被定住一般。 “生了,生了,皇后诞下皇子,母子平安。” 这时,房门打开,一位嬷嬷激动的跑出房间。 “哈哈哈——” “朕有儿子了。” 赵煦大笑,十分激动和畅快。 “恭喜陛下,喜得龙子。” 随着嬷嬷报喜,宝慈宫的所有人,除却高太后之外,全部行礼。 赵煦面带笑容,朗声开口“传朕旨意,皇后孟氏,今诞下龙子,于皇室有功,特赐锦玉珊瑚一株、苏绣千匹。” “册封朕之长子,检校太尉、大同军节度使之衔,封均国公。” “均国公——” 赵煦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脑袋瓜子都嗡嗡作响,知道从此刻起,里面那位还未取名的奶娃娃,贵不可言。 整个大宋又多了一位小主子。 王行之也是一脸震惊,要知道赵煦还是皇子的时候,第一个封号就是均国公。 赵煦这一册封,就相当于告诉所有人,里面那小屁孩,只要日后自己不作,健康成长起来,那么必然是大宋的下一位帝王。 只不过,还不等大家震惊完,高太后紧随着开口“传本宫旨意,皇后孟氏诞下官家长子,于皇室有功,特许入主延福,执掌后宫,加封孟氏之父云麾将军,赏万金,帛千匹。”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奶娃娃真踏马金贵啊!” 听到高太后的赏赐,王行之人都麻了,什么叫母凭子贵,这才叫母凭子贵,孟瑶刚生下孩子,高太后直接放权,就直接被允许掌管后宫,孟瑶父亲还封了一个三品武勋,地位提升了一截。 半个时辰左右,稳婆清理完产房,赵煦神神叨叨了半个时辰,也为自己的长子取名叫做赵阳,一个在历史上,赵宋皇室从未出现的名字。 第134章 外放前夕 王行之为孟瑶开了产后护理方子后,本来准备离开皇宫,毕竟他从昨晚到现在,是一点都没休息。 身体不怎么累,但精神上却十分疲惫。 结果,赵煦和高太后,甚至于还躺在床上的孟瑶,都不准王行之离开,让他给赵阳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王行之无奈,忍着疲惫在皇宫中待到下午,才晃晃悠悠的走出宫门。 “总算是结束了。” 走出宫门,王行之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群,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自从月前,孟瑶距离生产时间越来越近,王行之基本上每天都会被叫到皇宫为孟瑶诊断。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但赵煦、高太后以及孟瑶都十分紧张,每次入宫,都要折腾大半天,精神上饱受折磨。 昨晚到现在,更是被三人盯着,不知为赵阳检查了多少遍,精神差点崩溃。 现在孟瑶成功生产,这备受折磨的日子总算是结束了,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随后,王行之没在宫门外过多停留,大步流星的向状元府走去。 ———— 翌日,凌晨。 垂拱殿上,因赵阳出生,赵煦神采奕奕,显得十分高兴。 百官也没少赵煦的兴致,一个个马屁拍得飞起,赵煦高兴之下,直接来了个大赦天下。 散朝后,王行之本想着回府,却不曾想又被赵煦逮住,去宝慈宫为赵阳检查。 就这样,王行之每日下朝,都会被逮去宝慈宫,足足一个月才结束这苦逼的日子。 不过,这一个月虽然苦,但也有好处。 孟瑶告诉孟元,赵阳之所以能安全健康的降生,是因为王行之的原因。 孟元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王行之要外放,执掌一方军阵,果断给王行之送了一百乌锤黑甲和一百百炼钢刀。 让王行之高兴不已。 乌锤甲是唐十三铠之一,虽不如唐之明光铠和宋之黑膝山文甲,但也是难得的铠甲,一百套起码也得几万两银子。 一百百炼大刀也价值非凡,王行之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百甲和一百把刀,重组虎卫。 赵煦也知道王行之到了要离开的时候,惆怅之余,大手一挥给了王行之五千步人甲、五千神臂弩,还特赐给了王行之一套墨鳞甲和金丝软内甲。 步人甲就不说了,那是宋朝巅峰的步军铠甲,后来岳飞能屡屡战胜金国,除了岳飞本身的才能之外,步人甲同样功不可没。 而墨鳞甲则不同,墨鳞甲是几个月前,赵煦知道王行之在孟瑶生产后要去外放统军,特意让军器监最好的匠人耗时几月打造。 墨鳞甲头盔是凤翅兜鍪,自带护肩,与乌锤甲相似,甲身却包裹住全身,甲片如同鳞甲,百锻钢刀划过,也不过是多了一缕白痕。 并且,墨鳞甲材质特殊,坚韧耐磨,却又不像步人甲那般沉重,十分的难得,王行之也喜欢。 金丝软内甲则是皇家内库的宝物,穿在身上,刀剑难伤。 只不过,这内甲,王行之得到的第一天就给了曹青禾。 另外,曹评知道王行之要外放,也赞助了不少好东西,给了一千并州马、一千柄开山大刀以及三百文山甲,价值上,不比赵煦给的少。 这让王行之受宠若惊,但也老实的接下,毕竟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可是雪中送炭,能帮助他更快崛起。 ———— 初春时节,雨落纷纷。 天色刚明,垂拱殿上已经热闹纷呈。 王行之也有些激动,显得很兴奋,毕竟就在今天,他就要外放,离开汴梁,踏上自己的复仇之路。 此时此刻,他对朝政议事,没了以往的兴致,反而觉得为何会如此漫长。 终于,朝堂议政完成,赵煦看了眼王行之,朗声开口“今日诸位卿家可有要事?” 百官也知道王行之要外放的消息,不少人是巴不得离开,哪会在这个点上去奏请其他事,都心心念念的等着赵煦下旨。 赵煦见没人说话,也不再多问,直接开口“秘书丞王行之可在?” “陛下,臣在。”王行之赶忙出列,躬身行礼,比平日间懒羊羊的样子不知勤快了多少。 “我这女婿咋就那么想出去呢!” 看到王行之这个样子,曹评一阵郁闷。 这几个月,他是左劝右劝,王行之不仅不回头,反而还成天搂草打兔子,尽想着捞好处。 曹评无奈之下,只能给了王行之最大的保障。 “这家伙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与曹评差不多的还有赵煦,赵煦劝了不知道多少次,王行之就是不为所动,就想着出去,为此他也没办法,只能答应王行之。 毕竟,王行之为了出去,朝堂上的事,压根不掺和。 赵煦眼底闪过一抹无奈,朗声开口“秘书丞王行之,有人弹劾,你在职期间,经常告假,将秘书监当做卧房,对史书胡编乱造,在其职,不谋其事,你可认可?” “认可,陛下这些臣都认可。” 王行之果断认下,毕竟要出去,还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不然无故外放,赵煦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众人一听,嘴角直抽,一些希望王行之外放之人,也反应过来,这根本就不是赵煦要贬王行之。 而是王行之自己想要离开中枢,外放为官。 一时间,他们总觉得不得劲,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见王行之认得这么干脆,赵煦无奈道“秘书丞王行之,履任秘书丞以来,在其位不谋其职,肆意妄为。” “今免去王行之秘书丞一职,改知岷州,任岷州安抚使,执掌岷州军政,直接对朕负责。” “臣领旨。”王行之高兴的躬身行礼,那兴奋的样子,就差点在朝堂上笑出声来。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哗然,知岷州,任安抚使就算了。 毕竟岷州只是小州,知州和安抚使也不过正五品,王行之属于京官外放,倒也算合理。 可赵煦居然让王行之直接对他负责,完全跳过了三相与枢密院,这完全就不是一个正五品有的待遇。 不过,看到王行之那兴奋劲,没人敢在此刻跳出来,怕一个不小心把王行之留下来。 就王行之那高兴的样子,要是留下来,王行之绝对会逮着让他留下来的人折腾。 “好了,散朝。” 赵煦有些不开心,一甩衣袖离开垂拱殿。 百官也在赵煦离开后纷纷离开,曹评与杨邦仁与王行之一起,从垂拱殿到皇城外,一个劲的都想着给王行之加点人手。 王行之自然不会要,他都要离开了,自己培养人多好。 要人还不如要些实际的东西,最后一番敲诈下,王行之又弄了三把马槊和一百文山甲。 随后,三人又找了一个小酒馆,一起吃了顿酒,直到入夜,王行之才高高兴兴的返回府邸。 等回到府邸,除了曹忠兄弟值夜,其他人都已入睡。 王行之与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东院。 结果回到卧室,曹青禾并未入睡,还在等待着王行之。 见王行之回来,曹青禾上前,关心的询问“夫君,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 说着,曹青禾主动扶着王行之,向桌案走去。 “青禾,此次我主动外放去岷州,你不会怪我吧?”看着曹青禾,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穿越过来后,王行之心思越发深沉,现在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与曹青禾成婚。 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曹青禾温婉贤淑,将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对他又极好。 特别是这次自请外放,他并未在之前告诉过曹青禾,曹青禾还是从曹府得知消息。 但曹青禾并没有闹,反而向曹府要了不少东西。 这让王行之感到愧疚。 “不会。”曹青禾轻轻摇摇头,为王行之倒了一杯茶水,轻声说道“我们是夫妻,本就是一体,夫君去哪,妾身便去哪,这一生都不会改变。” “谢谢。” 王行之心头感动,将曹青禾抱在怀中。 “夫君若是真想谢谢妾身,可否给妾身一个孩子。” 曹青禾反手抱住王行之,在王行之耳边低声细语。 “夫人,天色不早了,我们也早些休息。”王行之将曹青禾抱起,向着床头走去。 烛火熄灭,床榻轻响,房间中很快响起阵阵低沉的乐章。 第135章 离京 日出而作,汴梁颜色万千。 初春的早晨带着点点湿气,迎着晨曦,汴梁城已经热闹芬腾。 汴梁城外,王行之骑着白驳,吴长风四人,刘法、王禀虎卫等人各自骑着高头大马,在王行之身后。 在众人身后,还有一辆马车,驾车的是虎一,而马车之中正是曹青禾、青竹、雪儿、阿碧以及曹铃。 “此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回转汴梁。” 王行之回望汴梁城,眼神无比的复杂。 现在距离下令已经过去一个月,王行之已经把府中财物全部转移,中途并没有什么阻碍。 并且,赵煦也十分大方的把吴长风四人,王禀、刘法,都给了他。 甚至于,本应该留在汴梁的曹青禾,赵煦也是大手一挥,准许与王行之一同离京。 这一切看似恩典的举动,实则是赵煦的赔礼,让王行之心里感到十分复杂。 因为算计他之人是向太后,赵煦和高太后都知道。 王行之想过报复,但赵煦似乎护着向太后,让他无从下手。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低调行事,暗自记下这笔账,图谋尽快离开汴梁。 并且王行之为了不落人口舌,拒绝了曹、杨两家安排的人,只带着自己人走。 好在赵煦和高太后在知道了向太后的所为后,似乎警告过向太后,这几个月向太后没再算计过王行之,让王行之有惊无险的过了几月,直到成功外放。 “走——” 停留好一会,王行之调转马头,轻夹马腹。 白驳打了个响鼻,迈动马蹄,向前走去。 吴长风等人,迅速分成两队,护卫在马车和王行之两侧。 王行之刚走,赵煦突然出现在城楼之上,看着渐行渐远的王行之一行,脸上也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也不知,你与朕再见时,是否如初?” 看着模糊的身影,赵煦轻声呢喃。 “你说,他是否有异心?” 待到王行之等人身影消失,赵煦眼神复杂,低声开口。 “臣,不敢妄言,以目前来看,状元郎无异心。” “况且,状元郎若是有异心,官家随时可知晓。” 赵煦话音一落,两人一前一后突然出现在赵煦身后。 那两人,一人一身长衫,落在赵煦身后,未露出全貌。 一人身披软甲,微微垂头躬身,落在两人身后,遮掩了相貌。 不过,王行之若是在此,定然能认出两人。 “回宫吧!” 赵煦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王行之等人离开的方向,矗立了许久,才一甩衣袖,转身离开城楼。 身后两人,微微躬身,跟在赵煦身后,宛若影子一般。 ———— 岷州位于洮河中游,下辖三县、五寨、三堡、一监,分别为:佑川县、大覃县、长道县,临江寨、荔川寨、麻川寨、闾川寨、宕昌寨,遮阳堡、谷藏堡、铁城堡。 现在治所在溢乐县,也可称呼为岷县,在汉时,岷县也被称为临洮县。 安史之乱”后,吐蕃势力渐强,趁机侵入陇右。 唐肃宗上元二年,吐蕃攻陷岷州。之后三百多年都被吐蕃占据。 直至神宗即位,拓边两千余里,整个河煌地区才复归汉家王朝。 神宗将河煌地区划入秦凤路,整个河煌成了大宋养马场。 同时,整个河煌地区,也是西夏的侧翼。 不过,岷州在唐朝就已经胡汉混居,这里的民风彪悍,民族众多,就是军队也是以番兵为主。 王行之一行人,历经半月,一路风尘仆仆的来到岷县,这里的大小官员早已在岷县城下等候。 岷州官员中有汉有胡,语言杂乱,王行之也不是神人,自然不能听懂所有方言,幸好旁边有一翻译,王行之才不至于捉襟见肘。 见过官员之后,虎一、游氏双雄、武卫五人以及曹青禾几女,先随着官员的安排去往知州府邸。 王行之、吴长风、宋清溪、刘法以及王禀在官员的带领下,先去往岷州军营。 岷州的军营在岷山之下,一共有一万厢军和一万五番兵。 王行之几人到了之后,军营正在操练,一个个士兵看上去精神抖擞,士气正足。 不过,王行之看得出,这些都是在做样子,并且岷州军制并未完全施行新的将兵法。 王行之未当场指出,应岷州官员的邀请,参加接风宴。 临近亥时,才回转府邸。 一回到府邸,王行之便带着众人来到一个府衙书房,让武卫五人和虎一在门外守候。 又让吴长风四人检查了一遍四周有没有人监视。 吴长风四人转修内功后,实力进步很快,现在吴长风和宋清溪已经突破一流。 游氏双雄也突破到二流后期,实力强悍了不少。 哪怕是先天高手,也难以逃脱他们的探查。 “诸位,今日看过岷县军营之后,有何想法?” 待吴长风四人进屋后,王行之看向众人,沉声开口。 “大人,那些士兵明显就是缺乏操练,我们要是多待一会,估摸着就得露馅。”吴长风面色不愉,沉声开口,他在军营操练了几月,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偷奸耍滑之人。 其他人也都点点头,认同了吴长风的说法。 闻言,王行之笑道“诸位,他们若是勤操练,是可战之兵,我们或许还没那么容易夺权,但他们既然是敷衍了事,那么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剔除军中毒瘤。” “大人所言甚是。”刘法道“今日我看那些士兵,应该有不少凑数之人,或许那些人正是各家府中之人。” “我们只要加强操练,必然会让人受不了,我等便可趁机发难,将人扫出军营。” 众人一听,齐齐颔首。 “单以此法还不行。” 王行之却摇摇头,解释道“以强练来肃清军营,法子是好,但太过单一,也容易让人钻空子。” “我们需要辅以恩、威、势,才能尽快掌控岷州军。” “我出汴梁时,官家曾特赐我主掌岷州军政。” “因此,岷州军不与秦凤路,厢、番两军挂钩。” “所以,我对岷州军将领有任命权。” “明日,我等再临军营,我会以此施恩,让士兵怀心。” “你们六人,再加上武、虎两卫,明日便显露武力,施以威,让士兵心有敬畏。” “最后,我会借朝廷之势,让士兵不敢有反叛之心,让岷州官员忌惮。” “如此,我等才可尽快掌管岷州军权。” “有了军权在手,我才能堂堂正正的拿下岷州政权,将岷州之地凝聚成一块,供养军队。” “这样才能训练出一支可战之兵。” “大人大才。” 闻言,众人敬佩拱手。 “诸位谬赞。” 王行之轻笑道“诸位今日早日休息,明日卯时,还请各位穿甲执兵,给他们一个威看看。” “遵令。” 众人齐齐拱手,眼中带着点点光辉。 随后,众人相继离开房间,王行之也随之回到卧室。 ———— 次日、天空中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王行之一行人已经身穿战甲,骑马出了岷县,直奔军营。 王行之等人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已经到了军营。 但军营之中不复昨日的热闹,十分安静。 王行之目光一凝,冷声开口“武一,鸣鼓,两通未至者杖五十,三通未至者,斩。” “其余人,亮兵,监察。” “是,大人。” 众人拱手,齐齐抽出兵器,武一翻身下马,迅速来到军营中间,敲击军鼓。 咚咚咚—— 武一双手拿着鼓锤,用力挥动,敲击在军鼓之上,沉闷的敲鼓声,如同一声声闷雷,在肃静的营地中炸响。 “快,快有人敲鼓。” “玛德,大清早的……” “走了,边走边穿……” …… 很快,军营之中一片纷乱,有人面色焦急,有人骂骂咧咧的走出营帐。 不过,走出营帐之人,一看到王行之等人,就知道事情不好,忙不迭的跑进过来集合。 一通鼓大概七八分钟的时间,营地之中多了不少人,只不过距离昨天的两万五千人明显要少上许多。 并且,每个人都气息急促,衣衫不整。 咚咚咚—— 很快,二通鼓毕,营地上又多了一些人,约有昨天的一半。 但也有数百人,被吴长风、刘法以及宋清溪阻拦,单独隔开。 “玛德,谁这么没完没了……” “要是没啥事,劳资……” …… 又过了几分钟,三通鼓敲完,营地之中又骂骂咧咧的走出上百人,看衣甲,大大小小都有一点职位,却全部被四虎、王禀与游氏双雄拦住。 “三通鼓未至,斩。” 王行之压根不理会,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冷声开口。 “你敢,劳资可是……”听到王行之的命令,一人怒目而视。 噗—— 王行之压根不曾理会,张弓搭箭,一箭洞穿了说话之人的喉咙。 “大人饶命——” “和他们拼了。” …… 王行之的果决和狠辣一下吓住了一些人,同样也让一些人准备狗急跳墙。 “动手——” 王行之丝毫不曾理会,张弓搭箭,一箭箭射出,每一箭都能洞穿一人,只是这么一会,他已经连续击杀了七八人。 第136章 整军 吴长风等人也反应过来,手持兵戈,开启杀戮。 众人武力比这些士兵强了不知多少,对面人数虽多,但却因为早起急促,没拿兵刃,根本就不是对手。 只是一小会,地面上多了上百具尸体,凡是想逃跑之人,也一一被王行之射杀,手段之狠辣,让人惊惧。 军营中的士兵,有人面色发白,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有人眼中带着精光,看着王行之有些崇拜和敬畏。 “诸位,本官王行之,官家亲封岷州安抚使。” 迟到和反抗之人杀完之后,王行之一夹马腹,白驳踩着满地血腥,来到众人面前,朗声开口。 携杀人之势,王行之威势十足,让一众士兵根本不敢直视,纷纷垂头。 王行之停在众人面前,冷眸扫视一圈,朗声开口。 “从今日起,岷州军营由本官执掌。” 不听号令者、斩。 临阵脱逃者、斩。 违抗军令者、斩。 投降敌人者、斩。 泄露军机者、斩。 谎报军情者、斩。 劫掠百姓者、斩。 聚众造谣者、斩。 …… 王行之目若寒光,冷声吐出一条条军规,但每吐出一条,空气便冷上一分,众人脸色便白上一分,背脊感到一阵发凉。 就是吴长风等人,也感到一阵冰冷,因为王行之的所说之军制实在是太过于严厉,皆是以杀为主。 说完军规制度,王行之停了一下,抬眼看着众人,冷声开口“诸位,现在本官给你们一个时辰,年十六以下,三十以上的人可以直接离开,另外,其他想离去之人,现在可离去,本官绝不追责。” “错过今日,日后若是想离营,一律以逃兵论处。” 闻言,众人一阵为难,有想离开的人,又怕王行之是忽悠他们,一旦他们出列,便会被斩杀。 “大人,当真可以自由离去?” 最后,一位中年战战兢兢的开口。 “把兵甲脱下离开,本官绝不追责。”王行之瞥了眼那人,淡淡开口。 “还请大人不要食言。” 说话之人咬了咬牙,把身上的兵甲脱下,行礼后走出军营。 王行之不为所动,任凭那人走出军营。 其他人见状,心思也活络起来,接着又走出几人,小心翼翼的行礼后,脱下兵甲离开。 见走出的人都没事,出列的人更多了。 很快,营地变得空旷了许多。 只不过,两通鼓迟到之人,想要离开之时,都挨了五十军棍,又震慑了一些人,让一些人又不敢走了。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营地中琳琳散散,看上去十分稀疏。 王行之丝毫不在意,他朗声开口“一个时辰已至,所有人不得再离开。” 闻言,一些想离开之人齐齐耷拉着脑袋,满脸的沮丧。 王行之不曾理会,继续开口“既然大家留下,那就说明愿意留在军营。” “本官重视军法,但也不是苛责之人,本官受皇命来岷州,本就是为了组建一支新军。” “所以,从即日起,你们不再属于番军和厢军,而属于本官组建的新军。” “新军名为武安军,直属于朝廷,授本官辖制,月俸每级加三成,若立军功,营指挥使以下,本官能直接任免。” “其上,本官可报功于朝廷。” “所以,在本官军中,不用担心上官冒领功劳,也不用担心上官私吞俸禄。” 听完王行之的话,留下的士兵眼睛发亮,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当兵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但每月所得俸禄,少之又少。 现在王行之不仅将俸禄提升三成,再加上许诺有升官发财的机会,所有人心里都一阵意动,毕竟给其他人卖命,没这么好的待遇,而给王行之卖命,虽然军规严苛,但只要不犯军规,待遇要好上许多。 想到这些,士兵们也不复之前的颓废,甚至有不少人庆幸,刚才不够坚定。 打一棒,给了甜枣之后,人心定了下来,王行之看向刘法等人,朗声开口“刘法、宋清溪,你二人带着武一、武二重新将士兵登记造册。” “王禀你带着虎一、武三清点粮草。” “游驹,游骥,你二人清点兵甲,凡不合格之兵甲,全部挑选出来。” “吴长风和其他人,随本官巡视军营。” “是,大人。” 众人拱手行礼,开始行动起来。 王行之等人行事雷厉风行,再加上士兵配合,所以不管是统计兵册,还是清点军需物资,速度都很快。 只是一个时辰,军营中的东西全部统计完成。 现在整个军营还剩下三千六百八十三人,军中兵甲都是些旧甲,钢刀也多是卷刃,军中的粮食也只够正常食用一个月。 在统计完成之后,王行之面色有些阴沉,士兵多少他不太在乎,但在乎的是军需全是残次品,粮草也只够几千人一月,这其中要是没有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王大人。” 这时,一群人匆匆赶到军营,他们个个额头冒汗,显得有些慌张。 “何事?” 王行之抬眼看去,为首的一人略微肥胖,正是昨日领头接待他的岷县县令刘玄,在刘玄身后,还跟着佑川、长道、大覃三县县令以及回鹘、羌族等少数异族首领。 王行之目光平淡,脸色冰冷,再加上地上未收拾的尸体,让刘玄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王大人,敢问这些人犯了何事,让大人如此大开杀戒。”刘玄压住心头的恐惧,咬咬牙开口。 王行之淡淡道“这些人乃是触犯军规,受罚反抗诛杀。” 王行之说得淡然,让人心头一紧。 “那大人,你又为何私放士兵?”刘玄继续问道。 王行之目光一凝,直视着刘玄等人,沉声开口“诸位,本官受皇命,知岷州,任宣抚使,主管岷州军阵,组建新军,只授官家辖制,本官驱逐之士兵,皆是不符合新军之人,驱逐有何不可,尔等也无权过问。” 这——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王行之即使是岷州知州和宣抚使,必然受到秦凤路主政官辖制,现在王行之这么一说,他们才发现岷州来了一位真大爷,除了皇帝之外,没人能压制,一时间感到无比惆怅。 王行之扫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诸位,本官来岷州,不是想要找谁麻烦,本官自身也是擅军不擅政,所以政务之事,还如以往一般,各位相互配合即可。” “本官只是希望,新军用度不可短缺,兵器、军甲、战马,也需质量上乘,切勿以次充好。” “另外,本官新军需三万人,现军营之中,只余三千余人,所以还请诸位配合,在岷州甚至秦凤路发布招兵令。” 闻言,众人纷纷沉思起来。 王行之也在暗自打量着众人,他说这番话,本就是给岷州官员一个台阶,毕竟他想要安心掌军,那么暂时就没有时间去与岷州官员斗智,还不如以退为进,麻痹岷州官员,等新军成型,有军队的镇压,他要掌控岷州会轻松许多。 刘玄等人沉思了一会,相互交流了几句,刘玄拱手道“大人,下官这就回去,将告示发出,为新军征兵。” “另外,下官会尽快将岷县存粮运至军营。” “下官也是。” “下官也是。” …… 刘玄一领头,其他人纷纷开口,毕竟王行之与其他知州不同,王行之只受制于皇帝,有决断之权,现在只是要掌兵,已经是王行之在给他们台阶下,要是继续与王行之争夺兵权。 那么王行之必然会与他们起冲突,到时即使把王行之弄走,他们也必然不会好受,搞不好还会因此触怒皇帝,皇帝一纸调令下,他们又得重新开始,还不如与王行之达成平和,他们掌政,王行之掌军。 “那就有劳诸位了。” 王行之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他的目的本就是掌军,现在这些人识趣,他能少去很多麻烦。 “大人客气,既如此,下官就先行返回,发布告示,筹集军粮。” “下官也是。” “大人再见……” 众人齐齐拱手,而后离开军营。 (总算出汴梁了,再待下去书迷,又要没了。) 第137章 武安成型 自从与岷州官员达成协议之后,王行之整日待在军营整军。 岷州官员也渐渐放下警惕,全力为新军提供物资,所送来的军需基本都是上品。 王行之自然喜而乐见,也不去管岷州政事,整日待在军中练兵。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王行之总算招满了三万人,并且所有士兵都是青壮,年岁都在十六到三十之间。 同时,经过一月的时间,赵煦、曹评等人所送的兵甲已经全部送到,刘玄等人也送来了新的军需。 不过,兵甲方面,王行之却有自己的要求。 刘玄等人虽然不满,但王行之要求也不算太苛刻,索性也就应下。 同时,秦凤路经略使调拨的马匹,王行之思虑过后,没换做钱财。 毕竟,他根基未稳,萧远山给的渠道又见不得光。 但最让王行之高兴的是,暗六四人完成第一次交易,从萧远山提供的买马渠道,购买到了一千五百并州马。 只不过,这一千五百匹马,价格高得离谱,暗六等人足足花了,五十万钱。 王行之新得到一千五百并州马,加上曹评赠送的一千并州马,他组建轻骑的马匹也足够了所以没再让暗一继续去采购军马,毕竟他现在只有五千骑兵的资格。 三曲马虽然差一些,但也可以组建重骑兵,待时机成熟,再置换就成。 索性,王行之正式划分武安军,他以武卫为首,组建一千轻骑兵,个个手持长枪,身穿文山甲,充当骑兵亲卫,赐名武卫营。 让虎一挑选一千壮士,个个身穿步人甲,手持开山大刀,成立虎卫营,为步军亲卫。 让王禀和吴长风统率三千重骑,个个手持斩马大刀,身披重甲,赐名破军营。 游氏双雄,以三千兵马组建陷阵营,配置步人甲、神臂弩、百锻刀,钢盾。 剩下的兵马,全部以大秦锐士的模板组建,穿黑甲、配长戈,短剑、长弓,以刘法为指挥使,宋清溪为副指挥使,统率剩下的两万多兵马,赐名黑甲营。 五营也被统称为武安军。 同时,一个月前,派发出去的暗一也完成了任务来到岷州。 暗一自从上次的事件后,将所有时间都用来修炼学习。 再加上暗一本来的武学修炼天赋就不错,因此暗一进步很快。 但同样,也容易走火入魔,因此一出汴梁,王行之便让暗一去办事。 现在的暗一,实力接近二流,一身轻功也算不凡,趁着夜色直接到了军营。 暗一来之前,先与王行之通过书信,因此一来就找到了王行之的营帐。 “来了。” 王行之正在营帐中看书等候,看到暗一到来,轻声开口。 “大人。” 暗一行礼。 “先坐,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王行之轻笑。 他们出汴梁后,王行之就想着重组暗卫。 本来他的打算是等到岷州后再重组,但暗一就像是修炼入魔一般。 王行之怕暗一出问题,便让暗一先行离开,去各地收拢孤儿,人数定在三百,秘密带入岷州。 顺便,也让暗一打探江湖上的事,看看段氏的情况。 来之前,暗一就用书信告知过他,已经把收拢的孤儿交给了暗六,让暗六训练。 “谢大人。” 暗一起身,来到王行之下首坐下。 王行之问道“这些日子江湖上可有事发生,段氏又如何?” 暗一道“回大人,这些日子江湖上流传着少林招贼,有人入少林藏经阁盗取经书,大理段氏依旧是焦头烂额,大理高家趁机发难,拿下了不少职位,段正淳被禁足于大理。” “盗取经书。” 王行之挑了挑眉,这事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慕容博干的。 不过,慕容博有萧远山盯着,他倒是没太过在意。 反倒是大理那边,让他有些惊讶,段氏焦头烂额,段正淳被禁足,他倒是没太多意外,反倒是高家会趁着这次事情发难,他倒是有些意外。 沉思片刻后,王行之开口“暗一,你亲自去一趟大理,在无量山下,找一个琅嬛福地的地方,里面有一尊雕塑,雕塑前有一个蒲团,你去把那蒲团拿到,让人带回来。” “另外,想办法联系上高家,就说我想与他们高家合作,帮助他们对付段氏。” “是,大人。” 暗一虽然不解,但没多问,拱手答应。 “刀白凤。” 暗一走后,王行之提笔写下一个名字,陷入沉思当中。 ———— 岷州、军营。 晨光洒落地面,两万多士兵有序的站在军营训练场中。 王行之身穿墨鳞甲,站在所有人正前方,营地高台之上。 整片军营之中透着一股肃杀的氛围。 “各位——” 王行之面色严肃,朗声开口“武安军已经成军将近两月,训练也有小成。” “但军若不见血,便不算军。” “所以今日,本官将带着诸位出营,清除岷州匪患。” “一是,见血,让武安真正成军。” “二是,选才,武安成军许久,还有不少职位空缺,本官也想趁着这次机会,让诸位争取军功,提升自己。” “谨遵大人将令。” 众人一听,个个目光灼热的盯着王行之,朗声高呼,声浪如同晴天霹雳,山摇地动。 王行之压压手,众人平静下来,他继续开口“但有一点,本官有言在先,此番出营,只为杀匪,若是谁敢叨扰百姓,欺压百姓,冒良领功,本官绝不轻饶。” “大人放心,吾等遵令。” 众人神色一凛,齐声高呼。 武安军的待遇好,福利好,但同样训练强度大,军规也严。 这段时间,他们可是亲眼见识了王行之的狠辣,也看到了不少人被惩治,甚至有几十人被砍头,所以整个武安军,所有人都熟记着军规,就怕一个不小心触犯了军规,脑袋搬家。 “扬旗,行军。” 王行之高呼一声,翻身上马。 武一扛着一杆黑色军旗,翻身上了马背。 旗帜上绣着一只插翅巨虎,张牙舞爪,看上去十分凶厉。 其余武卫与王禀等轻重骑兵,同样齐齐上马,步兵则是整整齐齐站好队列,扛着自己的武器,跟在自家将领身后。 随后,王行之领头,骑马出了军营。 浩浩荡荡三万人,有骑兵,有步兵,人数虽多,但队列却十分整齐。 这也是王行之这段时间训练的成果,他在训练军队时,就将后世的一些方法用了,其中他最重视无疑就是纪律和队列。岷山剿匪  王行之带着军队,没有去三县九寨,而是直接进了岷山。 岷山延绵,几乎围绕了整个岷州,要说岷州山匪哪里最多,自然是岷山之中。 王行之明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因此在训练之余,也会探查岷山山脉的情况。 经过他的调查,岷山当中的山匪大多都是异族流寇,六部余孽,没什么脑子,都是些莽夫。 因此,他此番进山剿匪,也没想着什么阴谋算计,就想着带着人平推。 进山之后,王行之果断分兵,他带着武卫、虎卫、陷阵三营往东行进。 王禀、吴长风带着三千重骑向西行进。 刘法与宋清溪分下剩余黑甲,扫荡南北。 “四位兄长,此次剿匪,主要是为了让兄弟们见血,务必保证自身安全,另外所缴获的财帛,务必不要私自分了,等回营之后,再行分配。” 分兵完成,王行之嘱咐着四人。 四人的统兵能力他不怀疑,在历史上,刘法与王禀已经证明过自己,而宋清溪和吴长风在几个月的相处中证明过自己。 只不过,他怕众人私自分配战利品,这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勾起士兵的贪婪。 第二次若是不分配,便会让士兵心生不满。 这样一来,武安军的极限,就肉眼可见。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一支强军,而是一支绝军,堪比岳家军的绝军。 “大人放心,我会看住手下的兄弟。”刘法拱手行礼,神色恭敬,这两个月,他跟在王行之身边,学到了不少练兵和统兵之法,越发觉得王行之高深莫测。 “大人放心,我出发之前,就立刻下达将令。” 王禀神色肃然,表情严肃,他本就是严谨之人,跟在王行之身边两月,治军学得最多的就是纪律。 吴长风也慎重的点点头。 “大人放心,我也会立刻下令。” 宋清溪面色严肃,沉声开口。 “那好,我们一月后,此地集合。” 同营两月,王行之也知道几人是知道轻重之人,便不再多说,给出一个时间后,翻身上马,带着三营人马向东而去。 “兄弟保重。” “保重——” …… 刘法、王禀、宋清溪以及吴长风相互行礼后,带着队伍离开。 第138章 清剿山匪 春雨绵绵,林间雾气环绕。 岷山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一群群士兵顶着大雨齐齐隐在一座大寨之外,一个个呼吸有快有慢,面色有急有缓。 王行之、游氏双雄、武卫以及虎卫站在大寨之外,面色肃然,眼神冷冽。 “大人,此处是象雄寨,是吐蕃六部余孽象雄如余孽建立,自河煌地区被我朝占领之后,便建立在此,其中有兵三千,个个是精壮之士。”武一拿着一份情报,向众人介绍着。 “吐蕃六部余孽。”王行之点点头,对游氏双雄开口“两位兄长,象雄寨既然只有三千人,那么此战便交给陷阵营如何?” “大人放心,我等定不让大人失望,必然拿下此战。”游驹单膝跪地,神色激动,他入朝这么长时间,就想着能够领兵上战场,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拒绝。 游骥同样高兴的单膝跪地,陷阵营组建之后,他们兄弟就全心的投入陷阵营训练,早就想检测陷阵营的战斗力。 武卫六人和虎卫三人面色却掠过一抹黯然,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们也一直期盼着能上战场。 不过,他们学习兵法的第一日,王行之就告诉过他们,军中令行禁止,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两位兄长请起。”王行之扶起两人,看了看天色,最后目光落在营寨大门上,沉声道“两位兄长,天色将明,陷阵营也该开始第一战了。” “是,大人。” 两人拱手,大步流星的向陷阵营所在走去。 “虎一、武一,带着虎卫与武卫督战,凡有逃离之人,杀无赦。” 两人走后,王行之冷声开口,这是他统兵的第一战,也是武安军的第一战,他虽然相信陷阵营的战斗力,但却不相信人性,毕竟战争一旦开始,必然有人畏惧,只有明正军规,才能肃立军纪,不让整知军队崩溃。 另外,此战虽然是以陷阵营为首,但同样,他也需要武卫与虎卫的所有人,见见真正的血腥。 “是,大人。” 虎卫三人与武卫六人齐齐拱手,面色冷冽的去整军。 呜呜呜—— 很快,伴随着沉闷的号角声,林间的迷雾仿佛被震散,游氏双雄领着三千陷阵,出现在大寨之外。 王行之领着虎卫与武卫,镇守在大寨两侧,面色严肃的盯着。 此番作战,王行之并没有制定什么计策,而是准备直接让陷阵营正面对敌,陷阵营虽是新军,但却装备精良,个个都是猛壮之士。 况且,要想快速成军,就不能心软。 “快,快,有人来攻打山寨。” “快去通知老大。” “组织兄弟们……” …… 伴随着沉闷的号角,象雄寨中立刻点燃了大量的火把,响起各种杂乱的声音。 不一会,一群人拿着武器来到大寨之上,一手持大刀之人,盯着下方朗声高喊“下面是哪里的兄弟,为何带人来我象雄寨。” “岷州武安军,奉命剿匪。” 游驹目光冷冽的抬眼望去,冰冷的目光中渗出点点杀意。 “武安军——” 上面的人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一抹茫然和不愉。 为首之人沉声开口“我们与武安军秋毫无犯,你等为何无故来袭。” “军匪对立,我等乃大宋官军,剿灭贼匪乃是天经地义,你等若是畏惧,可投降免死。”游骥手握大刀,冷声开口。 “笑话,区区一支新军,也配我等投降,你等若是退去,某家可既往不咎,不然定将尔等留在岷山。”为首之人面色一沉,眼中满是愤怒,但武安军这两个月闹的动静极大,他也不想轻易得罪。 “象雄寨不破,我等不回。” 游驹冷声道。 “象雄不破,我等不还。” 游骥朗声开口。 “象雄不破,我等不还。” 黑夜之中起惊雷,三千陷阵齐声高呼,让象雄寨增添了一股肃杀之势。 “玛德,让兄弟们准备,开寨迎敌。”为首之人也恼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莽的人,压根油盐不进。 游驹和游骥对视一眼,眼底带着一抹兴奋。 他们虽然是正面硬刚,但早在半个月前,王行之就将岷山山寨中的山匪信息告诉过他们,其中自然也包括各座山寨头领的性格。 象雄寨的头领名叫塔伦,为人阴险,但却性格暴躁自大,自以为是。 所以,他们只需要简单的刺激一下,就不怕塔伦不正面开战。 毕竟,象雄寨虽不是什么城池,但却建立得十分高大坚固,若是强攻,他们也不好攻破。 嘎吱—— 没过多久,象雄寨大门打开,塔伦骑着高头大马,领着数千人出了大寨。 “尔等当真不退。”塔伦看着军容齐整的陷阵营,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看到大寨门打开,游驹兄弟早就高兴的不行,哪里会理会塔伦,直接高举武器高呼。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三千陷阵的热血也被这一口号点燃,个个目露血光,紧握刀盾。 塔伦等人只是山匪,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个个面色都变了。 “杀——” 只是还不等塔伦等人开口,游驹挥着大刀,指向塔伦等人。 轰—— 三千陷阵令行禁止,手持刀盾迅速出击,他们三五结队,快速推进。 游氏双雄手持钢刀,领着最前面,只是短短数息,他们已经到了大寨门口。 “迎战,迎战。” 塔伦略显迟钝,仓促大喊。 噗嗤—— 刀劈入肉,血花飞溅,双方战斗开始。 只不过,陷阵营虽是新军,有诸多不足,但两月训练下来,也习惯了自己的阵势,虽然有些慌乱,但随着杀戮开始以及一些同袍倒地,他们也激起了血性。 心中无畏,杀意甚欢,一个个如同嗜血猛兽,肆意杀戮,大寨门前,已经变成了一片血地。 虎卫和武卫两营中,不少人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战场,脸色发白,不敢直视。 “所有人抬起头,不敢直视者,皆以军规处置。” 王行之自然察觉到这异常,面色冷冽的开口。 他之所以选择硬刚,就是想激发士兵的凶性,让他们见惯血腥。 虎卫和武卫的士兵身子一震,忍住身心不适应,抬头看向战场。 “你们这群混蛋。” 战场之上,塔伦面目狰狞,手中的大刀不停的劈向游驹,一刀接过一刀,速度迅捷,且势大力沉。 塔伦虽然强悍,但游驹经过汴梁几月的勤修苦练,实力早已达到二流后期,哪里是塔伦能够抵挡,若不是为了磨练陷阵,他早就宰了塔伦,游刃有余的与塔伦对战着,让他无法脱离战场。 游骥则是领着陷阵营肆意杀戮,对面数千人不断减少。 不少人哭喊魔鬼,想要逃离战场,只是随着杀戮开始,陷阵营的阵型慢慢稳定下来,反抗还能支持一会,而逃离只会死亡得更快。 “该结束了。” 随着杀戮,血色之中泛起一抹白色,游驹见对面的人已经被屠戮一空,没有在隐藏实力,伴随着冷冽的刀光闪过,塔伦狰狞的头颅已经飞起。 他的脖颈处,喷洒出一道血柱,血液散落,游驹也不躲闪,任凭血液散落在自己身上,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畅快的笑容,在旁人看去,就像修罗一般。 “整军——” 战争结束,王行之骑着白驳,领着虎卫与武卫,来到大寨门前。 轰—— 听到命令,游氏双雄领头,带着剩下的陷阵士兵齐齐站好。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王行之目光扫过游氏双雄和陷阵营,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这一战,陷阵营虽然损失了数百人,但同样也激发了陷阵营士兵的凶性。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游氏双雄领头,齐声高呼,声音洪亮,响彻整座山寨。 王行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朗声开口。 “诸位,待还营之后,本官会论功行赏,绝没有人敢贪图各位功劳。” “现在所有人听令,收敛同袍尸体,将山匪尸体集中焚毁。” “虎卫、武卫扫荡山寨,凡贼匪亲属,无论老幼,杀。” “凡有助纣为虐,杀。” “凡私藏金银,杀。” “凡奸淫妇女者,杀。” “是,大人。” 众人面色一紧,一些有小心思的士兵,也赶紧收敛了自己的想法,跟着大部队进入大寨。 第139章 扫匪结束,暗一归来 夏日炎炎,热浪翻滚。 岷州大地渐渐升起一股股热浪,岷山之中却铺就遍地白骨。 历经一月,王行之兵分四路,将整个岷山的山匪一扫而空,滔天的血气,让岷山的鸟兽皆惧。 武安军所过,尽皆是一片白地,王行之的名声,也被解救出的百姓传出,让人畏惧的同时,也让人敬畏。 “总算是回来了。” 回到军营,王行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一月他们都在岷山之中,几乎不曾停留的清剿山匪,饶是他已经是二流武将,人也累得够呛。 不过,累是累了点,但这一月的收获比武安军在营地训练一年要强。 这次武安军出营三万人,回营时少了五千,但这两万五千人,却比三万人不知要强盛多少,可以说是善战老兵。 同时,这次清剿岷山,他声名远播,虽然有着弑杀的名头,但同样也震慑了岷州大小势力。 而且,他这次清剿山匪,还得到了不少物资,有马匹、矿石、药材,金银更是足足有上百万贯。 王行之也不吝啬,将获得的金银拿出一半来赏赐,这让士兵们更加归心,整个武安军更加凝聚。 另外,也不知是不是武将之道,天生适合战场的原因,他这一个月的实力进展极快,躯干上又打通了两个穴窍,距离一流武将越来越近。 武卫同样进步极快,各自都打通了三到五个穴窍。 王禀和刘法,更是将压抑许久的潜力爆发,刘法突破到顶级武将,向着绝世武将进军,一身实力成了武安军之冠。 王禀也突破了一流武将,变得更加内敛。 相对而言,吴长风等内功修行者,实力上并无增长,反而有些疲累。 不过,吴长风等人也受益匪浅,此次岷山一行,他们得到了珍贵的战阵经验。 “大人,暗一求见。” 王行之刚解开衣甲,武一的声音突然在帐外响起。 “让他进来。” 王行之将衣甲挂在架子上,朗声开口。 “是——” 很快,暗一抱着一个蒲团进入营帐。 “大人,这是无量山下找到的蒲团。”暗一将蒲团呈上。 “辛苦了。” 王行之接过蒲团,情绪没太多波动,蒲团中有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没太过在意,平静的放在一旁,开口询问“此去大理,高家怎么说?” 闻言,暗一脸上掠过一抹愤怒,不满道“大人,高家狂妄,根本就看不上大人,还说即使要合作也是大宋宰相,一路经略使。” “呵呵!” 王行之冷笑道“既如此,那高家之事,暂且搁置。” “你先说说,这段时间,江湖上可有大事发生。” 王行之一脸好奇,武安军经过血色之后,需要平和一段时间,刘法等人训练即可。 他也想趁着这段平和期,化名去江湖看看。 暗一想了想道“这段时间,江湖上没什么大事,传得最多的无非是擂鼓山的珍珑棋局。” “根据江湖上所传,那珍珑棋局已经摆放了十几年,至今无人破除。” “珍珑棋局——” 听到这消息,王行之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穿越这么久,他差点忘了这个bug的地方,这可是能让人直接成为宗师级高手的福地。 最重要的是,那福地的主人,可是李青萝她爹,这便宜要是不占,铁定王八蛋。 “暗一,你告诉老吴他们,就说我要出去一趟,让他们补充兵员,自行训练,你休息一天,与暗六训练暗卫,一年之内,我要暗卫能够为我所用。” 想到这里,王行之哪里坐得住,丢下一句话,抱着蒲团,急匆匆的走出营帐,他虽然不修内功,但他家媳妇可是修炼的《小无相功》,与无崖子的《北冥神功》同宗同源,他看过原着,知道珍珑棋局,唯有死中求和才能取胜。 这便宜不占,就是傻子。 况且,曹青禾要是有了无崖子的内力,届时再哄骗一下巫行云,学会逍遥派的武功,那么他的身边就有一个顶级高手,慕容博的威胁自动解除。 甚至还可以利用巫行云击杀李秋水。 李秋水一死,李青萝的后台去了一位,西夏方面也少了诸多威胁。 “……” 暗一苦笑,一脸的无奈,但王行之已走,他也只能走出营帐去传令。 王行之骑着白驳,一路快马加鞭,很快就回到岷州府衙。 曹青禾正与青竹几人在院中赏花,见到王行之突然到来,脸上一阵错愕,但紧随着是惊喜,顾不了矜持,一下扑在王行之怀中,微微抽泣。 “青禾对不起。” 感受着怀中哭泣的人儿,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他们来岷州三月,他就与曹青禾分别了三月。 呜呜—— 听到王行之的安抚,曹青禾哭得更凶了,埋在王行之的胸前,低声哭泣,不一会儿,泪水已经侵入王行之的衣衫。 王行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低声安慰。 青竹等人也识趣,此情此景,她们也不好多待,齐齐离开,给两人留下私人空间。 过了许久,曹青禾平复下来,抬起头,用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看着王行之,撅着嘴轻轻叫唤了一声。 “夫君——” “……” 看着曹青禾,王行之喉咙一下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此刻他只想紧紧的拥住曹青禾。 “夫君,我好想你。” 曹青禾脸上带着一缕痴迷,双手环住王行之,缓缓的闭上眼睛,就这样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王行之听到曹青禾轻微的鼾声,一下哭笑不得,但却更加愧疚,将曹青禾抱起,放在床上。 “夫君——” 只是他刚想准备离开去吃点东西,曹青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哎——” 王行之幽幽叹了口气,在边上坐下,静静的守候着曹青禾,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这么痴迷于他,一时间心绪更加复杂。 ………… 晚上,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头。 曹青禾睁开眼睛,只是迷糊了数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四下打量,却发现房中没人,不由自主的又红了眼眶,面色也黯然下来。 嘎吱—— 突然,房门打开,王行之穿着一身白衣进入房间。 “夫君——” 看到王行之,曹青禾仿佛活过来一般,迅速起床抱住王行之。 “小哭包,怎么又哭了。”王行之轻轻的抚摸着曹青禾后背,柔声开口。 “人家才不是小哭包。” 曹青禾抽了抽鼻子,仰起头看着王行之。 她与王行之成婚后,在汴梁时几乎每日都是同床共枕,从未分开过,这次来岷州后,足足分开了三个月,她也想过去军营找王行之,但她出生将门也知道军法军规,所以一直忍耐着。 因此王行之一回来,她就彻底绷不住了。 “呵呵——” 王行之轻笑,没再继续打趣曹青禾,而是拉着曹青禾在床边坐下,轻声说道“青禾,军营那边暂时稳定,我准备出去一趟……” “你刚回来,又要离开?”王行之还未说完,曹青禾就激动的开口,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又带上了点点晶莹。 王行之怕曹青禾再哭,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同出去?” “愿意。” 闻言,曹青禾面色一喜,不带一丁点犹豫,直接点点头。 “那好,你先去吃点东西,我来收拾收拾行李,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王行之微笑道。 “嗯——” 能与王行之一同出门,曹青禾心头多日的郁结化开,经王行之这么一说,也感到腹中有些饥饿,在王行之脸上吧唧一下后,红着脸出了房间。 “待会再收拾你。” 入军营三月,不接触女人还不觉得,经曹青禾这么一亲,王行之眼底不由得升起一团火焰,就连收拾东西也没了兴致,就坐在房中等曹青禾归来。 也不知是不是怕王行之跑路,曹青禾吃得很快,不到一刻钟,就回到房间。 早就按耐不住的王行之,见曹青禾回来,锁门、吹灯,抱人一气呵成。 房间中也很快响起阵阵交响乐,因为声音太大,月亮都听不下去,躲进了云层。 第140章 少林玄澄 峰岚妩媚舒云袖,清香浅入随烟柳。 王行之一身白衣,简单易容,一副侠士打扮。 他骑着白驳,马腹间挂着双锏与黑翎弓。 曹青禾一身青衫,也是简单易容,骑着一匹苍白略带杂色的骏马,在马腹上挂着换了剑鞘的龙城宝剑。 两人齐头并进,迎接朝阳,走出岷州。 岷州多山水,景色诱怡人。 一路上,两人游山玩水,走过河煌,踏足洛阳。 洛阳雄城,古意壮阔,上一次匆匆而来,匆匆而走。 这一次,王行之带着曹青禾见识了九朝古都的风采。 “夫君,那里就是虎牢关吧!” 离开洛阳,王行之两人刚踏足荥阳,便看到一座雄关。 “没错,那是虎牢关。” 王行之轻轻颔首,眼底也带着缕缕震撼。 虎牢关甚是雄壮,南接嵩岳,北临黄河,肉眼根本望不到头。 虎牢关上甲兵林立,石壁上有着一些刀兵箭矢的孔洞,有些战争遗留下的痕迹。 依稀可见,那往日的金戈铁马,战争杀伐。 恍惚可见,汉时十八路诸侯讨董的壮阔。 唐太宗李世民骑马扬槊,以三千战十万,一战擒双王的霸气。 这些铭刻在虎牢的历史,也为这座雄关增加了不少古意和厚重。 “我曾听父亲说过,大宋立国之初,曾想着定都于洛阳,就是因为洛阳有函谷关和虎牢关,只是最后不知为何,最后定都于汴梁。”曹青禾驾马与王行之平齐,看着虎牢低声轻语。 王行之轻声道“洛阳居天下之中,有虎牢、函谷为屏,又靠近洛水,从夏朝便已经为都,确实适合作为一朝都城。” “只不过,五代之乱,让天下中心偏离到汴梁,因此洛阳虽有天险,却又不如汴梁合适。” “原来如此。”曹青禾展颜轻笑。 “阿弥陀佛。” 突然间,两人耳边响起一声佛号。 王行之与曹青禾回眼望去,不知在何时,一位老僧出现在两人身后。 老僧五旬往上,穿着黄色僧衣,留着长髯,胡须有些花白,看上去慈眉善目。 “大师——” 王行之下马,行了一个佛礼,对方穿着的衣服他认识,是少林寺的衣服,他虽然对少林寺不怎么感冒,但也不想得罪,毕竟少林这个门派,在金古梁的世界,都是排在前几位,水到底有多深,无人知晓。 况且,对方能无声无息的靠近他们,就足以证明,对面的老和尚十分强。 曹青禾不信佛,但见王行之行礼,她也跟着打了一个佛礼。 “刚才老和尚未经许可,妄听两位施主交谈,还请见谅。”老和尚打了一个佛礼,出言道歉。 王行之轻笑道“无事,我夫妇二人只是路经虎牢,看到如此雄关,有些感慨而已。” “交谈之言,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大师不必介意。” 说着,王行之看到和尚熟悉的衣衫,便好奇的问道“敢问大师可是来自少林?” “阿弥陀佛。”老和尚行了一个佛礼,轻声道“老僧少林玄澄。” 一听这名字,王行之心头一惊,玄澄这名字在原着中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带过,但就是那几笔却写出了玄澄的不凡。 根据原着记载,玄澄可是少林两百年来武功第一,后面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武功尽废,潜心佛学。 上次他去少林之时,夏雪宜就着重介绍过少林的高手。 尽管当时玄澄没在,但夏雪宜也没漏下。 现在看来,这玄澄应该是还没走火入魔。 “施主也曾知晓老和尚?” 王行之的惊色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玄澄却敏锐的发现。 “少林十三绝神僧闻名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王行之轻笑着点点头,玄澄名满江湖,说是不知道那就太假了。 曹青禾却有些好奇,上下打量着玄澄,他与王行之出岷州后,也见识过不少江湖中人,但王行之看都没看几眼。 却不曾想现在居然对一位老和尚这么客气。 “施主倒是洒脱。” 玄澄轻笑道“不瞒施主,老和尚在施主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因此才打扰两位,但靠近之后才发现,施主行武将之道,与内家无关。” “女施主也修炼的是正宗道家心法。” “打扰了两位的兴致,还望见谅。” “熟悉的气息。”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明悟,却又带着几分疑惑,玄澄所说应该是上次老和尚帮他治疗丹田,在丹田内留有内力的事。 但过去这么久,再是什么气息,也应该没了。 “难道老和尚留下了什么手脚。” 王行之脸色有些难看,毕竟内功本就玄妙,再加上老和尚是天龙第一人,要是留下什么手脚,这一般人,真的检测不出。 眼瞧着王行之面色不好看,玄澄猜测王行之可能误会了什么,赶忙解释道“施主,我少林内功以阳为主,因此有些独特,同修之人能隐约的感觉得到。” “大师告辞,我夫妻二人还有事,就先走了。” 王行之黑脸,拉着曹青禾转身就走,玄澄这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完全就是将他当成傻子忽悠。 他又不是没接触过内功,吴长风等人就修炼《心意气混元功》,不动手外人很难察觉,压根就没有什么感应之说。 很明显,这和尚应该就是特意来找他。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王行之还是觉得远离的好,在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年代,能面不改色剃头当和尚的人,都是些狠人。 曹青禾虽然不明白,但也看出了王行之不待见玄澄,瞪了一眼玄澄,骑马与王行之离开。 “怎么就走了呢!” 玄澄一脸呆滞,没搞懂王行之突然就走了。 他此次下山,其实就是在扫地僧那里听说了王行之后才想着下山,他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王行之,没曾想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不行,得跟着,老和尚说过,少林日后的劫难或许与此人有关。” 眼瞧着王行之两人快出虎牢关,玄澄脚下一动,别人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速度极快,只是几步,便赶上了王行之夫妻。 “青禾,那老和尚跟过来了,我们得驾马速行。” 一出虎牢关,王行之发现玄澄正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玄澄虽是徒步,但王行之诡异的发现,玄澄的速度快的离谱。 嗯—— 曹青禾自然也发现了玄澄,心头惊讶的同时,也感到一阵紧张。 她与王行之出岷州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到王行之这么严肃的神色,也是第一次看到玄澄这么厉害的人。 走—— 王行之看了青竹一眼,低喝一声,一夹马腹,白驳心领神会,嘶鸣一声,一跃而出,在道路上狂奔。 架—— 曹青禾的马可不是什么普通货色,而是李世民的昭陵六骏之一的青骓。 青骓是王行之带兵横扫岷山之时,在一处山寨中获得了一处马场,马场中有千匹马匹,其中还有三匹好马,其中最珍贵的就是这匹青骓。 说起来也奇怪,他们将马匹带回来后,刘法等人全都眼热青骓,都想驯服。 但无一例外,没有一人成功。 王行之见没人能驯服,便想着把青骓送回府衙,单独饲养。 没曾想,等他与曹青禾离开之时,才发现自家媳妇不声不响的已经收服了青骓,这让他惊讶了好久。 青骓历史留名,速度不比白驳慢,毕竟李世民也曾称赞过【足轻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定我戎衣。】,足以可见青骓的速度有多快。 白驳更不必说,白驳本就是名马照夜玉狮子,跟着王行之以后,王行之还时不时给白驳一些丹药和药材,比一般的照夜玉狮子健壮许多,速度更是吓人。 两人纵马狂奔下,宛如离弦之箭,道路上只看到阵阵残影。 只不过,玄澄更是夸张,饶是白驳和青骓速度再快,玄澄依旧跟在身后。 “真尼玛见鬼了。” 王行之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玄澄依旧跟着,感到一阵惊悚,不由得用力拍了拍白驳。 白驳吃痛,速度又快了三分,宛若施展轻功一般,四只蹄子只是轻点地面,便迅速抽离。 驾—— 曹青禾见状,也用力抽了下青骓。 不过,青骓虽然也快,但依旧不如白驳。 玄澄也不急,压根不去全力追逐王行之,而是跟着曹青禾。 王行之无奈,只能拉了拉缰绳,慢慢减缓速度,直到停下,等待曹青禾。 (先给大家道个歉,这段时间住院,因此发了存稿,没有检查,所以有不少错漏,现在已经出院,错漏已经修改,若是愿意回顾的书迷,倒是可以看看。) (另外本章开始,江湖故事线再次拉开,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再踏江湖路,求一波小礼物。) 第141章 大还丹 “大师,你跟着我夫妻二人到底有何事。” 王行之等到曹青禾,自然也等到了玄澄,他看玄澄丝毫不见疲态,也知道想要摆脱玄澄根本不可能。 这老和尚的实力,完全就是个迷,看不懂也看不透。 但有一点他清楚,这老和尚他惹不起。 曹青禾也有些气愤,刚才因为骑马速度太快,她被颠得够呛,不满的瞪着玄澄。 “还请施主勿怪,老和尚并无恶意,只是想赠予施主一番机缘。”玄澄打着佛礼,脸上掠过一抹尴尬,毕竟这么追着人家,确实有些不地道。 “赠送机缘。” 王行之愣了一下,满脑袋迷糊,他可以肯定,自己除了上次去少林看热闹和找老和尚治伤之外,与少林压根没什么交集,关系说是陌生都抬举。 玄澄追他是为了送机缘,怎么想也不敢相信。 “这老和尚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王行之狐疑的看着玄澄,总觉得玄澄的慈眉善目下,隐藏了什么阴谋。 曹青禾也不相信,天上掉馅饼就这么遇到了。 可家庭素养告诉她,这种送上门的好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看到两夫妻这么谨慎的样子,玄澄面色一僵,总觉得自己似乎又办砸了。 他赶紧解释道“施主,老和尚真没恶意,还请你不要多想。” “……” 这话一出,王行之也有些麻了,总感觉这话有些怪异,怎么听都像是在威胁。 不过,玄澄实力不祥,态度不祥,他也不敢触怒玄澄,生怕玄澄走极端。 便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那个大师,我这人没什么追求,要不你这机缘还是给别人,行不行?” “不行——” 玄澄眉眼一睁,宛若金刚。 王行之苦笑,与曹青禾对视一眼,用眼神示意曹青禾退后。 曹青禾目露担忧,不想退后,但在王行之的坚持下,还是乖巧的驾马后退了一些。 曹青禾退后,王行之伸手握住筑青锏,警惕的看着玄澄询问“大师,那可否告知我,是什么机缘,需要你这样紧追不舍。” 玄澄自然发现了王行之的动作,但并未在意,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说道“这是我少林的大还丹,能清除暗伤,有起死回生之能,还能增加三十年内力。” “你修武将之道,应该能帮助你突破一流,甚至达到顶级武将。” “大还丹。” 王行之惊呆了,他本以为玄澄是找他麻烦,没曾想真送东西,还是传说中的大还丹。 这大还丹在武侠世界可不陌生,可以称得上少林的神丹,一颗就能铸就一位高手。 毕竟三十年内力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修炼成功。 但他与少林无恩无情,玄澄为何要赠送他大还丹。 至于下毒,王行之没想过,以玄澄的实力,要杀他废不了什么功夫。 甚至于玄澄杀了他与曹青禾,也不会被人发现。 王行之面带疑惑,不解的问道“大师,无功不受禄,这大还丹虽好,但我与大师,甚至是少林无恩无情,大师为何会赠送我如此珍稀的丹药?” “结个善缘。” 玄澄微微一笑,打着哑谜。 “结个善缘。” 王行之皱眉,满脑袋浆糊,他与少林并无多少交集,唯一的交集应该只有扫地僧和乔峰,现在再加上面前的玄澄。 况且,他虽然在官场有一定地位,但在江湖真没什么名气地位,以玄澄的武功和地位,根本没必要讨好他。 “施主不必疑惑,老僧此番出寺,就是想与施主结个善缘,少林日后有得罪之处,还望施主看在两个老和尚的面上,网开一面。”玄澄没过多解释,将手中的瓷瓶轻轻一送,瓷瓶就像是放了雷达一般,落在王行之手中。 等王行之反应过来时,哪里还有玄澄的身影,只有缭绕在耳边的话语。 “这怎么神神叨叨的。” 王行之面带疑惑,暗自嘀咕。 但紧随着就是兴奋起来,玄澄刚才也说过,这大还丹不只对内力武者有用,对修行武将一道的人也有用。 按玄澄所说,他若是服用大还丹,实力能达到顶级武将,即使打几分折扣,他的实力也应该能提升到一流武将。 这对他来说,可是极大的喜事。 “夫君,你没事吧?” 见老和尚离开,曹青禾迅速驾马来到王行之身旁,关心的询问。 “没事。” 王行之摇摇头说道“青禾,现在天色渐沉,我们还是早些赶路,去寻一个落脚地。” 嗯—— 曹青禾轻轻颔首,驾马与王行之离开。 两人一路骑行,在落日之前到了荥阳。 随后,两人租了一个小院住下,毕竟王行之要使用大还丹,若是住客栈也不方便。 王行之与曹青禾打了声招呼,迫不及待的拿出大还丹。 大还丹呈棕色,有龙眼大小,一出瓷瓶就散发出浓郁的药香,让人迷醉。 就是隔了几步的曹青禾也被吸引,侧目看了过来。 “夫君,这是什么丹药,好香啊!” 曹青禾面带好奇,开口询问。 “少林宝药,大还丹。”王行之笑着解释,其实他在拿出丹药之前也有些怀疑,但拿出丹药之后,再无一点疑惑,因为单是这药香,便让他体内的气血流动,这就足以证明这丹药的不凡。 “原来那大师说的机缘是真的。” 闻言,曹青禾面露恍然。 “青禾,我吃下丹药后,可能会耽搁些时间,你帮我看着,别让人打扰到我。”王行之笑了笑没过多解释,嘱咐着曹青禾。 按照玄澄所说,他吞服大还丹后,实力进步会很大,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突破时间段自然不能受到打扰。 “嗯!夫君放心吧!” 曹青禾点点头,将带着的宝剑放在身旁。 王行之也不再多说,一口吞下大还丹,果断开始扎马站桩。 他现在已经突破二流武将,自然开始使用《太祖长拳》的第二副桩功。 第二副桩功名为混元桩,需要立正站好,身体正直,后脑、颈部与脊椎成—条直线。 抬右脚向右侧轻移半步,两脚分立与肩同宽。 两膝微屈,十指自然撑开。 全身放松,两眼向远方平视。 两手有抱球之意,头有上顶之意,两脚有下踩之意,背部有后贴之意。 根据书中记载,浑元桩为百桩之始,主练腰腹,锤炼身体穴窍。 王行之桩功一站,就像定在原地一样。 很快,大还丹的药效开始发挥,王行之周身气血流动,皮肤发红,头顶和身上升腾起缕缕白气,体内气血流动下,“砰砰”作响。 “好强的药效。” 王行之暗自震惊,武将修炼即使分心也不存在什么走火入魔,他虽然不能动,但却能清晰的感知到,就这么一小会,他已经打破了一流瓶颈的最后几个穴窍,一瞬间成为一流武将。 并且,这个突破速度并没有减弱,大还丹的药力势如破竹,又连续冲破了六个穴窍,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同时,王行之的身体又一次洗骨伐髓,表皮渗出一些碎骨和杂质,王行之也在不知不觉中全部心神关注在突破当中,压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曹青禾则是将院门紧锁,除了吃饭和喂马之外,基本都守在房中。 不知过了多久,王行之缓缓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和喜色。 这次他真是捡了大便宜,一枚大还丹,足足让他的躯干上的穴窍,通了三十二个,距离顶级武将,也不过只差四个穴窍。 并且,他能感觉到,大还丹的药力并未完全消化,他只要接下来的时间,每日修炼,将大还丹的药力全部消化,实力就能突破到顶级武将。 届时,他的身体再次提升,气血之力加持下,就是内力的先天高手,他也敢斗上一斗。 “夫君,你终于醒了。” 见王行之醒来,曹青禾压根不在意王行之身上的恶臭,直接扑了过来。 “嗯——” 曹青禾过来,王行之也从喜悦中回过神来,鼻尖自然也闻到了浓郁的臭味。 (剧情需要,前文一流武将设定改了一些,可以回顾十二章,还请谅解。) 第142章 擂鼓山棋局 “青禾,你辛苦了。” 看到曹青禾憔悴的模样,王行之心底掠过一抹愧疚,轻轻的拍了拍曹青禾的后背。 “夫君,好臭。” 王行之醒来,曹青禾仿佛找了主心骨,后知后觉的松开王行之,捏住鼻子。 “……” 王行之无语,刚升起的感动气氛,被曹青禾一下给弄没了。 但紧随着,他也受不了身上的味道。 好在,他们租的小院虽然不算大,但院中也有水井,王行之走出小院,直接打了几桶井水,将身子清洗干净。 等回到房中时,曹青禾已经趴在桌上睡着。 看着曹青禾疲惫的样子,王行之一阵心揪,上前将曹青禾抱起,放在床上,将身上的脏衣服给她脱下,盖上被子,才想着去弄一些吃食。 ———— 翌日、凌晨。 王行之与曹青禾并未在荥阳过多停留,骑马离开荥阳。 他们这次的目的是擂鼓山,本来他们算好了时间,一路上游山玩水,也能赶到擂鼓山。 却不曾想偶遇玄澄,得到一份机缘,今晨起床,王行之询问曹青禾,才得知自己突破用了三天三夜。 擂鼓山的邀请,暗一告知他时,还有一月。 他们从岷州一路过来,抵达洛阳时还有五天,本想着五天时间怎么也能到擂鼓山,却不曾想在此耽搁了三天,想要赶到擂鼓山必须得快马加鞭。 擂鼓山在洛阳以东两百里,王行之两人从荥阳一路疾驰,以白驳和青骓的速度,也是到晚上才抵达擂鼓山。 擂鼓山山林环绕,中央是一个大型的深谷,崖壁陡峭,在深夜中根本看不到路,王行之也没想着冒险,便带着曹青禾在山外,烧了一堆篝火休息。 咔咔—— 半夜,突然响起一阵响动。 “谁——” 王行之一下被惊醒,赶忙抓住双锏,目光锐利的看过去。 曹青禾也一下清醒过来,拿着宝剑站在王行之身侧。 来人是位中年男人,文士打扮,看上去很和气。 不过,面对王行之,却微微蹙眉,并未答话。 “你是谁,为何在此?” 见来人不说话,仿佛没听到一般,王行之皱眉,面色更加警惕。 来人停下脚步,轻描淡写的折断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到【阁下是谁,来擂鼓山何事?】 “我夫妻二人,初入江湖,听闻擂鼓山珍珑棋局难解,故来凑凑热闹。” 王行之轻笑,来人这番举动,已经猜出了对方可能是苏星河。 苏星河装聋作哑,守在擂鼓山,一是布下珍珑棋局为无崖子寻找传人,二是麻痹丁春秋。 只不过王行之小看了苏星河装聋作哑的本事,一副听不到的样子。 王行之无奈,只能将说的话写了一遍。 苏星河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眼王行之继续写下【你身上并无内力,却气血旺盛,显然是走武将一徒,珍珑棋局乃是为师选徒,不适合阁下,还请离去。】 【我确实不适合,但我妻子却合适。】王行之轻笑,继续在地面书写,他此次来擂鼓山本就是为了曹青禾,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咻—— 曹青禾心领神会,一剑点出,打出一道气劲,一根小树瞬间被洞穿。 苏星河瞪眼,看着曹青禾的眼神中满是惊讶,曹青禾所使的内力,让他感到有些熟悉。 苏星河急切写下【你妻子可是逍遥传人?】 【不知,我妻子所修之内功,乃是无意中获得。】 王行之故作迷惑,摇了摇头,在地面书写,无崖子被丁春秋和李秋水所害,若直接表明曹青禾修炼的是《小无相功》,必然被苏星河所猜忌,还不如装成小白,什么都不知道。 曹青禾本就不知道什么逍遥派,王行之只告诉她来擂鼓山下棋,对于其他她什么都不知晓,一脸的迷糊。 王行之在朝堂尔虞我诈惯了,一身演技,要是放在后世,铁定的影帝。 而曹青禾压根就没演,因此苏星河就是再老到,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难道是我多想了。” 苏星河见两人不似作伪,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 随后,他仔细看了看两人。 王行之两人虽然易容,但还做不到像原着中阿朱一样改头换面,因此相貌轮廓还在,即使未恢复本来相貌,也算得上俊男美女。 苏星河打量一番后,发现两人相貌都不错,踌躇了片刻,用树枝写下【在下苏星河,珍珑棋局守棋人。】 【在下王道,携妻子曹青见过前辈。】 王行之写完后行礼,曹青禾也跟着行礼,出门之时,王行之就告诉曹青禾,行走江湖使用化名。 他们从岷州过来,一路上都使用的是化名,倒也已经习惯,不会露出什么别扭。 见两人有礼有节,苏星河脸上多了几许笑容,有了几分好感,用树枝写到【此时距离天明只有一个时辰,你二人可随我进谷等候。】 【有劳前辈了。】 王行之拱手行礼,倒是没有拒绝,反正现在叫他们继续睡觉也睡不着,还不如跟着苏星河进入擂鼓山,还能少去诸多麻烦。 苏星河没再写字,将树枝随手丢弃,带着王行之两人向前走去。 一刻钟左右,苏星河带着王行之两人进入到一个山谷之中,山谷幽静深远,绿意盎然,在山谷中有几处茅屋和一个放置在山谷中央的石质棋盘。 棋盘之上,黑白棋子分明,摆放着一副残局,只是看了一眼,便让王行之差点沉入进去。 嘭—— 好在,苏星河发现王行之的异常,随手打出一枚石子,弄出轻微的响动,及时将王行之唤醒。 王行之脸色发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夫君,你没事吧!”曹青禾见状,关心的扶住王行之。 “好诡异的棋局。” 王行之心有余悸,内心一阵忌惮,来之前他内心无比自信,能帮助曹青禾破解珍珑棋局,但经历过刚才的事,他没把握了。 这棋局惑心,若是意志不够坚定,哪怕是知道解法,也不一定有勇气置之死地而后生。 “怪不得原着中,众多英雄豪杰都没解开,让虚竹占了便宜。” 王行之暗自叹了口气,经此一事,他也算看明白了,原着中虚竹能解开珍珑棋局,其中有主角气运的加成,但更多的是因为虚竹自幼成长于少林,有一颗赤子之心,再加上初出茅庐,心无畏惧,才有勇气落子,置之死地而后生。 相对而言,不管是慕容复还是段延庆等人,心思都太多,没有那种壮士断腕的气魄,惑心之下,才会失败。 而他又何尝不是,心中有太多顾虑,即使知道答案,也无法去落子。 曹青禾出生将门,学识、涵养都是一流,嫁给他之后,虽藏锋了些许,但也做不到虚竹那般一往无前,若入珍珑,很可能无功而返。 “看样子,这漏也不是那么好捡。” 王行之暗自叹了口气,想明白之后,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 “夫君,你这是?” 曹青禾见王行之面色不定,便关心的询问。 “夫人,明日之棋局,算了吧!” 王行之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 与曹青禾相处这么久,他早就对曹青禾动了心,自然不愿意曹青禾受到伤害。 “夫君为何?” 曹青禾不解,直直的看着王行之,他们此番出行,王行之在路上就告诉过他,就是为了解棋,但现在王行之却告诉她算了。 这时,苏星河走了过来,在地面上写下【你刚才入棋局,可能破解?】 王行之摇摇头,这珍珑棋局太过于诡异,他要是有把握就不会让曹青禾算了。 【明日看过旁人之后,若还想破局,可入棋局。】 苏星河写下一句话,便不再理会,直接走向棋盘,收敛棋子。 “夫人,这棋局诡异,我们明日看过之后,再做决定。”见曹青禾还想询问,王行之及时出言打断。 这棋局,不旁观一番,草率决定,确实不合适。 嗯—— 曹青禾没再多问,只是面色疑惑的微微颔首。 (珍珑棋局,还请拉拉评分,搞点免费礼物) 第143章 九翼道人 旭日东升,柔和的阳光照进山谷之中,擂鼓山陆陆续续多了不少人。 这些人大部分手持刀兵,满脸粗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也有人故作风流,手拿折扇,身旁跟着几位靓丽女子。 这些人中,王行之也认识一些,说起来还得益于少林之行的夏雪宜。 夏雪宜也是个爱凑热闹之人,此番擂鼓山也算是小型的江湖盛事,一大早他就与一群人入了山谷。 四下交谈之间,发现了王行之,面带着微笑,来到王行之与曹青禾身旁。 “王兄,好久不见。”夏雪宜是个自来熟,来到王行之身旁,就像老友一般打着招呼。 “夏兄近来可好?”王行之轻笑,倒是没怎么在意,他上次与夏雪宜交流虽短,但也看得出夏雪宜这人是位典型的江湖人,豪气却又自卑。 王行之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又不太了解江湖事,夏雪宜能在他身上找到一种自豪感。 曹青禾没说话,安静的站在王行之身侧。 夏雪宜看到曹青禾,眼前一亮,羡慕道“王兄好福气,想不到有如此佳人作伴,在下过来倒是打扰王兄了。” “夏兄见笑了,这是在下妻子,此番我二人也是来江湖上长长见识。”王行之轻笑,轻轻握住曹青禾的手。 “妾身见过夏大哥,我家夫君时常对妾身提及,上次他出门,多亏一位兄长提携,才免去得罪人。”曹青禾面带微笑,微微行礼。 他们出来之后,王行之和她提及了不少趣事,其中确实有夏雪宜。 “弟妹有礼,为兄也不过是多走了些路,认识一些人罢了。”夏雪宜摆摆手,但面色却有一丝感动和自得,有些矛盾。 嘶—— 突然,嘈杂的山谷中,响起一阵马鸣。 哈哈哈—— “好畜生,居然这么刚烈。” 紧随着,又响起一阵猖狂的笑声。 白驳—— 王行之心神一紧,转头看去,发现一道士打扮的中年男人正骑在白驳身上,白驳正剧烈的反抗着。 “找死——” 王行之面若寒霜,白驳可以说是他兄弟,没曾想居然有人敢趁着他不注意,想要夺取白驳。 嘭—— 下一秒,王行之脚踏大地,一跃四五米,短短数息已然靠近。 还不等骑马道士反应过来,王行之已经一脚踢了上去。 “谁——” 骑马道士极为敏锐,虽然仓促,但还是双臂交叉挡住王行之。 只是他低估了王行之的力道,不用调动气血之力,王行之就身负万斤力道,气血之力加持下,少说也有两万斤上下,骑马道士被王行之一脚给踢飞出去,足足滑行了十几米才停下来。 “我这兄弟好强。” 夏雪宜目瞪口呆,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曹青禾则是十分担心,脚下轻点,迅速的腾挪到王行之身旁,手持长剑警惕的看着对方。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惊讶的看着王行之与骑马汉子。 “那人是谁,居然能一脚踢飞九翼道人。”有人惊呼,显然认出了骑马道士的身份。 “不知,但那人使用的不像是内家功法。”有人一脸疑惑。 “那人应该是修炼武将之道,与内力武者不同。”也有人很有见识,知道王行之修炼的武将之道。 “小子,你居然敢偷袭道爷。” 这时九翼道人也回神过来,一步跨出,来到王行之几米之外,怒视着王行之。 嘶—— 王行之还未答话,白驳反而先不满的打了个响鼻,不停的刨着蹄子,像是想上前去给九翼道人几蹄子。 “乖,看我给你报仇。” 王行之摸了摸马头,从马背上抽出双锏。 “夫人看好白驳与青骓,为夫去去就来。”王行之嘱咐曹青禾一声。 “夫君小心。”曹青禾应了一声,牵着白驳和青骓后退,顺便将放在青骓背上的宝剑取下。 王行之手持双锏,冷冷的盯住九翼道人。 九翼道人在原着中出现过,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虽然在原着中只是打酱油,但能入西夏一品堂应该不是什么庸手。 刚才那一脚,王行之虽然没爆发全力,但九翼道人能接下,就足以证明九翼道人实力不低。 正好,他突破之后,也想找人练练,这九翼道人,刚好合适。 “小子,你找死。” 被王行之盯着,九翼道人莫名的心头一紧。 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想露怯,失了面子,面色阴沉的盯着王行之。 “是吗?我还真想找死看看。” 王行之冷冷一笑,脚下用力,已然高高跃起,右手锏已经砸向九翼道人。 “哼——” 九翼道人没想到王行之这么干脆的动手,但他能感受到王行之这一锏的狂暴,不敢硬接,冷哼一声闪身躲避。 嘭—— 王行之一锏落下,瞬间将地面砸出一个坑洞,力道之大,让人瞠目结舌。 九翼道人的额头间也流出一丝冷汗。 咻—— 只不过,王行之可不会给他考虑的机会,左手锏横扫,速度之快,只看到一缕残影。 嘭—— 王行之攻击的位置极为刁钻迅捷,九翼道人根本无法躲闪,只能鼓足内力硬抗。 只不过,即使有内力加持,九翼道人依旧被王行之一锏打飞。 王行之得势不饶人,脚步挪动,迅速的靠近九翼道人,双锏如雷霆,迅捷而有力,一招接过一招,密不透风,挥动之间,掀起阵阵罡风。 他时常与吴长风等人切磋,知道内力武者最大的优势在于灵活和身手敏捷,若是给内力武者缝隙,完全可以当无赖,放风筝放死你,即使打不过,也可以趁机逃离,而他根本就追不上。 所以,王行之总结出一个道理,那就是和内力武者交手,就是拉着他们近身战,不给他们逃离和缝隙。 “该死,哪来的疯子。” 王行之攻击速度奇快,每一击又势大力沉,九翼道人有苦难言,现在十分后悔,没事去找什么马匹。 可现在即使后悔也没办法,他根本不敢掉以轻心,王行之的攻击极为狂暴,稍有不慎,王行之就能一锏砸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这真是那什么都不懂的王兄弟。” 夏雪宜张大了嘴巴,直到现在他依旧不敢相信,眼前占据上风的人是王行之。 “这小子真是个狠茬子。” “千万别招惹他。” “好刚猛的锏法……” “或许可以……” ………… 看到王行之如此狂暴,招招要人命,一些人给王行之打上了不可招惹的标签,一些人却有了结交的心理。 唯独苏星河仿佛没看到一般,依旧端坐在棋盘前,等待着别人过来下棋。 砰砰砰—— 王行之攻击依旧迅猛,与九翼道人打了这么一会,他也摸清了九翼道人的实力应该在二流后期或者巅峰,在江湖中也算强悍。 只不过,王行之吃了大还丹之后,实力已经突破一流,接近顶级武将,对比之下境界上要高一些。 再加上武将之道本就适合近战,九翼道人已经有些扛不住,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并且,王行之越打越兴奋,他能感觉到,随着战斗的加深,大还丹残留的药力正在慢慢被消化,这么一会,他已经打通了一个穴窍。 “公子,此事是在下错了,公子能否就此揭过。” 九翼道人越打越慌,赶忙强攻几招,找到一个间隙开口求饶,他现在已经受到了不轻的伤势,要是再打下去,搞不好会栽在这里。 呵—— 王行之本就不是什么善菩萨,从来信奉的都是只要是仇人,那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更何况,九翼道人这么好的磨刀石,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这次要是放过九翼道人,要是九翼道人给他来一些阴招,他可扛不住。 况且,做人处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这才是王行之的处事原则。 九翼道人话一出,王行之攻击更加密集和迅捷,势必要把九翼道人击杀在这里。 第144章 诡异棋局 嘭—— 王行之陡然加速,九翼道人一个不小心又挨了一锏,好在有内力护体,不然被打中的地方,骨头都碎了。 但他也不好受,感到自己的内力越来越弱,王行之却越来越猛。 “这个混蛋,就是想杀了老子。” 王行之不答话,攻击越打越猛,九翼道人也发现了王行之压根没有调解的意思。 “玛德,拼了。” 九翼道人咬牙,调动全身内力,连续轰出数拳,将王行之逼退几步。 “好机会。” 九翼道人面色一喜,运足最后的内力,极速后退,想要逃离。 “想跑,想得美。”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缕寒芒,不去追逐,反而迅速来到白驳身边,一跃跨上白驳,用力一夹马腹。 嘶—— 白驳心领神会,四蹄用力,高高跃起,王行之趁机将挂在白驳身上的黑翎弓拿起,站在马背上张弓搭箭,顷刻间射出五箭。 咻咻咻—— 箭矢迅捷划破长空,伴随着道道破空声,五根箭矢一根不落的射在九翼道人身上,一箭落在咽喉,一箭落在心口,一箭落在眉心,还有两箭落在双腿之上。 巨大的力道连带着将九翼道人钉在一根巨大的树木之上。 九翼道人双目圆睁,死得不能再死。 嘶—— 看到九翼道人的惨状,周围的江湖人士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王行之的眼神都是包含着震惊,畏惧。 就是苏星河眼底都带着一抹震撼。 毕竟,江湖争斗时常有,可也有几分情分,一般很少有真正的你死我活。 像王行之这种,既分高下,又决生死的狠人,是真的不多见。 王行之云淡风轻,杀死九翼道人仿佛就像杀死一只鸡一般,表情没有丝毫不适,将黑翎弓和双锏放好,淡定的牵着马回到曹青禾身旁。 “夫君,你没事吧?” 曹青禾出生将门,再加上他们一路走来,也杀过一些不长眼的人,对九翼道人的死根本不在意,反而关心的询问王行之。 “无事,此间一战,还有些突破。” 王行之轻笑,显得有些高兴,与九翼道人一战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消化了一部分药力,打通了一个穴窍。 “这夫妻俩都是狠人呐!” 不远处,夏雪宜看着夫妻两人云淡风轻的模样,身子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看着王行之两人,也有了些畏惧。 其他人也感同身受,看了看王行之夫妻,又看了看惨死的九翼道人,莫名的感觉到背脊有些发凉,不敢与王行之两人太过于靠近。 王行之也不在意,正好乐得个清闲,与曹青禾旁若无人的聊起来。 “珍珑棋局开始,敢问在场诸位江湖同道,哪个第一个开始?” 没过多久,一个三十上下的男人,朗声开口。 “我来——” 话音刚落,一位公子打扮的江湖人上前,来到苏星河对面坐下。 珍珑棋局开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个个全部凑了过去。 王行之与曹青禾自然也不例外。 啪—— 苏星河面色依旧淡然,让男人执黑子先手,男人也不客气,执黑子先行,落子金角,意图先占据角部。 苏星河不紧不慢,面色淡然的落子。 男人面色严肃,步步紧逼,苏星河依旧淡然,淡定的落子。 但是两人下棋速度很快,只是一会棋盘上便黑白交替。 “步步为营,寸寸杀机。” 王行之皱眉,他前世没学过围棋,但今生对琴棋书画都有涉猎,虽不是什么大家,但也看得懂棋局。 从一开始,苏星河就成竹在胸,逐步的将对手引入珍珑。 很快,男人手拿黑子,不知放置在何处,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同时男人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仿佛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异想当中。 “好恐怖的棋局。” 王行之面色凝重,这次不知为何,他虽未受到影响,但男人的状态,他看在眼中,这棋局似乎有某种魔力,能将人引入异想当中。 呼呼—— 过了许久,男人手中的棋子掉落在棋盘,男人也随之清醒,但整个人仿佛从水中刚捞出来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男人起身,面色上带着心有余悸,他忌惮的看了眼棋盘和苏星河,微微拱手,一言不发的离开。 苏星河面色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一般,静静的收着棋盘上的棋子。 不一会,棋盘上的棋子清理干净,又一人坐下,开始下棋。 可惜,这人的棋力还不如前一人,珍珑布置还没到一半,便以弃子认输。 但同样,此人棋力不佳,似乎还未达到入局的要求,没进入异想。 此人下场,又接着上了几位,无一例外,棋艺高深者,都进入异想,棋艺一般者,早早投降。 “夫人,你是否还要下一局。” 眼看着又一人又要败北,王行之低声询问曹青禾。 “夫君,我想试试。” 曹青禾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你记住置之死地而后生即可,切不可被棋局影响心神。”王行之没再阻止,只是低声嘱咐了一番。 嗯—— 曹青禾面色严肃的点点头。 两人小声交谈,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自然也没关注其他人。 却不曾想两人的对话,却被苏星河听得一清二楚。 “若真是如此,珍珑岂能布下十几载。”苏星河暗自叹了口气,珍珑的解法,他心知肚明,但珍珑不是普通的棋局,而是他师傅费心费力三年,才研究出的棋局,破局难,破心更难。 苏星河没多想,心思又回到棋局,只不过他的棋路更加凌厉,只是七八子,对手便败下阵来。 “夫人,勉励而行,不可为,便放弃。”眼见着苏星河对手败下,王行之低声嘱咐曹青禾。 嗯—— 曹青禾点点头,在苏星河对手面坐下。 很快,棋盘清理干净,曹青禾执黑子先行。 曹青禾第一手与前几人布局金角不同,而是落子天元。 苏星河见状,嘴角微微勾起,显得有些意外。 王行之也有些意外,按照一般的棋路,一般人都会布局四角,很少有人落子天元。 不过,这种棋路,苏星河似乎也遇到过,一脸的淡定。 黑子落,白子下,两人棋逢对手,下棋速度很快,不由自主的吸引的围观之人的目光,紧张的氛围油然而生。 王行之自然也不例外,虽未进入异想,但目光却盯住了棋盘。 又过了一会,棋盘上布满了黑白子,一副完整的珍珑布局完成。 同时,也到了曹青禾举棋不定之时。 曹青禾小脸紧绷,脸色狰狞,面上不停滑落汗珠,似乎是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异想当中。 王行之面色一急,刚想唤醒曹青禾。 苏星河身旁,一人拦住了他,淡淡说道“珍珑局,是棋局也是心局,贸然唤醒,会让执棋之人,心神受损,唯有经历之后,才可摆脱。” “我夫人不会有事吧!” 闻言,王行之不得不停下,担心的询问。 “棋局为选人,不是为了伤人,虽会有些疲惫,但无大碍。”那人开口解释。 嗯—— 听闻此话,王行之心绪平静了一些,但依旧关心的看着曹青禾。 “不要,不要啊!” 突然,曹青禾面带悲戚,凄厉的嘶喊,双目之中满是泪水,仿佛遇到了什么十分痛苦的事。 “青禾——” 王行之心神一震,再也顾不上等候,大喊一声,就想要唤醒曹青禾。 啪—— 就在这时,一直淡然的苏星河突然出手,伸手打出一道气劲,将曹青禾手中的棋子打落。 曹青禾喷出一口鲜血,从迷失之中,回转过来。 “夫君——” 曹青禾刚一清醒,便四下打量,看到王行之后,再也绷不住,一下就紧紧的抱住王行之。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感受到曹青禾不停颤抖的身躯,王行之眼底掠过一抹心疼,将曹青禾紧紧的抱在怀中。 过了好一会,曹青禾平复下来,在王行之怀中沉沉睡去。 在这期间,苏星河又连着击败了几人,无人再敢上场。 第145章 长白山女真 眼见没人上场,苏星河给了身边汉子一个眼色。 身边人心领神会,对王行之说道“这位公子,你是否要来上一局。” “我不是棋子,也不是棋手,在棋盘外,看不惯,我会掀了棋盘。” 王行之冷眼扫了眼苏星河和说话汉子,霸气的丢下一句话,抱着曹青禾,直接离开。 “好霸道的人。” 苏星河心头震撼,他能看得出王行之不是在说狂话,而是真有可能掀翻棋盘。 其他人也是一阵心悸,王行之之前果断杀死九翼道人就让他们震惊,现在这一番话,更是霸道无比。 有晓事者,曾见夏雪宜与王行之交谈甚欢,便向夏雪宜打听王行之。 夏雪宜本就是个爱好面子之人,介绍王行之,他自身也能水涨船高,将王行之夸得天花乱坠,一番吹捧之下,王道之名传播开来。 另外一边,王行之没在山谷过多停留,牵着白驳与青骓,背着曹青禾直接离开山谷,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休息。 “是我这个丈夫的失职了。” 王行之铺上干草,将曹青禾放在干草上,看着曹青禾秀眉紧蹙的模样,幽幽的叹了口气感到自责。 他本以为靠着未知先觉,能轻易破解珍珑棋局,白嫖无崖子的内力,事后再设计诛杀李秋水。 却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珍珑没破,曹青禾反而心神受损。 “看样子得去趟白山黑水之地了。” 王行之幽幽叹息,脸上的愧疚更深,他刚才为曹青禾检查,发现曹青禾心脉受损,需要野山参才能恢复。 而野山参最多的地方,在原着中就有提到过,那就是长白山一带,女真族现在居住的地方。 随后,王行之从行囊中拿出一件衣服,搭在曹青禾身上,又点燃一堆篝火,在曹青禾身旁坐下,细心的照料着曹青禾。 临近天明,曹青禾幽幽醒转,只是面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王行之满脸歉意,对曹青禾说了她受伤之事。 曹青禾没怪他,反而让他更加愧疚。 两人休息一阵,便骑马离开。 两人北上,因为曹青禾身体的原因,速度慢了许多,足足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到了白山黑水之地。 两世为人,王行之也是第一次见到长白山。 长白山脉延绵数千里,极为壮阔,山巅之上白雾环绕,宛若仙家之地。 特别在这个时代,没有车水马龙,水土建筑,全是绿意盎然的森林,不时间还有一两只小鹿,在森林中嬉戏,让人不免心旷神怡。 “好美的地方。” 曹青禾美眸中带着异彩,看着眼前的美景,眼神也痴迷了不少。 “确实美如画。” 王行之认同的点点头,这么漂亮的景色,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踏踏—— 突然间,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一群身穿兽皮袄的人出现,手中拿着弓箭,将王行之两人围住。 王行之面色微沉,一手抓住黑翎弓,一手搭在箭壶上,随时准备反击。 长白山现在是辽国地盘,辽国虽学习汉家文化,但在辽国腹地,仍旧保持着异族习俗。 王行之为了避免麻烦,穿衣之上,做辽人打扮。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问题,没曾想到了长白山一带,居然被一群野人围住。 “おきおきお……” 围住他们的人中,一位看上去像是头领的人上前,面色严肃的讲了半天。 王行之一脸懵,他会的外语不多,有粤语、闽南语,但却没有野人语。 “おおきき——” 不过,他媳妇曹青禾有着牛,叽里呱啦的回应。 “青禾,你会说他们的话。” 王行之一脸懵逼,震撼的看着曹青禾,这年头会外语的人可不多,没想到他媳妇居然有这种本事。 曹青禾点点头,又与野人首领叽里呱啦的对话。 王行之就像是听天书一般,压根就听不懂,只能老老实实的护卫在曹青禾身旁。 过了好一会,曹青禾与野人首领沟通完成,才对王行之说道“夫君,这些人是把古部落的女真人,我和他们说明了来意,他们手中有不少老参,我们可以用钱粮换取。” “真的?”王行之面色一喜,他不喜欢女真,但更讨厌麻烦,现在能这么轻易的获得老山参,自然喜而乐见。 嗯—— 曹青禾微微颔首。 “青禾,你再问问,他们还有其他药材没有,我们都可以购买。”王行之一看这群女真人这么好说话,立马来了新想法,长白山不仅盛产老参,同样也有其他珍稀药材。 并且,现在的长白山可是正儿八经的原生态,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要一次捞个够本。 曹青禾点点头,又叽里呱啦的与首领聊了起来。 很快,聊完之后,曹青禾对王行之说道“夫君,他们也有其他药材,我们若是要,他们都可以与我们交换。” “那就行。” 王行之面带喜色,修炼本就需要药材,而好的药材在世面上就很难找,偶尔弄到一两株,也得看运气。 在扫荡岷山之后武安军各营已经选出了基层军官。 凡是军官,在王行之的暗箱操作下,都是忠心耿耿。 王行之也不会吝啬,或是将传授了一套比较普通的外家功法,或是传授了《青龙桩》的一部分。 并且,王行之还将这消息刻意传播在军中。 内卷之下,武安军更多人得到了修炼机会,可以说每天都在变强。 只不过,药材的消耗量同样大,岷州根本就供养不起,还是他动了张府的财富,才暂时稳住。 可就是这样,药材也是供不应求,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女真还没有被完颜阿骨打整合,属于一盘散沙,在辽国的治理下苦不堪言。 他若是搭上这条线,日后不仅能得到药材,还有机会从女真人手中购买到不错的马匹。 这白山黑水之间,日后可是会崛起一个强大的种族,建立起一个新的王朝。 而他们的骑兵,更是在后来几十年,横扫周边诸国。 其中,这白山黑水上养成的马匹,功不可没。 现在有机会搭上线,获得优质马匹,王行之自然不会放过。 随后,曹青禾与把古首领交谈了一阵。 把古首领热情好客,邀请王行之和曹青禾前往他们部落。 王行之略带警惕,但曹青禾却说没事,无奈之下,王行之两人便跟着把古首领前往他们的驻地。 把古部落人口不多,大约只有数百人,女人和小孩占据了大半,青壮全部组成了部落军队,以王行之的眼光来看,这些女真人都是天生的军人,骑术精湛不说,并且个个雄壮,充满了野性。 这样的人,只要上战场开了荤,很快就能成为优秀的战士。 “怪不得日后女真能灭了辽国,威逼大宋。”王行之暗自感慨,女真现在的生活艰难,与天斗、与人斗,几乎在生死边缘求存,早已将神经绷到极限。 一旦间有人领头反抗,那根神经就会崩断,化身嗜血的狼。 而日后的完颜阿骨打,便是这群狼的头狼。 王行之暗自观察,曹青禾则是负责交流。 一路交谈,把古首领便将两人领到放置药材的木屋,里面堆积着大量的药材,以野参、鹿茸以及山灵芝居多,其他也夹杂着五味子、不老草、红景天、雪莲等药材。 只不过,把古的女真人是真不懂药材的珍贵,随意的洒落在地。 王行之看得肉疼,如果他没看中,其中单是掉在地上的山参,有几株就是百年山参。 再仔细一看,里面还有千年山参,五百年份的雪莲,看得王行之眼珠子都红了,差点按耐不住自己,直接上去打包。 曹青禾也震撼,她跟着王行了学了这么久,医术虽不如王行之,但辨别药材还是能做到。 最后夫妻俩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个信号,那就一定要拿下所有药材。 第146章 回转中原 曹青禾故作平静,与把古首领交谈。 或许是受到曹评的影响,曹青禾的谈判技巧不低,以一千两黄金和一万石粮食,购买了这一屋子药材。 并且,曹青禾还与把古首领达成协议,让把古女真人尽量采集药材,他们会派人过来收购。 把古首领自然高兴的答应,为了庆祝,还杀了一只羊,连同着他们今日猎到的梅花鹿招待王行之两人。 王行之他们自然不会客气,欢欢乐乐的度过一个晚上。 第二日,王行之先给了把古首领一百两黄金,请他帮忙,把书信传回岷州。 然后,将药材库房中的百年药材,和千年老药全部收集好,最后特意挑选了两株百年老参,开始为曹青禾治伤。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在珍贵药材的辅助下,曹青禾伤势恢复得很快,并且借助药力,曹青禾的实力已经提升到二流,算是因祸得福。 王行之自己提升也挺大,一个月下来,他已经彻底消化了大还丹的药力,只不过让他遗憾的是,他只是打通了躯干的三十五个穴窍,距离三十六个穴窍不远,却很难突破。 同时,历经一月,岷州总算来人。 来的人是宋清溪,几个月不见,宋清溪更加沉稳,越来越有一军统帅的风采。 “大……。” “宋大哥,好久不见。” 宋清溪刚想开口,王行之立刻出言打断。 “先生,夫人好久不见。” 宋清溪也反应过来,在此地称呼王行之为大人不合适。 曹青禾面带微笑,微微颔首。 招呼过后,王行之让曹青禾带着宋清溪带来的人过去交易,他则将宋清溪拉到一旁,小声问道“宋大哥,家中如何?” 宋清溪微笑道“先生放心,家中一切安好。” 王行之低声道“那就好,这次你们将药材带回,别送往府衙,直接带回军营。” “另外,你回去后告知众位兄弟,不见血的兵,始终不算兵。” “让他们各自领兵出营,岷州不仅有岷山,还有洮河,我要岷州之地无匪,也无作奸犯科的江湖人。” “先生,你不回去?” 宋清溪诧异的看着王行之,他本以为这次过来,王行之会跟着他回去,不曾想王行之这一番交代,意思就是不打算与他一起回去。 “还有些事没办,暂时不回去。” 王行之摇摇头,若不是曹青禾受伤,他也不会来长白山,更不会在这里等待宋清溪,现在估摸着已经到了大理。 “那先生小心,我回去之后会告诉众位兄弟,待先生回转之时,岷州无匪。”宋清溪也不多问,郑重的点点头。 “那行,我们就先过去,药材装载好,我们一同离开。” 王行之轻笑,与宋清溪一起走了过去。 把古头领很热情,药材装卸完成,知道以后要与王行之他们长期合作,见宋清溪骑乘的马匹一般,便送了宋清溪一匹三河马。 三河马头大小适中,直头,眼大明亮,耳大小适中,直立。 鼻孔开张良好,颌凹宽,颈长短适中,呈直颈和斜颈,高低适中,颈肩结合良好。 鬐甲明显,肩倾斜适度。 背腰平直而宽广,尻部丰满,略斜。 胸部深宽,肋骨拱圆。腹部大小适中。 四肢干燥,骨量充实。 关节明显,飞节发育良好,腱和韧带坚实,管部较长,系长中等,蹄大小适中,蹄质坚实,多为正肢势,部分个体后肢稍外向。 上次找到的另外两匹好马,一匹被刘法收服,一匹被王禀拿下,宋清溪等人早就眼热不已。 没曾想这次来收药材,本以为是个苦差事,没曾想还是个美差,居然得到一匹好马。 三河马别说宋清溪眼热,就是王行之也眼热。 三河马体格好大,耐力强悍,是装备重骑兵最好的马种之一。 只不过,现在的女真对辽人十分畏惧,交易些药材没什么,但要交易马匹,别说是把古部落,就是完颜阿骨打在这个时间点上也不敢。 王行之默默的记在心中,准备与把古部落熟悉之后,再慢慢想办法与其交易马匹。 毕竟,白山黑水间,不仅有适合重骑的三河马,还有比并州马还快的伊犁马。 混熟之后,他完全可以慢慢交换,一次交易哪怕不多,也能慢慢将手下的骑兵置换完成。 很快,交易完成,因为王行之特意嘱咐,宋清溪这次带来的全是黄金,交易很顺畅。 众人拒绝了把古首领的邀请,一起离开。 一路上众人只遇到了一些小山匪,被众人轻松打发。 出了辽地,王行之夫妻与宋清溪分开,宋清溪等人回岷州,王行之和曹青禾则是去往新安。 过去这么长时间,王行之也想去看看乔峰。 一路上,王行之与曹青禾没太多停留,只花了五天,便到了新安。 随后,两人直接来到了新安的乔峰住处。 “先生——” 乔峰不在家,反倒是乔氏夫妇在家,看到王行之后,两人都露出一抹喜色。 “乔大哥,乔大嫂。” 王行之下马,笑着打了声招呼。 “乔大哥,乔大嫂。” 曹青禾也很客气,与王行之一同下马打招呼。 “先生这是?” 乔三槐疑惑的看向王行之。 “这是内子曹青。”王行之笑着介绍。 曹青禾虽与王行之行走了一段时间江湖,有了些江湖儿女的气息,但她自身气质高雅,带着一抹贵气,让人相形见绌。 “夫人——” 乔氏夫妇本就是普通农户,哪里见过这么风姿绰约之人,面对曹青禾时,不免有些拘束。 曹青禾略显尴尬,不由得扭头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倒是没有太多意外,乔氏夫妇初见他时,也是这样,只是相处时间长了,才没那么客气。 乔氏夫妇这种心态,已经根深蒂固,一时间也无法扭转。 “乔大哥,大嫂,乔峰去哪了,为何不在家中?” 他微笑着询问,以此打破尴尬。 乔三槐没隐瞒,开口说道“前些日子,一位汉子路过,见峰儿练武,说他根骨不错,想带他离开。” “峰儿本来不同意,但听闻汉子名字后,便与汉子离开了。” “那汉子叫什么名字?”王行之有些诧异,乔峰虽未成年,但穷人孩子早当家,心智成熟很早,再加上乔峰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又教导了一阵子,性格虽然依旧大气,但却已经有了一些城府,不像原着一般,是个直肠子。 现在能让乔峰听到名字后,就跟着离开的人,应当没有几人。 乔三槐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叫汪……什么来着。” 乔氏在旁补充道“汪剑通。” “对对,就是叫汪剑通,还是什么丐帮帮主。”经乔氏一提醒,乔三槐立刻想了起来。 “汪剑通。” 王行之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改变了乔峰的轨迹,乔峰应该不会和丐帮扯上关系。 没曾想,乔峰居然还是和丐帮扯上了关系。 原着中,乔峰入丐帮,本来是玄慈安排,有监视,也有愧疚。 但现在乔峰入丐帮,却是通过另一种方式。 “或许,这是命中注定。” 王行之暗自感慨,乔峰现在入丐帮,应该是意外偶遇汪剑通,又意外被汪剑通看中,毕竟乔峰的武学天赋可不是盖的。 并且,他在安顿乔峰一家的时候,就使了银子,为乔峰一家改换了籍贯和名字。 顺带他还为乔氏夫妇治疗了身体,让两人年轻许多,若是不熟悉之人,基本认不出。 乔峰更是在修炼《龙象般若功》后,体格猛涨,形象大变,别说是不熟悉之人,就是玄苦当面,都不一定能认出。 但不得不说,这或许是乔峰的机缘。 毕竟,丐帮的《降龙掌》没有乔峰的话,永远只能是二十八掌,不会变成《降龙十八掌》,也绝对不会成就这么大的名声。 况且,没有《降龙十八掌》的乔峰,总会让人觉得,差了那么几分味道。 或许乔峰跟着汪剑通离开,一是为了报仇,二是为《降龙掌》。 王行之在教导乔峰的时候,也说过一些适合乔峰的武学,一为丐帮《降龙掌》,二为《天山六阳掌》。 第147章 南下大理 况且,现在的乔峰与原着完全是两个概念。 与原着不同的是,乔峰现在的起点更高,原着中乔峰虽然跟着玄苦学习武功,但说到底玄慈对乔峰一直有防备,因此玄苦即使有心传授高深武功,也无能为力,乔峰跟着玄苦九年,也只是学会了《降魔掌》,内力也只是普通少林内功。 真正崛起,还是在学会《降龙掌》,将其化繁为简,精简到十八掌,内力由外入内,正式转化为《降龙掌》的刚猛内力,才真正开始崛起。 王行之在新安待的那段时间,就听乔峰说过,乔峰学习的都是粗浅拳法,内功王行之也熟悉,正是《少阳功》。 但现在,乔峰身怀《龙象般若功》和《混元拳》,更是早早的突破了三流,一身内力比原着还要刚猛。 要是学会《降龙掌》,以乔峰的天赋,估摸着要不了几年,就能崛起,甚至比原着中还要强横。 再加上乔峰现在已经知道真相,心智更加纯熟。 王行之也特意告诫过他,他的身世在没有绝对的实力,最好隐藏好,不然会滋生许多麻烦。 “乔大哥,大嫂,既然乔峰没在,我们便先离开了,乔峰若是回来,他若是想找我,你让他到岷州即可。” 王行之收回思绪,与乔氏夫妇告别。 乔峰没在,王行之也不想再待下去,乔氏夫妇毕竟是普通人,再加上曹青禾让他们拘束,再待下去,乔氏不自在,他也没什么好聊的。 “先生何不吃顿便饭再走。” 乔三槐挽留,对于王行之他是真的感激,虽然王行之让他们背井离乡,但在与乔峰沟通后,也清楚原因。 说到底,王行之算得上他们的救命恩人。 更何况,王行之教导乔峰,帮助他们,不求回报。 “是啊先生,你帮了我们这么多,一直都没机会报答你,吃顿便饭再走吧!”乔氏也出言挽留。 “不了,我此来本就是看看你们和乔峰,见你们生活不错,乔峰又有自己的事,我便安心了。”王行之摇摇头,翻身上马。 曹青禾见状,也跟着翻身上马。 “乔大哥、大嫂,以后有缘再见。” 王行之打了声招呼,调转马头,驾马离开。 曹青禾紧随其后,跟在王行之后面。 乔氏夫妇站在门口,目送王行之两人,直到看不到踪迹,才回转进入院中。 离开新安,王行之与曹青禾再度恢复了游山玩水,快意江湖的状态。 一路上,偶尔遇到不长眼的毛贼,王行之杀了大半,曹青禾也杀了少许。 王道之名也传播得更加广泛,还得了一个血面郎君的外号。 曹青禾因为喜好青衣,相貌绝美,在江湖上多了一个青衣仙子的外号。 两人一路南下,历经二十几天,来到了大理。 大理虽是以武开国,但却极为信奉佛教,可以是说是以佛治国。 段家历代皇帝,也主打仁慈为首,治理国家。 不过,大理民族众多,段家为了和谐,段氏子弟,多是与各族通婚。 比如,段正淳老婆,刀白凤就是如此。 可惜刀白凤所托非人,段正淳枉顾摆夷族一夫一妻的制度,虽未明娶,但多有暗娼,这些年来,刀白凤恨透了段正淳,因此与段延庆媾和,事后又后悔不已,生下段誉后,出家在玉虚观。 一是受不了段正淳的风流,二是受不了自身内心的谴责,想要逃避。 王行之必行的目的,就是玉虚观,准确来说,应该是刀白凤。 “夫君,我们来此何事?” 玉虚观外,王行之看着在玉虚观外扫地的道姑,不由得好奇的询问。 “找一人。” 王行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他要报复段正淳,自然不可能简简单单报复,而是要一步步的让段正淳失去所有,直至绝望。 曹青禾面色一惊,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寒意,王行之这神色,他从未见过。 话到嘴边,却又不敢开口,只能沉默下来。 “青禾,稍后你去拜拜道家仙人,我去去便回。”王行之也不想曹青禾看到这些腌臜事,便嘱咐了一句。 嗯—— 曹青禾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王行之以前的事她虽然不了解,但也从青竹口中听说过一些事,隐隐觉得王行之这次来大理,应该是为了报复某人。 而且,看样子王行之还不是简单的报复,毕竟这种阴毒的神色,她还是第一次在王行之身上见到。 只不过,她是王行之妻子,自然不会去反对王行之。 见曹青禾答应,两人牵着马匹,走向玉虚观。 玉虚观本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道观,但因为刀白凤的原因,玉虚观扩建了一些,周围也没什么其他庙宇。 两人一到门口,一位小道姑就拦住两人。 “两位施主,玉虚观不受香客,还请见谅。” “我此来是为了见玉虚居士,还望通传。”王行之轻声道。 “玉虚居士有过嘱咐,不见外客,还请施主回转。”小道姑面色微微一变,但依旧拒绝了王行之。 “还请女冠,将【菩提树下,花子邋遢,观音长发】这句话带给玉虚居士,我想玉虚居士不会拒绝与我相见。”王行之早有预料,淡淡开口。 刀白凤一生中最大的屈辱,也是她受内心谴责的开始,刀白凤必然不会忘记。 有了这个把柄,刀白凤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曹青禾却有些意外,总觉得自家相公似乎知道很多隐秘之事。 “那请施主稍等。” 小道姑见王行之自信满满的模样,也不敢擅自做主,行了一礼后,转身跑进玉虚观。 王行之也不着急,与曹青禾在玉虚观外静静的等候着。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道姑返回,对王行之两人行礼道“两位施主,玉虚居士有情。” “还请带路。” 王行之行了一礼,在小道姑的带领下进入玉虚观。 很快,两人来到一个房间外,王行之停下脚步,对小道姑说道“我内子仰慕道家,可否劳烦女冠引路,带内子去拜会一番。” “还请劳烦女冠。” 曹青禾自然明白王行之的意思,跟着对小道姑行了一礼。 闻言,小道姑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做决定。 “静玄,你带女施主去一番便是。” 就在这时,房间中传出一阵清冷的声音。 “是,居士。” 小道姑对着房间行礼。 “夫君,我在外面等你。” 曹青禾虽不知里面是谁,但他不怀疑王行之是来这里见什么老情人。 她与王行之相处这么长时间,也知道王行之并不是太重女色,这么长时间,也不见王行之收了雪儿。 甚至于,她每次提议,都会被王行之拒绝。 况且,王行之若是来幽会情人,也不会带着她过来。 “放心,我无事。” 王行之轻笑,他现在的实力在一流武将巅峰,刀白凤即使想要杀人灭口,也得有那个本事。 嗯—— 曹青禾微微颔首,与小道姑一起离开。 目送两人离开后,王行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回身看向房间,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大步流星的向房间中走去。 嘎吱—— 推开房门,一道姑打扮的绝美女子,正坐在房子中。 那女子扎着高高的发髻,身着素白色道袍,眉眼如画,手中的拂尘,自主的搭在手臂间。 女子看上去二十上下,容貌秀丽,世间难寻,婀娜的身姿就是保守的道袍也难以遮掩,并且还自带一股出尘的气质以及成熟的韵味,让人一眼不能释怀。 她的手素手纤纤,晶莹如玉,手背上近腕处有一块殷红如血的红记,看上去很显眼,也很醒目。刀白凤  王行之暗自打量一番,不得不承认段正淳那狗日的艳福不浅,情妇与老婆都是难得一见的绝色。 刀白凤这相貌丝毫不下于李青萝,甚至于在气质方面,比李青萝更胜一筹,让人充满了征服欲。 不过,王行之不是那种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之人。 不说别的,他家青禾相貌身材上或许差了几分,但气质上却丝毫不落下风,甚至犹有过之。 身边有软玉,何必当后爹。 刀白凤再美,也抵不过王行之心中对段正淳心头的怒火。 第148章 刀白凤 “镇南王妃,刀白凤?” 王行之收回打量的目光,淡淡的看着刀白凤开口。 刀白凤初见王行之,也感到一阵惊讶,毕竟王行之的相貌比段正淳还要俊朗三分。 只不过,迎着王行之的目光,她莫名的感到后背一凉,王行之看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欲望,尽是淡漠,让她感到一阵心慌。 不过,现在最重要并不是这些,她压下心头的慌乱,沉声询问“你是谁?为何会知道那事?”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你儿子的生父是谁。”王行之面带冷笑,静静的看着刀白凤。 咚—— 刀白凤脸色一白,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而后,她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刚想扬起手中拂尘,来个杀人灭口。 王行之却淡淡开口“别想着动手,先不说你能不能杀我,就是能杀了我,我三日不回,这个秘密也会传入大理皇室,最后传遍整个江湖,你的儿子,从此会沦为笑柄,失去世子之位,你的丈夫镇南王会感到屈辱,与你和离,摆夷族会因你而蒙羞,受到段氏的打压,淹没在历史的尘埃当中。” 王行之一字一句,宛如恶魔在低语,每说一字,刀白凤的脸色便白上一分,手中的拂尘也不知在何时掉落在地,早已失去动手的勇气。 刀白凤踉跄后退了好几步,身子一软,一下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着。 王行之眼神淡漠,静静的看着,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 过了好一会,刀白凤平复下来,她抬眸看向王行之,眼中带着悲戚与悔恨,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 刀白凤声音沙哑,语气中带着恐惧与不安。 “我们确实无冤无仇。”王行之冷笑道“但错就错在,你与段正淳是结发夫妻,错就错在,你是镇南王妃,错就错在,你摆夷族是段氏的簇拥者。” 一连三错,刀白凤也明白过来,王行之上门,必然是家中的狗男人惹的事,现在连累到她,甚至是整个段氏和摆夷族,心里不免对段正淳升起一股怨恨。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开口“我与段正淳早已断了关系,你与段正淳有仇,为何要寻我,不去寻他,难道你不敢不成?” 刀白凤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慨和不解,甚至还带上了一缕激将。 呵—— 王行之不为所动,瞥了眼刀白凤,嗤笑道“你与段正淳尚未和离,是名正言顺镇南王妃,你的儿子是镇南王府的世子,段正明定下的继承人,你也好意思说你与段正淳没有关系。” 王行之自动忽略刀白凤的激将法,所说的一字一句仿佛敲击在刀白凤心头,刀白凤最担心的并不是段正淳,段氏如何,与她关系不大,她最担心的而是她的儿子段誉。 她虽不知道王行之怎么知道这些事,但她很清楚,这一关没那么轻易的糊弄过去,深吸一口气开口“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放过我和誉儿?” 闻言,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到刀白凤身旁,将头靠近刀白凤耳边。 刀白凤身子一僵,脸上掠过一抹红晕,这么些年,第一次有男人这么靠近她,并且还是这么俊朗的男子,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本能的想要远离。 只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王行之伸手放在她的头上,压着她的脑袋,在她耳边低语。 “这么些年,段正淳在外风流快活,你为了报复段正淳,也只敢偷偷委身于一个邋遢化子。” “难道你就不觉得委屈,愤怒。” “即使你出家玉虚观,段正淳也不曾收敛半分。” “若不是段正淳不顾忌你,你也不会委身花子,留下把柄,受我威胁。” “而且,我告诉你,段正淳在外,儿女皆有,若是有一日,段正淳不再忌惮摆夷族,将外面子嗣接回,你的位置,你儿子的位置会如何?” 刀白凤此刻哪里还有心慌意乱,越听,她的脸色越加阴沉,段正淳在外风流她清楚,却不清楚子女有几个。 王行之的话,就像是撬开了她心底沉积多年的怨恨和不甘,这么多年,她一直隐忍,不与段正淳和离,有不甘,有怨恨,但更多的是为了摆夷族和段誉。 若是真如王行之所说,段正淳将外面的子嗣接回,那么段誉的位置必然受到影响,从而摆夷族也会受到打压,她隐忍这么多年,就成了一个笑话。 王行之站直身体,静静的看着,刀白凤性情高傲,段正淳刚出轨那两年,她还会去闹,去追查那些女子。 但后面自己也出轨后,让段正淳帮忙养儿子,自觉愧疚下,没再去关注段正淳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因此对段正淳有几个儿女,真不清楚,王行之敢说,自然也有把握。 刀白凤想了许久,抬眸看向王行之,脸上掠过一抹阴沉,而后风情万种的笑道“你和我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报复段正淳,我可以做你的情妇,你睡他的女人,完全可以羞辱段正淳。” 说着,刀白凤竟然开始解开自己的道袍。 “穿上。” 王行之愣一下,而后面色一沉,微微转过头去,冷声开口“我不是段正淳,对你的身子没兴趣,对给别人的儿子当后爹更没兴趣。” 呃—— 刀白凤动作一僵,美眸圆睁,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王行之,她对自己的相貌身姿极为自信,不知多少男人想将她压在身下。 却不曾想,今天居然遇到一个奇葩,她主动宽衣,却避而不见,甚至于语气间带着些许厌恶,这让她庆幸的同时,也感到一阵失落和羞恼。 不由自主的开口质问“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王行之黑脸,居然被女人质疑,面色一寒,冷声开口“我是不是男人,我妻子自然知晓,无需向你解释。” “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准备让你做的事。” 刀白凤心神一颤,迅速平静下来,她将衣衫拉好,开口询问“你到底要我做何事?” “断了段正淳的子孙根。” 王行之邪魅一笑,段正淳欠下不少风流债,让段正淳当太监,再把这消息传给他那些情妇。 那些个情妇即使再爱他,难道还能与一个太监交流,让段正淳看到得不到。 甚至于,再算计,算计,让那些个女人嫁给别人,给段正淳送上数顶绿帽,想办法让那些个情妇,在段正淳面前来一场表演赛,作为一代浪子,段正淳绝逼会气得吐血,无地自容。 最重要的是,段正淳无子,只有女儿。 再过些年,说出段誉的身份,多重打击之下,不信段正淳不疯。 刀白凤身子一哆嗦,哪怕她是个女人,也感到一阵阴冷。 段正淳一生风流,要是被断了根,估计得发疯。 但这个计划,莫名的让她感到一阵畅快。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怪异的看着王行之。 “段正淳是不是对……” “没有,我与我妻子琴瑟和鸣,我妻子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狗东西。” 刀白凤还没说完,王行之一看刀白凤那神色,就猜测到刀白凤要说什么,立马开口打断。 他心中可不认同与李青萝的婚事,他只认可曹青禾。 王行之越着急打断,刀白凤感觉自己猜测得越对,脸上的神色也越发怪异。 “其实,你要报复段正淳,我真的可以做你的情妇,只希望你放过誉儿。” 她嫣然一笑,面若桃红,起身来到王行之身旁,用手搭在王行之肩头,一股独特的清香传入王行之的鼻尖。 不是她下贱,而是没办法,段正明天生不行,段正淳天赋异禀,若是断了段正淳的根,她势必受到责难,从而连累摆夷族和段誉,甚至于段正淳会提前将在外的儿女接回来,她镇南王妃的位置,也会被罢免。 为了段誉,她可以忍受段正淳这么多年,又何况一具污浊的身体。 何况还是王行之这般美男子。 王行之脸色十分不好看,刀白凤这完全就是在挑衅自己男人的权威,最过分的是,还靠这么近,软体贴身,清香扑鼻。 再加上这些日子,他与曹青禾大部分时间都在野外居住,没有亲近,刀白凤这一出,让他还不由自主的硬了。 王行之压下心头的欲望,移动了几步,隔了一段距离后,淡漠的开口“我说过,我对段正淳的女人没兴趣,这件事你若是答应,我可以保证,不去找你和你儿子麻烦,你若不做,我会将你的秘密散布出去,公之于众。” 刀白凤身子一僵,没曾想自己都这么主动了,王行之依旧不为所动,备受打击,同时也失去了继续诱惑的心思,重新坐下。 她沉思许久,轻轻摇摇头“这件事我不能做,你若是要将秘密说出去,那就说出去吧!” “我想只要我不承认,段正淳即使怀疑,也会顾忌摆夷族和皇室颜面。” “大不了,我与段正淳和离,带誉儿回摆夷族。” (刀白凤出场,求一波小礼物。) (顺道把发布时间改成晚上七点) 第149章 刀白凤二 “我尼玛,这女人被吓得涨智商了。” 王行之诧异,刀白凤说得没错,以刀白凤的地位,摆夷族在大理的势力,段正淳即使怀疑,也不会做得太过。 这事他就算是传给段延庆,也影响不了什么。 段正淳最多不过是与刀白凤和离,取消段誉的世子之位。 甚至于为了皇室面子,依旧保留刀白凤的位置。 而且,刀白凤与摆夷族理亏之下,还能容许段正淳纳侧妃。 这口子只要一开,以段正淳的性子,他那些个情妇,估摸着能全部接到大理,甚至于还会比原着中多那么几位。 以段正淳的种马属性,搞不好儿子还能多上那么几位。 这尼玛不是在报复段正淳,而是在成全段正淳,让这老小子享尽齐人之福。 “玛德个巴子,不是说段正淳找的都是病娇和脑残吗?怎么出了一个正常人。” 想到这些,王行之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没想到刀白凤不是傻白甜,没那么好忽悠。 王行之不死心,继续威胁道“难道你不怕你儿子知道,让他在唾弃中成长。” “我会带誉儿离开。” 刀白凤身子一颤,但依旧咬着牙不答应,现在恢复理智,她也看出了王行之要报复段正淳,这个秘密早晚会捅出去,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答应,这样段正淳要脸,段氏要脸,即使再不愿意,也会默许刀白凤带段誉离开,段誉受到的伤害还小许多。 “尼玛,看来这女人是咬死不做了。” 王行之面色十分难看。 这就让他难办了。 刀白凤是他报复段正淳的一环,刀白凤若是不答应,他对段正淳的报复就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段正淳自从一阳指事件之后,现在正被禁足在天龙寺,以王行之的实力,根本靠近不了天龙寺,也无法对段正淳造成伤害。 如果他不管不顾的将这消息传播出去,段正淳搞不好会提前解除禁足,继续逍遥快活。 眼瞧着王行之面色阴晴不定,刀白凤莫名的松了口气,王行之知道的秘密太多,心思太过深沉,给她的压力很大,就是色诱王行之也没让王行之就范。 好在,她咬牙坚持住,让王行之没辙。 想了好一会,王行之也没太好的办法,他出言说道“既然王妃不愿,在下也不敢强求,在下告辞。” 说完,王行之转身离开,刀白凤不答应,他确实没有好的办法,现在消息传出去,最多只是让刀白凤名声受损,段正淳感到羞辱,造不成什么实质伤害。 况且,以原着来看,段正淳虽博爱,但最爱的却是自己,估摸着要不了太久,就会笙歌起舞,游走于更多美人之间。 既然谈不拢,他杀了刀白凤也无济于事,甚至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离开,想其他办法报复段正淳。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如此多的隐秘?” 王行之离开,刀白凤紧绷的身子彻底松弛下来,脸上却升起浓浓迷惑。 “算了,还是出去看看。” 紧随着,刀白凤又怕王行之对段誉不利,匆忙的走出房间。 一出房间,她便看到王行之牵着曹青禾的手,一起牵着马离开玉虚观,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怪不得他再三拒绝于我,原来是有佳人作伴。”看着王行之两人,刀白凤眼底闪过一抹羡慕。 但很快,她恢复过来,偷偷的跟着出了玉虚观。 一出玉虚观,王行之两人并未去往大理,而是骑马向大宋方向而去,刀白凤没答应,他留在大理只是耽搁时间,这次算是白跑了一趟。 刀白凤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咬了咬牙,在玉虚观中牵了一匹马,向着王行之两人前进的方向追去。 大理国土与吐蕃、大宋相连,三国边境是一个混杂的地方,多民族混合在此地居住。 王行之与曹青禾准备从这里过吐蕃,回岷州。 两人一路急行,在天暗之时,来到这处边地。 不过,两人并没有去投宿或者找一家客栈休息,而是准备在野外找了一处还算安稳的地方休整。 刀白凤的马虽不如王行之两人,但也能勉强跟上,只不过疾驰之后,他的马直接废了。 好在,王行之两人到了这处地界后速度慢了下来,她用轻功也能跟着。 王行之给她的感觉太过于神秘,也太过于危险,她怕王行之找不了段正淳麻烦,而去找段誉。 毕竟段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玉虚观来看她,身边跟随的侍卫也不多,要是段誉被王行之抓住,王行之的要求,她不得不就范。 结果跟着跟着,不知不觉间,她就跟到了这里。 咔—— 刀白凤思虑间,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心知不好,脚尖轻点,施展轻功离开。 只不过,王行之动作更快,在听到动静后,本想着出声询问,却看到一道身影极速后退,他不做多想,一把抓起黑翎弓,张弓搭箭,一根根箭矢闪烁着厉芒,穿梭出去。 王行之射箭速度奇快,虽夜深人静,只是靠着声音辨别方位,没什么准头,但他射箭速度奇快,只能短短数息,就已经射出了十几支箭矢。 刀白凤也没想到王行之居然这么敏锐,施展轻功腾挪,躲避着箭矢。 但毕竟是黑夜,视线有限,刀白凤武功也不算什么强横,最终躲避不及,腿上和腰间各自中了一箭。 王行之又不是什么善人,他的箭矢全部是特殊制作,箭头上不仅有倒刺,并且他还自己配置了麻药和毒药,用来浸泡箭头。 这次出门,他带着五个箭囊,数百支箭,其中一个箭囊中是麻药箭矢,一个箭囊中是毒箭。 毒箭囊在这几个月已经用完,现在只有普通箭矢和麻药箭矢。 王行之没确定对方身份,所以使用的箭矢,有普通箭矢,也有麻药箭矢。 很显然对方运气不好,中了麻药箭矢,被麻翻在地。 王行之与曹青禾各自手持武器,迅速上前。 两人速度很快,只是数息之间,便找到了昏迷的刀白凤。 “这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刀白凤没换衣服,一身道袍十分醒目,虽然天色暗沉,但今夜有月,王行之目力不差,自然也认出了刀白凤。 “夫君,你是不是伤错人了。” 曹青禾不认识刀白凤,见刀白凤一身道袍,又是个女人,不免心生怜悯。 “此人便是我今日所见之人,她应该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所以伤她不算冤枉。”王行之皱眉,淡漠开口。 他现在还不满刀白凤拒绝他的要求,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那夫君,我们是否救她一救?” 曹青禾脸上掠过一抹惊讶,开口询问。 “不用管她。” 王行之冷漠的摇摇头,转身就走,刀白凤不答应他的计划,死不死对他没太多意义。 曹青禾仔细看着刀白凤,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听到王行之拒绝后,还是跟着王行之离开。 “夫君,等等。” 只不过走了几步,曹青禾突然停下,叫住王行之。 “青禾什么事?” 王行之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曹青禾。 “夫君,妾身以为,我们可以救一下那人,或许救下她之后,你可以和她再谈谈。”曹青禾开口建议。 王行之白天出来的时候,脸色黑压压的,一看就知道事情没谈妥,一路上都不怎么开心和说话,就想着赶路。 现在见到与王行之交谈之人,曹青禾虽不知道两人交谈了什么,却觉得若是救下对方,对方应该会答应王行之的条件。 “无用,即使再交谈多次,结果都是一样。” 王行之摇摇头,今日他威胁,引诱都用了,可依旧没拿下刀白凤,那就证明刀白凤不可能为他办那事。 现在即使救了刀白凤,也是同样的结果。 原着笔下,刀白凤性情刚烈,不答应的事,即使挟恩图报,也不可能成功。 而且,王行之要她做的事,一旦做下,就可能牵扯到段誉和摆夷族这两个刀白凤的逆鳞,所以即使是救命之恩,也没用。 况且,刀白凤是被他所伤,刀白凤不找他报仇就是幸事。 “夫君,要不还是救救吧!我们与她无冤无仇,现在误伤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亡吧!” 可曹青禾却一反常态,打定了主意想要救刀白凤,拉着王行之的衣服言辞恳切的说着。 第150章 刀白凤三 “青禾,你为何一定要救她,你可知道,她是我所伤,要是救了她,她可能会找我麻烦。” 王行之皱眉,定睛看着曹青禾,眼里带着审视。 他与曹青禾相处这么久,从来都是夫唱妇随,相处十分和谐,这是曹青禾第一次为了一个外人,甚至可以说是仇人,与他起争执。 “她与我小时候见过的一个姐姐相似。”曹青禾见瞒不住,低垂着脑袋,小声的开口。 “你小时候来过大理?” 王行之皱眉的看着曹青禾,眼底满是疑惑。 曹青禾与刀白凤两个人,一个是大宋顶级将门的嫡女,一个是大理摆夷族长女儿,相隔千里,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交集。 曹青禾见王行之面色不好看,赶紧解释道“夫君别误会,妾身没有说谎。” “妾身虽没来过大理,但却在汴梁见过大理之人。” 王行之挑眉,脸上露出一抹意外,继续看着曹青禾,听她的解释。 曹青禾见王行之面色松弛了几分,暗自松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八年前,官家初登大位,各国派遣使臣来汴梁恭贺,当时我还年幼,便好奇的偷偷的出府去看热闹。” “却不曾想,来汴梁的人实在太多,汴梁的治安混乱,我独自一人,年龄尚幼,再加上又是女子,便被一群欺负,恰巧那时一位小姐姐救了我。 后面,我告诉我父亲,我父亲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那位小姐姐来自大理,是大理的使团成员之一。” “后面,我父亲带我找到那位小姐姐,我们在一起玩了几天,成了好朋友。” “只不过,大理使团离去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小姐姐。” “我刚才仔细看了看这位姐姐的相貌,发现与小时候救我的那位小姐姐很像,所以我才想着让夫君救她。” “救你那位小姐姐叫什么名字,是何身份?” 王行之开口询问,他倒是没怀疑曹青禾说的是假话,毕竟曹青禾也不可能编出这么个事来哄骗他。 “救我的小姐姐叫刀白凤,摆夷族酋长的女儿。”曹青禾老老实实的回答。 王行之黑脸。 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么狗血的事也能被他碰到,这概率比踏马买彩票还低。 但刀白凤既然救过曹青禾,又是曹青禾的旧相识,若是不救,曹青禾以后知道刀白凤身份,必然会影响夫妻和谐,甚至于曹青禾对他心生不满。 为了夫妻生活,这刀白凤只能救了。 王行之调转身形,一言不发的走向刀白凤。 蹲下身子,为刀白凤号脉。 “难道真是刀白凤姐姐。” 曹青禾了解王行之,若是地上的人不是刀白凤,王行之认识的话,肯定会直接说出。 现在王行之一言不发的救治,再结合白天的事,那么地上的人十有八九是刀白凤。 曹青禾没太多犹豫,快速的跟了过去,在旁边紧张的看着,那神色与当初当初照顾王行之时极为相同。 看到曹青禾的神色,王行之微微皱眉,心头有些不愉,却也没多说什么。 “真尼玛麻烦。” 王行之暗自嘀咕一声,拿出一枚雪莲丹给刀白凤喂下。 刀白凤受的伤不轻,特别是又耽搁了好一会,失血有些多,好在刀白凤已经是入流武者,身上的内力护住了身体,让王行之的箭矢射得不算深。 “青禾,你先用穴道止血,我们找一个空旷地,我再给她取箭。”王行之没把银针放在身上,而是放在白驳背上的包袱中,他也懒得去取,直接让曹青禾点穴,方便一些。 嗯—— 曹青禾十分紧张,赶忙蹲下身子,手指点动,封住了刀白凤身上几处穴位。 一瞬间,刀白凤身上的流血止住。 王行之深深的看了眼曹青禾,抱起刀白凤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曹青禾见王行之面色不怎么好看,也不好说话,便牵着青骓和白驳跟在王行之身后,只是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刀白凤。 很快,王行之抱着刀白凤,带着曹青禾找到一处干燥的山洞。 曹青禾快速将马拴好,急匆匆的跑进山洞,帮忙铺上干草,王行之将刀白凤放在干草上,又一言不发的去找了些木材,升起一堆篝火,才让曹青禾拿出宝剑,划开刀白凤的衣衫,以及在中箭处划了一点皮肉。 王行之蹲下身子,借助着火光,小心翼翼的将箭矢拔出。 他的箭矢箭头与普通箭头不同,普通箭矢主打破甲和锋锐,他的箭矢箭头呈三角形,破甲性极强,并且还带着几根倒刺,若是中箭,遇到不会取箭之人,强力拔出,能直接带出一大块肉。 若是伤口太深,中箭不能要了性命,取箭也会要了性命。 王行之很细致,曹青禾的担心他看在眼里,很明显曹青禾与刀白凤关系不低。 经过两刻钟,王行之才将箭头取出,刀白凤中箭的口子也大了一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所使用的箭头带有倒刺,只能一寸寸的划开皮肤去,强行拔出,只会伤害更大。 随后,王行之拿着曹青禾早就准备好的针线酒,简单的消毒过后,为刀白凤缝合。 这也是刀白凤运气好,这次王行之与曹青禾出来,怕意外受伤,因此各种治疗的工具,带的东西也算齐全。 “好了,你给她清理一下,再撒上金疮药就行了。” 半个时辰以后,王行之缝合完成,丢下一句话,自己走出山洞。 说起来这事他真有些郁闷,任凭他算计再深,也想不到曹青禾与刀白凤有这番渊源,看这情况,还不是普通渊源。 见王行之走出山洞,曹青禾也有些担忧,可又放不下刀白凤,便先给刀白凤清理了伤口,上完药才走出山洞,寻找王行之。 可王行之压根不在洞外,若不是白驳还在,她都以为王行之要弃她而去了。 “夫君与刀姐姐到底有何仇怨?” 曹青禾也不是傻子,今日见王行之这么淡漠的对待刀白凤,最后若不是因为她的原因,王行之还不一定救治刀白凤。 即使王行之最后救治了刀白凤,却从救治开始,就没开心过。 缝合完伤口,更是直接离开。 “也不知他们仇怨能不能化解。” 四下看了看,曹青禾依旧没看到王行之,只能红着眼眶叹了口气,转身进入山洞。 而王行之正枯坐在洞口上方的巨石上,看着高悬的明月,静静的思考着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有些让他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刀白凤会突然跟来,更没想到曹青禾与刀白凤是旧相识。 其实,就曹青禾的关系,放过刀白凤也没什么。 可坏就坏在,刀白凤与段正淳纠葛太深。 段正淳是他仇恨的源泉,是他必杀之人。 但他报复段正淳,整治段氏,段誉会受到影响,刀白凤必然会阻止,那么就是他的仇人。 若是杀,那有可能会与曹青禾反目成仇,若是不杀,日后少不了受到刀白凤的麻烦。 本来很简单的敌对关系,却因为刀白凤与曹青禾相识,而变得复杂。 剪不断,理还乱。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王行之想了许久,心里不由得有些理解后主李煜写下这首词的一些心绪。 人世间的爱恨纠葛,真不是他们这种凡夫俗子能够明悟。 “或许,李青萝之后,我就不该成婚,更不该动情。” 王行之满腹惆怅,喃喃低语。 他与曹青禾从陌生开始,到现在的情深,他的心中早就刻画上了曹青禾的影子。 可这突然出现的变故,让他实在是难以抉择。 他刚才给刀白凤治疗时,暗自观察过曹青禾,曹青禾很紧张,这种神色,他第二次见,第一次是他被人算计,忧虑下昏迷沉睡的时候,那让他十分感动。 可这一次,却让他十分为难。 他虽不知曹青禾与刀白凤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神不会骗人,过去这么多年,曹青禾对刀白凤依旧有很深的感情。 可让他放弃仇恨不可能,这么些年,一直都是仇恨支撑着他,仇恨已经成了他的执念,根本不可能放弃。 但不放弃仇恨…… 王行之不愿再想下去,静静的看着月亮。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今夜的月光格外的清冷。 第151章 发泄 天空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枯坐一夜的王行之便起身,一跃跳到洞口,解开白驳的缰绳,准备去就近的集市买一些东西。 “夫君——” 正巧这时,曹青禾从山洞中走出,紧张的叫了王行之一声。 “我去集市买一些东西。” 想了一夜,王行之也没想透,若是刀白凤阻止他报仇,他该如何抉择。 因此暂时也不想面对曹青禾,他没有回身,说了一句话,便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他不要我了吗?” 看着王行之离开,曹青禾眼眶通红的看着王行之离开的方向。 咳咳—— 这时,刀白凤面色苍白的走出洞口。 “刀姐姐,你怎么出来了。” 曹青禾回过神来,赶忙扶住刀白凤,关心的询问。 昨夜她照顾刀白凤到半夜,刀白凤就已经醒来,经过交谈后,两人已经相认。 “青禾,我没事。” 刀白凤勉强的笑了笑,她也没想到一时意起的追逐,会让她找到年少时的小妹妹。 “刀姐姐,我扶你进洞休息吧!” 曹青禾见刀白凤面色苍白,便关心的说道。 “不用,洞中太闷,我们在这里坐坐,顺便聊聊。”刀白凤轻笑,让曹青禾扶着她坐下。 嗯—— 曹青禾也不好拒绝,便扶着刀白凤坐下,慢慢闲聊起来。 ———— 另外一边,王行之快马加鞭,很快来到了集市,他现在所在的地区是三不管地带,吐蕃、大宋、大理的交集地,种族杂乱,什么人都有。 王行之也不想多待,他虽没考虑明白如何处理与曹青禾之间的关系,但也不会放任不管,迅速采购了一些物资,便直接离开。 只不过,他刚一进入这片混乱区域,便有人盯住他,见他离开,便有一些人跟上来。 王行之自然也察觉到了有人跟来,正好他一夜的郁闷无处发泄,这些人来得正好。 王行之故意放慢马速,溜着一群人来到一处山林当中,见四下没人后,便停马等候。 跟来的人也反应过来,王行之是故意引他们到此地,不由得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什么埋伏。 “别看了,只有我一人。” 王行之翻身下马,从白驳背上取下双锏。 对面一共有八人,个个身材壮硕,手中拿着钢刀,一看就知道是惯犯。 在听到王行之的话后,八人愣了一下,而后露出狰狞的笑容。 为首的一人,剃了光头,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手持钢刀,狞笑着说道“小子,交出马匹和钱财,我们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全尸吗?可是我的锏下,可不一定能留全尸。” 战斗之时,王行之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再加上昨夜的郁闷,他早就想发泄一番,嘀咕了一句,脚下用力,地面被蹬出一个坑洞,身体弹射出去,只是三两步,已经到了一位壮汉近前,凶悍无比的一锏砸向那位壮汉的脑袋。 嘭—— 那位壮汉根本来不及做反应,脸上还嘲弄的笑容还未散去,脑袋已经被砸成稀碎,如同西瓜落地,四分五裂,红的白的散落一地。 其他壮汉神色呆滞,没想到王行之出手这么果决和狂暴,一击便击杀了一人。 “杀了他,给老八报仇。” 为首之人很快回过神来,面色狰狞的大吼,手拿一把长刀就冲了上来。 其他壮汉也是双目通红,手拿武器便冲了上来。 “来的好。” 王行之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眼底掠过一抹血芒,没有丝毫留手,一锏砸向最先攻上来的为首老大。 嗙—— 王行之的锏法力大而势沉,又急又快,为首老大只会些粗浅武艺,力气比普通人大一些,哪里见过这阵仗,赶忙止住脚步,仓促的将刀横在头顶,希望能挡住。 只不过,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王行之,王行之直接一锏砸断了为首老大的长刀,惯性之下,再一次爆头,与之前那人一样,脑袋如同西瓜一般四分五裂。 “魔鬼……” “疯子……” “不要杀我……” …… 其他六人见老大身死,纷纷止住脚步,惊恐的看着王行之,不断的后退,甚至有一人将刀丢下直接就跑。 只不过,王行之杀心正盛,心头的郁结还未消散,怎么可能放过这些人,先是几步追上逃跑那人,右手锏刺出,贯穿那人的身躯,而后又将左手锏刺入,双臂用力,直接将人给撕拉成两半,满天血肉分离,血雨满天。 而王行之脸上带着一抹畅快,沐浴在血雨之中,宛若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呃—— 一人惊恐的看着王行之,双目圆睁,口吐绿水,直接被活活吓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一人一下跪在地上对着王行之不停的磕着头。 一人双眼翻白,直溜溜的晕倒在地。 一人面色呆滞,屎尿齐流,流着口水,呆滞的看着,显然是刺激太大,直接被吓疯了过去。 唯有一人,胆子最大,在经过最初的恐慌之后,亡命狂奔。 “怎么可能让你跑了。” 王行之如恶魔一般低语,三两步来到白驳旁边,取下黑翎弓,张弓搭箭,箭矢如流星下坠,瞬间洞穿的正在狂奔那人的喉咙。 嚯嚯—— 男人回身,捂着喉咙,双目死死的的看着王行之,直溜溜的倒在地上。 “算了,发泄了一些,给你们一个全尸吧!” 王行之低语,张弓搭箭,一连射出四箭,准确无误的洞穿四人喉咙,就是昏迷那人,与吓死那人,他都没有放过。 并且,击杀四人后,王行之还提着双锏,走到最后击杀的五人尸体旁,每一具尸体,他都用锏刺穿了胸口,搅碎心脏。 他的行事准则,向来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杀人补刀,绝不落下。 并且,这种准则,他还将其贯彻到了武安军,岷山扫匪的时候,武安军已经养成了这个好习惯。 补刀完成,王行之没管尸体,这种地方每天都在死人,又密林环绕,自然有野兽帮忙处理,他直接骑着白驳离开。 走到一处小溪旁,王行之将身上的衣衫换下,清理了下身上的血渍,才骑着白驳回转昨夜的山洞。 一刻钟左右,王行之回到山洞,曹青禾正坐在洞口,翘首以盼。 刀白凤受伤颇重,再加上麻药的原因,只是与她聊了一会,便扛不住睡了过去。 她将刀白凤扶回洞穴后,便一直在洞口等候王行之。 结果好不容易等王行之回来,曹青禾先是面色一喜,但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僵住。 她记得很清楚,王行之离开时明明穿的是黑衣,但回来时却换成了白衣,并且头发还未干透,面上十分干净,显然是洗漱过。 “夫君去干什么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衣服换了,头发也是湿的。” 曹青禾暗自猜测,心底带着缕缕愁绪。 “这是给你们带的羊肉,有些凉了,用火烤一烤就可以了。” 王行之没想太多,将买来的羊肉拿给曹青禾,便去喂食白驳和青骓。 “夫君,难道真的不理我了吗?” 曹青禾拿着羊肉,呆滞的看着王行之,眼眶泛红,眼中带着点点晶莹。 她感到十分委屈,从昨夜救治完刀白凤,她就发现王行之似乎在刻意疏远她。 今天她还特意问过刀白凤与王行之有什么仇怨,刀白凤也告诉她与王行之无冤无仇,心头担心的事好不容易放下。 可现在看这情况,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不行,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想到这些,曹青禾也猜出了刀白凤隐瞒了一些事,拿着羊肉气呼呼的进入山洞。 王行之没去看曹青禾,自然不曾察觉曹青禾的异样,喂完马后,便拿着双锏在山林中练武。 之前杀人,他只是将心头的郁结发泄出来,身体上并未得到满足,毕竟那几人太弱,根本不够他尽兴。 王行之既是练武,又是在发泄,山林中的树木遭了殃,在王行之的巨力之下,一根根树木被砸断,砰砰的声音在山林中回响。 第152章 雨夜杀戮一 轰隆隆—— 晚上,天空中电闪雷鸣,银蛇狂舞,让本就寂静山林,更加压抑。 淅沥沥—— 紧随着,伴随着银光闪闪,宛如天漏一般,大雨倾盆。 王行之独自一人,静静的坐在洞口,静静的看着落雨,一时间有些失了神。 洞穴之中,曹青禾与刀白凤隔着篝火,相对而坐。 “刀姐姐,你难道还不肯与我说实话吗?” 曹青禾眼睛通红,直溜溜的看着刀白凤。 今儿一天,她几次想与王行之交谈,都被王行之拒绝,甚至到了晚上,王行之也不愿进洞,找借口说是需要守夜。 但刀白凤没醒,她又不好强行叫醒,只能忍着委屈回到洞中等候。 刀白凤一醒来,她也没直接问,而是给刀白凤换了药,让刀白凤吃了东西才开始询问。 只不过刀白凤却一直在闭口不谈,这才让她感到愤怒和更加委屈。 看到曹青禾委屈的模样,刀白凤知道避不过去,幽幽的叹了口气,解释道“青禾,其实说句实话,若不是你提及,我还不知道你相公的名字,我与他也确实无冤无仇,他找上我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原因,但交谈之后,我猜测他应该是与段正淳有仇。” “我与段正淳分离许久,在名义上,我虽然还是镇南王妃,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一名号而已。 我不管镇南王府之事,自然也不会管段正淳之事。 你相公找上我,应该是为了报复段正淳。”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真的不清楚他与段正淳之间的仇怨。” “我暗自追踪你们,也是怕你相公伤害誉儿。” “段正淳——” 听到这名字,曹青禾皱起眉头,她曾听青竹说过,王行之有一仇人名字就叫做段正淳,一开始她也没想到会是大理皇家的段正淳。 即使刚到大理,她也没想过。 但现在听刀白凤一提及,她一下就反应过来,王行之为何要与她疏离。 说到底,刀白凤与段正淳是夫妻,那么自然也是王行之的仇人。 而她却让王行之救了本身的仇人,这事别说是王行之,就是换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舒服。 “刀姐姐……” 曹青禾悠悠叹了口气,知道这事怪不得刀白凤,也怨不了王行之,便将青竹与她说的,告诉刀白凤,说着王行之的一些事情。 刀白凤虽有些猜测,但越听越愤怒,面色越来越难看,对段正淳的恨意瞬间拉到了极致。 曹青禾讲的事虽然不怎么完善,但也能听出,是段正淳主动招惹别人,还差点将人给杀了。 这仇恨换做任何人,都会去报仇雪恨。 只不过,听着曹青禾的讲述,她对王行之也更加好奇。 毕竟王行之的经历堪称传奇,从一个普通人到状元郎,再到外放的的一方大员,这经历可能是别人的一生,但王行之却以不到两年的时间完成。 可同样,听着曹青禾讲述,她对王行之也更加忌惮和畏惧,曹青禾并未隐瞒她,曹青禾将自己所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她。 曹青禾所知的虽然不多,但就是曹青禾知道的事,就足以让人感到敬畏。 她对段正淳也越发的憎恶,段正淳一时贪欢,惹下一个大麻烦,害她也受到了连累。 “我该如何?” 听曹青禾讲完,刀白凤眼底闪过一抹迷茫,王行之不管是武力,还是自身实力都不是她这么一个无权王妃可以撼动。 并且,听着曹青禾的述说,王行之这种人,在权谋算计方面,更是一绝。 这种人一心想要报仇,就是一国皇帝和大臣,也会警惕三分。 不是她瞧不起段正淳,而是对比之下,除了出身之外,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 同时,她也羡慕曹青禾,居然能嫁给这般男子。 曹青禾提起王行之时,脸上的喜欢和幸福,根本就不曾掩饰。 若不是王行之对曹青禾极好,曹青禾又岂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王行之身居高位,却只有曹青禾一人。 再加上她之前对王行之诱惑,王行之的不为所动。 这种种都让刀白凤心里羡慕,同时又泛着苦涩,她为何又遇不到这般良人。 “刀姐姐,你说你与段正淳的关系已经名存实亡,你能不能不管大理之事,我向夫君说和一番。” 曹青禾说完后,沉默了一会,还是将心里话说出,她不愿刀白凤与王行之为敌,王行之是她夫君,按理说她应该无条件支持。 可小时候若不是刀白凤,她或许也不会长到现在。 让王行之放弃报仇,别说她做不到,就是做得到也不会去劝说。 唯有让刀白凤放弃段正淳,放弃大理。 不然,以她对王行之的了解,刀白凤若是挡在王行之前面,王行之必然会毫不犹豫将刀白凤送入地狱。 她与王行之肯定会产生间隙,夫妻情分走到尽头。 刀白凤沉默,知道段正淳干了这么多操蛋事后,她对段正淳只有恨,若只有段正淳一人,她肯定愿意放弃,但在大理还有摆夷族,还有段誉。 这两者,她根本就不能舍弃。 一时间,刀白凤陷入深层的挣扎当中。 曹青禾紧张的看着刀白凤,生怕刀白凤不愿舍弃段正淳。 踏踏—— 突然,洞外传来阵阵马蹄声,曹青禾与刀白凤惊醒,对视一眼,两人迅速走出山洞。 雨打树林穿梭,数十人顶着蓑衣,骑着马匹将山洞围住。 在数十人面前,王行之不知在何时,已经骑在白驳身上,手持双锏,独自面对着数十人。 “小子,你击杀我等兄弟,居然还敢留在这片地域,胆子真的很大。” 数十人中,一大胡子骑着黑马,手持一把弯刀,骑着马匹上前几步,满目阴沉的盯着王行之。 嘶——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根本就不答话,一架马腹,白驳嘶鸣一声,一跃而出。 王行之手持双锏,一锏砸向挡在前面的一人。 那人根本没想过,王行之居然敢主动出手,没反应过来,被一锏砸落下马,倒地不起。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别说是围着王行之的人,就是曹青禾与刀白凤也是目瞪口呆。 趁着众人愣神之际,王行之架着白驳冲出包围圈。 白驳速度奇快,等众人反应过来,白驳已经冲出二三十米。 “给老子追,别让那小子跑了。” 大胡子满脸愤怒,手持弯刀指向王行之。 王行之冷笑,他又不是傻子,这么多人打他一个,即使他强悍也难免会引起疏漏,况且在他身后,还有曹青禾和刀白凤,以曹青禾对刀白凤的情谊,必然会保护刀白凤,很可能将自身置入险地。 “刀姐姐,你拉我作甚,我要去帮助夫君。” 曹青禾担心,就想去帮助王行之,却不曾想被刀白凤拉住。 “青禾别慌,你夫君应该是想要把人引开,你若去反而会辜负了你夫君的好意。”刀白凤见曹青禾着急,赶忙开口解释。 “可是夫君……” 曹青禾眼眶通红。 咻咻——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一支支箭矢穿透密集的雨水,阵阵幽光在林间闪烁,一位位追逐之人,不时的落马。 而王行之根本没有远去,只是在拉开距离后,换锏执弓,借着白驳的速度,在林间游走,一箭箭的收割着追逐之人的性命,宛若一个游走的死神,冷静而又冰冷嗜血。 “青禾,你夫君……” 看着不停倒下的人,刀白凤头皮发麻,不停的吞咽着唾沫,总感觉王行之太过冷血,就这么一会,王行之已经射杀了十几人。 “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他是我夫君,他在保护我。”曹青禾毫不客气的打断,对于王行之杀戮,她从来不多说,甚至于跟着王行之这些日子,她也亲手杀了一些人。 “……” 刀白凤没再开口,王行之的冷血,让他感到畏惧,开始仔细思虑曹青禾和她所说之事。 她久居大理,见惯了平和,今天这一幕着实让她感到震撼。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也看出来了,王行之冲破包围,不单单是为了保护曹青禾,同样也是借着马的速度和雨夜,以长弓击杀匪徒。 单单是这般冷静睿智,就足以让人忌惮无比。 再加上曹青禾与她所说之事,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落寞,与这样的人为敌,段正淳以及大理真的能赢吗? 第153章 雨夜杀戮二 咻咻咻—— 王行之自然不知刀白凤在想什么,他手持黑翎弓,冷静的射出箭矢,因为是雨夜原因,他目力有限,没有多大准头,只有以速度取胜。 黑翎弓的弓弦因为射箭速度太快,雨水落在上面,都升腾起阵阵白烟。 好在,他这种方法虽然浪费了不少箭矢,但同样击杀了不少人,一些人因为畏惧,果断骑马逃离,数十人已经去了十之七八。 很快,王行之所带的箭矢射完,几个箭囊空空如也。 不过,战绩不错,大胡子一群人,也只剩下六人。 “小子,你该死。” 大胡子见王行之停下,拿起双锏,就知道王行之的箭矢射完,没有丝毫犹豫,纵马狂奔,极速冲向王行之。 嗙—— 射了这么多箭,王行之也有些手酸力竭。 大胡子也是内力武者,刚才就利用轻功躲避了不少箭矢,弯刀挥动间带着阵阵气流,力道巨大。 王行之被震退了一些。 “小子,杀我这么多兄弟,劳资要将你扒皮抽筋,头盖骨制作成酒盅。” 大胡子十分愤怒,他本以为诛杀王行之轻而易举,没曾想王行之居然击杀了他这么多兄弟。 弯刀裹着内力挥动,每一刀都带着无穷的愤怒和煞气。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也不答话,他拉动了不知多少次弓弦,双臂酸痛,一身巨力,十去七八,一边扛着大胡子的攻击,一边恢复,甚至是突破。 经历刚才一番畅快的杀伐,他这两日的郁闷一扫而空,气血流动之下,引动了潜藏在身体中的药力,躯干的第三十六个穴窍已经松动,他能感觉到,自己很快就能突破。 两人交手,动静极大,其他五人只是围着,没有贸然插手。 “刀姐姐,我要去帮助夫君。” 曹青禾见王行之只防不攻,频频陷入危机,就是身上都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眼眶一红,提着宝剑就要上前帮忙,但依旧被刀白凤拉住。 刀白凤拉住曹青禾,赶紧解释道“青禾,那些人都是会内功,那大胡子应该是达到了一流,你夫君这么聪明,应该有办法。” “但你若是暴露,你夫君就还要分心照顾你,会更加危险。” “夫君,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曹青禾流下眼泪,她知道刀白凤没说谎,刚才的战斗,她们看得一清二楚,剩下的人都是武者,刚才躲避箭矢时,都使用了轻功。 “青禾别怪我,他不死,我心难安,誉儿和摆夷族也危险。” 刀白凤暗自叹息一声,她的实力只有二流,但因为是大理王妃,见识过不少高手,眼界不凡。 自然看得出大胡子的实力已经到了一流。 她不希望曹青禾涉险,也带着私心,希望那群人能杀了王行之。 唯有杀了王行之,她的危机,段誉和摆夷族的危机自解。 只不过刀白凤的如意算盘注定落空,王行之在扛过最初之后,以几处刀伤为代价,气血之力,一举冲破的躯干上的第三十六个穴窍,成就顶级武将。 突破之后,王行之身上的刀伤瞬间止住流血,他感到浑身舒畅,一身巨力迅速回身,力道虽未增长,但他却能感受到自己的气血极为旺盛,比之前不知强盛了多少。 嗷—— 浑身通透,王行之不由自主的长啸一声,如同猛虎啸山林。 “不好——” 大胡子色变,他最靠近王行之,自然知道王行之临场突破,想要抢攻击杀王行之。 他果断调动内力,弯刀上凝聚着一层气流,宛若刀罡一般,让弯刀长了几寸迅捷的斩向王行之。 只不过,他错估了王行之,王行之不是他所想的外攻高手,而是修炼的武将之道。 武将之道突破没内力武者那般绵长,气血流动之下,突破只是一瞬间的事。 大胡子这一刀虽然迅捷威猛,但王行之突破之后,气血之力是一流的两三倍,再加上他所打通的穴窍,本就与普通武将不同,气血之力更加旺盛。 只见王行之右臂肌肉凸起,气血之力加持下,一锏砸向大胡子,迎上大胡子的弯刀。 嘭—— 气与力的碰撞,两者水火不容,天生排斥,山林中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让人一阵耳鸣。 噗—— 大胡子没想到王行之力道这么强悍,被巨大的力道震伤,就是身下的马匹也悲鸣一声,马腿被压碎,跪倒在地。 死—— 得势不饶人,王行之可不会给对手机会,双目圆睁,右手高高举起,重重落下,速度之快,让人根本看不清。 嘭—— 大胡子根本来不及反应,王行之的锏已经落在他的头上,大胡子头盖碎裂,血液自头顶,慢慢滴落。 “好强——” 大胡子双目圆睁,满是血液的脸上掠过一抹悔恨,直溜溜的倒下,死不瞑目。 大胡子瞬间被杀,周围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一个个惊惧的愣在原地。 嘶—— 王行之好不容易突破,正想发泄一番,击杀大胡子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策马挥锏,杀向其他人。 嘭—— 众人刚回过神来,王行之已然冲到一人身前,一锏刺穿了那人,单臂举锏,刺穿那人被高高举起。 王行之奋力一甩,伴随着阵阵血肉的撕裂声,那人被甩出十几米,重重的砸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只有一阵血雨落下,沾染在王行之全身,王行之宛若杀神一般,让人惊惧。 “快跑——” “这人太可怕了。” …… 剩四人一阵慌乱,调转马头从各个方向逃离。 哼—— 王行之自然不愿意,一夹马腹,白驳宛如离弦之箭,极速射出,王行之双手持锏,不停挥动,每追上一人,便有一阵狂暴输出,生生给人砸得不成人样。 “该死,要是马槊在侧就好了。” 只不过,他终究只有一人,双锏在马战上也不如马槊,再加上逃跑四人都内力武者,实力也不弱。 所以,他击杀两人后,另外两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两人逃脱,这让他有些不满。 咕咚—— 咕咚—— 在洞穴口观战的刀白凤,不停的吞咽着唾沫,她本以为王行之面对这么多武者,即使不死也要重伤逃离。 却不曾想,王行之临阵突破,将敌人反杀,来的几十人,居然只逃走了区区两人,这让她身体冰冷,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样的人,要是与其为敌,她没有信心,也没有勇气。 “夫君——” 曹青禾却不管那么多,见到王行之没事,喜极而泣,一跃飞出山洞,腾挪速度极快,只是数息,她便已经来到王行之身侧,飞身上马,紧紧的抱住王行之。 嘶—— 感受到背上多了一人,白驳不满的打了一个响鼻,但很快闻到是曹青禾的气息,安静下来。 它的后背,也只有悉心照顾它的青竹,与王行之可骑,其他人免谈。 王行之身子一僵,他面对敌人可以冷酷无情,但面对曹青禾,他却生不起任何怨怼。 这两日,他不想与曹青禾交谈,也不过是怕面对曹青禾。 毕竟,要他放弃报仇,他做不到,让他舍弃曹青禾,他现在也做不到。 现在看到曹青禾如此关心他,心里的柔软被触动。 只不过,他心里清楚,不处理好刀白凤的问题,他与曹青禾早晚会生出间隙,分道扬镳。 可是,他对曹青禾依旧说不出重话,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 “青禾,你先下来,我身上脏得很,现在也还下着雨,身上湿了容易感冒。” “我不要,我怕你不要我。” 曹青禾此时就像一个小孩,红着眼睛死死的抱着王行之,低声抽泣,泪水与雨水混合着滴落。 王行之无奈,只能任凭曹青禾抱着,轻架马腹,向山洞走去。 白驳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还是懂人类情感,走动得十分缓慢,不到一百米的距离,硬是被它走了几分钟。 “青禾,先下来,我需要处理伤口。” 松弛下来,王行之身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他突破后气血流动之下,暂时封住的流血,也随着战斗终止,重新流血。 第154章 刀白凤的抉择 听到王行之的话,曹青禾如同受惊的兔子,紧张的看向王行之。 “夫君,疼不疼。” 曹青禾垂眸看去时,见王行之身上的刀口不停的渗出鲜血,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赶紧松开紧拥的双手。 “没事,你先下来,我进山洞处理伤口。” 大战一场,再加上失血过多,王行之也感到有些虚弱,脸色白了那么几分。 “夫君,我帮你处理伤口。” 曹青禾快速下马,小心的扶住王行之下马。 “嗯——” 王行之倒是没拒绝,他身上好几处刀伤,腰腹后背都有,这些刀伤都需要缝合,看得见的他还可以自己来,看不见的只能让人帮忙。 曹青禾是他妻子,又跟着他学了这么久的医术,对于缝合伤口,虽不像王行之那么熟悉,但也算得心应手。 况且,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刀白凤,他可不相信刀白凤。 很快,曹青禾扶着王行之进入山洞,并让刀白凤出去,她可不想别人看到王行之的身子。 刀白凤的伤本就没好,再加上刚才被王行之的血腥杀戮给震慑到,此时根本不敢有什么想法,显得有些失神,老老实实的在山洞外等候着。 曹青禾为王行之脱掉衣服,一看到王行之身上的七八处刀口,一下就红了眼睛。 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平静,将针线消毒后,为王行之缝合伤口。 针线穿过皮肉,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王行之眉头紧锁,冷汗瞬间就布满了额头。 只不过,王行之没喊叫,这般疼痛根本就比不上当初丹田被毁时,而且他若是出声,肯定会影响曹青禾。 不过,这般剧烈的疼痛,也唤起了他对段正淳的仇恨,想起了曹青禾与刀白凤的对话。 曹青禾与刀白凤在洞中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能想到曹青禾与刀白凤的关系很深,却不能理解,曹青禾将他的事,一点不漏的告知刀白凤。 王行之不发一言,默默的忍受着缝合伤口的疼痛,就像丹田刚被破时一样,整个人陷入前所未有的冷静。 曹青禾很认真,小心翼翼的帮助王行之缝合伤口,没注意到王行之的异样,等她为王行之将伤口全部缝合完,外面已经是天明,王行之也因为失血太多,心力疲惫,昏睡过去。 曹青禾也不打扰王行之,小心的为王行之上了药,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才开始清理自身有些酸臭的衣服。 做完之后,她点上一堆篝火,才出洞叫刀白凤。 ———— 晚上,山洞中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本来幽暗的山洞却极为明亮。 王行之依旧在昏迷之中,曹青禾与刀白凤相对而坐。 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复杂,整个山洞中十分宁静,让人莫名的感到一阵压抑。 “青禾,我……想明白了,你能不能帮忙,为我说和,让你夫君放过我和誉儿,以及摆夷族。” 突然,刀白凤打破了山洞的宁静,她的声音有些压抑和苦涩。 在见识过王行之的狠辣之后,刀白凤不得不妥协,低下她高傲的头颅。 王行之的狠辣,她生平仅见,她不敢想象,要是继续与王行之为敌,王行之报复时的场景。 从今日的血色,她依稀看到了段誉年幼的身躯倒在血泊之中,看到了整个摆夷族四处火光,血流成河。 她不敢赌,也不愿意赌,所以才想着妥协。 “刀姐姐,那你愿意放弃镇南王妃的位置,愿意带着你的孩子远走高飞,让你的族群隐居山林?” 今日王行之大战之后,曹青禾就感受到了王行之对她的疏离,在为王行之缝合完伤口后,就开始思虑这几天发生的事。 她自从见到刀白凤后,因为久别重逢的原因,就没有考虑到王行之,一心只想着让王行之放过刀白凤。 甚至于还想过,让王行之放弃报仇。 仔细回想之后,有些可笑。 王行之每日勤修武艺,自请外放,哪一件不是为了报仇。 她居然天真的想着让王行之放弃仇恨。 不过,刀白凤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也不愿意王行之诛杀刀白凤,但前提是,刀白凤愿意舍弃现在的身份。 “我会与段正淳和离,放弃镇南王妃的位置,誉儿我会带走,我父亲那边……我也会劝说。” 刀白凤复杂的看了眼曹青禾,抿了抿嘴,脸上带着浓浓的苦涩。 镇南王妃对她来说,没什么在意,但让段誉放弃大理世子的位置,她有些不甘。 因为她十分清楚,段正明虽是大理皇帝,但却并不贪恋权势,而且段正明因为身体原因,注定无后。 而段正淳又是段正明唯一的同胞兄弟,段誉是段正淳明面上唯一的儿子,段正明又一直宠爱有加。 以后段正明退位,位置搞不好就会传给段誉。 这么些年,她一直容忍段正淳,一是对段正淳已经渐渐心死,二就是为了段誉。 毕竟在这之前,段誉不是段正淳儿子的事,并未被外人知晓。 可是,在见过王行之的狠辣之后,她有种预感,若是不及时与大理段氏撇清关系,恐怕会出现难以预料的事情。 至于摆夷族,她却不太担心,她若不再是镇南王妃,又带走了段正淳明面上唯一的儿子,摆夷族必然与段氏生出间隙,不再像以前那般亲密。 并且,段氏即使怨恨,也需要维持稳定,不敢太过打压摆夷族。 “那刀姐姐你准备带着你的儿子去往何地?” 曹青禾没正面回答,而是开口反问。 经过这两天的事,她也想明白了,别什么事都自己做主,要考虑王行之的感受。 刀白凤若是真的愿意与段氏撇清关系,她自然会帮着说和。 王行之虽然与她有了间隙,但她相信,看在她的面上,王行之会放过刀白凤母子。 “远离大理。” 刀白凤漂亮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失落和难言的痛楚,但她很清楚,这事必须要做出抉择,轻轻的吐出四个字。 “我明白了,我会与夫君说,毕竟段正淳的事你并不知情,也是受到了连累。”曹青禾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谢谢你青禾。” 刀白凤脸上掠过一抹轻松的笑容。 “不用——” 曹青禾笑了笑,心里也感到一阵轻松,经过这两日,其实她也发现自己与刀白凤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只是小时候的一种心灵寄托,想要报答刀白凤的救命之恩而已。 只是两人都不曾发觉,两人交谈之后,王行之的眉眼微微皱了一下。 其实,王行之早就醒了,只是察觉到山洞中的气氛不对,一直在装晕,没曾想却听到了曹青禾逼迫刀白凤做下抉择。 在听完刀白凤做下抉择之后,他虽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松了口气。 刀白凤虽是他报复打击段正淳的利剑,但却与曹青禾有关系,对曹青禾有救命之恩。 他可以看在曹青禾的面上,不报复刀白凤。 但刀白凤若是执意要与他为敌,他也不会心慈手软,哪怕曹青禾怪他。 现在曹青禾与刀白凤达成协议,他的心情也通透了许多。 索性也不再装晕,缓缓起身开口“你若是愿意带着段誉远走,不妨来岷州居住。” 夫君—— 看到王行之突然起来,两人知道王行之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曹青禾跟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微微垂下头。 刀白凤却显得有些慌乱,王行之给她的压力很大。 王行之轻轻的搂住曹青禾,看着刀白凤轻声道“青禾与我是夫妻,本就是一体,你对她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自然当报答。” “在岷州地界,我可以保你衣食无忧,你和段誉安全。” 说完,王行之盯着刀白凤,脸上虽然有笑容,但却没有多少温度。 他之所以让刀白凤母子来岷州,就是怕刀白凤出尔反尔,将他的身份暴露出去。 段正淳和大理段氏,现在还不知道谁在算计他,若是他的身份暴露出去,他虽然不惧,但却会平白多去很多麻烦,甚至有可能查出《一阳指》散播江湖的事。 段氏可能会派遣高手追杀他,他再想对付段氏,难度会增加许多。 这些事,曹青禾不考虑,但他却不能大意,毕竟不管在哪个时空,人心最是经不住考验。 第155章 刀白凤的抉择二 刀白凤脸色发白,心里十分慌乱,作为武者和女人,她十分敏锐。 她能感觉到,王行之这话虽然是提议,但却带着不容置疑。 她能感觉到,自己若是拒绝,王行之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绝不会顾忌曹青禾在场。 “刀姐姐,要不你别回大理了,直接跟着我们回岷州吧!” 曹青禾脸色一白,她也反应过来,自己将王行之的身份说出去的那一刻,刀白凤就走不了了。 为了保住刀白凤,她不得不出言提议。 王行之没说话,就这样淡淡的看着刀白凤,曹青禾猜得没错,从曹青禾将他的身份告诉刀白凤的一瞬间,刀白凤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他们走,要么死。 他之前说的话,也不过是委婉的提醒。 刀白凤面色有些难看,显然也想明白的这些事,心头隐隐有些后悔,好端端的追出来干嘛。 但紧随着又感到庆幸,若是不出来,她也发现不了段正淳招惹到王行之这么恐怖的敌人。 若是王行之隐藏在暗处报复,或许到死,他们也发现不了王行之的身份。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她不得不做出抉择,王行之的狠辣和杀伐果断,她可是亲眼所见。 “我……能不能,先回一趟大理,将孩子带着一起走。” 刀白凤嘴角泛着苦涩,小心翼翼的看着王行之,言语中带着缕缕恳求。 “夫君——” 曹青禾轻轻拉了下王行之的手臂,声音如同小猫一般叫唤着。 “走吧!这里也不适合待着。” 王行之轻轻叹了口气,说实话他是真不希望刀白凤答应,直接一锏打死了事,可刀白凤答应,他又不得不顾忌曹青禾的关系,也只能答应。 说完,王行之起身,他受到的伤都是皮外伤,再加上武将之道主修体魄,他又突破到顶级武将,身上的伤势已经不影响他动手。 此地经过他一番杀戮之后,已经不适合待下去,刀白凤提及回大理,他也就顺势提及离开。 刀白凤和曹青禾对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纷纷起身,与王行之一起走出山洞。 刀白凤因为没有马匹,与曹青禾共骑青骓。 不过,上马之前,王行之拿出一枚药丸给刀白凤,淡淡开口“吃下去。” “夫君——” 曹青禾一眼就认出了药丸,想要劝说,这药丸是王行之配置的毒药,名叫百枯丹,一旦服用,三天之内不解毒,必然身死。 只不过,王行之不为所动,他可不相信刀白凤,现在更是要返回大理,若是刀白凤反悔,搞出什么幺蛾子,他和曹青禾能不能离开大理,还得两说。 刀白凤面色一僵,但却不敢拒绝,只能接过百枯丹直接吞服下去。 见刀白凤吃下百枯丹,王行之警告道“你吃下的丹药名为百枯丹,三日之内不解,必死。” “而解毒的方法也只有我会。” “并且,你若是想反抗,在大理设计于我,我可以保证,即使身死,也会在死前,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 “届时,你身死,你的儿子也不会好过。” “所以,回到大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清楚。” 王行之说完,淡漠翻身上马,骑着白驳离开。 刀白凤身子发凉,之前她看到了王行之的狠辣果决,现在看到了王行之的谨慎阴毒。 “刀姐姐,走吧!” 听完王行之的话,曹青禾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有些天真了,轻轻的拍了拍刀白凤,一跃跳上青骓。 刀白凤脸色苍白,跳上青骓后背。 她发现自从见到王行之之后,她就根本无法再摆脱。 因为王行之和刀白凤身上有伤的原因,他们骑马的速度不算太快,但一路上也没有休息,在第二天中午来到玉虚观。 回到玉虚观,刀白凤让人收拾了一间屋子,让两人暂时住下。 并且,在王行之的提醒下,没有急着派人传信镇南王府,自然而然的等待段誉上门。 段誉每隔半月,会来一次玉虚观,距离上次到来已经过去了十天,也就是说距离段誉到来,还有五天时间。 按着王行之的意思,若是传信王府,王府那边或许会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派来大量的人手,他们想要带走段誉,会增加许多难度。 让段誉自然的上门,王府派人过来,也不会派太多人,派来的人也会在当天回去,少去很多麻烦。 并且,他们也可以趁着这几天,养好伤势,以最好的状态离开。 就这样,三人在平静中过了五日,中途王行之为刀白凤解过一次毒,但却未全解,只是让她的毒发延缓几天。 刀白凤若是老实,到了岷州,他自然会为刀白凤解毒,刀白凤若是想要设计他,他自然不可能为刀白凤解毒。 另外,这几天他也在防着刀白凤,在养伤的同时,将白驳与青骓放在玉虚观后山。 并且,特意配置了一些迷药。 届时,刀白凤不管做了何种选择,他与曹青禾,都有把握全身而退。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第一个下马车的不是别人,而是段正淳。 “看来老天都在帮我。” 王行之与曹青禾没有出面,而是隐藏在一个视线好的房间中,暗自观察。 他也没想到,段氏会解除段正淳的禁足,让段正淳来玉虚观,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你来干什么?” 只不过,刀白凤看到段正淳却有些慌乱,不自觉的用余光看了看王行之两人隐藏的房间。 她可记着,王行之之所以找上她,完全就是因为段正淳的关系。 “白凤,我们可是夫妻,我难道不能来看你。” 段正淳一甩衣袖,让身后的护卫后退了一些,而后脸上带着谄媚,拉住刀白凤的手。 啪—— 刀白凤没有丝毫犹豫,照着段正淳的脸就是一巴掌,这段时间她过得这么憋屈,本就是因为段正淳的原因,对段正淳可谓是深恶痛绝。 若是换做之前,她对段正淳还有一丝念想,不会这么过激,甚至还有一丝欣喜。 可现在,她对段正淳只有无尽的厌恶和恶心。 刀白凤这一巴掌打得极重,段正淳被打得后退了几步,嘴角流出血液,一张俊脸迅速肿胀,这一巴掌是在发泄这么多年的不满,也是在对段正淳招惹到王行之连累她和段誉的愤慨。 段正淳被打懵了,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刀白凤。 跟着而来的侍卫也懵了,动作也呆滞了几分。 就是刚下车的段誉也一下目瞪口呆,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的母亲,居然打了他的父亲。 “这婆娘怕是压抑太久了吧!” 王行之暗自咋舌,刀白凤这一巴掌,他看得也十分畅快。 曹青禾却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刀白凤会这么干脆的打段正淳。 刀白凤却十分畅快,都想再来一巴掌,只不过段誉看着,她也不好再下手,遗憾的瞥了眼段正淳,向着段誉走去。 段正淳看到刀白凤的眼色,莫名的感觉到一阵恶意,总觉得刀白凤变了,那眼神是真想刀了他。 刀白凤一巴掌让一众侍卫又敬畏三分,看到刀白凤过来,都齐齐后退了几步,都不敢去看刀白凤。 “誉儿——” 刀白凤将段誉抱起,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母妃,你为何要打父王?” 段誉现在只有四五岁,粉雕玉琢,看上去十分可爱,在他的印象中,刀白凤虽然不住在王府,但每次与段正淳相见时,还算客气。 今日过来,他本想着与自己的父母好好聚聚,却不曾想,刀白凤上来就给了他父亲一嘴巴子。 他仔细瞅了瞅,都打出血了。 因此小奶音中带着质问与哭腔,小脸上也有着些许害怕。 心想着,他母妃要是不高兴,会不会也给他一嘴巴子,会不会把他给打死。 有些抗拒刀白凤抱他。 第156章 段正淳跟着来了 “誉儿,那是你父王做了错事,该打。” 感受到段誉的抗拒,刀白凤身子一僵,轻轻抱着段誉解释。 “母妃,圣人云……” 段誉一听,一口一个的知乎者也,小小的人儿,跟个老夫子一样。 周围的人见怪不怪,都知道他们家世子爷好这口。 刀白凤有些头疼,他这儿子就是个书呆子。 段正淳嘴角抽抽,段誉虽是在为他讨公道,但总是感觉不得劲。 “这主角就是不走寻常路。” 王行之暗自想到,毕竟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小书呆子,日后会是武功最高的几人之一。 “怎么会是他?” 曹青禾仔细看了看,却是心头一惊,深深的看了段正淳几眼,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王行之,陷入沉思当中。 王行之因为太过专注,并没有发现曹青禾的异常。 等段誉长篇大论完,刀白凤敷衍了几句,将事情糊弄过去,抱着段誉向着玉虚观走去。 全程连眼神都没给段正淳一个,尽显高冷。 段正淳老脸一红,有些尴尬,感到十分丢脸。 今日他来,本想着禁足这么久,能够开开荤,一亲芳泽。 不曾想,刀白凤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给了他一嘴巴子,打得他晕头转向。 事后还不搭理他,让他颜面尽失。 “王爷,我们是进还是不进?” 见着段正淳在原地不动,一位留着长须的侍卫,上前询问。 “进,怎么不进。” 段正淳脸皮极厚,对于女人他可是十分有心得,刀白凤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想要一亲芳泽。 说完,段正淳厚着脸皮,大步流星的就向玉虚观走去。 嘭—— 只不过,还不等段正淳走进玉虚观,玉虚观的大门直接关上,里面还传来一阵淡漠的声音。 “我玉虚观不接待外客,还请各位离开,莫要打扰清净之地。” 该死—— 段正淳被拒之门外,整个人面色一僵,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刀白凤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法,不仅是打了他的脸,也是在打皇室的脸面。 “该死的女人。” 王行之脸色也不好看,眼底满是冰冷。 刀白凤此番做法,若是让段正淳愤而离开,他想要报复段正淳,又没了机会。 砰砰砰—— 可段正淳被连续打脸,依旧脸皮厚,大力的敲着玉虚观大门,在门外喊着。 “白凤,让我进去,我们之间有所误会,我会给你解释。” 段正淳以为刀白凤会心软开门,却不曾想,刀白凤压根不理会,脸上带着些许嘲弄,抱着段誉就走。 “母妃,你能不能让父王进来。” 只不过,段誉却想让段正淳进来,奶声奶气的请求。 “开门吧!” 刀白凤犹豫了一下,眼神的余光,看了眼王行之两人隐藏的房间,幽幽叹了口气,她其实故意关上门,就是想让段正淳知难而退。 以这几日的情况来看,王行之一旦逮到机会,必然不会放过段正淳。 不过,她让段正淳知难而退,并不是还记挂着段正淳,而是不想多生事端,只想安稳的离开。 但段正淳现在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她要是非让段正淳离开,反而会引起王行之的杀心,对她和段誉不利。 段正淳非要找死,她也没办法了。 嘎吱—— 一位道姑上前,将大门打开,段正淳脸上带着一抹得意,高兴的走进玉虚观大门。 刀白风没搭理段正淳,只是同情的看了眼段正淳,抱着段誉离开。 “今晚有的玩了。” 看到段正淳进入玉虚观,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万里,你带人先回去,本王会在玉虚观待一些时日。” 段正淳丝毫没察觉到危险,还准备打发自己的侍卫。 “王爷,来之前皇上嘱咐过,你还需要回去禁足,所以只能在玉虚观待一日,明日必须返回。” 只不过侍卫显然是有皇命在身,并没有离开。 “知道了,那你带着其他人在观外等候。” 段正淳面色一沉,十分不好看,他被禁足这么久,怎么也得快活三天三夜才够,却没想到出来一个搅局者。 可他禁足的命令是天龙寺和自家兄长联合下令,他根本就不敢反抗。 “是,王爷。” 侍卫躬身行礼,转身前去安排其他人,他也是跟着段正淳的老人,自然知道段正淳心里的想法。 “白凤——” 打发了侍卫,段正淳整理了下心情,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向着刀白凤离开的方向而去,那谄媚的一嗓子,让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哆嗦。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见段正淳去而复返,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他本以为这次没法报复段正淳收点利息,却不曾想段正淳突然爆发舔狗属性,跪舔刀白凤。 还顺带驱逐了自己的侍卫,这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夫君,你没事吧?” 看到王行之的样子,曹青禾莫名的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的询问。 “没事——” 王行之微笑着摇摇头“青禾,今夜你带着刀白凤母子先走,我很快就追上来。” 曹青禾目光闪烁的询问“夫君,我要和你一起走。” “不用,你走了我才能放手施为。” 王行之搂着曹青禾,柔声开口。 他今夜要做的事有些脏,他可不想曹青禾参与这些腌臜之事。 况且,曹青禾离开,他即使计划失败,一个人也方便逃离,带着曹青禾,还有可能将曹青禾带入险境。 “好吧——” 曹青禾眉眼低垂,颔首答应,只是内心却在想着其他的事。 “青禾,你留在房中,我出去看看。” 随后,王行之嘱咐一声,离开房间。 “哎——” 王行之走后,曹青禾脸色复杂的叹了口气,迟疑了好一会跟着出了房间。 ———— 刀白凤小院中,刀白凤带着段誉玩耍,段正淳陪同讨好,不停的讨好着刀白凤。 可惜刀白凤压根就不理会段正淳,这些日子她可是受了不少苦,现在身体中还有着毒素。 这一切完全是拜段正淳所赐,若不是段誉在场,她都想再打段正淳几耳光。 毕竟那手感,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白凤,这是我前些日子新得的暖玉,配带在身上,有宁心之效。” 段正淳也不愧是花丛老手,哄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刀白凤瞥了一眼,果断收下暖玉。 这要是放在之前,她看都不会看一眼,但现在她要带着段誉离开大理,前往岷州,自然要在临走时多弄点好东西,免得她儿子受苦。 见刀白凤这么痛快的收下暖玉,不仅是段正淳愣了,就是在一旁的段誉也愣了。 段誉从记事开始,刀白凤与段正淳就不和,每次段正淳拿出东西刀白凤都不屑一顾,这么痛快的一次,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白凤,你就收下了。” 段正淳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些年他做的事他自己也清楚,每次要讨好刀白凤都需要很久,而且还要看段誉的面子。 可几乎每次他送的东西,刀白凤基本都是丢出去。 这么干脆利落的收下,还真是第一次。 “怎么,想拿回去?” 刀白凤凤眸微抬,似笑非笑的看着段正淳,之前她对段正淳虽有怨,但也有情,气愤段正淳在外面的所作所为。 但这几天经历了生死之后,她对段正淳再无什么情感,再加上马上要去往岷州。 段正淳的东西不拿白不拿,拿了到岷州之后,能让自己和段誉生活得更好,何乐而不为。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收回,你若喜欢暖玉,我再给你去找。” 段正淳虽然感到奇怪,但却感到一阵心喜,以为刀白凤回心转意,今夜能一亲芳泽,看着刀白凤婀娜的身躯,身体一阵火热,小段蠢蠢欲动,这些个日子,他被关在天龙寺,可真是憋坏了。 不过,作为花丛老手,他深刻的明白欲速则不达,迅速将自己心思掩饰下来。 “我确实喜欢玉石金银,你若还有,不妨送我一些。” 段正淳虽然很会掩饰,但刀白凤与段正淳多年夫妻,自然发现了段正淳的心思。 若是之前,她或许还有几分欣喜,但现在有的只是恶心。 于是,故意露出笑脸,让段正淳去弄些礼物,弄点盘缠的同时,也打发段正淳,眼不见,心不烦。 第157章 刀白凤暴怒 “白凤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段正淳虽然不明白刀白凤为何喜欢上这些东西,可刀白凤这么主动,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最重要的是,刀白凤还对他笑了。 “今晚有戏。” 他用力的握了握拳头,兴高采烈的离开。 “我这些年是脑子进水了吗?” 看着段正淳的模样,刀白凤一阵恶寒,心里不由自主的拿段正淳与王行之比较。 这不比较还好,一比较段正淳完全没眼看,完全就是一龙一蛇的区别。 “我一定是那时年龄太小,被花言巧语欺骗了。” 刀白凤越想越觉得恶心,不由得自我催眠。 “母妃,你这是怎么了?” 段誉见刀白凤脸色阴晴不定,小心翼翼的询问,他可还记得刀白凤打段正淳那耳刮子有多用力,这要是给他一下,人铁定没了。 “誉儿,母妃没事。” 刀白凤迅速将心中的不快驱散,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说着,刀白凤心血来潮,好奇的询问“誉儿,母妃问你,要是有一天母妃离开,你是愿意跟着母妃走,还是愿意跟着父王留在王府?” “母妃,你为什么要离开啊?我们一起生活不好吗?” 段誉紧张的抓住刀白凤,小脸上满是惊慌。 “誉儿别紧张,母妃就是问问。” 看着段誉的样子,刀白凤一阵心疼。 “哦——” 段誉虽然年幼,但十分聪慧,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却又想不明白,便老实的回答“母妃我不想和你分开,也不想与父王,还有皇伯父他们分开。” 刀白凤身子一僵,脸色微微发白,只是她不能告诉段誉的身世,咬了咬牙说道“誉儿,若是母妃执意要与你父王分开,你要不要跟着我走?” “母妃,誉儿舍不得皇伯父他们,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不想与父王在一起,那誉儿也每隔一些日子来看你如何?” 段誉眼眶一红,挂着两滴小珍珠,讨好着刀白凤,在他心里,父王母妃,皇伯父都十分重要。 “誉儿不哭,母妃不走。” 刀白凤扯出一抹笑容,安慰段誉,脸上却带着浓浓的苦涩和后悔。 她因为段正淳乱来,早早的出了王府,再加上段正淳风流,很少回王府。 所以,段誉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被段正明接入皇宫。 她与段正淳陪同段誉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段正明多。 可以说,她和段正淳都不称职,段正明反而更像段誉父亲,段誉对段正明,比对他们两人更加亲近。 她现在十分后悔,为何当初要因为段正淳舍下段誉。 导致现在段誉虽然也对他亲近,却始终比不上段正明。 而且,段誉十分聪慧,记忆力十分好,一般诗书看过几遍便能够背诵,她若是强行带走段誉,段誉也不会开心,甚至会永远不再搭理她。 若段誉是段正淳亲生子,她即使离开,也没那么事,王行之即使要报复,她也愿意与段誉共同面对。 可坏就坏在段誉不是段正淳血脉,而是一个邋遢化子。 她若是强行带走段誉,以后被段誉知道真相,段誉恐怕会对她恨之入骨。 “我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刀白凤心底一片茫然,想过去死,但却又不敢,因为她怕自己死后,王行之将所有事公布,到时段誉会被人嫌弃,被大理驱逐。 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白凤,我回来了。” 正巧这时,段正淳抱着一尊玉佛回来,兴高采烈的抱着玉佛献宝。 “段正淳——” 刀白凤咬牙,眼眸中射出宛若实质的恨意。 若是没有段正淳,她的人生不会这么悲惨,若是段正淳不是外面风流,那么就不会招惹上王行之,不会将她逼迫到悬崖尽头。 想着,想着,刀白凤再也压制不住怒气,上前一步,一耳刮子重重甩下,力道比在玉虚观门口时,还要大上三分。 段正淳压根没想到刀白凤会再给他一耳刮子,根本没做任何反应,直接被一耳刮子甩落在地,手中的玉佛也摔落在地,碎裂成几块,段正淳的牙齿也被打掉了几颗。 段誉懵了,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惊恐的看着刀白凤,小脸煞白,满是恐惧。 “誉儿……” 看到段誉的样子,刀白凤又是一阵后悔,后悔不应该这么冲动,当着段誉的面,这么打段正淳。 可惜为时已晚,她伸手想要摸段誉,段誉却畏惧的避开。 刀白凤身子一僵,脸上掠过一抹悲痛,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手,满心悲伤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刀白凤,你给本王站住。” 可刀白凤的举动却激怒了段正淳,玉虚观门外一耳刮子,他就满心怨气,但还是忍了下来。 可现在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一耳刮子,事后还无视他,直接就走,让他彻底压不住自己的怒火。 刀白凤压根不曾理会,直接当作没听见,她怕留下来,真的忍不住,再对段正淳动手。 咻—— 段正淳见刀白凤不搭理他,愤怒一下冲昏了头脑,直接打出一阳指,凌厉的气劲,打破了刀白凤的房门。 “段正淳,你真以为我怕你,若不是誉儿,老娘直接杀了你。” 刀白凤彻底被激怒,但还带着几分理智,没有当着段誉直接动手。 不过,往日的修养尽去,直接破口大骂。 呃—— 段正淳被吓了一跳,一腔愤怒迅速熄灭,呆呆的看着刀白凤。 而段誉却对刀白凤更加的恐惧,不由自主的向段正淳靠了靠。 刀白凤眼底闪过一抹痛苦,咬了咬牙,向另一个完好的房间而去。 “段正淳,你可千万要再忍忍。” 王行之隐藏在暗处,看着眼前的一幕暗中祈祷。 他刚才出来,将迷药放入烛台和灯笼,就在暗中监视两人,本以为一切顺利。 没曾想刀白凤又闹出幺蛾子,与段正淳发生冲突,而且还还十分剧烈,那耳刮子,他看着都疼。 这事要是放在他身上,管你是谁,肯定出手。 事实上,段正淳也出手了。 王行之本以为两人会爆发大战,最后段正淳愤而离开,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没曾想刀白凤一发怒,段正淳就怂了,没继续动手。 这让他看到了希望,祈祷着段正淳千万别离开,继续哄哄刀白凤。 王行之就隐藏着,默默盯着段正淳。 段正淳仿佛失了魂,就这样站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最后,段正淳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牙齿上,又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脸庞,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强烈的恨意。 刀白凤太狠了,狠到他第一次想以其他手段来得到刀白凤。 “父王,你没事吧?” 段正淳沉思间,段誉弱弱的叫唤了一声,脸上满是担忧。 “父王没事。” 听到段誉的关心,段正淳心头一暖,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嘶—— 只不过,他这一笑,又扯动了肌肉,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父王,要不我们离开吧!” 段誉弱弱的看了眼刀白凤紧闭的房门,小脸上带着浓浓的恐惧。 这一天,他见识了刀白凤的彪悍,对刀白凤除了恐惧还是恐惧,他再也不想在这里待着,要是刀白凤发疯,给他一嘴巴子,他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你不想你母妃了。” 段正淳虽然被打,但说实话,真心不想回去,他在刀白凤这里吃了瘪,但还有其他红颜自己。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这形象,去哪里都不合适。 “不想了,不想了。” 段誉小脸一白,小脑袋跟拨浪鼓似的,不停的摇着。 他长到五岁,见过刀白凤的时间,很少,以前刀白凤温婉,他还没什么反感,也喜欢刀白凤。 但今天一行,他真的被刀白凤吓到了,不仅不想刀白凤,反而想远离。 第158章 被破坏的报复 “这该死的小屁孩。” 听到段誉劝段正淳离开,王行之心头十分不满。 但却又无可奈何,段正淳实力不弱,就刚才那一阳指的气劲,实力起码也有二流往上,他要想在玉虚观悄无声息的拿下段正淳,根本就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这么轻易的杀了段正淳,而是想要温水煮青蛙,慢慢报复。 房间之中,刀白凤泪流满脸,死死的捂着嘴巴,她虽然进入房间,却一直听着房外的动静,段誉的稚嫩的话就像一把刀子,将她的心穿透一般。 “誉儿,我们今日才来,若是现在就回去,恐怕会让你皇伯父担心,不如我们明日再回去如何。” 房间外,段正淳故作沉思了一会,义正言辞的开口。 但若是仔细观看,段正淳肿胀的脸庞,露出一抹尴尬。 他现在这样子,不管去哪里都会被人笑话,还不如修养一夜,以一阳指的神奇,必然能轻松的将脸上的肿胀消除,因此才想着忽悠段誉。 “那父王,我们……”段誉有些无奈,又畏惧的看了眼刀白凤的房间小声说道“我们去其他院子,我不要住在这里。” “好——” 段正淳对刀白凤也很怨恨,自然也不想住在这里,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应了段誉的要求。 “那父王我们快走。” 段誉十分激动,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拉着段正淳就走。 “好,真是个好孩子。” 听着段正淳留下来,王行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可不管段正淳住哪个院子,因为玉虚观的所有院子,他都布置了迷药,只需要晚上一亮灯,整个玉虚观,不管是谁,都得好好睡一觉。 呜呜—— 王行之刚想离开,刀白凤的房间中突然响起一阵哭声。 “恋爱脑的代价。” 王行之撇撇嘴,刀白凤的死活他都不在意,怎么可能去管刀白凤哭泣,吐槽一声离开,直接出了玉虚观。 “夫君对不起了。” 王行之的刚一离开,曹青禾就从暗处走了出来,面带愧疚的看着王行之离开的方向。 ———— 玉虚观后面是一座小山林,不算高也没有野兽,王行之出了玉虚观,直奔山林。 他早在段誉来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就将白驳与青骓放在了玉虚观后山。 没曾想,段正淳会跟着来,这么好报复的机会,他哪里会放过。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还是决定再探查一番。 毕竟段正淳是大理镇南王,再加上前些日子,他算计大理,不少人都在打段家嫡系的主意。 这里虽然是大理,但段家未尝不会派人暗中保护段正淳。 王行之骑着白驳,从山林绕道,探查了玉虚观方圆几里,经过一番探查,王行之直呼幸运,段正淳这次过来,除了在玉虚观陪同的侍卫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王行之探查过后,天色已经昏暗,王行之回转山林,将白驳拴好,才返回玉虚观。 “药效应该开始发挥了。” 一进入玉虚观,王行之就闻到一股奇特的药香,脸上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邪笑。 他不紧不慢的拿出一枚丹药吞下,淡定的隐藏在房顶,一点也不着急。 他配置的迷药药力虽然强,但他避免让人察觉,见效很慢。 并且,王行之为了契合道观,特意将迷药制作成道观的青檀香味,更不易让人察觉。 就这样,王行之坐在房顶,静静的等待着。 他怕打草惊蛇,没敢乱动,就在房顶等着。 待到夜深人静,明月高悬之时,王行之站直了身体,嘴角间挂着一抹冷笑,一跃而下,跳下房顶。 “好戏该开始了。” 王行之扫了一眼被迷晕的侍卫,嘴角间挂着冷笑,眼底闪过道道寒光,大步流星的向段正淳所在的小院走去。 王行之很警惕,尽管他对自己迷药很自信,但小心使得万年船,王行之小心翼翼探查了一遍,发现人全部被迷晕过去,才小心翼翼走入段正淳房间。 “咦,怎么没人,段正淳怎么没在。” 走进房间,王行之看着只有段誉一人在呼呼大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狗东西跑去哪里了。”王行之皱眉。 他为了算计段正淳可是废了好一番功夫,临近节骨眼上,结果段正淳没在,这样一来,他一番操作,完全就跟一个傻子一样,是在做无用功。 “玛德,这狗东西哪个时候出去的。”王行之面色十分难看,他布置这么久,结果却是扑了个空,哪怕他心态再好,此时也差点破防。 “算这狗东西命大。” 王行之又在小院找了一阵,确实没找到段正淳的踪迹,十分不高兴,沉着脸骂骂咧咧走出段正淳小院。 王行之避免夜长梦多,中药的人突然醒来,出了段正淳小院,直接来到曹青禾房间。 “青禾怎么也中了迷药。”王行之一进房间,看到曹青禾躺在床上,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所配置的迷药,都给曹青禾一份解药,按理说曹青禾不应该中药才对。 不过,王行之也没多想,只是想着曹青禾自己不小心,随后他走到床前,从怀中拿出一颗丹药喂食给曹青禾。 曹青禾在沉睡皱起眉头,嘤咛一声从昏迷中醒转过来。 “夫君——” 曹青禾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但面上却故作迷糊。 “没事吧!青禾。” 王行之感到有些愧疚,但为了报复段正淳,并不后悔,只是可惜的是段正淳阴差阳错的逃过一劫。 “青禾,先起来,我们该离开了。”王行之扶起曹青禾继续说道。 嗯—— 曹青禾轻轻颔首起身。 随后,王行之带着曹青禾走出房间。 “青禾,你先去后山等我,我去去就来。” 走出房间,王行之不由得想到了刀白凤,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今日发生的事,他都看在眼里,段誉现在不认可刀白凤,刀白凤现在会不会跟他们走也成了未知数。 本来按照原本的计划,段誉自己过来,即使他们带走段誉,后面被人察觉,也出不了太大的事,也不会查到他们。 但是现在,段正淳跟着一起过来,段誉又不待见刀白凤,刀白凤即使强行带走段誉,段誉搞不好会闹出什么事,从而被人察觉。 以刀白凤的性子,估计不会和他离开,还不如一劳永逸,趁现在将刀白凤除掉。 曹青禾或许是猜测出王行之的心思,沉默片刻后开口。 “夫君,我能不能和你一起,我不想一个人离开。” 说完曹青禾小脸紧绷,十分紧张的看着王行之。 王行之闻言沉默,在他心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刀白凤,哪怕是知道曹青禾与刀白凤有旧,也不例外。 但现在曹青禾明显是猜测出了他的心思,才会想着跟着过去。 “好——” 思虑再三后,王行之轻轻颔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刀白凤带回来再说。 “那夫君,我们快走吧!” 见王行之答应,曹青禾面色一松,拉着王行之就向着小院走去。 看到曹青禾如此模样,王行之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今天想要灭口,是不可能了。 很快,两人各怀心事来到刀白凤小院,两人刚一进小院就闻到一股淡淡香味。 “这是什么味道。” 王行之皱了皱眉,赶忙屏住呼吸。 他本想着提醒曹青禾,却意外发现,刀白凤的房间门正开着,而曹青禾已经跑了过去。 王行之无奈只能跟着过去。 房间中只有刀白凤一人,静静的趴在桌子上,显然也是陷入了昏迷许久。 “夫君——” 曹青禾小声的叫唤了王行之一声,眼巴巴的看着王行之,眼底深处带着愧疚与小心翼翼,感情颇为复杂。 哎—— 王行之悠悠叹了口气,拿出解药递给曹青禾。 “谢谢夫君——” 曹青禾展颜一笑,接过解药,拿着解药为刀白凤解毒,王行之则是在一旁静静等待,眼里尽是复杂之色。 若是换做他一人过来,刀白凤现在已经身首异处,哪里还有命在。 但偏偏事情就这么玄妙,任凭他怎么想也想不不到,刀白凤与曹青禾认识,小时候还救过曹青禾。 仅仅凭这一点,有曹青禾在,王行之就不能杀刀白凤。 第159章 鹿角香 呜呜—— 思虑间,刀白凤幽幽醒转,王行之深深的看了一眼刀白凤,不得不压下杀心。 迎着王行之森冷的目光,刀白凤心底泛起一阵苦涩,又想到段誉的疏离,心头更是悲凉。 “看样子,夫君还是不打算放过刀姐姐。”曹青禾在一旁看得真切,王行之现在没杀刀白凤,肯定是因为她的原因。 这让她心里感到愧疚,毕竟她才破坏了王行之的报复计划。 同时,她也感到一阵急切,因为对于刀白凤,她是真的想救。 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王行之没找到段正淳本就在气头上,刀白凤就像是一个发泄口,任何一点波动,都有可能让王行之痛下杀手。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夫君,我们该走了。” 嗯—— 王行之轻轻颔首,压下心头的烦躁,转身离开房间。 呼—— 王行之一离开,曹青禾与刀白凤对视一眼,长长的松了口气,刀白凤更是带着一抹劫后余生的轻松。 王行之刚才给她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刀姐姐,我们该走了。” 曹青禾面带笑容,脸色带着一抹红润。 嗯—— 刀白凤轻轻颔首,倒是没再提什么要求,因为她清楚,王行之之所以不杀她,不是因为觊觎和顾忌什么,全然是因为曹青禾。 她若是再提什么要求,那就是不识好歹,况且段誉对她的疏离,让她心里头十分冰凉,也想远离大理。 随后,两人先是去看了眼段誉,刀白凤几番想带走段誉,都生生止住了念头。 几番回头,才走出玉虚观,到门口时,曹青禾面带厌恶的看了眼刀白凤院子的方向。 “青禾,你是遗留下了什么东西了吗?” 刀白凤察觉到曹青禾的目光,好奇的开口询问。 “没有,只是觉得这道观清净,舍弃了怪可惜的。” 曹青禾回过神来,故作惋惜的开口。 “没什么可惜的,只是一处伤心地罢了。”刀白凤幽幽一叹,玉虚观虽然是她的清修之地,又何尝不是她逃避之所。 她留在此地出家,其中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段誉,现在段誉不待见她,她再留下来也没有太大的必要。 况且,段誉的身世,在大理只有她一人知晓,她若是离开,段誉更安全。 “刀姐姐,我们走吧!” 曹青禾墨了墨,主动拉着刀白凤的手一起走出玉虚观。 “该走了,药效也快过了。” 两人走出玉虚观,王行之正站在月色之下等候,见两人出来,王行之淡淡开口丢下一句话,脚下用力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直奔后山而去。 曹青禾两人哪里敢怠慢,对视一眼,调动内力,运转轻功,快速跟在王行之的身后。 王行之像是在发泄一般,调动气血之力不停的加速,他的身躯在山林中一闪而逝。 “奇怪,怎么会这么热。” 只不过,只是奔跑了一会,王行之越走越觉得身体越热,两鬓间大颗大颗的汗水滴落。 王行之不得不停下脚步。 王行之一停下,铆足了劲追逐曹青禾两人也陆续赶了上来。 两女俏脸通红,大口的喘着气。 “刀姐姐,你觉不觉得热?” 曹青禾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越热,但又不敢询问王行之,便向刀白凤询问。 这不问还好,一问才发现,刀白凤眼神迷离,落在身后一两步,正在撕扯着自己的衣衫,已经慢慢丧失了意识。 曹青禾本就学习过药理,见刀白凤这情况,哪里还不知道刀白凤和自己是中药了。 于是,她连忙对前面的王行之喊道“夫君,等一下。” “何事——” 王行之身形一怔,曹青禾的声音就像是带着无穷的诱惑一般,让他差一点失去理智,他没敢回头,用沙哑的嗓音回应。 “夫君……,我们中药了。” 曹青禾声音婉转,断断续续,这下直接点燃了王行之心头的火焰。 王行之身子一僵,他此时也反应过来,身体的异常似乎是中了春药。 “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药。” 王行之咬了咬舌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夫君——” “帮我——” 只是还不等王行之反应过来,伴随着两道香风,两团火热的身躯贴近。 王行之呼吸变得急促,双目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他忍着最后的理智,一左一右抱起两人,迅速消失在山林中。 不过一会,山林间除了鸟兽虫鸣,还多了另一种别样的声音。 (付费内容,自行脑补。) ………… 翌日,阳光明媚。 王行之骑着白驳走在最前头,刀白凤与曹青禾两人共同骑着青骓,跟在王行之身后。 只不过,三人仿佛都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骑着马在官道行进。 这次他们没打算从吐蕃回岷州,而是走成都府方向。 这说来也怪,刀白凤忽然消失,大理方面似乎并不在意,压根没派人追击。 反倒是之前王行之击杀贼匪的地域,掀起了轩然大波,听从那边过来的路人说,那一地现在极为混乱,王行之为了避免麻烦,选择从成都府回岷州。 王行之三人本因为中药的事,都有些尴尬,一路上闷头赶路,没有怎么停留,生怕留在大理,会引发什么麻烦,一路疾驰之下,花了五天的时间,便进了成都路,下午便到了治所,成都。 成都是成都府的治所,自古以来就有天府之称。 现在虽然临近亥时,但依旧人来人往,十分繁华。 不过,王行之三人各怀心事,没有心情欣赏这盛世美景,而是匆匆的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两间房。 王行之也破天荒的与曹青禾分开。 只不过在王行之即将进入房间时,曹青禾总算是忍不住开口“夫君,我们能聊聊吗?” 闻言,刀白凤身子一僵,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有期待,有喜悦,同样也带着一抹愁绪与一丝恨意。 “好,你们随我进来。” 王行之沉默片刻,轻轻点点头,他本就不是什么拖泥带水之人,既然与刀白凤发生了关系,他也不会不认账。 不过,刀白凤若是想要阻止他报仇,他也绝不会手软。 所以,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 王行之打开房门,走进房间。 “刀姐姐走吧!” 曹青禾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刀白凤,幽幽的叹息一声。 之前,她苏醒过来后,先是愤怒,最后是无奈,因为她清楚,这件事怪不了王行之,若不是她一意孤行,刀白凤估计早就死在几天前,哪里会发生这档子事。 并且,这几天赶路的时候,她偷偷问过刀白凤,她们到底是怎么中药。 结果,刀白凤告诉她,她们中的是大理皇室宫廷秘药鹿角香,鹿角香由多种名贵药材制作,本身就是助兴用的,三人因为动用了气血之力和内力,才让药效全力爆发。 鹿角香很珍贵,不用想她也能猜出是段正淳带过来。 至于为什么会中药,她也十分清楚,那是因为她找到段正淳的时候,段正淳正好昏迷在刀白凤的房间中,旁边有着一盘正在燃烧的熏香。 她当时因为要尽快转移段正淳的原因,所以没有过多在意。 本来鹿角香只是助兴之用,三人按照正常情况,只要不动用内力和气血之力,以及进行房事,即使中了鹿角香也没太大问题,一夜过后就没事了。 可三人偏偏动用了气血之力和内力赶路,让血液加速流动,药效爆发,结果引发了一系列的事。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怪不得旁人。 嗯—— 刀白凤脸上带着复杂与娇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与王行之会阴差阳错的发生了关系。 随后,两人携手关上房门,走进房间。 两人走进房间,双双坐在王行之对面,又变得拘束起来。 王行之见两人迟迟不开口,便开口说道“前几日之事,错在我。” 王行之先出言道歉,先不管他们如何中药,但结果却是他享受了一番,这是抹不掉的事。 于是,王行之拿出刀白凤所中之毒的解药,递给刀白凤“这是解药,你服用后余毒全消。” “另外,到了岷州后,在岷州境内,你来去自由。” 这一番话,王行之语气极为复杂,若是在之前,他时刻想着弄死刀白凤,但现在,刀白凤只要没做错事,他也不好下杀手。 “嗯——” 刀白凤愣了一下,从王行之手中接过解药。 曹青禾却是眼珠子一转,建议道“夫君,刀姐姐到了岷州无依无靠,你不如把刀姐姐纳了,陪我一起侍候你。” 第160章 隔阂 曹青禾目光复杂的看着王行之,脸上带着一抹不愉,眼底深处带着一抹悔恨。 她之所以这样做,不是因为她大度想给自己找一个姐妹,一是因为让王行之计划落空而感到愧疚,想要补偿王行之。 二是只有王行之纳了刀白凤,这才有可能消除王行之心里的杀心。 “或许跟着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刀白凤俏脸通红,想起那夜的疯狂,身子一阵燥热。 不过,对于嫁给王行之,她内心很复杂,既想抗拒,又莫名的有些期待。 “你认真的?” 王行之却是挑眉看着曹青禾,脸上露出一抹惊讶和不满。 他虽和刀白凤有了一夜之欢,但对于刀白凤,他可不敢信任。 曹青禾的心思他也明白,无非是想彻底抱住刀白凤。 “妾身是认真的,只要夫君乐意,刀姐姐不反对,妾身没意见。”曹青禾脸上掠过一抹不情愿,但很快坚定下来。 “好吧!我没意见,就看你刀姐姐同不同意。” 王行之深深的看了眼曹青禾,点头答应。 他现在暂时不会杀刀白凤,但也不会让刀白凤离开,纳了刀白凤,将其留在身边,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一路走来,他静下心来想了想,发现这次大理之行有着太多的蹊跷。 把刀白凤留在身边,也可以更好的探听消息。 况且,前几日野战,天当被,地当席,虽体验感差一些,但可以肯定的是刀白凤很润。 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能多一个炮友,他自然也乐意。 “夫君……,你答应了?”曹青禾瞪大了眼珠子,她还以为要劝说一番,没曾想,王行之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下来,不知为何,此时曹青禾心头感到阵阵酸楚和难受。 “不是正合你意吗?”王行之淡淡开口,看着曹青禾的眼神带上点点冷色。 “……”曹青禾面色一白,她从王行之的眼中看到了疏离,这让她感到一阵慌乱,但迎着王行之的目光,又不知说什么。 刀白凤也是一阵惊讶,心里带着一缕欢喜和惶恐,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愿意成为你的妾室,但我希望你日后报仇的时候,能放誉儿一马。” “他若是不与我为敌,我可以放他一马,但若是与我为敌,我也不会心慈手软。”王行之淡淡开口,若不是前几日的意外事故,他还想着什么时候弄死刀白凤,他对刀白凤并没有什么感情,这样说也不过是安抚一下刀白凤。 段誉不与他敌对也就罢了,若是与他敌对,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难道就不能看在我侍候你的份上,放过誉儿。”刀白凤脸上泛起一抹浓浓的苦涩,因为她清楚,一旦间王行之找大理报复,段誉必然会与王行之成敌人。 以王行之的手段和狠辣,段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闻言,王行之嗤笑道“别把自己看得太重。” 刀白凤面色一白,虽然早有准备,但听王行之亲口说出,还是无法接受。 “夫君……” 曹青禾不忍刚想开口,王行之不客气的打断“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这间房留给你们,我去另一个房间。” 说着王行之起身,深深的看了眼曹青禾。 这几日他理清思绪之后,发现很多事情不合理。 比如,段正淳如果走了,为何他的侍卫皆在,独独段正淳一人消失。 要知道,在这个时间点上,因为王行之的原因,段正淳刚被解除禁足,根本不可能独自一人离开。 比如,他明明给曹青禾留了解药,为何曹青禾还是会中迷药。 而且两女路上的交谈虽然小声,但王行之却清晰的听到,他们所中秘药是大理皇室特有。 这就证明,段正淳很明显就在玉虚观,只是被人藏起来了,这才是真正让他生疑的点。 这一件件事,似乎都透着迷雾。 但知道他与曹青禾在玉虚观的人,只有刀白凤。 王行之之前也怀疑过刀白凤,但转念一想,刀白凤没这么傻,况且刀白凤被段誉伤了心,哪有心情去救段正淳。 最重要的是,迷药之事,刀白凤不知道。 冷静沉思之后,王行之怀疑上了曹青禾。 根据他的推测,若是曹青禾早就认识段正淳,那么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所以,在他未消除疑虑之前,他对曹青禾也没了之前的信任。 “夫君……” 看着王行之淡漠的离开,曹青禾心里更慌了。 “青禾——” 她刚想追出去,刀白凤一把抓住曹青禾,对曹青禾摇摇头。 随后起身将房门锁死,来到曹青禾身旁,低声询问“青禾,你和我说句实话,是不是你救了段正淳?” “刀姐姐……” 曹青禾面色一慌,想要开口否认。 但是刀白凤却低声开口“你不用骗我,鹿角香为大理皇室秘药,气味我很熟悉。” “而大理皇室当中,段正明不好女色,其他人无资格使用鹿角香,唯有段正淳好女色,常带着身侧。” “不过,我想告诉你,当初在汴梁时,段正淳虽与我一起,但他并未出手,你不欠他什么,不用将恩情算在他头上。” “毕竟,段正淳这等人,不值得你为了他,破坏你们夫妻间的感情。” 刀白凤说完,曹青禾不发一言,彻底沉默下来。 刀白凤抬头看了看门口,附在曹青禾耳边轻声开口“青禾,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夫君对段正淳仇深似海,两者之间不可能化解。” “这次的事情,或许你夫君已经有所怀疑。” “不管你夫君是否确认,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对你会有所保留,你自己小心一些。” “谢谢刀姐姐。” 曹青禾身子一僵,嘴角泛起一抹苦涩,道谢后,便不再开口,静静的坐在桌前。 曹青禾很明白,段正淳与王行之之间的仇恨,根本无从化解,她若救下段正淳,必然会与王行之之间产生隔阂,只是,她有不得不救段正淳的理由。 哎—— 刀白凤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坐在一旁陪着曹青禾,整个房间静默下来。 ———— 与此同时。 隔壁厢房中,王行之同样坐在桌边,他双眉紧蹙,面色十分难看。 刀白凤的话虽然小声,但这两间房只有一墙之隔,再加上他已经是顶级武将,五识增强了许多,刀白凤所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曹青禾虽然没正面承认,但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对于此,他虽然能理解,但却无法接受。 毕竟曹青禾可是被他视为最亲近的人,却不曾想曹青禾居然偷偷背刺他。 这其中虽然有因,但却让他无法接受。 曹青禾若是坦诚相告,他虽然不会放弃报仇,但可以为了曹青禾放过一次段正淳。 可偏偏曹青禾自作主张,选择了背刺,偷偷转移段正淳,将人救下,这让他根本就无法接受。 “看样子,有些事还是藏着的好。” 沉思许久,王行之面色沉重的喃喃自语。 他本就敏感,曹青禾的所作所为虽然是在报恩,但同样也触动了他的底线。 段正淳可是一切的源头,他根本不可能为了谁放弃报仇。 而曹青禾的所作所为,已经让王行之丧失了信任。 若不是他还需要曹家助力,他都想直接过去提出和离。 “幸好,《北冥神功》还未传出去。” 紧随着,王行之又想到了家中的《北冥神功》,脸上掠过一抹庆幸。 他之前离开时,因为走得急,就把暗一带回来的蒲团放在岷州府衙的卧室当中,本想着此行曹青禾能获得无崖子的传承,结果却事与愿违,曹青禾没得到传承,从而学到《北冥神功》。 他本想着这次回去后,让曹青禾转修《北冥神功》,快速提升实力,却不曾想居然出了这么多事,让他暗自庆幸之前走得急,回得晚,没把《北冥神功》传给曹青禾,不然他想要提防曹青禾会难上许多。 毕竟《北冥神功》过于逆天,完全就是武侠小说中的bug,能快速提升实力,不像是武功,更像是修仙法门。 比如原着中的段挂,从一个普通人到绝顶高手,不过短短数月而已。 所以这《北冥神功》是真心变态。 自己完全信任的人学会,能引为臂助,但有二心的人学会,将会成为灾难。 若是之前的曹青禾,王行之肯定无条件信任,但是现在两人之间有了隔阂。 人与人的关系,牢固时宛如金刚,什么都不能摧毁。 可出现破损时,就薄如蝉翼,轻易的就能戳破。 他与曹青禾之间,虽没有完全撕破脸,但夫妻之间,若是没了信任,那么就只剩下单纯的性了。 知晓曹青禾背刺,王行之心里一阵郁结,一时间也无法入睡,就这样坐在桌前,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泯灭不定的烛火,直到天明。 第161章 云中鹤 轰隆隆—— 忽然,屋外响起阵阵闷雷,刚明朗的天空又变得昏暗,只有道道银蛇在穹顶乱舞,让人感到惊悸和压抑。 王行之被闷雷惊醒,抬眼看向窗外。 淅沥沥—— 伴随着沉闷的雷声,大雨倾盆而下,仿佛从天空中倾倒下来,将成都凌晨的喧嚣淹没在磅礴的水声中。 豆大的雨点落在窗前,溅起无数的水花,像一幅泼墨画中的墨点,瞬间的美丽点缀了这无尽的雨幕。 王行之看着雨幕,一时间也失了神。 轰隆隆—— 紧随着,一道刺眼的雷光划过天际,夺目的强光一下将王行之惊醒。 嘭—— 他刚一回过神来,隔壁突然传来一阵碰撞的声音。 “不好——” 王行之面色一变,抓着双锏就冲出了房间。 他虽然不满曹青禾的背刺,与曹青禾有了隔阂,但曹青禾现在名义上还是他老婆,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况且曹青禾与他一起时出了事,那么曹家那边也不好交代,平白无故的增加许多麻烦。 更何况,刀白凤的身份还不宜暴露。 王行之速度很快,只是几个呼吸,就已经来到曹青禾两女的房间。 此时房间中有些凌乱,曹青禾与刀白凤正拿着武器,怒视着一位手拿奇特兵器的青年。 青年身材极高,却又极瘦,便似是根竹杆,三角眼、丁字胡,一张脸拉得老长,相当的潦草。 看到这张脸,王行之也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居然能造出这等新型物种。 不过,看到王行之进来后,青年面色一寒,三角眼中透出缕缕寒芒,不善的看着王行之,冷声开口“小子,没看到小爷在与佳人相会,你来是干什么。” “夫君——” 王行之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曹青禾就已经叫唤出声。 听到曹青禾的称呼,青年脸色更加阴沉,就是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这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房间内。”王行之一边警惕着青年,一边靠近曹青禾询问。 “不知道。” 曹青禾摇摇头解释道“刚才刀姐姐出去喂马,回来时,此人就跟了过来,想要强行入门,我们刚一反抗,你就过来了。” “此人就是一个登徒子。”刀白凤双目圆睁,气呼呼的瞪着青年。 “小子,实话和你说吧,劳资看中了这两个美人,识相的交出美人,本大爷心情好,还能赐予你一些金银。” “若是不识好歹,那就别怪劳资心狠手辣。” 王行之皱眉,不满的看向青年,眼底带着缕缕杀意,曹青禾就不说了,是他正儿八经的老婆,而刀白凤与他发生过关系,回岷州搞个仪式,就是他名义上的小妾,也算是他的女人。 现在被人当着面抢人,他能有好脸色才怪。 不过,青年的武器引起王行之的注意。 青年的武器是两头钢爪的长兵,这种武器名叫铁爪钢杖,在江湖上使用的人很少,最出名的莫过于四大恶人中的云中鹤。 再结合青年潦草的面容,青年的身份呼之欲出。 想到这些,王行之试探性的询问。 “你是四大恶人中的云中鹤?” 此时,房间中冒出的动静已经引来了不少人。 众人听到“四大恶人云中鹤”这几个字,都齐刷刷的看向青年。 甚至一些江湖中人,已经拿出自己的武器,挪动脚步,谨防青年逃走。 曹青禾与刀白凤显然也听说过云中鹤的恶名,将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更加靠近王行之。 “该死——” 被这么多人盯着,云中鹤额头渗出冷汗,心里头止不住的暗骂。 他怎么也想不到,王行之居然能一口道出他的身份,让他一下成为众矢之的。 “看来真是云中鹤,就是不知道段延庆在不在。” 看着云中鹤的模样,王行之基本可以确定眼前之人就是云中鹤。 四大恶人虽然成名很早,但真正能撑起名声的也只有段延庆一人,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其他三人的实力都一般,完全就是打酱油的存在。 他真正感兴趣的,也只有段延庆一人。 “玛德,这次跑了一定要杀了这小子。” 云中鹤却是神色紧绷,紧紧的握住武器,一边四下打量,寻求逃离,一边在心头暗骂。 云中鹤虽然没开口,但不承认更相当于承认,围着的众人神色更冷,团团围住云中鹤,气氛更加剑拔弩张。 “别让这淫贼跑了。”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玩味,突然大喝一声,这一下直接就引爆了现场。 “杀了这淫贼。” 群情激愤,围着云中鹤的众人一下扑了上去。 “给劳资滚。” 云中鹤面色大变,挥动手中铁爪钢杖,打出数道劲气,将一些人打飞出去,清理出一条缝隙。 不过,他自己同样受了几下攻击,嘴角溢血,身上多了几道伤口。 但云中鹤清楚,此时若是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只见云中鹤一边挥动武器,一边闪转腾挪,只是几个呼吸便强行挤出了人群,到了窗户旁。 嘭—— 而后云中鹤纵身一跃,破窗直接跳下楼。 “快追,别让这狗贼跑了。” “抓住这淫贼,不然……” ………… 看到云中鹤逃离,一些人跟着跳窗追逐而去,一些人气急败坏的站在原地。 “以这家伙的德行,应该会很快回来吧!”王行之神色莫名,他之所以没出手,就是打算放了云中鹤。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擒住云中鹤,不处理的话有些难办。 云中鹤其实不算什么,但出了问题,会影响到他和段延庆的谈判,从而影响到他的布局。 而只要他不出手,也没什么高手的话,以云中鹤的轻功,应该能轻松逃离。 只要云中鹤逃离,那他就不怕云中鹤不回来,毕竟像云中鹤这等人,遇到王行之这种毫无内力波动的弱者,报仇怎么会隔夜。 更何况,还有曹青禾与刀白凤两位绝色大美人,以云中鹤的尿性怎么可能放过。 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内,云中鹤必然上门,而他只需要守株待兔即可。 “要细谈,客栈可不方便。” 王行之看了眼破坏得不成样子的客栈,在心里摇了摇头。 他的打算本就是利用云中鹤引出段延庆。 这个过程免不了打斗,若是在客栈,成都城内,即使留下云中鹤,引出段延庆也无法详谈。 还不如趁着现在出城,找到一处僻静地,坐等云中鹤上门,顺便还能做一些布置。 毕竟云中鹤是淫贼、恶棍,不是什么侠客,自然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王行之得预防着云中鹤的下作手段。 而且四大恶人现在已经入了西夏一品堂,原着中的悲酥清风,可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别到时阴沟里翻船。 “客栈不能待了,我们得离开。” 想到这里,王行之避免夜长梦多,招呼曹青禾与刀白凤一声,离开客栈。 此时,外面仍旧下着细雨,三人各自买了一套蓑衣和斗笠,穿戴好后,又买了一匹马给刀白凤,三人才骑着马,向城外而去。 一路上,曹青禾与刀白凤还以为是她们的原因,让王行之不得不出城,因此感到一阵自责,一路上都闷头跟着。 王行之自然不知道两人心理活动,他出城之后,就开始四下打量,寻找落脚地。 只不过,成都十分繁华,哪怕是城外,也是村镇林立,少有几处合适的庄园,也是人口鼎盛,人家根本不可能让出来。 王行之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远离成都府。 终于,临近中午,王行之带着两女,找到一座破败的道观。 道观周围杂草丛生,破败不堪,显然是荒废了许久。 最重要的是,这里距离成都府足足有几十里,鲜有人至。 即使发生什么战斗,也不会惊动什么人。 曹青禾两女此时也反应过来,这似乎不像她们想的那样,可因为昨晚的事,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询问,下马跟在王行之身旁。 “也不知道,那家伙能不能找到这地。” 王行之很满意道观的地理位置,但却又担心起云中鹤能不能找到这个位置。 一路上,他虽然刻意,没有掩饰,但道观距离成都府着实有些远,他也不敢确定云中鹤会不会迷路。 第162章 算计云中鹤 曹青禾与刀白凤跟着王行之进入道观后,眼瞧着王行之似乎准备住在这里,曹青禾与刀白凤对视一眼,开口问出了憋了许久的疑惑。 “夫君,我们怎么住在这里?” “等人——” 王行之咧嘴一笑,进入道观打量后,他很满意这里。 这座道观很小,只有两间屋子,一间屋子已经四面透风,墙体陈旧,显然不能住人。 相对来说,他们所在的这个屋子要好上很多,虽然依旧破旧,但起码能遮风挡雨。 最重要的是,这屋子正对道观入口,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觉察。 而且,这屋子不大,也方便他布置。 闻言,曹青禾与刀白凤面面相觑,但见王行之兴致勃勃开始清理,她们也只能无奈的跟着清理。 一个时辰以后,道观被打扫干净,现在除了破旧了一些勉强能住人。 “你们休息一会,我出去一趟。” 王行之看了看渐渐暗沉的天色,嘱咐两女一声,独自走出道观。 “也不知那家伙会不会来。” 王行之走出道观,从怀中拿出一瓶药粉洒在道观周围的草丛和房檐边上。 这药粉是他配置而成,单独使用能驱逐蛇虫鼠蚁,若是再搭上他另外配置的一种药,效果堪比顶级迷药。 云中鹤轻功绝顶,他即使在硬实力上强过云中鹤,但之前他的箭矢用完,这些日子也没想着买一些,因此云中鹤一心想逃,他也没什么办法。 所以,要想完全留下云中鹤,使用迷药很有必要。 “云中鹤,你可千万要追来,别让我失望啊!”王行之撒完药粉,暗自嘀咕一声,回转道观内。 ———— 与此同时。 啊切—— 正在一处宅子中刚包扎完的云中鹤,打了一个喷嚏,骂骂咧咧的开口“玛德,这次亏大了,不过那小子和两个美人想逃,得看老子愿不愿意。” 说话间,云中鹤已经穿好了衣服,脸上带着淫邪和阴冷的笑容,走出宅子。 那些围攻他的人虽然多,但是实力都不怎么强,因此他受到的内伤并不重,只是调息一番就已经恢复。 外伤更不必说,他自从入江湖以来,身上的伤疤少说也有十几道,这几道伤疤压根就影响不了什么。 云中鹤稍作易容,又回到之前的客栈,打听了一番才知道,王行之三人已经出了成都府。 “坑了老子,想跑门都没有。” 云中鹤知道王行之三人已经出城,脸上带着阴郁,丝毫没顾忌这是成都府城区,以及别人震惊的目光,脚尖轻点,腾空而起,云中鹤在半空中滑行十几米后,将路上正在骑马的一人,一脚踢飞,自己精准的落在马背上,骑着马向着城外奔去。 云中鹤骑马出了成都,一路打听,追逐着王行之三人的路线前行。 临近子时,夜黑风高,阴雨绵绵。 云中鹤骑着马一路狂奔,正值疲惫和气闷之际,陡然发现,不远处破旧的道观中有着火光。 “难道那小子和两个小美人在这破道观当中。” 云中鹤勒马驻足,暗自嘀咕。 随后,云中鹤下马,小心翼翼的靠近道观,赫然发现,道观外的小树上正拴着三匹马。 “美人,我来了。” 云中鹤仔细打量过后,惊喜的发现其中两匹马,正是早晨刀白凤喂养的马匹。 这一刻,他心头的不满,全部化作兴奋。 他双眼中闪烁着淫邪的光芒,翻身下马,而后运转轻功,身体如同柳絮一般,飘散落在道观外。 恢儿—— 不过,云中鹤动作虽然小,但白驳本就比普通马匹敏锐,云中鹤刚一落地,白驳就打了一响鼻。 “该死的畜生。” 云中鹤吓了一跳,赶忙猫着身子,早晨他与曹青禾对过一掌,曹青禾虽然不如他,但也到了二流。 他的伤势虽然影响不大,但赶了这么久的路,他也不在全盛时期。 若是打草惊蛇,恐怕会有变故。 殊不知,道观当中王行之在白驳出声的一瞬间,就已经清醒过来。 他眼睛睁开一道缝隙,虽未看到人,借着火光,隐约可见有一道身影。 “会不会是那狗子呢!” 王行之故意翻了个身,将身子向上挪了一些,双眼露出一道缝,紧紧的盯着影子所对应的位置,心里带着探寻与期待。 随后,王行之又拿出一枚百草丹吞下,顺带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手中,随时准备打开。 他虽然还没看到来人,但心里却有七八成把握,来人就是云中鹤。 毕竟,谁家好人,大半夜的跑到破道观来,还这么鬼鬼祟祟。 而且,白驳排外,极其敏锐,他事先将白驳青骓三匹马拴在道观视线最好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让白驳看门。 沙沙—— 突然,道观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若不是王行之高度凝神,他也不一定能听到。 紧随着,墙上的影子微微晃动,云中鹤的露出半张脸趴在道观门口。 “果然是这狗子。” 王行之心头一喜,他本想着云中鹤受伤,即使要追逐他们起码也得两三天,没曾想云中鹤这么快就追逐上来。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享受我准备的大餐吧!” 确定了是云中鹤,王行之嘴角间挂着若有若无笑容,偷偷将手中的瓷瓶打开,倒出透明的液体。 透明液体和清水一般,无色,但却带着一股奇特的香味,并且很快,这股味道变得若有若无,如果不是仔细去闻,几乎没有味道。 王行之赶忙屏住呼吸,他虽然吃了百草丹,有防毒的效果,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稳妥些好。 至于曹青禾与刀白凤,则是靠在一起彻底陷入昏迷当中。 “什么味道。” 房间外,云中鹤忽然闻到一股异香,但味道很淡,试了试自己内力后,发现没什么异常,也就没怎么在意。 而且他之所学,最不怕的就是迷药之类。 “幸好这次出来,偷偷拿了一瓶悲酥清风。” 云中鹤没多想,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偷偷的趴在窗户边上,看着睡得正香的三人,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将瓷瓶打开。 瓷瓶中猛然升起一股气流,云中鹤轻轻煽动,气流向屋中飘散。 “这想必就是悲酥清风吧!” 王行之看着云中鹤这操作,他不敢大意,直接闭气。 毕竟这悲酥清风可以说是天龙神药,无色无味,能轻易的放倒一群人。 原着杏子林中虽然没说有多少人,但杏子林大会是丐帮召集开的大会,而且那时的丐帮在乔峰的带领下,可以称得上江湖第一大帮。 再加上邀请过来的人,少说也得数百人,甚至是上千人,可依旧被悲酥清风团灭,这药效要是放在战场上,那就相当于生化武器。 王行之之所以想要找段延庆,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让段延庆帮助自己获得悲酥清风的配方。 悲酥清风一出,曹青禾与刀白凤睡得更沉,昏迷之中,还不忘掉下眼泪,只是顷刻间便已打湿了衣衫。 “这也太夸张了吧!” 王行之暗自观察,也被悲酥清风的效果吓了一跳,他前世看电视的时候只知道悲酥清风会让人丧失行动能力,但却不知道还会让人泪如雨下。 不过,让王行之庆幸的是,他为了更好的观察和隐藏,他选择的是一个角落,没与两女睡在一起。 并且,云中鹤的关注点全在两女身上,并没有发现王行之没掉眼泪。 “桀桀。” “两位小美人,哥哥我来了。” 或许是出于对悲酥清风的自信,云中鹤见到两女的样子,脸上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戳着手一跃跳进房间。 “这迷药难道没用。” 眼瞅着云中鹤精神抖擞,不断靠近两女,王行之深深皱起眉头,眼中带着浓浓的疑惑。 他配置的迷药他自己清楚,就是一头牛也能在半刻钟内弄晕过去。 云中鹤刚才身在外面,他也不敢确定云中鹤是否吸收到迷药。 但云中鹤现在已经进入了道观房间,并且因为急色的原因,呼吸十分急促,肯定吸取了大量的迷药。 可是,以现在的的情况来看,云中鹤压根就不怕迷药。 咻—— 眼看云中鹤即将靠近两女,王行之哪里还忍得住,猛然睁开双目起身,奋力打出一枚石子。 他是想算计云中鹤,但没想过戴绿帽子。 第163章 抓住云中鹤 在王行之的巨力下,石子射速极快,仿佛划破空间一般,根本看不到石子的轨迹。 云中鹤本就以为王行之没有内力,哪怕有些武力也没放在心上,再加云中鹤色欲熏心,一门心思都在曹青禾两女身上,以及对悲酥清风的自信,压根没想到会有人偷袭。 是谁—— 等他反应过来时,石子已经打在他小腿上,若不是他最后反应过来,调动了内力硬抗,估摸着他现在已经废了。 嘭—— 只不过,没人回应,回应云中鹤的是王行之势大力沉的一锏,王行之向来战斗都是人狠话不多,即使要与云中鹤谈,也是彻底拿下云中鹤之后,毕竟他可不会轻功,即使他正面对战比云中鹤强,但云中鹤要跑,他也追不上。 唯有将云中鹤打伤,打残,抓住,他才能安心的与云中鹤交流。 不然给了云中鹤逃离的机会,他也追不上。 是你—— 云中鹤就地一滚,躲开这凶猛的一锏,而后双目圆睁,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王行之,他怎么也没想到偷袭他的人会是王行之,而且还这么强。 王行之不苟言笑,紧握双锏欺身而上,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缠住云中鹤,不让云中鹤有机会逃离。 王行之双锏抡圆,一击接过一击,一对铁锏被他舞得密不透风。 “玛德,看走眼了,这哪里是什么羊羔,简直就是一头猛虎。” 云中鹤暗自叫苦,王行之虽然没有内力,但每一击都保持着巨大的力道,震得他双臂发麻,气血翻腾,之前没什么大碍的内伤,隐隐不稳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我不是这小子对手,得想办法离开才是。” 只是交手了一会,云中鹤就发现王行之确实不是内力武者,可却是武将修行者,在西夏军中就有很多这种人。 正面打斗方面,内力武者一旦被武将缠上,若是不拉开距离,会十分的危险。 更何况王行之的强悍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并不是王行之的对手,索性一面奋力抵抗,一面向外面挪动,意图逃跑。 “想跑怎么可能。” “不过,在这房间中确实不好发挥。”云中鹤的意图十分明显,根本逃不过王行之的眼睛。 但是王行之也准备将计就计,出去与云中鹤打斗,毕竟这房间中还有曹青禾与刀白凤,他双锏看着凶猛,舞得极快,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实力只发挥了一半,招式和力量都有所保留,不敢全力施展。 不然,以云中鹤二流巅峰接近一流的实力,他若是发挥出全力,云中鹤根本挡不住半刻钟。 所以出去打斗,只要自己注意一点,不让云中鹤逃离,他全力施为,突然爆发下,能打云中鹤一个措手不及,快速拿下云中鹤。 于是,各怀鬼胎的两人,打着打着离开了房间。 砰砰—— 一到外面,云中鹤如王行之所想的差不多,果然是想逃走,一连强攻几招,意图逼退王行之,好找到间隙逃离。 “想跑,怎么可能!” 王行之一直防着云中鹤,而且到了外面,王行之再没束缚,顶级武将的实力彻底显露。 “给劳资死来。” 他双目圆睁,宛如怒目金刚,轻松的化解了云中鹤的强攻,而后调动气血之力,他身上的血色一闪而过,手中的双锏,速度和力道猛然提高了两倍有余。 砰砰砰—— 王行之一连三锏,锏锏刚猛,砸向云中鹤。 “怎么可能——” 云中鹤面色大变,持兵抵挡才发现王行之锏上蕴含的力道简直大得非人,只是三锏,便让他手心发颤,双手发麻,差点断裂。 身体的内伤在这一瞬间被放大,嘴角溢出一抹嫣红,他没想到王行之还隐藏了这么多实力。 “该结束了。” 王行之眸光冰冷,气血之力翻腾,右手高举抡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捷落下。 云中鹤面色大骇,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王行之的攻击又来了,但王行之这锏速度和力量都达到了极限,云中鹤根本无法闪躲,只能硬抗。 于是,云中鹤咬牙,双手将武器举过头顶,双臂上肌肉凸起,咬着牙,面色狰狞的准备挡住这一击。 “嘭”的一声,铁锏落下,发出沉闷的巨响,云中鹤内力被王行之一锏震散,激荡之下,云中鹤手臂上的衣衫破碎,呈现诡异的扭曲,手心血肉模糊,他的铁爪钢杖,也被一锏打出了一些弧度,有些弯曲,脱离了云中鹤双手。 云中鹤本人,被震飞出去,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要是不及时救治,一带采花大盗,估摸着就得香消玉殒,是多少深闺妇人的损失。 “这也太不经打了吧!” 王行之暗自咋舌,他虽然不齿云中鹤违背这种妇女意愿的强奸犯,但真心没想杀云中鹤,只是想把云中鹤打残好聊天。 没想到云中鹤这么不经打,被他打到重伤垂死,他若是不救,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得见阎王。 “早知道就收点力了,浪费劳资一枚雪莲丹。” 王行之一脸肉疼,上前给云中鹤喂食了一枚雪莲丹,雪莲丹算是他的独门秘药,能辅助他练功,也能稳定伤势,是他经过多次改善才成功。 但是雪莲丹配置要求极高,需要百年以上的雪莲才能配置。 可百年以上的药材,哪里那么容易获得,何况还是雪莲。 他之前的雪莲丹本就不多,他自己也不怎么舍得用,若不是前些日子在把古部落得到了几株雪莲,他还真舍不得给云中鹤使用雪莲丹。 随后,王行之又抓住云中鹤的双臂,“咔咔”几下,粗暴的为云中鹤接好骨头。 呜呜—— 剧烈的疼痛,让云中鹤即使在昏迷中也痛苦的发出声音。 “手臂接好了,脚却不能完好。” 王行之接好云中鹤手臂,目光幽幽的看着云中鹤的大长腿,没有丝毫犹豫,迅捷出手,“咔咔”几下,云中鹤双腿骨头错位,双腿暂时被废,现在即使云中鹤醒来,也无法逃离。 “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王行之仔细打量着云中鹤,觉得暂时废了云中鹤双腿还是不够保险,想了一会,找来一根绳子,将云中鹤拖进道观房间,绑在一根柱子上。 “这下可以安稳的睡一觉了。” 看着绑在柱子上昏迷不醒的云中鹤,王行之满意的点点头。 “对了,悲酥清风。” 王行之刚想去睡觉,猛然间想起,曹青禾两人还中着悲酥清风的毒素。 于是,便在云中鹤身上搜寻起来。 很快,王行之在云中鹤身上找到两个瓷瓶。 “这味道真冲。” 王行之没打开瓷瓶,隔着瓷瓶闻了闻,当闻到解药时,立马皱眉,嫌弃的在鼻尖扇了扇。 悲酥清风无色无味,可悲酥清风的解药却是奇臭无比。 闻到这味道,王行之很轻易的就确定这就是悲酥清风的解药,原着中也有过介绍。 “这药力有些恐怖啊!” 拿到解药,王行之来到两女身前,看到两女昏迷了,依旧泪如雨下的样子,暗自咋舌。 随后,王行之也没迟疑,拿着解药,打开瓶口,放在两女鼻尖。 两女闻到味道,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纷纷皱起了秀丽的眉头,沉睡中也露出一抹嫌弃。 但是,效果也是十分明显,只是闻过解药之后,两女的眼泪戛然而止。 不过,两女悲酥清风的毒虽然解了,但王行之配置的迷药却是没有解除。 王行之也不打算为两女解除迷药,反正迷药睡一觉醒来,迷药自动就没了。 现在要是帮两女解了,两女看到云中鹤,必然会问东问西。 还不如就这样,大家都能睡上一个好觉。 哈—— 王行之打了个哈欠,拿着双锏,靠在墙头,只是一小会,就沉沉的睡去。 昨天知道曹青禾背刺,他就一夜没睡,今儿个为了抓住云中鹤,他可是又出脑,又出力。 现在事情尘埃落定,心神放松之下,他自然也睡得很快。 第164章 威慑云中鹤 雨过不知龙去处,青山绿意见凤鸣。 昨夜暴雨之后,天边升起的太阳带着七彩霞光,宛如彩凤,与晨风一起,进入道观当中。 晨风轻抚,霞光映射,王行之缓缓睁开双眼,舒坦的伸了伸手臂,舒展了下筋骨。 随后,王行之起身,看了看曹青禾两女,发现两女还未苏醒,不由得暗自嘀咕。 “这药效还真是霸道。”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解释,也不用找借口打发两人。” “这家伙不会是在做什么美梦吧!” 说话间,王行之已经来到云中鹤旁边,见云中鹤昏迷中还咂吧嘴,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不由得低声吐槽。 【你们在此地等我,我外出办点事。】 紧随着,王行之用锏在地上刻下一行字,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解开云中鹤的绳子,背着双锏和云中鹤的武器,提着云中鹤离开道观。 若是在以前他或许还不会瞒着曹青禾,但现在,他对曹青禾不再完全信任,一些隐秘之事,自然是瞒着。 他抓住云中鹤,本就是为了引出段延庆,与段延庆合作,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更何况,刀白凤也不适合与段延庆碰面。 王行之没骑马,提着云中鹤极速狂奔。 不过,王行之速度虽然快,但毕竟不是内力武者,不懂轻功。 而且他压根就没在意云中鹤,一心只想着快,等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云中鹤潦草的脸上多了不少淤青和肿胀,还在睡梦之中哼唧着,与地狱中青面獠牙的恶鬼相比,也不遑多让。 “罪过,罪过。” 王行之看着云中鹤的样子,也是一阵汗颜,都有些同情云中鹤遇到他了。 不过,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逝。 随后,王行之将铁爪钢杖丢在地上,为了以防万一拿着绳子又把云中鹤绑了起来,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拿出一根邪笑着看着云中鹤。 “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 王行之拿着银针,一针扎在云中鹤的痛穴上,云中鹤本身没中什么迷药,只是重伤昏迷,但云中鹤体质很特殊,吃了雪莲丹后,昨夜的重伤已经稳定下来,只要不是死命折腾,基本没多大事。 再加上王行之有意让云中鹤畏惧自己,所以什么叫醒方式能让云中鹤记忆深刻,他就用什么叫醒方式。 嗷—— 云中鹤被剧烈的疼痛刺激得从昏迷中苏醒,面容扭曲,剧烈的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闭嘴——” 王行之揉了揉被严重刺激的耳朵,没好气的瞪了眼正在痛苦叫唤的云中鹤,伸手取下刺在云中鹤身上的银针。 呼—— 针一取下,云中鹤身上的痛楚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就这短短片刻,他的身上已经湿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到底……是谁,抓我想要干什么?”云中鹤缓了一小会,看向一旁的王行之,眼底带着畏惧。 从昨晚到现在,王行之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让他的身心饱受折磨。 而且,他也不是傻子,猜测出这几天发生的事,可能是眼前之人布下的一个局,一个针对他的局,心里头对王行之更加忌惮,言语间也没了之前的硬气与嚣张。 王行之咧嘴笑道“我名王道,找你一是因为你过于嚣张,居然敢打我妻子的主意。” “二是想见见你老大,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段延庆。” “你要见我老大?” 云中鹤自动忽略了王行之的前言,他打别人老婆主意又不是一次两次。 他反倒是更加在意后一句,一脸惊疑的看着王行之,内心中带着点点期待、惊喜以及郁闷。 他没想到王行之抓他是为了见段延庆,这让他感觉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 但同样他也感到惊喜,王行之的实力是强横,但段延庆的实力也不弱,段延庆若是过来,即使谈不拢,他的安全也有一定保障,搞不好,还能灭了王行之,将那两位美人收下,狠狠蹂腻。 “我找你老大有要事相商,你若是能将他叫过来,能少一些折磨。” 王行之瞥了眼云中鹤,淡淡开口,他虽然刚接触云中鹤,但从短暂的接触中就能知道,这云中鹤没什么底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估摸着此时云中鹤心里正想着等段延庆来了以后,如何炮制他。 所以,对付这种小人,就不能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让其见识到自己的狠辣手段。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但前提是你能承受住我的手段,比如就像这样。” 话落,王行之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迅捷的摸出一根银针,闪电般的刺入云中鹤身上的痛穴。 嗷—— 针一刺入,剧烈的疼痛就席卷全身,云中鹤发出凄厉的惨叫。 聒噪—— 王行之皱眉,冷哼一声,又拿出一根银针,刺入云中鹤的喉咙,封住了云中鹤的喊声。 云中鹤张着嘴,本想靠着喊声释放自己的疼痛,但现在他即使张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一下,疼痛也无法掩盖,对这种未知情况的恐惧。 云中鹤看着王行之的眼神中,也从之前的忌惮,彻底变成了恐惧和哀求。 “人体除了痛穴,还有笑、哭两穴。” 不过,王行之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云中鹤,他要在云中鹤心里刻下,让云中鹤恐惧的画面,让云中鹤以后一看到他就十分畏惧。 王行之抽离扎在云中鹤痛穴上的银针,还不等云中鹤松口气,王行之又将银针扎进云中鹤笑穴。 王行之扎针极准,刚把银针刺入云中鹤笑穴,云中鹤脸上就露出怪异的笑容,让本就潦草的相貌,更加的抽象。 王行之脸上带着微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云中鹤。 云中鹤看着王行之的眼神,更加畏惧,王行之不知扎了他哪个位置的笑穴,他的胸口伴随着笑容抽着疼,总感觉自己呼吸不上。 可他被王行之弄得不能说话,即使想求饶,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王行之宛如没事人一般,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并且无视掉云中鹤脸上和眼里的求饶。 过了一会,王行之拔掉云中鹤笑穴上的银针,又将银针刺入云中鹤身上的哭穴。 银针刚一刺入,云中鹤就像是泪桥崩断一般,瞬间泪流满面。 经过这几针,云中鹤内心彻底崩溃,王行之所扎的针,以及位置都极为特殊,痛穴就不必说了,但哭穴和笑穴都会让人感到无比的疼痛,再加上哭泣和大笑,又不能发出声音,这让他彻底崩溃,脸上满是恳求。 “现在可以联系了吗?” 过了好一会,云中鹤濒临极限之际,王行之伸手,将银针拔除,淡淡开口。 “呼……我……腰间有一枚口哨,可以召来鸟儿传信。” 云中鹤似乎被吓坏,深怕慢上一点,王行之又给他一针,一边大口的呼吸,一边快速回应。 “这个怎么用。” 闻言,王行之立刻在云中鹤腰间摸索一番,拿出一个怪异的哨子,向云中鹤询问。 “你放在我嘴边,我来吹。”云中鹤赶忙说道。 嗯—— 王行之此刻倒是不怕云中鹤耍什么花招,将哨子放到云中鹤口中。 哔……哔…… 唧唧…… 云中鹤含着哨子,鼓着气一吹,顿时一阵一阵怪异的声音,传遍整个山林。 嘎嘎—— 很快,伴随着阵阵怪异的鸟鸣,一只乌鸦从远处飞来,最后落在云中鹤头顶的树枝上。 乌鸦到来,云中鹤吐出哨子,开口说道“这就是我们四大恶人之间的传信雀儿,你想见老大,现在就可以传信。” “不过,我不确定老大,是不是愿意与你交谈。” “你只管传书,其他不用你操心。” 王行之看了眼云中鹤,将云中鹤身上的绳子解开。 随后,拿出一枚百枯丹,递给云中鹤,盯着云中鹤说道“把这个吃了,然后传书。” “好——” 被王行之盯着,云中鹤感到巨大的压力,额头上渗出一滴滴冷汗。 尽管他知道王行之给的丹药是毒药,但他却根本不能拒绝。 如果拒绝,他敢肯定王行之一定会不留情面的将他诛杀。 而吃下去,虽然可能失去自由,从此受到王行之的差遣,但却能保住性命。 第165章 拿捏云中鹤 自由与性命相比,云中鹤从心的选择了要命,云中鹤咬了咬牙,接过丹药,放进口中。 本来云中鹤想着将药放进口中不吞下去,可没曾想这丹药,一沾染了唾液,便迅速融化,化作药液流入腹中。 呃呃—— 云中鹤一反应过来,就赶忙抠了抠喉咙。 王行之也不管,似笑非笑的看着云中鹤表演。 过了一会,云中鹤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不得不放弃挣扎,此时再看王行之,目光中的忌惮,比之前更浓。 “你是个聪明人,想必应该清楚吞下这枚丹药后,自己该怎么做。” 见云中鹤没在闹腾,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云中鹤虽然人品堪忧,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但不得不说确实是一颗很好的棋子。 他准备与段延庆合作,正好可以在西夏一品堂埋雷,在段延庆身旁多一个耳目。 “我……知道。” 云中鹤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他若是想活下去,就不得不吃下这枚丹药,也清楚在未找到解药之前,他只能给眼前之人当狗。 “你很聪明,所以接下来知道怎么做了吧!”王行之满意的笑了笑,云中鹤什么人,品德如何,他不在乎,他要的无非是一枚棋子,为他所用罢了。 撕拉—— 云中鹤面色复杂的点点头,从衣服上扯下一小块布,咬破手指,忍着手臂上的肿胀,歪歪斜斜的用手指写下传书,放在乌鸦身上,放乌鸦飞离。 “传书,段延庆几日可以收到,我又几日可以见到段延庆?”见云中鹤没弄什么幺蛾子,在乌鸦飞离后,王行之开口询问。 “我们此番出行本就是西夏方面得到消息,得知大宋状元郎王行之外放岷州之后,组建强军,有进攻西夏之嫌疑。”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王行之本人没在岷州,疑似已经外出。” “所以赫连铁树派遣西夏一品堂高手进入大宋。” “而我们四大恶人刚好负责成都府路,我一旦联系老大,老大便会召集老二、老三在三日之内赶到。” 云中鹤在传书过后,似乎是为了讨好王行之,立刻献上投名状,直接将他们此行的目的说出来。 “那就好。” 闻言,王行之心神一紧,故作镇定的点点头,他没想到西夏一品堂会派人入大宋,寻找他的踪迹。 这件事他不用想,也能猜测到可能是慕容博所为。 毕竟整个西夏,对他如此了解,又如此憎恶的人,除了慕容博之外,再无他人。 沉思片刻,王行之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云中鹤说道“忘了告诉你,你第一次毒发,恰好是三日,希望你们四大恶人能够守时,不然毒发生亡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另外,这三日,我会在彭州最大的客栈中等你,三日内人到,我会为你解决,三日过后,生死可就不由我定。” 听着王行之的话,云中鹤心头一惊,他确实打算从这里离开后,找郎中解除身体毒素。 但现在听王行之一说,他的心已经凉了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毒药只有三天时间。 心里面不免对王行之升起一抹怨毒,想要鱼死网破。 只不过,还不等他有所行动,王行之便起身拍了拍云中鹤的肩膀,低声继续开口“不要想着找什么人解毒,不怕告诉你,这药名为百枯丹,由我自己炼制,是我独门秘药,此药一旦服用,剧毒就已经侵入筋脉,内力无法压制,只有我独门解药可以解除。” “或许,江湖中有神医可以解。” “可你也得有时间,寻找神医不是。” “三天说来,时间不长也不短,你若是想试试,拿自己小命赌一赌也可以。” “不过,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怎么选择,你应该清楚。” “不要惹我生气,否则即使为你解毒,你也不会好受。” 听着王行之的话,云中鹤面色发苦,心里头发慌,刚升起来的勇气,一下熄灭。 王行之的警告,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刚才王行之的手段,身子不由得一寒。 “好汉不吃眼前亏。” 云中鹤立刻将报复的心思藏住,现在他可不想在经历一遍,刚才的一切。 云中鹤隐藏住心思,故作恭敬的拱手行礼。 “知道了,主上。” 哈哈哈—— “我喜欢这个称呼。” 王行之愣了一下,大笑着拍了拍云中鹤肩膀,随后伸出手,“咔咔”几下,为云中鹤小腿正骨。 “记住你的期限。” 紧随着,王行之深深的看了眼云中鹤,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 “哪里冒出来的这等可怕之人。” 看着王行之的背影,云中鹤脸色发白,额头和身上不停的渗出汗液。 他发现,王行之真的很恐怖,似乎比他更像恶人,甚至在手段上,他们四大恶人还不如王行之。 “这次是真的栽了。” 云中鹤缓了一会后,面色难看的慢慢起身,背着自己的武器离开。 ———— 另外一边,王行之回到道观,刀白凤与曹青禾已然苏醒,正面色惆怅的坐在道观中。 见到王行之回来,两人面色上都是一喜。 “夫君——” 曹青禾一下扑到王行之怀中,显得有些激动。 这次王行之留言离去,她感到无比的慌张,总觉得王行之要离她而去。 现在王行之回来,她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抱着王行之,不愿意松手。 相对而言,刀白凤要腼腆许多,也不知为何,她与王行之有过亲密关系后,两者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 可不知为何,她却没有想过离开。 今晨醒来看到王行之的留言,她虽未说什么,但也感到一阵心慌。 见到王行之回来后,这种心慌的感觉才彻底平复下来。 若不是曹青禾以及自身心里的矜持,她也想扑上去。 王行之虽然对曹青禾有了戒备,不再信任,但毕竟没撕破脸皮,曹青禾此刻也是真的关心他,他也不会恶语相向。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没事,在这里待了一夜,我们也该走了。” 王行之轻笑着拍了拍曹青禾后背,只口不提云中鹤之事。 嗯—— 闻言,两女齐齐颔首,没有多问,昨夜她们虽然睡得深沉,但两女都是内力武者,知道这种沉睡不正常。 再加上她们早晨见王行之没在,特意在道观周围找寻过,道观中虽然被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可也看到了不少打斗痕迹。 也就是说,在昨晚她们熟睡之时,有人夜袭,被王行之击退。 现在王行之一回来就提出离开,在两人看来,是怕昨夜之人卷土重来,自然不会拒绝。 王行之自然不知道二人所想,两女答应后没有多说,三人随意收拾了一下,骑着马离开道观。 “可惜这等绝色,不能一亲芳泽。” “早晚有一天,我会杀其人,而占其妻,谋其财,而居其所”。 三人走后,云中鹤突然从草丛中冒出来,看着两女的背影,脸上带着浓浓的遗憾和阴狠。 他虽然迫于无奈,暂时臣服于王行之,但心底未尝没有反抗之心。 只要有机会,他会让王行之也尝试一遍什么是酷刑。 “算了,还是先去找老大汇合,别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云中鹤收回目光,大步流星的走出道观。 之前他在传书时留了个心眼,就是他们这次出来,其实相隔都不远,并且彼此间还有其他特殊的传信方式。 他本想着先把王行之蒙混过去,找到人解毒之后,联合其他三大恶人再找王行之的麻烦。 谁知道王行之的毒药爆发,只有三天的时间。 而且以王行之所说,这毒药不简单。 之前王行之离开后他自己也运转内力试过,确实找到了毒源,可惜如同王行之说的一样,根本无法驱逐毒素,让他不得不相信王行之的话,配合王行之。 第166章 再遇乔峰 彭州距离成都不远,王行之三人急行之下,在落日之前赶到了彭州。 彭州古为蜀国之地。 在西周时期,即有彭人在此劳动生息繁衍,之后立业兴国,建都瞿上。 战国,秦昭王二十二年,秦在蜀地置蜀郡,郡下设县。 境内分属繁、郫、湔氐县地。 彭州地处于成都平原,千里沃野,是蜀地一个重要的粮食产地,繁华虽不如成都,但也是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 王行之三人风尘仆仆,找到彭州最大的客栈,天水楼入驻。 因为赶了一天路,再加在道观中待了一夜,王行之三人吃过晚膳之后,就准备回房。 他们和在成都一样,都订了两间挨着的客房。 三人走到客房门口,曹青禾突然拦住王行之,开口询问“夫君,我能不能和你一间房?” 说完,曹青禾还一脸期待的看着王行之。 刀白凤闻言,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嘴角间勾起一抹苦涩,她虽与王行之发生了关系,但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 “要不你们……” 刀白凤眸光黯然,下意识的以为王行之会答应。 “还是你们睡一间房吧!” 却不曾想王行之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转身进入房间,关上房门。 若是换在以往,王行之肯定不会拒绝,但被曹青禾背刺之后,他对曹青禾已经不再信任,起了防备之心。 他在此地停留,本就是为了等待四大恶人,想要借段延庆之手,针对大理,若是被曹青禾知道,又通风报信,他估计会与曹青禾直接撕破脸,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毕竟,他还在起步阶段,还需要曹家在军事上的助力。 更何况,刀白凤在这里,刀白凤与段延庆,虽然当初发生关系时,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两人若是见面,难免会产生熟悉感,认出彼此,到时候,会产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曹青禾身子晃了晃,脸上的血色一下散去,眼眶迅速泛红,眼眶中凝聚了团团水雾,愣愣的看着关闭的房门。 自从离开大理之后,曹青禾就发现王行之在刻意疏离自己,甚至在防备自己。 她就猜测到自己瞒着王行之,救下段正淳的事估计已经被王行之知晓。 只是,这件事她也是无可奈何,也没得选择。 今天,她故意提出与王行之睡一间房,就是想看看王行之对她的态度。 却不曾想,王行之居然会这么干脆的拒绝,甚至还冷漠的关上房门。 虽然她有些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之时,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青禾,他只是没想明白,你们夫妻感情这么好,过些日子你和他好好的认个错,他会原谅你的。”刀白凤也没想到王行之会这么冷漠的拒绝曹青禾,愣了一下后,上前安慰曹青禾。 “刀姐姐,我们回房间吧!” 曹青禾沉默了一会,深深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收回目光,与刀白凤一起进入另一间客房。 她与王行之同床共枕一年多,虽然王行之从未对她提及过这段仇恨。 但她毕竟在状元府当家这么长时间,刻意打听之下,还是知道王行之对这段仇恨的刻骨铭心,一直在王行之心头积压着。 而就在王行之即将释放一些时,她恰恰破了王行之的布局,救了段正淳。 她与王行之之间的隔阂,不是简单的道歉,能够消除。 甚至于,现在王行之已经在防备她,不会在信任她。 可她自己也有着苦衷,段正淳暂时不能出事,这让她有苦难言。 —————— 翌日。 早膳过后,王行之拒绝了曹青禾两人的陪同,背着双锏出了门,他本想去购买一些箭矢,毕竟段延庆在原着中可是能和乔峰对放的存在,现在虽然没达到后面的高度,但想来四大恶人能有这么大名声应该不弱。 面对这等人物,王行之自然不会大意,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 而弓箭恰好可以弥补他不如内力武者灵活的短板,他自然不会忽略掉。 只不过弓箭属于军械,寻常铁匠铺也没有售卖。 王行之也是另辟捷径,想到了府衙,经过一番打点之后,花费大价钱购买到两壶箭矢,大约有两百支箭矢。 并且,王行之购买到的箭矢虽不如他自己特制的箭矢,但也都是军中所用的狼牙箭,都是上品,王行之也算满意,用布条包裹住箭壶,离开府衙。 “这人好熟悉。” 不过,王行之刚出府衙,一人正好从他身前走过,看着那人的侧脸,王行之莫名的感到几分熟悉。 那人似乎也觉察到有人在打量他,转过头向王行之看来。 王行之此时也看清了那人的形象,那人身高体壮,身着一身布衣,浓眉大眼,脸上带着几分粗犷,却又带着少年独有的稚嫩。 越看王行之越觉得熟悉,只是不知为何,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人是谁,难道我认识。”王行之暗自沉思。 结果,王行之还未想明白是谁,那人一边打量,一边来到府衙不远处的一个面馆坐下。 那人看着王行之,蹙眉想了一会,突然间发现王行之背着的双锏,脸上露出一抹惊喜,激动的站起身来。 但很快又顾忌到什么,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只是对王行之,隐晦的拍了拍胸口,又握了握拳头。 “这小子怎么会在成都府。” 一看这动作,王行之立马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正是许久未见的乔峰,刚才那动作就是他之前与乔峰分开时,乔峰说的【若是不方便相认,他就做这个动作】。 王行之当时还以为这动作估计用不到,没曾想只是过去一年多,居然就用到。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乔峰变化居然这么大,现在的乔峰身高六尺,脸上已经稀稀疏疏的冒出了胡须,一张脸也成熟了许多,身子骨极为健硕,说他是一个成年人,也不会有人反对。 不过,现在乔峰明显不方便与王行之相认,王行之虽不知道为了什么,但也不会去刻意揭穿乔峰。 况且,他自己的身份,也不宜暴露。 于是,王行之故作要吃些东西,走到乔峰那一桌的对面坐下。 “兄台,这里没人坐吧?”王行之很随意,故作不熟的询问。 “没有,请自便。”乔峰很配合的摇摇头。 “那就叨扰了。”王行之笑着回应一声,而后对老板喊道“老板,一碗油泼面,多加点香油。” “好勒,客官且等候,面马上就好。”老板是位中年男人,没什么特别,脸上堆积和煦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位经常生活在底层的平头百姓。 “兄弟,请喝茶。”紧随着,王行之像自来熟一般,满脸笑容的为自己和乔峰,一人倒了一杯茶水。 王行之笑眯眯的推动斟满的茶杯,一个不小心,将茶碗打翻,茶水洒出。 “抱歉,抱歉。” 王行之赶忙道歉,起身擦拭桌子,实际上却是用洒落的茶水迅速在桌子上写下【丑时,天水楼】。 王行之动作奇快,这几个字存在的时间不长,若是不注意,真不一定能看到。 不过乔峰一直都知道王行之是在演戏,注意力一直在乔峰身上,所以王行之写的几个字,他看得真切。 但现在他不方便与王行之相认,因此故意皱了皱眉,并未搭理王行之。 “这小子,戏还不错。”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但表面上却是显得十分愧疚,又重新为乔峰倒了杯茶赔罪。 王行之在朝堂上混了这么长时间,演技早就炉火纯青,真演起来,一般人还真会信以为真,乔峰若不是早知道,估计也会真以为这是王行之的本来面目。 不过,现在是演戏期间,乔峰只能配合,他故意不答话,甚至还不满的看了眼王行之,皱着眉头,显得很不耐烦的起身离开。 王行之故意撇撇嘴,仍旧坐在位置上,等待着自己的面条。 “面来咯——” 很快,随着老板一声高呼,老板端着面走向王行之,不得不说,老板这面确实香。 王行之跑了一天,早就被面条勾起了馋虫,接过面条后,立马大口的吃起来。 颇有一种,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感觉。 王行之这一番举动,也让暗中之人收回了目光。 不过,旁桌一头戴斗笠之人,却是突然起身,看了眼王行之桌上残留的水渍,嘴角勾起,笑着离开。 第167章 蓑衣人 淅沥沥—— 夜雨绵绵,浓密的黑云挡住了月亮与星辰。 彭州在急切的骤雨下,提前进入宁静。 王行之在回来时,还想着怎么忽悠曹青禾与刀白凤,在此停留。 没曾想,突然之间来了一场骤雨,而且看这粘稠的样子,他们即使想走,也需要那么一两日,才能离开。 毕竟,众所周知,自古以来,蜀地虽然繁华,富庶,但道路却是难行。 李白就曾写过【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虽其中有不少夸张之语,但也不难看出蜀地道路艰险,更何况是这种大雨天。 王行之身为穿越者,又在西南之地工作过,自然也清楚蜀地的不稳妥,前世他虽没经历08年汶川的惨烈,但也支援过几次蜀地,总而言之,蜀地地脉不安稳。 何况,彭州属于成都平原,地质构成杂乱,在后世就是事故多发地,现在这时代虽没记载过什么天灾,但小心无大错,这种大雨天,还是按兵不动的好。 丑时更声刚过,王行之偷偷的打开窗户,他住的房间面对着街道,此时大雨滂沱,除了落雨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那小子今夜会不会过来。” “算了,还是下去看看,以乔峰的性子,估计会过来。” 王行之嘀咕几句,换上一身黑衣,自窗户上一跃而下,落地后脚下用力,身形化作道道残影,瞬息之间消失在原地。 王行之动作奇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人已经窜到天水楼旁的一处房檐下,这处地方在拐角处,不起眼,不显眼,再加上王行之身着黑衣,在这雨夜中,站在死角处,若是不仔细看,还真不一定能发现王行之。 “等上一会,那小子如果没来,就回去睡觉。”王行之四下看了看,发现这位置不错,本身不显眼,不易被人察觉,但探头两侧一看,视线却极好,可以清晰的看着街道两侧。 王行之也不着急,就跟个木桩一样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乔峰,看着风雨。 只是他没等多久,雨夜之中,一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在雨夜中穿行。 那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貌,并且那人速度极快,一跨便是十步,只是短短数息便已到了王行之三十米开外。 “不是乔峰。” 王行之面色一紧,心生警惕,他虽然看不清楚来人的模样,但很肯定来人不是乔峰。 他虽然不修内功,但身边多有内功修行之人,要做到蓑衣人这种程度的轻功,除了像云中鹤那样的轻身高手,其他武者,起码也得一流以上。 乔峰虽然天赋异禀,但若不是得到什么逆天机缘,想要这么短时间内达到一流根本不可能。 并且乔峰修炼的是《龙象般若功》,举止阳刚,不论是轻功还是招式,全部以大开大合为主。 来人虽不走轻灵路线,但动作紧凑,不是那么大开大合。 果然,来人不是乔峰,那人刚一靠近,便猛然加速,一拳砸向王行之。 那人拳头势大力沉,拳头上缠着缕缕劲气,一拳打过来,拳路所过,雨水被诡异的隔开。 王行之瞳孔一缩,这等威势,很明显就是已经超过了一流武者,这一拳虽未靠近,但已经让王行之感到面颊生疼,很明显对方的实力即使不是宗师,也必然是先天武者。 不过,同样也让王行之感到一阵兴奋,他突破顶级武将之后,就想着与更强的内力武者打一架,可一路走来,唯一遇到的江湖中人只有云中鹤,云中鹤轻功强,但实力实在是一般,压根不够他尽兴,也不能让他判断自己的实力,对标内力武者,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水平。 他本想着等四大恶人来了怎么也得和段延庆打一场,却不曾想,今夜居然有人前来,而且看这样子是准备杀了他。 王行之虽然现在满心的疑惑,但他更想要与蓑衣人打上一场。 王行之没有问东问西,果断抬手,轰出一拳,王行之以《太祖长拳》应战,虽后发,但先制。 并且,王行之打出来《太祖长拳》虽套路与大路货一致,但催动方式并不一样,势大力沉不说,拳势还十分霸道。 嘭—— 他的拳头与来人碰撞之后,产生一道清脆的响声,哪怕有大雨遮掩,也极为明朗响亮,两人拳头碰撞,更是迸发出一阵气流,把雨水自动分离,两人也被这股气浪震退了好几步。 “好大的力气——” 蓑衣人眉眼微微皱起,虽依旧未显露真面目,但从浓密的眉毛,和额头上露出的粗糙皮肤,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人是一男人,并且年岁应该在四旬上下。 “再来——” 不过,王行之此时可不想这么多,刚才的碰撞让他感到热血沸腾,战意高昂,他此刻不想询问来人是谁,只想着好好战斗一场。 王行之脚下用力,身形如同闪电一般,弹射出去,只是一呼吸的时间,王行之已经来到蓑衣人身侧,一拳砸了过去。 蓑衣人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王行之攻击这么突兀,速度还这么快,没注意之下,仓促应对,他双臂交叉,手上鼓足内力。 “嘭”的一下,蓑衣人被王行之打退好一段距离,但蓑衣人没受到什么伤害,目光变得更加警惕。 王行之脸上带着兴奋,刚才那一拳他用了九分力,就是云中鹤挡住,也会被重伤,但蓑衣人仓促应对之下,居然能完全挡住,还没受到什么伤害,这让王行之更加兴奋,战意昂扬。 王行之兴奋之下,速度又快了几分,一个跨步,人已经靠近蓑衣人,拳头再一次势大力沉的轰出。 哼—— 只是这一次,蓑衣人有了准备,冷哼一声,与王行之战斗在一起。 砰砰砰—— 两人动作奇快,数息之间,已经交手十几招,劲气四溢,轰鸣声不断,街道上的一些东西也被打得七零八落,若不是大雨加剧,落雨声掩盖了两人战斗的声响,估计此刻两人战斗所产生的动静,已经将正在熟睡中的人吵醒,变得热闹纷腾。 不过,两人的战斗,虽没有吵醒什么人,但却把乔峰引了过来。 “那人是谁,怎么会与先生在此战斗。” 看着两人的战斗,乔峰没有贸然靠近,而是躲在角落观察。 今日白天他与王行之偶遇,约定好时间之后,他就想着晚上赴约,没曾想今夜大雨,他为了不让人发现,故意兜了一个圈子,结果晚来了那么一会。 而且一来,就发现王行之正在与人大战,他本想着去帮忙,但看两人交手几招后,就发现这两人的大战,根本就不是他能掺和,他若过去,铁定被一招秒,还会给王行之惹麻烦,索性躲在暗处,暗自观察蓑衣人是谁。 毕竟他在丐帮待了不少时间,见识上增长了不少,知道许多武功。 只不过蓑衣人实力极强,通晓武学颇多,似乎是在掩盖自身身份,招式使用天马行空,有些纷乱,乔峰一时间也看不出蓑衣人的身份。 “贪多不烂,先生走武将之道,虽只是一种拳法,但却使用得出神入化,那人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必然露出真功夫,我到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居然敢找先生麻烦。” 乔峰握了握拳头,眼神冷冽的看着蓑衣人,王行之于他有授业之恩,救命之恩,还告知了他的身世,避免了他日后被蒙骗,酿成惨剧,以至于后悔终生。 在他心里,王行之的地位不比乔氏夫妇差,现在见王行之被人突袭,早就怒火中烧,他若不是实力不够,早就冲上前去帮忙,将蓑衣人给灭了。 不过,蓑衣人虽然强横,但王行之也不弱,此刻已经完完全全的压制住了蓑衣人。 蓑衣人再不使出看家本领,必然坚持不了多久,只要蓑衣人使出看家本领,他相信凭借自己的眼力,肯定能认出蓑衣人的来历。 第168章 天龙寺来人 “今日若不拿下此人,我段氏又将多一强敌。” “看样子,是不能藏拙了。” 蓑衣人气喘吁吁,一边迎敌,一边思考,王行之的实力出乎他的预料,他没想到王行之居然会这么强悍,要是在隐藏实力,他抗不了太久,很可能被王行之重伤,这情况他要是重伤,那么铁定九死一生。 “不管了!” 蓑衣人一咬牙,速攻几招,逼退王行之,眼瞧着王行之又贴了上来,蓑衣人变换招式,伸出手指一点,打出一道凌厉的劲气,速度之快,王行之一时间也躲避不及,生生的扛了一击,身上多了一个血洞。 “一阳指——” 躲在角落里的乔峰见状,脸上露出一抹惊色,大理段氏《一阳指》,虽然前段时间被传播出去,但积累了百多年的威名,还是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而且,看蓑衣人使出的一阳指,很明显就是侵淫了多年,再加上王行之中了一指,一时间为王行之担心起来。 “大理段氏。” 王行之却是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眼眶变得通红,眼中满是杀意。 若是之前,他或许还想着像收服云中鹤一样,将人打败后收为己用。 但现在,他已经没了那种想法,眼前之人竟然能将一阳指使用到这个程度,很明显是段氏高层。 并且此人一来就是下杀手,对方要么是为了刀白凤,要么就是知道了他在玉虚观的所作所为。 甚至于,他的身份已然暴露,大理顾忌他的身份,不敢明面上动他,直到他们离开大理,才敢在雨夜击杀他,甚至于,这些天他的所作所为,以至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想到这些,王行之的眼神更加冷冽,其实对于所有猜测,他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大理段氏不仅在江湖上威名赫赫,而且还是一个国家。 王行之出岷州,虽然隐秘,但若是细心查看,必然能发现王行之的行踪,再一结合对比,也能查出他的身份。 “看样子,以后再想背后搞小动作,有些难了,此间事了,我得尽快赶回岷州。” 王行之眸光闪烁,这一刻他想通了许多关节。 “希望此人不知我与四大恶人之事,没有将消息传回大理。” “不过,不管如何,此人都不能留。” 王行之很快有了决断,眼底满是冷色,他身形闪动,刹那间便靠近蓑衣人,拳头如同炮弹出膛,凶猛而又迅捷,比之前战斗时还快上三分。 咻咻咻—— 蓑衣人一直警惕着王行之,因此王行之猛然发力,他也有所警惕,足尖轻点,人已经向后倒退了几步,并连续用手指点出几道劲气与王行之的拳头碰撞在一起。 嘭嘭嘭—— 只不过,蓑衣人低估了武将之道,也低估了王行之,蓑衣人点出的劲气,虽与王行之拳头碰撞,产生了阵阵气爆,也让王行之手臂上衣衫破碎,手臂之上多了一个小孔,血液迅速布满整只手臂,但却未阻止王行之的拳头。 王行之面色刚毅,仿佛丝毫不在意手臂上的伤势,拳头一往无前,蓑衣人的一阳指只是阻塞了一个呼吸,王行之的拳头重重的落在蓑衣人身上。 嘭—— 哔咔—— 这一拳势大力沉,这一拳拳速极快,蓑衣人也没想到自己的一阳指没有阻碍到王行之,根本来不及躲闪,生生的挨了一拳,被砸飞出去,连带着上半身的衣衫被崩碎,露出精壮的身躯,头上的斗笠,也四分五裂,大大的光头在雨夜中是如此的醒目。 “果然所谓的佛门,全是些藏污纳垢之所。” 王行之眸光暗沉,他之前就猜测到对方应该是大理段氏的高层,但却没想到对方是位僧人。 而在大理,能有如此实力,并且将《一阳指》修炼到如此境地的僧人,除了天龙寺之外,王行之也想不到其他地方。 只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该思考的时候,他修武将之道,现在虽在正面对敌上趁凶,但如果对方想逃,他没带弓失,拦不住,也追不上。 所以,必须要趁他病,要他命。 王行之心头的思绪一闪而过,他脚下用力,再一次扑向蓑衣人。 蓑衣人面色一紧,但刚受了王行之一击,他受了不轻的内伤,即使想逃,也需要等内力平复下来,只能勉强调动内力,利用轻功与王行之周旋。 “想不到这人居然是天龙寺的本相大师。” 角落中,乔峰同样惊讶,他离开新安后,与汪剑通走南闯北,汪剑通给他介绍了不少人,其中他们就与来大宋办事的本相见过。 初次见面时,本相慈眉善目,句句不离佛法,一副慈悲心肠的模样,任谁看了不得称呼一声得道高僧,乔峰也对其颇为敬重。 但现在一看,乔峰才发现自己太嫩了,什么得道高僧,全踏马是些伪装极深的伪君子。 “不行,不能让这贼秃驴跑了。” 乔峰越想越气,毕竟之前他与本相初识时,没少被老和尚忽悠,对其很尊敬,现在看到本相的嘴脸,心里恶心得够呛。 再加上本相是王行之敌人,要论亲近,他与王行之最为亲近,别说是他恶心本相,就是不恶心本相,也会选择帮助王行之。 “不过,该怎么帮忙呢?” 乔峰看了眼两人的打斗,皱了皱眉头,暗自沉思起来,王行之与本相打得极凶,招招攻击要害,两人现在都浑身是血,王行之虽占据上风,但想要拿下本相也很难。 最主要的是,这种级别的战斗,他压根参与不了,即使想助拳,也没什么资格。 “对了武器,我记得先生用锏。” 想了一会,乔峰眼睛一亮,猛然想起他与王行之相处时,王行之用锏,招式凌厉刚猛。 之前王行之也问过他,想不想学,但他喜好拳拳到肉的浪漫,并没有学习。 他与王行之这么久没见,现在想到要帮助王行之,才想起王行之用兵器,并且他清楚,王行之有兵器在手的话,实力能再胜几分。 想到帮助王行之拿兵器,乔峰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天水楼,因为王行之与他相约时,就写下了天水楼。 “是不是在那里?” 乔峰目光如炬,很快他看到了天水楼二楼一个房间的窗户临街开着,在这暴雨天气,一般人早就将窗户紧锁,防止大雨进入房间,哪里会大开窗户。 “先去看看再说。” 乔峰本就不是一个扭捏之人,果断开始行动,他现在的实力虽然只是在三流顶峰,又修炼的是外功,但王行之教授他的轻功《踏风行》极为不俗,他习练了这么久,早已炉火纯青。 只见乔峰身如大雁,在雨夜中穿行,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来到天水楼下。 正在大战的王行之与本相,也并未觉察。 乔峰抬眼看了看天水楼,足尖轻点地面,身体陡然拔高,在中途时,乔峰一脚踏在房檐上,弄出轻微的响动,但有雨声遮掩,也没引起什么问题,乔峰轻松的进入房间。 “果然是在这里。” 一进入房间,乔峰就四下看了看,果然发现了挂在床头的锏和弓箭,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真重啊!” 乔峰没过多犹豫,上前拿住双锏,他才发现这双锏不轻,差点没拿住。 不过,乔峰没太过纠结,他见识过王行之的力道,知道王行之力气很大,哪怕他现在将《龙象般若功》修炼到第四层,身负千斤力道,也不够看。 “还是把弓箭带上,万一那和尚想跑怎么办。” 乔峰刚想离开,又觉得不安稳,又转身把黑翎弓拿上,顺带还拿了一个箭囊。 王行之修炼的是武将之道他清楚,王行之也告诉过他,武将擅战场杀伐,江湖厮杀,若是正面对敌还行,但对方若是利用轻功逃离,修武将之道的人很难追上。 乔峰当时也问过王行之,若是对手想逃怎么办。 王行之当时嘴角上扬,淡淡笑道“自古以来,擅骑擅战者,岂会不通弓箭。” 第169章 心头郁结,消散了大半 嘭—— 乔峰拿到锏和弓,从房中一跃而下,他没刻意去隐藏动静,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刻意引起两人的注意。 他相信即使在这雨夜中,王行之能认出他,本相却不一定。 果然,乔峰的目的达成,王行之与本相虽然依旧在打斗,但还是被乔峰闹出的动静吸引,微微转头看去。 毕竟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变故,都会成为两人胜败的因素,他们可不能大意。 “怎么是这小子。” 王行之看到是乔峰,心头一惊,他本以为乔峰今夜不会来,没曾想乔峰居然躲在暗处。 而且,王行之还看到乔峰手中拿着双锏和黑翎弓,眼底闪过一抹厉芒,心里有了主意。 他今夜出来,本来就是见见乔峰,没想过会发生战斗,所以没带武器。 不曾想,居然遇到天龙寺派人袭杀他。 他拳脚虽然不弱,但若是有兵器在手,他的战斗力能再涨三分。 现在看到乔峰拿着兵器,他一下子就猜测到乔峰是想帮助他。 “这人是谁?” 反观本相,因为雨夜的缘故,他并未认出乔峰,再加上乔峰是从天水楼跳下来,他还以为乔峰是王行之的帮手。 一边暗自警惕乔峰偷袭,一边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王行之一人他还可以周旋一二,若是再加上一人,那他肯定凶多吉少。 乔峰见两人动作,便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急,嘴角带着微笑,慢慢的向前走了一段距离,逐步靠近王行之两人。 然而就是这几步,差点让本相心态失衡,招式有些凌乱。 “好小子——” 王行之见状,心头暗赞一声,他本就在想,如何能快速拿到兵器,不曾想乔峰也会玩心理战。 遇到这等良机,王行之哪里会放过,他一连轰出七八拳,本相失衡,只能仓促应对,运内力于双臂,双手交叉防御。 但王行之的拳头势大力沉,一连七八拳,本相被打出十几米,本相虽未受伤,但内中气血也是一阵翻腾,停顿了数息时间。 “就是现在。” 趁着这个间隙,王行之脚下一用力,只见一道残影从乔峰身前掠过,王行之手中已经紧握双锏,极速冲向本相。 乔峰则是笑眯眯的张弓搭箭,瞄准本相,果断射出一箭。 “该死——” 本相身子一紧,脸上掠过一抹惊怒,赶忙足尖轻点,躲避了弓箭。 只不过,这一躲避就耽搁了数息时间,此时王行之已然提着双锏冲到了近前。 “死——” 有了双锏,王行之气势更加狂暴,丝毫不拖泥带水,一锏迅猛的砸向本相,那气势,就像是想一锏将本相击杀一般。 嘭—— 本相大骇,赶忙伸出手指,点出一道劲气,意图将这一锏打开。 只不过,本相低估了王行之,他一阳指的劲气,只是阻塞了筑青锏一个呼吸,根本无法挡住王行之这迅猛的一锏,筑青锏重重的落下。 “嘭——” 本相也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一阳指,居然没用,他仓促的调动内力,硬抗了这一锏。 可硬抗一锏的代价却是,本相双臂差点骨折,喷洒出一口鲜血,受了极重的伤势。 王行之得势不饶人,见本相受伤,立马痛打落水狗,将手中双锏舞得密不透风,打得本相只有招架之功。 “怎么会这么强,得找机会离开,不然今天必然死在这里。” “此人的信息,还需要带回大理。” 本相心里发苦,全力抵挡王行之的攻势。 王行之拿起兵器,完全判若两人,实力比之前赤手空拳时强了不止一筹。 再加上,王行之出其不意,让他硬抗了一锏,那一锏他虽然扛了下来,但也受到了不轻的伤,若是再打下去,他肯定不是王行之的对手,必然成为王行之的锏下亡魂。 而且,王行之所显露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猜测,他必须要活着将消息传回大理,不然,以后大理对上王行之,肯定会被王行之阴死。 想到这些,本相脸上掠过一抹狠色,突然撤下防御,硬抗了王行之一锏,以左边胳膊为代价,借助王行之巨大的力道,让自己被砸飞出去。 而后,本相强忍着剧痛,用右手点出三道劲气,阻隔王行之追上来,自己则是全力运转轻功逃离。 王行之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本相会如此狠辣,居然以自己胳膊为代价,以此来摆脱他。 砰砰砰—— 不过,王行之只是愣了片刻,就反应过来,他迅捷的用双锏将三道劲气拍落。 而后,身形一闪,来到目瞪口呆的乔峰身侧,取下黑翎弓与箭矢,一边追逐飞檐走壁的本相,一边张弓搭箭,以弓箭来阻止本相逃离。 咻咻咻—— 王行之射箭速度奇快,箭矢如坠落流星,迅捷飞向本相。 “这家伙弓箭的力道也这么大。” 看着飞来的弓箭,本相脸色发苦,王行之射出的箭矢力道极大,他用内力护身根本就护不住,不得不用一阳指将飞来的箭矢击落。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速度,与行进路线,也受到了影响。 王行之眼瞧着本相慢了下来,眼中的寒芒更甚,猛然一跃,张弓搭箭,神速射出三箭,这三箭,王行之每一箭都将弓弦拉成了满月。 因此,这三箭的速度和力道,比之前射出去的箭,力道更大,速度更快。 “啊——” 本相虽然警惕,实力也强,但这三箭仿佛划破了空间,瞬息及至,三箭又追星赶月一般,一箭接着一箭,本相也只是挡住了两箭,最后一箭无法击落,躲避不及之下,被一箭洞穿了大腿,从房顶上跌落下来。 王行之见状,丝毫不带犹豫,提着双锏,迅捷的就冲了过去。 “你不能杀贫僧……” 本相见王行之满脸冷酷的过来,死亡的恐惧一下弥漫开来,想以自己的身份逃得一命。 “放心吧!天龙寺我会去。” 王行之冷冷一笑,高举手中锏,对着本相心口刺下,用实际行动,打断本相的话。 “噗嗤”的一声,本相心口被洞穿。 “你怎……么敢。” 本相看了看自己的心口,随后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王行之,一脸的不可思议,慢慢的倒在大雨当中,死不瞑目。 “在下面安心等着,大理段氏,你只是第一个。” 王行之冷漠的看着本相的尸体,击杀了本相,让他这几日的郁结,一下散去了大半,好好的出了一口恶气,这让他十分的畅快。 “这才是真正的杀戮。” 乔峰目光复杂的看着王行之,脸上掠过一抹明悟,这几个月他虽见惯了打斗,但真正的厮杀,他还真没见过,更别说今夜这种级别的生死搏杀,这让他感触颇深。 王行之曾经教导过他,如果确定了对方是敌人,要么不出手,出手即是生死相向,没有任何转圜之地。 今日看到的这一战,王行之用实践给他上了一课,让他的体会更深。 “乔兄弟,这里不方便交谈,先跟我过来。” 乔峰正沉思间,王行之突然开口。 “嗯——” 乔峰回过神来,微微颔首。 “跟着我,我先把这和尚的尸体处理一下。” 见乔峰同意,王行之也没多说,背着弓和锏,提着本相的尸体,大步流星的离开。 拖行之下,本相的血液几乎流干。 但王行之仿佛没察觉一样,不在乎的向前走。 “幸好今晚有雨。” 看到王行之这种残暴行为,后面跟着的乔峰眉骨直跳,暗自庆幸今夜有雨,如若是天晴日,就王行之这种拖行法,明日一早,不知要吓晕多少人。 当然,乔峰倒是没什么圣母心,对王行之的做法,倒是没什么看法,毕竟这尸体若是不拖走,留在原地,更容易出问题。 至于,怎么处置,过程如何,这是胜者的权利。 王行之曾经告诉过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赢家通吃。 所以,王行之如何做,他不会去说什么,毕竟这场大战是王行之胜了。 不过,两人刚一离开,天水楼一个房间窗户随之打开,一位黑衣人,从房中一跃而下,跟在王行之两人身后。 嘎吱—— 黑衣人刚走,曹青禾所在房间的窗户突然被推开,曹青禾站在窗边,看着王行之三人离去的方向,脸上全是复杂。 第170章 表明身份 王行之与乔峰速度极快,穿街走巷,在雨夜中急行。 只不过,受雨夜的影响,两人都不曾发现,他们身后有人跟着。 很快,两人来到城外的一座山下,山脉密林环绕,灌木丛生,林中时不时的传出几声低沉的吼声。 “在这等我。” 王行之停下脚步,回身嘱咐乔峰一声,提着本相尸体快速向山中疾驰而去。 “我这先生比我想象中的要狠辣。” 乔峰看着王行之的背影,身上的皮肉不由得一紧。 以前王行之给他灌输那些思想,也只是个概念。 但今夜,他可是亲眼见证了王行之的狠辣,他可不相信王行之带着本相尸体进山,是为了给本相找一个风水宝地,乔峰猜测,王行之此行百分之八九十,是用本相尸体回馈大自然,为本相举行天葬。 吼—— 嗷呜—— 就在这时,山上响起阵阵兽吼。 “阿弥陀佛——” 乔峰身子一哆嗦,赶忙对着山脉,打了一个佛礼,算是为本相简单超度。 “这状元郎可真狠。” 躲在密林中的黑衣人也是身子一寒,他之前见识过王行之的暴力血腥。 现在,见识到王行之的残忍,毕竟杀人不过头点地。 没过多久,王行之两手空空的回来,身上并没有沾染什么泥土。 “果然如此。” 乔峰见状,心想着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正确,心里再度为本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算是了了相识之缘,然后就面带笑容,笑眯眯的凑到王行之身旁。 “先生——” 乔峰面带笑容,显得很亲切,王行之虽然狠辣,但对他是真的好,并没有什么恶意,因此乔峰也不怕他。 “乔兄弟,今夜可要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估计也没这么轻松的拿下那个秃驴。”王行之脸上带着笑容,诚心感激。 今夜若不是乔峰,他即使能拿下本相,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有可能让本相逃离,将他的秘密传回大理。 “不用,我也没帮什么忙。”乔峰现在年岁还不大,轻轻的挠挠头,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 不过,乔峰一下想到了什么,收敛笑容好奇的询问“先生,那和尚我认识,是天龙寺的本相,他为何会偷袭于你,看那情况本相似乎想要杀你,你难道与本相有仇不成?” “不是——” 王行之轻轻摇摇头,沉声开口“我不是与本相有仇,而是与整个大理段氏有仇,今日你也看到了,我与他们不死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 乔峰张了张嘴,他以为王行之只是简单的与本相一人结仇,却不曾想,王行之居然与整个段氏,一个国家有仇。 这让他一时间感到震撼,无言以对。 “先生,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不过,乔峰很快就在心里做了决定,站在王行之一边。 现在的乔峰因为早早知道自己的身世,又受到王行之的影响,不像原着一般,有那大侠之风。 虽然在性格上,依旧豪迈,但却不会以什么侠义为主,他现在是帮亲不帮理。 “好,有需要我会叫你帮忙。”王行之欣慰的笑了笑,没有拒绝乔峰,他要覆灭大理,估计还要一段时间,但他的手下,高手并不多。 大理建国百年,谁知道会不会隐藏什么老怪物。 乔峰现在的实力虽然还弱,但以乔峰的天赋,再过几年,乔峰绝对能堪大用。 不过,现在的乔峰实力还弱,王行之也不准备将乔峰拉扯进来,便转移话题道“对了,乔兄弟,你怎么会出现在彭州,之前我去找你,你父母说你几个月前,就跟着丐帮帮主走了。” 闻言,乔峰笑着解释道“我父母没说错,我确实跟着汪剑通离开,现在是丐帮的三袋弟子,这次来彭州,也是丐帮收到消息,西夏一品堂派人潜入大宋,像是要找什么人。” “江湖中不少名门正派都收到了消息,怕西夏作乱,各大门派都有派人进入蜀地。 丐帮这边,汪剑通派遣了也不少人过来,我因为想要立功的原因,也跟了过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先生。” “西夏一品堂——” 闻言,王行之眯了眯眼睛,江湖中各大门派,不知道西夏的目的,但他十分清楚,西夏此行的目的就是他。 “或许,可以趁此机会,挑动丐帮与西夏的战斗,将西夏的视线转移开。”王行之眸光闪烁,心里暗自盘算,西夏关注他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让西夏知道岷州的详情,那就不好了。 不如趁着这机会,将西夏的视线转移出去。 “不过,得先把这小子安排好。” 紧随着,王行之看了看乔峰,乔峰之前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这一边,已然得到王行之的认可,他若是挑起丐帮与西夏一品堂的争斗,以乔峰现在的实力,恐怕会有危险。 沉默片刻后,王行之低声开口“我也不瞒乔兄弟,西夏此行的要找的人我知道是谁。” “什么,先生你知道?” 乔峰一听,立马瞪大了眼珠子,显得十分震惊。 王行之轻笑“不瞒兄弟,某家不才,正是岷州知州,在江湖上化名王道,西夏一品堂此行的目的正是在下。” “岷州知州不是状元郎,王行之……”乔峰不太相信,结果说到这里,他才想起王行之的真名,似乎与他的先生名字一样。 乔峰抬眼直溜溜的看着王行之,脸色极其不自然,结结巴巴的说道“先生,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就是那位状元郎。” “恭喜你,答对了,在下不才,正是你说的那位状元郎。”王行之玩味的看着乔峰,他想过与乔峰坦白身份时,乔峰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看到了,也觉得有些好玩。 “我的天了,我的先生居然是大宋状元郎。” 乔峰惊呼,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传授他武艺,教授他读书的人,居然是大宋状元郎。 之前在新安的时候,他还对王行之的名气没什么认知,但跟着汪剑通行走江湖几月,他才知道王行之在大宋文坛的地位。 若不是王行之承认,他怎么也不敢将两个人联想在一起。 毕竟,在大宋,文人的地位,高出武人不知道多少。 王行之这身份信息,他如果传出自己是王行之学生,在士林中的地位,能大幅度提高,大宋的江湖中人也会对他高看三分。 王行之轻笑道“好了,别惊讶了,我虽有些名声,但现在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先生说得对。” 乔峰也反应过来,表情变得严肃,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 经王行之这么一提醒,乔峰也知道西夏方面为何要潜入大宋寻找王行之。 前些时日,西夏派人入大宋,丐帮收到消息前去追逐,但却发现西夏的人进了岷州。 结果进去了数十人,出来时只有一人重伤逃出。 这让收到消息的大宋江湖门派感到震撼,陆续派人打听。 他们这才知晓,岷州的新任知州,宣抚使,是状元郎王行之。 经过探查,他们才知晓王行之,一到岷州,就将岷州军掌握在手中。 几月前,王行之先是带兵平了岷州境内的所有山匪,根据一些江湖人士所说,那段时间,整个岷州上空都是红色。 再加上,王行之所统率的军队,名为武安军,王行之因此也在民间被传为小杀神。 半月前,岷州又有大动作,山匪剿灭,又开始清剿水贼,和江湖人士,据从岷州过来的人所说,岷州所有河水,全部都是红色,洮河更是如同血水,极其骇人。 为此,汪剑通在前几日还亲自传令,丐帮舍弃岷州,丐帮中人若是在岷州犯事,不允许自称是丐帮中人,即使自称,丐帮也不会承认。 丐帮发布声明之后,江湖上多个门派表示,岷州是江湖禁地,不得在岷州作奸犯科。 因此,王行之的武安军,虽未出岷州,却震慑了整个江湖。 西夏方面不知从哪里得到王行之的消息,估计就是不想王行之安全回到岷州。 王行之的身份要是在此时暴露,必然引起西夏方面的疯狂袭杀。 另外,王行之一自爆身份,乔峰也想通了许多事。 比如,大理天龙寺为何要派本相来暗杀王行之。 (明晚揭秘,多多支持。) 第171章 扑朔迷离的局势 大理一直想做大宋附属国,大宋没有接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而段氏与王行之有仇,再加上王行之掌控武安军,又在距离大理不算远的岷州,王行之若是报复,或者请调到大宋与大理的分界地镇守,那将会是整个大理的灾难。 所以,匿名击杀王行之,能解决掉所有麻烦。 想到这些,乔峰看了看四周,紧张的说道“先生,我觉得你还是别在彭州停留,尽快赶回岷州,只要回了岷州,就无人能对你怎么样。” 闻言,王行之挑了挑眉,他从乔峰的话中,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王行之仔细思虑过后,一下反应过来,西夏突然来找他,必然是岷州那边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岷州,王行之面色一正,赶忙询问“乔兄弟,是不是岷州那边出了事?” “是出了事……” 乔峰苦笑,便将岷州之事告知王行之。 听完讲述,王行之也总算明白,乔峰为何会这么急切的劝说他回岷州,心里暗自苦笑,他也没想到吴长风等人会闹出这么大动静,直接将岷州整成了江湖禁地,引得所有人关注。 现在想想,他刚才的想法就是笑话,搞半天就是自己老巢搞出来的事。 而他也明白了,西夏为何会派人找他,岷州地处西夏侧翼,虽然不如兰州与都宁州靠近西夏,但也不远,急行军只需三日便可以抵达西夏边镇,若是大宋从西北开战,河煌诸州辅助,王行之所统率的武安军若是太过强横,一旦攻破侧翼,打破三川口,前面就是一片坦途,西夏将彻底暴露在武安军的兵锋之下。 若是,西北主力给力一些,灭了西夏也有可能。 而恰恰武安军的信息被人传出,西夏方面也自己验证过武安军的战斗力,这也难怪西夏方面会让西夏一品堂倾巢而出,阻击王行之回岷州。 至于大理方面,更加好解释了,既然岷州的消息被人传入江湖,那么王行之的一些信息必然会有人探查,这过程查出王行之的一些过往,也不奇怪。 不过,王行之心里却感到不对,岷州之事,吴长风等人确实闹的动静太大,引起注意他不意外。 可他的过往,他虽没有刻意做过隐藏,但想要这么快查出来,很显然不对。 另外就是他的行踪,他的行程都是临时决定,可偏偏西夏的人会在这片地域寻他。 大理的人能知道他的踪迹,江湖中各大门派,也派遣人进入蜀地。 这就让王行之,不得不猜测这些事情的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有人在做幕后推手,下着好大一盘棋,而他不过是幕后之人手中的棋子。 “到底是谁呢?” 王行之皱眉沉思,这种被人当成棋子的感觉极为不爽,但要想在无声无息中算计他,必然对他极为熟悉,他的脑海中浮现过一道道身影。 “曹青禾——” 很快,他想到了曹青禾,但仔细一想,曹青禾没那个本事,因为想要下这一盘棋需要极大的权力,以及信息来源。 曹青禾虽然背靠曹家,但曹青禾只是女子,曹家即使会提供一些助力,但绝不会提供太多。 除非,曹青禾还有着其他身份。 “难道真的是她?” 王行之这样一想,心头骤然一惊,他被自己猜测吓到了,若是以前,他怎么想,也断然不会想到曹青禾头上。 但大理之行后,曹青禾却成了第一个怀疑对象。 “应该不是,她这样做完全没意义。” 不过,很快王行之消除了疑惑,曹青禾在大理虽然背刺了他,但也只是为了报恩,若是要算计他,害他性命,在大理之时,便可以轻而易举做到,毕竟那个时候,他对曹青禾可是压根不设防。 “难道是他?” 紧随着,王行之又想到了一些人,不过都一一否定,最后王行之脑海中浮现一道身影,因为只有那人,才符合所有条件。 “到底是不是他?” 不过,王行之也不敢确定,毕竟那人没有任何理由去算计他。 一时间,王行之陷入沉思之中。 乔峰见状,还以为王行之在思考退路,也不打扰王行之,在王行之身侧警惕着四周。 时间流逝,天空中的大雨暂时停歇,天色也从昏暗变成了灰白。 啊切—— 山风吹拂,淋了一夜雨的乔峰紧了紧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王行之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看了看灰白的天空,以及浑身湿透的乔峰,收敛了思绪,轻笑着感激道“乔兄弟,谢谢你守了我半夜,现在天空已经明朗,我们也该回去了。” “不过,我这里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一下,不知你能不能帮我跑一趟岷州。” “这自然没问题,先生尽管道来,我乔峰义不容辞。”乔峰一听,没有丝毫犹豫,豪气的开口答应。 王行之拿出一块黑铁令牌,将令牌交给乔峰,嘱咐道“这是我的令牌,你带着这块牌子前往岷州,将令牌交给游氏双雄,让他们带着陷阵营入蜀,进利州路,在剑阁县等我。” “另外告诉他们,让他们找个借口单独出营,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们出了岷州。” “出岷州之后,他们也需要走山道,昼伏夜出,别让人知晓。” “先生,你为何让我去传信,你自己直接回去调动兵马不好吗?”乔峰握着令牌,脸上带着一缕迷惑。 “现在,我即使想回去,也没那么容易。”王行之苦笑,经过乔峰一番讲述之后,他才发现他现在的处境很难,想要安全回到岷州,会很艰难。 他可不相信,西夏和大理段氏,不会在他回去的路上设伏,让他安稳的返回岷州。 背后算计之人,既然将他当作棋子,引出西夏,甚至是江湖上的势力,必然不会就这么算了,让他轻易的回到岷州。 搞不好会将他的身份散布出去,他虽然不确定幕后之人是谁,但能确定的是,他现在很不安全。 想要破局,就必须要外力,而岷州武安军,是最好的助力。 并且,他之所以选择陷阵营,没选择虎卫营,就是因为陷阵营虽行进慢了一些,但却是步兵,能走山道,神不知,鬼不觉到达指定地。 而且,陷阵营的战斗力,在武安军中,是绝对的最强军,以陷阵营的强悍,再加上领军的游氏双雄,任何阴谋诡计,都可以直接打碎,安稳的回到岷州。 所以,让乔峰传信很有必要。 毕竟,他现在身边无可用之人,找乔峰是最好的选择。 况且,若是这一切和他猜测的一样,是有心人在背后推动,那么即使他不做任何动作,蜀地也会很快乱起来。 乔峰去岷州传信,也能脱离这片旋涡。 “先生,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往岷州。”乔峰也不笨,听王行之这么一说,很快想明白了王行之的顾虑和担忧,便不再多言,郑重的点点头。 “乔兄弟,你传完信后,可在岷州等我,我回来后,咱们在详谈。”王行之继续低声嘱咐。 “先生,此事宜早不宜迟,我就不多待了,我们再见时,再叙旧。”乔峰微微颔首,与王行之道别后,脚踩轻功,迅捷的离开,只是一会,便没了乔峰的身影。 “也不知道,四大恶人来没有。” 王行之收回目光,暗自嘀咕一声,脚踩着泥泞离开。 知道这么多事,王行之暗自庆幸之前遇到云中鹤了,或许他破局的关键,或许就在四大恶人身上。 “这状元郎怎么会与丐帮门徒相识?” 乔峰与王行之离开之后,山林中忽然走出一人,那人黑衣蒙面,看着王行之离开的方向,紧紧的皱起眉头。 “不管了,把事情告诉大人,由大人决定。”黑衣人想了一会,没过多停留,他轻功奇高,他足尖轻点,踩踏地面,泥泞不堪的道路根本没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几个起落,已经消失不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管是王行之两人,还是后出现的黑衣人,都不曾发现,在他们走后,树林中传来阵阵沙沙声,一道黑影在树林中迅速穿行,只是数息便已消失不见。 第172章 茯苓香 彭州。 王行之回到彭州时天空已经彻底明亮,街道之上已经多了一些摊贩。 王行之因为大战,昨夜又离开得匆忙,没有换衣服,再加上受了一些伤势,以及淋了一夜雨,虽无什么大碍,但却有些狼狈。 王行之也想瞒着曹青禾两女,因此果断找了另外一家客栈,整理一番后,才回转天水楼。 回到天水楼,王行之走到房间门口,慕然停下脚步,不由转头向曹青禾两人的房间看去,此时两人房间门紧闭,并未打开。 “这是去哪了?难道昨夜之事,被两人看到了。” 王行之上前查看了一番,发现房中没人,眉头微微皱起。 现在已经到了巳时,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小雨,曹青禾两人居然不在房中,再加上,现在可是敏感阶段,他对曹青禾极为提防,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怀疑。 “夫君——” 就在这时,曹青禾与刀白凤从楼下走来,见到王行之,曹青禾面带笑容,脸上无比的欢喜。 刀白凤面带微笑,在一旁微微颔首。 “外面下着雨,你们这是去哪了。” 见两人回来,王行之心头松了少许,但还是故作探查,面带疑惑的询问。 “我与青禾今晨起床晚了些,刚下楼去用晚早膳。”刀白凤微微一笑,坦然回应。 曹青禾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她能从王行之的语气中听出了不信任和质疑,但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明知故问的询问“夫君,早晨我们叫过你,但你没在房中,这一大早的你去哪了,还带着锏和弓。” “该死,居然忘了兵器。” 王行之暗骂自己大意,脸上故作镇定,口头上扯了个谎言,说道“我就是这几日都没怎么练武,身子有些僵硬,见今晨雨停,便找了一块地练武,一时忘记了时辰,直到刚才落雨,就回来了。” “哦!” 曹青禾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行之的手臂,岔开话题,面带微笑的问道“那夫君可曾用过早膳?” 王行之心头“咯噔”一下,他总觉得曹青禾知道什么。 不过,他也知道即使询问,曹青禾也不会说,自从大理之行后,曹青禾就罩上了一层迷雾,王行之看不明白,猜不透。 但是论到演戏,王行之可是经过了朝堂一群老戏骨的磨炼,早已炉火纯青,他面露微笑,丝毫不露什么破绽,淡定开口“用过了,就是身上汗液颇多,有些难受。” 说完,王行之还适时的挠挠了身子。 “那夫君先回房洗漱一番,妾身与刀姐姐就先不打扰夫君,先回房了,待夫君得闲时,我们在详谈。”闻言,曹青禾没什么异常,面带微笑的开口,但笑容中却有几分牵强。 刀白凤见状,刚想开口,却被曹青禾抓住手臂,强行拉着回了房间。 嘎吱—— 房门打开,两人房间中传出一阵异香。 “什么味道?” 王行之皱了皱眉,他常年与药材打交道,对气味极为敏感,再加上现在处于非常时期,他更加谨慎。 曹青禾回身准备关闭房门时,赫然发现王行之正站在门口,紧蹙着眉头,慕然面色一变,赶忙关闭了房门。 “茯苓香。” 不过,曹青禾却是不知,王行之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分辨出了房间中传出的是什么香味。 曹青禾这慌乱的举动,反而加深了王行之对她的怀疑。 “看来昨夜之事,她可能已经知晓。”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幽光,甚至泛起一抹杀意。 茯苓香不是什么迷药,只是辅助睡眠的熏香。 可这茯苓香在这个时代不存在,这茯苓香是王行之过来后,做出来使用。 曹青禾如此慌乱,那么必然心里有鬼。 若是在以前,王行之必然不会去怀疑什么,但现在曹青禾的种种行为,让王行之发现,曹青禾必然有其他身份。 “看样子,曹青禾暂时不能留在身边了,至少这段时间不能。” 但很快,王行之收敛了心头的杀意,因为他忽然想到,曹青禾如果有其他身份,那么必然与皇室有关。 王行之制作茯苓香,是因为高太后失眠,高太后又相信王行之,所以,王行之特意为高太后制作。 但那个时间点,王行之与曹青禾虽然已经赐婚,但还不曾相识。 两人成婚之后,曹青禾虽然跟着他学习医术,但王行之很清楚,这茯苓香,他并未教授过曹青禾。 所以,他猜测他与曹青禾相识之前,曹青禾就已经从皇宫之中学到了茯苓香。 这茯苓香能辅助睡眠,陷入深层次沉睡,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药,但配置起来极为繁琐。 若医术根基不扎实,也无法配置得出。 “还真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啊!” 一想到这些,王行之自嘲一声,曹青禾向他学习医术时进展奇快,他当初还以为,对方天赋好。 但却忘记了,他前世学习医术,天赋再好,也需要三年五载。 而且,曹家与赵宋皇室关系缜密,而他与曹青禾的婚事也是赵煦与高太后提及。 现在想想,在汴梁时,他受到慕容博算计,本以为是向太后报复,赵煦即使没出手,恐怕也是知晓,他能如此轻易的查到是向太后所为,未尝没有赵煦的手笔。 而曹青禾当时虽没刻意询问,但暗卫、虎卫死了这么多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看到,曹青禾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真的很难说明。 不过,王行之有一点可以确认,曹青禾在大理救段正淳,或许是因为皇命,绝不会是因为什么旧情。 大理虽然国弱,但怎么着也是一个国家,而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段誉还小,恐怕夭折,段正明不能生育,段正淳则是大理最正统的继承人,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足以让大理段氏疯狂。 若是最后查出所有事是王行之所为,那么大理必然向大宋要人。 朝堂之上王行之的政治敌人可不少,这种机会怎么可能会放过,必然落井下石,攻讦王行之。 到时众多压力之下,即使赵煦想保住王行之,也不可能。 所以,段正淳现在能出事,但却不能是王行之出手。 “看样子,想要报仇,只能采用碾压之势了。” 想到这些,王行之也明悟过来,大理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国家,若是继承人出事,大理要是没反应,不仅会丧失民心,激起一些人的野心,可能会发难威胁到段氏皇权。 他在大理时,没想这么多,忽略了政治因素,一心只想着报仇,现在想想,他的身份,确实不适合走这种阴谋行径。 曹青禾救下段正淳,反倒是帮了他一把。 不过,在洞悉了曹青禾一点身份之后,王行之却更加警惕,毕竟相比于其他身份,曹青禾为皇室之人,更加让他警惕和忌惮。 不能杀,不能太过亲近,又不能太过疏离,还需要时不时露出一些信息给曹青禾。 “哎,我这也太难了。” 想到这些,王行之心头又是一阵苦涩,他想过皇室会派人跟在他身边,他一直以为是青竹,但不曾想,居然是曹青禾,想必从赐婚之时,赵煦与高太后,就有了此种打算和想法。 “得想个法子,让两人先走。” 紧随着,王行之暗自嘀咕一声,推开房门,回到自己房间。 探知到曹青禾一丝身份信息,王行之也不敢太过大意,他来彭州本就是为了见四大恶人,这等隐秘之事,自然不能让人知晓。 再者说,蜀地有可能发生大战,曹青禾两人虽有些实力,若是一般情况还可以应对。 可要是按照乔峰说的,各大门派入蜀,再加上西夏一品堂以及大理的高手,两女那点实力根本不够看。 况且,曹青禾不能出事,曹青禾若是出事,还是与他一起时出事,那么不管是曹家,还是皇室,都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他可能从此与曹家成为敌对关系,曹家也可能会在军事方面,为他设下诸多制衡,让他发展更加艰难。 赵煦也有可能因为曹青禾的原因,对他心生警惕,派遣大量的人来岷州,暗自盯梢,让他捉襟见肘,处境更加艰难。 所以,将两女打发离开,他留下来独自处理,是最好的选择。 (曹青禾身份简单揭秘,各位看官若是觉得故事还行,可以拉拉评分,给点礼物支持。) 第173章 四大恶人 晚上,天水楼客房。 曹青禾与刀白凤相对而坐,曹青禾手中拿着一封书信,泪眼模糊,眼眶通红。 “青禾,或许王行之是真的有事,所以提前离开,我们不如按照他信中所说,先去汴梁,待过些日子再去岷州。”刀白凤轻声劝说。 今日午时,她与曹青禾去叫王行之,两人便发现王行之并不在房中。 只是当时没太过在意,只是以为王行之又出去了,直到晚膳之时,刀白凤前去喂马,才发现白驳没在,这才觉得不对,赶忙回来告诉曹青禾。 两人急切的进入王行之房间,才发现房间中很干净,王行之的锏和弓都没在,只留下了一封书信,人是真的走了。 在书信当中,王行之告知两人有急事,需要先行一步回岷州。 并且,王行之还特意叮嘱两人,让她们绕道去汴梁,过些日子再去岷州。 信中虽没说明什么原因,但不管是她还是曹青禾都清楚,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不然,哪怕是王行之再不待见两人,也不会就这么留下一封书信,就匆匆离开。 “刀姐姐,我们今夜就走吧!” 曹青禾放下手中的信件,抬眼看向刀白凤,坚定的说道。 刀白凤不知昨夜之事,她可是一清二楚,再加上这些日子王行之的疏离,她很清楚,王行之有事情想要瞒着她,刻意不告而别。 这让她悲伤的同时,也感到庆幸,最起码与王行之分开,不用陷入两难之地。 而且经过昨夜之事,她也清楚,她们离开,反而能让王行之轻松许多。 另外,昨夜跟着王行之他们离开的黑衣人,其实是她的人,而黑衣人带回来的消息,让她知道王行之离她越来越远,她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回汴梁,理一下自身的关系。 嗯—— 刀白凤面色严肃的点点头,她也清楚,此时走或许是最好的时候。 随后,两人打包好行李,来到马槽,牵着马离开了天水楼。 “总算是走了。” 天水楼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二楼房间中,王行之看着两女的背影,长长的松了口气。 今天他在探知到曹青禾一点身份后,回到房间中是左思右想,该怎么把两人打发走,但想来想去,最好的方法无疑是留下书信不告而别。 于是,今儿午时,他就写下书信,牵着白驳离开天水楼。 可他又不能远离天水楼,毕竟他与云中鹤约定的地方是在天水楼,他要是离得太远,云中鹤带人找来,云中鹤毒发是小事,但他想借助四大恶人破局就难了。 所以,他在彭州当中兜兜转转,最后牵着白驳到了天水楼不远处的这座客栈。 这客栈因为靠近天水楼,所以客人很少,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而且,他选择的这个房间正对着天水楼,刚好可以看到从天水楼进出之人。 王行之自从到了这里,就一直在窗户边上盯梢。 皇天不负有心人,曹青禾两女,总算离开了天水楼,这让他压力至少减掉了一半。 “现在,就等四大恶人了。” 王行之收回目光,又看向天水楼大门口。 云中鹤的身形很好认,一旦出现,他必然能认出,而且以云中鹤的德行,到了天水楼,估计也不会老实,必然会自己探查一番,若是事有所为,估摸着云中鹤会暗算于他,逼迫他交出解药。 他其实出了天水楼,反倒是好事,正好可以解除云中鹤暗算的隐患。 ———— 叮—— 伴随着子时的打更声,天空中又下起了蒙蒙细雨,让本就安静的街道,彻底没了人声。 “那家伙怎么还不过来,难道真找到了神医解了毒。” 王行之看着天空又下起的小雨,微微皱起了眉头。 今天是他与云中鹤约定的第二日,今夜一过,便是第三日,按理说云中鹤若是想解毒活命,即使没有等到段延庆,也会先一步过来找他,可结果却是直到现在,云中鹤也没过来找过他。 这让他心底有些急切和烦躁,若是在之前云中鹤即使不来,也不会影响大局,但从昨夜过后,事情发展就变了,四大恶人是他破局的关键,若是不来,他想要到剑阁,与陷阵营汇合,会十分困难。 而且他猜测,昨夜之事应该还有人知晓,本相之死或许已经被人传出去,大理搞不好已经派人过来。 又或者,昨夜之事本就是一场设计,本相只是被人推出来试探他的人,只是一个炮灰,而他的身份,早已经被人得知,他的一切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今日,他离开天水楼,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暂时摆脱暗中的人。 尽管他不确定有没有暗中之人,能不能摆脱,但只要他离开,曹青禾两女才不会引人注目。 不然,四大恶人过来,他还需要费一番功夫布置。 “等到天明,四大恶人若是没来,就得尽快离开了。”王行之没动,依旧看着窗外,但是心里却在筹谋着。 他不确定自己的身份有无暴露,但小心无大错,而且他的猜测若都是对的,那么他的处境很危险,各方面的人,或许都在向彭州赶来,他必须要在这之前,与陷阵营汇合。 届时,他的猜测若是假的,就当锻炼了一波陷阵营,若是真的,陷阵营可为助力,与他一起杀出重围,护送他回归岷州。 他现在之所以还愿意等四大恶人,其实就是因为他若是与四大恶人达成合作,他就能借助四大恶人,轻易的抵达剑阁,与陷阵汇合。 不然,他只能冒险独行,祈祷自己的猜测错误。 若他的猜测为真,恐怕他刚一行动,就是袭杀,估计想要到剑阁,得和唐僧取经一般,过不知多少关。 哎—— 骤雨初歇,转眼又过去几个时辰,此时已经过了卯时,王行之看了看泛白的天空,幽幽的叹了口气,他不打算再等了,准备现在离开。 王行之拿起锏与弓,背上行李,匆匆的下楼,来到马槽,牵着白驳离开客栈。 此时还未天明,再加上下了一夜雨,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王行之骑马速行,半刻钟不到,就已经出了彭州城。 王行之一出彭州城,加快了马速,纵马狂奔下,很快出了彭州数里,来到一处密林。 咻—— 可刚进密林没多远,一道刚猛劲气,便打在他前进的路上。 王行之不得不勒马驻足,拿着双锏警惕的看着前方。 因为这道劲气与本相打出一阳指一样,并且这道劲气从破坏力来看,使出来的人比本相更加强悍。 可不管是何人使出,有一点王行之可以确定,对方是段氏之人。 桀桀桀—— 哈哈哈—— 紧随着,伴随着几声怪异的笑声,四人出现在王行之身前。 “四大恶人——” 看到四人,王行之反倒是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这四人中,其中一人正是几天没见的云中鹤。 此时正面带阴笑的看着王行之,眼底时不时的闪过寒芒。 不过,云中鹤刚想开口,一根银白铁杖拦住了云中鹤。 “听老四说,就是你想要见我,为何又急着离去。” 紧随着,几人中央,凭空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 王行之侧目看去,声音来源处,站着一人,那人面容尽毁,脸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双腿残疾,靠着两根银白铁拐支撑,此人说话的方式也不同于常人,使用的腹语。 而此人正是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段延庆。 “这不是遇到了吗?”王行之耸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对于四大恶人,段延庆与叶二娘,他有绝对的把握能拿捏,根本不担心两人对他出手,至于云中鹤与岳老三,段延庆不出手,这两人压根就不够看。 “老大,和他废什么话,让老子一剪刀剪了这小子脖子,拿人头回去交差。”段延庆还未答话,一手持大剪刀,身形微胖,相貌粗犷丑陋之人开口,而此人正是南海恶神,岳老三。 岳老三话落,四人中唯一的女子,娇媚的看着王行之,轻笑道“你这模样倒是俊俏,不如和姐姐快活几日,许你一个痛快。” 说话的女子,身着黑衣薄纱,身材婀娜妖娆,只是可惜,在她清秀的相貌上,却有着几道醒目血痕。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原着二号男主的亲生母亲,叶二娘。 第174章 四大恶人二 “看来诸位已经得知了我的身份。” 王行之心头一紧,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故作淡定。 听岳老三这么一说,很明显就是印证了他的猜测,不出意外的话,四大恶人应该是奉命来取他的性命。 “我等也没想到,能与状元郎当面,想必状元郎也得到了消息,才想着这么急着离开彭州城。”段延庆挑眉,王行之淡定的样子让他惊讶。 “没错,本想在彭州等等你们,结果没等到,只能离开了。”王行之坦然一笑,倒是没什么隐瞒,毕竟四大恶人都已经在他面前了,而且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再隐瞒,就没意义了。 段延庆眼底闪过一抹讶色,他没想到王行之会这么坦然,这一下也来了兴趣,开口询问“现在,我倒是好奇状元郎找我何事了。” 王行之微笑着看向段延庆,轻笑道“天龙寺外,观音长发,花子邋遢。” “不知延庆太子,可还记得?” “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些消息。” 段延庆面色一僵,目光渐渐变得锐利,死死的盯着王行之,手中的铁杖,渐渐裹上了一层劲气,一副王行之稍有不对,就会出手的样子。 云中鹤、叶二娘、岳老三也是面色一变,各自手握着武器,死死的盯住王行之,段延庆的身份在他们这里不是秘密,但在外人那里却是绝密。 “别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年那一夜,你运气很好,你梦中的观音,给你生下了一个儿子。”王行之见四人剑拔弩张,一副要动手的样子,也不敢兜什么圈子,毕竟穿越之初那兜圈子的惨痛教训,还历历在目。 “什么,儿子。”段延庆身子一抖,瞪大了眼珠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云中鹤三人也是一脸懵逼,他们也想不到段延庆居然有儿子。 “你没骗我,我真的有儿子?”段延庆很激动,杵着铁杖向前走到王行之面前,直视着王行之,他的眼睛睁得老大,满眼的血丝,表明了他的渴望和奢求。 “不久前,我见过那女子,也见过你儿子,你儿子现在五六岁,很可爱。”王行之微笑,随后脸上带着些许遗憾,话锋一转,故作叹息道“只是可惜,你儿子现在认贼作父,也不知道他的生父是谁。” 呼哧、呼哧—— 闻言,段延庆眼珠子赤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连着喘了几口粗气。 “老大,这小子会不会是骗你的。” 云中鹤对王行之仇恨最深,时刻都想着将王行之给灭了,将曹青禾两女给收入囊中,自然也不希望王行之说的是真的,因为他清楚,王行之说的是真的,那么段延庆恐怕不会出手,也不会允许他们出手。 “是啊!老大,我之前就听闻过,说大宋朝廷的状元郎,最善于算计,搞不好说这些就是在骗你,我们可得小心一些,千万别着了道。”叶二娘面色严肃,一边警惕的看着王行之,一边劝慰段延庆。 岳老三倒是没说话,只是拿着大剪刀气呼呼的看着王行之。 王行之没理会云中鹤,淡淡看了眼叶二娘,嗤笑道“叶二娘你本是良家女子,却暗中与男人媾和,生下一儿子。” “那男人却是为了自己前程,果断将你和你儿子抛下,做了一派之首,对你们母子不闻不问。” “不曾想,几年前,有人突然上门,不仅在你脸上留下几道疤痕,毁了你容貌,还直接抢走了你儿子。” “此后,你便以玩弄别家婴儿为乐,可悲,可怜,可恨。” 闻言,叶二娘一下破了防,显得十分激动,怒视着王行之,大声的吼道“你知道什么,我与他是真心相爱,他没有不要我们,只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儿子丢失是我的责任,不怪他,不怪他。” “尼玛,这天龙世界,有点名头的女人都不正常,不是病娇,就是恋爱脑。” 瞧着叶二娘这模样,王行之暗自咋舌,他细数了一番,赫然发现这天龙世界的女人,不管老老幼幼就没一个正常人。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的时候,瞧着叶二娘激动的样子,他要是再不开口,叶二娘都准备和他拼命了。 “小子,老娘撕烂你的嘴。” 果然,叶二娘越来越激动,面上露出一抹狠色,脚下用力,高高跃起,就想一掌将王行之打死。 “我知道你儿子在哪。” 王行之双腿夹着马腹,面露警惕,大声高喝。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王行之将双锏紧紧的握在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啊—— 叶二娘闻言一惊,在半空中扭动了身躯,将手掌转移了方向,与王行之错身而过,一掌拍在王行之身后的石块上,“咔嚓”一声,石块被拍得四分五裂,足以可见刚才的叶二娘有多么激动。 “你真的知道我儿子在哪?求求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一击过后,叶二娘快速移动到王行之身旁,面上带着讨好和祈求,就差向王行之跪下询问。 王行之暗自松了口气,他有把握拿捏四大恶人,就是因为这两个秘密。 在之前,王行之曝光雁门关一事的时候,没有去暴露玄慈与叶二娘之事。 萧远山也因为提前知道了当年夜门关的事,没有像原着中一样去报仇,刻意去揭露玄慈与叶二娘的过往,因此两人的秘密阴差阳错的保存了下来,天龙二号男主,现在还在少林寺安安稳稳当着小沙弥。 “老二,你怎么也被他骗了,这小子高居庙堂,知道这些肯定是从哪里听说,怎么可能知道你儿子的消息,你别被这小子给骗了。” 云中鹤见状,浑身上下都不满了,赶忙劝说叶二娘,这叶二娘要是不动手,再加上暂时被镇住的段延庆,他今日想要炮制王行之可就难了。 叶二娘闻言,也疑惑的看向王行之,但更多的是期待,这么些年,她第一次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儿子的消息,她希望王行之说的是真的,但云中鹤似乎也没说错,只能将目光看向王行之,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王行之瞥了眼云中鹤,看向叶二娘,淡淡开口询问“你儿子后背是不是有九道香疤,是你亲手点上?” “对,我儿子后背有九道香疤,此事只有我知晓。” 王行之话落,叶二娘激动到身子颤抖,十分肯定的点头。 “这小子真知道啊!” 云中鹤面色阴沉,十分难看。 “这小子真是邪乎。” 岳老三咂吧下嘴,他虽然莽,但也能分得清局势。 “或许,这小子说的都是真的,我果真有血脉留存在世。” 段延庆见状,此时也渐渐相信了王行之之前的话,相信自己真的有儿子在世,一时间,看着王行之的目光变得炙热,心头激动起来。 他不顾其他三人的想法,激动的用腹语询问“小子,你之前所说,我有儿子,都是真的?” 段延庆虽然用的是腹语,但语气同样颤抖着,显得很激动。 段延庆一开口,云中鹤也不敢再质疑了,老实的当起了鹌鹑,因为他们常年与段延庆待在一起,才知道王行之所说的儿子,对段延庆来说,有多么重要。 叶二娘与岳老三也没说话,都直直的看着王行之。 王行之轻轻颔首,淡淡开口“当然,你的儿子我可是亲眼见过,那个女人我也知道是谁。” “只不过,那个女人视你为耻辱,没有告知你儿子亲生父亲是谁。” “所以,你想认回你儿子会很难。” “小子……” 看着王行之这一副语气,云中鹤一下怒了,主动出头,毕竟四人中最想找王行之麻烦的人就是他。 “老四——” 只不过云中鹤还没来得及发难,段延庆抬起手中铁杖,阻止了云中鹤,王行之这番话虽然难听,但却让段延庆更加信任。 段延庆抬眼看向王行之,沉声开口询问“想必状元郎与我等说了这么多,应该有事需要我们做吧!” 第175章 四大恶人三 “明人不说暗话,延庆太子果然坦率。” 王行之笑道“我的要求也不高,你们答应我三个条件,我便将你和叶二娘儿子所在告诉你们。” “老大——” 叶二娘最为激动,王行之话音一落,她便看向段延庆。 云中鹤面色难看,正想着上前,却被岳老三拉住,抢在云中鹤之前开口。 “老大你决定就行。” 云中鹤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 段延庆看了看其他三人,最后目光落在王行之身上,沉声说道“你说三个条件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给老四把身上的毒素给解了。” 云中鹤皱了皱眉,没有出言反驳,他身上的毒素其实并未解除,直到现在还未复发,只是因为段延庆以一阳指暂时为他封住了毒素,他们在知道王行之的身份后,就想着抓住王行之,威胁王行之交出解药,最后再利用王行之做成其他事。 却不曾想王行之没威胁到,反倒是他们被王行之拿捏住了软肋。 不过,他们四人一直是段延庆做主,段延庆决定的事,他也不敢反驳,即使对王行之有天大的怨气,此刻也得憋下来。 “当然——” 王行之愣了一下,之前云中鹤几次三番的想找他麻烦,也没毒素爆发的预兆,他还以为云中鹤身体的毒素已经解了,没曾想居然没解,听段延庆这么一说,他果断答应下来。 毕竟现在他急需四大恶人的帮助,拿捏一个云中鹤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是解药,吃下后,你身体的毒素,半个钟内可解。” 王行之翻身下马,从怀中拿出百枯丹解药,递给云中鹤。 “你若是骗我,老大他们不会放过你。”云中鹤面色不善的接过解药,今天本想着能报仇,可结果却是这样,虽然体内的毒素解了,但也十分不爽,只能在口头上逞威风。 王行之不屑的瞥了眼云中鹤,这四大恶人除了段延庆之外,另外三人一个恋爱脑,病娇,一个莽夫,一个淫贼,压根上不了台面。 若不是有段延庆在,他都懒得搭理其他三人。 “好了,状元郎,你可以说一说你的条件了,看看我们能不能答应。” 段延庆见王行之如此干脆的拿出解药,对王行之态度好了几分,语气也柔和了少许。 王行之咧嘴一笑“既然延庆太子这么敞亮,我也就不拐弯抹角,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安稳送我到利州路,剑阁县。” “可以,不过一路上你得听我们安排。”段延庆挑了挑眉,他本以为王行之会趁机提出让他们送回岷州,却不曾想只是送到剑阁。 这剑阁县在利州路剑州,距离彭州不过几百里,若是不分昼夜的赶路的话,一天一夜便可到达,现在即使情况特殊一些,他们也能在三日内到达。 他虽然不知道王行之去剑阁做什么,但这也比送王行之回岷州安稳多了。 这事他自然不会拒绝,果断答应。 “延庆太子痛快。” 王行之笑道“这第一个条件达成共识,那么想必这第二个条件我们也能达成共识。” “我的第二个条件也简单,就是西夏侧翼的兵力布防图。” “这不可能。”王行之话音一落,段延庆就果断拒绝“西夏侧翼的兵力布防图是西夏军事绝密,我等虽是西夏一品堂供奉,但也没资格参与这等秘事,这布防图我等更是见都没见过,更不要说是取来给你。” “所以,你这个条件根本不可能完成,你还是换一个条件。” “不然,我们只能撕破脸皮了。” 说完,段延庆面色一沉,紧紧的盯着王行之,他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与王行之撕破脸皮,一是因为他从云中鹤口中得知王行之实力不弱,他们想要强行拿下也会费一番功夫。 二是王行之身份特殊,他毕竟出身大理皇室,若是大宋知道是他所为,探明他的身份,大宋即使不找西夏麻烦,也会找大理麻烦。 他虽然也痛恨之前追杀他的人,但若是大理受到其他国家打压,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第三则是,王行之说的消息,让他焕发了生机。 他本以为他的世界只会有仇恨与苦楚,却不曾想,还有着这么一束光。 因此,才一直忍着没与王行之动手。 可王行之的第二个条件,完全不可能达成,这才让他想要发难。 云中鹤一脸兴奋,握着手中的铁爪钢杖,紧紧的盯着王行之,只要段延庆一声令下,他绝对第一个冲上去。 岳老三面色严肃,双手握着大剪刀,同样紧紧的盯着王行之。 唯有叶二娘,一脸的担忧,她怕王行之出事,她再次失去自己儿子的下落。 “看这事闹得,是在下孟浪了。” 王行之一看几人反应,就知道这事不可能,他之所以提及布防图,就是想试试能不能拿到西夏河煌地区的布防图,若是能拿到,自然是天大的喜事,若是不能拿到,他也能试出西夏方面,对段延庆这些供奉的态度。 听着王行之的话,段延庆与叶二娘面色一松,云中鹤一脸阴沉,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手中的武器,岳老三也将手中的剪刀放下。 见几人态度松弛了一些,王行之继续开口“刚才是我孟浪了,以为诸位是一品堂供奉,就必然位高权重,能参与到西夏军事布防。” “要是早知如此,在下必然不会提及如此条件。” “状元郎,客套的话就别说了,还是说些实际点的条件。” 段延庆面色一沉,王行之这话看似在道歉,实际上却带着讽刺,他冷眼看着王行之,低喝出声。 其他三人面色也不好看,特别是云中鹤,正眼神不善的看着王行之。 “那第二个条件就换成,定川寨的布防图,这个要求应该不难吧。” 王行之也知道过犹不及,目光凌厉的看着段延庆,定川寨是位于西夏与河煌边境,仁宗时期,大宋曾在这里吃过李元昊一次亏,遭遇过一次惨败。 北宋也是在这一战之后,正式认可西夏建国,开启纳币之旅。 不过,在熙河开边之后,河煌两千余里归宋,西夏侧翼彻底暴露,西夏便将防线从原来的好水川向后收缩了一些,集中在定川寨。 若是拿到定川寨布防图,宋夏之战一旦开打,王行之完全可以利用武安军突袭定川寨。 只要攻破定川寨,那么前面就是一片坦途,往右他可带着武安军攻击灵州,与西北主力,夹击西夏。 往左,他可带着武安军进攻西凉,搅个天翻地覆。 亦或者,他带兵向中,直捣黄龙,突袭兴庆府。 所以,定川寨的布防图,他十分想拿到手,在这里就试着提了一下,反正也不损失什么。 段延庆也不是傻子,知道王行之恐怕在为宋夏开战做准备,但他也知道,王行之连着两个条件都与西夏防线有关,恐怕对西夏防线志在必得。 可西夏一品堂只是西夏供奉,确实没资格知道西夏防线布置。 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试探的询问。 “布防图我们不可能拿到,但我们可以给你定川寨的地形图,你若是同意,这算第二个条件。” “可以,我会在你们给我地形图之后,告诉你们真相。”王行之脸上掠过一抹遗憾,轻轻的点点头。 他也清楚,定川寨是西夏侧翼重要防线,布防图何等重要,他确实想要,但段延庆等人拿不出,也没办法,他本以为又要换条件,现在段延庆能承诺地形图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嗯——” 段延庆点点头,目光凌厉的看着王行之,继续说道“现在可以说说你第三个条件,不过有言在先,西夏防线不可再提,定川寨已经是极限。” 王行之笑道“放心吧!第三个条件简单,就是悲酥清风的配方,想必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 哼—— 段延庆愣了一下,冷哼一声,此刻他十分不想搭理王行之。 王行之的三个条件,可是一个比一个艰难。 云中鹤与岳老三虽没说话,但从他们表情中能看出,这悲酥清风的配方似乎比布防图还难一些。 叶二娘也是满脸纠结,一脸的为难。 第176章 四大恶人四 “难道,这悲酥清风配方还是什么绝密不成?” 王行之不解的看向四人,他从见到云中鹤开始,就想着要悲酥清风的配方,毕竟这药可以称得上是神药,日后绝对用得上。 他本以为只要见到四大恶人,拿到配方是件水到渠成的事。 但现在看这情况,明显没那么简单。 段延庆、云中鹤以及岳老三都没说话,叶二娘或许是为了给王行之留下一个好印象,面色难看的开口解释“状元郎有所不知,我们虽经常使用悲酥清风,但配置方法着实不知,这悲酥清风的解药以及毒药,都是由一品堂发放。” “并且,悲酥清风因为是毒气,所以每次释放完都不会剩余,我等也无从研究。” “也是,这等神药,要是如此轻易的就被别人获得,也不能称为西夏的独门秘药了。”听到解释,王行之恍然大悟,这悲酥清风极其特殊,西夏一品堂在江湖上频繁使用。 这些年肯定也有人像王行之一样,打过悲酥清风配方的主意,但这么多年下来,也没听说过,除了西夏之外,其他人在使用悲酥清风。 很显然,这悲酥清风的配方就是绝密,段延庆等人不知道也在情理当中。 “状元郎,你还是说一些实际点的条件,别尽想着捞好处。”段延庆不满的看着王行之,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不满。 王行之讪讪笑道“还请见谅,这不是不了解情况,闹了些笑话。” “为表歉意,最后一条件,我也不为难诸位了,你们只要给我一株万年人参,一株千年雪莲,以及一座河煌马场的位置。” 说完,王行之还一副吃亏的样子。 看着王行之这欠揍的模样,段延庆四人满脑袋黑线,万年人参和千年雪莲本就是有价无市的宝药,他们这些年也只是见过一两次。 这样的药材,别人即使有也会藏着掖着,根本不会拿出来,单是找寻就十分麻烦,更别说拿到了。 而河煌地区,现在更是大宋之地,想要在那里找到西夏马场,又是一个大工程,需要仔细探查。 这若是被西夏知晓,他们必然受到西夏的怀疑,甚至是直接被追杀。 所以,王行之再次提的第三个条件,虽然比悲酥清风的配方简单一些,但也没简单到哪里去。 他们想要完成,也需要尽十分力。 “老大,这小子完全就是在刁难,恐怕之前说的都是假消息。” 云中鹤最先爆发,他本就与王行之有仇,现在王行之又接二连三的提出苛刻条件,早就已经不满了。 “话不能这样说,前面的悲酥清风是在下不知内情,但现在这条件,你们若是真的想信守承诺,完全可以做到,何必找什么理由。”王行之暗自警惕,脸上却故作不满,这四大恶人都不是什么君子,立刻反目也不是奇怪的事,他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而且,他十分清楚自己提出的条件,虽然苛刻,但若是四大恶人诚心想合作,凭借四人的本事,肯定能做到。 云中鹤爆发,只是因为他之前虐过云中鹤,这家伙一直想报复而已。 这其中,最重要的还是段延庆的态度。 “你这条件……” 段延庆沉默片刻,抬眸看着王行之,只是他话还未说完,叶二娘忽然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瓶,打断道“这是大还丹,价值应该能堪比那两株药材。” “另外,兰泉达玛部落,是天赤七王后裔,他们扎根在兰泉,是西夏与吐蕃的联络地,在那里有一处军马场。” “你若是有意,可领兵去夺。” 叶二娘话一说完,别说是王行之,就是段延庆三人也是一脸的诧异。 大还丹就不说了,这是少林秘药,能增加功力,清除暗伤,王行之亲身体验过,效果拔群。 不过,王行之清楚叶二娘的姘头是谁,叶二娘能拿出大还丹也没太过稀奇。 而叶二娘所说的军马场却是让他感到无比惊讶,按着叶二娘所说此处军马场的主人是西夏与吐蕃的联络点,这种地方一般都是绝密,极不容易让人觉察。 但偏偏叶二娘却知晓,这让王行之满是疑惑,他好奇的问道“叶二娘,我有些疑虑,像达玛部落之事,一般都是绝密,你又是如何得知?” 段延庆三人也是好奇的看向叶二娘,他们都是伙伴,结果却发现叶二娘藏得有些深,不仅有少林奇药大还丹,还知道如此隐秘之事。 叶二娘见王行之没问大还丹来历,顿时松了口气,也更加确信王行之知道她儿子的事。 她深深的看了眼王行之,沉声解释“我知道达玛部落之事,是因为半年前,我曾去过达玛部落,无意间发现的这个秘密。” 王行之见状,知道叶二娘没说谎,便不再这件事上追问,而是继续问道“我曾服用过大还丹,若是再次服用还有没有效果?” “大还丹第一次服用效果最佳,第二次可能就只有清除暗伤,治疗伤势的效果,功力并不会增加多少。”闻言,叶二娘皱了皱眉,她没想到王行之居然服用过大还丹,这一下让她手中的大还丹价值减少了一大半。 而段延庆三人也是一阵意外,他们本以为大还丹一出,足以让王行之同意,却不曾想,人家之前就吃过大还丹。 “这样吗?” 王行之皱了皱眉,他自从突破到顶级武将后,修炼进展极其缓慢,从突破到现在,他是一个穴窍都没打通,之前要万年人参和千年雪莲,就是想借助药材修炼。 叶二娘拿出大还丹时,他还以为又能快速进步一波,没曾想服用第二枚大还丹根本没什么效果,这让他有些意兴阑珊,兴致缺缺。 见王行之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段延庆咬了咬牙,从怀中拿出一个华丽的盒子,递给王行之“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地黄芝,药效堪比万年人参,就先给你,抵一株万年人参。” “行——”王行之没犹豫,果断接过木盒,地黄芝十分稀有,是难得的大补之物,不比万年人参差。 而且,他多次使用过人参,身体对人参有一定的抗性,而地黄芝他是第一次遇到,或许会比万年人参的效果更好。 说下地黄芝,王行之想了想,抬眼看着叶二娘问道“你若是以大还丹抵扣千年雪莲,我可以视作第三个条件完成。” “好——” 叶二娘几乎没有犹豫,王行之话音未落,叶二娘便将手中的大还丹塞到了王行之手中。 这一幕看得云中鹤一阵眼热,满脸的羡慕嫉妒恨。 段延庆倒是没说什么,大还丹虽是奇药,但他的实力已经到了先天境界,大还丹对他无用。 况且那是叶二娘的东西,叶二娘怎么支配他也不会去管。 至于岳老三,虽然也眼热,但以他的性情,不屑去抢夺。 “四位,现在合作暂时达成,避免夜长梦多,我们也该离开了。” 王行之将大还丹和地黄芝贴身放好,便对四人说道。 “状元郎说的没错,想必不止我们收到了你在彭州的消息,确实应该早点离开。”段延庆面色严肃的点点头,他们是因为云中鹤传信的原因,早来了一步,一开始他们也不知道王行之的身份,但他们刚到彭州便收到了王行之真实身份的传信。 很显然有人在算计王行之,他们现在与王行之达成一致,自然也知道王行之现在的境地。 说着,段延庆转头看向云中鹤,沉声道“老四,探路。” “是,老大。” 云中鹤脸上带着不愉,不满的看了眼王行之,但没有违抗段延庆的命令,脚下一点,身形极快的腾挪,眨眼间已经消失不见。 “老二,为状元郎换副样子,我和老三给你们看着。”段延庆继续吩咐。 “嗯——” 叶二娘轻轻颔首。 段延庆与岳老三丝毫不拖泥带水,交代完之后,纷纷施展轻功离开,警惕着四周。 “状元郎,请到这边坐下,我为你整理下外貌。” 两人离开后,叶二娘嫣然一笑。 (不好意思,今天有事所以晚了一些。) 第177章 四大恶人五 嗯—— 王行之点点头,来到一旁坐下,他也明白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暴露,那么不管是王行之,还是王道两副模样,都已经暴露,要想安稳的抵达剑州,确实需要改头换面。 “得罪了,状元郎。” 叶二娘快速来到王行之身侧,告罪一声,开始为王行之易容。 叶二娘手上动作奇快,王行之只感到脸上皮肤轻微瘙痒,一头黑发在叶二娘的动作下不断减少。 不一会,王行之感受到头顶一凉,很明显他一头黑发没了,变成了大光头一个。 “这婆娘绝逼是故意的,成天就想着和尚,才给老子把头发剃了。” 知道自己头发没了,王行之脸上虽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暗自吐槽,一个不留神自己的头发就没了。 不过,他也没阻止,毕竟现在非常时期,安全抵达剑阁最重要,其他事都可以忽略不计。 两刻钟左右,叶二娘停下手上的动作,将随身携带的铜镜递给王行之。 “我尼玛——” 王行之看着铜镜中的模样,一下就惊住了,铜镜中王行之完全换了一个样子,浓眉大眼,相貌粗犷,皮肤略微黝黑,左脸上还带着一道伤疤,再配上大光头,谁家好人见了都得退避三舍。新形象  现在这形象,别说是外人,王行之若不是拿着铜镜,他都怀疑里面是不是自己。 “状元郎,把这套行头换上,我们便可以上路了。” 这时,叶二娘拿着一套衣服、一串念珠,以及一根禅杖过来,将东西递给王行之。 “你大爷,这婆娘怕不是对和尚情有独钟吧!” 王行之怪异的看了眼叶二娘,但也没拒绝,拿着几样东西换上。 半刻钟后,王行之将一身行头换上,瞬间从之前的英俊少年郎,变成了一个凶神恶煞的恶和尚。 “从此刻起老子就是凉州浮屠寺的和尚,法号三葬,葬情、葬性、葬众生。”换上一身行头,王行之玩心大起,一手握住禅杖,一手拿着念珠,打了一个佛礼,中二的咧嘴大笑。 不过,王行之这一一番动作,不仅没让叶二娘感到好笑,反而让她感受到身子一僵,感到背脊发凉。 王行之没注意到叶二娘的神色,换上行头后,立马去牵着白驳,迫不及待的想体验一番。 就他现在这形象,再加上白驳的存在,颇有一番西行记中唐僧的既视感。 只不过高兴不长,还没等他意淫太久,叶二娘拿着一瓶药走了过来。 “状元郎,你的信息已经暴露,这匹马太过显眼,惹人注目,所以需要想个办法。” “白驳是我伙伴,我不会舍弃。” 闻言,王行之面色一沉,拦在白驳身前,目光凌厉的看着叶二娘,白驳跟随他这么久,他早就视白驳为家人,根本不可能就这么舍弃。 “状元郎误会了,我没有杀马的意思。”叶二娘见状,就知道王行之误会,赶忙将手中的瓶子抬起,解释道“这是苏木制作的药剂,能用来染发,状元郎精通药理,想必闻一闻,便可以知晓。” “苏木——” 王行之狐疑的接过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从瓶子中传出,王行之微微皱眉,但警惕心却松弛了几分。 这瓶子中不仅有苏木,还有茜草和五味子等中药。 这几种药糅合在一起没什么特别的作用,但却可以用来给毛发染色。 前世他也曾为医院的一些同事配置过,所以多少有些印象。 “白驳不喜生人,还是我来吧!” 知道了不是毒药,王行之主动接过这事,毕竟白驳本就不喜欢生人靠近,叶二娘为白驳染色,会耽搁更多时间。 “状元郎请自便。” 叶二娘喜而乐见,退到不远处等候,若不是王行之知道她儿子的下落,她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王行之愿意自己动手,她自然也不会拒绝。 “白驳,现在非常时期,先给你染个色,等回岷州后,再给你恢复。” 王行之拍着白驳后背,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为白驳涂抹药剂。 “恢儿——” 白驳打了个响鼻,刨了两下蹄子,显得有些不满,但却并未反抗。 王行之虽然换了相貌,但气味还在,白驳自然能认出王行之,它相信王行之不会害它。 一刻钟后,王行之将药剂涂抹到白驳上身,白驳一下从纯白色变成红白两色,不过药剂还未干透,王行之也没骑乘,而是牵着。 “叶二娘,现在都收拾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吧!”白驳染色完成,王行之对不远处的叶二娘招呼道。 “嗯——” 叶二娘看了看王行之和白驳,满意的点点头。 若不是王行之这形象出自她手,她若遇到,也会认为,这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和尚。 两人没过多交谈和停留,王行之牵着马,与叶二娘一起向前走去。 段延庆与岳老三看到王行之的形象,脸上的那股紧张感,快速消失。 咻—— 就在这时,云中鹤从远处极速而来,只是几个呼吸人已经到了几人近前。 不过,云中鹤脸色严肃,十分不好看。 段延庆一看就知道不好,皱着眉头开口询问“老四,前面是什么情况?” 云中鹤看了眼几人,在看到王行之新形象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的脸上很快掠过一抹明悟,便不再理会王行之,面色严肃的对段延庆说道“老大,那小子的身份彻底暴露,不少人来了彭州,但好些人都藏在暗处,隐藏在背后。” “我们与这小子一起赶路,若是被发现,必然会引起诸多江湖中人的围攻。” 闻言,段延庆三人面色严肃起来。 王行之却是微微笑道“四位,其实你们不必太过担忧,以我现在的形象,只要你们不说,又有什么人会知道。” “而且,你们不必与我同行,可以分散开来。” “现在江湖上传出我的消息,想必幕后之人对我十分了解,或许我之前的所作所为也在幕后之人的眼中。” “因此,你们不与我同行,还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若是与我同行,必然引来一些人的探查。” “所以,你们还不如分散开,让一人跟着我便行,其他三人向各地散去,反而能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说着,王行之看向段延庆与叶二娘,继续道 “况且,你二位不也想早些知道自己儿子的身份与下落吗?” “何不趁着这个时间差,去看看定川寨的山水,绘制一幅画卷。” “老大,这小子说得没错,我们一起行动反而会坏事,还不如分开的好。”云中鹤第一个赞同,他与王行之有怨,若不是迫于段延庆,他甚至想杀了王行之,根本不愿意保护王行之。 王行之现在提出这要求,正合他意。 “老大,我也认为我们该分开。” 岳老三紧随着赞同,他不知为何,自从见到王行之后,总感觉不舒服,同样,他慑于段延庆,想动手,又不能。 “那么,就由我跟着状元郎……” 段延庆见两人都赞同,也点点头同意,只是他话还未交代完,叶二娘便开口说道“不行,我必须要跟着。” 叶二娘面色严肃,显得十分强硬。 段延庆面色一沉,他知道叶二娘想早些知道自己儿子的下落,但他又何尝不是。 王行之见状,赶忙开口劝说“两位,这同行之人不是定数,两位本就同属四大恶人,同行也无妨。” “只是两位需得谨记,与在下同行之时,需得装作不认识,不可亲近。” “在下遇袭之时,也可视情况而定,不必万事都需要二位出头,只是在暗中警惕即可。” “毕竟,在下也想看看,这一路江湖行,到底有多少魑魅魍魉。” 说到这里,王行之停顿了一下,对着两人打了一个佛礼,咧嘴笑道 “不过,和尚不会轻功,修武将之道,这一路过去,难免会有所疏漏,若是和尚有所懈怠,让人逃离,那就还请两位为和尚查缺补漏。” “就如现在一般。” 第178章 隐藏的黑衣人 咻—— 话落,王行之突然怒目圆睁,将手中的禅杖投向左边密林的一棵大树。 而后,他脚下用力,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狂暴而凶猛的直接冲了出去。 王行之的速度极快,丝毫不落投掷的禅杖半分,只是顷刻间,禅杖与人齐至。 轰隆一声,禅杖将大树轰碎,一黑衣蒙面之人现身,并在树木破碎的一瞬间,极速后退,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不过,王行之似乎早有预料,他手握住禅杖末端,脚下再度发力,速度再度提升一筹,人在这一瞬间仿佛消失了一般,再出现时,王行之已经一禅杖打向黑衣人。 该死—— 黑衣人虽然蒙着面,但从他的双眼中能看出他的惊慌和震撼,他恐怕也没想到王行之会爆发这等速度。 只是现在为时已晚,王行之的攻击迅猛无比,即使想逃离,暂时也走不掉。 黑衣人实力非凡,没有躲避王行之的攻击,他反应奇快,很快做出了应对之势,他拳头上缠绕着红色罡气,宛如炙热的火焰,毫不畏惧的一拳砸了过去,与王行之的禅杖碰撞在一起。 轰—— 拳头与禅杖碰撞,产生巨大的轰鸣声,王行之手中的禅杖因为材质一般,在碰撞之后,居然弯曲了少许。 “好强的实力。” 王行之自己也气血翻腾,这一击,让王行之发现,眼前黑衣人的实力,比本相还强,内力刚猛,比本相的一阳指还要胜上三分。 可这样也激起了王行之的战斗欲,趁着黑衣人同样受到反震之力的影响,把手中的禅杖当成马槊,果断缠住黑衣人。 这禅杖虽材质一般,长度也不如马槊,但王行之全力施展下,还是将禅杖舞得密不透风。 黑衣人本想着快些离开,但没想到王行之这么快就纠缠上来,断了他后退之路。 刚才他与王行之碰撞一击后,已经知道王行之的实力不简单,根本不敢怠慢,全力应对。 哼—— 段延庆在短暂的愣神之后,面色变得极其难看,看着两人的战斗,他也反应过来,想不到他们一个不慎,居然被人监视和偷听,若不是王行之发现,他们的谈话,以及王行之的交易可能会被传出去。 他们与王行之的交易和谈话若是传出去,必然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于他之前的仇家会迫切的调查他儿子的身份。 想到这些,段延庆眉眼低垂,眼底闪过道道狠辣,但他清楚,还需要将事情交待完。 于是,他嘱咐道“老三、老四,你们先走,去定川寨,五日后,来利州汇合。” “老二,搜寻四周,看看还有没有地老鼠,我们的事不能传出去。” “是,老大。” 见段延庆面色难看,王行之的实力又如此强悍,云中鹤和岳老三也不敢闹什么幺蛾子,答应后,迅速施展轻功离开。 “没人能阻止我找儿子,打我儿子的主意。”叶二娘眼底闪过一抹猩红,脸上带着嗜血的冷笑,施展轻功,迅速在四周搜寻起来。 “可不能让你给跑了。” 交待完一切,段延庆眼底带着寒霜,他双臂用力,两根铁杖轻点地面,身子陡然飘然而起,数息之间,人到了数丈之外。 “不好——” 看到段延庆过来,黑衣人脸上露出一抹惊慌。 咻—— 只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段延庆压根不讲武德,抬起铁杖就射出一道劲气。 该死—— 黑衣人脸色大变,一拳将王行之的禅杖打偏,一拳轰散段延庆的一阳指劲气。 “和尚,我们一起拿下这只地老鼠。” 看到黑衣人化解攻击,段延庆也知道了黑衣人实力不俗,仅凭王行之或者是他,单对单想要拿下黑衣人会很难,唯有他们合力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黑衣人。 不过,段延庆也晓事,没有称呼王行之为状元郎,而是大叫和尚。 “好——” 王行之也知晓,仅凭他一人想要拿下黑衣人有些难度,再加上他手中武器不趁手。 况且现在,也不是验证战力,打持久战的时机,与段延庆合力拿下黑衣人才是王道。 “状元郎——” 见两人要联手,黑衣人面色一变,一边挡住王行之,一边想要拉关系。 “什么状元郎,和尚来自凉州浮屠寺,法号三葬。” 不过,王行之却是怒目圆睁,猛然加大力道,大声打断。 此话一出,别说是黑衣人,就是快速合围过来的段延庆也是一阵无语,心头齐齐吐槽。 这入戏也太快了些吧! 但无语归无语,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手中铁杖翻动,只是顷刻间便已打出数道一阳指劲气。 黑衣人面色变得严肃,眼神变得凝重,不敢再去开口,全神应对两人的攻击,迅捷的挥动拳头,将一阳指劲气全部挡下。 不过,段延庆的一阳指劲气十分强悍,黑衣人虽然挡住了段延庆一阳指劲气,但也费了老大劲,让王行之抓住破绽,生生的扛了王行之两禅杖,差点将他身上的附体罡气打散。 王行之和段延庆都不是什么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下手更加迅捷和刁钻。 黑衣人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被王行之与段延庆压着打。 不一会儿,黑衣人身上满是伤口,脸上的面纱早已不知所踪,露出一张委屈又鼻青脸肿的国字脸。 “住手——” 半刻钟后,黑衣人实在扛不住,强攻几招,找到一个间隙,脱离了一些,赶忙开口。 段延庆闻言,手上动作停下,凌厉的看着黑衣人。 “你说住手,就住手啊!佛爷要是住手了多没面子。” 不过,王行之却压根不按套路出牌,不仅没住手,反而将速度发挥到极致,在段延庆震惊,黑衣人慌乱的眼神中,一禅杖砸向黑衣人。 卧槽—— 黑衣人脸都绿了,他没想到王行之根本不讲江湖规矩,但现在想要躲避,明显晚了一些,他只能运转内力硬抗。 嘭—— 王行之这一击力道极大,没有丝毫留手,禅杖重重的砸在黑衣人肩头,巨大的力道瞬间将黑衣人身上的罡气震散,黑衣人的双腿被一击砸进地里,整个人不停的咳着血,满脸惊骇的看着王行之。 王行之手中的禅杖也在这一击过后彻底报废,直接断成两截。 段延庆也被王行之这狂暴的一击给惊住,一时间愣在原地。 “状元郎……” 黑衣人缓了口气,刚想开口求饶。 “都说了,佛爷是浮屠寺三葬。” 王行之却丝毫不给机会,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用剩下的半截禅杖,直接洞穿了黑衣人的心口。 “你……我可是……” 黑衣人一脸不可思议和迷惑,他没想到王行之会这么果决,根本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灭口。 噗呲—— 王行之手上用力,搅动手中的半截禅杖,让黑衣人根本不能继续开口。 因为,王行之很清楚,这黑衣人要么是曹青禾的人,要么是朝廷之人。 不过,这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因为这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必死。 因为,黑衣人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 “你是谁的人不重要,因为你听到的和看到的,都是不能传出的秘密。” 在黑衣人弥留之际,王行之附在黑衣人耳边,为其解除了心头的迷惑。 “大人,这等人真的是咱们能算计的吗?” 黑衣人恍然大悟,垂死闭眼之际,他想到了自己身后的大人,那个同样智慧如妖的男人。 嘭—— 王行之将黑衣人推到在地,造成的声响,让呆愣的段延庆回过神来,刚才王行之出手实在是太过突兀,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他根本没反应过来,黑衣人就已经死了,直到现在他还有些恍惚,没弄明白王行之为什么不审问一番,再击杀黑衣人。 (明天更精彩,各位看官若是觉得这几段文还行,就赏点礼物。) 第179章 唐昌客栈 “段老大,你这心态还需要果决一些,不然容易吃大亏。” 不过,还不等段延庆询问,王行之已经牵着白驳过来,淡漠的扫了眼段延庆,沉声警告。 刚才黑衣人叫住手,他没想到段延庆居然天真的选择停手,若不是他反应够快,不讲武德突袭成功,搞不好黑衣人就跑了,这让他十分生气。 闻言,段延庆愣了一下,刚才停手他不过是按照江湖规矩,刚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借口,根本无从反驳,只能沉默以对。 王行之走到段延庆身旁,继续开口“段老大,我不是江湖人,不知所谓的江湖规矩,但我清楚,战场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停手一说。” “而且,此去剑阁,险阻重重,必然少不了厮杀,若是处处留手,恐怕会得不偿失,所以我希望段老大不要再讲所谓的江湖规矩。” “你得记住,你是让整个江湖都忌惮的四大恶人之首,别那么多妇人之仁。” 说着,王行之拍了拍段延庆肩头,嗤笑道, “这样,不符合你的身份。” 说完,王行之牵着白驳直接离开,在走出几步后,王行之翻身上马,没有回头直接喊道, “这里的残局就交给你们搞定,佛爷就先走一步。” “另外,路上若是有闲,顺道帮佛爷弄一杆马槊,禅杖虽符合身份,但却不趁手。” “这等人,实在是可怕至极。” 听着在山林中回荡的声音,段延庆望着王行之越来越远的背影,脸上泛起浓浓的忌惮。 这一天,王行之真真切切的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 与段延庆分别之后,王行之策马狂奔,很快便出了刚才那片森林。 只不过彭州到剑州虽然不远,但古代交通不便,各地都没有开发,直到下个县城前,一路上都是密林环绕,王行之只能快速赶路,毕竟经过刚才之事,他发现即使有段延庆和叶二娘在暗也不安稳,只有尽快抵达剑阁,与陷阵汇合,才能真正安全。 王行之策马狂奔,只是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唐昌县,出了唐昌县,便出了彭州地界。 王行之先是打了一架,又赶了这么久的路,早就饿得够呛,果断找了一家客栈,点了一桌子菜,大口吃喝着。 不过,王行之现在这形象,再加上一桌子酒肉,让人频频侧目,暗地里叫着王行之酒肉和尚。 不过,也有一些人,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在王行之身上,时刻警惕着。 同时,跟了一路的段延庆和叶二娘,自然也在客栈之中。 不过,两人同样未以真面目视人,都易容换了相貌,一边暗中关注王行之,一边调息恢复着内力。 白驳毕竟是千里驹,速度快不说,耐力也够好。 他们俩又不以轻功见长,全力施展轻功才能勉强跟上。 可是这样一来,两人的消耗也极大,特别是段延庆,他本来双腿就已经被废,施展轻功本就消耗内力,若不是他是先天武者,估计早就掉队。 好在,王行之到了唐昌县之后,没有继续赶路。 不然,他们俩使用轻功追逐,真不一定能追上。 他们本想着等王行之再启程时,买匹马,让叶二娘先跟着。 段延庆雇佣辆马车,紧随其后。 “老二,看样子这些人都知道了状元郎身份,你此番易容,明显就是白干了接下来需要小心行事。”却不曾想,两人一进客栈就发现了不对,段延庆只能低声嘱咐叶二娘。 嗯—— 叶二娘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王行之来的这个客栈不简单,搞不好待会会有一场大战,他们得尽快恢复内力。 王行之也知道自己又被人盯上了,但现在对方既然没出手,就表明对方有所忌惮。 王行之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去点穿,毕竟出了客栈,他就可能面对无休止的袭杀,直到可他与陷阵营汇合,才有可能摆脱追杀。 因此,现在这顿丰盛的饭食,接下来的时间,他在抵达岷州之前,可能都没机会再享用。 所以,他得趁着别人没出手,好好享用美食,要不谁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出手。 嗝—— 酒足饭饱,王行之打了个嗝,舒坦的拍着肚子。 然而就是这一番正常不过的动作,就引起了一些暗中观察的人的注意,跟着放下碗筷,目光若有若无的看着王行之。 “也不知哪里有铁匠铺,佛爷的禅杖丢了,连趁手的兵器都没有,这要是到了外面,佛爷这等老实人岂不要受人欺负。” “算了,佛爷还是去铁匠铺看看,接下来的豺狼可不少。” 王行之心头一紧,脸上却故作不知和迷惑,小声嘀咕着。 但盯着王行之的人,没一个是普通人,王行之虽然不知这些人出自何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都是些内力武者,都不简单。 王行之也没掩饰声音,这些人自然听得到。 一些人面露难色,想要现在就出手,但不知为何,又被身旁之人拦住。 王行之见状,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刚才他的故意那样说,就是想看看这些人的反应。 结果看来,这些人似乎有什么忌惮的东西,不敢在客栈,甚至是唐昌县放肆,就等着他出城离开。 “掌柜,结账。” 王行之虽不知道为何,但也知道自己暂时安全,心里的顾忌少了些,大大咧咧的叫来掌柜。 “佛爷,小人一家向来礼佛,佛爷能来小店已经是蓬荜生辉,哪里还能收什么钱。” “这顿饭,就算小人的,只是希望佛爷回到庙宇后,代小人添上一炷香即可。” 掌柜也是个老油条,他开设客栈多年,早就发现了不对,自从王行之进来后,不管是先来的,还是后来的人,全都眼神不善的看着王行之。 他早就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起来。 可他也知道,这里的任何一人,他都惹不起,只能祈祷大家以和为贵,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 现在王行之愿意离开,他可是巴不得,虽然不收王行之的钱会肉疼,但却能送走瘟神。 他相信,凭着多年的经验,王行之一走,数人也会离开。 王行之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掌柜,这掌柜虽然只是普通人,但眼光却不普通,若不是现在情况不对,他都想留下来和此人交谈一番。 王行之轻轻摆摆手“不必,贫僧不是混吃混喝之徒,不至于用霸王餐,吃饭的银钱还是有的。” 说话间,王行之已经从兜里拿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掌柜手中,足足有五两重。 掌柜一双手常年过财,只是一入手,便知银钱多少,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王行之打断道“掌柜,佛爷不缺这点银钱,接下来佛爷会问你两件事,多的就当是佛爷的问话费。” 王行之话落,客栈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此处。 掌柜身子一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但他也清楚,此时他不开口,王行之即使不追究,别人也不会放过他。 掌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慌,恭敬的问道“佛爷请说,小人若是知晓,绝不敢隐瞒。” 王行之没在意众人的目光,咧嘴笑道“敢问掌柜,此地何处有名匠,家中藏有锋槊,佛爷即将远行,野外豺狼虎豹不少,可买来,当作防身之用。” 此言一出,关注之人明显脸色有了变化,有人面色阴沉,也有人怒目圆睁,还有人暗自冷笑。 段延庆和叶二娘看得心惊胆颤,这番言语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但他们也对王行之升起一抹佩服,这情况若是换作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绝不会如此轻松面对,肯定是想办法快速离开此地才是,而王行之不仅不畏惧,反而处处在挑衅。 不过,两人心里也满是苦笑,早知王行之如此胆大,他们说不得在在王行之提出条件之时,恐怕会思虑再三。 不,准确说是不会主动来找王行之。 现在,他们知晓了秘密,即使想不管王行之都不行,只能快速调息,尽快恢复到最佳状态,以应对接下来的大战。 第180章 熟悉的长槊 “我的老天,这是个什么无法无天的主。” 掌柜听闻此话,却是快哭了,整张脸涨红成猪肝色,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掌柜,既然人家和尚询问,你不妨说给和尚听听,和尚回去也好为你家祈福。” “若是钱财不够,某家这里还有些金银。” 却在这时,一人突然开口。 王行之侧目望去,那人双目狭长,面容阴翳,看着王行之的眼神中带着玩味和不屑。 其他人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玩味之色,齐齐将目光投向王行之,一副看戏的样子。 王行之收回目光,直接无视那人,向掌柜的说道“掌柜无需顾虑他人,你知便告知于和尚,若是不知如实回答即可。” 说话那人被无视,脸色变得阴沉,拳头紧握,捏得死死的,眼瞧着就要动手,可却被他身侧之人一把拉住,轻轻摇摇头。 那人也不知是顾忌什么,生生的压下了自己的怒气。 其他人见没乐子可看,又将目光投向掌柜。 又被人盯着,掌柜瞬间感到头皮发麻,但他也清楚,今儿这个口必开。 掌柜压下内心的不安,相对于其他人,王行之给他的感觉好上许多,而且早点打发王行之,这客栈才能恢复安稳。 掌柜咬咬牙说道“不瞒佛爷,小店经营有了些年月,寒来暑往,客人不知凡几。” “其中也有一些客人遇到难事,好说话者,会帮工以随身之物抵扣,不好说话者,小人也很少追究,都是和气生财。” “这么些年,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 “但三月前,有一汉子来到小店,吃饭后,因为身无分文,却以一杆随身长槊抵押。” “小人本是良人,怎肯要这等战场凶器,自是不肯。” “却不想那汉子根本就不听,只是将长槊放置在小店,说一月之后来取。” “小人无奈,只能将长槊放在店中,等人回来。” “可是,让小人没想到的是,那人一去便杳无音信,本以为那人不会回来。” “却不想,在一个深夜,那人突然敲响店门。” “只是那时,那人浑身是血,重伤垂死。” “小人将人送入医馆,又报了官,才知那汉子是我大宋军士,这几月他去剿匪,深受重伤。” “那汉子临终前,曾委托小人,若是小人得闲,可将长槊送往岷州武安军……” “武安军——” 听到这里,王行之瞳孔一缩,武安军中用马槊之人极少,只有武卫六人,而武卫六人现在都在军中,统率着武卫营,根本不可能外出。 但现在掌柜却告诉他,有人垂死之际,委托别人将一杆马槊送入武安军。 而偏偏这事在他到来后,他刻意寻求马槊,掌柜无意间提及。 这一切是如此的巧合,又如此的自然。 可偏偏就是这份自然,让王行之毛骨悚然,总感觉自己似乎在被牵着鼻子走,将他算计得死死的,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不过,王行之也知道现在不是显露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盯着掌柜,想要从掌柜表情变化中看出什么不对。 其他人在听到武安军几个字的时候,脸上齐齐收起了玩味之色,都目不转睛的看向掌柜,与王行之一样想要看出些什么。 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掌柜的演技太过高超,还是压根就不知情,掌柜依旧讲得津津有味。 “只是小人一直走不开,无法前往岷州。” “佛爷若是能应下此诺,小人可将那杆马槊给佛爷。” “可以——” 王行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应了此事,先不说这件事背后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算计,就是现在他需要武器,就得应下此事。 “那行,我这就带佛爷去取槊。”掌柜面露喜色,高兴的笑着。 “好——” 王行之点点头,离开座位,与掌柜的一起走向客栈另外一边。 其他人见状,自是不敢怠慢,将银两放在桌上,跟了过去。 段延庆和叶二娘对视一眼,却是没跟着过去,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王行之身上,两人来到马槽,本想着将白驳牵过去,王行之拿到长槊就可以离开,却不曾想,白驳压根不买账,两人根本就牵不走。 “老大,要不别管这马了,我们弄其他马匹。”叶二娘见无法带走白驳,便从怀中拿出一瓶药。 “可以,我们自己留下两匹马,你先在这里,我去那边看看。” 段延庆心头一阵尴尬,他虽是四大恶人之首,恶事做了不少,可像这等脏事,他还真没干过,不自觉的老脸一红。 但他也清楚,这样做是最好的方法,刚才明面上露脸之人,就有不少一流高手,再加上他感受到的暗中之人,若不用点手段,王行之估计很难逃脱。 可他也不愿意亲自动手,做这么丢份的事,嘱咐叶二娘一声,施展轻功疾驰而去,只是几个呼吸,段延庆便到了后院。 此时,后院之中汇聚了不少人,将王行之和掌柜围在中央,在王行之两人面前正靠着一杆长槊。 “佛爷,就是这杆长槊,只是这杆槊有些沉,当初抬到后院,我可是叫了三五个伙计,才抬过来。”掌柜指着长槊开口,面带善意的提醒。 嗯—— 王行之没回话,面色淡然的轻轻颔首。 实际上,他的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眼前的长槊他十分熟悉,正是他的武器武安槊。 他在离开时,因为行走江湖携带着武安槊不方便,便将武安槊封存进府库。 而府库的钥匙只有他和曹青禾有,其他人即使知道府库位置,也没资格前往府库。 “真是肆无忌惮啊!” 王行之心底暗沉,掀起无穷杀意,不出意外的话,曹青禾一直在算计着他,恐怕他府库中暗藏的那些个秘籍,估计也被曹青禾抄了个通透。 不过,他现在值得庆幸的是,《龙象般若功》他自从写出来,就分为上下两册,府库中留下的是上册,即使被盗,虽有影响,但也还能接受。 而且,修行《龙象般若功》,要想进展快,所需要的资源很多。 他的武安军,现在也不过,一百人勉强修炼成功,实力最强者也不过是到第二层。 别人若是拿去,如果舍不得资源,那么这本功法无用,舍得资源,也需要时间培养,而且也没有后续功法,有些得不偿失,宛如鸡肋。 王行之之所以让武安军修行,无非是《龙象般若功》没什么资质要求,即使天赋一般,修行日久,也能增强自身气力,从而达到增强军队实力的效果。 并且,他自己就精通药理,能将消耗的资源将到最低,因此他才敢在军中拿出《龙象般若功》作为奖励,并设置赏功堂,以军功换取丹药。 另外便是,蒲团中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这两本神技,还不曾有人知晓。 “果然是武安槊。” 王行之没想太久,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上前,一把握住武安槊,将槊微微提起,而后又重新放下。 这一瞬间,王行之最后一丝侥幸消失不见。 武安槊从重量到长度以及手感,他都极为熟悉,只要一握住,便知其真假。 “看来,回去之后,诸多事需要做些隐藏了。”确定了兵器,王行之心头微沉,泛起一丝自嘲。 其实想想也觉得可笑,他自诩聪明人,一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在朝堂之上声名赫赫,让满朝文武忌惮。 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声,暗中摆弄棋盘,将大理段氏以及诸多江湖名门玩弄于股掌之间。 本以为自己是位棋手,却不曾想,他也不过是别人摆弄的棋子,一直被枕边之人算计,被人当成傻子一样玩弄。 或许,这背后有其他人的影子,但曹青禾前前后后的所作所为,已经让王行之在心里彻底与其划清界限,从此刻起,他对曹青禾,只有警惕和提防。 (阴谋味道有点重,明晚会揭露此番算计之人的一丝身份,各位看官,还望捧个场,弄点免费礼物。) 第181章 逃离客栈 “和尚,是不是拿不动,需不需要本大爷帮你。” “是啊和尚,出家人用什么兵器,就该好好在寺庙敲敲木鱼,念念经文。” “和尚要是没有庙宇,叫声大爷,大爷可以为你介绍一地,到时甭管是真是假,到了那里,假和尚也得是真和尚……” ………… 见王行之只是提起武安槊便快速放下,又紧紧的握住,众人紧绷的脸色松弛了许多,脸上带着玩味,出言讽刺。 “这些江湖人真是该死。”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杀意,这些人还真是将他当做傻子,以为他不清楚,这些人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想要将这和尚的身份彻底落实。 届时王行之即使死在这里,这些人也会有借口,说他们只是杀了一个和尚。 不过,王行之也没打算显露身份,先不说他显露身份会不会有人承认,就他显露身份之后,其中的朝廷之人,他也不好下手,还不如铤而走险,装作不知,不管来人是谁,他都可以下死手。 王行之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杀意,抬眸看向掌柜,沉声开口“掌柜,既然你要佛爷帮你去岷州送槊,那你可知此地到岷州可有小道,能节省些时日。” “有——”掌柜沉思片刻,轻轻点点头,但面色上有些犹豫,担忧的说道“佛爷,这彭州到岷州确实有一近道,不过此路难走,两侧尽是密林和峭壁,侧稍有不慎,便会……” 掌柜没把话说完,而是小心翼翼的看向王行之。 “无事,和尚本就居于山林,怎么畏惧道路难走,你直说便是。” 王行之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在汴梁时,就看过巴蜀一带的地形,在枢密院中,熟记过巴蜀各州的道路。 而且,这事也算是巧合,他在前世,支援蜀地时,有一次就去的是剑州,在那里待了足足一月,因此总的来说,他对这片地域,也还算熟悉。 所以,他在让乔峰去岷州之前,就将彭州到岷州的地形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他出彭州,过龙门,走梁山可到剑门关,这条险道在枢密院的图册中有过清晰的记载,因此王行之才会让陷阵营在剑阁等候。 王行之当众询问,目的也简单,因为他不管问与不问,他只要一离开客栈,就会有人跟着,还不如借此把水搅浑,找机会逃离客栈。 另外,他也清楚,暗中一定还有其他人。 而且他很肯定,暗中之人不比这些人,肯定对他有所了解,他搞了这样一出,或许能让暗中的一些人心生疑虑,顾头顾尾。 并且他很清楚,这些人现在不动手,是因为唐昌有什么让他们忌惮的存在。 可只要他出了唐昌,这些人难保不会出手,所以他出唐昌,只能走险地。 掌柜见王行之追问,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佛爷便是。” “佛爷出唐昌……” 王行之故作仔细聆听,实则暗中观察着其他人,其他人听得很真切,生怕漏下一点。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这等事居然当众问出。”段延庆同样皱着眉头,他想不明白,王行之为何会当众问出这样的事,这不是把自己后路给断了嘛! 和段延庆一样,想不明白的还有很多人,个个在暗中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王行之。 但他们这些人,基本都了解过王行之的信息,王行之越是如此,他们越是警惕。 后院一个房间当中,一位中年人、一位老者以及一个中年和尚,同样紧紧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解和疑惑。 待掌柜说完,王行之打了个佛礼,道谢道“掌柜,多谢指路和赠槊,待和尚回到庙宇,必然为施主上香保平安。” “佛爷言重了。”掌柜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神色也轻松了许多,他知道王行之这是准备走了。 “山高路远,施主再见。” 果然,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王行之一把将武安槊抓住,脚下用力,直接跳出后院的围墙,直奔马槽而去。 “快追——” “别让王……那和尚跑了。” “抓住那和尚……” …… 围观的众人也没想到王行之会这么突兀的离开,他们个个施展轻功,跳出后院,追逐王行之而去。 暗中之人相对实力强横一些,王行之的举动虽然突兀,但他们只是愣了片刻,就追了上去。 段延庆和叶二娘却暗中使绊子,打出好几道劲气,拦住了一些人。 同时,叶二娘之前下药,让马槽中的马都变成了软脚虾。 “干得漂亮。” 王行之见状,知道这事可能是段延庆两人做下,面色一喜,没有丝毫停留,他一跃跳上白驳,策马狂奔出马槽。 “和尚别跑。”有人轻功极快,堪堪赶上,想都没想就去拦住王行之。 “找死——”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冷冽,杀意在这一刻彻底压不住,他一夹马腹,白驳吃痛,速度再快了三分,王行之同时举起马槊,噗呲一声,拦路之人的脑袋瞬间被切成两半,那血腥的画面让人一阵胆寒。 而王行之却丝毫不作停留,冒着血雨策马奔腾,疾驰而去。 一些人望着王行之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不敢去追逐。 一些人却依旧执着,只是愣了片刻,便迅速施展轻功追逐。 不过,之前后院房间中的中年人、老者与和尚,却是无动于衷,在大部分人走后,三人从一处巷道中走出。 “先生,我等是否要追去?” 和尚四旬上下,慈眉善目,但对中年人很是恭敬。 “不。” 中年人轻轻摇摇头,他手拿羽扇,做书生打扮,浓眉下的双眼,深邃而又明亮,却又与僵硬的脸皮不符。 老者在中年人身后,脸上虽未露出什么表情,但一双眼睛却在这一刻变得凌厉。 而中年人却紧促着眉头,僵硬的脸上带着些许迷惑,面对着和尚不解的目光,中年人思虑了些许,轻言解释道“从我知晓王行之开始,他便已经立足于朝堂,我与其虽未深交,但暗中了解过王行之,王行之此人,不管是从心智,还是智谋上,都远超常人。” “我们这次能算计他,是因为我在暗他在明,他也不知背后之人是我。” “再加上此番算计,我利用了王行之枕边之人,所以才能算计成功。” “但现在,王行之大概猜出了背后有人算计,那么我再想布局算计王行之,恐怕难以成功。” “况且,现在事情已经脱离了你我的掌控,我们想要的结果虽未完全达成。”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那就已经足够。” “若是我们继续插手,以王行之的聪慧,搞不好会察觉到异常。” “须知凡事过犹不及,这件事到这里,刚刚好。” 听完解释,和尚脸上露出一抹明悟,他继续问道“先生,此次拦截王行之之人,单是大理就来了两位先天,再加上西夏一品堂的高手,王行之恐怕难以脱身。” “我们要不要在暗中帮王行之一把?” “你不是说,王行之活着比死了更好吗?” 呵呵—— 中年人瞥了眼和尚,嗤笑道“王行之之所以让这么多人忌惮,以他的名声就能轻易引来这么多人,你以为王行之会就这样死在那些人的手中。” “若真是那样,那他就是死不足惜。” “玄慈,你看着吧!这一关,拦不住王行之。” “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不管是西夏还是大理之人,必然讨不了好。” “呃——” 玄慈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中年人对王行之如此有自信。 但他恨透了王行之,因为中年人第一次找到他时,就告知了他,几个月前爆出来的雁门关一事,就是王行之爆出,目的虽是报复慕容氏,让其没立足之地。 可结果,也让他跟着声名扫地,少林方丈之位岌岌可危。 然而这时,中年人带着老者来少林礼佛,并且中年人似乎知道很多东西,刻意与他相遇,提及了雁门之事。 玄慈当时正因为雁门关之事焦头烂额,听到有人提及雁门关之事,自然想深究一番。 于是,便在两人下山之时,在少林半山腰截住了两人,想要问询。 结果,中年人身后的老者,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老者虽不是内力武者,但武将一途却是修炼到了气血外放,最差也是绝世武将,以他先天中期的实力根本就不是对手。 第182章 神秘中年人 玄慈当时被老者几招拿下,本以为会小命不保。 却不曾想,中年人没让老者杀他,反而主动告知他们来自朝廷,想要招揽他。 他当时方丈之位不稳,思虑再三后,想着进入朝廷也是件不错的事。 毕竟习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 他那时的方丈之位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罢免,这成为朝廷之人,不仅成了官家之人,地位上高人一等,而且不用遵守什么清规戒律,还能将自己的相好接来,甚至还能享用更多美人。 甚至于,他日后再临少林之时,昔日的同门,还会对他俯首帖耳。 毕竟少林在江湖的地位再高,也只是江湖草莽,与朝廷相比,相差很大。 玄慈本以为从此披上官衣,离开少林寺。 可结果却是,在他成为中年人属下的第二日,与他针锋相对的玄澄莫名其妙的陷入走火入魔,只是短短一夜,明面上少林武功第一的玄澄,就成了一个废人,自己前往后山塔林,念经诵佛。 说起来他方丈之位受到威胁,这玄澄占据很大一部分原因。 几个月前,玄澄出了少林一趟,回来之后便处处与他作对。 他因为早前雁门关和武林大会之事,名声受到很大的影响,就是他少林方丈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 所以那时玄澄一发难,少林寺中的一些首座,和江湖上的名宿,都对玄澄很支持,几番想要罢免他的方丈之位,若不是他脸皮够厚,他早已不是少林方丈,那时的处境十分艰难。 却不曾想,只是一夜过去,他最大的绊脚石,直接被踢开。 玄慈本以为是巧合,可接下来几日,凡是与他作对之人,要么投靠过来,要么被废,要么消失无踪。 这下他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是中年人的手笔。 事后,他经过打听,才知玄澄走火入魔之前,中年人曾单独见过玄澄。 玄慈很清楚,中年人全身上下无半点武功,跟着中年人的老者虽然强,但玄慈可以肯定,单打独斗,老者不是玄澄的对手。 所以,唯一的可能,只有可能是中年人出手。 玄慈怀着忌惮与好奇找到中年人询问,他本以为中年人会藏着掖着。 没曾想中年人十分坦然,但结果却是让玄慈震惊,因为中年人对玄慈说【在下在寺中无趣,看了几本佛经,与玄澄探讨,可谁知他心性不够坚定,辩论不过,就如此走火入魔。】 玄慈听完解释,整个人都呆住了。 少林寺的武功虽不是本本都与自身佛法有关,但大部分都是与佛法有关,玄澄能将武功练到这么强,被称为“少林寺两百年来武功第一。”,自身佛学底蕴必然是大家,别说是一般人,就是一些佛法精深的老僧,也不一定能在佛法上胜玄澄一筹。 然而中年人,居然有本事在佛法上胜过玄澄,并且让玄澄走火入魔,成为废人,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惊悚。 而且,中年人也没隐瞒他,将那几日所做之事告诉他。 这让他对中年人,由衷的感到敬畏。 毕竟,与玄慈作对之人,要么是首座,要么是长老,玄澄更是被称为近两百年来,少林武功第一人,一身实力早就到了宗师巅峰,世间少有敌手。 不然,玄慈也不会在玄澄发难之后,方丈之位一下变得岌岌可危。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却只是一夜,便被一个无半点武功之人给废了。 但同样,中年人也明确告诉玄慈,他要玄慈坐稳少林方丈之位,日后好以此身份统率武林。 并且,中年人也告诉了他诸多秘密,其中就有雁门关之事。 那时,他才得知这一切都有人在暗中布置,他只是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 知道这些事后,玄慈无比的憋屈,但知道了王行之的身份,他也不敢去报复。 谁曾想,中年人似乎与王行之是敌对关系,他在中年人的指挥下,将大量的消息散播出去,算计王行之将整个江湖耍得团团转。 大理和西夏也被中年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与中年人相处越久,他越是感到敬畏,平日相处间,神情举止上根本不敢有半分不敬,在他心里,中年人智深如海,宛如神鬼。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却是如此忌惮王行之,让他心里十分不服气。 “先生……” 玄慈还想再说什么,中年人淡漠的看了眼玄慈,打断道“玄慈,你该回少林,而不是在这里耽搁,此役之后,江湖中应该有不少门人身死,你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去搜拢江湖势力,以壮其身,吾也需要江湖上的实力。” “而不是在这里空空等候,错过良机。” “是,先生。” 玄慈眉宇低垂,眼底闪过一抹不甘,但最后还是微微拱手,不敢违背中年人的意思。 他见识过中年人的手段,也知道中年人的强势,想要弄死他,根本就是轻而易举,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至于强行出手,别说是有绝世武将的老者在这里,就是老者不在这里,他也不敢妄动。 因为他清楚,中年人才是主,老者是仆,他即使侥幸杀了中年人,也必然难逃一死。 这根本不符合他的利益,他一生的追求,就是扬名立万,掌控江湖,甚至是手握重权,居于庙堂之上。 现在他是少林方丈,经过几个月的布置,他的名声渐渐回转,江湖中大部分人唯他马首是瞻,在江湖地位上,现在,隐隐又超过了丐帮汪剑通。 并且,他现在不是单纯的江湖人,在朝廷上也挂了名,中年人也曾答应过他,待到功成,可许他一官职,专门管理大宋江湖。 如此好的前程,他自然也不会去做傻事。 “好了,此间事了,我们也该分开了,你回少林收拢人心,我们也得回去。”中年人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不愉,不耐烦的下了逐客令。 “那先生再会。” 玄慈也听出了中年人语气中的不耐烦和不开心,中年人这一不满,他心头一颤,可不敢大意,赶忙开口告辞。 说完,玄慈拱着手,向后退着,直到退到巷道深处,玄慈足尖轻点,一跃跳上高墙,随后几个起落,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人,他已经走了。” 玄慈走后几个呼吸,一直未说话的老者突然开口。 “伯雅,那状元郎与你有亲,你说说,那状元郎能否避过这番劫难?”中年人似乎根本不在意玄慈的去留,反而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小人只是个武夫,哪里会这等盘算之事。” 老者苦笑着摇摇头,他知道中年人问的是王行之,王行之被这么多人追杀,其中不仅有江湖高手,还有大理与西夏的精英,正常情况下,王行之怕是在劫难逃,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但他知道,王行之不能以常理来看。 毕竟,王行之在汴梁时,可是让满朝文武都忌惮的人物。 因此,他理性的不猜测,因为他清楚,不管王行之是生是死,在中年人那里,都不是真正的答案。 “也是,他之生死,有谁能够掌握。”闻言,中年人面露复杂,抬眼看着王行之离开时的那条街道,喃喃低语。 老者没有打扰,静静守候在中年人身侧。 “状元郎,真不希望与你为敌,说起来咱俩之间,从家弟来算,还有点亲缘关系。” “只是可惜,我两之间政治立场不同,只能成为敌人。” “下次交手,或许你已经知道谁是对手,只是不知那时,你是否还在大宋。” 中年人收回目光,在心头低语。 随后,他看了眼老者,淡淡开口“这次出来时间够长了,我等也该回汴梁了。” 说完,中年人抬脚,向着巷道深处走去。 老者神色一紧,恭敬的跟在身后。 不一会儿,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巷道之中。 若是有人在此,肯定能发现,在巷道的地上,多了两张人皮面具。 (各位看官若是得闲,可以猜一猜,中年人和老者的身份,友情提示,中年人在历史和本文都已经出现过,老者在本文出现过,但历史上不一定。) (而且,这几章是一个小布局,挖了个小坑,埋了点伏笔,各位看官若是看得舒坦,就请给个好评,三份免费礼物) 第183章 围追 与此同时。 唐昌城外。 咻咻咻—— 王行之身上满是血污,面容冷冽,一边策马奔腾,一边张弓搭箭,射向身后。 他的身后跟着数十人,那些人个个都施展着轻功,在山道之上极速穿行,在躲避箭矢的同时,也不时的打出道道劲气,攻击王行之。 白驳虽然极速,在山路上依旧如履平地,但追逐之人都是些江湖高手,速度也不慢,王行之虽杀了不少,但依旧有不少人跟着,并且在追杀的过程中,他身上也多了不少伤口。 幸好,段延庆和叶二娘在暗中帮忙,不仅将其他人的马匹给下了药,让追杀之人只能轻功追逐。 好在他出城没几里,就果断出手,为他分担了不少火力,不然他真不一定能冲出这等围追堵截。 但他即使冲出唐昌,也不是就此安全了,反而是更加危险。 因为隐藏在暗中之人全部露了头,西夏和大理的高手也不掩饰自身的杀意,一阳指以及各种绝技,就像是不要钱似的,一个劲的向王行之身上招呼。 若不是白驳够快,王行之自己有些实力,估摸着早就连人带马成了肉沫。 不过,即使没死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为追杀他的人真的很强,先天高手就有五人,一流高手十几人,二三流武者,除却他打死打伤,追赶不上的人,现在还追着的还数十人。 这么恐怖的追杀阵容,他现在能活着,只是受了点伤已经是尧天之幸了。 “不好,有毒。” 突然,空中传来一阵怪异的香味,王行之赶忙屏住呼吸,放下弓箭,从怀中拿出百草丹,自己服用了一枚,又给白驳吃了一枚。 但就是这么一耽搁,五位先天高手,就追上了王行之,五人各施手段,打出道道劲气,拦住王行之的去路。 砰砰砰—— 一时间,整个地方爆炸声响起,先天武者内力所形成特效,封锁了王行之方圆十米。 被人追上,王行之丝毫不慌,手持武安槊挥舞,挡住几人的攻击,暗地里也在观察,到底是谁在暗中散布毒药。 他本身对药物就十分敏锐,他很确定刚才的异香不是什么迷药,也不是什么花香,而是真真切切的毒药,蚀骨剧毒。 所以,这几人即使拦住他,也没什么用,因为他可以确定,几人压根没注意到什么异香,此刻已经吸收了不少毒药,要是不及时排毒,死亡也就早晚的事。 咻咻咻—— 王行之被拦住,后面追逐之人,也陆续跟了上来,将王行之团团围住。 后面追上之上,个个气喘吁吁,面色难看,目光不善的看着王行之。 他们这一波追逐,或许一开始一些人只是为了凑热闹,顺便捡捡便宜,但随着不少人亲朋被王行之射杀,他们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王行之给碎尸万段,方能解除心头之恨。 只是他们不知,空气之中有剧毒,如此剧烈的喘息,早已吸食了大量的毒药。 “蠢人而不自知。” 看到众人如此行径,王行之莫名的想到这句话,看着众人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缕可悲。 “和尚,现在下马受降,我等还能给你一个痛快,若是不然,我等定将你碎尸万段。”围着的人中,一人手持大刀,仗着人多,大喝出声,态度极其嚣张,一开口就没想过给王行之活路。 咻—— 这等无名莽撞之人,王行之都懒得搭理,直接张弓搭箭,迅捷射出一箭,直接洞穿那人喉咙。 嚯嚯—— 那人也没想到王行之被这么多人围着,居然还敢出手,直到被射杀那人也不敢相信,捂着喉咙瞪着眼珠子缓缓倒下。 “贼秃,现在还敢趁凶。” “还不下马受降,乖乖受死。” “居然如此胆大,不怕我等围攻……” ………… 围着的众人在愣片刻后,变得更加激动,一个个变得群情激奋,但却对更加警惕,无一人敢当出头鸟,就怕王行之不讲武德,直接再来这么一箭。 “阿弥陀佛。” “大师,我等都是出家之人,何必多造杀孽,不妨大师与贫僧几人去天龙寺共同研习佛法,以化解身上的血怨。” 先天五人中,有三人来自大理,为首之人是一个和尚,此时直接出言,表露了自己的身份,但也敢当众揭穿王行之的真实身份。 “天龙寺佛爷会去,大理佛爷也会降临。”王行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闪过道道寒光,要说在场之中他最讨厌何人,无疑是道貌岸然的天龙僧人。 说起来这和尚有些名头,名叫本观,与王行之所杀的本相是师兄弟,追逐途中,几次想下杀手,又顾忌着什么,因此在途中就暴露过自己身份,想将王行之带去大理。 而跟着本观的两人,却不是什么和尚,更像是侍卫,他们不曾开过口,王行之也不知其名字。 但王行之清楚,这两人以本观马首是瞻。 “阿弥陀佛——” 本观道了一声佛号,慈眉善目泛起道道寒光,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冷冽。 他其实十分想击杀王行之,因为王行之不仅是他们大理之敌,还击杀了与他一同长大的同门师兄弟。 若是只有他们三人与王行之相遇,他定然毫不犹豫的就将王行之挫骨扬灰,给本相报仇。 但这么多人跟着,他即使再想杀王行之,也得忍着。 毕竟王行之的身份已经众所周知,大家没点出,只是在刻意掩饰而已。 可一旦王行之身死,那么王行之的身份必然也瞒不住,铁定会被人爆出去。 届时,不管是谁杀了王行之,大宋必然问责。 所以,即使要杀王行之,他们也只能偷偷杀,亦或者借刀杀人。 “和尚,你自言自己来自浮屠寺,何不与某家回转浮屠,某家定保举你为浮屠寺主持。” 先天五人中一人来自西夏一品堂,这人名为白头翁,看上去有些年老,但心思通透,十分细腻。 相比大理之人,白头翁确实没杀王行之的想法,一路上出招,都是点到为止,十分有分寸。 “那你可知,何为浮屠?”王行之目光看过去,准备与其掰扯一番,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拖延时间,因为这毒不是他所下,他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能让人毒发。 所以,越是拖延时间,越是对他有利。 “这某家还真不知,还望和尚赐教。”王行之现在被这么多人围着,白头翁似乎也不怕王行之跑了,便轻松的笑着,请王行之赐教。 其他人似乎也是这种心态,都饶有兴致,齐刷刷的看向王行之,脸上满是好奇与求知欲,他们此时不像是追杀王行之之人,反而更像是一个个学子。 就是大理三人也不例外。 王行之见状,心头暗自一喜,他也没想到随口一语,效果会这么好,这些人这么好忽悠。 但转念一想,就反应过来,以他现在的境地,恐怕在围着的所有人心中,都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因此这些人才有恃无恐,但不管如何,他的目的暂时达到,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忽悠,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王行之抬眼扫了一圈,故作高深,朗声开口“浮屠亦称作【浮图】,意思是:一指佛陀,佛;二指佛教;三指和尚;四指佛塔;五旧时称伞或旗的顶子,因其形似塔顶…… 《后汉书·西域传·天竺》中曾记载,【其人弱於月氏,修浮图道,不杀伐,遂以成俗。】,李贤也曾注:“浮屠,即佛也。” “《佛学大辞典》中的解释是:浮屠,亦作浮图,休屠……” 原身博览群书,多多少少看过这方面的书籍,因此在王行之的记忆中,也不缺忽悠之语,在王行之引经据典下,几乎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场中也唯有一人目光闪烁,面色阴沉,几番想打断王行之,却见众人沉迷,犯了众怒,因此他紧紧的盯着王行之,找机会打断王行之滔滔不绝的话语。 第184章 拖延毒发 “浮图,或言佛陀,声明转也,译云净觉……” 王行之因为是拖延时间,讲话语速不紧不慢,抑扬顿挫,让人很容易听入其中,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一刻钟,王行之也以为大家沉迷过去,准备缓一缓再继续忽悠。 没曾想居然一直有人盯着他,他刚一停下,就听到有人开口“和尚,我听闻你有不少秘籍孤本,只要给某家一本,某家即刻就走。” 王行之愣了一下,没曾想有人会突然插话,抬眼看去,便知晓是何人。 那人正是先天高手中的最后一人,做侠客打扮,但举手投足间,都带有一股子佛家的味道。 王行之虽不知道此人的名字,但却知此人现在的相貌不是真实相貌,必然是易容追来。 只是此人不知在何地,何时听闻王行之藏匿有不少武功秘籍,而他的目的也很单一,就是为了武功秘籍。 这人话音一落,围着的大部分武者,都目光灼灼的看向王行之。 他们有一部分,也是因为王行之身怀不少武功秘籍,才被吸引过来。 现在有人提及,他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故事,武功秘籍他是不香吗? 就是白头翁,也有些心动,根据江湖传闻,王行之可是最后出现在慕容家,还施水阁之人,慕容家的传承或许已经落在了王行之手中。 唯有大理三人一脸的恼怒,因为有人暗中告诉过他们,大理《一阳指》之所以被传遍江湖,让大理段氏沦为笑话,似乎也是王行之所为。 “玛德,别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要是知道必然将其千刀万剐。” 闻言,王行之面色变得阴沉下来,他有多少武功秘籍,就是吴长风等人也不知有多少,知道的人也只有曹青禾一人。 但王行之可以肯定,曹青禾即使是皇室的人,也没必要将这种事传入江湖来害他,最多不过是将秘籍抄录后送给皇室。 而皇室更是没有必要,赵煦若是要害他,不会这么麻烦。 因此王行之猜测,这些事的背后,应该还有着他不知道的人,以他为诱饵,从而达到什么目的。 而眼前这些人,若是在平时,王行之或许还会以武功秘籍加以手段来收服这些人,但是现在,被追杀了一路,他巴不得将这些人给屠个干净,怎么会想着收服。 更何况,现在这群人都中了毒素,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未知数。 他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以及暗中警惕暗中施毒之人。 “难道是那家伙?” 王行之故作沉思,实在在暗中观察着,这一看过去,王行之发现有几人嘴角扯动,诡异的笑了笑,而自身却并未觉察。 这一下王行之一下就对施毒之人,有了怀疑对象,因为这等诡异的笑容,他曾听吴长风提起过。 见王行之沉思,之前开口那人皱起眉头,隐隐感到不安,变得更加急切,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直接开口,只能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再度询问“和尚,某家愿意以少林七十二绝技《拈花指》和《多罗叶指》交换你得到的《参合指》和《斗转星移》,只要拿到秘籍,某家立刻离开,必然不会纠缠。” 王行之愣了一下,抬眼看了看,耳中突然响起的声音他还以为是幻听,可刚一抬头,王行之就看到要秘籍那人眨了眨眼睛。 他这才知道,是眼前之人使用了传音入密,与他说话。 而且,听此人的话,似乎对他十分了解。 “这家伙怎么连我有什么秘籍都知道。” 王行之皱着眉头,面色十分难看,此番被算计,他不仅到现在,都不知道幕后之人,反而自身被扒拉个干干净净,除了他是穿越者之外,几乎没了秘密。 现在,他都在怀疑,放置在岷州府衙,从无量山带回来的蒲团是否还在。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那些的时候,拖延时间才是王道,他挑了挑眉,他现在对要秘籍之人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在天龙世界,如此痴迷于武学,又能随手拿出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人,除了吐蕃国师鸠摩智之外,再无他人。 王行之有了怀疑,心头便有了打算,鸠摩智不比其他人,鸠摩智是吐蕃国师,在吐蕃地位极高,吐蕃现在虽然没落了一些,但吐蕃地域特殊,盛产良马,在唐朝时期,吐蕃曾一度犯边,压制盛世大唐,而各部骑兵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并且吐蕃被称呼为茶马古道,商业,手工业都极其发达。 王行之若是救下鸠摩智,或许能借助鸠摩智与吐蕃达成合作,经过通商他可以快速的积蓄实力,壮大自身。 毕竟,经过这一番遭遇过后,王行之可是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回到岷州,回到武安军,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安稳,只有自己强大,才能让人忌惮和畏惧。 砰砰—— 只是还不等王行之想明白,就有人毒发,连着好几人面带着诡异的笑容,直溜溜的倒在地上。 “师弟……” “吴兄弟——” “大哥——” ………… 这些人身侧,与之同行之人一个个都惊慌失措,扑到倒下之人身侧。 “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是一阵懵逼,没反应过来。 砰砰砰—— 紧随着,又陆续倒下一些人,这一下所有人都慌了。 王行之冷眼旁观,警惕暗中之人,一边等待这些人毒发,他可不是什么善人,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这些人若是不死,他要帮忙送一程。 “他们这是中毒了。” 就在这时有人惊呼,戳破了这些人倒下的真相。 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有人一慌,又陆续的毒发了几位。 五位先天武者反应最快,在有人倒下后,他们就意识到自己中毒了,早就盘膝坐下,调动内力驱逐毒素。 王行之自然也看见了,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和几人一样,端坐在马上,紧闭双目,做出一副排毒的模样,实际上他的双目始终留着一道缝隙,暗自打量着。 很快,还未毒发的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纷纷盘膝坐下,驱逐毒素,而王行之在这一刻仿佛被直接忽略了一般,刚才的焦点,直接被人淡出视线之外。 “就是现在。” 在最后一人坐下后,王行之猛然睁开双目,眼底闪烁着血红的光芒,他没有犹豫,双腿一夹马腹。 恢儿—— 白驳吃痛,直接腾空而起,四蹄踏空,向前踏出几米。 王行之一手扯住缰绳,一手高抬起武安槊,重重的刺向正在排毒的本观。 本观一开始还带着警惕之心,但看到王行之一直没动静,以为王行之也在排毒,就慢慢放松了警惕,全身心的排毒。 不曾想王行之居然这么奸诈,根本没中毒,只是装出中毒的样子来麻痹他们,等他们放松警惕,便开始袭杀。 只是现在为时已晚,王行之奔马突袭,这一击本就迅猛,有心算无心,就是本观完好,想要接下这一击也得费大功夫。 何况本观本就中毒,身心不在巅峰,哪里能挡住王行之这一击,本观只是刚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王行之就一槊洞穿了本观脖子,巨大的惯性和力量下,本观的头颅直接被搅碎,只留下一具无头尸体,不停的喷洒着血柱,喷涌的血液洒落一地,本观身侧的两人,最先受到波及,浑身都被血液淋湿。 “本观师叔。” “啊,我要杀了你。” 与本观一起的两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过来,压根顾不上,压制什么毒素,愤怒的起身攻击王行之。 “来得正好。” 王行之本来也没打算放过两人,手持马槊,骑着白驳冲了过去。 白驳横冲直撞,四蹄踏动之间,有几人在行进路上,王行之也没想过让路,手中长槊连续挑动,行进路上之人,尽皆被诛杀,让天空下起一阵血雨。 其他人见状,都开始全力压制毒素想要逃离。 鸠摩智与白头翁也是满头大汗,本观被诛杀,两人也是一阵惊骇,知道若不快速压制毒素,难免会步本观后尘。 第185章 下毒之人 哈哈哈——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道猖狂的笑声,一位身穿紫色长袍,头发花白,姿态优雅的中年人脚踩轻功,出现在一片空地之上。 丁春秋—— 此人一出现,还未毒发和被杀死之人脸上齐齐露出一抹骇然,几乎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认出了来人,也都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们会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中毒,一个个暗地里恨得咬牙切齿。 “果然是这家伙。” 王行之眼底却是闪过一抹精光,脸上露出一抹明悟,他在看到中毒之人诡异的笑容时,就猜测幕后下毒之人可能是丁春秋。 他大婚之日,丁春秋与李青萝突袭汴梁,他设计让两人吃了个大亏,他本以为他出汴梁后,丁春秋会想办法报复回来,没曾想丁春秋一直没露头。 这次若不是他神经紧绷,一直处于高度警惕,再加上在汴梁时,吴长风着重和他说过丁春秋毒药的特点,他也不可能想到是丁春秋。 不过,丁春秋出现在这里,实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丁春秋此人在原着中就是实打实的小人,睚眦必报,汴梁一战,王行之虽未露面,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算计了一把丁春秋,让其损失惨重。 这一次,王行之遭人算计,王行之虽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但经过一番追杀后,他渐渐也想明白幕后之人的一些打算。 幕后黑手将他如此多秘密捅出去,引来这么多江湖人围攻,目的应当是想要借他之手,来撩拨江湖,以此来达成什么目的。 而丁春秋为人阴险毒辣,睚眦必报,又与王行之有仇,幕后黑手知道他如此多隐秘,那么肯定也知道丁春秋入汴梁找他麻烦一事,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棋子。 再加上丁春秋擅毒,以其阴狠的性子,一旦出手,必然会伤及无辜。 王行之猜测,他的性命应该在其次,而借着王行之引出大量的人,造成大量的江湖中人死亡,从而引起江湖动荡,才是幕后之人的目的。 届时,王行之若是身死也就罢了,毕竟人死如灯灭。 然而王行之要是没死,那么追杀他的江湖人全灭,这一顶帽子,肯定会扣在他的头上。 这时,若是有人再出头,一引导,江湖中人必然对他有诸多忌惮,大理、西夏甚至于吐蕃,都会视王行之为仇寇。 到那时,这些人可能会顾及他的身份,虽不会将事情拉到明面上,但暗地里,肯定会不停的给他使绊子,他也会疲于应付,无暇他顾。 “待老子回到岷州,就乱了这该死的算计。” 随着丁春秋的出现,王行之心思也越发透彻,心里更加不爽。 他不怕得罪任何人,但被人莫名其妙的算计成这样,心里感到十分不爽。 不过,王行之也知道,丁春秋既然敢出现,必然是做了万全准备,此地不是久待之地。 王行之故作疲态,一边应付着大理的两人,一边将两人引向丁春秋。 大理两人虽是先天高手,但此前中毒,一身实力不足三成,王行之即使不显露全部实力,也能挡住两人。 再加上因为本观之死,两人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没觉察出王行之的目的。 而丁春秋出现后,并没有直接动手,反而饶有兴致看着三人打斗。 他经历汴梁之事后,回去苦修了几月,现在已然突破到先天后期。 王行之三人虽然强悍,但他以为三人都已经中毒,三人显露的实力,也不值得他重视,因此即使三人战斗位置渐渐靠近他,他也没在意。 而其他人更不会去关注,自从丁春秋出现后,他们就没想其他东西,一心只想着运转内力排毒。 毕竟,丁春秋在江湖上的名声,可是以阴毒闻名。 就是鸠摩智和白头翁,也不敢露头,果断当起了鹌鹑,全力驱毒。 “待会给这老怪物一份大礼。” 王行之见丁春秋没动作,还在一旁看戏,心头暗自窃喜,丁春秋这番举动正好合他心意,引导两人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给老子滚开。” 突然,王行之在距离丁春秋只有三十米左右时,猛然将全部实力爆发,一槊将大理两人逼退数米,随后一手扯住缰绳,一夹马腹,果断向前奔走,而他奔走的方向,前面正站着丁春秋。 “想跑,怎么可能。” “给爷爷死来。” 大理两人与王行之战斗了这么一会,早就放弃压制体内的剧毒,一心只想着杀了王行之,现在见王行之想跑,哪里还会留手,果断全力施展轻功,追逐在王行之身后,然后两人各自打出一道刚猛的一阳指。 咻咻—— 两道一阳指劲气划破长空,泛红的劲气,像是一道红色激光,迅捷的射向王行之后背。 只不过,王行之仿佛早有预料,对着前面五六米的丁春秋咧嘴一笑,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在大理两人刚打出一阳指劲气,他便扯动缰绳。 白驳与王行之心意相通,王行之一拉缰绳,白驳便心领神会,前蹄高高抬起,后蹄为支撑点,直接调转了马头。 大理两人所打出的一阳指,就这样与王行之错身而过,突兀的被王行之躲开。 “不好——” 看到王行之的笑容,丁春秋面上的笑容一僵,他没想到王行之胆子这么大,现在居然还敢算计他。 只是,这两道一阳指劲气迅捷而又刚猛,丁春秋即使想躲,也来不及了,只能硬扛。 砰砰—— 两人这两道劲气几乎倾尽了全力,不仅速度快,威力也大,丁春秋被算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能硬接两道一阳指,一下也因为自己的轻敌,受到了些许内伤,气血一阵翻腾。 大理两人也没想到王行之会来这么一出,没想到十拿九稳的攻击,就这样被王行之避开。 一时激动和不甘之下,两人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毒素,瞪着眼珠子直溜溜的看着王行之,瞳孔慢慢失去焦距。 恢儿—— 就在这时,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白驳一声嘶鸣,王行之已然纵马狂奔起来,手中长槊如同索命镰刀,在与大理两人错身之际,手中长槊挥舞,众人再看去时,大理两人已经变成了两具无头尸体。 驾—— 杀了两人,王行之没有停留,继续纵马狂奔,手中长槊挑动,上下翻飞舞动,随着道道残影,王行之所过之处,尽是血雨。 “别杀我,我是……” 在临近鸠摩智时,鸠摩智一下睁开眼睛,面露惊惧之色。 “嘿嘿,给老子上来吧!” 王行之没想到鸠摩智会突然求饶,冷冽一笑,一槊将鸠摩智抽晕过去,一把捞起鸠摩智,继续向前,只是眨眼间便远离战场。 “好果断狠辣的小子。” 丁春秋倒吸一口凉气,王行之这短短数息的操作,让他感到深深的忌惮,这么些年来,他从未见过像王行之这样果断狠辣之人。 最重要的是,王行之心思还这么深沉,就刚刚那种情况,居然还能冷静的做出决定,去算计他。 因此,他虽有实力去追逐王行之,却没有丝毫动作,他与王行之虽有旧怨,但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王行之。 来之前,他本来的打算是将王行之活捉,折磨一番后交还给李青萝。 可在见识过王行之后,他发现王行之并不是他想象中那般好招惹,所作所为更是让他都感到心悸,因此有些不想与王行之为敌了,毕竟在他看来,他与王行之之间并没有所谓的生死大仇。 “算了,回去劝劝阿萝,这小子真不是她能招惹的人。” 想到这些,丁春秋没多做停留,瞥了一眼残留的人,随手洒下一片粉末。 嚯嚯—— 残留之人也没想到,丁春秋会再下杀手,一个个加剧了身上的毒素,本来勉强压住的剧毒彻底压不住,直接爆发,一个个面色青紫,瞪着眼珠子,十分痛苦难受的倒在地上。 丁春秋看了一眼,发现再没活口,便收回目光不再关注,施展轻功离开。 “好在老子够聪明,不然这次真是难逃一劫,那两个家伙太狠了。” 丁春秋走后没多久,白头翁突然坐直身子,心有余悸的看着丁春秋离开的方向,今天发生的事,实实在在的将他给吓住了,先是王行之的狠辣手段,后有丁春秋的阴毒。 这连续的血腥屠杀,饶是他见识不凡,也被这两人吓得够呛。 好在最后他看到事态不对,果断装死,不然他真的难逃过一劫。 第186章 主动背锅 咻咻—— 只是,白头翁刚松弛下来,想要尽快排毒离开此地,林中忽然闪现出道道寒芒,数道箭矢如追星赶月一般,一箭接着一箭射向白头翁。 嘭嘭—— 白头翁面色大变,一脸惊惧,他压根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会过来,偷袭于他。 眼瞧着箭矢极速袭来,他此刻也顾不上压制毒素,赶忙调动内力,一连挥出数掌,将飞来的箭矢打飞出去。 呕—— 只不过,他这一番举动自然也牵动了体内的毒素,吐出一口黑血。 咻咻—— 然而,还不等他开始调息,丛林中又飞出数道箭矢,并且这几只箭矢的速度比之前还快,力道更加迅猛。 白头翁现在只是强弩之末,哪里还能够挡住,只是连着打飞了几支箭矢,便没了力道,仍然被剩下的三支支箭矢射中肩膀和胸膛,受了重创。 恢儿——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马儿的嘶鸣声,刚才已经离开的王行之再度出现,张弓搭箭,冷漠的看着白头翁。 咻—— 王行之将黑翎弓拉成满月,陡然放开,箭矢仿佛消失一般,根本看不到痕迹,只听到一声短暂划破长空的声音。 “噗呲”一声,箭矢已然洞穿白头翁的喉咙,插在白头翁身后的石块之上。 “好狠的大宋状元郎。” 白头翁看着王行之的身影,眼睛慢慢失去焦距,脸上露出一抹悔恨,此番来堵王行之,本以为是什么轻松活计,能捞取一些好处,没曾想会有这么多曲折,他逃过了丁春秋的阴毒,却没躲过王行之的狠辣。 “既然来选择来杀我,就应该有死亡的觉悟。” 王行之骑着白驳,慢慢走到战场,他刚才离开,本就没走远,在给鸠摩智喂食了一枚百草丹后,便将鸠摩智的手脚折断,将人捆绑起来后,才杀了一个回马枪,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的同时,心里也有着一些算计。 没曾想,这群人中还有一个人精,白头翁居然装死,这王行之哪能放过,根本没犹豫,直接用弓箭远攻,直到将人杀死。 “啧啧——” “这丁老怪真是阴毒啊!” 王行之骑马走到近前,一眼望去,发现哪里还有活口,除却他杀的人,其他人全部被丁春秋毒杀个干净。 “不过,这也让我少了很多麻烦,就让老子看看,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走到近前,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芒,他回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补刀所有人,让人误以为这些人全是他所杀。 王行之提着马槊,给被毒杀之人补刀,只是一会血液便汇聚成了一汪小池,整片地域满是血腥味,腥臭味。 王行之仿佛丝毫不在意,骑着白驳踏在血水之上。 砰砰—— 就在这时,段延庆和叶二娘满身血污的来到此地,看到如此血腥的一片,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状元郎……这是你杀的?” 段延庆咽了咽唾沫,脸上带着浓浓的震惊之色,他虽是四大恶人之首,本身也是大理皇子,经历过大磨难,但这番血腥的战场,他是真心没见识过。 而且,这些人还不是什么普通人,别人他或许不认识,但大理三人,与白头翁,他还是认识,知道这四人都是先天高手,单打独斗,他都没把握拿下。 可现在这四人死状极其惨烈,本观身首飞离,大理另外两人身躯也不完整,白头翁不仅喉咙处有一个血洞,身上还有好几只羽箭。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么喉咙,要么心口,都有一个血洞,若是胆小之人见到,必然会吓晕死过去。 叶二娘也是脸色发白,强忍着心头的恶心,看王行之的眼神,更加的忌惮。 她虽是恶人,但毕竟是女人,虽杀过不少人,可像这般血腥残忍的厮杀,她是真的感到不适应,能站在这里,不逃离已经算是可以的了。 驾—— 王行之没直接回答,而是轻夹马腹,来到两人身侧。 他居高临下,微微皱眉,眼神冷漠的一扫。 迎着王行之的眼神,段延庆两人心底一颤,在这一刻,两人似乎不敢直视王行之的眼睛。 “你二人引开之人,可曾击杀干净?”王行之开口,声音平淡,比之前多了一分冷意。 “没……有,我们杀了一些,但也有一些人逃离。”段延庆心底一颤,对此刻的王行之莫名的感到一阵畏惧,就是说话也有些饶舌,姿态也放低了许多。 闻言,王行之微微皱眉。 “不过状元郎放心,那些人都被我们摆脱掉了,没有追来。”叶二娘见状,还以为王行之不满,在这血腥的场地,莫名的感到一股煞气。 王行之自然不知两人的心思,抬眼看向两人,沉声开口“既然如此,那么你们两人就不必跟着我。” “你们为我去办另一件事,同样算你们达成条件,如何?” 段延庆和叶二娘对视一眼,见王行之没生气发火,他们两人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王行之这一波,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对于王行之的提议,段延庆两人也不敢反驳。 不过,两人也怕是什么不能达成的事,沉思片刻,段延庆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那敢问状元郎,是何事需要我二人去办?” 叶二娘也小心翼翼的看向王行之。 “这两人什么情况。” 见两人小心翼翼的模样,王行之脸上掠过一抹诧异,没搞明白两人为啥突然成了这样子,好像很怕他一样。 要知道,在这之前,这两人虽答应了他的条件,但与王行之之间还处于一种平等。 可现在,这两人明显放低了姿态,对他有些畏惧。 不过,这样更好,起码两人不敢阳奉阴违。 王行之不苟言笑,面上故作冰冷,低声开口“我要你二人,将这里的事传出去,就说是我所为。” “然后,潜藏在大宋,暗中看着,消息传出之后江湖上有谁跳出来主持公道。” “将名单统计好,到岷州交给我。” “届时,我会告诉你二人,你们的儿子在何处,现在的名字叫什么。” “状元郎,你没说错,你是让我二人将这里的事传出去,还说是你所为?”段延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王行之。 叶二娘也是一脸迷糊,她刚才还想问问王行之,要不要将这里一把火烧了,以掩盖这里大战的痕迹。 没曾想王行之不仅不遮掩,还想着主动传出去。 “嗯,你们没听错,就是把这里消息传出去,杀人的凶手,也挂在我头上。”王行之肯定的点点头,他既然猜测出这些事的背后有幕后黑手,那么即使他不主动承认,幕后黑手也会想办法将事情落在头上。 他还不如主动出击,虽不一定能影响到什么,但至少能让一些棋子露出马脚。 见王行之确认,段延庆与叶二娘,脸上齐齐露出震惊之色,他们非常清楚,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必然能让整个江湖震动,大理和西夏,也不会善罢甘休,可以说王行之几乎把自己搞成了江湖公敌。 也不知为何,段延庆鬼使神差的劝说了一句“状元郎,若是如此,你可就成了江湖公敌了,你不再考虑一二?” 叶二娘没说话,只是诧异的看了眼段延庆,在她的印象中段延庆可不曾有过什么善心。 王行之也有些诧异,想不到堂堂四大恶人之首,居然也会有此好心。 “我只是怕你成了江湖公敌,一不小心丢了性命。”迎着两人古怪的目光,段延庆也反应过来脸上掠过一抹尴尬,心里暗骂自己多事,嘴上却是故作傲娇的解释。 王行之自然不会拆穿段延庆,不在意的笑道“两位难道忘了在下并不是江湖人,即使满江湖声讨在下又如何?” “难不成,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还敢到岷州武安军营,找在下麻烦不成?” 说到这里,王行之脸色一冷,微微抬臂,武安槊槊锋,一滴未干透的鲜血滴落在地上的血液小河中。 同时,王行之冰冷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若他们真的敢来,我不妨让岷州土地多些养料,给洮河中的鱼虾,增加点荤腥。” (各位看官觉得精彩,可否伸伸小手指,给个好评,给点小礼物。) 第187章 推测 咕咚—— 咕咚—— 王行之此话一出,让本就阴冷的山林更是充满了寒意。 段延庆与叶二娘不由自主的咽着唾沫,感到背脊一阵发凉,身体冰寒,看着王行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凶神一般。 王行之扫了两人一眼,继续开口说道“段老大,叶二娘,在你们离开之前,我有一问,希望两位能如实告知,不知可否?” “状元郎请说?”段延庆面色一正,不敢怠慢,此情此景之下,王行之是威势十足,由不得他不重视。 “状元郎请问,我等必不会隐瞒。”叶二娘也是面色一紧,语气显得十分严肃。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精芒,脸上故作疑惑,面带愤怒,咬牙开口询问“两位,在下虽走了一段时间江湖,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位江湖新人,因此对江湖中人不太熟悉。” “此次追杀,凶险异常,若不是在下命硬,恐怕也不能与二位在此安稳的相见,此仇此恨,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亦难消吾心头之恨。” “若不将其一一找出,在下恐怕彻夜难眠。” 说着,王行之坐在马背上,对着二人抱拳拱手,继续说道“所以,两位若是认识这些人,还请点明其身份,在下感激不尽。” “这……” 段延庆与叶二娘对视一眼,他们从王行之的语气当中,已经能听出滔天的杀意和血腥。 饶是两人作恶多端,心狠手辣,也不免感到身子一阵冰冷。 他们突然发现,与王行之相比,他们所谓的恶事,真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两人也只是对王行之敬畏,并不会怜悯那些人,那些人的死活与他们无关,两人也没过多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人以及背后的势力告诉王行之。 王行之听得十分认真,他之前的话,虽是在演戏给两人看,但有机会,他也会报复回去,因此段延庆和叶二娘每说一个势力的名字,王行之就暗中记下。 这不记不知道,一记吓一跳,这次截杀他的人除了大理和西夏一品堂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来自大宋各个门派,其中还有一位是丐帮的长老,而且还挺有名,正是在原着中出现过的徐冲霄。 据段延庆两人所说,徐冲霄此人实力不怎么样,但江湖关系着实不浅。 徐冲霄此人不仅是现在丐帮帮主汪剑通的师叔,还是五台山清凉寺方丈神山上人之师兄。 这两人,前者是丐帮之主,一手《降龙掌》名震江湖,在江湖上声名赫赫,丐帮更是比肩少林的泰斗,若是振臂一呼,必然能引来大量的江湖人相助。 徐冲霄虽人不怎么样,这次来追杀他,最终身死,本是死有余辜,可不管怎么说,徐冲霄也是汪剑通师叔,汪剑通若是无所作为,定然被江湖人士耻笑。 而后者五台山的神山上人,虽然在原着中没出现过,可在现在这个真实的世界中,却是一位不得了的大高手,据段延庆所说,神山上人实力不凡,已经到了先天巅峰,就是汪剑通也有所不如。 并且,五台山清凉寺,在江湖上的名声,虽不如少林丐帮,但也差不了多少。 若是清凉寺与丐帮联合诸多江湖人讨要公道,也是一个大麻烦。 不过,王行之也没太过担忧,丐帮和清凉寺虽强,但那也只是限制于江湖,他只要回到岷州,两方势力即使想针对于他,也得掂量掂量。 毕竟王行之不管怎么说也是官家之人,并且在大宋文坛声名赫赫。 丐帮和清凉寺在江湖地位再高,也不过是草莽之人,若真是与王行之在明面上动刀动枪,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成功,就是大宋文人和朝廷也不会允许。 另外,段延庆两人还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此番追逐过来的人,其实大部分是为了武功秘籍,根据两人得到的消息,是有人将王行之手中的秘籍公之于众,其中有好几本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顶尖秘籍。 知道这些,王行之也猜测到一些东西,幕后算计他之人,应该是与他相识,来自朝廷。 毕竟,他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在这之前也没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而且,这次事情很明显不是一次简单的布局,幕后布局之人几乎将他的行踪,以及秘密扒了个精光,一步步将他引入陷阱,算计得死死的,而想要做到这些,没有时间,没有势力,对他不熟悉,三者之间缺一就肯定不能完成。 并且,他的那些个秘籍只有曹青禾知晓,而曹青禾他猜测是皇家之人,那么抄录的秘籍,应该也是传回了皇家。 而要流露出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皇家那边,二就是曹青禾这里。 第一种可能性,很快被王行之否决,王行之与赵煦相处这么久,很清楚赵煦的手段,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毕竟这种事一旦被王行之知晓,那么赵煦与王行之之间,肯定会心生间隙。 所以,只有可能是曹青禾那里出了问题,准确说应该是隐藏在曹青禾身边,为其传书之人出了问题。 曹青禾虽是皇家之人,但现在王行之与皇室之间没有间隙,曹青禾也不可能擅自做主,故意设下这个局,这样对曹青禾没任何好处。 除非王行之一直以来都猜错了,曹青禾并不是皇室之人,而背后另有其人。 只不过,王行之只是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就被王行之否决,曹青禾不是皇室之人的概率很小。 所以,只有可能是暗中跟随曹青禾之人,出了问题。 毕竟,这可不是在现代,可以有许多方式传递消息,现在传递主要靠人,就是信鸽都很少用。 而曹青禾想要传递消息必然需要些手段,所以抄录的秘籍曹青禾也需要人送到,毕竟王行之收集的武功秘籍都是些难得秘籍,其中还有《小无相功》和《斗转星移》的顶级秘籍。 这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曹青禾若是想送给皇家,怎么可能会大意。 因此,王行之猜测,曹青禾身边之人,有很大的可能是幕后之人的眼线。 而幕后之人这样做的其中一个目的,应该是为了杀死他,即使杀不死他,此事过后,王行之也会与赵煦以及朝廷心生间隙。 “真是好手段。” 推测到这些,王行之脸上掠过一抹冷色,他不得不承认,此次背后算计之人,真的很聪明。 此番算计下,王行之能活下来,完全是带着几分赌博的侥幸。 也因此,王行之对皇家也有了更深的防备。 虽然,这些都是他的推测,但不可否认的是,曹青禾在其中占据了很重要的角色,而曹青禾在王行之的推测中,有九成的可能性是皇室之人。 所以,此事皇室不管有没有参与,王行之都不可能再向之前那般信任。 现在想想,王行之真觉得自己大意,记吃不记打,明明刚穿越过来时才吃了女人的亏,可却是不长记性,又吃了一次女人的亏。 不过,王行之虽然猜到了这些,却依旧猜不出真正的幕后之人。 他想过曹家,但很快又否定,转瞬间他又想到向太后,向太后与他有仇,算计他理所应当。 然而很快,王行之将人排除,自从朱砂之事后,向太后在宫中的权柄被削,加上之前算计他之事,赵煦和高太后也对向太后多有防备。 即使想算计王行之,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并且,此次幕后之人的布局很大,王行之猜测,幕后之人应当是想借他之手引动江湖,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想趁机收拢一些江湖势力为己用。 而且,此事涉及很广,涉及了四国江湖人士,想要做下此次布局,没有一定的势力,很难达成。 所以,向太后有动机,却无势力。 可也不是绝对,向太后做了多年太后,现在即使权柄被削,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知道向太后有没有其他底牌。 王行之自然也不会放松。 但现在另一件事,却是引起了王行之的高度警惕,极度震惊。 根据段延庆两人所说,王行之赫然发现,此次追杀他的人当中,居然没有少林之人,这让王行之极为震惊。 要知道少林可是大宋武林中的无冕之王,地位还在丐帮之上。 并且玄慈此人最重名声,十几年前可以因为一则假消息带人突袭雁门关,诛杀萧远山一家,因此获得偌大的名声。 不然,在原着中也不会这么多人维护玄慈。 这次西夏进入大宋,丐帮都收到了消息,派遣了人过来,事后徐冲霄追杀,虽不知有没有汪剑通授意,但王行之却清楚,丐帮此次过来是提前收到消息,西夏潜入大宋,早就派人进入了蜀地,毕竟这些,他可是从乔峰那里早早知晓。 并且,此番事情引动了四国江湖。 所以,少林不可能没收到消息。 而少林作为江湖泰斗,这等事居然没参与,这让王行之无比的诧异。 王行之疑惑的看着两人,不解的询问道“两位,你们一直都在暗处,又早早进入蜀地,那你们可曾发现少林之人进入蜀地。” 段延庆摇摇头,刚想开口,叶二娘却是显得十分急切,抢先答道“不曾,我等在暗处,不曾发现过少林和尚的踪迹,甚至于我等在彭州寻找状元郎时,也不曾发现过少林和尚。” 第188章 委托 王行之不曾答话,将目光看向段延庆,叶二娘与玄慈的关系他一清二楚,叶二娘如此急切,在王行之看来,就是想维护少林,维护玄慈,对叶二娘所说,他是不敢完全相信,毕竟在原着中这恋爱脑可是会殉情的存在。 段延庆诧异的看了眼叶二娘,他不知道叶二娘与玄慈之事,自然也不知叶二娘为何会如此急切。 不过,叶二娘也没说谎,段延庆认同的点点头,附和道“确实如二娘所说,自从我等到彭州之后,就未发现过少林和尚的踪迹。” “这次追杀的人中,也不曾看到过少林僧人。”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闻言,王行之皱了皱眉,段延庆不知叶二娘的事,与少林无旧,自然也没必要撒谎,只是少林这次太过于反常,让他不得不怀疑。 不过,少林作为江湖泰斗,这次死了这么多人,再加上徐冲霄之死,丐帮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必然会有人找少林寺出来主持公道,丐帮和清凉寺搞不好也会参与,甚至于大宋江湖会为此再举行一次武林大会。 所以,只要盯着少林,他应该能知道一些事。 想到这里,王行之眼底闪过一缕幽光,他微微抬眸,看向段延庆。 “段老大,此事若是传出,大宋武林必然会汇聚商讨。 而大宋江湖,若是想召集群雄,少林和丐帮可能会首当其冲,我想你盯着少林和丐帮,看看是哪些人在联络,在召集,甚至于收拢江湖势力,所以不管有什么消息,你就迅速赶来岷州,告知于我。” “是,我定然完成嘱托。”段延庆没在多想,也没劝说拒绝,直接开口应下。 刚才经王行之那么一说,他才发现王行之和他们不一样,王行之并不是江湖人,而是大宋朝廷的一方大员,手握重兵。 并且,王行之手中的武安军更是名震天下,前不久才震慑了整个江湖。 岷州是王行之的地盘,有武安军坐镇,哪怕是宗师去岷州,估计也讨不了好。 他之前完全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瞎操心。 一旁的叶二娘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不停的点着头,少林那里可是有着她一直想见的人,她也可以将王行之之事和自己儿子之事告诉心爱之人。 只是王行之知道叶二娘与玄慈是姘头,怎么可能让叶二娘去少林,这不是给狗送骨头嘛! 届时,即使少林有参与这次的事情,有叶二娘在,他也不可能再查出什么。 于是,王行之打断了正在臆想的叶二娘,开口说道“叶二娘,大宋这边段老大一人足矣,你不妨帮在下看着大理和西夏方面。” “大理和西夏都出了人,现在更是死了不少人,损失惨重,肯定会有所动作。” “你也清楚,段老大与大理有怨,若是遇到昔日旧怨之人,恐怕会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所以大理和西夏方面,就麻烦你盯着。” “而且,你们不需要盯太久,半月足矣,到时不管你们带回来什么消息,我都会履行承诺,告知你们自己儿子的下落和姓名。” “到时,你们找到自己儿子,带他们去想去的地方,见想见之人,何乐而不为。” 王行之知晓叶二娘与玄慈之事,自然不可能让叶二娘去少林,毕竟他心里对少林的疑虑并未消失。 “好吧!” 叶二娘虽然不情愿,但王行之以儿子的消息为软肋,她自然不敢拒绝。 再说,玄慈是少林方丈,这次事情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少林并没有参与,王行之让他们过去,也不过是探查,玄慈并没有什么危险。 况且,王行之说得没错,自从她将自己儿子弄丢后,她就一直觉得对不起玄慈,她若是就这样去见玄慈,估计也没脸见,不敢见。 她还不如在找到儿子之后,再带着儿子去见玄慈。 这么一想,叶二娘心思通透了许多,不情愿也烟消云散,再没什么意见。 叶二娘同意,段延庆更不会有什么意见。 而且他不是傻子,经过一番对话,他也发现了不对,少林在此次事情中确实不正常。 他行走江湖多年,以前江湖之中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少林都会去掺和一下,以彰显自身的地位。 可这次这么大的事,少林居然没有参与,这绝对不正常。 另外,他们一提及少林,叶二娘就显得不对,以王行之的态度来看,叶二娘搞不好与少林有什么猫腻,因此才让叶二娘去大理和西夏。 另外,此事牵扯太多,王行之这次也只是受了些伤,可就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他见识了王行之的狡猾,和狠辣。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吃了亏就忍气吞声的主,以王行之显露出的狠辣阴毒,肯定会血腥报复。 他现在只想早点完成任务,远离王行之。 不然,以王行之的深沉心思,若是算计他,他真不一定能发觉。 所以,现在王行之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可不想惹火烧身。 “那就好,我们就此分开,山高路远,还望二位保重。” 见两人同意,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这次他被算计,朝廷没来,他猜测应该是避嫌,或者各大门派中本就有朝廷的眼线,他倒是没太多意外和生疑。 而少林却是真的让他起疑,毕竟少林可是真正的江湖泰斗。 最重要的是,他参加过上次少林举行的武林大会,知道少林并不是那么不问世事。 “状元郎保重。” 两人拱手,各自施展轻功准备离开。 “段老大稍等,还有些私事需要拜托段老大。” 不想王行之突然出声拦住段延庆。 段延庆和叶二娘齐齐停下,不解的看向王行之,段延庆面带疑惑的问道“敢问状元郎,还有何事?” 王行之瞄了眼叶二娘,没直接开口。 “看样子,老二与少林之间确实有勾连。”段延庆见状,知道叶二娘在场,王行之不会开口,在心里闪过一缕明悟。 随后,段延庆转头对叶二娘说道“老二,你要监视大理和西夏两地,有些分身乏术,你不如现在去传信给老三、老四,让他们看着西夏方面,你独自赶往大理。 这样,我们也能早日完成任务,得到消息。” “是老大,我这就传信给老三老四。”叶二娘看了眼段延庆和王行之,知道两人有什么事要谈,而她不方便听到。 不过,段延庆的提议正合她意,她也想早日完成任务,早日得到自己儿子的消息。 因此,她识趣的答应后,施展轻功离开。 “状元郎,现在没人,可以说了。” 过了片刻,段延庆面色一正,左耳动了动,而后才对王行之开口。 “还请见谅。” 王行之亦是仔细听了听,确认周围没人后,才对段延庆拱手道“段老大,此番让你留下,是想告诉你,丐帮你不用管,全力赶往少林,打听少林的一切变化。” “半月之后,你不管得到什么消息,都还请前往岷州告知于我。” “在下知道了。” 段延庆眼底闪过一抹明悟,点点头答应,此前他就觉得此次事情少林有问题,现在听到王行之的委托,他发现少林更加有问题了。 “那就有劳了,你到岷州之日,便是在下兑现承诺之时。”王行之拱手,本来他一开始想的是等回到岷州之后再慢慢调查。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若是迟了,恐怕调查不到什么。 还不如请段延庆帮忙调查,这样也不会引起什么人怀疑,幕后之人也不一定想得到。 最重要的是,这事宜早不宜迟,不然等他回到岷州再调查,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东西。 “状元郎保重。”段延庆点点头,微微拱手后,用力点了点铁杖,身形划出道道残影,消失在山林之中。 王行之静静看着,眸光深邃深远,过了好一会,他才收回目光。 驾—— 而后王行之轻夹马腹,踏着血水尸骨前行。 血水染青山,马踏血骨行。 第189章 鸠摩智 “驾!” 随着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吆喝声响起,只见王行之一身黑色劲装,骑着白驳,如离弦之箭般在茂密的丛林中疾驰而过。 马蹄翻飞,扬起阵阵尘土和落叶,仿佛一阵狂风席卷而过。 仅仅不过数十个呼吸的时间,白驳便驮着王行之穿越了重重密林,来到了一处幽静偏僻之地。 这里四周树木环绕,地上杂草丛生,显得十分普通。 而就在这片看似寻常的地方,一个身影被牢牢地捆绑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之上。 此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僧鸠摩智。 此刻鸠摩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但王行之却是清楚,鸠摩智已经清醒过来。 只不过,王行之在离开前,将鸠摩智手脚全部折断,又捆在树上,这个样子,别说是鸠摩智中毒了,就是没中毒也别想跑。 因此在听到马蹄声,鸠摩智心头一颤,赶忙装死,闭上眼睛。 “装死——” 王行之来到近前,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成为顶级武将后对气息就极为敏锐,鸠摩智武功虽高,但却十分紧张,因此呼吸显得有些粗重。 这样装死,别说是王行之,就是一个细心一点的普通人也能发现觉察。 不过,鸠摩智装死正合他意,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报一报追杀之仇。 于是,王行之翻身下马,走到鸠摩智身前。 王行之看着装死的鸠摩智,差点笑出声来。 因为从他一下马,鸠摩智更慌了,整个人呼吸更加沉重,但又似乎害怕王行之知道,又强行憋着气,估摸着真正的脸已经成紫色。 “既然你想装死,那老子就给你醒醒瞌睡。”王行之压下爆笑的冲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迅捷的抽出银针,一针插在鸠摩智咽喉,封住鸠摩智的声音,一针插在鸠摩智痛穴,就像是之前炮制云中鹤一样。 王行之两针刚一刺入,鸠摩智立马张大嘴巴,想要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眼睛同样睁得老大,将眼珠子瞪得圆圆的,眼眶之中满是血丝,脖领处不停的渗出汗水,搞得脖颈上出现了皮革分层。 轰—— 不过,鸠摩智到底是先天武者,比云中鹤要强,虽然现在中毒,但体内的真气也不是普通武者能够相比,他浑身劲气激荡,不仅将身上的银针震飞,就是捆绑的绳子也被震断。 若不是王行之插完针后,后退了一两步看戏,搞不好也会被震退一两步。 呼呼呼—— 不过,鸠摩智虽然爆发,但毕竟中着毒,王行之给他吃的百草丹只是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毒素,并不能解毒,鸠摩智现在这么一爆发,身体中的剧毒立马爆发,席卷而出,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鸠摩智的脖颈以及手臂就诡异的变成青紫色。 鸠摩智即使全力运转内力压制也没有作用。 “别动。” 王行之皱了皱眉,拿出银针为鸠摩智驱毒,他想惩治鸠摩智,但却不想鸠摩智就这么死了,毕竟鸠摩智是吐蕃国师,在吐蕃地位不凡,甚至于能影响吐蕃国王的决定。 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对于赵煦和高太后,他也不敢像之前那般信任,多了些防备。 而他根基很浅,岷州之地又靠近吐蕃,所以他必须要借助鸠摩智,与吐蕃搭上线,这样他才有机会快速强大起来。 并且,他还可与吐蕃达成共识,若是赵煦有要调离他的意思,便让吐蕃派兵,做出侵犯岷州的姿态。 届时,他便可以主动请战,只要与吐蕃假装做个几场,造成一种战事胶着的样子,朝廷想要调离他,也需要掂量一二。 到时候,他只要就在岷州,便可以暗中发展,他有信心,只要再过两年年,他能将武安军训练到一个极致,无人能左右他的想法。 到那时即使他与赵煦关系彻底破裂,要收缴他的兵权,他也有底气拒绝,若是朝廷轻举妄动,他不介意趁机反出大宋。 甚至于,他不介意攻下一片土地自立。 呼呼呼—— 看到王行之的银针,鸠摩智身子一抖,呼吸更加急促,但他现在身体中的毒素爆发,压根没什么反抗之力,只能任由王行之施为。 “这家伙为什么救我。” 只不过,只是一小会,鸠摩智便改变了想法,因为他发现自己本来昏沉的意识渐渐苏醒过来,同时王行之也用银针刺破了他的指尖,乌黑的毒血,从指尖慢慢排出。 他现在除了四肢被废,暂时不能动之外,身体状态比之前可是好上太多。 只是,他满心的疑惑,搞不懂王行之为什么会救他。 “好了,毒已经解了,我们谈谈吧,吐蕃明王。” 过了一会,王行之将鸠摩智身上的毒素解除,不过为了避免出现意外,王行之还是用银针封住了鸠摩智身上的几处大穴。 “你知道贫僧?” 鸠摩智眼底闪过一抹错愕,他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够好,却不曾王行之居然早就知道是他。 “若是不知你的身份,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王行之似笑非笑的看着鸠摩智,表情显得有些玩味,像是在看什么笑话一样。 他若不是之前猜测出鸠摩智的身份,早就一槊杀了,哪里会留到现在。 “这……” 鸠摩智身子一僵,感到背脊发凉,此刻才想起,眼前之人可不是什么菩萨,是位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刽子手。 他眼底闪过一抹惊惧,王行之这样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便小心翼翼的询问“那敢问,你找贫僧何事?” 王行之抬眸看着鸠摩智,淡淡开口“想必明王应该也知晓在下是岷州知州,同时也是武安军统帅。” “我岷州地处河煌,被大宋收纳时间并不长久,所以有些清贫。 另外,武安军虽然精锐,但马匹和器械,却不怎么样。” “在下听闻吐蕃有茶马古道,有青海良马,擅长治铁,因此想请明王牵个线,在下想与吐蕃谈谈合作,做些小买卖。” “届时,不管成与不成,在下都会奉上《参合指》与《斗转星移》,不知明王意下如何?” 闻言,鸠摩智一阵意动,之前他与慕容博谈及天下武学,慕容博虽未提及自己家传的《参合指》与《斗转星移》,但鸠摩智却知道这是两门奇功。 但慕容博之前对他有指点之恩,所以在慕容博假死脱身时,他也不好欺负慕容家孤儿寡母,本想着过几年,等慕容复长大,与慕容复做笔交易,从而拿到两本武功。 却不想,还没等慕容复长大,慕容博假死被爆出,却是又活了过来,他还暗自庆幸过,自己念及旧情,没有匆促的去谋取慕容家家传绝学,毕竟他认识慕容博的时候,慕容博已经是先天顶峰,这么多年过去,想必实力即使没入宗师,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他若是谋取慕容家绝学,估计早就被慕容博下黑手打死。 从知道慕容博没死,他便将这份执念当成了遗憾。 没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在进入大宋之时,偶然间听到王行之身怀秘籍之事,他便来了兴致,跟着过来。 可等他到了蜀地,他才知道这次事情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 他本想着离开,却不曾想就在这时,有人暗中散布消息,将王行之手中秘籍的名字爆出来。 其他秘籍,甚至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他不在乎,但他对慕容家传承带着浓浓的执念,所以就易容跟了过来。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秘籍没拿到,还差点身死,现在即使暂时保住性命,但也不安稳,因为他清楚,答应王行之的条件,他能得到梦寐以求的慕容传承,可要付出的东西未知,他不相信王行之只是简单的想要与吐蕃合作。 但若是不答应,他不敢保证王行之会不会直接对他下杀手,毕竟,一两个时辰前,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王行之的果决和狠辣。 鸠摩智心思百转,不停的猜想着。 王行之也不急,就这样静静的等着,整个树林显得是如此的宁静。 呼—— 山风吹拂,因为两人所在的地方,与战场间隔不太远的原因,空气中飘来阵阵血腥味。 第190章 鸠摩智二 “这是……” 鸠摩智皱了皱眉,但很快反应过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快速瞄了眼王行之,赫然发现,王行之身上也带着一股血腥味,衣服上要么是一块块的污渍,要么是一些斑斑点点。 之前因为紧张,王行之又身着黑衣,鸠摩智没发现,但现在鸠摩智仔细一看,才发现王行之身上并不是什么污渍,而全是血渍。 再一结合王行之离开了一段时间,再回来时马匹四蹄呈红色,那么完全可以确定,王行之刚才离开,就是去杀人了。 不出意外的话,和他一起追杀王行之的人,应该是没留下活口。 “状元郎,我可以为你引荐。” 想到这些,鸠摩智一阵惊悚,身上的皮肉不自觉的紧了紧,他赶忙开口答应,就怕王行之等不及,一槊将他给穿了。 “多谢明王。”王行之轻笑。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请明王吃点东西。” 说话间,王行之拿出一枚百枯丹,迅速塞进鸠摩智口中。 咕咚—— 鸠摩智穴位被银针封着,四肢尽折,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瞪着眼珠子看着王行之,被迫吞下百枯丹。 “你给贫僧吃了什么?”鸠摩智脸色十分不好看,阴沉着看着王行之。 “好东西。”王行之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森冷的笑道“这丹药大补,是在下的独门秘药,名叫百枯丹,又叫三日必死丸,入口即化……” 听着王行之侃侃而谈,鸠摩智脸色发白,一身冷汗,他发现这王行之实在是太过歹毒,比丁春秋还要恐怖,和王行之相比,他简直就是老实孩子。 “停停——” 眼瞅着王行之越说越兴奋,鸠摩智赶忙打断,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不是答应了给你引荐了嘛!为什么还要给贫僧下毒?” 王行之摊摊手,很坦然的说道“很简单,我不相信你。” “而且,你追杀我这么久,我虽然暂时不会杀你,但怎么着,也得要些利息。” 说着王行之瞥了眼鸠摩智,露出一口大白牙,淡淡笑道“而且,你和其他追杀我的人相比,起码还活着不是。” “所以,人应该学会知足。” “毕竟知足者常乐嘛!”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完,王行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眼睛眯着,就这样盯着鸠摩智。 被王行之这么盯着,鸠摩智的心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般,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慌乱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之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冷黑暗的深渊之中,周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 那股寒意从脊梁骨一直窜到头顶,让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寒刃正悄无声息地架在自己脆弱的脖颈之上,只要稍稍一动,那刀刃便会无情地划过,瞬间夺走他的性命。 而空气中原本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此刻却变得愈发浓烈刺鼻,犹如无数冤魂厉鬼在他身边哭嚎嘶喊,令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就这么一会,鸠摩智仿佛陷入了某种幻想和猜测当中,脸色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隐隐有走火入魔的预兆。 “这是走火入魔了。” 王行之有些懵,他没想到这吐蕃明王这么不靠谱,居然被他吓到走火入魔。 然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王行之却认为这一切其实都在情理之中。 要知道,在那部原着里,鸠摩智此人尽管在武功和佛学方面均有着相当不俗的造诣,可他终究还是难以摆脱急功近利的心性,并且对各门各派的武学秘籍心怀贪念。 如此一来,即便他天赋异禀、实力超群,最终也难逃走火入魔的悲惨结局。正所谓“贪心不足蛇吞象”,鸠摩智过度追求力量与技巧,却忽略了内心的修行和平衡,从而导致自身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现在的鸠摩智更加年轻,佛法和武学都未达到巅峰,心性更是不够坚定,走火入魔实属正常。 不过,王行之抓住鸠摩智可不是要废了鸠摩智,而是需要鸠摩智穿针引线,帮助王行之搭上吐蕃,自然不会让鸠摩智就这么出事。 可是王行之不修内家秘籍,不知怎么解决这种情况。 但是,王行之虽没见识过内力武者走火入魔,可眼瞅着鸠摩智这情况,似乎与他在擂鼓山见到的那些陷入珍珑棋局的人差不多,是陷入某种幻想魔障当中。 “鸠摩智——” 眼瞅着再不行动,鸠摩智估摸着就得嗝屁,王行之不做迟疑,直接大喝一声,试着唤醒鸠摩智。 王行之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滚滚而来的雷霆,又似那黄钟大吕一般振聋发聩,响彻云霄! 这声音仿佛拥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径直穿透了鸠摩智的耳膜,直抵他内心深处最为隐秘的角落。 噗—— 鸠摩智眼中的迷茫与恐惧迅速散去,他就像是一个沉睡已久之人突然被惊醒,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一口逆血喷出之后,鸠摩智才渐渐地回过神来,而当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况后,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就在刚才,他惊惧之下,直接被王行之吓得陷入了魔障之中,让他无法自拔。 若不是王行之及时出声唤醒他,恐怕他此刻已然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呼呼呼—— 鸠摩智缓了几口气,起伏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阿弥陀佛——” 他目光复杂的看了眼王行之,道了一声佛号,感激道“多谢施主不计前嫌,救小僧于迷惘当中。” 王行之微微地撇了撇嘴,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明王您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其实呢,我出手救下明王,也不过是为了我们接下来的合作而已。” “既如此,小僧定当全力促成这次合作。” 经历了刚才的走火入魔,鸠摩智似乎看透了更多东西,双目中不像之前那般充满了欲望,反而有些得道的味道,显得古井无波,十分平静。 “既如此,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先清算一下此次你对我的追杀,还有之前我从丁春秋手中将你解救出来的赔偿。” 此刻,对于鸠摩智目前所处的状况,王行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他真正关心的只有两件事:其一,鸠摩智活着;其二,则是能否从鸠摩智身上获取一些实实在在的好处。 毕竟,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都是利益至上,这可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而且,敲诈一番鸠摩智,也算是发泄了一些鸠摩智追杀的恶气。 “那状元郎想要什么,只要小僧有,肯定不会吝啬。” 鸠摩智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经过这短暂的相处,他也看出了王行之的果决,是个杀伐果断,睚眦必报之人。 追杀王行之的人估计已经全部被诛杀个干干净,他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王行之想要借助他与吐蕃达成某些合作。 不然,以王行之的果决心性,哪怕他的身份再特殊,也是难逃一死。 现在王行之索要好处,也算是变相的为自己出口气。 “看在大家即将合作的份上,我也不多要,就要一千匹良马好了。” 见鸠摩智答应这么爽快,王行之对鸠摩智也看好了几分,沉思之后,说出筹码。 这说起来也怪,河煌虽是吐蕃旧地,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宋不会培养马匹,还是吐蕃和西夏有意防备的缘故,河煌地区却是以三曲马为主,其他马种甚是稀少。 相对来说,不管是西夏还是吐蕃,都有好马,其中河曲马和青海骢,在西夏和吐蕃都有,就夹在中间河煌地区没有,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打死王行之都不信。 王行之之所以想与吐蕃达成合作,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马匹。 第191章 鸠摩智三 “可以——” 鸠摩智沉思良久,还是点点头,一千良马虽然多,但也得分情况。 他本身所处的寺庙就在吐蕃大雪山之下的大轮寺,大轮寺在吐蕃地位不凡,本身就有诸多产业,其中就有几处马场。 再加上他是吐蕃国师,大轮明王,吐蕃又极其信奉佛教,因此鸠摩智在吐蕃的地位很高,每年吐蕃皇室都会给与大量的赏赐,因此一千匹良马,对鸠摩智来说,虽然也肉疼,但不足以伤筋动骨。 “草率了。” 王行之见鸠摩智没讨价还价,只是考虑了一会就轻易答应,王行之就知道自己报价低了。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不要脸的人,不好意思再次加价。 更何况他还要仰仗鸠摩智,为他与吐蕃搭上线,暂时不能过分得罪。 一千良马,已经足够他出一口恶气。 毕竟这一千良马,要是换算成钱财,少说也得几十万贯。 若是之前,他还不会太过在意这几十万贯,但现在,他真不敢胡乱花费钱财。 毕竟,曹青禾加上这次事件之后,他对皇室和朝廷有了防备。 他觉得有必要,扩充自己军队,特别是骑兵。 毕竟,在北宋时期,虽然火药已经被发明出来,已经开始使用。 但火药的威力并不大,王行之前世一心医学,对化学方面知之甚少,因此对于火药,他也是有心无力,不能像诸多穿越者前辈一样,增加火药威力,搞出什么大炮之类。 况且,这个世界不是正儿八经的历史世界,而是天龙江湖。 火药若是威力太小,又没有杀伤性武器的前提下,很难起到作用。 不过,王行之自然也不会放弃研究火药,火药的配比,以他的身份地位,很容易就能打听到,而且他还记得大多小说中记载着的顺口溜【一硫二硝三木炭,加一点白糖大伊万。】。 所以,王行之在汴梁时,自己就私下研究过。 但他在配出新型火药后,就果断消除了所有痕迹,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王行之研究出新的火药配方。 这也算是,他为数不多,还未暴露的秘密。 所以,在火药未显露前,这个时代,仍旧是以冷兵器为主,是骑兵为王的时代。 而且,他交易来的马匹,是准备扩充骑兵,这种事情,在他军队未彻底成型之前,不可能让人知晓。 所以,这交易而来的一千良马,是他扩军的第一步。 王行之没太过深究,后悔的情绪一闪而逝,他看向鸠摩智,继续说道“明王,交易未达成之前,还请明王委屈一下,随在下入岷州,等待军马过来。” “小僧自是同意。” 鸠摩智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组织出任何有效的言辞来进行反驳。 因为此时此刻,他对自身所处的艰难境地有着无比清晰的认知。 王行之所提出的这个条件,显然没有给鸠摩智留下丝毫拒绝的余地。 从一开始,王行之似乎就已经笃定了鸠摩智会乖乖顺从,压根儿未曾想过鸠摩智可能会有异议。 就算鸠摩智真的胆敢表示不同意,恐怕王行之也绝对不会给予他开口辩驳的机会,而是会毫不犹豫地强行将其带走。 那样一来,等待鸠摩智的必然是更多的折磨与苦楚。 想到这里,鸠摩智不禁暗自叹息一声。 与其拼死抵抗最终落得个遍体鳞伤、受尽苦难的下场,倒不如识时务者为俊杰,痛痛快快地应下王行之的要求。 如此这般,或许还能够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那明王忍忍,在下为明王将四肢骨头接好。” 只见鸠摩智竟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这倒是让王行之一愣。 他本想着鸠摩智婉拒或是扭捏一下,他也好找找麻烦。 没曾想,鸠摩智居然这么识趣,居然干脆的答应下来。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觉得正常,鸠摩智又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自己对他不爽,要是不答应肯定会受到折磨。 现在,既然对方都这么爽快了,自己若是再继续刁难下去,反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于是乎,王行之便缓缓伸出双手,准备为鸠摩智接上四肢断掉的骨头。 要知道,接下来他们可是还要前往岷州呢。 而白驳向来不喜陌生人靠近,王行之也不可能背着鸠摩智,所以为鸠摩智接好四肢很有必要。 咔咔—— 还不等鸠摩智回应,王行之已经动作奇快的为鸠摩智接好骨头。 不过,王行之可没什么怜悯之心,动作虽然迅捷,但却十分粗暴。 嘶—— 那种钻心的疼痛,让鸠摩智差点晕厥过去,浑身满是冷汗,不停的吸着凉气,但却不敢对王行之说什么。 幸运的是,当王行之完成接骨操作后,也顺手拔掉了分布在身体几处关键大穴上的银针。 这些银针原本限制着内力的运行,但随着它们被移除,鸠摩智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大而温暖的力量开始在体内涌动起来。 那股内力犹如奔腾的江河一般,沿着经脉迅速流淌。 每经过一处穴位和经络,都带来一阵舒适的震颤感。渐渐地,这股内力流遍全身,所到之处,原本因受伤而产生的剧痛如同冰雪遇到骄阳般迅速消融、消散无踪。 鸠摩智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内力在修复着受损的组织和筋骨,那种酥麻痒痛交织在一起的奇妙感觉令他不禁轻哼出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上的痛楚越来越微弱,最终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全新感受,仿佛整个人都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王行之表现得异常淡定从容,他气定神闲地站立在一旁,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般岿然不动。 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静静地落在不远处的鸠摩智身上,安静的等待着。 反正那鸠摩智此前可是吞下了百枯丹,这百枯丹可不是普通之物,其药性极其霸道猛烈。 云中鹤之前能压制,完全是因为段延庆一阳指的特殊。 而鸠摩智武功虽强,但却不会一阳指,就算此刻鸠摩智的内力得以逐渐恢复,可想要压制百枯丹,也很艰难。 更何况,鸠摩智只是先天武者,王行之之前与其交过手,也不是没有抵抗之力。 再加上百枯丹的原因,鸠摩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敢出手,王行之不介意让其见识一番,什么叫做狠辣。 呼——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过了好久好久,鸠摩智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只见鸠摩智面色逐渐红润起来,原本紊乱的气息也渐渐变得平稳有序。单从这平稳的气息来判断,鸠摩智显然已经比之前的状态要好上许多。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此时的鸠摩智脸上并未浮现出太多惊喜之色。 原来,他心中一直盘算着待内力完全恢复之后,便要着手尝试祛除侵入体内的剧毒。 因为只有将这些毒素彻底清除干净,他才有与王行之平等相处的底气,不再像现在这样,事事都被王行之威胁恐吓,牵着鼻子走。 可当他尝试过后,方才惊觉事情远远没他想的这般简单。 经过一番艰难的尝试,鸠摩智悲哀地发现,王行之让他吞下的毒药其药性竟是如此霸道异常,哪怕是以他深厚无比的内力修为,目前也仅仅只能做到勉强将毒性压制住而已,想要彻底根除这些顽固的毒素,却是需要长久逼毒,以及解药。 只不过,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王行之显然不可能给他这种机会。 更糟糕的是,暂且不论这难以祛除的剧毒,光是王行之本人所展现出来的那一身惊世骇俗、霸道绝伦的强大实力,就足以让鸠摩智感到深深的绝望和无力。 面对如此强敌,鸠摩智深知自己想要摆脱对方的掌控,任重而道远。 第192章 再遇拦路 “明王,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早日到岷州,你也好早日传信,你我两家早日达成合作。” 见鸠摩智恢复,王行之瞥了眼鸠摩智,淡淡开口。 “状元郎说得是,小僧也想早日到岷州,见见武安军的风采。”闻言,鸠摩智收敛了心头的小心思和脸上的阴沉,语气中带着微笑和讨好。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还请明王跟上。” 王行之淡淡的丢下一句话,翻身上马,一夹马腹,白驳打了个响鼻,迈动蹄子,缓缓向前走去。 “到底要不要跟上呢?” 鸠摩智站在原地,望着王行之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鸠摩智眉头微皱,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明显的迟疑之色。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王行之竟然会如此决绝,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去,甚至连片刻都未曾停留等待于他。 这种情况让鸠摩智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然而,面对如此果断的王行之,鸠摩智心里也着实没底。 要知道,此刻他的体内还留存着恐怖的毒素。 就在刚刚,他已经试着运功想要将这剧毒给逼出体外,但经过一番尝试之后,却发现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毒与寻常毒素不同,似乎溶于经脉,想要以内功逼毒,没那么简单,哪怕他现在的实力达到了先天中期,也没把握。 万一强行运功逼毒不成,反而导致毒性发作得更快更猛,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思及此处,鸠摩智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额头上也隐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算了,还是别激怒那家伙的好。” 沉思片刻,鸠摩智还是决定不冒险,脚踩地面,飘然而起,施展轻功,从心的跟了上去,毕竟据王行之所说,这毒爆发只有三天时间。 他虽然不知道王行之说的是真是假,但他也不敢赌,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真是无趣。” 感知到鸠摩智跟上来,王行之撇撇嘴,搭在黑翎弓慢慢收回,双手握住缰绳,一夹马腹,策马狂奔,疾驰在山林之间。 “这家伙真不怕我跑了。” 眼瞅着王行之突然加速,鸠摩智脸上略过一抹错愕,反而更加确信王行之以为他不敢跑,也不敢怠慢,全力施展轻功紧紧的跟在王行之身后。 看到鸠摩智不紧不慢的跟着,王行之心中暗自思忖,一定要好好整整鸠摩智,好消磨一部分心头的不满。 于是,王行之扬起手中的马鞭,不停地抽打在身下骏马的屁股上,口中还不住地吆喝着:“驾!驾!”白驳本就与王行之心意相通,吃痛之下,四蹄翻飞,如风驰电掣一般向前疾驰而去。 山路崎岖不平,两旁树木林立,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白驳的速度。 白驳身形矫健,灵活地穿梭于山林之间,仿佛脚下生风,真真是如履平地一般。 而坐在马背上的王行之则紧紧地握住缰绳,身体微微前倾,眼睛时不时的瞄一瞄后面的鸠摩智,如果相差太远他会适当的降速,但又不让鸠摩智跟上。 再看那鸠摩智,此刻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他一边拼命地施展着轻功,想要跟上前面的一人一骑,一边嘴里嘟囔着:“这家伙莫不是疯了不成?如此不要命地狂奔,究竟所为何事?” 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始终处于一种疲于奔命的情况。 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地展开了一场漫长而激烈的追逐之旅,时间仿佛在他们的马蹄声和喘息声中悄然流逝。太阳逐渐西沉,天空也渐渐地被一层灰暗所笼罩,宛如一幅巨大的水墨画正在缓缓展开。 轰隆隆——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那原本湛蓝的穹顶之上,突然传来阵阵沉闷的雷鸣之声,犹如远古巨兽的怒吼一般震撼人心。这突如其来的雷声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寂静,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如离弦之箭般奋力疾驰在前头的王行之,突然猛地一拉缰绳,白驳长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然后缓缓地停了下来。 只见前方的山林之间,不知从何时起竟多出了十八位头戴斗笠,身着黑色劲装、面蒙黑巾的神秘人物。 他们如同幽灵一般悄然出现,骑着马整齐划一地排成一列,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黑色屏障,牢牢地封锁住了王行之前进的道路。 “想不到这里还有人等着。” 王行之眯起双眼,极目远眺,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之色。只见前方道路之上,赫然站立着整整一十几人,他们人人身跨高头大马,手中紧握着那长长的钢枪,泛着阵阵寒光、显得煞气腾腾。 这些人虽身着单衣,骑在马上,但就这么看过去,他们个个手臂上的的身形都异常壮硕,仿佛每一个都是从钢铁熔炉中锻造而出一般,肌肉隆起,线条分明,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感。 十几人的气势更像是连成一片,宛如远古猛兽,给人一种心悸和压抑的感觉。 王行之心中暗自估量,仅是凭着这份骇人的气势,他便能断定眼前这十几人的实力,单拎出来即使不如之前所遭遇的那百余人,但汇合在一起却远远胜出之前那百余江湖高手。 看来今日想要顺利通过此地,恐怕不是一件易事了。 呼呼—— 没过多久,鸠摩智气喘吁吁跟了上来,来到王行之身侧。 王行之扭头看去,发现鸠摩智不知在何时已经将脸上了伪装撤去,露出本来的面目,也没想到有人阻击,鸠摩智居然还敢现身,没躲在暗处捡便宜。 更让王行之意外的是,拦路的十八人似乎认识鸠摩智,鸠摩智一出现,拦路的十八人,气息微微有些急促,连成一片的气势也有所晃动。 只不过这种变化只是一闪而逝,若不是王行之警惕着,估计也不会发现。 可就是这短短的变化,却是让王行之肯定,拦路之人认识鸠摩智。 “难道这些人来自吐蕃?” 王行之心头一紧,暗自思忖着。 此时的他,全身的神经犹如拉满的弓弦一般紧绷起来,一手抚弓,一手搭槊,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拦路之人若真是鸠摩智的人,那就麻烦了,因为没人比他清楚百枯丹的药效。 这百枯丹虽说毒性极其霸道,一旦中毒便难以化解,但它却有着一个显着的弊端——在潜藏期内,无论遭受何种影响和刺激,其毒性都绝不会爆发出来。 而眼下,恰恰正处于百枯丹的潜藏期,这也就意味着鸠摩智完全有可能趁机出手。 倘若鸠摩智再与拦路的十八人联手夹击,王行之便当真如瓮中之鳖、笼中之鸟了。 想到此处,王行之身子紧绷,目光不停的在鸠摩智和十八人身上徘徊。 鸠摩智却是在一旁一边恢复,一边看着,拦路之人虽黑衣蒙面,遮掩了相貌,但这拦截人数和连成一片的气势却是让他十分熟悉。 “原来是他们。” 很快,鸠摩智眼底闪过一抹明悟,显然是认出了拦路之人。 紧随着,鸠摩智转头看向王行之,打了个佛礼,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说道“状元郎,打个商量,小僧与你一同出手打发敌人,你为小僧解毒如何?” 闻言,王行之莫名的松了口气,鸠摩智既然这样说,那么很明显,拦路之人与鸠摩智不是一伙,这让他压力大减。 拦路之人只要不是鸠摩智的人,那么他就有把握让鸠摩智跟着出手。 打定了主意,王行之故作镇定,瞥了眼鸠摩智,脸上装作不在意,淡淡开口, “此事好说,明王若是能与在下一同打发了贼人,等到了岷州,在下定然为明王解除毒素,若是明王不愿,那明王可在一旁看着。” “当然明王也可自去,在下绝不阻拦。” 鸠摩智愣了一下,双眉紧蹙,不死心的再次开口问道“状元郎,对面之人虽未出手,但依小僧看,这十几人皆是一流,中间为首之人更是先天武者,而且这些人似乎练就了某种合击之术,气息连成一片,可不好对付,状元郎当真不要小僧出手?” 哈哈哈—— 王行之大笑,扫了眼鸠摩智,冷冽的目光最后落在拦路之人身上,霸道开口 “不过区区十几个毛贼,某家何惧。” (欲知后事如何,请给个五星,打赏点免费礼物。) 第193章 截杀 “驾——” 话落,王行之猛地一夹白驳的腹部,白驳吃痛之下,长嘶一声,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前疾驰而去,直直地冲向了前方拦路之人。 拦路之人一共有十八人,见王行之行动,纷纷握紧手中钢枪,警惕着。 此时此刻,他们不仅气势连接成一片,就是真气也宛若一体,周身都有气劲环绕,唯有为首的先天武者身上,没有任何动静。 王行之稳稳地坐在马背之上,他暗自观察,发现端倪之后,右手迅速地从马腹上抽出黑翎弓,左手则熟练地搭上一支锋利的箭矢。 刹那间,那张弓被他拉得犹如满月一般,弓弦发出一阵清脆的嗡嗡声响,仿佛是雷霆在空中炸裂开来。 紧接着,王行之松开手指,那支箭矢便如同一道闪电般疾射而出。 它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气势和刺耳的呼啸声,宛如一颗坠落的流星,闪烁着令人胆寒的阵阵光芒,直直地朝着对面的十八个人中,最中间的先天武者射去。 小心—— 王行之张弓搭箭,甚至还没有一息时间,而且箭矢迅猛,根本不着痕迹,拦路十八人也没想到,王行之会突施冷箭,射出的箭矢还这么霸道,力道和速度都到了极致,他们甚至都没看到箭矢轨迹,那支箭已经到了近前,他们根本来不及救援,只能大声提醒。 叮—— 不过,中间那人不愧是先天高手,只见那人将手中钢枪微微抬起,钢枪上泛起薄薄的劲气,便将王行之射出的箭矢荡开,断作两截。 但是那人却低估了王行之射出箭矢的力道,手中的钢枪差点被挣脱手,马匹也随之被震退了好几步。 中间之人恍若核心,中间之人一动,其他人身上的劲气一阵晃动,气势也不像之前那般骇人。 咻咻咻—— 王行之察觉到异样,眼底闪过一道精芒,他并未慌乱,猛然一拉缰绳,白驳调转马头,向侧翼而去,他眼神冷峻似鹰,继续张弓搭箭,只是短短数息,便射出了十几支箭矢,分别射向十八人。 动手—— 王行之再次发难,为首之人大喝一声,语气显得有些恼怒和气急败坏,为首之人手臂一抬,将手中钢枪猛然砸下,飞来的箭矢瞬间被砸断成两截。 其他人,也各自扬起手中钢枪,施展手段,将射来的箭矢挡下。 只不过,这一番箭雨之后,十八人气势彻底被破了大半,各自身上的劲气也淡薄了许多。 咻咻咻—— 王行之没有贸然上前,而是驾马游走在山林之间,继续以弓箭迎敌。 王行之的弓箭十分迅猛,再加上他们没有追逐,只能被动挨打。 “各自散开,围杀此人。” 眼瞅着王行之越跑越远,隐隐要突破他们的封锁逃离,为首之人低喝一声,十八人果断出击,骑着马,提着枪,准备围攻王行之,如潮水般向着王行之涌来。 “来得好——” 王行之定睛观瞧着那十八人的动向,只见他们原本紧密相连、浑然一体的阵势骤然间分崩离析开来。 见到此情此景,王行之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而其眼底更是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芒。 其实,从一开始他选择使用弓箭迎敌,并采取灵活游走的攻击方式,心中便早有盘算。 他深知这十八人一旦形成联手之势,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势简直让人胆战心惊。 即便自己尚未真正靠近,仅仅是远远地感受着那股威压,心头都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感。 所以,王行之才想着赌一把,以弓箭攻击,看看能不能将这些人打散开,让他们自乱阵脚,让连成一片的气势散去。 当然,如果在打散之后,那种令他心悸的感觉依旧存在,他也绝不会有丝毫犹豫,定会当机立断转身逃离此地。毕竟古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有保住性命,日后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此刻,事实证明他的这场赌博,似乎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 随着这十八人的分散,那股先前如泰山压卵般的恐怖气势竟也像是被风吹散的云雾一般,逐渐消散于无形之中。 “这状元郎,可真是恐怖,和敏锐,这下子,这些个少林和尚有难了。” 鸠摩智看到王行之以弓箭打散了对面十八人,脸上露出一抹震惊,而后又幽幽感慨出声。 其实,他发现这十八人,还在王行之之前,而且他见到这十八人之后,就感觉很熟悉,在仔细观察过后,就发现了这十八人不是别人,正是少林十八棍僧。 毕竟,早些年,这十八棍僧可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为此,他的师弟现在还囚禁在少林当中。 “或许,小僧可趁此收一些利息,毕竟这王行之若是死了,对小僧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此处,鸠摩智脸上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早些年吃过十八棍僧的亏后,他便研究过少林十八棍僧,因此对这十八人还算了解,知晓这十八棍僧会一套合击之法,能将气势,内力连成一片,即使被人打散,没人死,也能很快聚集。 因此,王行之现在虽借助弓箭暂时打散了十八人,但十八人只要靠近王行之,就绝对会施展合击之法,将王行之围住。 届时,王行之肯定扛不住多长时间,他即使想解救也做不到。 因为没人比他清楚,这十八人合力有多么强大,甚至能战宗师。 并且,看这十八人的打扮和武器,不用说也知道,这十八人定然是奉命前来击杀王行之,若是王行之被围,这群人绝对不会留手,肯定会杀了王行之。 王行之若死,那么他身体中的毒素就成了大麻烦。 所以,他再不想出手,也得出手,何况知晓是少林和尚之后,他也想着收点利息。 恢儿—— 然而就在这时,王行之弃弓扬槊,猛然一拉缰绳,白驳前蹄踏空,猛然一声嘶鸣,随着王行之的扯动调转马头。 王行之面容冷冽,看着冲得最凶,追得最紧的一人,眼底闪过一抹猩红,泛着阵阵寒光。 驾—— 王行之用力一夹马腹,白驳嘶鸣,四蹄发力,猛然向前跳跃出去,白驳身姿矫健,只是数息,便已向前奔出十几米。 眼瞅着追得最紧的一人只剩下十几步,王行之抬臂扬槊,锋锐的槊峰亮起阵阵幽光,在错身之际,长槊宛若毒蛇,诡异且迅捷的刺出。 对面之人也没想到王行之动作会这么快,再加上他不擅长马战,稍微显得有些慌乱,只不过他刚想持枪抵挡,便感觉到自己心口一疼,整个人已经脱离了马背,来到了半空之中。 “怎么这么快。” 那人不可思议低头,看见自己的心口被洞穿,脸色十分复杂,有些迷惑、不解,又十分悔恨。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失,身体慢慢失去力气,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往日间无往不利的内力也没了作用,渐渐从身体中散去。 嘭—— 王行之却不知被杀之人的心里活动,他手臂一抖,武安槊旋转,被杀之人的心口迅速被搅出一个血洞,王行之趁机收回武安槊,勒马驻足,目光冷冽的看着前方停下的十七人。 前方十七人像是为死去之人悲伤,又像是被王行之的雷霆手段震慑住。 只不过,这十七人似乎有着某种忌惮,不想表露自己的身份,都不曾开口,只是驾着马儿将王行之围住,没有贸然动手。 王行之暗自打量,心底莫名的松了口气,因为他发现,这十八人少了一人之后,剩下的十七人仿佛被切割开一样,气势和内力不再连接成一片,没了之前那种霸道异常的气势。 现在这十七人给他的压力,足足小了几倍有余,虽然依旧棘手,但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第194章 截杀二 “好霸道果决的手段。” 一旁的鸠摩智面色大变,他也让王行之如此凌厉的杀一人给吓住了,王行之这一杀,一下就打破了十八人的合击之术,剩下的十七人虽然依旧难对付,但以王行之的实力,未尝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不行,小僧要是再不出手,那家伙一旦解决战斗,或者逃离,事后肯定不会放过小僧。” 很快,鸠摩智反应过来,王行之现在破局,想走想留,对面已经拦不住,甚至于有可能反败为胜,他也急了。 他虽与王行之相处没多久,但也知道王行之是个什么样的人,到最后他肯定逃不了王行之的报复。 “不行,小僧不能让他抓住把柄。” 想到这些,鸠摩智也坐不住了,直接施展轻功,以极速到了战场。 鸠摩智速度极快,数十米的距离,他不到几个呼吸,便已经赶到。 剩下的十七人见状,齐齐感到一阵紧张,为首之人更是压着声音开口“大轮明王,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不想与你为敌,还望退去,事后我等必有厚报。” 鸠摩智瞥了眼为首之人,脸上露出一抹鄙夷和不屑,以他对少林寺的了解,若是十八人健全,哪里会说软话,搞不好是一阵威胁过后,以武力教他什么是道理。 但是,鸠摩智本身就对少林心有怨恨,若是只有他一人,对面十八人,搞不好他就妥协了。 可现在,鸠摩智正想着讨好王行之,哪里会答应,他只是看了眼为首之人,并未答话。 而是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看着王行之讨好道“施主,小僧前来助你。” 王行之撇撇嘴,对于鸠摩智心里那点四五六,他是一清二楚。 不过,鸠摩智出手,还是能减去他很大的压力,毕竟这些人的气势虽然被打散,但这些人自身的实力并不弱,他对付起来也没把握,加上鸠摩智,搞不好能全部留下。 他虽恼怒鸠摩智之前趁火打劫的行为,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计较的时候,因为鸠摩智一旦出手,必然会发现百枯丹的秘密。 王行之眯了眯眼睛,拿出一枚百草丹,射向鸠摩智,轻声开口“既如此,就谢谢明王援手,这枚丹药可暂时压住明王体内的药力。” “多谢施主。” 鸠摩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丹药就吞了下去,压根没有怀疑,他相信王行之即使要对付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 哼—— 为首之人见状,就知道鸠摩智这手是出定了,因此没再犹豫,抬起手中的长枪就打出一道劲气。 只见那鸠摩智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骤然一沉,双目之中寒光四射,宛如两道闪电划过夜空。 去死—— 紧接着,只听得他口中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声浪滚滚如雷,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撕裂开来一般。 随着这声怒吼,鸠摩智体内雄浑无比的内力瞬间被催动起来,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在经脉间急速流淌。 而此时,他那双化掌为刀的手掌之上,内力更是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并迅速转化成了一团赤红色的熊熊烈焰,如同一条凶猛的火龙般紧紧缠绕在其手臂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鸠摩智毫不犹豫地猛然挥出一掌。 刹那间,一道璀璨夺目的火焰刀芒呼啸而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朝着前方的那位先天武者狠狠劈去。 所过之处,虚空似乎都被这恐怖的高温给灼烧得扭曲变形,就连周围的空气温度也在一瞬间升高了好几度。 感受到如此灼热的气息,那些原本安静站立着的马匹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它们纷纷嘶鸣着,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数步,四蹄乱蹬,扬起一片尘土飞扬。 即便是白驳,虽然没有像其他马一样直接后退逃离,但也因为内心的恐惧而显得焦躁不安,不断地打着响鼻,两只前蹄不停地刨着地,显然也是对眼前这可怕的一幕感到惊惧不已。 毕竟,对于大多数动物而言,对火焰天生就有着一种本能的畏惧。 鸠摩智的燃木刀法威力不凡,红芒只是顷刻之间,便击溃了先天武者打出的劲气。 “燃木刀法——” 先天武者声音中带着惊怒,显然是没想到鸠摩智为什么会燃木刀法,而且看其造诣,还不是初学。 仓促之下,他也只能狼狈的弃马躲开,他身下的马匹却是遭了殃,被火焰刀芒直接切割成两半,只是痛苦的嘶鸣两声便闭上眼睛,空气中也随之弥漫出一股肉香味。 而先天武者虽躲开了攻击,但却显得有些狼狈,头上的斗笠掉落,露出一个大光头,脸上的黑纱也掉落,露出一张粗狂的面容。 “想不到是他们。” 现在虽是黑夜,但王行之依旧一眼便认出了先天武者是谁,这先天武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他在少林见到的十八武僧之一。 而且,这人夏雪宜还介绍过,此人名为玄难,玄难在原着中出现过,出场的时候已经是少林寺达摩院的首座,与玄慈是一师所授,是玄慈的铁杆。 在原着中,玄难实力不俗,一手袖里乾坤出神入化,在聚贤庄大战乔峰,与丐帮六代帮主对掌,最后在擂鼓山死于丁春秋的三笑逍遥散。 王行之也没想到,拦路之人,会是少林之人,还是未来的达摩院首座带队,协同护院的十八棍僧一起。 这明摆着是要他的命。 “看样子,这次算计背后,少林可没少参与。” 王行之眉头微皱,暗自沉思起来。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情形,少林竟然没有参与其中,当时他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然而此刻,随着玄难等一众少林和尚的现身,所有的谜团瞬间豁然开朗。 原来,少林并非未曾涉足此事,而是如同一只深藏不露的黄雀一般,始终隐匿于幕后,静静地观察着整个局势的发展和演变。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出乎他们的预料,让本就预料好的事情,偏离了原先预定的轨道,使得局面脱离掌控,才迫使少林不得不浮出水面,亲自登场干预。 “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不出意外的话,玄慈应该是知晓了当初算计之事是我所为,所以才会派人过来截杀于我。” 王行之心思百转,很快想了个通透,他与少林之间,唯一有仇怨之人,应该只有玄慈一人。 玄慈作为少林方丈,手握重权,若是知道当时是王行之算计他,明面上虽不敢动手,但暗地里肯定会想办法击杀他。 因此,玄难等人在这里拦截,想要击杀他,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玄慈背后,又是谁呢?” 王行之抽丝剥茧,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之前将玄慈当作棋子之时,知道的人可不多,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位,在江湖上传播消息,他更是没出面,人都不在汴梁。 而且那时他与曹青禾并未成婚,婚后他也没向人提及过此事。 所以,要想知道这些事,十分难,没有一定的地位和手段,想要调查到这些事情,没那么简单。 因此,幕后之人,王行之可以断定必然是朝堂之人。 少林,只不过是幕后之人在江湖上的眼线和傀儡。 “不管如何,既然敢来截杀,就做好受死的准备。” “待来日,老子定然先上少林,看看那千年古刹当中,藏了多少魑魅魍魉。” 王行之眉头微皱,心中不再去思考那些繁杂之事,只见他双手紧紧握住手中那柄锋利无比的马槊,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其中。 他的目光如寒星般闪烁着冰冷嗜血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一直以来,王行之都对和尚们并无太多好感。 然而,扫地僧和玄澄给他连着送温暖,正因如此,他对少林没什么恶感。 所以,除了玄慈的事,他做得有些不地道之外,也没想过设计少林。 可谁能想到,玄慈居然知道了他是当初的算计之人,派人来截杀他,这仇恨铁定无法化解,既然是这样,他自然是不会坐以待毙,定然杀他个天翻地覆。 而对少林的杀戮,就应该从此刻开始。 第195章 截杀三 “小僧还以为是谁在做此剪径小贼,腌臜之事,想不到居然是少林玄难神僧,这可真是让小僧大开眼界。” 就在此时,鸠摩智突然出言嘲讽,语气中带着不屑以及玩味。 “哼——” 玄难面色阴沉,他的打算本就是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击杀王行之。 本想他带着十八棍僧要做到此事是十拿九稳的事。 却不曾想,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王行之此人不仅自身实力超乎寻常地厉害,其手段更是阴险狡诈、变化莫测。 王行之居然敢主动发动奇袭,抢先出手击杀了其中一名棍僧,从而一举打乱了十八棍僧所布下的严密阵势。 更令人震惊的是,与王行之同行之人竟是大名鼎鼎的大轮明王鸠摩智。 需知,就在数年前,鸠摩智的师弟天摩尼曾经潜入少林妄图盗取珍贵的武功秘籍,结果被少林高僧识破并擒获,至今仍被囚禁于寺内。此后,鸠摩智曾屡次上门讨要,但均遭到了少林方面的严词拒绝。 如今,这位大轮明王再次现身。 而且看这样子,鸠摩智与王行之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合作,这着实让玄难感到心头一沉。 毕竟,不管是鸠摩智,还是王行之,都十分棘手。 若是十八人还在,他倒是无惧,可现在少了一人,他是真没把握拿下两人。 可是现在他的相貌暴露,被人认出身份,他也不能就这么离开,就是拼尽全力也要击杀两人,不然后患无穷。 特别是王行之,因为他清楚王行之一旦回到岷州,那么少林寺就有难了。 “我不能做少林罪人。” 想到这些,玄难面色更加沉重,他眉眼低垂,眼底闪过一抹狠辣,没搭理鸠摩智,只是突然抬头,将手中钢枪投掷出去,直直的射向王行之。 “小心——” 鸠摩智也没想到玄难会偷袭,他只听到一阵破空声,本能的回头大喊。 嘿嘿—— 然而当鸠摩智看去,脸上的紧张尽皆散去。 王行之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只是微微偏头,便将玄难射过来的钢枪躲了过去,其动作显得是如此的轻松惬意,丝毫不费什么功夫,要多轻松多轻松。 顺带着,王行之鄙夷的看着玄难,不屑道“看来少林这千年古刹,也不过有名无实,尽出腌臜下贱之人。” 此话一出,玄难面色通红,其他武僧也是感到丢人,微微低头。 哈哈哈—— 正看戏的鸠摩智却是乐了,高兴的笑道“施主,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少林藏污纳垢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放肆——” “大胆——” 鸠摩智话音刚落,玄难等人就受不了了,一个个怒目而视,大声呵斥。 王行之侮辱他们,他们没反驳,一是因为他们确实做了那些事,王行之就是当事人,想抵赖也找不到借口。 二是因为王行之的身份,王行之身为大宋状元郎,在文坛中地位非凡,少林地处河北,与汴梁距离并没有多远。 再加上,大宋以文御武,少林虽是江湖人,但也是大宋之人,所以他们对文人有一种天然的尊敬。 让他们在王行之面前很自然的低了一等,此次若不是玄慈发话,他们也不敢来击杀王行之,所以才没有反驳。 而鸠摩智却是不一样,鸠摩智虽是吐蕃国师,大轮明王,地位也算是尊贵,但在玄难等人眼中,鸠摩智始终是番邦蛮夷,上不得台面。 再加上,少林一直自认为是武学圣地,佛家禅宗,鸠摩智也是僧人的情况下,玄难等人自认为高人一等。 所以,鸠摩智一嘲笑他们,贬低少林,玄难等人自然受不了。 “这么双标的么!” 对于玄难等人的反应,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也感到意外,毕竟他说的话可不比鸠摩智说的好听,而且玄难等人的目标可是他,是玄难等人要杀的人。 却不曾想,他说玄难等人默然不语,看样子还有些羞耻。 但换到鸠摩智那里,玄难等人居然会这么激动,反应这么强烈。 这倒是王行之没想到的,他有些同情的看了眼鸠摩智。 “小僧乃是大雪山明王,吐蕃国师,尔等居然敢小瞧于我。” 鸠摩智面色也不好看,再加上王行之同情的目光,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想他堂堂吐蕃国师,大雪山明王,在身份地位上甚至比王行之还要高上几分。 却不曾想,在玄难等人眼中,还比不上王行之,这让他郁闷的想吐血。 “区区蛮夷,为何不能小视?”玄难脸上露出一抹不屑,鄙夷道“何况,你师弟天摩尼去我少林,行鸡鸣狗盗之事,想必是受你指使。” “不然,你如何习得我少林绝技,火焰刀法?” “你必然也是一个腌臜之徒。” “找死——” 鸠摩智恼羞成怒,化掌为刀,盛怒之下,又打出一道火焰刀芒,轰向玄难。 “哼——” “贫僧就让你这蛮夷之辈,鸡鸣狗盗之徒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少林绝技。”玄难冷哼一声,一拳震散火焰刀芒,脚下用力一踩,划出道道残影,瞬间来到鸠摩智身旁,一拳轰出与鸠摩智大战在一起。 玄难手中没了刚枪,实力不退反进,以拳掌与鸠摩智大战,反而更是如鱼得水,打出的劲气十分刚猛。 玄难深知眼前的鸠摩智武功高强,刚才的火焰刀法,让他十分忌惮。 但他身在少林,心中自有傲气,又岂会畏惧退缩。 只见玄难气沉丹田,双脚稳稳站定,率先使出罗汉拳,拳风呼啸,招式沉稳刚健,每一拳打出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空气中隐隐有罗汉显形之象,正是罗汉拳的高深境界,玄难亦是如同在世罗汉一般。 鸠摩智怡然不惧,脸上升起一抹冷笑,他化掌为刀,手掌上火蛇缠绕,顷刻间挥出数道火焰劲气。 火焰般的刀气纵横交错,那炙热的气息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但玄难应变极快,他突然转换掌法,快掌如电,身形闪动间,双掌带起呼呼风声,一道道掌影从四面八方攻向鸠摩智。 这快掌讲究的是速度与变化,一时间竟让鸠摩智的火焰刀法有了些许迟滞。 “不愧是少林玄字辈和尚,实力果然强悍。” 鸠摩智心中微惊,他没想到玄难在罗汉拳之后还有如此精妙的快掌功夫。 于是他集中精力,火焰手掌舞得更急,火焰刀气愈发浓烈,那熊熊燃烧的刀芒如同一头头火兽,朝着玄难扑咬过去。 玄难在这漫天的火焰刀光中,虽身处险境却依然镇定自若,双掌翻飞,或挡或攻,与鸠摩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两人战斗十分激烈,劲气四溢,旁人根本不敢靠近,与玄难一起的其他人看得投入,却又忌惮两人大战的余波,根本不敢上前,只是紧张的盯着。 然而,他们似乎忘记了王行之,他们真正的目标。 “好机会。” 王行之双目冰冷,宛若伺机而动的毒蛇,他见众人的没注意到他,他迅捷的将武安槊放下,拿起黑翎弓,张弓搭箭,一连射出七支箭矢。 咻咻咻—— 王行之射箭速度极快,再加上他离众人的距离不算远,他虽然没有将弓箭拉做满月,但黑翎弓本就是难得的长弓,一般人即使想拉开都难,所以王行之即使没拉到满月,射出来的箭矢,劲道也不差。 再加上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在鸠摩智和玄难身上,他们也没想到王行之身为大宋状元,岷州知州,压根没想过王行之会偷袭,一时大意之下,有三人被射杀,两人受伤,另外两支箭矢被堪堪挡下。 剩下的人迅速聚在一起,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似乎把目标人物给搞错了,他们的目标不是鸠摩智,而是王行之。 第196章 截杀四 见又死了三人,正在大战的玄难惊怒,此刻他也反应过来,他们要杀的人是王行之,他刚才是昏了头才与鸠摩智硬刚,现在迫切的想要摆脱鸠摩智。 只不过鸠摩智也不是傻子,知道玄难想要摆脱他去找王行之的麻烦,他扛住玄难攻击,并压住玄难,不让玄难脱身。 玄难无奈,知道暂时无法摆脱鸠摩智,只能出言讽刺“想不到堂堂大宋状元郎,也会行偷袭之事。” “你个老和尚也好意思说,你们先是蒙头遮面偷袭。” “后面,你个贼秃又以钢枪偷袭。” “状元郎不过是学你们行事而已。” 王行之尚未开口,鸠摩智却是抢先回应,并对王行之喊道“状元郎,这贼秃就交给小僧,其他藏头露尾之辈,就交给你了。” “你个蛮夷番僧,今日贫僧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武学圣地,佛家禅宗。” 玄难被鸠摩智一番话气得大怒,手上的动作更加迅捷,内力不要命的化作刚猛的劲道。 “真当小僧怕你不成,你个该死的秃驴。”鸠摩智嘴上不饶人,手上不饶人,他是先天中期,虽然身上有伤,但玄难的实力只有先天初期,玄难即使爆发他也能压住,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没想到鸠摩智这嘴巴也挺厉害的。” 王行之一阵错愕,诧异的看了眼鸠摩智,很想开口问问鸠摩智,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也是和尚。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自己现在似乎也是和尚打扮,不由得面色一沉,隐隐感到不畅快,看着鸠摩智的目光也不善起来。 毕竟鸠摩智一句“贼秃”,似乎也把王行之骂了进去,而鸠摩智自己却是逃过一劫,毕竟相比于王行之等人,鸠摩智可是有头发的。 “这该死的和尚。” 王行之恨恨的看了眼鸠摩智,低声咒骂一声一夹马腹提着武安槊冲了过去。 因为鸠摩智说得没错,现在玄难被鸠摩智缠住,现在是解决其他人最好的时候。 上—— 见王行之骑马冲杀过来,剩下的十三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骑着马拿着钢枪向王行之冲杀过来。 死—— 王行之见对面的人冲杀过来,脸上带着浓郁的冷冽杀意,他再次用力夹了夹马腹,白驳心领神会,在距离最前面一人不足两米时,猛然发力,一跃撞了上去。 白驳十分凶狠,宛若猛兽一般,不仅一下撞翻了对面的马匹,还顺带一口咬上去,直接将那匹马,一下给掀翻。 马上之人大惊,他也没想到白驳会这么重,在马匹倾倒之际,慌乱腾空而起。 “好机会——” 王行之看到那人腾空而起,眼底闪过缕缕寒芒,他原本紧绷着的面庞,突然浮现出了一抹冷酷而又凛冽的笑容。 此时的王行之犹如一头饿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猎物,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难得一见的大好时机。 只见他单手握着武安槊,就好似一条隐藏在暗处、蓄势待发的致命毒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嘭嘭——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道几声破空声,王行之猛地挥动手中的武安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腾空之人狠狠刺去。 刹那间,寒光一闪,武安槊如同闪电般疾驰而出,精准无误地刺穿了那个正处于半空之中的敌人身体。 我—— 那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得自己胸口一痛,身上的力气在快速流失,有些迷糊的垂头看去。 “给老子死——” 只是还没等那人想明白,王行之手臂用力一挥,将武安槊上的敌人奋力一甩。 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发出来,那个人就像是一颗炮弹一样,径直朝着后方飞去,并重重地砸在了紧跟其后的那些人身上。 啊—— 后面那人完全没有准备,直接被砸飞出去。 恢儿—— 白驳速度再度爆发,迅捷的追上被砸飞的两人。 噗呲—— 王行之眼疾手快,丝毫不手软,手中长槊迅捷刺出,一下将撞在一起的两人穿成血葫芦。 嚯嚯—— 不过,两人不愧是少林武僧,体魄十分强悍,被如此重伤也没立刻身死。 甚至后面那人还有些余力,想要挣脱王行之的马槊。 “师兄——” “师弟——” 其他人见状,也是惊怒大喝,快马加鞭想要赶过来帮助两人。 撕拉—— 只是王行之哪里会给他们机会,只见王行之眼中带着嗜血的红芒,双手握住武安槊,用力一搓,武安槊迅速旋转,锋锐的槊锋宛若一个绞肉机,瞬间便带起一片血肉,溅起一片血雨。 啊啊啊—— 武安槊上的两人根本无法反抗,这犹如割肉一般的酷刑,让两人根本无法忍受。 可身体中逐渐消失的力量,也让两人没了反抗之力,只能痛苦哀嚎着。 很快,两人身上各自多了一个巨大的血洞,两人的哀嚎声散去,彻底没了声息。 其他人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一个个都惊呆了,在距离王行之不到五米的地方猛然停下。 “今日即使丢了命也要杀了他。” 两人之前的惨叫,自然也引起玄难两人的注意,看到两人的惨状后,玄难脸色十分难看,对鸠摩智出手更加猛烈。 因为他发现,这王行之的手段之狠辣,出乎他的意料。 他有种预感今日他们若是不杀了王行之,那么日后肯定会迎来王行之的血腥报复。 “还好我与这家伙不是敌人,现在还是全力出手,挡住玄难再说。” 鸠摩智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也是心头一颤,现在感受到玄难爆发出更大的实力,他也不敢再怠慢,全力挡住玄难。 因为他清楚,若是放玄难过去,玄难等人若是杀了王行之,他的毒是个大麻烦。 若是玄难等人被王行之反杀,那么他可就要迎来王行之的报复。 所以,不管是哪头,他都讨不了好,还不如全力拦住玄难,让王行之击杀其他人。 “既然你们想要,那就给你们。” 王行之看着围过来的人,双目一瞪,双臂肌肉凸起,紧紧的握住武安槊,奋力的一甩。 “嗤啦——” 只听得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响彻四周,众人抬眼看去,只见武安槊之上两具已然没了生气的尸体,被甩飞出去。 在这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作用之下,锋利无比的槊锋就如同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地从血洞处各自拉出一道巨大的血口子。 甚至于,差一点两具尸体就被切割。 刹那间,两具尸体被抛上半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挥洒出大量的鲜血与碎骨,重重的砸向其他人。 其他人见状,纷纷感到惊悚,齐齐避让开来。 轰隆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恰在此刻,那穹顶之上仿佛被撕裂开来,一道道闪电如银蛇般疯狂地舞动着身躯。 它们以惊人的速度穿梭于云层之间,银白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片广袤无垠的森林。 与此同时,这耀眼的光芒也映照出了天空中四处散落的血与骨。 那些染血的碎肉和破碎的骨骸,在雷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而就在这片血腥恐怖的景象之中,王行之骑着浑身染满鲜血的白驳。 手中握着的武安槊,槊尖闪烁着寒光,未干透的血与骨,正慢慢的滑落槊锋。 王行之本人,面无表情,此时正沐浴在漫天的血与骨当中,宛如地狱的恶鬼、死神。 恶鬼—— 随着一道道雷光闪过,周围人看到王行之的样子,齐齐感到心悸,就是他们坐下的马匹也是不安的打着响鼻,后退了几步。 滴答—— 滴答—— 就在这时,天色更加阴沉,穹顶上落下大颗大颗的雨滴。 轰隆隆—— 紧随着,又是一阵雷光闪动,天空中的雨变得更加密集,完全看不到视线。 杀—— 突然,王行之一夹马腹,白驳四蹄踏空,只是一跃,白驳便到了一人一马身旁。 噗呲—— 王行之长槊探出,马到,槊到,一击洞穿那人喉咙。 此一击,宛若九天雷霆,迅猛快捷。 又像是阴狠毒蛇,嗜血残忍。 第197章 截杀五 “围住他!” 伴随着一声怒吼,剩下的人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手持钢枪,骑着马准备围住王行之。 “想得倒是好。” 王行之冷笑,一拉缰绳,快速驾马跑动起来。 这些天他一直未曾休息过,一直在追逃与杀戮之中,之前又是极限爆发了几次,身上也有些伤,他的身体就是再强也感到疲惫。 现在有十人围着他,其中两人有伤,可也只是皮外伤,不是很严重。 最重要的是,这十八武僧除了玄难是先天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是一流武者,王行之能杀这么多人,全靠出其不意,偷袭,以及极限爆发。 可这样一来,王行之也是累得够呛,身子骨感到十分酸软,一身实力根本就不在巅峰状态。 若是之前,他必然想方设法都将人杀了,但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后,他反倒不着急。 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体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与其冒险拼杀,还不如先离开这里,迅速抵达剑阁,与陷阵营汇合。 他只有与陷阵营汇合,才能彻底安全,到时候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全都得趴着。 此时他若是被围住,那么就只能拼命,他虽有信心胜利,但肯定也会受伤,那样一来,他必然处于危险境地,毕竟他的旁边有一个不知什么心思的鸠摩智,这条路后面,又还有谁在等着他。 所以,他不能被这些人围住,而他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白驳的速度,以白驳的速度,一旦飞奔起来,除非是那种千里良驹,不然别想跟上。 这些人非要跟,那么只能用轻功。 这样一来,他可狂奔之时趁机用雪莲丹恢复。 而这些人想要追上他,就必须要全力施展轻功。 若是这些人穷追不舍,必然会消耗很大,到时真是那样,他也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大战的玄难虽然没办法摆脱鸠摩智,但鸠摩智也奈何不了他,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战况。 王行之一驾马开跑,他就慌了,王行之若是逃了,那么别说是他们,就是少林恐怕也会受到灭顶之灾,因此见王行之驾马狂奔,他一边猛攻鸠摩智,一边大喊“不能让他跑了,他若是逃了,别说是我们,就是少林也得跟着遭殃。” “这家伙不会真的跑了吧!” 玄难激动的大喊和强攻,也吓了鸠摩智一跳,他抬眼看去,见王行之骑着白驳,在雨夜中穿行,而行进的路线却是前往剑州的山道,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不管了,先拦住这秃驴,届时那家伙若是真的跑了,这群和尚没有十八人,也奈何不了我。” “而王行之那小子,可是一点都不能得罪。” 很快,鸠摩智就想了个通透,不管王行之逃与不逃,他都必须拦住玄难,玄难若是追上去,王行之可能不是敌手,会被击杀。 而王行之被杀,他的毒即使能解,估计也会生出诸多波折。 但要是王行之反败为胜,击杀了所有人,届时王行之会不会放过他,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所以,他现在拦着玄难是最佳的选择。 想到这些,鸠摩智全力出手,将差点摆脱的玄难再次缠住。 “鸠摩智,那王行之究竟给了你何种好处,值得你这么拼命?” 差点摆脱的玄难满目阴沉,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气,一边出手,一边吼道。 “没好处,小僧就是看不惯少林,想要拦住你不行吗?”鸠摩智发现破绽,奋力打出掌,嘴上却是不饶人,带着不屑和讽刺。 “啊!你找死。” 玄难吃了一掌,更加的气急败坏,满脸狰狞的与鸠摩智大战。 两人相互牵制,倒是没影响到王行之和追逐他的人。 驾—— 白驳速度奇快,普通马匹根本就追不上,因此那些个追逐之人,只能放弃马匹,全力施展轻功追逐王行之。 咻咻咻—— 王行之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在吃下一枚雪莲丹后,果断故技重施,以弓箭对敌,顺带着消化雪莲丹的药力。 现在是雷雨夜,大雨滂沱,视线模糊,王行之走的又是山道,两侧虽有树木,但追逐之人想要跟紧王行之,只能像王行之一样走山道。 因此,两相结合之下,王行之射出的箭矢,虽未杀死人,但也实实在在的伤了几人。 一时间追逐之人似乎没了踪迹,王行之也觉得正好,射箭虽然耗费不了多少体力,但却是让他手臂酸软,现在没人追逐,他正好可以恢复,随着雪莲丹的药力在慢慢消化,他身上的酸软疼痛正在慢慢消失。 王行之驾着白驳一路狂奔,不知不觉中,他已然进了龙州,龙门山。 此时,天空之中虽仍然下着雨,但却只是蒙蒙细雨,视线好上了不少。 虽还是黑夜,但现在已经临近天明,黑夜中也多了一点光辉,再加上王行之本就目力不凡,自然也能看清楚前路。 “这尼玛恐怕比李白写的还要夸张吧!” 王行之看着前方狭隘且险峻的道路,不得不在山道口勒马驻足,停下极速狂奔的步伐,脸上极为震撼,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吐槽。 前面的路很崎岖险陡,只有一条上山路,那条路是一条贴着崖壁的羊肠小道,蜿蜒而上,犹如一条上山盘龙。 李白写过【天险不可越,猿猱愁攀援】或许就应该和眼前的山道差不多。 这一次他完全失算了,他忘记了前世他来蜀地,都是已经开发过了,没这种险道。 而现在还处于原生态,估摸着这条山道,也是山民自己走出来的。 若是他没骑马,还没什么,他相信以他的实力,只要小心一些,应该能通过。 可坏就坏在,他骑着白驳,白驳虽然有灵性,比其他的马匹好,但白驳毕竟是马,有四只蹄子,这条险道宽不过两尺,人想走,也得小心翼翼,而白驳根本就没立足之地。 很显然,此路不通,他只能另寻他路。 咻咻咻—— 可是,王行之刚调转马头,追逐之人就陆续跟了上来,堵住王行之的退路。 这些人此时已经没了遮掩,露出了一个个大光头,但他们此刻十分狼狈,气喘吁吁,其中有几人身上都带着伤,简单处理的伤口,渗出了不少血液。 看着王行之的眼神中满是警惕、杀意和忌惮。 不过,这些人尽管人数占优,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胆敢轻易出手。 只因王行之方才展现出的实力和心机太过骇人。 细数一下,王行之先是干净利落地斩杀一人,破掉了他们的阵势。 紧接着,更是如鬼魅一般连连出手,以狠辣阴险的手段,又取走几条性命。 在他们追逐途中,连连暗箭伤人,虽然没人身死,可也有好几人受伤,现在他们能完好出手的人,已经不足五位。 如此恐怖的身手和残忍的手段,怎能不让人心生畏惧? 而且,一路追逐之下,他们也累得够呛,正需要拖延时间恢复。 “想不到,这些人还真是执着,既然如此,那么我就送你们一程,到了西天,也可向如来佛告状。” 王行之却是在眼底闪过道道冷意,他还以为以弓箭伤了几人后,这些人会知难而退,却不曾想这些人居然还是跟了上来。 现在他体内的雪莲丹已经完全消化,一身实力已经恢复了大半,不影响出手。 反观追来的这些人,一个个气喘吁吁,极其狼狈,一身实力不知还剩下多少。 此消彼长之下,王行之要杀这些人胜算很大。 而且,王行之也看出了这些人的目的,想拖延时间恢复,也得看一看王行之给不给他们机会。 答案自然是不给。 驾—— 王行之一夹马腹,白驳嘶鸣,四蹄齐动,迅捷的撞了上去。 “散开,快散开。” “从侧面包围,别让他再跑了。” 追逐之人也没想到王行之一言不合就直接骑马撞了上来,一时间显得有些惊乱,纷纷散开,后退了好一段,依旧准备封锁王行之,不让其逃离。 第198章 袭杀六 只不过,他们猜错了王行之的目的,王行之没想着要逃,而是打算趁着他们还未恢复,与其大战一场。 噗呲—— 白驳动作很快,只是数个呼吸便已经追上一人,那人腿上有伤,显然是动作慢了一筹。 不过,王行之可没有什么怜悯心思,手中武安槊滑动,一槊探出。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王行之一槊洞穿了心口。 起—— 而且,王行之并未打算就这么放过那人,王行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直接将那人挑起,奋力一甩,将那人当作器具,砸向另外一位受伤之人。 “想偷袭,不可能。” 王行之砸向的另一人,看到王行之砸过来的尸体,仿佛早有所料,一下就避让开来,脸上刚升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噗呲—— 可是当他看向王行之之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直接洞穿了他的喉咙,他脸上笑容变成错愕,慢慢变得僵硬,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惠通、慧明。” 被王行之一连杀了两人,这些个和尚也不再闷闷着不开口,有和尚不再掩饰,双目通红,大声喊叫着。 “你个恶徒,为何如此狠辣,杀人如草芥。”那和尚哭喊过后,转头怒视着王行之,大声开口质问。 咻—— 只不过,迎接他并不是王行之的话语,而是一支破空而来的箭矢。 哼—— 那和尚并未受伤,虽然在悲喜交加之中,但也时刻的警惕着,很轻易的就躲了过去。 “慧安小心——” 只不过,他刚躲开一支箭矢,还没来及得意,其他和尚中,便有人大声提醒。 咻咻咻—— 惠安抬眼看去,也吓了一跳,一连七支箭矢连接成一条直线,迅捷的向他射来。 这种射术,他在典籍中看到过,名为七星连珠,射出的箭极其诡异,力道十足宛若一杆极速投掷的长戈。 惠安不敢大意,但此时箭矢已然靠近,他再想躲避,已经不行。 喝—— 于是,惠安双腿扎马,摆开阵势,以手中的钢枪应对射来的箭矢。 当当当—— 惠安武力不错,全力将七支箭矢荡开。 不过,他毕竟不是全盛时期,王行之的射出的箭矢力道又大,此刻他显得有些疲惫。 “小心,快躲开。” 只不过,惠安还没松口气,又有和尚提醒。 惠安大惊,刚想拿起钢枪迎敌,他便感觉到心口一疼,此时他才发现,不知在何时,王行之已经骑着白马到了他的身旁,而洞穿他心口的正是王行之手中的马槊。 “阿弥陀佛,忏悔无始劫来,所造诸罪,一心忏悔,念佛求生西方……” 惠安错愕之后,便放开手中钢枪,抬起手勉强对王行之打了一个佛礼,脸上带着笑容,念叨着缓缓闭上眼睛。 那笑容中有明悟、释然等种种情绪,但却唯独没有怨恨。 “佛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佛再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些都蕴含至理。” 王行之缓缓抽离插在惠安心口的长槊,淡淡开口。 惠安听着王行之的话,本来微弱的呼吸又强盛了少许,脸上的笑容多了些许欣慰,闭着的眼睛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睁开。 “不过,那些话只是佛家之语,在我看来,却全是狗屁。”不过,还没等惠安睁开眼睛,王行之不屑,甚至是鄙夷的声音传入惠安耳中,惠安脸上的笑容一滞,脸色变得黯然。 噗呲—— 紧随着,王行之再次将长槊探出,洞穿了惠安的喉咙,惠安脸上的表情彻底定住,在陷入黑暗之前,他只是隐隐的听到王行之低喝出声的几个字【因为,我不信佛。】 “惠安——” “师兄——” “师弟——” 惠安似乎在这一群和尚中很得人心,被王行之所杀后,一个个全都红了眼眶,大声呼喊。 “你这个恶魔,为何要杀惠安师兄,他那么好的人。”有和尚双目通红,手持钢枪,对着王行之质问。 其他和尚闻言,纷纷赶了过来,与质问那和尚站在一起,生怕王行之再度出手,将他们逐个击破。 他们都愤怒的盯着王行之,眼神之中充满了忌惮,警惕,和怨恨。 呵呵—— 哈哈哈—— 和尚的质问,让王行之莫名的感到好笑,他很想问问,这些和尚,是不是忘了,是他们主动来截杀他。 “佛家果然霸道,施暴者上下嘴唇一碰,就变成了受害者。” 不过王行之没想着这些和尚辩驳,因为那没什么意义,只是暗自嘀咕一句,便突然发动袭击,用力抬槊,结果用力过猛,没挑起惠安的尸体,反倒是槊锋太过锋利,一下将惠安的头颅挑飞起来,重重的砸向那群和尚。 “狂徒——” “安敢毁人尸体……” ………… 众人见王行之挑起惠安头颅,一个个怒目而视,气得满脸通红。 驾—— 王行之哪里会管这些,骑着白驳猛然发起冲锋,现在敌众我寡,这些个和尚又聚齐在一起,不能个个击破,可不是唠嗑的时候。 “大家一起上,为师兄弟们报仇。” 见王行之冲上来,有和尚大喊。 其他和尚闻言,也深知现在不是讲什么江湖道义的时候,个个手持长枪,冲杀上来。 数息之后,王行之与一群和尚交手。 嘭—— 和尚们一同出手,数杆钢枪刺向王行之,招式虽然简单,但劲道不差,有几只枪的角度也十分诡异。 王行之面色一沉,这些个和尚虽是出家之人,但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众人合力下,虽没有初见时的滔天阵势,却也十分默契。 王行之以槊荡开了正面攻来的数杆长枪,又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剩余攻击的长枪。 随后,王行之一槊横扫,将围攻的众人逼退一小段。 “看样子,能杀这么多人真是侥幸。”王行之骑在马上,警惕的看着一众和尚,这不交手不知道,一交手他才发现,他之前能击杀这么多和尚,一是因为这些个和尚大意,二是因为他手段阴险,无所不用其极,才能侥幸的杀了几人。 现在这些个和尚一同联手,他刚才若不是反应够快,自身又恢复了大半实力,估摸着现在身上已经多了好几个窟窿。 “看来得想个办法,不然绝对讨不了好。”王行之暗自沉思,这些个和尚实力非凡,他若是硬碰硬,即使能将这些和尚杀了,估计自身也讨不了好,搞不好会受重伤。 现在这情况,他可不敢重伤,毕竟想要过龙门去剑阁,这条路根本走不了,只能改道。 这后面还有没有人截杀,他也不确定,所以不能冒险,只能智取。 “师兄,这家伙也没那么强,我们合力,应该可以拿下他。” “是啊,这家伙能杀我们这么多师兄弟,都是阴谋诡计偷袭,那些师兄弟被杀,全是我们大意。” ………… 王行之沉思之间,一众和尚也在交流,他们与王行之交手一招后,一个个似乎找到了信心,他们骤然发现,王行之似乎没他们想得那么可怕。 “待会儿我们一起攻击,千万别分开,不能让那家伙找到机会,将我们逐个击破。”一位和尚面容严肃,警惕的看着王行之提议道。 “师兄说得没错,我们合力能压住那家伙,但若是被那家伙找到机会,独自对上我们中的任何一人,我们都不是对手。”另一个和尚认同的点点头。 其他和尚也是面色严肃和警惕,从他们与王行之见面开始,王行之的狠辣,果决,就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他们十分忌惮。 若不是他们刚才与王行之交手了一招,发现王行之没想象中那么恐怖,他们或许到现在也不敢正面应对王行之。 “好,那就出手,千万别让那家伙跑了,必须要杀了他,祭奠师兄弟们。”最后,一位年纪偏大的中年和尚一锤定音。 其他人闻言,脸上齐齐露出森冷的杀意,他们十八人长年累月的在一起,感情深厚,被王行之杀了这么多人,现在有机会杀了王行之,自然想着报仇。 (今天看了下流量少了很多,我保守估计应该是不喜欢这剧情内容,所以各位看官若是有建议,可以提一下,保证虚心接纳。) (另外明天复查,先在这里给大家请个假) 第199章 突然出现的箭雨 动手—— 一众和尚交流得很快,只是短短十几个呼吸便交流完成,而后年长和尚一声低喝,齐齐手握长枪,腾身而起。 “这群和尚以为胜了我一招,便可完胜于我了吗?” 王行之眼中寒芒一闪,脸上挂着一抹冷冽的笑容,这些个和尚胜了他一招,当真以为可以拿捏住他。 受死—— 和尚们的攻击霸道无比,周围泛起阵阵气浪,手中的钢枪上都缠绕着劲气,亮着明亮的光芒,在这黑夜之中十分醒目。 这些个和尚脸上带着自信的冷笑,他们似乎确信,王行之逃不过他们这一击。 “好家伙,看来这些个和尚是想一击必杀啊!” 看到如此攻击,王行之面色一沉,他能看出,这些和尚这一击威力不凡,明显是想一击击杀他。 “看我悲酥清风。” 不过,王行之自是不会坐以待毙,他果断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甩了出去。 这个瓶子是他之前抓住云中鹤时捡到的悲酥清风的空瓶子,他本想着用来研究一下,没曾想里面的悲酥清风一旦用了,瓶子中便不会有任何残留,他当时也没想太多,见瓶子没破损,又制作还可以,便清洗过后,用来装金疮药。 不曾想现在居然能派上用场。 嘭—— 王行之眼疾手快,一槊探出,直接将瓶子轰爆,金疮药的粉末便四下散开。 “大家小心——” 王行之这一嗓子和举动,和尚们也吓了一跳,眼下哪里还顾得上攻击,个个停下攻击,屏住呼吸。 甚至有好几人,眼疾手快,迅速的施展轻功,远离了这片区域。 毕竟,这悲酥清风可是大名鼎鼎,没人敢大意。 “好机会——” 王行之见状,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踩马背腾空而起,瞬间到了一位和尚身旁,迅捷的一槊刺出,直刺那和尚喉咙。 王行之速度极快,又十分突然,那和尚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喉咙一凉,感到一阵刺痛,身上的力气便开始缓缓消散,瞪着眼珠子,捂着喉咙软倒在地上。 恢儿—— 就在这时,白驳来到王行之身旁,王行之迅捷将马槊抽离,一跃跳上马腹,而后驾马狂奔,突破包围。 “快追,那是假的毒药。” 一众和尚见状,哪里还不明白他们中了王行之计策,一个个气急败坏的施展轻功追逐王行之。 “来得正好。” 王行之偷偷向后瞄了一眼,发现一众和尚追了上来,眼中掠过一道寒芒,偷偷的放慢了速度。 就在一众和尚即将靠近之时,他猛然一拉缰绳,白驳高抬住前蹄,以后蹄为支撑点,顺着王行之拉扯的方向转动。 咻—— 而王行之则是借着错身之际,一连刺出七八槊。 噗噗—— 这一击十分突然,一众和尚根本没想到王行之会突然掉头偷袭,冲得太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因此王行之这一击直接杀了三人,其他人险之又险的躲过,惊惧的看着王行之,眼中满是忌惮。 呼哧、呼哧—— 这一击强力的爆发,让王行之有些疲累,不过王行之脸上却是带着笑容,他也没想到这一击居然能直接解决三人。 再加上之前杀的那一人,现在这群和尚只剩下六人,现在即使正面抵抗,他也有把握付出很小的代价,将这些人全部击杀。 咻咻咻——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传来阵阵破空声,天空中满是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箭雨一般射向王行之以及一众和尚。 “不好——” 王行之大骇,根本来不及思考是谁在袭击,他赶忙双手持槊,一边用槊抵挡箭矢,一边驾着白驳奔向树林。 剩下的和尚也没想到另外还有人袭击,而且看这情况,似乎是想置他们于死地,一个个眦目欲裂,奋力抵抗着箭雨,只是相对于王行之,他们没有马匹,箭矢也更多即使想施展轻功逃离,也没机会,只是片刻,剩下的和尚全部被射成马蜂窝,在不明不白中死去。 没过多久,数十黑衣蒙面之人,从旁边的山林中走了出来。 “上去看看。”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挥挥手,警惕的开口。 “是——” 他的身后立刻走出一位黑衣人,上前查看。 半刻钟后,查看的黑衣人回转,对为首的黑衣人拱手道“大人,这群和尚全死了,没有一个活口。” “不,还有一个活口。” 为首的黑衣人摇摇头,浓眉下的双眼显得格外的锐利。 “大人,你是说玄难?”禀报的黑衣人询问“那我们需不需要动手?” “不——” 为首之人摇摇头,解释道“我们还不能暴露,所以不能出手,此番出手已经够了,剩下的路想必王行之也能自己走下去。” “无需我等太过干涉。” “可是大人,官家那边可是让我等一定要保证状元郎安全,我等这样做,会不会让状元郎落入险境?”探查的黑衣人有些担忧的询问。 为首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他沉声开口“不必担心,有某家在,即使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也别想杀了王行之。” 嗯—— 见为首的黑衣人不愉,探查的黑衣人微微颔首,不再多问,只是目光中带着点点隐忧。 “好了,你留下让人打扫下战场,我先去跟上王行之。”为首黑衣人拍了拍身旁之人的肩头,转身离开。 唉—— “希望这段路别出什么岔子,那位大人可是在剑门关等着。” 那人幽幽叹息一声,看着为首黑衣人的背影,心里却是暗自吐槽, “也不知道官家为什么让这家伙过来,禁军谁人不知,这家伙当初上门求王行之举荐,可是被王行之赶了出来。” “让他过来,怎么可能真心实意救王行之。” “真是头疼……” ———— 另外一边,王行之驾马狂奔,丝毫不敢停留,刚才那箭雨,他虽没太过留意,但也能看出来,那些箭矢都是神臂弩特制的箭矢。 很明显,突然射出的箭矢有百分之七八十是军中之人。 就算不是军中之人,也肯定与军中脱不了干系。 对于此,王行之可不敢大意,毕竟江湖人士再怎么强横,也多多少少会有所顾忌,毕竟他的身份可是大宋的朝廷命官。 而这些人竟然敢明目张胆的使用神臂弩,行事毫无顾忌,很显然在军中地位不凡,后台也硬。 在与陷阵营汇合之前,他可不敢与那些人硬刚。 因此,他一下了石门山,便驾马狂奔,一路上根本不敢停留。 因为他不清楚那群人的目的,也不知那群人是敌是友,现在的他只想着早点到剑阁,与陷阵营汇合,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安全。 驾—— 王行之一路狂奔,在日暮之时,王行之便到了阴平县。 “终于快到了。” 到了阴平,王行之莫名的松了口气,阴平隶属于普安郡,已经到了剑州境内,与剑阁只有一山相隔,若是走险道,只要翻过高山,就可以到剑阁,估计只要一两个时辰便可以到达剑阁。 不过,有了石门山的前车之鉴,王行之也不想再冒险,毕竟他不可能舍弃白驳。 所以,王行之只能走官道,阴平到剑阁因为有高山相阻,古代又不可能像现代一样打隧道,所以官道基本都是绕着走。 好在,阻隔的山脉不长,因此即使走官道,也耽搁不了太多的时间。 王行之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后面这段路上还有没有人截杀。 因此,王行之趁着天色未暗,随意找了家小店,吃了些东西,给让白驳休息一阵。 随后,王行之又开了间房将身上的伤势处理了一番。 在夜幕降临之时,王行之出了客栈,骑着白驳出了阴平,向着剑阁方向而去。 王行之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一出城便极速狂奔,丝毫没注意周围。 殊不知,在他身后,一直有一位黑衣汉子跟着。 “想不到,堂堂状元郎,也有成惊弓之鸟的一天。” 那黑衣汉子不紧不慢的跟着,看着王行之急切的样子,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鄙夷和畅快。 第200章 剑门关见故人 “终于到了。” 月入中旬,王行之在一处雄关前停下,看着眼前的雄关,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眼前的雄关不是别地,正是剑门关。 剑门关享有盛名,被称为蜀中门户,也是一座历史韵味极其浓郁的雄关。 三国时期,诸葛亮在此修筑栈道御敌,姜维在此取得以少胜多的战役,此后多年,剑门关历经大小一百余次战争,三国钟会、后周王景、北宋王全斌等都曾与蜀军在此对峙。 而要说剑门关真正闻名,还是因为李白的《蜀道难》而闻名遐迩,其中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更是描绘出了剑门关的雄伟与壮观。 突然,剑门关上变得灯火通明。 “怎么回事?” 王行之驾马后退了几步,抬眼看向剑门关上,暗自警惕着。 此时虽不是战乱时期,剑门关没什么重兵把守,但剑门关是蜀中门户,也是常年有兵驻扎,这半夜突然亮灯,很不寻常。 王行之之前也是想着,等到天明时再进去,没曾想这剑门关居然半夜亮灯,他这几天被追杀得够呛,都有些神经质,突然出现这幕,由不得他不警惕。 “下方骑马之人可是状元郎王行之,某家刘成恩,特意在此等候。” 紧随着,剑门关上,响起一道尖锐而又熟悉的声音。 “刘成恩?” 听到这声音和名字,王行之先是一脸懵,而后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刘成恩出现在这里,就证明赵煦是知道王行之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再加上曹青禾的背叛,他对赵煦以及现在的刘成恩也起着防备之心。 这一刻,他也不知道是回应的好,还是不回应的好。 “状元郎,可曾记得某家这个故人?”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低沉厚重的声音,一道身影,几乎以瞬移的方式,来到王行之身侧。 “周同——” 王行之心头一惊,浑身汗毛倒竖,赶忙循声望去。 结果,他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周同。 他第一次与周同见面之时,实力太低,周同也没显露什么,因此只是知道周同实力强。 但现在再一看,周同身上正慢慢的散去血色罡气,很明显就是武将的气血外放,这证明周同的实力,最差也到了绝世武将,甚至有可能达到了神将,根本就不是他能抗衡的存在。 不过,王行之也没就这么被吓到,周同既然是现身,而不是偷袭,那就证明周同对他没杀心。 再加上剑门关上的刘成恩,王行之能肯定,周同是赵煦的人。 王行之压下心头的慌乱,看着周同沉声开口“那不知周大侠,拦住本官作甚?” 既然确定了周同是赵煦的人,王行之也敢肯定周同不会杀他,而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摆出一副官威。 王行之的突然转变,让周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自觉的愣了一下。 但很快,周同反应过来,面色暗沉,目光不善的看着王行之。 几天前赵煦让他来保护王行之,他便有些不满,因此这一路上,他多有拖拉,所以王行之被众多江湖人追杀那天,他并未赶到。 直到他们见识到一片血地之后,他才知道事情大条,不敢怠慢,后面紧赶慢赶,总算赶上王行之被少林僧人拦路。 但他也没第一时间出手,而是在王行之吃够苦头后才选择出手。 随后,他独自跟上王行之,一路上看尽了王行之的狼狈。 没曾想,见面之后,王行之居然给他摆官架子。 这让周同感到一阵恼怒,恨恨的瞪了眼王行之,但他确实如王行之所想,不敢对王行之怎样,只能拱拱手,闷闷的说道“下官自是不敢冒犯状元郎,只是奉命请状元郎进剑门关。” 不过,周同说完这话,却是又紧紧的盯着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蠢蠢欲动,却是希望王行之拒绝一般。 “带路吧!” 王行之抬眼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剑门关,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周同,他就知道自己即使反抗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跟着进关,见机行事。 “状元郎请。” 周同见王行之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下来,眼底掠过一抹遗憾,整张脸彻底垮了下来,显得有些沉闷。 “这事越搞越复杂了,就是不知这次的事赵煦知道多少,派人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是否……” 王行之没理会周同,自顾自的驾马缓行,脸上看似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一阵愁苦,在暗自猜测着。 很快,两人来到剑门关大门前,此时剑门关大门早已经打开一道缝隙,刘成恩带着一群士兵,正在大门前等候。 面对刘成恩,王行之可不能像对待周同一样,果断翻身下马,露出和煦笑容,对着刘成恩微微拱手“内侍,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刘成恩十分客气的还礼,并没有因为王行之不在汴梁而生疏,依旧和往昔一般客气。 见到刘成恩的态度,王行之莫名的松了口气,最起码他现在能确定,赵煦暂时没有要动他的想法。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不知内侍这次来此,又专门在此地等在下,所为何事?” “状元郎一路跋涉,想来也辛苦了,有两位故人已经准备好酒菜,不如随臣入关,别让两位故人久等。”刘成恩笑了笑,并未正面回应,而是邀请王行之入关。 “故人,难道是赵煦?” 王行之皱了皱眉,第一个想到的是赵煦,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赵煦现在可不是以前。 以前,高太后掌权坐镇朝堂,即使赵煦几日不上朝也没什么大事。 但是现在,赵煦若是几日不上朝,那么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王行之很快将这个想法驱逐脑海。 顺带着,他也好奇起来,毕竟能成为他故人的可没几人。 “那就有劳内侍带路,正好这几日,在下也累得够呛。”王行之微微拱手行礼。 “状元郎请。”刘成恩轻笑,迈开身子,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王行之也没客气,牵着白驳跟着刘成恩一起进入剑门关。 周同紧紧的跟在两人身后。 一进入剑门关,就有人过来准备接过白驳,白驳认人自是不愿,王行之安抚一阵后,白驳才不情不愿的勉强答应。 短暂的耽搁之后,刘成恩带着王行之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此时有一人正在门外等候着。 “汝霖兄。” 看到门口等候之人,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他没想到来的故人居然是宗泽,而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快步走了过去。 “行之兄可是让在下好等啊!” 宗泽与王行之拥抱过后,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汝霖兄不是在汾州为官,为何会来此地?”王行之轻笑,随后疑惑的询问。 宗泽笑而不语,而是转头看了眼跟着过来的周同。 “你一会在此守卫,别让任何人进来。”刘成恩心领神会,回头对周同嘱咐了一声。 是—— 周同看了眼王行之两人,拱拱手行礼,在转身的一瞬间,他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这一刻他忽然想通了许多事,他虽然成了皇帝近卫,但与王行之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 现在想想,他之前刻意拖延时间的事,简直是在拿自己的小命以及家人的小命开玩笑,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个笑话。 以现在来看,若是王行之身死,他必然逃脱不了惩处。 “两位,我们进吧!” 见周同老老实实的答应,刘成恩也不再理会周同,招呼着王行之与宗泽一起走进房间。 哎—— 周同看着三人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心头暗自后悔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他知道过些时日,等与他一起的人回来,他难逃惩处。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站好岗,避免王行之等人被人打扰,也好减轻一些惩罚。 (昨日去医院复查,因此没有更新,给各位看官道个歉。) (另外袭杀剧情结束,剧情也越来越精彩,两位幕后之人的身份慢慢揭秘。) 第201章 一信一话 王行之三人一进房间,有一人正在房间中,见到三人进来,那人便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 “他怎么在这?” 一看到房间中的人,王行之面色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脸色变得十分复杂。 房间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行之现在名义上的二舅哥。 若是以前,他看到曹宇会十分惊喜,但自从被曹青禾背叛之后,他对曹家之人的感观极速下降。 可在曹家当中,曹宇却有些特殊,因为曹家当中,除了曹评之外,他最先认识的人是曹宇,而且曹宇十分对他的口味,准确来说还对他有恩,两人也一起经历过好几件事,所以说,他在知道曹青禾背叛之后,曹家他最难面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曹宇。 “妹……夫。” 看到王行之沉下脸,曹宇脸上的笑容一滞,小心翼翼的看向王行之。 刘成恩也收敛了笑容,眉眼低垂,似乎是知道此间事。 宗泽则是皱着眉头,但却没插言,他就再不晓事,也能看出这几人有猫腻,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当着鹌鹑。 “看样子,曹青禾是将所有事全部说了出去。” 三人的表情,王行之尽收眼底,这一刻他的心里有了明悟,总算明白刘成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出意外的话,赵煦恐怕也是怕王行之多想,才会让刘成恩和曹宇来此等候,亦或者是一种试探。 至于宗泽,他反倒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现在,王行之也没深想,现在重要的是,大家既然都知道他与曹青禾之间的事,还不如趁此机会摊牌,将关系断个干干净净。 王行之没回应曹宇,而是看向刘成恩,轻声询问“内侍,想必官家已经知晓下官与曹青禾之事。” “在这里,下官就不藏着掖着了,下官与曹青禾之间已然心生间隙,不可能再在一起。” “内侍回京之时,可否替下官问问官家,能否下一道和离旨意。” “亦或是,下官随内侍入京。” “乞骸骨——” 王行之最后三个字说完,刘成恩脸上微微一惊,曹宇面色一白,因为他们很清楚,曹青禾的身份,也明白王行之与曹青禾之间的矛盾。 宗泽却是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王行之,他没想到王行之不仅要和离,而且居然是以一种逼迫的态度。 并且,看这样子,王行之并不是像在开玩笑。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宗泽皱着眉头,暗自沉思。 王行之与曹青禾结婚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两人十分登对,在汴梁几乎是人人称赞的眷侣。 他离京之时,王行之还带着曹青禾相送,但只是几个月不见,两人居然闹成了非要和离的局面。 并且看这情况,似乎这事还与皇家有关。 但他也清楚,事情只要沾染上皇家,就不是他能掺和的事。 所以,他果断又后退了一些,不打扰几人,老老实实的当个听众。 同时,曹青禾与刀白凤正在这个房间的隔壁房间之中,在王行之说完那番话后,曹青禾双目通红,双手捂着嘴巴,流着眼泪。 刀白凤却是沉默,她与曹青禾那夜离开彭州之后,便听闻了江湖传言,所以两人并没有离开。 而曹青禾的身份似乎不简单,不仅提前带着她来到了剑门关等候,她还在这里见到了大宋皇帝的贴身内侍。 所以,她猜测曹青禾与王行之之间,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只是因为段正淳闹的小矛盾。 因此,现在这场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能在一旁静静的陪伴。 房间中,刘成恩在惊讶过后,很快恢复了平静,似乎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相对而言,曹宇的面色紧张,十分的难看,赵煦让他去会州担任团练使。 并且还告诉他,去会州之前,先来剑门关,等他到了剑门关之后,他才发现自家小妹曹青禾居然在剑门关,听曹青禾一番解释后,他才知道自己乖巧的小妹居然是皇城司的人。 而且,听曹青禾的意思,他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加入了皇城司,并且还是高太后亲自收入的皇城司。 而且这事,就是他老爹曹评也不知晓。 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曹宇是一脸懵,很久才回过神来。 最后,曹青禾还告诉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并且自己已经与王行之势如水火,现在夫妻关系根本无法维持下去。 听曹青禾讲完后,曹宇才反应过来,赵煦叫他来剑门关,是准备让他打感情牌,当一个说客。 他其实不想答应,毕竟这事不管从哪个方面,都是曹青禾的不是。 可曹青禾是他亲妹子,这事又是高太后设计,赵煦在后面掌控,所以这不仅仅是曹青禾的事,还涉及到皇家,曹家又与皇家亲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再加上他与王行之交好,所以不管从哪一方面,这件事他都必须要出面。 可现在一见到王行之,王行之的冷漠以及不待见,让他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这一刻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想想也正常,这事换做是他,也受不了,毕竟没人能忍受枕边之人是个奸细,将自己的秘密卖个干净。 可是,曹青禾再不是,再有何种身份,也是他的亲妹妹,代表着曹家。 现在看王行之这样子,很显然对曹青禾没了感情,甚至是厌恶,他若是不缓和一下,王行之搞不好会因此深恨。 所以,这件事必须就此打住,不然以王行之的手段和头脑,事后若是报复起来,他可扛不住。 “妹……” 犹豫了许久,曹宇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开口。 不过,曹宇刚一开口,便迎上王行之冷漠的眼神,只能拱手改口道“状元郎,不知可否看在某家和家父面上,将你与青禾之间的事情揭过?” 闻言,王行之沉默,说实在的,今天若不是曹宇在,他估计不会摊牌,他会与刘成恩虚以委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返回岷州后,以后慢慢计较。 但曹宇出现,王行之就猜测,赵煦不想翻脸,想要利用曹宇打一波感情牌,索性他豪赌了一番,以进为退,以辞官为威胁,来逼迫,来试试两人的态度。 果然,曹宇打出感情牌,让他揭过此事。 说实在的,王行之不想,也不愿,毕竟曹青禾从嫁给他开始就已经在算计,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了傻子,这次更是差点让他身死野外。 但是,曹宇说到底对他有恩,曹评对他也多有帮助,曹宇的话更像是一个台阶,最重要的是,他若是不答应,恐怕就真的要与刘成恩回一趟汴梁,等回到了汴梁,他再想离开就难了。 “状元郎,臣来之前,太后召见过臣,让臣将这封信给你。” 还不等王行之开口,一直没说话的刘成恩突然从袖口拿出一封书信,递给王行之。 “内侍,这是太后懿旨?”王行之眼底掠过一道精光,面上却是十分恭敬的接过书信,慎重的开口询问。 “不是——” 刘成恩摇摇头解释道“太后说了,这是他写给子侄的书信,不是什么旨意。” 闻言,王行之心底里一阵冷笑,经历过曹青禾的背叛,和一连串算计之后,他现在对皇家,可不像之前那般忠诚,虽然暂时没到翻脸的程度,但也不会再贴心贴肺。 不过,现在这封信出现得正是时候,他如果所料不差,肯定又是一波劝说的信件。 【行之,本宫……】 王行之故作小心的打开信件,面色恭敬的看着。 果然,信中的内容和他猜测的差不多,高太后虽没在信中直接说明,让王行之原谅曹青禾之类的话,但全程都在拉关系,说着夫妻和睦之类的话,仿佛是真的将王行之当成自己的子侄。 若是在以前,王行之搞不好真的会着道,但是现在,王行之心里只剩下冷笑。 第202章 一信一话二 “还望内侍回宫之时,为下官带句话,就说下官惶恐,让太后千里之外,还为臣担忧。” 看完书信,王行之演技大爆发,眼角泛红,小心翼翼的将书信贴身放好,那模样就像是有多感动似的。 “状元郎放心,臣一定将话带到。” 刘成恩也不知是看不出,还是不在乎王行之的情绪,只是淡淡的扫了眼王行之,便微笑着颔首答应。 曹宇本就是直肠子,更不会发现王行之是在演戏。 “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唯有宗泽微微皱了皱眉,他与王行之同科,又同朝为官,打的交道可不少,对王行之也算是了解,此刻见着王行之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那就有劳内侍了。” 王行之轻轻擦了擦眼角,对着刘成恩拱拱手。 “不麻烦!” 刘成恩摆摆手,随后靠近王行之,偷偷说道“状元郎,臣来之前官家有句话让臣带给你。” “内侍请讲。”王行之面色变得严肃,慎重的开口。 刘成恩看了曹宇和宗泽一眼。 两人很识趣,都果断退后到房间最里面。 见两人退却,刘成恩才附在王行之耳边轻声说道“状元郎,官家让臣告诉你,曹青禾之事虽不是他设计,但他后面也知晓,默认了此事,你统兵在外,他需要知道你的消息,因为他是大宋的帝王,不能感情用事。” “是啊!最是无情帝王家,我即使没有反叛自立之心,但他作为帝王,又如何放心得下。” 闻言,王行之心里泛起一抹酸涩,他一直将赵煦当作朋友,赵煦在,他不会自立,也不会反,甚至在他报仇之后,他会主动辞官,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不适合当什么主宰者。 但他却忘记了,这是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别说是赵煦这样的英主,就是赵佶那样的昏君,也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皇权。 紧随着,刘成恩继续说道“状元郎,官家还说,曹家是肱股之臣,说你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内侍放心,之前之事,下官必不再提及。” 王行之身子一僵,沉默片刻后,沙哑着声音回应。 因为他清楚,刘成恩这话,是最后的警告,若是他不知好歹,硬是要与曹青禾和离,那么赵煦绝对不会放任他继续待在岷州,甚至会收了他的兵权,将他调回汴梁。 等待他的最好结果,或许是一生的软禁。 此时,王行之也反应过来,怪不得刘成恩在他说出那番话后,有恃无恐。 搞半天,人家手里握着王炸,这一信一话,随时能将他拿捏在手中。 而曹宇,也不过是一个前奏而已。 之前的他还想着以进为退,试试他们的态度,结果人家早就想到了一切,他刚才的所做所为,完全就是一个笑话,在打自己脸。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用,最起码王行之知道,赵煦已经蜕变,蜕变成了一位合格的帝王。 刘成恩见王行之上道,也知道适可而止,便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转移话题道“既然此事了结,那我们一同进去,商议要事。” “内侍请。”王行之心里虽然不畅快,但面上却不曾显露,轻轻颔首,与刘成恩一起走了过去,来到宗泽两人身旁。 看到王行之和刘成恩过来,曹宇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刘成恩便提前开口“曹大人,你不是准备好饭食了吗?为何还不见送上来?” “呃——”曹宇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刘成恩会突然提起饭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错愕的愣在原地。 宗泽却是要比曹宇敏锐得多,他见王行之与刘成恩面色平静,显然是已经谈妥,达成了协议,便用手偷偷拉了下曹宇的衣衫。 曹宇立马回过神来,急切开口“我这就去,这就去,三位稍等。” 说着,曹宇急匆匆的跑出了房间。 曹宇一离开房间,便果断来到了隔壁房间,带着曹青禾与刀白凤,一同离开。 房间中。 曹宇一离开,刘成恩就招呼宗泽与王行之“两位,我们先喝点茶水,一起聊一聊。” “内侍请——” 宗泽与王行之对视一眼,没太过迟疑,便与刘成恩一同坐下,一人布盏,一人倒茶,倒是还有些默契。 刘成恩也不客气,抬起茶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扫了眼两人才开口说道“两位,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咱家就不与二位卖关子了,这次咱家来这里,一是受陛下和太后所托,来了结一桩私事。 二则是,奉官家旨意,给二位带来一个消息。” 说到这里,刘成恩突然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那就是,今年年末,官家准备停了西夏的岁贡,和西夏开战。” “此事目前除了章大人与枢密使之外,也只有您二位知晓。” “所以,还请两位务必保密。” “内侍放心,我等知道轻重。” 王行之与宗泽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震惊之色。 但两人心情各不相同,宗泽心里是纯粹的震惊,而王行之心里却是多了诸多明悟,他现在也总算明白,赵煦为何不让他回京,而是派遣刘成恩和曹宇过来,以言语警告,原来是战争将起,赵煦舍不得他这一支力量。 “这次大战,一定要从西夏身上扯下一块肉,当作自己的地盘,这样才能不受人威胁,有反抗之力。” 不过同样,王行之也知道,即将开始的战争,是他的机会,他只有趁着这次机会攻入西夏之地,在西夏地面抢下一块地盘,他才不会受到这么多掣肘,就是自己的婚事,也受到掌控。 刘成恩自是不知道王行之的小心思,见两人都面色严肃,刘成恩看着宗泽继续说道“宗大人,你的调令想必你已经收到,官家让你到怀德军担任安抚使,整顿出一支军马。” “但官家让咱家带话,你这安抚使不同,可节制会州、西安州军马,想必圣旨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两州之地,官家的意思,就是在玄英之时,你为一路兵。” “臣,定不负官家厚望。” 宗泽激动起身,躬身行礼,面容上带着浓浓的坚定。 “只是希望我们不要成为敌人。” 王行之看着宗泽的样子,心头一阵感触,宗泽此人他很清楚,才华是有,能力也很强,但不管是在历史上,还是现在来看,宗泽就是一个死脑筋,对赵宋皇室的死忠。 而他却是不一样,若是没有曹青禾之事,没有现在刘成恩带来的一信一话,王行之估计不会想着自立。 王行之一旦自立,那估计昔日的旧友,就不得不成为生死相向的敌人。 但王行之清楚,这条路他不得不走,今日若不是赵煦决定宋夏开战,王行之现在估计已经在去往汴梁的路上。 因为赵煦是大宋难得的英主,一般这类帝王,都是王霸之道并行,王行之虽然行事谨慎,但武安军几乎成了他的私军,这是赵煦根本无法容忍的事。 再加上,曹青禾估计将他之事全部报告给了赵煦,赵煦对他的忌惮和提防,也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所以,赵煦对他动手是早晚的事,他不想束手就擒,就只能想办法自立。 “宗大人请坐!” 刘成恩对宗泽的态度很满意,面带笑容让宗泽坐下,语气很温和,态度很亲切。 宗泽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番情绪,依言坐下。 随后,刘成恩看向王行之,轻声询问“状元郎,咱家来之前,官家已经下旨,免去状元郎岷州知州、安抚使职位,改任兰州知州,安抚使。” “这个时候,想必圣旨已经到了岷州,就等着状元郎回去。” “另外,官家还说,让状元郎留下半数武安军,以当作岷州厢军。” “让状元郎好生训练剩下的军马,玄英之际,可与秦凤路主军,一同攻击西夏侧翼。” 说完,刘成恩目光一凝,紧紧的看着王行之。 第203章 调离岷州,切割武安 “调离岷州,一半武安军。” 闻言,王行之瞳孔一缩,十分肉疼,不过他还算冷静,甚至还有些庆幸,他现在未统率武安军与什么正规军队交战过,打过什么胜仗,不然,他现在不是去兰州,而是去汴梁了。 毕竟他现在基本上已经失去了赵煦的信任,因此不管是调离岷州,还是削减军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不过有些肉疼罢了。 但是,他也感到庆幸,最起码武安军还能留下一半,届时他只要将陷阵,虎卫、武卫、破军以及一部分黑甲带走,那么武安军的主体就还在,很快能重建。 而且,他要去的兰州,更靠近西夏,时不时的会发生冲突,很明显这是赵煦的削弱之计。 不过,这对王行之来说,却是机会,因为兰州之地虽然靠近西夏,但同样也是一块宝地。 第一,叶二娘提供的马场位置就在兰州,王行之完全可以找机会将马场收为己用,壮大军马。 第二,兰州地处陇右都督府,距离吐蕃也不远,王行之同样可以继续与吐蕃交易,而且因为西宁等地现在还不属于大宋,在吐蕃外围残部手中,他与鸠摩智一旦达成协议,与吐蕃的交易更加安全。 第三,兰州只要翻过喀罗川山脉,便可以抵达武威,虽然用军队进攻不现实,但现在距离冬天,还有几个月,他完全可以以练兵为由,让陷阵营提前进入喀罗川,慢慢行进抵达武威附近。 武威现在又称为凉州,有西北首府的美称,东晋十六国时期的前凉、后凉、南凉、北凉;大凉;以及后来者,西夏(神宗)都曾在此建都。 所以,武威虽没有险关,但也是一座坚城,若是十万军马强攻,哪怕城墙之上,只有三万军,也能守住。 而且,武威之后,还有数州,也就是汉时雍凉之地的一些郡县,其中还包括丝绸之路的沙洲,因此经过数个朝代的发展,这片地域,早已经不是汉时那般清贫,十分富有。 因此,王行之只要在这次战争中找到机会,谋划得当,他便可浑水摸鱼,有很大的机会拿下凉州,一旦拿下凉州,他便有了自立的本钱。 所以,赵煦将他调往兰州正符合他的心意。 不过,他如果想要占据些许主动,该装还得装,现在可不能让刘成恩察觉到什么小心思。 于是,王行之故意沉默,一言不发,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宗泽此时就是再傻,也知道王行之与赵煦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 他看了看不说话的王行之,又看了看面色渐渐变得阴沉的刘成恩,心知不好,赶忙在桌子底下踢了踢王行之。 王行之眉眼微抬,故作不悦的看向宗泽。 宗泽不知王行之的心思,看见王行之看向他,不停的挤眉弄眼,生怕王行之犯傻。 宗泽虽然在掩饰,但就他们三个人在这,刘成恩只要不眼瞎,就肯定看得到。 但他并未开口,装作没看到。 哎—— 王行之见也到了时候,便借坡下驴,故作叹息一声,对着刘成恩拱手道“内侍,下官必不敢违命,等回到岷州,下官就整军去往兰州。” “只是,下官这里有一请求,不知内侍可否代为通传官家?” “状元郎请讲吧!” 看到王行之点头应下,刘成恩那原本就带着笑意的面庞此刻更是如同春花绽放一般,笑得愈发灿烂起来。 只见刘成恩微微眯起双眼,嘴角上扬,用一种亲切而又温和的口吻缓缓说道:“咱家在来此之前,官家可是特意有所交代。只要状元郎您提出的条件不至于太过离谱、过分,咱们都能够替官家应允下来。” 话至此处,刘成恩稍稍停顿了片刻,像是在刻意卖个关子似的。随后,他那张笑脸瞬间收起,神色变得极为郑重其事,整个人的气场都为之一变。 紧接着,只听他字正腔圆地继续说道:“然而,官家也是有言在先,状元郎您所要组建的这支武安军,必须得留下一半兵力才行。 并且,这其中还得包含足足三千名精锐的骑兵部队。 这一点乃是官家亲自定下的规矩和要求,绝无半点商量余地。” 最后,刘成恩再次恢复了先前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轻轻摆了摆手补充道:“当然啦,除开此事之外,其余的种种事宜皆可视情况而定,咱家自然会斟酌考量一番。” “看来破军营留不住了。” 王行之心头暗沉,刘成恩既然点名要留下三千骑兵,很明显,在王行之不知道的时候,曹青禾的情报已经将整个岷州变成了筛子,破军营重甲骑兵,很显然已经被赵煦得知。 破军营虽然还未真正上战场,展现过实力,但在现在这个时期,西夏铁鹞子威名赫赫,重骑肯定比轻骑让人重视。 不过,相对于破军营,王行之更在意轻骑,毕竟轻骑的马都是并州马,十分难得,而破军营的马都是三曲马,说实话,三曲马组建重骑有些勉强。 王行之本打算这次回去后,将马匹慢慢置换,没曾想赵煦突然出来摘了桃子。 这让王行之肉疼。 毕竟三千重骑将士,都是他们精挑细选之人,其中甚至有好几位都将《龙象般若功》修炼到了第一层。 同时,他又感到一阵庆幸,赵煦只是要了破军营,没拆分陷阵营,毕竟相比之下,陷阵营才是他手中真正的王牌之师,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沉默片刻后,王行之沉声道“既然是官家的旨意,下官作为臣子,自是不敢拒绝。” “不过,下官却是想问问,兰州之地靠近西夏与吐蕃残部,不知下官到了兰州之后能否再将军队招满三万?” “状元郎,现在已是十月,距离玄英之时可没几月,若是征集新兵,不怕影响战斗力吗?” 闻言,刘成恩眯了眯眼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行之,脸上满是好奇。 他在来剑门关之前,赵煦就告诉过他,一定要将王行之的武安军留下一半。 而且,王行之若是征军,也可以答应。 毕竟,赵煦与章淳等人,已经定下了与西夏开战的日子,就在今年年末,缴纳岁币那几日,距离现在已经不足三月。 再加上兰州地处边境,人口本来就少,王行之的武安军他十分清楚,招揽的人手都是青壮,年龄在三十以下,十六以上,而且身强体壮,这种要求在中原腹地即使要招揽兵员,也要费些时日。 更何况地广人稀的兰州地界,王行之别说是训练新军,就是能不能招满人手也是个未知之数。 刘成恩之所以这样问,完全是出于好奇。 刘成恩话落,宗泽也好奇的看向王行之,宗泽在来剑门关的途中,没少听闻武安军的威名,因此也有些好奇,王行之打算如何征军。 王行之自是不会说实话,苦笑道“不瞒内侍,下官也知晓兰州地广人稀少有青壮,也没打算短时间内将兵员补齐,更别说训练成军。” “下官只是想着马上就要与西夏开战,能将兵员补充到两万就成,这样至少能在气势上壮壮声势。” “就是不知,官家那边是否答应?” “状元郎所言极是,此事官家来之前便嘱咐过,状元郎到兰州之后,依然与在岷州一样,可用兰州钱粮供养军士,军队兵员依旧是三万,所以征兵之事,状元郎可自行处理。”听完解释,刘成恩面容松弛了许多,笑容中也带着一抹了然。 他虽然不懂军,但也觉得王行之在此事上没撒谎。 毕竟,三月时间,在一片荒漠之地,想要招满一万五千青壮之士,简直是难如登天。 而且,即使王行之招满三万人,也没办法供养。 毕竟,岷州之地好歹靠近巴蜀,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慢慢变得富庶。 而兰州之地,处于边境,常年被异族袭扰、劫掠,十分的贫穷。 王行之就是他祖先转世,估计也没法子。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第204章 揭开一部分迷局 “那就多谢内侍了。” 王行之心头冷笑,面上却是装作无奈的拱拱手。 他虽然身在岷州,但对兰州也有所了解,知道兰州的情况。 他提这要求,目的就是为了到兰州之后能够合理征兵,不至于为了这事被朝廷找麻烦。 至于钱粮和人口,他丝毫不担心,兰州什么都不多,就是山匪多。 人口和钱粮,他都可以去抢,这样不仅能练兵,还能获得大量的钱粮。 毕竟,他到了兰州,也与岷州一样,有自主出兵的权利。 宗泽闻言,皱了皱眉头,他不是傻子,并且博学多才,而且他外放之地在西北,自然对西夏与河煌地区做个了解。 因此,他也知道兰州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此事明显是官家在防备王行之,因此也不好插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但是,他与王行之相交也有些时日,对王行之不说全部了解,但是七八成还是有的。 此刻王行之掩饰得虽然很好,但却是让他觉得好假,总觉得王行之在盘算着什么。 他隐隐感觉到,官家这次将王行之调往兰州,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但这些只是他的猜测,王行之本身与他交好,他也不可能就这么开口质问。 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默默的在一旁看着。 刘成恩微笑道“状元郎不用客气,状元郎若是还有其他事可一同提出。” “这倒是没有了。” 王行之也知道过犹不及,轻轻摇摇头。 因为他清楚,他现在即使提什么条件,刘成恩估计也会找借口拒绝,还不如见好就收,反而能让刘成恩觉得他知进退。 果然,刘成恩见王行之没再提任何要求,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咱家就先祝状元郎一帆风顺了。” “多谢内侍。” 王行之拱拱手,今夜初见刘成恩时,刘成恩的态度还算是亲密,几乎与汴梁时一般无二。 可自从他试探过后,刘成恩的态度渐渐变得疏离,就连自称也换成了咱家。 所以,王行之现在对刘成恩也多了几许恭敬。 毕竟在他未有立足之地时,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现在他对刘成恩的态度越恭敬,越是能麻痹住刘成恩,让他以为自己没其他心思。 等到刘成恩回汴梁禀报,也能误导赵煦,不会在这几月找他的麻烦。 “咱家与状元郎也是旧相识了,别这么客气。” 刘成恩笑成了一朵菊花,感到十分畅快,毕竟在汴梁时,都是他在恭维王行之,现在换做王行之对他恭维,他自然感到一阵畅快。 “内侍您这话说的可真是太见外啦!前些年下官还在汴梁时,内侍您可是对下官诸多照顾与帮衬,这么多年过去了,下官都还未曾好好地向您表达过谢意呢。”只见王行之一边说着,一边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那笑容简直比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还要灿烂几分,但若是仔细瞧去,便能发现其中暗藏着丝丝虚伪之意。 他的姿态更是谦卑到了极点,整个人几乎要弯成一张弓似的。只见他动作极为殷勤地站起身来,先是小心翼翼地拿起茶壶,为刘成恩面前的茶杯添满了热气腾腾的茶水。 接着,他又如法炮制般给自己也斟满了一杯,然后双手稳稳地将茶杯抬起,微微向前倾斜,朝着刘成恩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口中说道:“今日下官在此,便暂且以茶代酒,诚心诚意地敬内侍您一杯,希望内侍您能够赏脸喝下此杯,也算是给下官一个略表感激之情的机会吧。” “状元郎说的哪里话,我等是互相理解。”刘成恩眉开眼笑,将茶杯抬起,与王行之碰杯饮下。 他虽是皇帝跟前之人,但作为残缺之人天生受人鄙视,特别是朝廷上的文人。 因此王行之这一番恭维话语,让他感到极为畅快。 “哎——” 一旁的宗泽却是暗自叹息,今夜两人之间的交谈并未避讳他,因此他也听出了,现在王行之受到官家的猜忌,他即使有心也无力。 现在看到王行之如此谄媚之像,还是对一个皇城内侍,他虽不齿,但也清楚王行之做出这等举动,应该是为了能打消官家的猜忌。 不过,他虽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却见不惯,他豁然起身,对着两人微微拱手道“内侍,行之兄,下官去看看曹大人为何还没来,过去催催饭食。” 宗泽语气生硬,态度也不太好,这一下子就将刘成恩的好心情破坏。 不过,刘成恩也清楚哪些人能得罪,哪些得罪不得。 宗泽现在是一军安抚使,辖制三州军事,可谓是深受官家器重。 再加上宗泽岳家是大名鼎鼎的天波府,以前或许没人在意,但现在宋夏即将开战,赵煦打算重用杨家,他是知道的。 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刘成恩也不敢太过得罪宗泽。 刘成恩面色僵硬的笑着说道“那就有劳宗大人了。” “两位稍待,下官去去便回。”宗泽拱拱手,转身离开房间。 宗泽离开,刘成恩的面色十分不好看,眼睛狠狠的盯着宗泽的背影。 “这家伙还真是小心眼。” 王行之看到刘成恩的表情,暗自吐槽,以前他还没发现,刘成恩是这么小肚鸡肠之人,今日过后,他才看清刘成恩的真面目。 很快,宗泽的身形消失,刘成恩收回目光,看向王行之,沉声说道“状元郎,既然事情已经交待干净,咱家也应该早日回汴梁,将事情禀报给陛下。” “不过,在走之前,有一事要告知于你。” “内侍请讲。”王行之面色一正,十分客气的说道。 刘成恩左右看了看,附在王行之耳边,轻声低语“状元郎,官家让咱家告诉你,你前些时日遭受算计,其中一人官家已经查明,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大舅兄曹家长子,曹云。” “这怎么可能?” 王行之瞪大了眼睛,刘成恩带来这消息简直让人猝不及防,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算计他的人中,居然有一位是曹云。 他虽然与曹云没有深交过,但曹云给他的第一印象,却是个豪爽汉子,典型的直肠子。 没曾想他居然看走了眼,曹云居然会做这等阴险算计之事。 刘成恩压低声音解释道“官家也不敢相信,毕竟曹家与皇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官家也没想到曹家会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而且,曹云实力个体实力很强,修行的是武将之道,现在已经是绝世武将的程度,官家派出周同和好几位强者,也没抓住他,现在被击伤,下落不明。” “官家让咱家告诉你这消息,就是让你小心一些,他怕曹云狗急跳墙,跑来找你麻烦。” 闻言,王行之暗自撇撇嘴,对刘成恩所说的事嗤之以鼻,先不说刘成恩说曹云的事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他也断定,曹云也不会来找他麻烦。 毕竟从算计他的事可以看出,幕后之人想要的只是将他当做是棋子,从而引动江湖,他的命在幕后之人看来并不是特别重要。 所以,即使曹云是幕后黑手之一,他也敢确定,曹云不会来找他麻烦,毕竟王行之的小命,与幕后之人真正的目的相比,完全就是可有可无。 刘成恩这一番话,就像是打个一棒,又准备给他一颗甜枣。 但是,表面功夫得做足,王行之面色一正,严肃道“多谢内侍提醒,官家关照,下官一定会慎之又慎,加倍小心。” 说完,王行之面露疑惑,紧随着低声追问“那内侍,官家既然确定了是曹云,那为何不找曹家麻烦,还让下官不得与曹青禾和离?” “曹云是曹云,曹家是曹家,不可混为一谈,曹云被追查之后,曹家已经将曹云开出了族谱,曹云已经不是曹家之人,所以你也别再想和离之事。”刘成恩瞥了眼王行之,他还以为王行之想要旧事重提,语气中带着些许警告。 (各位看官,求一波礼物,求一波评分。) (另外推荐朋友新书,海贼:开局为光月御田守门。) 第205章 再见曹青禾 “内侍说的哪里话,下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自是不会阳奉阴违,此次询问,只是好奇罢了。” 王行之陪笑,心里却是不以为意,他现在已经看白了朝廷,因此对于他与曹青禾和不和离,完全不介意。 等战争开启,他找到立足之地,届时他与曹青禾之间的事完全由他说了算,无人敢指手画脚。 刘成恩瞥了眼王行之,低声解释道“算了,咱家与状元郎也算是旧相识,就与你说说。” “那就多谢内侍指点迷津。”王行之微微拱手,十分客气,态度很好。 说实在的,他对这事也十分好奇,对曹云是幕后算计的人之一,十分惊讶,心里满是迷惑。 他与曹云谈不上熟悉,只见过两次面,但两次见面他们相处,都比较融洽。 所以,王行之与曹云之间无怨无仇,曹云为何要算计他,更别说此番算计,曹青禾作为曹云一母同胞的妹子,也被设计得死死的。 曹云等人这番算计,明显是有什么目的,赵煦可能知道些什么,才会让人抓捕曹云。 但让王行之好奇的是,赵煦都让人抓捕曹云,居然还不对曹家动手,看这样子,赵煦与曹家的关系,并未受到影响,依旧是那样亲密。 刘成恩抬眼看了看王行之,并未直接开口,而是想了想后才低声说了一句, “曹云不是真正的曹家子。” “不是曹家子。” 王行之有些惊讶,他与曹青禾成亲之后,对曹家所有人都有过了解,没曾想他了解到的只是表面,曹家居然隐藏着曹云的身世,曹云居然不是曹家子。 知道这消息,王行之虽然不知道曹云是为谁办事,但也明白过来,曹云估计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压根就不在乎曹家的利益,所以才能通过曹青禾布局算计他。 “小声些,此事没几人知晓。”刘成恩没好气的瞪了王行之一眼,低声呵斥道“咱家将此事告知于你,本就犯了忌讳,若是被人听到,传了出去,咱家可是要吃板子。”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嘲弄,刘成恩不说这话,不搞得这么激动,他搞不好还就认为刘成恩是偷偷告诉他的,可一说这话,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在演戏。 不过,既然刘成恩要演,王行之自然是配合,他故作陪笑,轻声恭维着, “内侍见谅,内侍见谅,下官也是太过惊讶,因而有些激动。” “此事略过,休要再提,你知我知即可。”刘成恩面色平静了一些,他沉声嘱咐着王行之。 嗯—— 王行之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尽管他心中有着疑惑,但他清楚,今儿个刘成恩已经把能说的,亦或是赵煦让刘成恩说的,都说了出来。 王行之即使再问,刘成恩也不可能再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咱家就先走了,官家还在汴梁等着咱家回禀呢!” 见王行之答应,刘成恩慢慢起身,准备离开。 “内侍为何不等天明再走,这大半夜的,夜路上也不安稳。”王行之跟着起身,故作关心的挽留。 刘成恩微笑道“不了,夜里走着路上清净些。” “而且有周同在,安全上没什么问题。” 说着,刘成恩话锋一转,看着王行之嘱咐道“状元郎,官家也知晓此番事你受了不少委屈,但你要清楚,你与曹家女的婚事,是太后做媒,官家赐婚,你们若是和离,这无疑是在打官家和太后的脸。 所以,官家才不许你们和离。 另外,官家说了等宋夏之战结束,会好好赏赐于你。” “此事是下官孟浪了,让官家与太后费心。” 王行之脸上带着惶恐,嘴上也满是愧疚。 但王行之却是在心里冷笑,刘成恩这话明显就是想要安抚他,哄着他,现在一切以宋夏之战为重。 等到宋夏之战结束,估计等待他的不是什么赏赐,而是屠刀或者是无休止的软禁。 又或者,赵煦念及旧情,收了他的兵权,免去他的官职,让他自生自灭。 “既然状元郎明白,咱家就不在此饶舌了,咱家就先走了,等状元郎回汴梁时,再与状元郎喝酒。” 刘成恩见王行之如此识趣,也不再多说,转而与王行之道别。 “既然内侍执意要走,下官也不便强留,便由下官送内侍到关口如何?”王行之故作不舍,姿态放得极低。 “不用,状元郎就在房间等着吧!还有一人要见你。”刘成恩轻笑着摇着头走出房间。 “看样子,今晚是真的热闹。”刘成恩的话让王行之愣了一下,随后也没在想着送刘成恩,便安稳的坐在房间中等候。 其实他大致已经猜到了要见他的人是谁,不出意外的话,那人应该就是他现在的妻子曹青禾。 夫君—— 果然,没过多久,伴随着一声轻柔的叫唤,曹青禾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曹青禾看着王行之面色极为复杂,有愧疚,有心疼,有欢喜,但最多的是庆幸。 这些日子,她虽然身在剑门关,但王行之的消息却是一直都在打听,在知道王行之被人追杀,她好几次冲出去,都是被刀白凤拦住。 最后还是刘成恩告诉她,已经派人过去保护王行之,她才收敛了出剑门关的心思,但在剑门关等待的日子,却是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好在,王行之有惊无险,安稳的到了剑门关,这才让她的内心安定下来。 “有什么话直说吧!没必要遮遮掩掩。” 几日不见,曹青禾似乎消瘦了不少,眉宇间挂着浓浓的愁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若是以前,王行之或许还会心疼,但现在,王行之见到曹青禾,心里只有厌恶,根本不想与其独处。 因此在语气上,也是十分生硬与淡漠。 王行之虽然答应不和离,但却只是权宜之计,一旦他找到立足之地,看在同床共枕这么久的份上,他会给曹青禾一纸休书,曹青禾若是敢继续追着不放,他定不会心慈手软。 见到王行之如此冷漠,曹青禾身子一抖,迅速红了眼眶,但她也知道,王行之现在还能与她说话,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慌乱,扯出一抹笑容问道“夫君,妾身就想问问,你肚子饿不饿,需不需要妾身为你准备些酒食?” “我怕……” 闻言,王行之脑子一热,就想讽刺两句,但话到嘴边,他又想起现在还不能与曹青禾闹得太过难看,便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不饿,不需要吃东西。” “既然你无事,我倒是想有一事询问?” “夫君请说。” 闻言,曹青禾本来黯然悲戚的面容,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告诉我陷阵营在哪?” 王行之挑了挑眉,直溜溜的盯着曹青禾,语气十分肯定,就像是笃定了曹青禾一定知道一样。 而在王行之心里,也确实如此,他让乔峰去岷州传信,虽然此事做得隐秘,但岷州都成了筛子,自己的一举一动基本都在别人的监视当中,陷阵营突然离开岷州,肯定有人传信给曹青禾。 而且,王行之在刚出彭州时所杀的那位黑衣人,他有很大的把握确定,那是朝廷之人,甚至于是个双面间谍。 再加上刘成恩带来的一系列消息,王行之有一半的把握曹青禾知道陷阵营在剑门关的何地。 最重要的是,他与曹青禾之间的事,岷州那边应该还无人知晓。 因此,曹青禾只要找到陷阵营,绝对能命令和安置陷阵营。 毕竟,游氏双雄可是跟着他的老人,他们与吴长风两人,甚至将自己当成了王行之的家将。 所以,在他们心中,曹青禾相当于主母,自然也会听从曹青禾的命令。 “夫君,我只是想……” 曹青禾闻言一惊,倒是没有否认,而是慌乱的解释。 王行之虽然早有准备,但真正确认了,心里还是一阵不舒服,他不客气的打断道“好了,不用解释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就行,我没工夫听你说这些。” “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第206章 再见曹青禾二 曹青禾那张娇美的面庞瞬间凝滞住了,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止了流动一般。 她那原本明艳动人的容颜此刻却被无尽的悲凉所笼罩着,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回想起来,当初她嫁与王行之,本只是一项任务罢了。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和不可预测性。 随着时光的悄然流逝,两人之间相处的日子越来越长,不知不觉间,曹青禾那颗原本如坚冰般的心开始逐渐融化。 她发现自己竟在不经意间深深地陷入了这段感情之中,无法自拔。 每一个与王行之共度的时刻都如同温暖的阳光洒在心间,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与甜蜜。 而如今,这份情感已然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难以割舍。 在繁华热闹的汴梁城中,她一直低调地生活着,默默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传递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 在皇城之下,王行之并未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他的行为举止虽有逾越,但也能让人接受,深受官家的器重。 她原以为日子就会这般平静而又毫无波澜地流逝下去,自己的真实身份王行之永远也不会知晓。 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让人猝不及防。 谁能料到,一向安分守己的王行之竟然出人意料地主动请求外放为官。 这一决定,犹如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她原本宁静的生活。 自王行之外放后,一切都开始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王行之着手整顿军队,雷厉风行、手段高明,将三万军队短时间内整合,并且王行之在这三万军中威望极高,这三万军几乎成了王行之的私军。 她从未亲身涉足过那充满铁血与豪情的军营,也不知晓如何练兵,但她却有心腹在军营,因此她在得到消息后,没有顾虑的将这消息传回了皇城。 起初,她单纯地认为自己所做的不过是寻常的传递情报工作罢了,未曾想到这些微不足道的行动竟会引起皇家对王行之深深的忌惮。 更糟糕的是,她的大哥不是亲大哥,一直在算计她,让她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后来,她随王行之出岷州,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一件件事接踵而至,她的身份在王行之眼中,也不再是秘密。 让王行之与她变得满是隔阂,现在王行之的口吻,更是充满了淡漠和厌恶,这让她十分难受。 她期待的和好,似乎是越来越远。 然而,她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绝对不能再做出让王行之心生厌恶举动。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稍作调整之后,才用轻柔的声音缓缓开口道:“夫君,陷阵营早在昨日便已抵达此地。妾身已经将他们妥善地安置在了剑门关的军营之中。倘若您想要见一见他们,妾身愿意亲自带您前去。” 听到这话,王行之微微颔首,表示应允:“那就有劳了。” 王行之的语气虽然显得颇为客气,但其中却隐隐透露出一种疏离和急切。 这一路上,他可是被折腾得够呛,先是数百武林高手追杀,若不是丁春秋阴差阳错的放毒,他搞不好还是不是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结果好不容易解决了追杀之人,结果又是少林十八棍僧半路截杀。 王行之好不容易反杀了一波,快马加鞭到了剑门关,本以为能松口气。 结果,陷阵营没见到,反倒是迎来的是刘成恩的威胁与敲打。 这一连串的遭遇使得他内心焦虑不安,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陷阵营。 因为,唯有与那些军士待在一起,他才能重新找回那份久违的充实感和安全感。 “......” 曹青禾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王行之,只见他那冷漠的面容和疏离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无情地刺痛着她的心。 此刻,曹青禾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突然变得灰暗无光,心中满是无法言说的痛苦与失落。 然而,尽管内心早已悲痛欲绝,但她仍然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努力保持着表面的镇定。 深吸一口气后,曹青禾缓缓开口道:“跟我来吧!” 她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朝着前方走去,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似乎每迈出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嗯—— 王行之点点头,直接起身,站了起来。 不过,王行之却一直与曹青禾保持着好几步的距离,他那原本平静的面庞,仿佛一摊死水,没有表情,没有话语。 而走在前面的曹青禾,当她注意到王行之离自己如此遥远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只见她那张俏丽的面容瞬间黯淡了下去,就像被乌云遮住了光芒的月亮,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尽管如此,她还是强忍着内心的难受,在头前带路。 没过多久,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缓缓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原本负责站岗的周同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男一女。 那个男子不是旁人,而是曹宇。 而那位女子呢? 对于王行之来说也是再熟悉不过了,她便是曾与自己有过一夜缘分的刀白凤。 这二人看起来好像正在偷偷摸摸地听着什么,当他们察觉到王行之和曹青禾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紧张起来。 他们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随后便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 这种尴尬仿佛弥漫在了空气中,让人感觉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而怪异。 看到两人,曹青禾停下脚步,她以为王行之会向两人打招呼,可当她看去时,不免心生遗憾,因为王行之只是皱了皱眉,又是一脸冷漠,仿佛根本不认识两人一般。 “这是不愿和我牵扯上任何关系啊!”曹青禾心底一沉,心里更是凄凉,也没想着与两人打招呼,继续在前面带路。 曹青禾一动,王行之自然也跟在后面,完全无视偷听的二人组。 刀白凤与曹宇对视一眼,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要不我跟上去看看?” 刀白凤眼瞧着两人越走越远,便向曹宇试探性的问了问。 “嗯——” 曹宇面色严肃的点点头。 得到答复,刀白凤没多言,直接跟上前去。 “王妃留步……” 不过,她刚走两步,曹宇便叫住了她。 刀白凤停下脚步,回身看向曹宇。 “还请王妃告知我小妹,若事不可违,就不要强求,可回转汴梁,她的家在那里。”曹宇默了默,沉声开口。 他与王行之相处有些日子,对王行之也算是了解,知道王行之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曹青禾之前的所作所为虽是奉皇命,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背叛了王行之。 这种事情别说是王行之,就是一般人也受不了。 只有曹青禾还天真的以为,她还能与王行之在一起。 而曹宇却是担忧,曹青禾继续纠缠下去,恐怕会丢了命。 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王行之的果决和狠辣。 “我知道,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强行带她离开。” 闻言,刀白凤郑重的点点头。 其实她一直都清楚王行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开始跟着王行之,就是害怕有朝一日,王行之会伤害段誉。 只是与王行之有过关系后,她对王行之就有了一份特殊的情感,异样的情愫。 但更多的是因为曹青禾的原因,曹青禾救过她的命,现在曹青禾陷入魔怔当中,总觉得只要她努力,就会取得王行之的原谅,接纳。 只有他们这些旁观者很清楚,曹青禾跟在王行之身旁,实则很危险。 “那就多谢了。” 曹宇躬身行礼,转身离开,身子慢慢融入黑夜当中。 刀白凤驻足停留了一阵,转身向着王行之两人的方向走去。 第207章 与陷阵汇合 临近天明,天空之中泛起一抹鱼肚白。 大约两刻钟的时间,曹青禾带着王行之来到剑门关西侧军营。 同时,刀白凤也跟了上来,见王行之没开口,便跟在两人身旁。 此时军营之中灯火通明,营门外有着士兵站岗,营内有着士兵巡逻,这些士兵个个身穿步人甲,背着钢盾,腰挎百锻刀和神臂弩,一个个威武雄壮。 “总算是见到他们了。” 看到士兵的装束,王行之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些士兵的装束他很熟悉,十分的熟悉,这种装束,在整个大宋的军队,他也只是见识过一支,那就是他麾下的陷阵营。 “是谁?” 陷阵营士兵很敏锐,三人没掩饰,一到营门,门外站岗的士兵便察觉到,果断抬起神臂弩低喝出声。 轰轰—— 巡逻的士兵也察觉到异样,迅速跑了过来,他们步伐整齐,又穿着数十斤的装备,跑动之下,山摇地动,将在睡梦中的士兵,全部惊醒。 这一下,整个营地爆发出剧烈的响动,数千士兵打着火把从营帐中冲出来。 这些士兵个个装备齐整,面容冷冽,举手投足间带着浓郁的煞气。 并且,这些士兵整合极快,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已经到了营门口。 两位身穿文山甲的大汉,一跃来到头前。 “这……” 刀白凤看着如此陷阵营,不由得一阵惊讶,集结这么快的军队,她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到。 与大理的皇城禁军相比,也不遑多让。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王行之深吸一口气,踏前几步,来到营地门口,高举右臂,大声吼道。 看守营门的士兵是最早进入陷阵营的士兵,在看到王行之后,十分激动,并未阻拦王行之。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看到王行之,头前的游骥和游驹面露激动,跟着高举右臂,大声呼喊。 轰轰轰—— 两人一出声,一下就点燃了整个营地,所有陷阵营的士兵,以钢刀拍甲,犹如万人锤鼓。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陷阵营士兵,个个面露疯狂,齐声低吼,这短短八字,仿佛是刻画进了他们心头的信仰。 陷阵营的吼声整齐划一,犹如九天闷雷,在黑夜之中炸响,整个剑门关都感到震动,剑门关城头,本来昏昏欲睡的巡逻士兵,一下清醒过来,赶紧点上火把,紧张的看着四周。 “哎,官家此举,也不知是对是错。” 正躺在床上的宗泽,一下坐直了身体,而后又躺下,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比王行之早到一日,去陷阵营的军营见识过,而他也是熟读兵法之人,自然知道陷阵营的不凡。 “只希望,你别祸害青禾,不然定不与你干休。” 同样躺在床上的曹宇,也是惊坐起来。 不过,与宗泽不同的是,曹宇打开窗户,带着沉重的面色,喃喃自语。 曹宇来得比宗泽还早一些,陷阵营与其说是曹青禾安顿,还不如说是曹宇。 再加上游氏双雄与他也是旧相识,因此他也知道陷阵营的强悍。 若是在以前,曹宇或许还会为王行之高兴。 但是现在,他有的只是担忧,毕竟刚才王行之的态度,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太吓人了。” 刀白凤脸色发白,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曹青禾扶着她,她此刻已经被吓瘫在地上。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陷阵营,昨天她见时,只觉得陷阵营只是一支精锐,她虽然惊讶,但也觉得正常。 可今日王行之一来,她发现这陷阵营变了,被王行之一吼,整个陷阵营化作嗜血巨兽,似乎不管眼前是何敌人,他们都能轻易的绞杀。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大理的皇城禁军,似乎在这支军队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不行,我一定要跟着这个男人去见识一下他的军队,若是这种军队有几万,那我必须得回大理,将誉儿带走。”刀白凤看着王行之和陷阵营,暗自做了决定。 她是大理王妃,摆夷族族长之女,从小便见识过大理的不少军队。 她虽未见识过陷阵营战斗,但她敢肯定大理的军队,就是人数上比陷阵营多一倍,正面对敌之下,也打不过这支陷阵营。 更何况,还有着王行之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统领。 因此,她必须得跟着王行之去看看,这样的军队若是只有几千人,她还可以再等等,看看情况和局势。 但若是有几万人,哪怕是王行之与大理相隔甚远,他也不敢将段誉留在大理,因为她十分了解,王行之对段正淳之恨。 并且这些时日,她也听到过不少消息,知道天龙寺派人追杀王行之,所以王行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以后必然会报复。 若是王行之报仇,不带军队还好,若是带军队前往,她都不敢想象大理会变成什么样子。 之前过来时,她还想着怎么劝说曹青禾,现在她却是想着,一定要跟着王行之。 相对而言,曹青禾却是眼神迷离的看着王行之,心中隐隐感到有些自豪。 轰—— 王行之右臂放下,游氏双雄与陷阵营心领神会,在王行之手臂放下的一瞬间,他们也收敛了面上的疯狂,黑夜之中再次变得平静。 “散——” 王行之看到令行禁止的陷阵营,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低喝一声,让陷阵营解散。 诺—— 游氏双雄与陷阵营拱手,有秩序的散开。 “大人——” 士兵散去,游氏双雄上前,笑容满面的对着王行之行礼。 “游大哥,游二哥,好久不见。” 王行之同样面带笑容,向前走了几步,进入营地当中,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拥抱,看到这两人,他现在才是真真切切的松弛下来,心情舒畅了许多,露出由衷的笑容。 “夫人,军营重地,女眷不得入内。” 突然,三人旁边,响起一声无奈的低喝声。 王行之三人转头看去,正是曹青禾打算带着刀白凤进入营地。 不过,两人还算识趣,没有与士兵发生冲突,而是向王行之三人看来。 “大人,我去说说。” 游驹见状,主动上前。 “规矩是我定的,自然应当以身作则,你二人让兄弟们收拾收拾,天一亮我们就走。” 王行之阻止游驹,嘱咐一声,抬脚走了过去。 他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他与曹青禾的关系,毕竟时间和地点都不对。 游氏双雄对视一眼,遵从王行之的命令,转身回转营地。 “大人——” 见到王行之过来,守门的士兵对着王行之恭敬行礼。 “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王行之面带微笑,轻轻的拍了拍士兵的肩头。 “是,大人。”士兵显得很激动,大声回应后,退到一旁。 “你们跟我来。” 士兵退去,王行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瞥了眼有些不知所措的两人,丢下一句话,向营地外走去。 曹青禾与刀白凤对视一眼,齐齐跟了上去。 三人没走多远,在营地不远处停下。 王行之抬眼看着两人,面色严肃的开口“武安军有规定,营地之内,女眷不得擅入。” “所以,我在这里也告知二位一声。” “毕竟,等我们回到岷州就马上要去兰州。” “届时,我会派遣一队士兵保护二位的安全。” “二位,就别像今日一般,再去闯军营。” “这个规矩,任何人都不可以破坏。” “二位,可曾听明白?” “夫君,妾身知道了。” 曹青禾快速点点头,在讨好着王行之。 嗯—— 刀白凤跟着点点头,但她眼底却闪过一抹精光,暗暗打着主意。 打算跟着王行之到了岷州之后,一定要找个机会看看王行之的武安军,是不是都和眼前的陷阵营一样精锐。 若是一样精锐,她也好早做打算,找个机会回大理,哪怕是段誉不同意,打晕了也得带段誉离开。 不然,等过些年,段誉再长大一些,她即使带走了段誉,估计段誉也会想办法自己回大理。 甚至于,受到段氏的影响,与王行之结仇。 第208章 与陷阵汇合二 “既如此,那我们就走吧!回去收拾行李,天一亮,就启程返回岷州。” 见两人都答应,王行之也没再多言,与二人说了一句,便自顾自的走向之前的厢房位置,他要回去取马和兵器,等到天明离开剑门关。 见王行之离开,曹青禾与刀白凤自是不会停留,快速的跟在王行之身后。 三人一路无话,行进很快,不到一刻钟,便从军营返回到厢房。 此时,天空已经变得灰白,渐渐明亮起来。 “我去取马,然后会去与陷阵营汇合,你们收拾好东西,在城门下等我。”王行之看了看天色,嘱咐两女一声,向马房走去。 曹青禾本想着跟上去,却被刀白凤拉住,刀白凤对曹青禾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青禾,你难道忘了,他刚才才说过,女眷不得入营地,你现在过去,反而会让他更加厌恶。” “那,刀姐姐,我们去收拾东西吧!”曹青禾身子一僵,一下想起来王行之刚才说过的话,而后她快速反应过来,拉着刀白凤迅速的向房间中走去。 刀白凤无奈的笑了笑,任凭曹青禾拉着,与曹青禾一起去了厢房。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王行之经过一路奔波后,终于抵达了马房所在之处。 原本,他心想着白驳已经连续赶路多日,想必此刻应该正在安静地休息,恢复体力。 所以,当他走到马房门口时,脚步不禁变得有些迟疑起来,心中暗自思忖着是否要让白驳再多歇息一会儿。 然而,就在王行之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缓缓推开了马房的门,眼前所见的一幕却令他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只见那白驳非但没有如他所料般安睡休憩,反而生龙活虎、精力十分充沛。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白驳竟然不知何时爬到了另一匹马儿的背上,而且正在做着不可描述的事。 “这色批,跑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有精力做这种事情。”王行之气得直跺脚,嘴里小声嘟囔着,额头上更是冒出了好几道黑线。 他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毫不犹豫地走出了马房。 站在马房外,王行之心里暗自思忖: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去打扰,万一突然中断,无论是人还是动物,肯定都会感到极度不适。 更何况,如果因为自己的不慎导致白驳受到什么不良影响,甚至变成一匹太监马,那以后丢人的还不是他。 想到这里,王行之便决定安安静静地在外面等待,绝不再贸然闯入。 就这样,王行之坐在马槽边上,等着白驳办事。 白驳也够劲,王行之等了将近两刻钟才结束,而被它骑的那马,在王行之进入马房后,那匹马已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呼吸十分急促,显然是累坏了。 “看样子这家伙真是憋坏了啊!” 王行之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暗自嘀咕起来。 自从他们离开岷州开始,白驳就没再开过荤。 此次难得有机会能跟头母马关在一起,憋了这么久,白驳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显然是爽了再说,干个酣畅淋漓、痛痛快快。 王行之心下估摸道:“看这情形,白驳估计从刚被关进马房没多久便已经开始行动了。 否则的话,那头母马又怎会如此凄惨,竟然口吐白沫直接倒地不起呢?” 想到此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白驳的冲动和放纵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白驳,你这还能走不?” 王行之上前,拍了拍刚享受完的白驳,疑惑的询问,他怕白驳用劲过猛,四肢没了力道。 恢儿—— 白驳打了个响鼻,对王行之的疑惑表示不满,甚至于还用后腿蹬踏了几下,表示自己有力。 “那就行,我们走吧!” 王行之见状,也放下心来,打开马槽,牵着白驳走出马房。 “别看了,等我们到了兰州,我让你开后宫,一天一头小母马。” 出了马房,王行之见白驳忽然停下看向马房中瘫软的母马,不由得开口画大饼。 恢儿—— 闻言,白驳立马调转马头,用头拱了拱王行之,示意王行之上马,他们早点回去。 “你个老色批——” 王行之笑骂一声,也没拒绝,一跃上了马背,骑着白驳向军营而去。 此时,天空已然大亮,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之上,仿佛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璀璨的金纱。 陷阵营也已经收拾好营地,整装待发。 王行之骑马来到营地口,抬眼望去,只见游氏双雄身先士卒,率领着数千将士在营地门口等候。 这些陷阵营的将士们,人人皆身披重甲,手持锋利的兵刃,他们一个个身姿挺拔如松,傲然屹立于营地之内,整齐划一地组成了一个气势恢宏的方阵。 抬眼望去,这个方阵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钢铁堡垒,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强大气息。 靠近陷阵营,又让人感到一股肃杀以及森冷的气息。 “参见大人。” 见到王行之到来,游氏双雄领头行礼高呼。 “见过大人。” 陷阵营将士齐声高呼,他们目光灼热的盯着王行之。 自从王行之组建武安军后,武安军的士兵,对王行之极为信服。 其中,以与王行之并肩剿匪的陷阵营、虎卫、武卫为最。 而整个武安军五营,陷阵营是王行之手底下最王牌的队伍,也是最最忠心的队伍,因此王行之才会让乔峰通知陷阵营,而不是让虎卫和武卫过来。 “各位兄弟辛苦了。” 王行之翻身下马,面带笑容的朗声开口“今日,我们启程回岷州,随后将转移兰州。” “某家听闻,兰州那边很乱,喀罗川那边悍匪横行……” 王行之声音越来越高,面上斗志昂扬,就像是一个疯狂的演讲者。 “所以,你们陪着我到了岷州以后,我需要你们先去兰州,进入喀罗川,扫清山中悍匪。” 说到这里,王行之停顿了一下,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陷阵营将士,朗声询问“不知各位可愿,做一回先驱者。” “为某家扫除兰州匪患。” “大人放心,我等定不负大人所托,定然为大人扫除匪患。”游驹高举手中大刀,朗声回应。 “扫除匪患。” 游骥与游驹兄弟俩配合了这么长时间,自然不会扫了王行之和自家兄弟的面子,高声附和,面容狂热。 “扫除匪患——” “扫除匪患——” …… 游氏双雄的话就像是导火索,一下就将被王行之煽动到极限的陷阵营将士热血点燃,一个个高举手中兵器,齐声高呼。 数千将士齐吼,给黎明来了一道晴空霹雳,丝毫不下于昨晚,甚至因为王行之煽动在前的原因,数千人更加狂热,营地地面上的碎石,清晰可见的在震动。 剑门关内外,凡是听到声音的人,都感到一阵震撼,总觉得这剑门关中,是不是有什么巨兽在苏醒咆哮。 王行之却是嘴角勾起,对陷阵营的表现十分满意。 并且,他特意说出让陷阵营先入兰州,进喀罗川剿匪的话,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要派陷阵营先行,去往兰州剿匪。 这样一来,他只要在路上将自己的一部分打算告知游氏双雄,那么游氏双雄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带兵进入喀罗川。 届时,陷阵营即使消失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人怀疑。 只要等陷阵营翻过喀罗川,抵达凉州附近,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到时只要等宋夏开战,他就有机会浑水摸鱼,想办法突袭凉州。 王行之见也差不多是时候,压压手手,狂热的陷阵营将士,停下自己的呐喊。 随后,王行之翻身上马,高声喊道, “各位,时不久待,我等还是尽快出发,兰州之地,还等着诸位建功立业。” “拔营,出发。” 王行之话音一落,游氏双雄齐声高呼。 轰轰轰—— 数千陷阵营将士,宛若一体,排成一条长龙,有秩序的离开营地。 第209章 离开剑门关 “仲远,这支军队,若是你为帅,可有把握对付。” 剑门关上,宗泽面色沉重的看着慢慢走出营地的王行之与陷阵营,不由得开口询问身侧的曹宇。 “没有。”曹宇摇摇头,面色凝重,沉声开口“这三千军马,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军纪严苛,令行禁止。 更有王行之为帅,军士以其为信仰,每所攻击,必无不破者。 此等步卒,为天下精锐。 此军,已不弱于,汉末那支同名劲旅。” 宗泽沉声道“那你以为,王行之练出此等强军,意欲何为?” “不知——” 闻言,曹宇瞳孔猛然一缩,看向宗泽,但还是轻轻摇摇头。 其实,宗泽所问,他也想过,毕竟皇家对王行之一连串的算计,要说王行之心里没气,他可不相信。 只不过是王行之多有顾忌,暂时没有显露。 若是在之前,他可能会觉得王行之没什么想法,最多生下闷气,报复一下算计他的人,必不敢与皇家算账。 但此刻,他亲眼见识了王行之对军队的掌控,可就不敢肯定了。 毕竟,王行之心思深沉,若是想隐藏,别说是他,就是他旁边的宗泽也没办法猜到。 “我也不知。” 宗泽收回目光,看着已经到了关下的王行之,露出一抹苦笑。 他虽有些猜测,但又不敢肯定,毕竟他的猜测是王行之大逆不道,若是说出,以王行之现在的处境,朝廷可能会派人将王行之带回汴梁。 届时,王行之要是没有反叛心思,王行之会与他反目,其他人也会排挤他,因为没人会搭理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毕竟整个朝廷都清楚,他能得到重用,杨家能得到重用,王行之帮了不少忙。 而王行之若是有反叛心思,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再加上王行之身侧有大军守护,可能会直接造反。 王行之所在的岷州,靠近西夏与吐蕃,王行之若是被逼急了,领兵去投两地,到时整个河煌地区都会陷入危机。 到时别说是玄英大计,就是河煌也不一定能保住。 那样一来,他这个告密者就成了最大的罪人,会受到所有人的唾弃,和针对。 所以,他即使猜测到王行之可能有心思,却是又无能为力。 “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吧!我可真的不想与你为敌。”宗泽看着渐渐远去的王行之,在心头低语。 “希望下次见面,不是在战场上。”相比于宗泽,曹宇似乎已经笃定了王行之会反叛,看着渐行渐远的军队,面色更加凝重。 ———— 与此同时。 剑门关外,王行之骑着白驳,走在最前头,游氏双雄跟在他的身后。 曹青禾与刀白凤被王行之安排进了一辆马车,簇拥在陷阵营中间,与王行之三人相距甚远。 他们行进速度很快,日映时分,王行之带着陷阵营出了剑州,到了兴元府地界。 “游大哥,游二哥,你们到了兰州之后……” 走到一处湍急的河流时,王行之翻身下马,等到游氏双雄上来,与两人一同走,拉着两人前行了几步,低声嘱咐着。 “青禾,你说他们说了些什么。”刀白凤看着王行之三人聚在一起,偷偷说着话,不由得好奇的询问。 “不知,恐怕他也不会让我知道。”曹青禾看着马车外的王行之,轻轻摇摇头。 她现在虽然依旧想挽回王行之,但她也清楚,王行之现在根本不会让她知道任何东西,在王行之心里,基本的信任恐怕连一位士兵都不如。 “真想过去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闻言,刀白凤愣了一下,看向王行之三人,她突然反应过来,曹青禾与王行之的关系基本上是名存实亡,她这一问算是白问了。 不过,自从见识到陷阵营之后,王行之的一举一动她都迫切的想要知道,因为她害怕,王行之在不声不响中攻击大理,那样一来,她想要阻止恐怕来不及。 但她想要过去,根本不可能,不然,在出剑门关的时候,王行之也不会将她与曹青禾安排进马车。 “这次,只要跟着你便心满意足了。”曹青禾同样看着马车外,静静的看着王行之。 军队最前面,听完王行之的话,游氏双雄心惊胆颤的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震惊,王行之虽未明说,但他们跟着王行之这么久,看了不少书,在禁军,在武安军,与刘法等人厮混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事。 从王行之的口吻中,他们不难听出,王行之让他们潜伏进西夏没那么简单。 不过,游氏双雄跟随王行之许久,早就已经认王行之为主,而且此番若是跟着王行之干成一番事,那么他们可就不是现在的一营统帅可以比拟的了,甚至于以后可以光宗耀祖,拜相封侯。 想到这些,游氏双雄齐齐抬眼看了看四周,十分警惕。 王行之所说之话是绝密,绝不能传出去。 不过,两人显然是多虑了,王行之在等到两人后,就刻意的向前走了几步,再加上河水流淌的声音,就算是内力武者,也不一定能听到。 待王行之说完,游驹开口“大人,我等定不负大人所托,必定穿过喀罗川,抵达武威,隐藏下来,并探听清楚凉州守军。” 游骥虽然没说话,但也坚定的跟着点点头。 王行之面色严肃,继续嘱咐道“你二人记住,此事绝密,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说出你们真实的目的地。” “在没接收到我这边的命令前,你二人带着陷阵营在抵达凉州后,就在喀罗川山脉中游击,一人带队击杀山匪,一人亲自探查凉州守军。” “大人放心,我等知晓。” 游氏双雄面色一正,郑重的答应。 “好了,此事不宜多提,我们尽快赶路,争取早日到达岷州,你们也好前往兰州。”见两人答应下来,王行之也没有再多说,毕竟这事可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不宜太多人知道。 嗯—— 游氏双雄也知道事情的轻重,默默的将事情记在心里,重重的点点头。 随后,王行之翻身上马,游氏双雄向后走了几步,招呼陷阵营快速行进,行进速度一下加快了三成。 ————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王行之骑着白驳,独自走在陷阵营前方,当他们行至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道时,王行之抬头凝望那悬挂于两千丈高空之中的落日余晖,心中忽地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孤寂之感。 咻—— 正当王行之沉浸于这片刻的思绪之际,只听得一声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旁边陡峭的山岩之上纵身跃下,稳稳地落在了道路中央,拦住了王行之一行人等的去路。 王行之勒马驻足,抬眼望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鸠摩智。 不过,鸠摩智却是有些狼狈,一身破破烂烂不说,身上还有些干透的血渍,就是他那如来头,也显得十分凌乱。 “保护大人——” 见到有人拦路,游氏双雄中的游骥大喝一声,身形一闪便已来到王行之身旁,护其左右。 而另一人游驹则临危不乱,面色沉稳地开始指挥起身后的陷阵营。 随着游驹的号令声响起,只听见阵阵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陷阵营的士兵们训练有素、令行禁止,动作整齐划一地迅速向前移动,眨眼间,数百士兵便形成一堵坚不可摧的人肉盾牌,将王行之牢牢地挡在了身后。 与此同时,这些士兵纷纷抬起手中紧握的神臂弩,瞄准了不远处的鸠摩智。 他们一个个目光如炬、神情冷峻,透露出无尽的杀意与威严。 剩下的陷阵营士兵则是紧紧的握住武器,警惕在王行之身后。 曹青禾与刀白凤所在的马车,依旧被包裹在数千士兵当中。 第210章 狼狈的鸠摩智 “不好,夫君有危险。” 看到有人突然拦路,曹青禾一脸担忧,就想要冲出马车。 “青禾,冷静点。” 刀白凤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曹青禾,对她劝说道“青禾,你夫君他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身侧又有三千陷阵营。” “对面只有一人,就是实力再不凡,也不敢轻易动手。” “或许,拦路之人认识你夫君,是他的旧友。” “你这样贸然过去,只会徒增厌恶。” “是啊!这不是以前。” 闻言,曹青禾身子微微颤抖,心底一片黯然。 若是在以前,发生这样的事,她敢保证王行之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来到马车旁边。 可现在,她却是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先看着,若是有危险,我们第一时间过去帮忙。”见曹青禾面色黯然,一副被打击的样子,刀白凤又开口安慰。 嗯—— 曹青禾微微颔首,握着手中的宝剑,紧紧的盯着前方,生怕王行之有一点损失。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刀白凤脸上却是掠过一抹疑惑,鸠摩智虽然被拦着,但她们视线并未受阻,自然也看得真切。 相比于曹青禾对江湖之事一知半解,她在大理虽不问世事,但大理却是属于江湖中,因此对江湖事也算了解,江湖中的名人也认识很多。 因此,鸠摩智出来时虽然狼狈,但独特的头型,她还是能认出来。 “也不知道,这人与吐蕃明王是敌是友。”随后,刀白凤的目光又落在王行之身上,眼底带着浓浓的忧愁。 毕竟大理与吐蕃,可是相邻接壤。 若是王行之与鸠摩智交好,那可就麻烦了。 可现在她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祈祷着王行之与鸠摩智是敌非友。 “状元郎,是小僧鸠摩智,你可千万别冲动。” 而拦路的鸠摩智见到这阵势,脸都绿了,哪里还敢想其他东西,赶忙开口表明身份,他怕慢一点,自己的身子骨,就会成为筛子。 “原来是明王啊!不知明王拦住我等去路,意欲为何?” 只见鸠摩智那高大威猛的身影刚刚出现在众人面前,王行之便一眼认出了他来。 要知道,鸠摩智那头独特的发型,在这偌大的天龙世界里可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 然而,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鸠摩智,王行之心头却不禁涌起一丝不满。 前几日,在少林和尚们现身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表现得消极怠工,完全没有展现出应有的实力。 不仅如此,鸠摩智更是口不择言,连带着他也一块儿给痛骂了一顿。 正因如此,此时此刻面对鸠摩智的阻拦,王行之索性故意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仿佛根本不晓得眼前之人究竟是谁一般。 与此同时,他也并未出手制止身边那些训练有素的陷阵营士兵对鸠摩智形成合围之势。 “状元郎既然认出了小僧,那能不能让你的属下,放下手中的弓弩,小僧并无恶意。” 鸠摩智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王行之是在为之前的事情而不满,但被这么多弓弩对着,他即使再有不满,也压了下去。 他虽然是先天高手,有护身罡气,但大宋神臂弩的威力,他还是知晓的,这么多人齐发,又近在咫尺,他就是现在将实力提到了宗师也扛不住。 况且,王行之在武将一道走得极远,真正的实力不比他弱。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体内还有着王行之给他吃的毒素,若是发生冲突,别说他讨不了好,就是讨得了好也没用。 还不如果断一点,将姿态放低,主动认怂。 毕竟,没什么能有小命重要。 “尔等暂且将神臂弩放下,速速分散开来!” 王行之眉头微皱,略作思索之后,果断地挥动着手臂,向那些手持神臂弩的陷阵营士兵下达命令。 只见得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们迅速响应,纷纷小心翼翼地将那威力惊人的神臂弩轻轻放在收好,然后有条不紊地向后退去。 这鸠摩智虽说武艺高强,但其武功对于自己来说,并不能构成太大的威胁。要知道,这鸠摩智体内尚有尚未化解的百枯丹之毒。 此毒霸道异常,且距离毒发也只剩下一日,鸠摩智之所以这么狼狈,应该就是为了急着找到他,为自己解毒。 所以,只要鸠摩智没有陷入癫狂、一心求死的状态,决然不敢轻易对自己出手。 再者,这鸠摩智在自己接下来所谋划的大计之中可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此刻实在不宜与他闹得太过僵裂,以免影响全盘计划。 想到此处,王行之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鸠摩智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轰轰轰—— 伴随着阵阵沉闷而又震撼人心的轰鸣声响起,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们闻令而动,动作整齐划一地将手中那闪烁着寒光、对准鸠摩智的神臂弩缓缓放了下来。 紧接着,他们迅速地往两侧挪动脚步,让出了中间一条宽阔的通道来。 随后,这些士兵如同潮水一般向后退去,与鸠摩智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 呼—— 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下的鸠摩智见状,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就在方才,面对着那一排排冰冷无情且瞄准自己的神臂弩,他的心脏都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毕竟,对于王行之的手段和能力,他可是有着切身体验。 那份狠辣与果决的心性,至今仍历历在目,令他心有余悸。 而且,此时此刻,他根本就猜不透王行之究竟意欲何为,更无从知晓对方接下来可能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这种未知所带来的恐惧,犹如沉甸甸的巨石压在心头,让他倍感压力山大。 所以,他也不确定,王行之会不会直接下令动手。 驾—— 士兵让开一条路,王行之驾马上前,游驹紧紧的跟在旁边。 不一会,两人来到鸠摩智面前,王行之居高临下的看着鸠摩智,上下打量过后,轻声开口“明王为何在此拦路,还这般狼狈?” “……” 鸠摩智面色一滞,想要开口让王行之解毒的话,一下被堵在喉咙里,显得有些郁闷。 但他清晰的记得他体内的毒素只有三天的时间,而今天却是最后一天。 他现在可不管王行之是真的不知,还是故意戏弄,今天这头必须得低,不然小命不保。 于是,鸠摩智哭丧着脸,苦笑道“状元郎,您就大人有大量,别戏弄小僧了,还请状元郎为小僧解除毒素。” “前番事是小僧的不是,为表歉意,小僧愿意出五百良马赔偿。” “我的个乖乖,这和尚这么有钱。” 闻言,跟在王行之身旁的游驹一下瞪大了眼珠子,以前他或许不清楚,但自从进入军队后,他对马匹多有了解。 因此,他十分清楚吐蕃马和西夏马的价格。 五百马匹,最少也得要十万贯,若是良马,估摸着得要二十万贯以上。 “一千良马,而且我全部要青海骢。”王行之却是嘴角上扬,继续加价。 他本来的打算是吓一吓鸠摩智,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一下吓得鸠摩智大出血。 这等机会,王行之怎么会放过,自然是能多捞多大好处,就捞多大好处。 这—— 游驹一听,吓了一哆嗦,直接转头看向王行之。 他本以为鸠摩智给的良马是吐蕃的河曲马,却没想到王行之直接要青海骢。 要知道青海骢只有西夏和吐蕃两地才有,是极为重要的战马,也是贵族的象征,十分稀少,两地掌控十分严,因此青海骢的价格十分贵,一匹就得成千万贯,一千匹青海骢,恐怕西夏和吐蕃加起来,也不一定有这么多。 在游驹看来,就是把鸠摩智剐了,也凑不齐一千青海骢。 王行之这一举动,很明显就是在为难鸠摩智。 想到这些,游驹暗自警惕着鸠摩智,生怕鸠摩智狗急跳墙。 第211章 交易 鸠摩智面色一沉,抬眸冷视着王行之,沉声道“状元郎莫不是在消遣小僧?” “这青海骢何等珍贵,莫说小僧,就是吐蕃大相,也拿不出一千青海骢。” “状元郎说出如此条件,难道是想鱼死网破?” 说完,鸠摩智目光紧紧盯着王行之,一旦王行之真是在消遣他,他定然拼个鱼死网破。 “大胆——” 看到鸠摩智的变脸,游驹面色一变,拦在鸠摩智面前。 游驹以前作为聚贤庄庄主,自然是知晓鸠摩智,若是以前,他或许还会忌惮一二,但自从跟随王行之后,他各方面全方位提升,现在实力已经到了一流中期,即使不敌鸠摩智,也能抵抗一二。 况且,他身后还有三千陷阵,根本就不怕鸠摩智。 王行之身后,游骥见情况不对,似乎起了冲突,正准备下令,却见王行之高举右手。 一看这情况,游骥便知,王行之自己能应对,便撤销了命令,但他依旧紧紧的盯着王行之三人,随时准备援手。 和游骥一样的还有曹青禾,刚才见情况不对,曹青禾差点又冲了出去,但王行之举臂,她也停了下来。 “状元郎,你到底意欲何为?” 鸠摩智强压下心头的不满,抬眼看向王行之,满脸的忌惮。 刚才恼怒过后,他才发现,王行之与之前可不同,之前王行之是一人,他若是要鱼死网破,或许还有机会能成功。 但现在,他若是真动手,那么铁定是鱼死网不破。 王行之却是挑了挑眉,微笑道“明王不必恼怒,在下没有戏弄明王的意思,这做买卖,本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明王若是觉得价格不适合,可还价,咱们再商量也行。” 游驹一听,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同情的看了眼鸠摩智,默默的退到一旁看戏。 他跟随王行之的时间也不短,一看王行之这笑容,就知道王行之准备坑人。 鸠摩智面容一僵,心头一阵气闷,却又无法发泄出来,只能闷闷的回应道“状元郎,一千青海骢不可能,小僧只有河曲马,最多小僧多出两百匹。” 王行之想了想说道“明王,你看这样如何?我与你做个交易,我也不多要你两百匹马,就一千马,以及你之前答应在下的一千马,我全部要河曲马。” “不过,在下却是还想再以每匹马三百贯的价格,再购买三千河曲马。” “另外,在下还想请明王搭线,以每匹马五百贯的价格,再购买八千河西马或者凉州马,亦或者是回鹘的突厥马。” “不知明王可否答应?” 嘶—— 此言一出,游驹心头一颤,但之前王行之与他说过一些事,他大致也知道王行之的一些打算,并没有太过惊讶。 不过,他也明白,王行之此番与鸠摩智合作不能被人知晓。 于是,游驹主动后退了几步,警惕着四周。 游骥见状,也知道王行之和鸠摩智所谈之事可能是什么极为隐秘之事,不敢大意,带着军队后退了好几步。 鸠摩智也是一脸震惊,王行之所说的三种马都是个头高大,速度极快的战马,在速度上,河曲马根本就赶不上。 但众所周知,凉州马和河西马产地都是西夏,为西夏独有,西夏的轻骑皆是由河西马和凉州马组建,在战场上来去如风,战斗力极强。 而回鹘的突厥马也差不多,同样速度极快,耐力极强,是回鹘难得的战马。 王行之一下要八千这么多,很显然是想组建一支轻骑。 再加上,五千河曲马,这莫不是要开战,或是要反叛的前兆。 想到这些,鸠摩智一阵心惊,但他也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他敢保证,他要是将自己想到的问出来,王行之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所以,太过好奇,必有灾祸。 最重要的是,王行之要马匹做什么事与他无关,现在对鸠摩智最重要的是,如何让王行之给他解毒,或是压制体内的毒素。 鸠摩智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抬眼看着王行之,沉声开口“状元郎,河曲马没问题,但凉州马、河西马以及突厥马,还请恕小僧无能为力。” “为表歉意,河曲马小僧可做主,那三千河曲马,以两百贯一匹,卖给状元郎。” 王行之抬眸,淡淡开口“明王,据我所知,回鹘与吐蕃交好,明王难道就不曾前往回鹘传过教?” “他怎么知道小僧去过回鹘。” 鸠摩智心头一颤,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王行之,他怎么也没想到,王行之一个大宋文人,居然知道这么多事。 但现在王行之几乎是掐着他的喉咙,所以鸠摩智也不敢妄言,只能苦笑道“不瞒状元郎,小僧确实去过回鹘,与回鹘大汗有几分交情。” “但突厥马是回鹘的战马,从不对外售卖,即使小僧为状元郎引荐,回鹘大汗也不会售卖。” 王行之皱了皱眉,武安军被裁减一半,破军营被赵煦要走,他到兰州之后,必然要重组武安军。 因为,王行之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若是不趁着这次机会找到立足之地。 那么等宋夏大战结束,就是赵煦翻脸之时。 所以,他只能在这几个月内重组武安军。 并且,重组的武安军必须要机动性强横。 所以,他只能组建骑兵。 武安军的士兵都出自河煌地区,河煌属于胡汉混居地,基本上所有人都会骑马。 所以,他准备浑水摸鱼以黑甲营士兵,置换破军营。 毕竟破军营将士相比于黑甲营士兵,在挑选和培养上,都要重很多。 不过,等到兰州之后,他还决定重组武安军,只分轻骑与重骑。 毕竟武安军的士兵,都出身河煌,有一定的骑术。 而他这样做,虽然会让武安军战斗力下降一些,但这却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他在开战之时,想要浑水摸鱼,搞突袭,就必须得机动性强悍。 所以,重组武安军,必须得是骑兵。 而重骑好说,吐蕃的河曲马个头高大健壮,力大,耐力强,不比三河马差,组建重骑完全没问题。 据说,名震天下的西夏铁鹞子,就是由河曲马组建。 至于装备,虽有些麻烦,但只要有钱,他相信,一定能快速配置完成。 相对来说,轻骑要麻烦一些,适合做轻骑的马匹,一为并州马,二为伊犁马,三为河西马,四为凉州马,五则是突厥马。 前两种马匹都被辽国掌控着,王行之手中虽然有贩马渠道,但现在时间紧迫,也没时间去购买。 而且,因为距离太远的原因,他一次也购买不了多少,几百匹拿来作用也不大。 所以,王行之也不得不放弃。 而河西马与凉州马,为西夏独有,西夏与吐蕃的关系复杂多变,十分反复,有时如密友,十分亲切,有时又是仇寇,生死相向。 但不管什么时候,双方的战马,都很少交易。 王行之刚才提及,也不过是顺带而已。 他更多的是为了第五种马,突厥马。 突厥马为回鹘独有,在宋以前,突厥马可谓是声名远扬,唐时突厥就是骑着突厥马横行塞外,李世民即位初期,也曾吃过亏。 王行之一开始的打算也是突厥马,岷州地处河煌,河煌地区,自唐乱之后,便一直被吐蕃占据,因此这处地界胡汉混居。 王行之虽不管政事,但武安军中有超过一半是胡人,因此他对河煌周边的三个国家,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 比如,吐蕃与回鹘交好,鸠摩智曾去过回鹘传教,就是他在军中无意中听闻。 他本以为这事十拿九稳,没曾想,鸠摩智会这样回答,而且看鸠摩智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这样一来,就有些麻烦了,因为五种适合轻骑的马匹,只有突厥马他是最有把握获得。 其他四种,要么时间不够,要么更加难得。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我愿意加钱,一匹加到六百贯。” 王行之不死心的追问,轻骑对他接下来的计划十分重要。 第212章 交易二 “没办法——” 鸠摩智摇头苦笑着解释道“状元郎,小僧也不瞒你,回鹘大汗药罗葛氏不喜争斗,也不会参与争斗,不想为回鹘招来祸患。” “所以,药罗葛氏不会向任何人售卖战马。” “小僧即使与其有渊源,全力恳求,估计也就能换回五百突厥好马。” “而你要八千,这根本不可能。” “玛德,他祖宗早些时候被灭,估计也是因为脑残。”闻言,王行之不由得暗自吐槽。 现在的回鹘其实并不是唐朝时期的汗国,而是回鹘在唐朝末年,被打散后,重新组建的一个大型部落。 虽然,依旧称为是回鹘,领头者也自称是回鹘正统,自称为汗王。 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大一点的部落,占据了一部分回鹘故地,居住在古玉门关外,与西夏和吐蕃都是邻居。 王行之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任回鹘大汗居然是这么一个奇葩。 但鸠摩智者一说,也打消了王行之再要突厥马的念头。 不过,轻骑在王行之的计划中是重中之重,是必须要组建的军队。 不然,他想要突袭西夏,从而脱离大宋难度会呈几何增长。 “看样子,只能想办法弄一些凉州马和河西马了。” 王行之暗自沉思,把主意打到西夏身上,毕竟组建轻骑最适合的马匹,有两种在西夏。 并且,相较于突厥马,其实凉州马与河西马更适合轻骑,凉州马个头高大,爆发力、耐力,以及冲击力和速度都极强。 据说,汉末时期,董卓的西凉铁骑,便是由凉州马组建。 河西马与凉州马也差不多,只是个头上差了少许。 而突厥马对比凉州马和河西马,唯一的优势也就耐力上要强一些,其他的速度、冲击力都差了一些。 王行之一开始选择突厥马,其实就是以为这突厥马最好获得,没曾想回鹘大汗是个脑残,没法交易。 现在只能将主意打到凉州马和河西马头上。 沉思片刻,王行之抬眼看向鸠摩智,轻声询问“那不知明王,在西夏可有熟悉之人,可否引荐一下,在下想购置些许马匹。” “这……” 闻言,鸠摩智一脸纠结,说实话,他在西夏还真有熟悉之人,确实可以买到凉州马。 只是王行之要的马太多,很明显就是要组建骑兵,他若是给王行之牵线,日后宋夏开战,王行之组建的骑兵一现身,他那熟悉之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猜到是他。 西夏的人肯定也会严查,他那熟悉之人搞不好会被查出来,被西夏朝廷抓出来泄愤。 只是现在这情况,王行之明显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若是不牵线,搞不好王行之不为他解毒。 “佛祖曾割肉喂鹰,小僧那朋友也是有佛性之人,况且小僧也是为他带去巨大财富,他定不会责怪小僧。” 想了一会,鸠摩智自我洗脑,一咬牙对王行之说道“不瞒状元郎,小僧确实在西夏有熟络之人,小僧那位故人确实有能力弄到大量的凉州马。” “那不知明王可否为在下牵线搭桥,价钱不是问题。”王行之眼睛一亮,没曾想柳暗花明,东边不亮西边亮,没了突厥马,却是来了凉州马。 相比于突厥马,凉州马更加适合组建轻骑。 鸠摩智犹豫了一下,讨价还价道“小僧可以为状元郎引荐,但状元郎必须得答应小僧两个条件。” “明王请说。”王行之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对于鸠摩智,他这几天也算是有了初步了解。 这鸠摩智一怕死,二要名,三就是个武痴。 因此提出的条件,大致是从这三点出发。 不过,他虽然大致猜出,但却不会直接说出来,让鸠摩智说出,他才能更好的谈条件。 鸠摩智想了想,沉声开口“第一,小僧为状元郎引荐之后,还请状元郎为小僧解除体内毒素。” “这是应该的,明王只要为在下引荐成功,在下定当为明王解了百枯丹之毒。”王行之点点头,他与鸠摩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化不开的仇怨,不是非要置鸠摩智于死地不可。 鸠摩智若是真为他引荐,带来大量的凉州马,他自然也会帮助鸠摩智解除毒素。 况且,鸠摩智吐蕃国师的地位,对他还有用处,他若是成功占据凉州,免不了要和吐蕃打交道。 见王行之同意,化解了死亡阴影,鸠摩智心中的担忧少了很多,他抬眼看向王行之,露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继续说道“第二,我与姑苏慕容氏有旧,慕容博施主对小僧有过指点之恩,因此小僧要慕容家的《参合指》、《斗转星移》以及《龙城剑法》用来物归原主,用来偿还慕容家的恩情。”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明悟,他果然没猜错,鸠摩智果然提出要秘籍,还以这种借口来掩饰。 王行之面色一沉,故作阴沉的看着鸠摩智,冷声开口“明王难道不知,我与慕容氏乃生死仇敌?” “你索要秘籍,还给慕容氏,莫不是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成?” “糟了,小僧怎么忘了这等事。” 鸠摩智大惊失色,刚才他只想着找个借口索要秘籍,却是忘了王行之之所以有慕容氏的传承,完全是因为王行之算计慕容氏,导致慕容氏主母惨死汴梁,慕容博父子被大宋通缉。 后又火烧燕子坞,洗劫还施水阁,与慕容氏是不死不休之仇。 他现在居然傻乎乎的说出将秘籍还给慕容氏的话,这不是明着不把王行之放在眼里,想要找死。 鸠摩智反应过来,赶忙开口解释“状元郎别误会,小僧与慕容氏并无多少恩情,只是昔日小僧做客燕子坞时,慕容博对小僧有过指点之恩,小僧索要那三本秘籍,也不过是为了还了昔日的指点之恩。” “并无冒犯得罪之心。” “小僧刚才之话,多有冒犯,小僧愿以《韦陀拳》、《修罗枪法》、《达摩剑法》三本少林绝技与状元郎置换。” “还请状元郎原谅小僧刚才之妄语。” “在下也不是小气之人,明王不是想与我为敌便好,刚才之事就当是一个玩笑。”听到鸠摩智愿意拿出三本绝技交换,王行之嘴角勾起,这些绝技虽然对他没用,但是却可以用来培养人。 特别是其中的《修罗枪法》,完全可以给轻骑配置上。 《达摩剑法》与《韦陀拳》日后培养新的步兵时,也可以用上。 “那不知状元郎现在可否为小僧,延续毒发数日,小僧也好去为状元郎办妥一些事,完成交易。” 听到王行之没抓住不放,鸠摩智暗自松了口气,顺势提出让王行之为他延缓毒素,他总觉得与王行之待在一起,太过危险,想王行之为他延缓毒素后,赶紧去为王行之备马,以及联系西夏那边的人,尽快完成交易,将身体中的剧毒全部解除,远离王行之。 这几日的接触,他对王行之不再是忌惮,而是发自心里的畏惧。 因此,他才没有傻乎乎的提出让王行之现在帮他解除体内剧毒,因为他害怕王行之生气,恼怒之下再给他使什么绊子。 “这是自然。” 王行之轻笑,翻身下马。 “明王还请坐好,在下为明王施针。” 随后,王行之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笑眯眯的看着鸠摩智。 鸠摩智看着王行之的笑容以及银白透亮的银针,不由得咽了咽唾沫,这一笑容和银针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不堪回首的往事,身子骨不由得轻轻的颤抖,毕竟那痛楚,他从出生到现在,也是第一次经历,根本就不是人间之痛。 “状元郎,小僧怕疼,能不能轻点。”鸠摩智小心翼翼的看着王行之,言语间带着缕缕恳切。 “放心吧!这次不痛。” 王行之哑然一笑,一针扎在鸠摩智头上。 鸠摩智面色一僵,立马不敢动了,不过让他庆幸的是,这次真的和王行之说的一样,真的不痛。 第213章 回到岷州 明月照山林,虫鸣响林间。 王行之在为鸠摩智施针完成后,已是黑夜,明月已经从山间升起,繁星环绕。 王行之为鸠摩智的毒发延续了半月时间,鸠摩智也不敢耽搁时间,在与王行之约定好兰州相见之后,便匆匆离开。 王行之见天色已晚,他们也不是特别急,便让游氏双雄就地扎营休息。 王行之则是在营地中央,找了一块平整的石板睡下,这几日他都没好好睡过,现在有陷阵营在侧,没有安全隐患,他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游氏双雄也知道王行之可能是累了,特意调了一队陷阵营,由游驹带队,守护在王行之身侧。 曹青禾与刀白凤看到王行之平稳的睡去,就想着过去,想要照顾王行之。 不过,两人刚一靠近,便被游驹拦住。 “两位夫人,大人交待,他想好好休息一晚,任何人不得打扰。” 游驹微微拱手,面容带着警惕,之前王行之和他们说那些事的时候,就顺带着提了一下,让他们注意些曹青禾与刀白凤,说这两人与他不是一条心,因此游驹现在才会如此防备的盯着。 “游二哥,难道我也不能进去?” 曹青禾面色一滞,不可思议的追问。 在昨日之前,不管是游驹还是陷阵营,对他都是敬畏有加,可今日对她,已经如同陌生之人。 “这应该是王行之和他们说了什么吧!”相对而言,刀白凤没被情感所惑,心思要通透不少,一下就猜出了原因,毕竟游驹的态度不可能前后差距这么大,默默的站在一旁不说话,静静的等待着。 游驹瞥了眼曹青禾,闷声回应“大人特意交代,是任何人,哪怕是夫人也不行。” “夫人与其在此纠缠,打扰到大人,还不如早些休息,明日也好赶路。” “我……” 曹青禾还想争辩一下,刀白凤一把拉住她,对她轻轻的摇摇头。 曹青禾抬眼看了看躺在石板上的王行之,见王行之没任何反应,她就知道王行之是真的不想见他,毕竟他们距离王行之真的不远,王行之若是真的想搭理她,此刻估计已经过来了。 曹青禾没再争论,深深的看了眼王行之,面色黯然的转身离开。 哎—— 刀白凤见状,轻轻叹了口气,跟上曹青禾,毕竟曹青禾与王行之落到今天这境地,多多少少与她有些关系。 而且,一开始若不是曹青禾护着,她现在还能不能活着,还是个未知数。 “是你无情在前,所以别怪我心狠。” 随着曹青禾与刀白凤离去,这片地又恢复了宁静,躺在石板上的王行之,轻轻睁开双目,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随之泛起的是无尽的冰冷,幽幽的看着高悬的明月。 过了许久,王行之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 岷州、岷县。 “总算是到了。” 王行之看着近在咫尺的岷县,长长的舒出一口浊气。 他没想到这次出去会去了这么久,并且发生了这么多事,生出这么多波折。 其实说来也是真的惨,这一遭,仇没报,反而感情破裂,友情破裂。 甚至于,若不是他运气好,足够冷静,搞不好已经死在了外面。 不过,也不是全是坏事,至少经历了这么多事,让他看清了了身边的人和鬼,让他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权和势。 这一遭,让他更加成熟。 “大人,我们是先回军营,还是去府衙。”游氏双雄来到王行之旁边,游骥开口问道。 王行之回首,看了眼曹青禾两人所在的马车,而后收回目光,低声嘱咐道“游大哥,你带着一队人送马车上的人回府衙。” “她若是愿意,你把她们送回府衙后,尽快赶回军营。” “若是不愿,非要跟着来,你便想办法拖着,让她们晚一点到军营。” “游二哥,你带着剩下的陷阵营,前往军营。” “等游大哥回来之后,你们就便收拾好粮草和器具,带着陷阵营去兰州,办我交给你们的事。” “我这边就先走一步,先回军营整顿兵马。” “是,大人。” 游氏双雄拱拱手,转身离开,游骥去挑选士兵,护卫马车,实则是看着曹青禾两人,免得王行之离开时跟着。 游驹则是去整顿陷阵营,但也有意无意的拦住车马行进的路线。 驾—— 王行之没多做停留,在交待之后,驾马直奔岷山脚下。 王行之一离开,游驹便指挥着陷阵营跟上,庞大的长龙,直接拦住了车马行进的路线。 “两位夫人,我们走吧!” 游骥动作也不慢,游驹一走,他便带着人将马车围住。 相比于游驹,游骥要稳重一些,虽然他也知道王行之与曹青禾关系破裂,但在明面上,王行之与曹青禾还是夫妻关系,因此还算客气。 “青禾,我们要不要跟过去。” 看着王行之独自离开,刀白凤倒是先急了,她跟着王行之来岷州,就是想看看王行之麾下的武安军到底有几何,战斗力是不是和陷阵营一样强悍。 但现在王行之独自驾马离开,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她们过去。 曹青禾看了眼马车周围的游骥等人,面上满是黯然之色。 游骥等人虽然客气,但她也看得出这些人将马车围住,无非就是不想她追上去,这显然是王行之的交待。 她现在与王行之的隔阂本来就深,若是跟着去,王行之表面上或许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但在心里,一定会对她更加防备,认为她又是有着其他心思。 她不想再惹王行之厌恶,因此轻轻摇头,轻声说道“不了,我们回府衙吧!” 呃—— 刀白凤面色一滞,曹青禾不去,她就是想去也没办法,因为她清楚,在游骥等人心中,她可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她能跟着来岷州,也不过是她与王行之有过一夕之欢,以及曹青禾的面上。 若是她敢闹什么幺蛾子,她敢肯定,游骥绝对敢动手,王行之事后知道,也绝对不会站在她这一头,甚至于,太过火的话,王行之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就是,曹青禾也无法在保住她。 因为,她亲眼见识过那个男人的狠辣和果决。 “夫人,我们走吧!” 待两人交谈结束,游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刀白凤,再次催促。 他虽不知刀白凤的身份,却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王行之让他们防着两女,果然是有原因的。 “麻烦游大哥了。” 见刀白凤还想说话,曹青禾拉了拉刀白凤,抢先开口。 “夫人坐好,我等进城。” 游骥客气的嘱咐一声,一跃跳上马车,轻轻抽动马匹,驾马进城。 陷阵营士兵护卫在马车两侧,紧紧的跟着。 第214章 军营中的官员 岷山脚下,武安军营中热火朝天,武安军各营没有训练,而是齐齐整整的站在营地中。 吴长风、刘法、宋清溪以及武卫和虎卫等人,全都在营门口等候。 只是让王行之意外的是王禀并未在其中。 但王行之没太过在意,因为在这些人身旁,还站着三人。 这三人中,一人是多日不见的乔峰,穿着一身不怎么合身的铠甲,站在武一身旁。 另外两人一人身穿紫色官衣,大约五旬上下,此人留着长髯,眼角处虽有些皱纹,但看上去是精神抖擞,丝毫不见老态。 另一人,个头高大威猛,相貌堂堂,年岁三十上下,一身褐色狻猊甲在身,抬眸之间,不怒自威。 两人身旁,都各自有一匹马在侧。 “看来,想浑水摸鱼,没那么简单了。” 看到这两人,王行之心头暗自一沉。 这两人他都认识,身穿官衣的官员,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便宜姑父蔡卞。 而身穿狻猊甲的中年人,王行之同样十分熟悉,此人正是赵煦曾经的侍卫,林原。 这两人,说起来都算是王行之亲近之人。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蔡卞来岷州,恐怕是已经知道了,当初赵煦向他问才之事。 蔡卞此人有才、有能力,但心胸甚是狭隘,小肚鸡肠,他在汴梁得势,苏辙三相被贬后,没少打压苏辙等人。 吕大防三人出汴梁后,蔡卞就一直打压,以报复往日积累的仇恨。 从而导致吕大防也因此郁郁寡欢,出汴梁没多久,便在潭州病倒,卧于病榻之上。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病逝于床榻,据王行之得到的消息,吕大防临死前还十分不甘心,嘴里最记恨的不是他,反而是蔡卞。 相比于吕大防一死了之,范纯仁与苏辙更惨,被蔡卞联合自家兄长蔡京,一起打压。 恰巧,赵煦也是个小心眼,他原来没掌权时,三人没少给他脸色。 现在掌权之后,自然也要报复。 所以,对于蔡卞兄弟俩打压范纯仁,他也是显而乐见,甚至还在暗中推波助澜。 所以,在蔡卞的报复下,范纯仁与苏辙四处辗转。 其中范纯仁还好,因为他爹的福泽,朝堂上一些人出言,范纯仁最后停留在泸州当知州,算是告下一段落。 而苏辙就惨了,苏辙他哥苏轼,文化素养很高,在士林中很有地位,但在官场上,还不如苏辙,因此两兄弟到现在还在流放,足以可见蔡卞的小心眼。 所以,他在汴梁时,便与蔡卞疏离了不少。 毕竟这等人,他可不敢深交。 现在蔡卞过来,搞不好就是知道了当初王行之对赵煦的谏言,以蔡卞的性子,必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毕竟他那一席话,基本可以说是断了蔡卞的前程。 王行之本以为蔡卞会在中枢待到老,两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没曾想蔡卞会来岷州,恐怕也是来者不善。 而林原更不必说了,此人是赵煦心腹中的心腹,此番来岷州,估计就是赵煦在防备王行之,让其来接管一半武安军。 “果然,历史留名的强势帝王,没一个简单。” 王行之轻声感慨一声,翻身下马,牵着白驳慢慢向前走去,现在这两人到了岷州,而且进了军营,所有的算计,赵煦都走在了前头。 此刻,他就是想得再多也无济于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林原看到王行之后,面色也是十分复杂,他或许也没想到,有一天,他和王行之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蔡卞却是似笑非笑,若是仔细看,能看到他的眼底满是寒霜,甚至有缕缕恨意。 吴长风等人却是面带喜色,王行之的归来,让他们找到了主心骨。 但大家也知道轻重,没有贸然上前,就是想上前的乔峰,也被刘法一把拉住,阻止他上前。 “两位,好久不见。” 来到近前,王行之面带笑容,微微拱手,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 林原还礼,看着王行之的眼神十分复杂,他与王行之认识最早,他几乎是看着王行之从零到有,一步步走到今天。 本以为,他和王行之以后会同处朝堂,为大宋效力。 却不曾想,造化弄人,昔日的旧友,成了路人,甚至是仇人。 “贤侄,近来可好?” 蔡卞拱手还礼,脸上带着畅快的笑意。 本来,他应该舒坦的在汴梁为官。 可两个月前,赵煦突然让他入宫,让他来熙河路担任经略安抚使,他当时极为惊慌,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赵煦,赵煦要找他麻烦。 毕竟熙河路经略安抚使官职从二品,确实比他现在的官职高。 但众所周知,中枢与地方终究是不同,这一去,虽然升了官,但却是远离了中枢。 这让一心想着拜相的蔡卞,根本就受不了。 但皇命不可违,他就是再不想,也不得不来,除非他愿意辞官。 不过,后面在离开之际,赵煦特意叮嘱他,让他先来岷州接收兵马。 赵煦还告诉他,将会把王行之调派到兰州,让他看着。 一开始,他还有些迷糊,直到赵煦和他聊了王行之的事,他才明白过来。 为何他在与王行之完成两案后,赵煦没在重用他,原来是王行之在后面使坏。 当然,他也明白了赵煦让他去熙河路,以及告诉他这些事的目的。 无非是,王行之外放之后,有点脱离了掌控,但赵煦又舍不得王行之,因此才让他过去牵制。 毕竟,他睚眦必报的德行,整个朝堂都清楚,何况是赵煦。 蔡卞也没怀疑赵煦是在骗他,毕竟没必要。 于是,他应下这差事,怀着不满和怨恨,与林原一起来了岷州。 可当他与林原快马加鞭到了岷州时,没曾想王行之还没回来。 林原本来打算是等王行之回来之后,由王行之来分兵。 但这么好报复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直接拉着林原,来到岷州军营宣旨。 吴长风等人曾经是林原的手下,也都认识蔡卞,虽有愤慨,但也是不敢反抗。 因此,他与林原快刀斩乱麻,将武安军切割,完成了此行的任务。 本来完成任务之后他们就可以离开,但他却拉着林原留下等候,就是想看看王行之看到自己军队被切割后的嘴脸。 “下官一切安好,反倒是姑父,心事多了,多了不少白发。” 王行之还礼,略带嘲弄的看着蔡卞。 他与蔡卞虽未正式翻脸,但他也从蔡卞的面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再加上赵煦这段时间的安排,不出意外的话,赵煦应当是将他当初对蔡卞的评价,告知了蔡卞。 以蔡卞的德行,肯定不会管当初王行之是怎么说的话,肯定会认为王行之在背后算计他。 所以,蔡卞心里估计正恨着王行之,王行之自然是不会给他好脸色。 第215章 营中背叛之人 哼—— 闻言,蔡卞面色一沉,被王行之在口舌上占据了上风,心里感到不快。 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行之,轻笑道,“贤侄,此番官家让本官来岷州,担任熙河路经略安抚使,今后咱们又在一起共事了。” “所以,贤侄以后在岷州……” 说到这里,蔡卞装作大意,继续开口道,“不,贤侄马上要去兰州,应当是在兰州。” “所以,贤侄在兰州好生治理,别让本官为难才好。” “另外,一半武安军,林大人已经挑选完成,以后就调拨在林大人麾下了。”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本官与林大人还要前往熙州,就不久留了。” 说完,蔡卞骑上马匹,策马离开,在路过王行之时,他猛然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王行之,微笑道“对了贤侄,官家限你三日之内,必须要离开岷州,不然以欺君之罪论处。” “是,下官谨遵官家旨意,三日之内,定当整顿完成,前往兰州。” 王行之微微拱手行礼,面上没有任何不满。 因为他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即使再屈辱也得忍着。 不然他接下来的路更难走。 “呵——” 蔡卞嗤笑一声,俯首对王行之低语, “能让状元郎低头可真是不容易。” “不过,断我官途,乃刻骨之恨,这才是开始。” “这家伙果然知道了,得小心了。” 王行之眉眼低垂,没有回话,心里暗自感叹,他猜测得没错,蔡卞来这里,果然是为了报复他。 而且,蔡卞就任熙河路经略安抚使,可以说整个河煌地区的军政全部由蔡卞掌控。 在权势上,蔡卞是王行之的顶头上司。 在财帛、军马、器具上,蔡卞若是刻意刁难,他在兰州会很难,想要向在岷州一样,根本不可能。 蔡卞这人,虽然小心眼,但能力十分强悍,不然也不可能在历史上留名。 并且,蔡卞此人工于心计,小手段很多,现在他与蔡卞结仇,蔡卞若是一心盯着他,还真是个大麻烦。 “早知道,当初就一问三不知了。” 王行之心里默默盘算着,隐隐感到有些后悔。 但是他清楚,这事重来几遍,他也会说当初那些话。 毕竟,他当初对赵煦的防备并不多,也没想着赵煦是北宋难得的强硬帝王。 这一遭,算是给自己买的教训。 “这小子在盘算着什么。” 蔡卞见王行之没抬眼回话,轻蔑的笑了笑,但心里对王行之却是更加警惕,他与王行之打过好几次交道,知道王行之没那么简单。 所以,他之前说了那么多,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激怒王行之。 现在看样子王行之依旧是那个王行之,而且心思更加深沉。 “就是在不凡又如何,还不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随后,蔡卞想到了离京前他兄长让他见过的那两人,对王行之的忌惮又少了两分。 “林大人,我们该整军离开了。” 紧随着,蔡卞回头,对还在原地的林原喊道。 “是,大人。” 林原回过神来,赶忙拱手行礼。 随后,林原歉意的看了眼王行之以及吴长风等人,翻身上马,驾着马向营地跑去。 吴长风等人面色阴沉,不甘心的看向营地,难脸的肉疼和不舍,毕竟这武安军是他们经年累月,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锻炼成军。 现在被蔡卞和林原一封圣旨,直接夺走了一半,其中还包括重骑破军营,这让他们极为不舍和肉疼。 王行之没说话,但也十分肉疼的看着跟着林原出营的武安军,就是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赵煦这次让蔡卞两人先来一步,他之前的盘算全部没了作用。 这一半武安军让他损失惨重,其中军马、器具就不说了。 黑甲营也不提了。 但三千破军营,却是让他十分舍不得。 因为,破军营的将士,都是他与吴长风还有王禀精心挑选,以一当十的猛士,培养又花费了大量的资源,才成型。 在岷山剿灭山匪的时候,破军营死亡人数最低,杀伤力最是惊人。 在武安军中,除了陷阵营之外,就输破军营最为强悍。 现在看到破军营被挑走,王行之心里在滴血。 “怎么,贤侄舍不得?” 看着王行之心痛的模样,蔡卞是感到极为畅快,不由的出言打趣着王行之。 “不敢,官家旨意,下官自当遵从。”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但还是对蔡卞拱拱手回应。 “贤侄等着,一会还有惊喜等着贤侄。” 蔡卞轻笑一声,深深的看了眼王行之没再开口说话,而是抬眼看向慢慢走出军营的士兵。 “惊喜——” 闻言,王行之心头咯噔一下,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可不相信蔡卞说的惊喜是什么好事。 他赶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骑黑马,身着长身文山甲,全副武装之人,自破军营中慢慢走出,与林原并肩,停在破军营最前面。 “他难道就是军中那个叛徒?” 王行之咬牙,恨恨的看向那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汴梁时就跟着他的王禀。 看到王禀,王行之一下就想到了军中与曹青禾配合的内应。 其实,王行之在猜测到曹青禾的身份后,就猜测武安军中有曹青禾的内应。 他一开始以为是普通士兵,毕竟普通士兵太多,曹青禾若是安插在武安军中,他也不好查。 不过,他其实不太在意,毕竟普通士兵能知道的东西有限,起不了太大作用。 可现在看这情况,那人应当是王禀无疑了。 “怪不得,怪不得。” 看到王禀,王行之一下想明白了很多事,王禀是他到岷州后,才慢慢当成的心腹。 在汴梁时,他并未把王禀当成心腹。 但是,王禀却是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王禀和刘法投靠时,他们的第一次交谈。 那番话,若是传入赵煦耳中,必然会引起赵煦的猜忌。 “看来我还真是天真得可以。” 王行之心底自嘲,他自从进入朝堂之后,便以智计做下诸多事,本以为自己是棋手,没曾想他只是别人推出来的棋子。 每一步,几乎都被人盯着,按着别人操纵,走着每一步。 真是,可笑至极。 只是,让王行之意外的是,王禀为何在这个时候暴露,而不是跟着王行之去兰州。 他想不明白,只能静静的看着王禀,他相信王禀既然选择暴露,那么必然会给他一个交代。 而蔡卞却是玩味的笑着,驾马走向林原等人。 因为他清楚,他在这里,王禀不会过来。 果然,蔡卞这边一动,王禀那边也跟着行动向着王行之走来。 王行之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慢慢靠近的王禀。 与王行之的平静不同,吴长风等人,一个个怒目而视,瞪着缓缓而行的王禀。 (今明两天补足15号请假所欠的篇幅,还请各位看官支持,给点礼物。) 第216章 背叛的理由 “大人——” 很快,王禀来到王行之身前几步,下马前行,来到王行之面前,恭敬的对王行之行礼。 “为何?” 王行之目光复杂的看着王禀,轻声询问。 王禀能历史留名,被称为铁血悍将,应当不是什么两面三刀之人。 王禀没有隐瞒,开口解释道“祖上名讳审琦,乃义社十人之一。” “还在后周时期,太祖曾多次救家祖于危难,所以祖上曾有过训诫,王氏子孙,不可反宋。” “我这一脉,虽是旁系,但也不敢违背祖上训诫。” “大人虽未返宋,但所做之事,却是让属下惶恐。” “原来如此。” 听到解释,王行之有了些许明悟,义社十兄弟北宋开国之初名头极大,但说起来十人虽然是结拜,但关系却是与刘关张相差很远。 后来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义社十人人人自危,就是与赵匡胤关系最为亲密的石守信、王审琦几人,也是装疯卖傻,以奢求赵匡胤不会将他们当成狡兔。 赵匡胤因为愧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王审琦只活到了开宝七年,只活了四十九岁,就去世。 但王审琦一死,王家虽然凋零,赵匡胤也不知是不是起了愧疚之心,追封王审琦,对其子嗣多有照拂。 只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赵光义即位后,对所谓的义社十兄弟,更是没什么好感,又是一番打压。 但因为王审琦早死的原因,并没有太大威胁,再加上王审琦儿子是赵匡胤女婿的原因,虽未得到重用,但也没有就此断了传承。 其实,说起来,赵匡胤虽不像刘邦、老朱一样,屠杀功臣。 但对功臣其实并不好。 可王审琦因为早死,却是个例外,赵宋对王家是真的还行。 因此,听到王禀说,王家留有这样的祖训也正常。 王禀顿了一下,抬眼看着王行之,沉声问道“大人是否还记得,属下在汴梁问询大人【是否欲行王莽之事】。” “我虽有些逾越之举,但自问无任何不轨之心。” 知道了原因,王行之就知道王禀会说这件事,抬眸直视着王禀,没有任何畏惧。 “这我自是知晓。” 王禀似乎不敢去看王行之的眼睛,避开后,轻轻颔首说道, “或许,正因为如此,大人是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去往汴梁。”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不抓之恩。”王行之抬眸看着王禀,面上满是嘲弄。 他之前还想着想办法将破军营的士兵勾搭一些回来,但王禀背叛,他就知道这支破军营,不再属于他。 毕竟,他虽是整个武安军的统帅,但除了武卫、虎卫、陷阵跟随过他战斗的三营外,破军和黑甲,相比于王行之,更加认同各营的统帅。 “对不起,大人。” 闻言,王禀愧疚的低下头颅。 毕竟王行之对他真心不错,而且王行之也确实没什么反心,但他却凭着自己的直觉和猜测,就出卖了王行之。 “别和我道歉,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王行之皱眉摆手,随后问出了他最想不明白的问题。 “那你为何又选择这个时候暴露,而不是随我去兰州,等抓到我的把柄,抓住我邀功不好?” 闻言,王禀沉默了许久,最后幽幽开口“大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选择此时暴露,是因为受不了内心的谴责,不愿意再欺骗下去。” “希望你不要后悔。” 闻言,王行之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眼王禀,牵着白驳大步流星的掠过王禀,向前走去。 不管什么原因,王禀在他心里已经打上了叛徒的标签,对于背叛者,他是零容忍,现在没发怒,直接出手灭杀王禀,只是因为时机不合适。 他现在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自立,那么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们与王禀会对上。 “对不起大人。” 王禀看着王行之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红,对于王行之他是真的愧疚。 毕竟在汴梁的时候,王行之是第一个对他伸手之人,到了岷州,更是放权,让他掌管破军重骑。 这一次背叛,他虽然升了官,成了一州团练使,但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快乐。 因为,他清楚,他这次离开后,再次相见时,可能就是在战场上。 毕竟,这次与王行之相会后,他的直觉越发强烈。 不过,他虽然愧疚,觉得对不起王行之,但却是不后悔。 因为,他忠于宋,而不是忠于王。 随后,王禀收回目光,翻身上马,策马行进向着林原而去。 自始至终,他没再看过王行之以及吴长风等人一眼,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看,也改变不了自己叛徒的标签,日后与王行之等人,也必然是仇敌,看过去,反而是徒增烦恼。 “王兄弟,你没事吧?” 林原见王禀眼眶有些红润,不由得关心的问道。 毕竟,两人之前在禁军中也算是老相识。 何况,王禀脱离武安军后,会归属到他的麾下,现在关心一下,正是时候。 一旁的蔡卞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扫了一眼王禀,便收回了目光。 “没事林大人,我们走吧!” 王禀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 “好吧!” 见王禀兴致不高,林原也不好多问,便开始下令,招呼兵马,带着一半武安军离开。 王行之与吴长风等人站在一起,静静看着远去的武安军。 王行之满面寒霜,眼底满是血丝,透着森冷的杀意。 吴长风等人面色也不好看,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甘。 待林原等人远去,吴长风再也憋不住,对着王行之低声吼道“大人,难道这个亏,我们就这样吃了不成?” “长风——”见吴长风失态,宋清溪低喝出声。 其他人也是微微皱眉,但吴长风虽然失态,但却问出了他们的心声,都齐齐的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没正面回答,而是看向虎武两卫,低喝道 “武卫,虎卫听令。” “属下在。” 两卫所有人,齐齐拱手。 王行之低喝道“你们两卫,先回营整顿兵马,将剩下的军马全部集合,让兄弟们将营地中的钱粮药材以及器具,全部收拾干净。” “我等随时准备离开。” “是,大人。” 两卫所有人没有迟疑,行礼后,大步流星的走进营地。 乔峰很聪明,知道王行之是故意支开人,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对宋清溪三人说。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便跟着两卫的人进入到军营。 王行之没有阻止,他虽然放心乔峰,但乔峰既然选择不听,他自然也不会强求。 第217章 演戏 待两卫所有人离开后,王行之看向剩下的宋清溪、吴长风以及刘法,沉声说道“三位老哥,此番武安军被裁减,想必三位老哥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在这里,我也不瞒三位老哥。” “官家对我有了猜忌,所以裁减了武安军。” “日后,会不会有其他手段,我也不知晓。” “所以,三位老哥若是要离去,在下也绝对不会强留。” 说完,王行之一脸真诚的看着三人。 若是王禀没背叛,他铁定不会说出这番话,但王禀背叛,他是真感到内心疲惫。 毕竟,这一路走过来,他亲密之人,不是背叛,便是算计,让他的内心已经是千疮百孔。 王禀的背叛更像是压死他信任感的最后一根稻草,此时此刻,他已经不太敢相信人了。 因此,他宁愿让三人主动离开,也不愿意日后再被背叛。 闻言,吴长风浓眉皱起,瞪着眼珠子,看向王行之,沉声质问“大人难道就这样看某家不成,某家虽然不成器,但也是堂堂男儿,既然当初跟了大人,就绝不会轻易离开,更不会当一个叛逆之人。” 宋清溪同样恼怒,紧跟着说道“大人,宋某自知能力浅薄,但也有忠义之心,宋某既然选择跟随了大人,自是不会轻易离去。” “大人,某家一诺千金,在汴梁时,某家就曾说过,绝对不会后悔追随大人。” “大人若是不信,某家可立下重誓,让大人心安。” 刘法面色也不好,跟着开口,语气更加刚烈。 “某家也可以立誓。” “宋某也行。” 吴长风和宋清溪一听,仿佛找到了突破点,纷纷开口。 “三位兄长停下。” 眼瞧着三人真的准备立誓,王行之赶忙打断,古人对誓言看得很重,他要是真让三人立誓,虽然可以安稳许多,但他会受到内心的谴责,过意不去。 随后,王行之微微躬身,满脸歉意的说道“三位兄长,此番是我孟浪了,不该对兄长说出那样的话,在此我向三位兄长赔罪。” “大人不必愧疚,武安军被裁减,王禀背叛,我等能理解。”宋清溪安慰道。 “大人不必在意,以后有机会,某家定然要那叛徒给个交待,让大人出口恶气。”吴长风咬牙切齿的附和。 对于王禀,他可是十分痛恨,他本是破军营副帅,与王禀同掌破军营,现在破军营被王禀带走,他直接成了孤家寡人,因此他是恨得牙痒痒。 之前,若不是林原和蔡卞在,刘法和宋清溪又拉着他,他早就提着刀与王禀拼杀一场了。 要知道,论武艺,整个武安军除却刘法,就属他实力最为强横。 “大人,此番入兰州之后,作何打算。” 相对而言,刘法明显想得要远一些,因为刘法从真正认识王行之后,就知道王行之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必然有着另外的打算。 不然,他也不会,在汴梁就追随王行之。 宋清溪与吴长风一下也反应过来,知道王行之应该有其他打算,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其他人后,齐齐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也决定告诉三人,自己的一些打算,毕竟刚才三人的举动,已经让王行之彻底信任。 “三位兄长……” 于是,王行之便将自己的一些打算告知了三人,毕竟现在蔡卞来了熙河路,有蔡卞盯着,他有好多事都不好出面。 而吴长风与宋清溪皆是内力武者,有轻功傍身,很多事很方便做。 要知道,王行之离开之前,宋清溪便已经是一流后期的高手,而吴长风更是一流巅峰的强者。 王行之离开后,岷州又没有太多事,再加上两人又没媳妇,因此两人除了练武之外,便是练兵。 所以,两人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两人进步飞快。 据游驹所说,吴长风已经成就先天,宋清溪也到了一流巅峰,距离先天也只是一步之遥。 两人若是用轻功办什么事,即使是宗师高手,只要仔细一些,也能探查清楚。 刘法三人听得是频频点头,眼睛越来越亮。 “动手——” 突然,营地中传出一阵响动,王行之低喝一声。 嘭—— 吴长风心领神会,一拳砸向刘法。 嘭—— 宋清溪动作也不慢,同样一拳砸向王行之。 王行之与刘法对视一眼,各自借力后退了一段距离,刘法大声吼道“大胆,你们要造反不成,居然敢对大人动手。” “什么大人,老子都成了孤家寡人,谁踏马还待在这破营地。”吴长风挑眉,故作恼怒的大吼。 “就是,早知道你这么没用,老子还不如在江湖上逍遥快活。”宋清溪也极为嚣张的跟着附和。 “你二人身为朝廷命官,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刘法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王行之暂时没说话,而是暗自观察着四周,果然营地之中还有鬼,几座营帐后面,隐隐有影子晃动。 吴长风演技大爆发,破口大骂道“去他妈的朝廷命官,本以为这小子是个状元郎,能跟着享享福。” “可谁知道这小子那根筋搭错了,在汴梁待得好好的,非要来这破地方。” “结果破就算了,老子手上有兵,勉强能接受。” “可谁知道你却失宠,被消了兵,让老子手下一个兵都没有,这破官谁爱当谁当,反正老子不当了。” “再敢拦老子,老子灭了他。” 说完,吴长风恶狠狠的瞪了眼王行之和刘法,脚下一踩,迅捷的离开。 “老吴,你倒是等等老子。”宋清溪也没想到吴长风会突然就走了,等他反应过来时,吴长风已经在几十米开外,他赶忙大喊,可惜吴长风压根没停下,反而越来越远。 宋清溪无奈,随后将目光投向王行之,故意朗声开口“状元郎,我和老吴本就是为了权利和金钱才跟着你,但现在你得罪皇帝,自己的官都做不稳了,所以,你也别怪我们兄弟现实。” “要怪就怪你自己,所以这官老子也不做了,就此离去,还望状元郎莫念。” 话落,宋清溪如法炮制,脚下一踩,和吴长风一样,迅速的离开此地,只是十几个呼吸,便没了踪迹。 “这两家伙到底是真走还是假走啊!” 刘法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不由得在心里泛起了嘀咕,毕竟这两人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希望一切顺利,不会被人觉察。”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他倒不是害怕两人会背叛,因为在他麾下众人,他最信任的几人,那必然是最早跟着他的吴长风四人。 他之所以担忧,是因为他刚才说了一个计划,就是让两人假装与他决裂,然后由明转暗,偷偷去往兰州。 先找到一块地盘,以便于接收军马,和暗中训练军队。 毕竟,蔡卞来了熙河路,以蔡卞对他的怨恨,肯定会盯死他。 第218章 演戏二 “大人——” 过了片刻,刘法试着喊了王行之一声。 “我们回营。” 王行之收回目光,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扫了眼刘法,他便拉着白驳,大步流星的向营地走去。 那模样,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好家伙,这跟真的一样。” 刘法一脸震惊,要不是他也知道王行之的计划,估摸着就当真了。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快速跟上王行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整合军队,早些离开岷州。 毕竟,现在吴长风两人离开,再加上王禀的背叛,军中所有事情都会搭在他与王行之的身上,要是耽搁下去,三天时间,可不一定能收拾完。 很快,王行之与刘法一前一后进入营地,此时大部分人都在忙碌着,一言不发的收拾东西。 武卫和虎卫,以及乔峰看着王行之,几番欲言又止,但王行之拉着脸,脸色阴沉,十分难看。 刚才四人在外面演戏的动静很大,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现在王行之更是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们也不知王行之是在演戏,所以也不敢靠近。 但王行之这阴沉着脸,无疑让剩下的武安军的情绪更加低落。 他们本是强军,却在这几日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兵员被削减一半,后面几营统帅又是背叛,又是离开,这让所有人的头顶都蒙上了一层阴云。 刘法暗中观察,见剩下的武安军情绪不对,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等到了兰州,不知还能剩下多少。 于是,刘法便凑到王行之身旁,偷偷拉了拉王行之,小声出言提醒“大人,戏过了。” “有人看着,我必须得演下去。” 王行之低声嘱咐,而后直接进入主帅营帐。 王行之虽然在演戏,但他也是一进营地就开始观察,自然知道士兵情绪低落。 但他刚与吴长风两人决裂,自然不可能表现得太过高兴,营地之中应该还有着一些小人。 所以,他即使知道继续装下去,可能会导致士兵惶惶不安,一些士兵情绪崩溃,从而逃离军队。 但这出戏,他却不得不演。 因为只有继续演下去,他才能麻痹一些人,接下来更好发展。 “早知道,老子刚才就应该抢着去。” 刘法愣了一下,目光幽怨的看着王行之的背影,心头暗自嘀咕。 现在这情况,明显就是士兵的情绪濒临崩溃,王行之刚才那一举动,完全是火上浇油。 他擅长的是治军,而不是与士兵谈心。 可现在王行之明显要继续演,只有他出头最合适,无奈之下,刘法只能硬着头皮,找到虎卫和武卫,让他们帮忙一同给士兵一起做思想工作。 没过一会,游驹带着陷阵营回营,游骥也在游驹进入军营不到一刻钟也跟着进了军营,刘法看到,直接抓了两人的壮丁。 有了游氏双雄的加入,士兵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而乔峰见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便偷偷的来到王行之所在的营帐。 “你怎么来了?” 王行之见乔峰窜入营帐,不由得好奇的询问。 “先生,你没事吧?”乔峰关上营帐,担心的开口询问。 “没事。”王行之轻笑着摇摇头,这段时间他受到的打击一重高过一重,内心已经强大了许多。 况且,刚才的事,除了王禀之事为真以外,其他的全是演戏,他怎么会有事。 只不过,这些事不宜太多人知晓,王行之自然也不会告知乔峰。 于是,王行之转移话题道“乔兄弟,过几天我们就要去往兰州,你到时候是跟着我们,还是选择回丐帮?” 呃—— 乔峰愣了一下,没想到王行之会突然转移话题,但他也没多想,坦然道“我会先回丐帮,要离开丐帮,也要等我学会《降龙掌》,杀了汪剑通才会离开。” “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王行之倒是没惊讶乔峰留在丐帮的目的,毕竟乔峰现在知道的东西很多,不像原着一样被所有人瞒着。 而且,乔峰的性子也不像原着中那般直率,因此乔峰说出这番话,王行之一点也不惊讶。 乔峰点点头,笑着解释道“先生放心,岷州无丐帮子弟,我来岷州时,走的是小道,没几人看见。” “而且,我来岷州之后,就一直待在军营,我的来历,也只有送我来军营的游氏双雄知晓。” “那就好。” 王行之微微颔首,在军营中刚看到乔峰的时候其实他也惊讶,只是之前王禀背叛得太过突兀,所以他也没什么心思去问原因。 现在听乔峰这么一说,他一下也明白过来。 不过,武安军营地现在被人盯着,乔峰虽然自己说没暴露身份,但若是就这样离开,肯定会引人注意,甚至是一些人的出手,以乔峰现在的实力,估计也扛不住。 沉思片刻后,王行之提议道“乔兄弟,晚一点你去找游驹,让他给你一套陷阵营士兵的铠甲,晚上跟随陷阵营一同离开。” 嗯—— 乔峰点点头,微笑道“听先生的。” 对于王行之乔峰是完全不设防,压根就不会怀疑王行之会害他。 王行之轻笑,对于乔峰他可是十分欣赏,况且乔峰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他自然也会为乔峰打算。 随后,王行之拿出大还丹,交给乔峰“乔兄弟,这是少林大还丹,能加快你修行的速度。” “先生,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乔峰面色一惊,赶忙拒绝。 他在丐帮待了有些日子,自然清楚少林大还丹何等珍贵,就是汪剑通想求取一枚,也没办法。 没曾想,王行之居然就这么把如此珍贵的丹药拿给他了。 “拿着吧!” 王行之轻笑,一把将装着大还丹的瓷瓶塞到王行之手中,随后解释道“这大还丹虽然好,能治疗伤势增加功力,但要说效果最佳,还是对二三流武者,以及年岁在二十以下的武者。” “并且,这大还丹只有第一次吃效果最好。” “而我早在之前就已经服用过大还丹,其他人又年岁太大,都在一流以上。” “所以,这大还丹就只能交给你了。” “你实力增长得越快,越能得到汪剑通的赏识,这样你也能早日得到《降龙掌》,为你母亲报仇。” “多谢先生。” 乔峰眼底带着晶莹,没在拒绝,郑重的对着王行之躬身行礼。 第219章 再见萧远山 晚上,夜沉如水,万里高空之上乌云密布,遮掩了明月与繁星。 而此时,武安军营地之外,却是灯火通明,游氏双雄统领着陷阵营,举着火把,有秩序的离开武安军营地。 乔峰也混迹在其中,与陷阵营一起离开。 王行之领着刘法在营地外送别,看着陷阵营慢慢远去。 “大人,该回营了。” 见火光消失,天色又恢复了昏暗,陷阵营已经没了踪迹,刘法才出言,轻声提醒。 “恩——” 王行之微微颔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向营地走去。 他特意安排陷阵营今天晚上离开,就是想给人一种感觉他很急的感觉。 而陷阵营明面上的去向,基本大家都知晓。 但实际去向却是绝密,即使是刘法,他也不会告知。 刘法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人,也不多言,跟在王行之身后,进入营地,陷阵营突然离开,名义上是去兰州开路剿匪,但他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可见王行之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他既然选择了王行之,便相信王行之会做好,将他们带离泥潭,走向更辉煌的方向。 很快,两人回到营地,一回到营地,刘法就匆匆的去忙碌其他事情,游氏双雄一走,军中的事务基本都压在了他的头上,他还得去加班。 王行之则是直接回转自己营帐。 然而,他一进营帐,营帐中已经有一人在等候,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乔峰的坑货父亲萧远山。 萧远山依旧是黑衣蒙面打扮,以保持自己的神秘感。 “你怎么来了?” 王行之好奇的看着萧远山,说实在的,看到萧远山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萧远山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萧远山倒是没卖关子,坦然道“这段时间,你的事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而我一直跟着慕容博,将他拦在西夏。” “不过,我敢肯定你的事情肯定和他有关系。” “因为,慕容博虽然被我拦在西夏,但却一直与人传递着书信。” “我盯了许久,才截取了一封,然后就立刻赶来见你了。” 说完,萧远山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王行之,继续说道“你看看,这书信上的内容我看不明白,你看看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玩意?” 王行之诧异的接过书信,打开观看,但他一下就懵了,书信里面全是些鬼画符,根本就看不懂。 “我还以为你是状元郎,能认识这字,谁曾想你居然也不认识。”看到王行之一脸懵逼的模样,萧远山一下就乐了,像是抓住了什么机会一样,开口打趣王行之。 “谁家好人写信画符啊!” 王行之满头黑线,心头暗自吐槽,但还是从心的将纸条给收了起来,这次回岷州途中,慕容博没出现,他其实也猜到了可能是萧远山帮忙拦着。 毕竟,此番事他闹出的动静很大,也是要杀他的好机会。 慕容博对他恨之入骨,没来的原因只能是被人拦住了。 而能做到这些的,普天之下,也唯有对慕容博恨之入骨的萧远山。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慕容博居然在与什么人传书,还使用的是特殊的文字。 他隐隐感觉到,这张纸条或许能让他解开一部分谜底。 萧远山见王行之收起纸条,没有丝毫在意,这纸条他本就没打算留存,而是走到营帐中的床榻上坐下,转移话题道“状元郎,我其实白日便到了,只是白日人多嘴杂,我不方便现身,便隐匿在你营地之中。” “不曾想,你这武安军中,探子和细作不少,我从到了此地,便不时的有人传信,好奇之下,截取了七八封通往外面的秘信。” “你说说,你应该如何感谢我?” 说完,萧远山玩味的看着王行之,若是在今天以前,他必然不会管那么多闲事,但今日他亲眼见到王行之把少林宝药送给乔峰之后,他才决定投桃报李,将这些事告诉王行之。 “看来,今日这大还丹算是送对了。” 王行之心头一喜,立刻猜到了萧远山为什么这么做,想来无非是为了乔峰。 萧远山这人,老婆死前,王行之不清楚,但老婆死后,萧远山是绝对的神经病,根本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现在唯一在意的人,应该只有乔峰。 而他今天先是赠予了乔峰大还丹,又妥善的安排乔峰出营,很明显被萧远山看在了眼里,不然萧远山绝对也不会管这些闲事。 不过,萧远山现在没有明说,说明他不想把身份挑明,王行之自然也不会戳穿,配合着萧远山说道“那你想要什么?” 萧远山明显愣了一下,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就想打趣一下王行之,没曾想王行之居然这么配合,让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过,萧远山反应很快,轻轻摇摇头说道“算了,以后再说吧!” 说着,萧远山又拿出几张纸条,放置在床榻上,继续说道“看吧!这些就是我截取到的信息。” 【大人……】 【家主……】 …… 王行之没犹豫,走到床榻前,拿起纸条,一张张看了起来,纸条上的内容很多,很杂,而且传递的人也很杂,岷州内地的有,外面的也有。 但所有纸条,要传递的消息却是大同小异,那就是他们今日演的一场戏,已经有人相信,陆续传递出去。 王行之沉思,眸光泯灭不定,他有想过武安军中有不少探子、细作,但没想到这么多,这么杂。 “不知阁下,可否再帮我一个忙?” 知道这么多细作,王行之自然不可能放过,心中早已掀起了惊天杀意。 不过,他现在的处境不好,不方便直接出手,毕竟他若是动手难免会打草惊蛇,至少在宋夏之战未开启之前,军中的细作探子不能动。 但是不能动,却不能不准备,待到发兵之时,刚好可以祭旗。 而萧远山就是查明这些探子和细作最好的人选。 “何事?我可耽搁不了太久,慕容博那边还需要某家盯着。” 萧远山皱了皱眉,没明着拒绝,他与王行之本就是盟友,再加上王行之对乔峰的好,他都看在眼里,因此他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事? “阁下,此事对你来说,不是很麻烦……” 王行之轻笑,将自己的打算告知萧远山。 第220章 再见萧远山二 “你军中之人,我皆是不认识,我即使查到,也没法告知你名字。” 听完王行之的话,萧远山眉头紧蹙,皱得更深。 找人,查人对他来说耽搁不了多少事,若是查清楚直接杀了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可要让他将人查清楚后记住,那他可真做不到。 毕竟这武安军中的探子细作,可不是一两人。 “阁下无需知道名字,只要探查清楚谁是细作,直接出手,让其意外受伤即可,剩下的事,我自会记录,我相信以阁下的实力,应该能轻易做到。” 王行之轻笑,他自然知道萧远山不知士兵名字,但他也早就想好了方法,他现在虽然不能杀人,但却是不会让这些个细作好过,可以提前给这些人一些个教训。 “嗯——” 闻言,萧远山思虑片刻,微微颔首同意。 但紧随着,萧远山赶忙补充道“不过,我最多只能跟着你们到兰州,到了兰州之后我必须得去看着慕容博,不能让那老贼脱离某家的视线。” “可以。” 王行之自是同意,慕容博这人很阴,心计和武功在当世也算是出类拔萃,再加上对他恨之入骨,若是没有萧远山盯着。 说实话,他也会感到不安稳。 随后,王行之想了想,决定还是将宋夏即将开战的消息告知萧远山,说不定萧远山还能给他一些意外之喜。 于是,低声嘱咐道“我这里有一事告知,大宋和西夏,会在玄英之际开战,你自己小心一些。” “玄英开战?” 萧远山也是一脸惊讶,他在西夏这么长时间,可没发现西夏有开战的打算。 他疑惑的看着王行之,询问道“这消息是真是假?为何某家在西夏,未曾发现西夏有开战的打算。” 王行之没隐瞒,低声解释道“此事现在知道的人不过几人,而且此事是大宋单方面决定,去岁,西夏趁着大宋兵改,增加了岁币。 现在大宋军改完成,大宋决定拒绝缴纳岁币,以此事为由,和西夏开战。” “所以西夏方面并不知晓。” 嘶—— 萧远山倒吸一口凉气,感到无比的震惊,大宋什么德行,他曾经作为辽国的三军教头,自然是一清二楚。 大宋对周边各国都是以和为贵,欺软怕硬。 早些年和辽国打,结果打不过,以钱买平安。 后面李元昊趁机建立西夏,一开始大宋还端着,想着自己是天朝上国。 结果被李元昊一通揍,被逼迫得不得不承认西夏的国号和地位。 可以说,大宋自从宋太祖死后,后面的每任皇帝,都是以钱买平安。 没曾想这软弱无比的大宋,居然有胆量主动开战。 他都有些怀疑,这大宋皇帝是不是换人改姓了。 但是宋夏开战,对他来说却是好事。 因为,他的仇人慕容博因为多次立功,再加上各种献媚,慕容博已经跳出了西夏一品堂,现在已经成了甘州之长。 但是,甘州在西凉府背后,大宋想要打到甘州,就必须过了西凉府这一关。 而想要打到西凉府,就必须得从河煌出兵。 想到这些,他连忙问道“那么状元郎,大宋会从河煌出兵吗?能不能打到西凉府?” “西凉府?” 王行之心头咯噔一下,西凉之地对他来说可谓重中之重,绝对不能出现纰漏。 他也不知萧远山为何突然提起西凉府,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于是,他故作不解的询问“阁下,你问此等事作甚?官家只是定下宋夏之战,但行军路线并未传出,我自然也不知晓。” 哎—— 萧远山一脸颓然,叹了口气解释道“不瞒状元郎,慕容博那老贼长袖善舞,阿谀逢迎,讨得那西夏太后欢心,又得到了赫连铁树的信任。” “现在已经是甘州知府,成了一地之长。” “甘州知府。” 闻言,王行之瞪大了眼珠子,心头的震惊无以复加,西夏虽是独立政权,但在官制上,却是对大宋多有借鉴。 因此,西夏一州知府的地位可不低,西夏的知府的权势极大,可管一州的军政,可是一州之长。 也就是说,慕容博现在在西夏的地位,等同于王行之在大宋的地位。 而且甘州还有一名字,名为张掖,居于河西走廊中段,是河西四重镇之一,地理位置特殊。 古时,有人称此地“居夷汉之要冲,扼河西之咽喉,金城之汤池。” 霍去病在此地大破匈奴,打通了丝绸之路。 所以,甘州此地,极为重要。 王行之若是夺取了凉州之地,也会以凉州为根基,夺取位于西夏的河西走廊上的其他三旬重镇,以此来打通丝绸之路,只有打通丝绸之路,王行之才能快速发展起来。 所以,甘州之地他必取。 却不曾想,慕容博转战西夏之后,居然这么快发展起来,而且还是一处要地之长。 这要是宋夏开战,他突袭夺取了凉州,以慕容博的野心,搞不好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慕容博可能会,领兵来攻。 也有可能,慕容博趁着乱局,攻取河西另外两座重镇,趁乱自立。 但不管是哪一种,对王行之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在这之前,他必须要探查清楚,慕容博在甘州的兵力,最好的是找出甘州的布防图。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乱局中一举站稳脚跟。 想到这些,王行之赶忙问道“那你可知,慕容博在甘州的兵力几何?” “你问这干嘛?” 萧远山疑惑的看了眼王行之,但没隐瞒,坦然道“慕容博那老贼虽然是甘州知府,但西夏对他多有防备,并不掌军。 并且,甘州之地位于凉州和肃州中间,虽地势险要,但并无危险。 因此,整个甘州也不过三千军马。 但是,某家一直盯着慕容博那老贼,据某家所知,慕容博那老贼在祁连山中暗中培养了一千骑兵。”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闻言,王行之心头一喜,他没想到甘州只有三千甲士。 不过,甘州地势险要,若是强攻,必然损伤极大。 所以,他要将利益最大化,若是有萧远山的帮忙,他有把握以最小的损失,夺取凉州和甘州两地。 若是夺取了这两地,以两地为依托,他能很快站稳脚跟。 不过,要萧远山帮忙,就必须要将自己的大部分计划告知于萧远山。 他沉思良久,还是对萧远山说道, “我需要你帮我。” “如何帮?要我做什么?” 萧远山皱眉,隐隐有些不悦。 “我决定……” 王行之犹豫了些许,最后将自己的一些谋划告知了萧远山。 毕竟,萧远山此人对慕容博恨之入骨,此番王行之的打算阴差阳错的能打击甚至是摧毁慕容博在西夏的盘算,萧远山应该不会将消息传出去。 所以,王行之决定赌一把,萧远山虽没告知他的实力如何,但王行之推测,萧远山应该是到了宗师境,这等实力,不管是帮忙夺取两地,还是在夺取两地之后,都有很大影响。 所以,王行之决定赌一把。 第221章 回岷州府衙 “状元郎,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听完王行之的打算,萧远山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王行之这般谋划,若是成功的话,慕容博即使最后不死,也能毁了慕容博在西夏的根基,失去西夏朝廷的信任,甚至于被西夏追杀。 这事真要是成功,一定比杀了慕容博还要难受。 瞧着萧远山这模样,王行之知道自己赌对了。 不过,为了避免萧远山过于激动,王行之还是叮嘱道“阁下冷静些,此事真正的开始还有数月,切勿在这之前外泄。 不然,某家的所有谋划,都将功亏一篑。” “某家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不会坏了状元郎的算计。”萧远山眉眼一瞪,有些不愉。 王行之露出一抹笑容,解释道“阁下,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提醒你一下。” “某家知晓了,绝不会在这之前外泄,现在可以告知某家了吧!”萧远山依旧有些不愉,但他也知道王行之这么谨慎没错,只能再次开口保证,因为只要是能打压到慕容氏的事,他都很有兴趣和重视。 王行之也知道若是再不依不饶的提醒或许会引起萧远山的不满,对他接下来的计划有所影响。 于是,王行之也不再犹豫,附在萧远山耳边轻声低语,将自己想让萧远山做的事,告知于他。 听完王行之的计划,萧远山双眼发亮,立刻开口保证“放心吧!状元郎两地的布防图,某家会拿到,即使拿不到,某家也有把握画一份。” “待宋夏开战之际,你只要带兵来到西凉城下,某家定然会助你打开西凉城门。” 说到这里,萧远山面色严肃了许多,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他凝视着王行之继续说道“不过,在攻打甘州之时,某家要你派兵助我,某家要去拦住慕容老贼。” “不知状元郎能否答应?” 王行之哑然失笑“这是自然,毕竟慕容博不死,我心不安,那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萧远山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还需要与王行之讨价还价一番,没曾想王行之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不过,王行之答应,对他来说是好事,他也没多想,脸色松弛下来,露出和煦的笑容。 沙沙—— 这时,营帐外响起一番响动,让萧远山回过神来,他对王行之说道“状元郎,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某家就先走了。” “你到兰州之前,某家都会跟在武安军附近,一边帮你查询细作,一面为你清理一些暗中的探子。” “若是有其他特殊情况,某家会来找你。” “那就多谢阁下了。”闻言,王行之心头一喜,拱手行礼,有萧远山暗中看顾,他相信营地的细作能很快清理干净,暗中的探子,也能被查出或是击杀很多。 “状元郎,某家就先走了,记住我们的约定。” 萧远山身形一闪,王行之只感到一阵风掠过,萧远山人已经消失在营帐之中,耳边只留下萧远山低沉的话语。 “明日,也该回府衙收拾东西,早日离开岷州才是正道。” 萧远山走后,王行之暗自呢喃一声,躺在床榻上,慢慢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 翌日,凌晨。 剩下的武安军虽然经过刘法等人的开导,情绪稳定了不少,但依旧兴致不高,没有晨练,各自收拾着军中的粮草器械。 王行之见状,皱了皱眉头,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刘法几声,带上武卫,骑着马赶回岷县府衙。 王行之一回到府衙,曹青禾领着一群人就迎了上来。 “夫君,你今日回来是有何事,可曾用膳?”曹青禾面带笑容,看到王行之回来,显得有些惊喜。 刀白凤等人也是面带微笑,对王行之恭敬的行了一礼。 王行之看到曹青禾,面色淡然,就跟见了陌生人一般。 本来王行之不想搭理曹青禾,但为了自己的大计,他还是停下脚步,对曹青禾回应道“我拿了东西马上就走,你们也尽快收拾东西,明日辰时,我会让人过来接你们,到时我们会直接离开岷州。” 说完,王行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大步流星的向着卧室走去。 他回府衙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回来拿武功秘籍,其他秘籍倒是没什么,他基本都记得,若是丢了,他再默写一遍就是。 但卧室中放着的蒲团不同,那里面放着的可是天龙世界的bug——《北冥神功》,最重要的是,《北冥神功》他没看过,也不记得,若是流传出去,会引起很大的麻烦。 武卫紧随其后,跟在王行之身后,他们在来时,王行之就告知过他们,到了府衙,跟在他身后就行,其他人都不必理会。 曹青禾双目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看着王行之离开的方向驻足不语。 “青禾,我们也去收拾东西吧!” 刀白凤见状,面色显得有些复杂,曹青禾与王行之之事,她是见证者,也是因她而起,因此不管曹青禾什么身份,但她对曹青禾始终保持着一抹愧疚。 嗯—— 曹青禾收回目光,轻轻颔首,她清楚她与王行之之间的隔阂很深,不是一两天就能解除,只能用时间来慢慢厮磨。 随后,她与刀白凤进入房间,只是当两人去到卧室时,她们才发现卧室外的大门,正被武卫守着。 曹青禾一脸错愕,她本以为王行之回来应该是去秘库,毕竟秘库中可是藏着不少金银,以及王行之搜刮的秘籍。 却不曾想,王行之回来,居然直接来到两人的卧室。 “厢房中有什么东西?”曹青禾微微皱眉,暗自猜测。 “青禾,他怎么去了你们的厢房?”刀白凤同样一脸诧异,之前见王行之与曹青禾的模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已经形同陌路。 没曾想王行之居然一回来,就直接去了两人睡觉的厢房。 “我也不知。” 曹青禾轻轻摇摇头。 王行之之前的秘密,她虽然探知了不少,但她仍然感觉到王行之还有很多东西是她不知道的。 不过,自从她发现自己喜欢上王行之后,便每日都感到惶恐不安,便不再探查王行之的秘密,生怕有有一日,自己的身份暴露。 现在,她的身份暴露,每天都想着挽回,更没心思去探查王行之的秘密。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对于王行之的一切,刀白凤都十分好奇,因此她对曹青禾提议道。 “这……” 曹青禾一阵意动,但看到守着的武卫时,她此刻也知道,现在不是以前,王行之对她没有任何防备。 现在在王行之眼中,她的地位比陌生人还不如。 最后,她黯然的摇摇头,轻声低语, “刀姐姐,武卫守着,也就是说他不会允许有人打扰,武卫也不会让我们过去。” 说完,曹青禾拉着刀白凤离开。 第222章 北冥神功 府衙、厢房内。 撕拉—— 王行之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找到暗一带回来的蒲团,直接粗暴的将蒲团撕开。 嘭—— 蒲团撕破,里面一下掉出一个卷轴。 “原着诚不欺我。” 王行之面色一喜,随手将破损的蒲团丢弃,一把将卷轴打开,翻看起来。 卷轴中记载的东西与原着一样,正是天龙bug《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这内功,或许我可以试试。” 王行之越看越入迷,他突然发现这《北冥神功》与其他的内功不同,修行所得内力会先过穴窍,再流转到经脉,最后才会汇入丹田。 而其他的内功都是通过经脉,汇入丹田。 最重要的是,《北冥神功》海纳百川,可以容纳各种能量。 而他所修行的气血之力,虽然与内力不同,但也是世间能量的一种,搞不好这《北冥神功》也能融合。 “要不试试。” 王行之越是琢磨越觉得可以,他这些年获得过不少武功秘籍,可是他修行武将之道,刚修炼得一丝内力,就会自主的被体内的气血之力消磨。 本来他对内功修炼已经没了希望,但这《北冥神功》明显不同。 “试试吧!即使不成功,也不吃亏。” 王行之越想越经不住诱惑,武将之道虽然强悍,但却有着诸多弊端,特别是每次打架,对方想用轻功逃离时,他更是不爽。 现在有机会修炼内功,他自然也经不住诱惑。 况且,他即使没修炼成功,也不会损失什么,因为气血武道在绝世之前,气血都不能外放,重在强化肉身。 呼—— 想做就做,王行之本就是果决之人,直接盘膝坐下,按着《北冥神功》的修行方式开始修行。 只是片刻,王行之便进入修炼状态,他的身上泛起了淡淡的气流,在王行之的身上慢慢流转。 只不过,王行之体表的气流有些怪异,一半为血红色,显得极为厚重,一半为银白色,显得有些缥缈和轻盈。 大约一刻钟左右,王行之身上的两股气流,慢慢融合在一起,显得十分焦灼,看上去十分不融洽,两者似乎在相互吞噬一样。 最后,两股气流慢慢壮大,最后将王行之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王行之整个人也变得朦胧起来。 轰隆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是黑夜,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王行之身上的气劲已经容和在一起,白中带红,红中带白。 咻咻—— 突然,一直静坐不动的王行之,双手突然行动,他动作奇快,捏出一个个手印,身上的气劲也随着王行之的动作快速流动,他身上的两色气流流动更快,并且在流动之中,气流的颜色也在不停的转变,一会变成红色,一会变成银白色。 最后两色劲气彻底纯化,变成了淡青色,所有劲气慢慢的涌入王行之的身体之中。 砰砰砰—— 紧随着,王行之身上响起阵阵轻响,这声音低沉且厚重,并随着这沉闷的声响,王行之身上荡出一道道劲气。 咔嚓—— 咔嚓—— 这劲气虽是王行之无意识爆发,但威力也不小,厢房内的桌椅以及床榻齐齐被震塌。 就是紧锁的房门也被震得“咯吱咯吱”作响。 房门外的武卫一个不慎,齐齐被震退了一段距离。 “不好,大人有危险。”武二距离房门最近,感受到房间内的波动,面色一变,就想着冲进去。 “老二,等等。”武一见状,赶忙出言阻止,身形晃动,快速来到武二身边。 “大哥,大人有危险。”武二虽然停止了行动,但还是不满的看着武一。 武一瞪了眼武二,没好气道“你个笨蛋,大人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身实力比你我都强。” “若真是有人偷袭,大人即使不敌,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必然会呼叫我等。” “而且,房间内并无打斗的动静,这明显是大人在修炼,你若是莽撞的闯进去,惊扰到大人该如何是好?” “就是,二哥你可真够笨的,不知在窗户上开一个洞看看。”武六鄙夷的看了眼武二,伸手一指,在窗户上开了一个小洞,透过窗户看去,见王行之是在修炼,便拿着武器后退了一些警惕。 其他武卫纷纷上前,看过之后都玩味的看了眼武二,拿着武器,后退了一段距离警惕着。 “……” 武二老脸一红,被一众兄弟鄙夷,他也感到不好意思。 “老二,你是哥哥,以后多读点书,别这么莽撞。”就在这时,武一拍了拍武二肩头,完成了杀人诛心。 “我……” 武二闻言,本就羞愧的脸更加没脸见人,耷拉着脑袋拿着武器与众人一起守卫在厢房外。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曹青禾与刀白凤急匆匆的赶过来,毕竟王行之刚才整出的动静也不小,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人实力也不弱,她们自然也能知道。 “夫人请回吧!刚才是大人修行闹出的动静,没什么大事。”武一见曹青禾过来,上前回应拒绝。 其他武卫也是紧紧的盯着两人,若是两人敢强闯,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在进入厢房之前,王行之就告知过他们,他在房中时,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特别是曹青禾与刀白凤,若是强闯,他们可直接出手。 “既然是夫君在修炼,那我也在此守着。”看着武卫的样子,曹青禾也知道自己现在过不去,她若是强闯,武卫搞不好会直接出手。 王行之若是修炼完成,知道了这些事,搞不好会对她更加厌恶。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在此与武卫一起,守护王行之。 “夫人还是回去休息吧!我等在此守护大人即可。”武一依旧拒绝,他虽不知王行之与曹青禾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王行之之前的态度可以看出,王行之现在并不待见曹青禾。 不然,也不会专门嘱咐他们,一定要拦住曹青禾与刀白凤。 曹青禾还想争论一番,但刀白凤赶忙拉住她,轻声劝说“青禾,要不我们回去吧!明日我们便要离开,你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 “而且,我们继续争论不休,待王行之修炼完成,会对你我,更加厌恶。” 刀白凤这一番话,直接打在曹青禾的七寸之上,她现在最怕的便是再惹王行之厌恶。 曹青禾犹豫片刻后,还是怕惹王行之厌恶,对武一嘱咐道“那我等先离开,夫君若是有什么事,你等一定要告知于我。” “夫人放心,有我等在,大人无碍。”武一拱手行礼。 哎—— 曹青禾抬眼看了看紧闭房门的厢房,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的与刀白凤一起离开。 曹青禾离开,也让武卫六人松了口气,不管王行之与曹青禾如何,但现在名义上,曹青禾还是他们主母,能不出手最好。 第223章 内力先天 府衙、厢房内。 王行之依旧沉浸在修炼当中,对于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王行之身上的气劲越来越稀薄,本来因为被气劲笼罩,而变得模糊的样子,也慢慢清晰起来。 呼—— 临近天明,屋外的雷雨渐渐停歇,王行之身上流转的气劲彻底消失,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睁开双目。 “真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是好是坏?” 王行之面上带着一缕古怪,在眼底深处却有着一丝担忧,此番他修行《北冥神功》,不仅成功修炼,而且还通过《北冥神功》的特殊性,将武将的气血之力与内力完美融合,达成了一种奇怪的运行方式,能淬炼穴窍,又能打通经脉,最后将内力汇聚于丹田。 他也在自身气血之力的帮助下,打通了十二正经,以及任督二脉,内力修行一下到了先天初期,成为先天高手。 可怪异的是,他躯干的穴窍,也由三十六个,变成四十二个,足足打通了六个穴窍,武将之道也行进了一大步。 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修炼成功,还是修炼失败,自己算是武将还是内力武者。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能使用内力总归是好事,完全可以当成自己的底牌。” 王行之沉思片刻,也不再多想,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能使用内力,而且武将的手段也没丢,对他来说总归是好事。 现在,他学会了内力,他手中的顶级秘籍,总算能派上用场,不会像以前那样看着眼馋了。 “这卷轴的使命也算是到了终点了。” 随后,王行之将卷轴上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看了好几遍,确认没有遗漏之后,王行之握着卷轴,内力一吐,卷轴瞬间化作碎末。 他可没有张无忌的习惯,学会神功之后,还给神功挖个坟,搞什么留待有缘人。 要知道天龙世界的气运之子,其中两位挂逼都和他有怨,搞不好他前脚刚埋下,后脚人家就找到了。 所以,将其毁了是最稳妥的选择。 “就是不知如此诡异的融合后,《北冥神功》还有没有吸取内力的效果,看来得找机会尝试一番。”王行之起身暗自嘀咕。 《北冥神功》与他的气血之力相互融合,虽然运行方式与《北冥神功》大同小异,但依旧有一定区别,现在王行之也不确定他这阴差阳错修成的《北冥神功》还能不能吸取内力。 若是没有,他这一波虽然不算亏,但多少有些遗憾,毕竟《北冥神功》之所以被称为bug,就是因为能吸取内力。 而且,《北冥神功》与笑傲江湖中的《吸星大法》可不相同,《吸星大法》弊端很大,吸取的内力多了,体内的真气会杂乱不堪,所吸取的内力也会变成异种内力,从而危及生命。 而《北冥神功》却不会有这种隐患,原着中的虚竹就不说了,虚竹先是无崖子传授内力,之后又偶然吸取了逍遥二老的内力,因此内力算是一脉相承,也看不出什么。 但段誉不同,自从无量山开始,所吸的内力十分繁杂,从而可以看出《北冥神功》并没有这方面的隐患。 所以,若是他成就的另类版《北冥神功》若是没有吸取内力的效果,对他来说也是一笔损失。 毕竟,他自从彭州城外一战之后,现在在江湖上可谓是四面皆敌。 随后,王行之脚下踩着玄妙的步法,刹那间房间中尽是王行之的残影。 这玄妙的步法正是《凌波微步》,这《凌波微步》是根据易经六十四卦所演变而成,王行之本就博学多才,比原着中的段誉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过目不忘,又看过诸多武学秘籍,因此他学会《凌波微步》并没有花费太久。 “有内功,无内功,差别可是真大,最直观的就是这速度了。”王行之停下脚步,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笑容,学会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可以说是将他唯一的短板补足。 现在他只要勤加修炼,日后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江湖上,他都能应对各种情况。 咚咚—— 就在这时,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大人,刘大人派人过来了,我们是否现在离开。” 紧随着,武一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听到外面的叫唤声,王行之回过神来,看了看窗外,此刻他才发现屋外已经大亮,但与来之前不同的是现在屋外的天空却是有些暗沉,很明显,他这次修炼,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夜。 嘎吱—— 王行之没有迟疑,直接将房门推开,走出房间。 看到王行之出来,武卫六人面色莫名的松弛了少许,武一义愤填膺的上前说道“大人,半个时辰前,刘大人就派人过来了,据来人所说,经略安抚使派人前来催促,让我等,尽早离开军营,岷州军营会有新军入驻。” “另外,来人还传话,说是去军营那人说,让大人不要忘了时辰,错过今日,可是欺君之罪。” 一旁的武卫六人面色也十分难看,毕竟对他们来说,王行之可是他们的主人。 “我这便宜姑父,可真是不放过一点机会啊!” 王行之暗自讽刺,他真没想到蔡卞能小肚鸡肠到这种程度。 不过,现在他必须得隐忍,待到以后,自有机会报复。 随后,王行之安排道“武一,武二、武三、你们先去招呼来人,让他们等一下,协同一起搬迁金银。” “是,大人。”三人齐齐拱手,齐齐离开。 随后,王行之看向武四和武五,继续下达命令“小四、小五,你们去一趟军营,告知刘法拔营,就说我们会在城外等候。” “是,大人。”两人拱手行礼退下。 最后,王行之来到武六身旁,低声嘱咐道“小六,你去传信给暗一,让他先走一步,提前进入兰州。” “大人,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啊!”武六苦笑,他们与暗一虽然相识,感情也挺深厚,但自从到了岷州之后,他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在王行之离开岷州之后,他们更是不曾见过暗一。 今日若不是王行之提起,他都快忘记了暗一的存在。 第224章 欺人太甚 “你去岷山,刻画下这个字符即可。” 王行之轻笑,在手掌上画了一个s的字符。 暗卫的存在,武卫和虎卫或许能猜到,但却并不知晓,整个武安军只有他一人知晓暗卫,以及怎么与暗卫联系联系。 这次他让武六前去联系暗一,也是迫不得已,毕竟他现在的处境并不稳妥。 而且,暗卫是他现在为数不多没有暴露的秘密。 不过,他告知武六的也不过是临时联系的字符,只能联系一次,事后即使被人知晓,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毕竟二十六个字母,随时可以转换。 “大人,我这就去。” 武六知晓怎么联系后,慎重的点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 “急什么。”王行之一把拉住武六,低声嘱咐道“先去房间换身行头,你就这样去岷山,不惹人注意才怪。” “还有,一会你别跟着我,我会给你制造机会,你找个机会溜出府衙,混迹在人群,等我等走后,你再溜出城去。” “事后,自己来兰州找我等。” “是,大人。” 武六没敢怠慢,拱手应下。 “好好办事,等到了兰州给你奖励。” 王行之拍了拍武六的肩头,带着和煦的笑容离开。 武六傻傻的笑了笑,在王行之离开后,也准备找件衣服换上,混出府衙。 结果,他找了半天,除了王行之的衣服,其他的全是女眷的衣裳。 可王行之身材颀长,他却是因为锻炼的原因,腰粗膀圆。 并且王行之的衣服多是长衫,他若是穿上,反倒是有些不伦不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什么猫腻。 反倒是府衙中几位胖妇人的女眷的衣服,显得合身一些。 “玛德,为了大人,为了奖励拼了。” 最后,武六将心一横,拿着一件胖妇人的衣裳换上,又找到梳妆台涂抹了一些胭脂。 “这下应该没人能认出来了吧!” 换装完成后,武六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他学着那些妇人的模样,拿着一张绣帕遮面,躲躲藏藏的来到前院。 幸运的是,现在府衙中很是热闹,不少人在府衙外汇聚,而且王行之为了给武六打掩护,特意聘请了一些人帮忙搬迁东西。 不幸的是,武六尽管遮遮掩掩,依旧被武一三人和王行之看到。 “老二,老三,刚才过去那妇人怎么这么像小六。”武一凑到武二、武三身旁,低声说道。 “我也觉得像。”武二认同的点点头。 “应该不会吧!”武三持怀疑态度。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武一一阵心痒痒,十分想揭开谜底。 “你们仨干嘛?没看到都在搬东西吗?还不过去帮忙。”就在这时,王行之出现在三人身后,面若寒霜,低声呵斥。 “是,大人,我们这就去。” 武一身子一哆嗦,拉着被吓坏的两人就赶紧离开。 “这小子真是个人才,但是这样子真的不会吓坏人吗?” 武一三人离开后,王行之隐晦的看了眼正在不断往外走的武六,暗自嘀咕着。 武六这男扮女装,他刚看到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武六这装扮比如花还如花一些,没想到武六为了完成任务,居然会牺牲这么大。 不过,武六这装扮虽然奇葩,但效果却是极好,古人可欣赏不来什么排骨身,瓜子脸,民间对腰粗膀圆的妇人倒是很是欣赏,所以武六在穿行途中估计被不少人揩了油,估摸着现在屁股都肿了。武六  因此,也没人怀疑武六的身份,这倒是让王行之放心了不少。 随着,武六的身形消失在府衙,王行之也没多做停留,与大家一起尽快装载东西。 ———— 午时,王行之带着人出了岷州。 而刘法早已经整合好军队,在岷州城外等候。 在看到王行之出城之后,刘法就急匆匆的骑马飞奔而来。 “大人,你总算是来了。” 刘法面色焦急,整个人都有些狼狈。 “刘大哥,这是?”看着刘法的样子,王行之心头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从他认识刘法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刘法这种神色。 “大人,大事不好了,剩下的武安军,我只带出来了一半人,其他人都被人留在了军营。”刘法急切道。 “什么——” 王行之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剩下的武安军,居然又少了一大半。 “到底怎么回事?”王行之面色阴沉,剩下的武安军可以说是他唯一底蕴,现在又少了一半,他的实力大幅度缩水,等到兰州后,他想要起步,会更加艰难。 刘法面色也不好看,沉声解释道“大人,此番是我们大意了,我们当初招揽军队时,岷州各地官员趁机塞了不少人进来。” “现在听闻大人失宠,那些人便在今日来了军营,趁机将人招揽回去。” “之后,蔡卞派人过来,那人也不知在哪里得到的名单,又点出了军中不少军官,最后许下重利,那些人便带着大部分人留下。” “现在,愿意跟我出营之人,基本都是无家之人,我们现在只剩下六千人。” “六千人——” 王行之心头一颤,现在整个武安军,即使加上外出的陷阵营,也不过九千,还不足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一,而让武安军分崩离析,只是短短几天的事。 随后,王行之深吸一口气,继续追问“那些人走了,武器装备可曾留下?” “除了那些官员带走的人留了,跟随蔡卞派来的人并未留下。”刘法脸色十分不好看,说话也是咬牙切齿。 “玛德,真当老子是软柿子,任人拿捏,简直是欺人太甚。”王行之大怒,人留不下,他或许只是愤怒,但也能压住,毕竟人都有思想,人家不愿留他也不会强留。 况且,他此去兰州本就是为了干大事,这些人不是一条心,走了就走了。 可将兵甲强留,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此番他若是还忍着,搞不好剩下的人也会对他失望,陆续离开。 “刘法,整军,随老子去拿回东西,不交,杀无赦,老子倒是要看看,谁他妈的敢这么不要命,什么人的东西都敢吞。”王行之怒火中烧,直接厉喝出声。 “是,大人。” 刘法早就忍不了,见王行之下令,他哪里还会犹豫,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调转马头,前去整军。 “武卫听令。” 随后,王行之紧随着下令。 “在——” 武一等人翻身下马,齐齐单膝下跪,面容严肃。 他们刚才也听到了王行之的怒喝声,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尔等率领一队人,守护好家眷财帛,护送着向兰州方向行进。”王行之下达命令。 “是,大人。” 武卫齐齐迟疑了一下,他们很想跟着王行之过去,但看着王行之锐利的目光,却是不敢抗令。 (推荐朋友新书,海贼:开局为光月御田守门) (另外求评分和礼物。) 第225章 虚与委蛇 咻—— 就在这时,在众人身后的马车帘子突然掀开,从中飞出两道身影,正是曹青禾与刀白凤。 “你们想要做什么,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们。” 王行之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看着两人自然是没有好脸色,语气也十分不客气。 “夫君,我们想跟着你去。”曹青禾手握龙城剑,面色严肃且凌厉。 刚才王行之与刘法的对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她与刀白凤等人虽然都在马车当中,但也听得真切,因此她是真的想帮助王行之。 哈哈哈—— 闻言,王行之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直接放声大笑。 “夫君,我是真的想帮你。” 听着王行之的笑声,曹青禾心头一酸,因为这笑声在她听来,其中满是讽刺,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毕竟这件事若是帮到王行之,或许能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她有很大的把握。 刀白凤没说话,只是与刘法一样,静静的站在一旁。 “不用,此番事就不劳烦曹大小姐了,某家自有办法解决,曹大小姐若是无事,就和武卫一起走吧!” “若是曹大小姐受了委屈,某家可担待不起。” 闻言,王行之毫不犹豫的拒绝,语气中满是讽刺。 虽然,他不知道蔡卞派来的是什么人,但是王行之却是清楚曹青禾并没有说什么大话,毕竟曹家可是大宋第一将门。 因此,不管蔡卞派来的是什么人,多少都会卖曹家几分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不过,王行之却是不想就这么算了,他此次若是妥协,那么剩下的武安军搞不好也会慢慢离开,不会再跟着他。 而且,这兵员留下之事,或许是早有预谋,可这强留兵甲,却是实实在在的挑衅。 而且,这挑衅之中,或许还暗藏着某种试探。 他若是不反抗,就这样算了,选择隐忍下来,那么赵煦的人和圣旨,搞不好要不了多久就会来到他面前,将他带回汴梁。 而他若是出手,那么事后可能会受到责罚,但反而能让赵煦等人安心。 正好,这段时间他也过得憋屈,正好也需要发泄,既然别人搭好了台子,他自然也不会就这么错过。 他的东西,可不是别人想怎么拿就怎么拿的。 所以,他尽管知道利用曹青禾能轻松解决,他也不愿意答应,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然,他自己也有私心,就是不想再欠曹青禾。 此番他说出这番话,其实也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了,他虽不知曹青禾继续留在他身边是有什么目的。 但是他却是清楚,曹青禾留在他的身边,起码能暂时稳住赵煦,让赵煦安心,不至于那么快来找他麻烦,可以让他有时间筹谋。 “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 曹青禾身子微微颤抖,脸色苍白的看着王行之,泪眼婆娑。 王行之这一番话,虽未明说,但似乎也将两人之间最后的遮羞布扯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发现王行之虽近在咫尺,但却是让她感觉到越来越远。 “曹……夫人见谅,刚才是在下怒火攻心,有些失态,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王行之见曹青禾没有一怒之下离开,暗自松了口气,脸上挂着假笑,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毕竟曹青禾若是愤而离开,那么他的所有布置恐怕就会彻底被推翻,他恐怕也得带着军队进入山林,图谋机会。 所以,在宋夏未开战之前,曹青禾不能离开,也不能出事,他必须得确保万无一失。 王行之虽善于隐藏演戏,但这前后间隔不过半刻钟,因此这一番转变,看得刘法和刀白凤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通王行之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将情绪转换自如。 “夫君勿需自责,刚才是妾身孟浪了,夫君此去注意自身安全,妾身先随武卫上路,就不给夫君添加麻烦了。” 曹青禾眼底闪过一抹黯然,脸上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她与王行之夫妻这么些年,在汴梁的时候更是天天在一起,他们一起出岷州行走江湖的时候,也每日都在一起。 所以,王行之伪装得再好,她也能轻易识别。 但此刻,她却是不敢拆穿,因为她怕王行之演都不愿演,彻底与她翻脸,再次体验刚才的绝望。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演得很假,但不知为何,曹青禾却是没有拆穿他,让他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他的目的是暂时稳住曹青禾,不和曹青禾彻底翻脸,让曹青禾留下,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不想与曹青禾过多纠缠,便假笑道“那夫人一路小心,某家就先走了。” 说完,王行之给看戏的刘法使了个眼色,便驾马离开。 刘法虽然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而且从刚才来看,两人之间已经貌合神离,但两人明面上还是夫妻,王行之甚至还在讨好着曹青禾,他自然也不敢怠慢,对曹青禾拱拱手,驾马跟上王行之。 “看来你是真的恨我。” 王行之走后,曹青禾面色一下变得凄凉,看着王行之的背影,眼角滑落两行清泪。 刀白凤看着曹青禾的模样,心底没由来的一颤,对于曹青禾她是真的担忧,毕竟没有曹青禾,她早就死了。 此时,她也不想再跟着王行之,她担心她们继续跟着王行之,恐怕有一天曹青禾真的会身死。 想到这些,她心儿微微颤抖,不由得开口劝说道“青禾,要不我们离开吧!” “不行。” 可不曾想,曹青禾听到这话,像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一下回过神来,果断的摇头拒绝。 “为什么。”刀白凤吓了一跳,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曹青禾,询问道“难道你还看不出,刚才他都是演的吗?” “我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曹青禾看着王行之的身影,轻声低语,她比谁都清楚,王行之是在演戏,是在虚与委蛇。 可她也清楚,她此时若是真的离开,那么皇家必然对王行之动手。 所以,她在身份被拆穿后,才会想尽办法留在王行之身边,目的就是想要保住王行之,算是对这份感情的赔偿。 刀白凤一脸疑惑,她本以为曹青禾是陷入感情当中没发现王行之在演戏,却不曾想曹青禾什么都知道。 只是,还不等刀白凤开口说什么,曹青禾抢先开口“刀姐姐我们走吧,军阵之事,确实不是女子能掺和。” 话落,曹青禾脚尖一点,身形如同大雁一般腾空而起,瞬息之间回到了马车。 “这夫妻俩,怎么也看不明白。” 刀白凤愣了一下,随后苦笑着嘀咕一声,施展轻功回到马车。 武卫见状,也不敢怠慢,带着一队人护卫在左右,护送着一车金银和马车慢慢离开。 第226章 激发斗志 “大人,夫人她们走了。” 另外一边,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刘法,在看到曹青禾等人启程后,赶忙回到军队所在的山谷中,迅速来到王行之身侧禀报。 “恩——” 王行之没太过在意,只是微微颔首,曹青禾现在对他而言只是个工具人、挡箭牌,留在身边只是为了不让赵煦提前对他动手罢了。 但他自己也清楚,赵煦之所以现在没对他动手,曹青禾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真正让赵煦没动手,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宋夏大战。 而曹青禾只是一个引子,他若是强行驱逐曹青禾,或者是杀了曹青禾,那么赵煦肯定会提前动手。 所以,他刚才才会不顾面皮的稳住曹青禾。 随后,王行之将曹青禾抛在脑后,转头向刘法问道“刘大哥,未归还兵甲的人,是不是还在营地,一共有多少人?” “回大人,未归还兵甲的士兵,基本都是黑甲军,一起有六千人左右,我等离去时,岷州各地官员也带着人,拿着东西,正去往军营,想必应该是去巴结,讨好接管那些叛徒之人。” 闻言,刘法面色十分难看,微微拱手回应,毕竟他是黑甲军统帅,之前整个武安军少了一半,他没什么责任。 可这次,背叛的人一共九千人,黑甲军就占据了八千多,武卫和虎卫各自只有两百,这让他感到十分愤怒。 “那正好某家给他们添一把火,某家的东西,可没那么好拿。”王行之冷笑,心中已经杀意滔天,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花费心思,花费了大量钱财的武安军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人拆散,这让他憋屈得不行。 本来,若是只有人就罢了,他还不好借题发挥,但那些人却是胆大包天,敢昧下兵甲,那么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刘哥你去整军,将三卫合成一卫,我们绕道从麻川寨入岷山,再去军营。” 紧随着,王行之眼中闪烁着寒光,低声嘱咐。 “大人,我们为何要从麻川寨过去?若是我们从麻川寨过去,怕是晚了些,那些人恐怕已经离开。” 刘法一脸迷糊,岷州军营就在岷县,在岷山的东边,而麻川寨在岷山西边,他们若是从麻川寨过去,需要绕道一大段路,恐怕等他们到了已经是日落。 “不会——” 王行之摇摇头,脸上带着自信的神色,低声解释道“那些人都以为我们已经走了,在他们看来,他们此番获得了一场胜利,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 你不是说了嘛!岷州各地的官员都去了军营,这些人你也接触过,都是些什么人你也是清楚,恐怕此刻应该正在筹备着庆功宴。” “而且,那些人毕竟与我们是同僚,不可能在明面上下手,不然后果承受不住。” “所以,白天不好动手,那么只能是晚上了。” 说到这里,王行之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狠辣,咬牙道“而且,某家要借助此事告诉所有人,我王行之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吞的。” “是,大人,末将这就去安排。” 刘法身子一抖,他从王行之的口中听到了解释,也听到了滔天杀意。 此时,他哪里还敢怠慢,赶忙拱手行礼后,前去整军。 “既然敢背叛,就要承受当叛徒的代价。” 王行之驾马前行,脸色十分冰冷,对于叛徒他是零容忍,之前王禀背叛他就差点压不住杀心,提槊将王禀给杀了。 之后,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修炼成《北冥神功》让心情舒坦了一些。 可等他刚出岷县,就迎来刘法告知的噩耗,武安军足足九千人背叛,让他直接失去理智,若不是曹青禾意外插言,他搞不好现在已经在杀戮之中,和背叛的武安军拼杀个你死我活。 现在冷静下来,他自然不会想着去当莽夫,也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他既要报复,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所为,但所有人都没有证据,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他自然要行万全之策。 没过多久,刘法整军完成,王行之也来到数千人前,他抬眼望去,此刻的武安军哪里还有之前的精气神,一个个显得十分迷茫,没什么斗志。 王行之见状,面上十分不好看,心里揪着疼,他对武安军寄予厚望,想不到短短几天,武安军只剩下几千人,而且个个几乎都丧失了斗志。 王行之驾马在军队前方走着,眼睛扫过一列列士兵,“踏踏”的马蹄声,就像是暮鼓一般,慢慢的传入数千士兵的耳边。 士兵的目光,也渐渐汇聚在王行之身上。 数千士兵中,有人眼里依旧迷茫,有人脸上露出笑容,眼中多了些许信仰,也有人眼中含泪,将手中的武器握紧了许多。 王行之驾马,最后停在军队头前的中心。 而后,王行之一跃站在马背上,对着众人躬身行礼,朗声道“各位兄弟,这段时间,让大家受委屈了。” 王行之中气十足,再加上有内力加持,因此声音极大,犹如闷雷,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让所有士兵从迷茫和颓败中苏醒。 他们再一看,王行之正站在马背上向他们行礼,心里齐齐感到无比的震惊。 因为,在这之前,他们都只是普通的军士,即使在武安军的俸禄高了一些,但出去后,背后依然有人叫他们贼配军。 那些官老爷们,更是不把他们当人。 他们其中一些人跟着刘法走,不是因为王行之多好,武安军多好。 而是因为那些留下的人,都有着派系,他们即使留下,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甚至于,他们的处境还不如之前。 所以,他们出营后,会感到迷惘。 可现在,王行之给他们鞠躬,称呼他们为兄弟,这让他们震惊,又十分感动。 因为,王行之可是大宋状元郎,一州之长,可不是以往称呼他们为贼配军的那些乡绅可以比拟的。 这一刻,所有人似乎都捡起了自己的精气神,一个个脸上没有了迷茫,仿佛焕发了生机一般。 这一刻,在他们心中,王行之就是信仰,就是他们的天,一个个目光变得灼热,紧紧的盯着王行之。 “我不如大人多也。” 一旁的刘法见状,心头震撼的叹息着,在心里更加崇拜王行之。 毕竟,这几日他可是使出浑身解数,才将剩下的武安军情绪稳定下来,可结果离开营地之时,居然有九千人背叛。 其中虽然有一些见利忘义之人,但未尝没有一些失望之人。 他出营后还时刻担心着跟着他出营的士兵会有人逃离。 但现在,王行之只是一个鞠躬,就直接激发了所有人的斗志。 第227章 激发斗志二 “诸位,这段时间我们经历了很多,吃了很多哑巴亏。” 王行之见众人的情绪调动起来,便继续朗声开口。 “但本官要告诉各位,没人可以欺负武安军,哪怕现在我们少了很多人。” “可只要有人敢欺负武安军,某家就会去报复,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以血还血……” “以牙还牙……” …… 此话一落,数千士兵的斗志彻底被调动起来,一个个看着王行之的眼神都极为狂热。 “好恐怖的煽动力……” “这数千人恐怕能堪比一些军队的数万人吧!” “不行,得想办法将消息传出去,这王行之实在是恐怖。” …… 数千士兵中,一些隐藏在其中的细作,个个都十分震惊,暗自筹谋着将消息传出去。 只不过,他们的打算注定落空,因为在军队上空,一处岩壁上,萧远山正用他那锐利的目光,盯着下方的武安军。 “还以为少了这么多人,这王行之的大计注定要失败,却不曾想王行之还有这等本事。”萧远山也是十分震惊,他曾经是辽国的三军总教头,自然也是懂军之人,在他看来,武安军就是与辽国的精锐相比,也绝对不遑多让。 而此时下方的数千人却是让他极为震撼,因为在王行之的调动下,下方的数千人宛若一群嗜血的狼群。 这样的军队一旦打起仗来,会十分的悍勇,非强军不可敌。 “这天下,或许又要出一个李元昊了,这次的大宋皇帝,恐怕会追悔莫及。”萧远山看着王行之,呢喃低语,自从前天听了王行之的一部分计划,以及这些日子,他见识到大宋对王行之的打压,他就已经猜测到王行之决定偷袭凉州没那么简单,恐怕是要借着宋夏交战的机会自立。 他与王行之接触了有些日子,以前他总觉得王行之只会阴谋诡计,十分阴险,他其实不怎么瞧得上王行之,若不是王行之对乔峰还可以,与慕容氏又是生死仇敌,他也不会与王行之结盟。 可在见到武安军后,他知晓王行之有练兵之能。 现在再见到王行之具有如此煽动性和领导力,他知道王行之绝对是一位合格的战场统帅。 再加上从王行之的相处中,他也看出了王行之不是个坐以待毙之人。 而赵宋却在一次次逼迫,以王行之的性子,必然会反抗。 而这样的人一旦反抗,就会滋养出野心,随着野心的增大,那么以王行之的能力,成就绝对不下于西夏的开国君主李元昊。 与萧远山差不多想法的人还有刘法。 “这才是我真正要追随的人。” 刘法看着王行之,眼里满是惊喜,在汴梁时,他与王行之一起战斗的时候,就发现王行之此人不凡。 可那个时候,王行之似乎没多大野心。 但是现在,随着武安军被裁减,朝廷的步步紧逼和打压,让他看到了王行之的反抗之心,也看到了王行之慢慢膨胀的野心。 这让他一阵惊喜,毕竟王行之的野心越大,他们这些追随者,以后的成就也就越高,甚至于能与王行之,再开一国也说不定。 王行之自然不知道这一瞬间,萧远山和刘法心里的想法。 此刻,他更加在意的是眼前的数千军马,眼瞧着数千士兵恢复斗志,他暗自松了口气。 毕竟,除去远去的陷阵营外,这数千人是他最后的家当,若是真散了,他哭都没地哭。 紧随着,王行之决定趁热打铁,继续调动众人的情绪。 于是,王行之鼓足内力,继续朗声大吼“那各位兄弟可还记得,叛徒,逃兵应该如何处理?” 此言一出,数千士兵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样,高涨的氛围一下被压平,山谷之中再次变得宁静,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斩——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一旁传出。 同时,刘法驾马上前,来到王行之身侧,对着王行之行礼后,抬眼看向众人,朗声道“武安军容不得叛徒,也留不得叛徒,所以叛军之人,吾等必不留情面,见面必斩其头颅。” 刘法此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再加上刘法本身实力也不俗,声音虽比不上王行之使用内力时的大,但在这山谷中,数千人还是能听到。 其中的血腥不仅没有吓到众人,反而激起了一些人的杀戮之心,双眼迸发出嗜血的光芒。 但大部分人却是面色复杂,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王行之问这话,明显就是再问以后他们会面对昔日的同僚。 而刘法的一番话,更是让他们对昔日的同僚下手,这让他们有些不忍,毕竟大家在一个锅里吃了这么长时间饭,多多少少都有些情感。 当然也有一些细作,个个身体冰凉,总觉得脖颈处架着一把无形之刀,随时可能落下。 王行之也没想到刘法会突然出来,但刘法这番话正合他意。 于是,他决定顺着刘法这话说下去。 “各位兄弟,刘大人刚才说的没错,既然是当了叛徒,那就是背弃了武安军。” “那么他们就不配称为武安军。” “你们若是顾念旧情,不愿意动手,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那些个叛徒既然为了利益和好处背离武安军,那么他们在面对你们时,就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当你们犹豫时,或者是转身放他们一马时,他们手中的兵器绝对会贯穿你们的身体。” “所以,我要告诉诸位,叛徒既然选择了背叛,我们就不能手下留情。”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大人说得没错,那些个狗日的,既然都背弃了咱们,就不是一路人。” “二狗子说得对,你们不记得咱们离营时,麻子那狗日的是啥嘴脸了。” “看到了,老子都想抽他了。” “就是,还有小冬瓜,那小子入营时没二两肉,岷山剿匪的时候还是老子救了那小子一命,结果今日离营,你们也看到了,整一个白眼狼。” …… 王行之话音一落,数千士兵中一些人就开始议论纷纷,说起了之前的一些事。 慢慢的,这数千士兵变得义愤填膺,都叫嚣着要找那些个叛徒报仇。 虽然还有一些人怀着圣母心,但已经无伤大雅了。 而隐藏的细作,却是隐隐感觉到不对,但又不知道是哪里。 而数千士兵被彻底激发斗志,王行之与刘法却是齐齐松了口气,十分欣喜。 他们也没多做停留,王行之果断下令,向麻川寨而去。 第228章 袭击岷县营地 晚上,夜沉如水,明月和繁星透亮,皎洁的光辉散落在大地。 幽暗的岷山之中,王行之却是领着数千士兵,借着月光和星光快速前行,穿行在山林之中。 而数千士兵中的细作,根据前行的山道,此时也发现了王行之的目的,王行之似乎要趁夜袭击岷县营地。 发现这件事后,这些细作暗施手段,迫切的想要把消息传出去。 只是,他们中,每有一人传出消息,必然会受伤,不是被树枝刮到,就是脚下打滑。 王行之也没管,因为他清楚,这是萧远山在出手,只是让刘法将受伤的人名字记录下来,在心里给这些人打上了死亡标签。 当然,还有一些隐藏较深的探子没有出手。 但这些对王行之来说,都不算什么,他相信以萧远山的实力,这些人只要敢冒头,萧远山肯定能将人揪出来。 临近子时,王行之带着数千人到了岷县营地。 此时,营地之中灯火通明,热闹芬腾,他们隔着一里地,也能闻到酒香、肉香,以及飘在空气中的脂粉味。 这都不用王行之说什么,和他一起的武安军直接怨念拉满,对在军营中作乐的人,恨得牙痒痒。 “大人,果然如你所料,这群狗日的,真在开庆功宴,将军营当成了酒楼。”刘法也是满脸怒色,毕竟下面的士兵,基本都是黑甲兵,在军营开庆功宴这种事,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既然他们这么高兴,那咱们给他们助助兴。”王行之冷笑道“通知兄弟们,每人抱一把干草,咱们去营地给那些人助助兴。” “是,大人。” 刘法拱手行礼,跑去传令。 很快,刘法传令完成,所有士兵都抱着干草,一些力气大的人甚至扛了些枯木。 王行之也没管,带着数千人马,向着营地靠近,他要用火攻,干草虽易燃,但枯木却是耐烧。 “还真是得意忘形啊!” 只是让王行之没想到的是,他们都距离营地只有一百步了,依旧没有人来阻止。 王行之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营门外的士兵早就醉得不省人事,各自抱着一坛子酒靠着营门打着呼噜。 “刘大哥,你去营地看看,营地中到底有没有人?”王行之皱眉,此刻他也有些不敢确定了,这营地到底有多少士兵。 “是,大人。” 刘法也是皱着眉头,翻身下马,随后脚下用力,身形如同闪电,只是数个呼吸,便已经进入营地。 王行之则是带着众人,在原地等候,岷县营地本就在岷山脚下,四处都是杂草和灌木丛,因此王行之等人虽隔营地不远,但现在是黑夜,只要没人探查,倒也不会被发现。 咻—— 没过多久,刘法回来,他面色阴沉,气急败坏的说道“大人,人都在营地,这群狗日的大部分都喝醉了,剩下的要么在玩女人,要么在赌钱,把这军营当成了青楼。” “既如此,倒也省下了不少事。”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低声嘱咐道“让兄弟们把干草放在营门前,然后在营门前列阵,某家给他们助助兴,醒醒酒。” “是,末将领命。” 刘法重重的点点头,脸上满是森冷的杀意,这岷县营地不管怎么说也是武安军故地,他们在这里待了一年多,多多少少有些感情。 而他训练出来的士兵却是将这里当作青楼,在此饮酒作乐,他早就想杀人了,现在王行之下令,正好符合他的心意。 刘法虽然愤怒,但却没失去理智,乱了方寸,指挥着士兵让他们一队队的上前放置干草,声音响动很小。 可尽管刘法指挥再好,依旧被人钻了空子,一位士兵似乎是岷州那些官员派来的探子,到了营门后,直接大喊“快跑,王……” 咻—— 只是,王行之也一直看着,眼瞧着不对,直接张弓搭箭,那人话还没说完,一箭便洞穿了那人喉咙,让其倒在营地门口。 “所有人听令,手上还有干草的人迅速上前,十个呼吸之内必须回阵,其他人后退十步,准备火箭。”刘法脸色铁青,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又出了事,但他也清楚,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果断下令。 众人闻言,手上还有干草和枯木的士兵也一拥而上,快速投放。 其他人则是迅速列阵,准备火箭。 不过,刚才那人的一嗓子还是惊扰了营地中的人,陆续出来了好一些人,在看到营门口堆积了大量的干草和枯木后,一个个吓得亡魂皆冒,哪里还有半分醉意,想都没想,就想往外冲。 咻咻咻—— 只是,王行之一直盯着,在看到有人出来后,伴随着阵阵破空声,他的箭矢划破长空,精准无比的洞穿冒头之人的喉咙,溅射出一片片血花。 “快来人啊!” “有人要火烧营地。” …… 营地中的人见到如此箭法,也不敢向前冲了,于是便在营地中大喊。 只是,此刻稍微晚了些,用来射火箭的火盆已经准备好了,王行之从马上一跃而下,跳到火盆旁边,点燃三支火箭,一跃回到白驳身上,踩着马背,张弓搭箭。 嘭——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王行之松开弓弦,三支箭划破长空瞬间射入营门的干草当中。 轰—— 干草易燃,只是片刻营门口便燃烧起熊熊大火,营地中想要往外冲的人,齐齐止住了脚步。 “放箭——” 同时,刘法的吼声,也从一旁传来。 咻咻咻—— 随着刘法一声令下,士兵们将拉满的长弓抬高了四十五度,齐齐松开了弓弦。 刹那间,数千支火箭点亮了黑夜,犹如火雨一般向着营地飞去,营地中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去,只是这份光明,不是让他们走向希望,而是送他们去地狱。 轰—— 数息之后,数千火箭落下,几乎是一瞬间,整个营地变成了火海,营地中乱成一片,哭喊声、咒骂声,求饶声混集在一起,十分杂乱。 王行之手持黑翎弓冷眼旁观,凡是有冲击营门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射出箭矢。 刘法也差不多,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惨状而怜悯,指挥着弓箭手,射出一轮轮火箭。 “兄弟们,我们一起冲出去,只有冲出去,才有希望活下来。” 当然营地中的人也不会坐以待毙,一位看似将领的人纠集了一大群人,将好几块盾牌拼凑在一起,从营门口冲出一条路。 第229章 刘玄 “所有人听令,凡是营地出来之人,直接杀无赦。” 只是,还不等这些人高兴,伴随着一道满含杀意的声音,七支箭矢,连着接成一条线,一支接一支的砸在中间的盾牌之上。 而此箭正是王行之射出的七星连珠。 这七箭力道极大,又连绵不绝,手持盾牌之人虽有些武力,但也只是扛住了了两箭,便拿不住手中的盾牌,被王行之后面的箭矢洞穿身体,甚至于还连累了身后的三人。 而中间那人一死,这些人以盾牌所构筑的防御体系瞬间崩塌。 杀—— 刘法扬起长刀,大喝一声,一马当先,骑着马冲了上去。 骑着马的士兵紧随其后,个个拿着武器跟在刘法身后,一众步兵紧随其后。 王行之没上,而是在军队身后,以弓箭击杀准备趁乱逃离的漏网之鱼。 冲出营地的士兵人数虽然有七八百人,但他们为了逃命因此没几人穿着铠甲,带着兵器。 再加上王行之一举射破他们构筑的防御体系,所有人都有些慌乱。 而刘法等人,个个骑着马,手握利器,因此只是一个冲锋,冲出营地的士兵,基本上全灭,自身并未损伤一人。 而这一波短兵交接,近距离见了血,这一下直接点燃了士兵们的狂野之心,就这样直接冲杀进营地,可谓是见人就杀,似乎要将这段时间所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而营地中的士兵,要么磕头求饶,要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述说着昔日的同袍之情。 当然,也有一些人奋起反抗,拼杀了一些心怀怜悯之人。 不过,这样一来,更是让刘法等人暴怒,下手更是狠辣,哪里还会顾忌什么同袍之宜。 王行之没有阻止,冷漠的看着营地的杀戮,他持弓扬槊,骑着马一个人守在营地门口,凡是浑水摸鱼逃出营地之人,他都一一的击杀。 还有一些个运气好的岷州官员和富绅,在一些人的掩护下,逃到营地门口,在看到王行之守在门口后,都纷纷许下重利,意图说服王行之,让王行之放他们一马。 不过,王行之不为所动,冷漠的射杀。 因为他此番带兵袭击营地的举动,说轻点是报仇,说重点是反叛。 所以,此战他不能留下任何活口,只要不留下活口,哪怕知道是他做的,也拿不出任何证据。 “王行之,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见王行之如此冷漠的出手,一位穿着铠甲的中年人恨恨的看向王行之,恨声大吼。 “咻——” 王行之压根不答话,抬手就是一箭,直接洞穿了那人喉咙。 “真是悔不当初啊!” 见王行之如此狠辣,岷县县令刘玄一脸颓然的坐在地上,相比其他人,他与王行之可是打了不少交道,知道王行之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知道,自己即使求饶,王行之估计也不会放过他。 “想不到这家伙也在这里。” 看到刘玄,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意外,对于刘玄他可是不陌生,他到岷州之后与刘玄打了不少交道。 这些年,武安军的钱粮,有三分之一都是由刘玄提供,顺带着刘玄还督促岷州各县,为他减少了诸多麻烦。 因此,王行之在整合武安军之后,才没有急着去动岷州的政事。 “或许,这家伙可以留着。” 王行之暗自筹谋,刘玄此人在政事上能力不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留着刘玄,可以让刘玄暗中给他提供钱粮。 甚至于,他到了凉州之后,也可以把刘玄当作一枚钉子,让他可以随时知晓河煌的一切。 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杀了其他人。 于是,王行之也不迟疑,手中的弓箭射速更快,更狠,只是短短十几息时间,与刘玄等人逃到营地门口的人,全部被射杀,鲜血流了一地。 刘玄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呆呆的坐在地上。 王行之驾马上前,一槊将刘玄挑起,顺势一甩,将刘玄甩出营门外。 哎呦—— 哎呦—— 刘玄回过神来,捂着自己的屁股,挤眉弄眼的哼叫着。 咕咚—— 不过,随着一片阴影笼罩在头上,他身上的疼痛很快被恐惧掩盖,他抬头看着来到近前的王行之,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疯狂的吞咽着唾沫。 “刘大人,真是好久不见。” 王行之看着刘玄,眉眼带笑,语气温和,就像是与多年的老友打交道一般。 “好久……不见,王……大人。” 刘玄身子不停的颤抖,一脸紧张的看着王行之,他现在也不知道王行之留下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大人,别紧张,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同僚。”王行之轻笑。 刘玄也不是傻子,听着王行之这么一说,也猜测出王行之可能是不想杀他,才刻意留下他。 想到这里,他心思也活络起来,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心里头的恐慌也少了几分。 于是,刘玄脸上堆积着谄媚的笑容,对王行之说道“不知状元郎有何事需要下官帮忙,只要状元郎吩咐,下官绝对拼死也要完成。” “你很聪明。” 王行之看了眼刘玄,对于刘玄猜出他的打算,并没有太多意外,毕竟刘玄能在岷州混迹这么久,岷州各县都隐隐以刘玄为首,能力、手段以及智慧必然不会差。 不然,王行之也不会单独留下刘玄。 不过,王行之要的更多。 只见,王行之话锋一转,目光冷冽的盯着刘玄,沉声开口“可是,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而且越聪明的人,越容易死,你说对不对?” 扑通—— 刘玄一下就慌了,立马给王行之跪下,磕头求饶道“状元郎还请饶小人一命,小人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了——” 王行之低喝,从怀中拿出百枯丹,丢给刘玄,冷声低喝“吃了。” 这—— 刘玄脸色一白,他即使不入江湖,也清楚这丹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若是吃了,那小命从现在就捏在王行之的手中了,这让他十分不情愿。 咻—— “怎么不愿?” 王行之见状,面色瞬间冷了下来,直接抬槊放在刘玄的脖颈上。 “我吃,我吃。” 脖颈上冰凉的触感,一下让刘玄就慌了,差点给吓尿了,他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处境,完全没资格选择。 刘玄抬眼看了眼王行之,小心翼翼的推开一些武安槊,一咬牙捡起地上的百枯丹,一下放进口中。 他本来准备含着,等王行之走后吐了,可结果这丹药入口即化,他刚一吞入,就化作药液,流入腹中,他现在就是想吐,也没法吐出来。 这一瞬间,他面若死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沮丧。 第230章 刘玄二 “刘大人,你吃下的丹药名为百枯丹,是我的独门秘药,吃下后暂时没什么事,但会在三天后毒发,届时神仙难救。” “普天之下,少有人能解。” 见刘玄吞下百枯丹,王行之也收起了武安槊,顺带着提醒了一句,意图再敲打一下刘玄。 “三天——” 果然,刘玄一听,整个人又慌了,眼珠子瞪得滚圆,他想活,可不是只活三天。 但他也清楚,王行之让他吃下百枯丹,必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给他解毒。 于是,他赶忙跪下表忠心,赌咒发誓的说道“下官以后必然为状元郎马首是瞻,绝不敢有二心,若是反叛,必然不得好死。” “既如此,那本官可就当真了。” 王行之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容,刘玄在岷州根深蒂固,现在他收服刘玄,完全可以让刘玄安心提供钱粮,只要钱粮到位,他就可以安心的招揽士兵训练。 “这是自然,下官也是进士出身,也知晓一诺千金的典故。”刘玄义正言辞,仿佛贪生怕死的人不是他似的。 “那还请刘大人起来,免得地上凉。”王行之面带微笑,语气和煦。 他并没有瞧不起刘玄,毕竟不怕死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这要是换做是他,他也会选择苟活着,毕竟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未来。 “多谢大人。” 刘玄微微拱手,起身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看着王行之,生怕一个不小心犯了王行之的忌讳,惹到王行之,危及到自己小命。 毕竟他现在的小命可是拿捏在王行之手上。 “刘大人,大家现在是自己人,不必拘束。”王行之微笑道“其实本官对刘大人并无恶意,相反本官对大人还多有欣赏,也感谢大人这一年多对某家的大力支持。” “大人谬赞。”刘玄可不敢当真,赶忙陪笑,随后问道“那不知大人有何事需要下官去做,大人尽管吩咐便是。” 见到刘玄如此识趣,王行之满意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刘大人也清楚,本官即将去兰州。” “而兰州那地界,刘大人也清楚,地处边界,时常受到山匪侵袭,十分清贫。” “本官的武安军现在已经分崩离析,所以本官到兰州之后,必然要重组武安军。” “所以,还请刘大人多多支持。” “大人有难,下官自当尽力。” 闻言,刘玄松了口气,王行之要钱粮,那么就表示他暂时没生命危险。 “刘大人果然敞亮。”王行之微笑道“既然刘大人如此痛快,本官也不多要,刘大人就每月提供给本官五万石粮食,银钱三万贯如何。” “五万石粮食。” 刘玄吓了一跳,要知道之前武安军三万人人吃马嚼,整个岷州供给武安军也不过五万石。 而且,岷州地处河煌,被大宋拿下也不过十几年,虽然比王行之要去的兰州富有一些,但也有限,再加上岷州胡汉混居,不少人多是畜牧,并未种地。 因此,岷州粮食的产量并不多,税收多是以牛羊钱财为主。 而他只是岷县县令,与其他县虽然交好,若是一次两次还好,其他县或许会帮忙,但若是次数多了,其他县也不会帮忙。 况且,朝廷也不是傻子,他若是大肆收购粮食,必然会引人注意,到时候肯定得不偿失。 所以,以一县之地,每月提供五万石粮食根本不可能。 但他现在也不敢得罪王行之,只是恳求道“大人,下官只是岷县县令,岷县的粮食并不多,所以大人一月要五万石粮食,下官恐怕做不到。” “大人能否少些?” “这倒是本官思虑不周了。”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其实整个河煌地区都不怎么产粮,岷州各地什么情况,王行之更是一清二楚,以前武安军的粮食,其实也是从巴蜀之地购买。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清楚,在岷州可是有一座小型金矿,而且这座金矿就在岷县。 刘玄早些年发现后,就一直在开发,这些年刘玄在岷县,之所以官职一直没动,不是因为刘玄的能力不行,而是因为刘玄这些年一直守着岷县,在开发这座金矿,家里早已铺满了黄金。 王行之之前不动刘玄,是因为刘玄识趣,对他的要求,没有丝毫违背。 他那时又没有扩军需求,因此对刘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今时不同往日,王行之即将自立,而兰州又是个烂摊子,他好不容易逮到一只可以长期薅羊毛的大肥羊,怎么可能放过。 听到王行之的话,刘玄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还不等他缓过来,王行之就紧随着开口“可是,我听闻刘大人家可是富可敌国,在岷州之地,就是掉下一块铜板,也有一半是刘大人家中之财。” “想必这些传言,不是空穴来风吧!” 刘玄身子一僵,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他赶忙解释道“大人,那些可都是谣言,谣言。” 哦—— 王行之意味深长的看着刘玄,低声道“那岷县传言,遮阳堡中的金矿,也不是真的咯?” 噗通—— 闻言,刘玄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张脸白得吓人,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王行之怎么会知道金矿的事。 紧随着,王行之继续说道“看样子这岷县传言,并不像假的。”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下官刚才只是紧张忘记了。”刘玄一听,吓得亡魂皆冒,不停的磕着头求饶。 “好了。” 王行之低喝一声,冷声道“刘大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希望你不要想着去挑战本官的底线。” “这一次,本官就小惩大诫,这几个月你每月送十万石粮食和五万银钱到兰州,一直到玄英之际为止。” “是,大人,下官定当遵从。” 刘玄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小心思,不停的擦着冷汗,赶紧答应,他怕慢一秒,小命就没了。 “这里面是抑制毒发的丹药,里面有十五颗,可保你半月性命,半月之内,我要见到第一批物资,届时本官自会为你控制毒素。” 王行之见状,随手丢出一瓶百草丹,百草丹虽不能解除百枯丹的毒素,却是能抑制毒发,一枚大约可以抑制一天。 “是,大人,下官定然在半月之内将东西送到兰州。” 刘玄赶忙捡起丹药瓷瓶,紧紧的握住,毕竟这里面可是他的命。 “今日之事,想必你也知道怎么做,你我之间的关系也当隐藏。” 随后,王行之低声嘱咐,准备打发刘玄。 “大人,今日下官在家中睡觉,不知晓发生何事。”刘玄反应也快,立刻装傻充愣。 “那就好,那你就赶紧回去睡觉,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闻言,王行之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调转马头向营地中走去。 “真是捡了一命啊!” 刘玄看着王行之的背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起身趁着夜色,摇摇晃晃的向岷县走去。 第231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大人——” 王行之进入营地,此时战斗已经进入尾声,大火也小了很多,刘法正在指挥着士兵补刀,见到王行之后,赶忙过来行礼。 “刘大哥,无需多礼。” 王行之摆摆手,示意刘法无需多礼,他紧随着问道“兄弟们损失如何。” “损失五百人,都是些心软之辈,不值得怜悯。” 刘法有些气愤,这次战斗完全没什么难度,他们完全是处于碾压姿态,他本以为没什么损失,结果战斗结束,让人一统计,结果死了五百人,而且其中除了寥寥几人是因为倒霉之外,其他人全是心软被人反杀,这让他感到无语的同时,又十分气愤。 “这些人,简直是不知所谓,战场上谈人情,简直是主动寻死。” 闻言,王行之也皱起了眉头,脸色有些难看,他也没想到再三叮嘱,还是有人心软,居然被人反扑杀了这么多人。 “就是,简直是不知所谓。” 刘法在一旁认同的点点头。 紧随着,王行之继续说道“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死在这里,也好过死在外面。” “刘大哥,你让兄弟们动作快些,补刀之后,将尸体聚集在一起,将未点燃的火油倒在营地当中。” “这些人虽然都背叛了,但曾经也并肩战斗过。” “现在人死如灯灭,某家就送他们最后一程,他们由这里开始,那就从这里结束,就将这座营地当做他们的葬地。” “是,大人,末将这就去通知。”刘法拱手,向着士兵们驾马而去。 半个时辰左右,营地中除却王行之等人外,已经再无活口,人畜皆灭,将近九千人的尸体,躺在营地当中,鲜红的血液已经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小河,即使有大火烘烤,也不曾干涸。 “这营地由我而盛,便由我而终吧!” 王行之骑着白驳,面色复杂的看着这破败的营地。 在这座营地中,他建立了武安军,让三万武安军名震一时,却不曾想,如今他却是亲自带人埋葬了这座营地。 数千武安军,个个身上染血,一个个看上去凶神恶煞,与刘法一起,齐齐的站在王行之身后。 他们的面色也有些复杂,并没有战斗胜利后的喜悦,有的只是沉闷,甚至是伤感。 毕竟,任谁亲手斩杀了昔日共度生死的同僚,心里都不会好受。 咻—— 王行之没迟疑太久,拿起黑翎弓,张弓搭箭,一箭射出,箭矢穿透一片小火后,被点燃,落在数千尸体当中。 轰—— 火箭落地,接触到尸体上的火油,整片营地再度被点燃,甚至于比之前的大火,还要强盛几分。 王行之最后看了眼营地,调转马头,看着剩下的武安军,朗声高呼“全军听令,前军变后军,我们去兰州。” 诺—— 数千武安军齐声回应后,调转身形,后军变前军,慢慢远离营地。 刘法和王行之也快速驾马前行,带着数千士兵,再入岷山,他们刚灭了岷县军营,自然不能大摇大摆的走官道,免得被人抓到证据。 很快,王行之带着数千武安军进入岷山,磅礴的血腥气息让岷山中的野兽慌乱,惊起了一片片兽吼。 ———— 翌日,熙州。 府衙之中,蔡卞、林原以及王禀都坐在其中。 三人的面色都不好看,细致看去,蔡卞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脸色有些发白。 林原和王禀面色阴沉,十分不好看。 今日一早,他们便得到消息,昨夜岷县营地被人夜袭,整个营地中,将近一万人死亡在其中,整个营地也付之如炬,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活口,只是从探查的情况来看,凶手也有数千人,从岷山而来。 他们三人在知道消息后,都直接呆住了,这次突袭虽没留下什么证据,但他们都清楚这次的事肯定是王行之干的,毕竟岷州附近,也只有王行之有数千士兵,对岷州营地的士兵有着强烈的恨意。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王行之居然这般狠辣,将近一万人说杀就杀,而且还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两位,你们说这事我们要不要禀报官家。” 蔡卞被吓坏了,心里一阵后怕,他发现之前当着王行之的面挑衅是件多么离谱的事,现在想起来他还是一阵后怕,他本以为自己够了解王行之,但现在看来,他对王行之的了解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他现在觉得自己当初答应来熙河路,多少有些冲动了。 “上禀吧!此事我们也无证据是不是王行之所为,当由官家决断。”林原深吸一口气,他虽然震惊王行之的狠辣手段,但却能快速接受,毕竟之前在汴梁时,王行之可是当着他的面讨论过武安君白起。 “不可——” 王禀却是摇头否决,随后解释道“两位,我们没有证据,不能直接认定是王行之所为,若是上禀,只会让官家更加忌惮王行之。” “官家若是下旨强行缉拿王行之,王行之可能会顺势反叛,直接投靠西夏。” “王行之文武全才,再加上数千武安军,到时去了西夏,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玄英在即,我觉得我们不宜节外生枝,切勿因小失大。” “等待宋夏战后,我们再将此事告知官家,官家到时自会清算。” “那岷州那边当如何,那可是将近一万精锐,以及大量的军甲。”林原皱眉,面色也不好看。 玄英宋夏开战,赵煦并没有瞒着他,赵煦让他来熙河路,一是收缴王行之的大半武安军,二是整合熙河路各州军队训练,等待玄英开战。 并且,赵煦还告诉过他,王行之的武安军有他安排的人。 一开始他以为只有王禀,没曾想他们一离开岷州,王禀就给了两人一份名单。 因此,他们也早就知晓王行之剩下的武安军会分崩离析。 他们正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让林原没想到的是,王行之居然行事这般狠辣果决,直接将将近万人屠杀殆尽,兵甲钱粮尽毁,害他足足少了将近一万精锐。 蔡卞接话道“林大人,我觉得王大人说得没错,现在是特殊时期,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毕竟我们谁也摸不准王行之会干什么,会干出什么。” “至于,兵甲钱粮,本官觉得便交由岷县县令,顺便让岷县县令散播只是岷山失火,营地意外受到波及罢了,毕竟此事从岷县传出,就由当地处理,这样方可将消息压住,不扩散出去。” “这样能行吗?这次可是死了将近一万人。”林原一副怀疑的模样。 王禀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蔡卞。 “怎么不行,岷州现在可是无主之地。” 蔡卞轻笑,脸上带着自信的神色。 “那此事就拜托大人了。” 林原和王禀也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过来,齐齐想到一句千古之语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第232章 处处是仇人,遍地是冤家 日升月恒,转眼三天过去,岷州营地的事,在蔡卞等人的控制下,止步于岷州境内,真实消息也变成了一则谣言。 王行之这次血腥的屠杀,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而最大的赢家,反倒是逃过一劫的刘玄。 刘玄此次不仅没受到什么责罚,反而因为王行之离开,岷州各地县令身亡的原因,他被蔡卞许下重诺,在控制好营地之事后,一下成了岷州知州兼任安抚使,顶替了王行之之前的职位。 而且,岷州死了不少官员富绅,刘玄为了将事情限制在岷州,给这些人的家人编织了不少罪名,缴纳了不少钱粮,充盈了自己私库的同时,也备齐了答应王行之的钱粮,装载完成后,将岷州之事暂且交给心腹,自己偷偷押送着钱粮去往兰州。 而此时,王行之带着数千士兵,刚刚抵达兰州城下。 兰州在唐以前被称为金城,是河西走廊上的重要节点,前有汉末名将九曲黄河韩遂屯兵此地,成了一方诸侯。 后有隋末薛举在此起兵反隋,称西秦霸王。 所以,兰州也是一个充满历史韵味的地域。 并且,兰州由于在历史上,多有战争的缘故,不仅占地面积极大,而且城高墙厚,关隘也修筑得很好。 再加上黄河、白塔山等天险,确实是一座易守难攻之地。 王行之看着近在咫尺的兰州,这一瞬间,王行之有一种冲动,想要以兰州为根基算了。 不过很快,王行之将这种冲动压了下去。 因为现在此地隶属于大宋,又背靠着西夏,他若是以此地为根基,那么想要发展会十分艰难。 而且,他若是一旦间这样做了,不仅要面对大宋的兵马,还要面对文人的口诛笔伐,让他无从招兵买马。 甚至于,江湖各大门派搞不好也会联合起来,对他进行袭杀。 毕竟,他在江湖中的名声可不好。 所以,选择此地为根基,百害而无一利。 “状元郎,可是好久不见。” 这时,五位身穿官衣的官员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些年未成为他岳丈的李格非。 “还真是处处是仇人,遍地是冤家。”看到李格非,王行之心头一阵无奈,赵煦对他还真是严防死守,不仅派了蔡卞过来,还派了李格非过来。 当初在汴梁时,他与李清照未成婚,李格非在赵煦初掌大权后,被赵煦找了个由头贬出汴梁。 王行之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没曾想会在这里遇到,而且看这样子,显然是赵煦安排过来看着他。 “好久不见,李大人近来可好?” 不过,现在可不是翻脸的时候,王行之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假笑,驾马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而后翻身下马,微微拱手行礼。 “好,怎么不好,本官现任熙河路转运使,今日特来为状元郎接风洗尘。” 李格非看着王行之,眼里带着恨意,脸上虽带着微笑,但却让人觉得十分阴冷。 当初在退婚之后,他还以为没什么事,没曾想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便被贬出汴梁。 那时,他便知道自己被贬,肯定是因为王行之,从那时起,他便对王行之多有抱怨,私下里没少吐槽。 而之后他的后台苏辙被罢相,他的苦日子就来了,这一年多他可是辗转多地,受了不少磨难。 后来有一次,他在上任的途中偶遇被贬的苏辙,经过苏辙告知,他才知晓原来苏辙被贬,也有王行之的谋划。 从那时起,他便对王行之从一开始的小有怨恨变成了刻骨铭心。 后面经过苏辙的引荐,他利用李清照与现在的中书舍人赵挺之之子达成姻亲。 中书舍人本就是皇帝近臣,再加上赵煦早就忘了李格非这么一个人,在赵挺之的帮忙下,李格非才免去了四处流浪之苦。 并且,在一个月前,忽然传来调令,让他到熙河路担任转运使,顶头上司是蔡卞。 一开始他还有些慌,但与蔡卞见过之后,才知道他们都过去,是因为王行之的原因。 于是,两人一合计,直接将昔日的不快抛却,共同对付王行之。 并且,两人还商量好了,一人在岷州接风,一人在兰州洗尘,先恶心一番王行之再说。 “尼玛,赵煦这家伙到底要干嘛?” 王行之没在乎李格非的态度,可是听到李格非的官职,整个人都不好了,转运使官职品阶与他相差不大,可职权却是卡住了他的命门,毕竟转运使可是掌管整个熙河路的财政、税收以及运输等等事宜。 也就是说,一地税收和财政如何,完全是由当地转运使说了算。 也就是说,王行之在兰州接下来的日子铁定不会好过,毕竟不管是蔡卞还是李格非对他都有着大恨。 若说他初到岷州时是一路绿灯,那么他现在到了兰州之后,可谓是到处是红灯,举步维艰。 但有一点他始终想不明白,赵煦如此针对他,为何不让人将他带回汴梁,还将他放在兰州这边塞之地。 难道就不怕他脱离大宋,投奔西夏。 不过,现在李格非明显是来者不善,王行之没空去深究,他现在要应对李格非。 “那就好,本官还以为李大人出汴梁后会销声匿迹,没想到再见时,李大人已经是一地转运使,成了五品下的高官。” 李格非既然是来者不善,王行之自然不会去讨好,他一直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别人都挑衅上门了,他哪里还会去热脸贴冷屁股。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李格非这态度,很明显是对他记恨颇深,完全没有和睦相处的可能。 不然,王行之也不介意忍气吞声几个月。 呵呵—— 听到这话,李格非也不装了,面色一沉,冷笑道“状元郎,今日本官来此,一是为见见故人,为状元郎接风洗尘。” “不过,看状元郎这样子,应当是不喜了。” “那本官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说说本官来的第二件事。” “李大人请说,本官绝不插言。” 王行之眨巴眨巴了眼睛,跟个乖宝宝一般。 哼—— 李格非被恶心得够呛,冷哼道“这第二件事,就是来告知状元郎,兰州城中已经有五万军马驻扎,恐怕容不下状元郎的武安军。” “所以,本官在来之前,蔡大人就嘱咐过本官,让状元郎将军马牵制于榆中。” “并且,因为兰州属边塞重城,因此兰州税收钱粮都会优先供给给兰州城中的五万军马。” “至于状元郎的武安军,来之前蔡大人也嘱咐过,可将榆中一地税收钱粮交由状元郎自理。” “所以,状元郎还是直接去往榆中吧!” “免得晚了,没有落脚之地。” 说完,李格非感觉十分畅快,前所未有的通透。 (特此说明,与李清照退婚不是无用之章,今日填坑又埋坑。) (各位看官,若是觉得还行,就动动小手指,给点免费礼物,让一年的最后一天圆满结束。) (在这里,我也衷心的祝愿各位看官,一年好过一年。) 第233章 破败不堪的县城 “榆中——” 听完李格非的话,王行之心思彻底沉了下来,兰州下辖三县一城,其中最繁华的当属兰州城,最穷的地方恐怕就是榆中县了。 榆中县乃汉时羌地,自被汉武帝收复,便一直是战乱之地,期间虽有过一段时间和平,但这百年来,宋、夏、吐蕃交替在河煌地区交战,而榆中更是重要交战地,别说是发展了,人口也没有几位。 一县之中记录在册的人口,恐怕还没有现在武安军的人数多。 这样的地方,百姓能少饿死一两人就已经是幸事,更别说让他们供养军队了。 并且,榆中周围山脉不少,山中山匪众多,王行之若是驻扎在榆中县,恐怕会陷入无休止的剿匪当中。 另外,榆中与临眺县相邻,王行之若是驻扎在榆中,那么几乎就相当于在蔡卞等人的眼皮子底下。 毕竟蔡卞等人可是就在熙州,就在临眺县。 或许,榆中现在唯一值得王行之称道的地方,恐怕就是榆中县水草丰富,是块不错的养马地。 但是,现在王行之就是想拒绝也做不到,他虽有数千军马,但兰州城中却是有五万,若是此时出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况且,他即使运气好冲出兰州,逃离大宋,也剩不了几人,这数千军队恐怕会十不存一。 所以,现在即使再苦,再难,他现在也必须得忍着。 想到这些,王行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满,微微拱手道“既然是经略使大人的安排,下官自是不敢违背,下官这就整军去往榆中。” 说完王行之翻身上马,准备直接离开,毕竟这地继续待下去,只会自己找罪受。 “对了状元郎,本官刚才有一事忘却,就是状元郎的家眷,在一天前已经去了榆中县,状元郎若是走快些,或许能赶上,本官可是听说,榆中的山匪可不少,状元郎可要担心些。” 不过,王行之刚调转马头,李格非的声音,又幽幽的响起。 “多谢大人提醒。” 王行之回身,脸上带着森冷的笑容,扭头看向李格非,那凌厉的目光,宛若嗜血的凶狼。鹰视狼顾  “呼——” 李格非面色一白,“噔噔噔”的被吓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不过,区区山匪,本官还不曾放下眼中。” 只是还不等李格非缓过来,前面再度传出王行之冰冷且霸道的声音。 李格非再抬眼看去时,王行之已经驾马回到军队前方。 “鹰视狼顾,难道我大宋会出一个司马懿。”李格非看着王行之的背影,王行之刚才那一回头,展现出的凶厉眼神,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两晋的缔造者,那个臭名昭着的篡位者。 “本官要不要上书告知官家。” 李格非心底一阵迟疑,王行之的那眼神让他有些慌张,总觉得王行之是有着什么阴谋。 “算了,本官若如实告知,不管官家信与不信,恐怕在官家眼中本官都会背上个不堪重用的形象。” 但很快,李格非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榆中那地方他一清二楚,是他和蔡卞一起选的,目的就是限制住王行之。 “王行之再厉害,没有钱粮支撑,那数千人马恐怕会很快分崩离析。” “没了军马,王行之也只是拔了牙的老虎,没了翅膀的鸟儿,本官何惧之。” 随后,李格非深深的看了眼离开的王行之,直到王行之带着数千士兵渐渐远离兰州城,他才带着一起来的官员离开。 ———— 日落西山,落日的余晖洒落在破败的榆中县城头,以及环绕着榆中县城的群山之上。 王行之领着数千军马,一路上紧赶慢赶,总算在落日之前赶到榆中县。 只是,看着这破败不堪的县城,除了王行之面无表情之外,刘法以及数千士兵,脸上都带着一抹怒容。 眼前的榆中县城实在是破得离谱,城墙年久失修也就罢了,可从他们到这里,这么大的动静,城中出来的人也不过数十人,而且个个瘦弱不堪,垂垂老朽,空洞的眼神直接无视了这数千军马,宛若行尸走肉,这样更将榆中县衬托得像一座死城。 “大人,我们若是驻扎在此地,恐怕钱粮不足,无从发展,时间长了,更是会动摇军心。”刘法驾马来到王行之身侧,压抑着心头的怒火,低声提醒。 “无事,某家自有计较,先带着兄弟们进城,找一处地扎营。”王行之轻轻摆摆手嘱咐道。 对于钱粮方面他丝毫不慌,单单是他从岷州带过来的银钱,就有二百多万贯,够这数千士兵半年之用。 何况,他还有刘玄,刘玄此人虽然奸滑,但贪生怕死,在没有解除自身毒素之前,他很有把握拿捏刘玄。 因此,在钱粮方面,他并不担心。 现在他需要考虑的是,该如何扩充军马而又不让人知晓。 “是,大人。” 刘法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对王行之行礼之后,招呼着军队进城。 王行之也驾马随行。 很快,数千军马进入榆中县,王行之进入县城才知道,这榆中县比他得到的消息中还要差上好几倍,整个县城的人口不过数百人,而且都是老人,一个个走路都费劲,跟一座空城也没什么区别。 看到这些,王行之还好,但刘法却是差点爆炸,其他士兵也像是一座座沉默的火山,稍有不慎,恐怕就会激起兵变。 不过还好,他们很快来到榆中县废弃的军营,废弃军营就在榆中县城门口,军营虽然多有破损,但营地十分空旷,数千军马在此扎营绰绰有余。 于是,王行之招呼着刘法和数千士兵,就在此地扎营。 就在这时,武一、武二两人出现在营地,面色焦急的向他们走来,王行之见着两人,发现了两人身上有血渍,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他赶忙对一旁的刘法低声嘱咐, “刘大哥,你先招呼兄弟们扎营。” “大人且去,剩下的事交由末将处理。” 刘法也是个明眼人,自然也看到了武一两人身上的血渍。 同样他也是知情人,知道武一等人先行一步,不仅是护送曹青禾等人,还护送着大量的金银,那可是武安军的重建之资,若是被劫,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刘大哥费心了。” 王行之没再多说,驾马奔向武一两人。 第234章 金银被劫 “你二人,先跟我来。” 王行之骑行速度很快,不消片刻便来到两人面前,他没有太多废话,直接嘱咐一声,便驾马前行。 武一两人不敢怠慢,赶忙跟上王行之。 “大人——” 很快王行之带着两人来到一处城墙拐角处,刚一停下,两人就迅速抱拳行礼。 “你二人身上的血液何来,是否路上遭遇袭击?” 王行之看着两人身上的血渍,面色一沉,武一等人可是带着十几箱金银,足足有两百万贯有余。 若是被劫,那么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现在不仅要自己买马,还要自己买粮,和打造军甲,需要大量的金银。 武一和武二对视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齐声说道“还请大人降罪,我等有负重托。” “说说——” 王行之面色低沉,看着两人的样子,恐怕那些金银是凶多吉少。 看着王行之的脸色,武二心底一颤,赶忙用胳膊拐了下武一,一副你是大哥你来说的样子。 “该死的混蛋。” 武一眉眼直跳,心头暗骂一声,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武一拱手解释道“回大人,我等出岷州之后,一路上遇到了七波贼匪,虽然损失了一些兄弟,但到兰州之前都是有惊无险。” “可是,昨夜我等刚离开兰州,又遭遇到袭击,而且这次袭击我等的人实力极强,只是两位黑衣蒙面之人,便轻松的将我们制服,就是夫人也不是对手。” “不过,那两人似乎并不想杀人,只是点了我等的穴道,带着人将金银拉走。” “顺便还告知了我等一句话,【白虎长风,榆中小河】。” “你二人先起来吧!” 闻言,王行之暗自松了口气,从两人留下的那句话来看,这劫财之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提前到兰州的吴长风和宋清溪。 以吴长风两人的实力,别说是武一等人,就是王行之与其对敌,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况且,王行之大致能猜出,两人此番行动,应该是提前知晓了李格非等人的打算,所以才会做下此等事,毕竟王行之和他们商量的是,让两人暗中潜伏,招揽士兵训练。 此番王行之被针对,两人恐怕也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恐怕有人要出手夺取金银,他们才会提前出手。 “谢大人。” 武一两人对视一眼,感到一阵惊疑,毕竟两人都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可现在看王行之的样子,明显是不打算惩罚他们。 这一瞬间,让两人顿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赶忙行礼起身。 “好了,你二人先离去将家眷妥善安顿。” 王行之自然不知道两人的想法,只是嘱咐一声便转身离开,既然金银是吴长风两人所劫,那么他就没太过必要担心。 现在,他需要稳定的是军营中的数千士兵,如何处理这数千军马,才是头等大事。 ———— 晚上,明月高悬,榆中县的营地之中灯火通明,王行之没去榆中县中的府衙,而是在营地之中居住。 只不过,王行之现在并未在营地当中,而是穿着黑衣,在营地边上一座房顶上。 在他面前,此时正站着三人,三人与王行之一样,同样穿着黑衣,而这三人正是刘法、吴长风、宋清溪三人。 四人因为身着黑衣,现在又是黑夜,站在房顶上,如果不是仔细探查,必然不会察觉。 况且,王行之和吴长风内力已达先天,百步之内,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能听过真切。 “大人,武卫押送的那些金银是我两劫持,大人不必苛责武卫。” 吴长风拱手,先表明了他们做下的事,毕竟武卫和他们在一起很久,大家早就成了兄弟,吴长风自然不愿意因为他们的原因,而让武卫受到责罚。 “是啊!大人,你要责罚就责罚我二人即可。”宋清溪也在一旁附和道。 “大人,某家倒是觉得二位兄弟此番做得对,大人应当为两位记上一功。”刘法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想明白过来,向王行之拱手。 王行之轻笑“刘大哥所言正合我意,此番你二人果断截取了我们所带的金银。” “不仅能麻痹外面的人,还免去了我将金银送过去的隐患。” “这样一来,我们接下来的发展能更加顺畅。” 三人闻言面上齐齐露出笑容,特别是宋清溪和吴长风,两人截取金银,一开始的目的也是怕金银被别人劫持,没想那么多。 没想到这截取金银还有这么多好处。 刘法倒是想得明白,不过很快又想到了什么,收敛了笑容,低声说道“大人,二位兄弟此番劫持金银虽是在兰州城外,但肯定也有人知晓,若是有人将消息散播在军中,恐怕会引起士兵恐慌。” “是啊大人,这榆中县没钱没粮,若是这消息传播出去,恐怕士兵会逃营。”宋清溪也收敛了笑容,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 “那大人,接下来我等该如何做?” 相比于两人,吴长风性格要急切些许,他也收敛了笑容,急切的看着王行之。 呵呵——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冷笑道“他们不传,此事我也会着手安排传出去。” “大人,这是为何?”刘法不解的瞪着眼珠子,这段时间他一直跟着大部队,现在的武安军虽然经历杀戮之后情绪稳定了一些。 但今日经历了兰州城外之事,以及抵达榆中城后,若不是他和王行之压着,恐怕今日已经炸营。 这消息若是传播出去,他敢肯定,营地的士兵肯定不会安稳。 吴长风和宋清溪也是不解,但他们相比于刘法,更加信任王行之,所以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等待着王行之的解释,他们相信王行之这样做有他的想法。 王行之没让几人等太久,低声解释道“三位兄长别急,我等自离岷州之后,就一直受人针对,现在更是被安排到榆中之地。” “这地界,三位也看到了,几乎与空城无异,我等想要发展,就必须想办法跳出去。” “而现在正是时候,明日我和刘大哥会找个借口,带着一部分离开军营。” “吴大哥和宋大哥可以趁此机会入营,找到昔日熟悉的士兵,特意告知他们金银被劫之事,并有意无意的说明你们现在隐藏在白虎山,表达一些招揽之意。” “营地中的士兵,必然会有想法,慢慢离开营地,你二人只需要接收即可。” “这……” 听完王行之的计划,三人眼珠子都瞪大了,没想到此事还可以这番操作。 随后,三人又与王行之详细的制定了计划,直到月入中旬,大家才意犹未尽的分开。 第235章 深夜会面 四人商讨结束后,直接分开,宋清溪与吴长风离开去做准备。 王行之和刘法回转营地,刘法去了自己的营帐,王行之则是回到自己的营帐,去整理这段时间,让刘法记录的受伤之人。 这些个伤者不是别人,正是萧远山这段时间揪出来的探子和有问题的人。 萧远山离开后,他一直没时间整理,明日要实施计划,他想着能不能将人带走。 咻—— 半个时辰左右,王行之整理完成,脸色有些不好看,单单这份名单,就足足有二十三人。 这要是以前,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就从这里可以看出,他这武安军完全就是个筛子。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一道身影迅速窜入营帐之中。 “你来了。” 王行之并没有太过惊讶,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暗一。 今日,他们在到了榆中以后,他便找了个机会,在榆中县醒目的位置画了他与暗一特殊的联系方法,让暗一晚上来见他,因此暗一才会在这个时间点上过来。 暗一现在长高了许多,与他的身形相似,并且看暗一刚才的速度,实力恐怕已经在二流后期以上。 “大人——” 暗一拱手,对王行之十分尊敬,毕竟王行之不仅给了他新生,还救了他唯一的妹妹。 “不必多礼——” 王行之摆摆手,问道“暗卫现在如何?” 暗一道“回大人,暗卫现在一共一百三十四人,其中不入流武者一百一十四人,三流武者十八人,二流武者两人,忠诚度能保证,随时可以执行任务。” “不错——” 王行之有些惊喜,他没想到一直没怎么管的暗卫,居然发展到这个地步,这实力基本上能媲美江湖上的一些小型门派了。 随后,王行之想了想,继续说道“暗一,将所有暗卫散出去,我要整个河煌之地,都有暗卫的身影。” “是,大人。” 暗一拱手,心情有些激动,这些年他努力修炼,认真训练暗卫,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帮到王行之,以报答王行之对他们兄妹的恩情。 可是之前,王行之一直没用到他们,让他无可奈何的同时,只能继续加强训练。 现在总算是帮助到王行之,这让他十分兴奋,斗志满满。 王行之见状,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当初虎暗两卫被人算计,两卫死伤惨重,当时的暗一虽然回来,但受伤却是最重的几人之一,王行之当时都以为暗一恐怕救不回来,没曾想暗一坚强自己挺了过去。 而且经历那事之后,暗一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变得更加沉稳,心思也深沉了不少。 这一年多,他没启用暗卫,暗一不仅没抱怨,还一人压服了整个暗卫,努力训练暗卫,提高自身。 不过,王行之也怕暗一过于兴奋,一不小心出了岔子,于是面色一正,低声嘱咐道“暗一,此次任务事关我等以后大计,所以此次任务只能你一人知晓,所有派出去的人都和你单线联系,” “派出去的人武功不一定要强,但一定要心思活络,八面玲珑。” “另外,你派出人后,将名单给某家一份。” “此事,也只有你我两人知晓。” “是,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暗一拱手,就准备离开。 “等等——” 王行之赶忙叫住暗一。 “大人还有何事?”暗一回头,疑惑的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上下打量了一番暗一,暗自点点头,随后开口询问“你现在易容之术如何?” “足以以假乱真。” 暗一想了想,很慎重的说出了答案,在汴梁的时候,王行之就告诉过他们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探子,必须要精通伪装之术,因此他在训练和修炼之余,也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学习易容,这么些年下来,也算是有所成。 “那就好。” 闻言,王行之微笑道“刚才交待你之事,等过几日再去办,这几日你先伪装成小兵,跟在我左右。” “是,大人。” 暗一并未多问,直接拱手答应。 说完正事,王行之又问道“对了,你现在的实力是不是到了二流巅峰?” 恩—— 暗一没否认,轻轻颔首,对于王行之他可没什么好隐瞒的事。 况且,他的实力越强,他越是能得到王行之的看重。 紧随着,王行之拿出从段延庆那里得到的地黄芝,交给暗一,“这是地黄芝,你拿去用了,可以将实力突破到一流境界。” “而且,早些年你的伤势虽然治好了,但因为失血过多,身子多有亏空,这地黄芝是难得的药材,可以补足你身体的亏空。” “大人,这太贵重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我不能要。”暗一没敢伸手去接,赶忙拒绝。 这些年他也学习过药理,自然知道地黄芝的珍贵。 这地黄芝若是放在江湖上,绝对能引起小范围的腥风血雨。 “给你你就拿着,这东西对我无用,算是给你的奖励。” 王行之一把将地黄芝塞给暗一,这地黄芝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弄了一小块试过,但却发现自己自从修炼成《北冥神功》,将内力突破到先天之后,药材的作用是越来越小,他即使吃了整株地黄芝恐怕也没有太大的提升,还不如赏赐下去,提升属下的实力。 而他现在的下属当中,最适合的游氏双雄没再身边,而宋清溪与吴长风以及刘法实力都十分强悍,即使服用地黄芝也提升不了多少,而武卫和虎卫虽然忠诚,但资质一般,再加上只给一人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因此,这地黄芝就暂且搁置了下来。 可今日见到暗一,知道暗一修炼到二流巅峰,很明显,暗一的武学天赋不凡。 随后,又知道暗一的训练成果后,王行之便决定将地黄芝交给暗一,暗一若是服用地黄芝,以暗一现在的实力,肯定能突破一流境界。 并且,要不了几年,暗一搞不好能突破到先天境界,那时对他的帮助可就大了。 “谢大人,属下定然以死效之。” 暗一十分感动,没再拒绝,抱着地黄芝,对着王行之单膝跪地。 王行之赶忙扶起暗一,责怪道“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些东西都只是身外之物,你们努力提升实力才是王道。” “属下一定不让大人失望。”暗一重重的点点头,语气坚定,像是许下承诺一般。 “好了,你先下去找一套衣甲,明日我会抽人,到时机灵点,想办法跟着出营。”眼瞅着天色将明,王行之低声嘱咐道。 “是,大人,那属下先行告退。” 暗一颔首,行礼后快速离开王行之的营帐。 第236章 离营 “时间紧迫,我得加快进度了。” 暗一离去,王行之眼中寒芒闪烁,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股迫切感。 玄英泛指冬天,刘成恩虽然没说明宋夏之战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开战,但王行之猜测,开战之日应该是在来年的一月初,也就是每年缴纳岁币之时。 毕竟这是两国交战,大宋自诩礼仪之邦,不可能不宣而战,要开战也必须找个完美的借口。 不然,大宋会像汉末吴国在吕蒙白衣渡江之后,被人从道义上指责,在政治上指责,在军事上防备,毕竟两国之间签订着盟约,同时也是各国之间默认的规则。 而岁币之事,恰恰就是最好的借口。 咚咚咚—— 就在这时,营地中响起阵阵沉闷的鼓声。 王行之回过神来,将桌面上整理的名单仔细看了几眼,记下名字后,而后手中内力一吐,名单化作碎末。 随后,王行之迅速穿上衣甲,拿着武器,走出营帐。 很快,刘法与虎一、虎八一起牵着白驳走了过来。 王行之没迟疑,将武器挂在白驳身上,一跃跳在白驳马背。 一通鼓毕,数千士兵已经集合完成。 对此,王行之很满意,这数千士兵虽然情绪不稳定,但军纪没忘,只要他的计划完成,这些人将是他重组军队的基石。 “刘法听令。” 王行之犹疑了数息,还是没将名单上的人直接叫出,毕竟这样叫出,容易打草惊蛇,这些人察觉不对逃离事小,但若是将他的计划暴露可就不好了。 更何况,有探子也是好事,还可以利用这些人传递一些信息,安定外界。 “大人,属下在。” 刘法立刻翻身下马,迅捷的来到王行之身前,对着王行之行礼。 “你速速整顿武卫,虎卫,将军中的所有马匹调出,两卫融合在一起,组成骑兵。”王行之收拾好心态,面色严肃冷厉。 他之所以选择武卫和虎卫,一是武卫和虎卫,一开始就是他的亲卫,忠诚度很高,萧远山揪出来的人,虎卫和武卫一共也就三人。 他若是将两卫留下,恐怕逃营的人会少很多,与他的目的不相符。 二是,武卫本就是轻骑,机动性强悍,他此去,也想进山看看,这榆中的山匪,到底有多少。 第三则是,因为宋清溪原本就是黑甲军统帅之一,他若是去招揽黑甲军也好招揽一些。 “诺——” 刘法朗声回应后,迅速去挑选军马。 “虎一、虎六、虎八。” 刘法走后,王行之继续开口。 “属下在。” 三人快速走出,来到王行之身前,单膝跪下行礼。 “我等走后,营地以你三人为主,整军训练。” 诺—— 三人面色严肃,朗声答应,快速起身前去整顿兵马。 王行之则是在原地,默默的等候着。 刘法动作很快,只花了两刻钟的时间,就将两卫融合完成,两卫之前一共损失了四百人,前几天又在岷州损失两百一十一人,现在两卫融合也才一千三百八十九人。 因此,给两卫配上马匹后,营地中的马匹还有剩余。 而剩下的黑甲军,则是被虎一三人带着到另一片空地上操练。 随后,王行之驾马向前走了几步,抬眸看向这两卫士兵,朗声道“不怕告诉诸位,此番本官调兵出征,是因为有人截取了从岷州押送而来的金银,本官要让他们知道,什么东西该拿,什么东西不该拿。” 王行之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甚至于还暗中调动内力,将声音扩大了几分。 因此,整个营地中,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王行之的声音。 在听到消息的这一瞬间,除了早已知道内情的刘法之外,其他人几乎都是身形一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也是王行之故意的,因为他也不确定这些消息会多长时间传入营地中,他没那么多时间去等,还不如他自己来,这样虽然莽撞些,但至少效果不错。 王行之暗自观察,大部份人都面带愤怒,毕竟武安军自从成立以来,从来都只有他们武安军抢别人的东西,哪里有人敢抢他们的东西。 虎卫三人却是面带担忧,因为他们三人都清楚,从岷州过来的金银是他们的命脉之一,若是被截取,而又不能找回,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可不会怎么好过。 毕竟,他们从岷州过来,可没带多少粮食,最多只够他们这几千人食用半月。 当然,那些探子却是幸灾乐祸,心情十分舒畅,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信息传递出去。 王行之将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那些个探子,他暗自记在心中,心想着早晚有一天,会拿这些狗东西的头颅祭旗。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探子的时候,他与刘法必须早点离开,因为只有他和刘法离开,留下来的士兵,才有可能受到吴、宋两人的蛊惑。 紧随着,王行之举起武安槊,朗声大吼“诸位,随本官出营,让榆中这片地的地头蛇,见见真正的厮杀。” “诺——” 两卫骑兵瞬间被调动了情绪,朗声高呼。 “上马——” 刘法适时插话。 轰—— 两卫士兵翻身上马。 “出营——” 王行之大吼一声,骑着白驳一马当先,先出了营地。 刘法紧随其后,两卫骑兵也不敢怠慢,骑着马跟在后面。 顿时,整个榆中县,地动山摇,一些腐朽的墙体在这一瞬间直接被震塌,那些本来麻木不仁的老人,也有了情绪,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这一瞬间,他们似乎又想起了往昔的兵灾。 这么大的动静,曹青禾等人自然也发现了,齐齐走出破旧的府衙,看着急着出城的军马,脸上都露出一抹急切。 曹青禾赶忙回头,向身后护卫的武一等人问道“你等可知,夫君为何这般急切的出城,难道榆中有战事?” 刀白凤等人,也齐齐看向武卫等人。 “回禀夫人,小人并未在军营,所以不知是否有战事。”武一拱手行礼,解释道“不过,小人昨日与武二前去寻找大人,将金银被劫之事告知了大人。” “想必大人应该是猜出了贼人是谁,所以才带兵出城。” “原来是这样啊!” 闻言,曹青禾心里放松了几分,金银被劫她可是亲身经历,而且贼人十分嚣张的留下八个字,她也是一清二楚。 武一将这些事告知王行之,以王行之的聪明才智,要是猜不出贼人的所在才不正常。 而且,她对王行之很了解,知道王行之有仇必报,这番吃了这么大的亏,王行之若是不行动才奇怪。 知道王行之为何出城后,曹青禾也不再纠结,招呼着众人回府衙继续收拾,毕竟这榆中的府衙,实在是破得离谱。 而且,这次金银被劫,曹青禾感觉自己也有责任,生怕王行之会怪责她,正想着用什么办法弥补。 第237章 营地劫人 咻咻—— 月明星稀,吴长风和宋清溪黑衣蒙面,施展轻功在黑夜中急行。 砰砰—— 两人一到营地门口,看到执勤的哨兵,各自选择一个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执勤的哨兵轻松解决。 而后,两人没有迟疑,直插虎卫三人所在的营帐。 谁—— 虎卫三人这些年进步也不小,最强的虎一到了二流初期,虎六和虎八也是三流后期。 再加上今日王行之一席话,让军中隐隐不稳,三人都不敢入睡,正商讨着对策。 因此吴长风两人一入营帐,三人便立刻察觉。 咻咻—— 不过,三人虽然察觉,但实力相差太大,只见吴长风凌空打出几道劲气,打在三人的穴道上,瞬息之间将虎一三人定住。 宋清溪眼疾手快,身形闪动,快速又封住了三人的哑穴,让三人口不能言。 而后,吴长风两人对视一眼,转瞬间出了营帐,留着虎一三人是又气又急,全力调动内力,冲击自己的穴道。 出了营帐,吴长风一跃跳到高处警戒,宋清溪则是有目的的找寻自己的亲信。 之前,他与刘法两人都是黑甲统帅,手下自然也有一些亲近之人,虽然武安军两次分列,但这数千人中,还是有不少人。 很快,宋清溪进入一处营帐,他只是一进入,营帐中先是一阵惊呼,然后迅速平静下来。 大约半刻钟左右,营帐中走出了好几人,这些人显得有些心虚,出营帐后,都四下看了看,发现确实没人后,才出了营帐。 随后,这些人各自找了一个营帐进入。 很快,整个营地所有营帐都亮起了灯,甚至一些营帐还出现打斗的声音。 “这等忠心之人可不能让他们死了。”吴长风在高处,将营地中的一切看得真切,发现有人发生冲突,自然不会置之不理,毕竟他们与王行之是在演戏,并不是真的反目。 吴长风快若闪电,只是数十个呼吸,他便解决了好几处争斗,但他也有分寸,只是将人打晕,想动手的士兵,也被他阻止。 同样,吴长风一出现,让原本一些还没有下定决心的士兵,也做下了决定,跟着吴、宋两人离开。 这一下加快了他们招揽的进程,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两人招揽了将近三千三百多士兵,没加入的士兵全部被打晕丢在营帐之中。 随后,宋清溪下令,将营地中的刀甲和器械全部带走,将营地几乎扒个干干净净才带着数千士兵离开。 “这成了空营。” 宋清溪等人的一离开,一位装晕的探子立马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过营地之后,才发现营地已经被扒拉个干净,除了剩下一点点粮草,其他的东西什么都没了,甚至于昏迷之人身上的衣甲也没放过。 “我这还要不要待下去。” 看着眼前空旷的营地,探子有些懵,王行之离营剿匪,结果营地被人给掏空了。 “算了,先把消息传给上面。” 很快,探子没再纠结,身形闪动,迅速的消失在营地中。 这人没走多久,营地中接二连三的苏醒一些人,这些人在探查过后,都迅速离开。 没过多久,榆中县上空,响起了阵阵“咕咕”的鸟鸣,和拍打翅膀的声音。 ———— 翌日,熙州。 临洮县府衙之中,蔡卞、李格非、林原以及王禀聚集在一起。 四人都有些懵圈,四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今儿一早,他们就收到探子的信件,说是王行之白天带人出营,晚上营地就被人洗劫,不仅带走了数千武安军,就是营地中的兵甲器械也被洗劫一空,这让他们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三位,你们觉得此事是真是假?”蔡卞揉了揉眉心,感觉一阵头晕脑胀,他本以为将王行之安排到榆中,既能打压到王行之,也能让王行之消停一阵子。 没曾想这才不过一日,榆中就搞出了这么大动静。 而且,这事情太过玄乎,让他觉得很假,总觉得里面有什么蹊跷,没那么简单。 毕竟,在汴梁时,王行之便是以智计闻名。 “这件事肯定是王行之暗中谋划。”李格非斩钉截铁的说道,他虽然没和王行之打过几次交道,但他与苏辙聊过王行之,知道王行之擅长算计。 他虽然猜不出王行之这么做的目的,但他却是能肯定这事必然是王行之在安排。 “王兄弟,你说呢?”林原没回答,而是向王禀询问,毕竟王禀可是跟随王行之很长时间。 蔡卞与李格非一听,也齐齐看向王禀。 王禀愣了下,想了想后,给三人分析道“其实,我也觉得这事太过巧合,以我对王行之的了解,他不是一个冲动之人,做什么事,都是谋定而后动。” “这件事,太过于巧合,王行之的表现不符合他的性情。” “最重要的一点,据传来的消息所说,夜袭之人是宋清溪和吴长风。” “我与这二人做过同僚,知晓这二人都是性情中人,心胸坦荡之辈。” “前番来信说他们与王行之反目离营,我便有些不信。” “此番若真是这二人袭营,那此事就肯定有蹊跷。” 此话一出,蔡卞立刻赞同道“对,本官也是这样想的,在汴梁时,本官与王行之共事过,王行之的智计给本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蔡大人说得没错,本官与苏相相遇时,苏相特意提及王行之,苏相告知本官,前年汴梁所发生的大事,基本都是在王行之在背后谋划,算计之深,手段之狠辣,堪比冢虎,让本官遇到时小心一些。” 李格非眼神闪烁,也跟着附和。 他对王行之可谓是恨之入骨,自然不希望王行之好过,现在把王行之往高了抬,拿司马懿与之对比,这样更能让人警惕,甚至于引起赵煦的重视。 要知道,司马懿洛水铭誓,其子当街杀天子,其孙篡曹,建立两晋,早就已经遗臭万年。 他将王行之比作司马懿,足以引起任何人的重视。 “那我等是否将此事告知官家?”果然,林原一听面色一紧,赶忙开口询问。 若是这话一般人说说也就算了,但这话是苏辙的评价,他就不得不重视了。 苏辙虽然被贬,但名声犹在。 蔡卞不满的看了眼李格非,反驳道“林大人,本官倒是觉得没必要小题大作,一介流官的妄语,我等又何必当真。” “况且,若是这点小事我们就惊扰了官家,官家责问下来,我等又当置于何地?” “所以,本官觉得,我等只要看好王行之,那消失的数千军马自会出现,又何故杞人忧天,小题大作?” 第238章 工具人 “蔡大人所言极是。” 闻言,李格非苦笑,他刚才光想着用苏辙的名声,却忘了蔡卞与苏辙之间的仇怨,现在蔡卞这么一说,他若是再去反驳,恐怕会再次得罪蔡卞,只能赶紧赞同。 “那就听蔡大人的。” 林原想了想也觉得蔡卞说的有道理,榆中县与临眺县相邻,可以说王行之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王行之要是有太大的动作,可瞒不住他们。 见三人同意,王禀即使觉得再不安稳也没法反驳,只能保持着沉默。 蔡卞见状,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 与此同时。 榆中,白虎山。 王行之领着两卫骑兵,肆无忌惮的在山中搜寻,看似在寻找,实则王行之是在等待着消息。 王行之带着人出城时,看似愤怒,实则心里跟明镜一样。 前天晚上,他与宋清溪三人商议之后,就让宋清溪等人先行转移到距离榆中更远一些的云雾山上。 云雾山常年有大雾笼罩,山中的树木枝繁叶茂,更加好隐藏起来。 而白虎山由于更加靠近榆中县,经过无数人的脚踏,以及一些人在白虎山上称王称霸,白虎山早就被人摸得一清二楚,根本不适合隐藏军队。 因此,王行之即使带着人深入白虎山,有麻烦的也不会是宋清溪等人,而是榆中山匪。 而且,他出城时刻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方便人找到。 临近午时,王行之带着人已经剿灭了白虎山上的山匪。 说实在的白虎山上的山匪真是拉胯到极限,他都不用出手,只是刘法让人一波冲锋,一群山匪就缴械投降。 王行之也没烂杀,这群山匪只有三百来人,除却少数几人,基本上个个都是面黄肌瘦,其中一大半都在四旬以上。 还有一小半是十二三岁以下的少年,和妇人,真正的青壮只有四十二人。 并且,这些人的武器,也大多是木制,铁器都没有几件。 至于作恶,就这群人的境地,以及榆中县的情况,这些人即使想作恶也没实力,也没地给他们作恶。 因此,这群人除了一开始不自量力的几个倒霉鬼外,包括首领在内的所有人,王行之都没杀。 现在,这一群山匪的首领,正跪在王行之面前。 首领年岁不大,面容看上去有些稚嫩,看样子也不过十七八岁,甚至于还未及冠。 不过这人却是身形壮硕,身高八尺,比王行之还要高上一头。 一双手臂上满是肌肉疙瘩,看上去十分雄壮,若不是这人相貌还有些稚嫩,单看这身形,旁人都会以为这是位三十上下的汉子。 而且这人还有些孩子气,被王行之抓住,显得十分不服,正用一双牛眼瞪着王行之,那模样看上去有些憨。 但王行之却是记得清楚,刚才就是这人,主动让所有人投降。 也就是说,这青年现在的样子,很有可能是装的。 “本官问你,你姓甚名谁,在白虎山盘踞多久?”看着青年,王行之来了几分兴趣,饶有兴致的看着青年,这人既然懂得伪装,就不能武断的断定此人是个莽撞之辈。 青年被王行之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感觉到在王行之的眼神下,他的一切都会无所遁形,甚至于没了刚才的勇气,不敢再与王行之对视。 但是,他也清楚,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青年深吸一口气,再次抬眼看向王行之,对着王行之微微拱手,不卑不亢的说道, “回大人,小人名叫薛勇,就是这榆中人士,父亲是原来榆中县尉,家中小有薄资。 小人因为喜好武艺,自小便力大,又好与人比斗和打抱不平,因此在兰州这地界有些名头,江湖朋友抬爱,给了小人一个诨号,赛虎侯。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前年榆中遭遇贼匪,死了好一些人。 那狗县令居然将我父推出来定罪,上面的官员也被那狗官贿赂,不到七日便斩了我父,还查抄了我家,将我母活活逼死。 若不是我平日间还有些名头,又有我父母平日间也与人为善,我与幼妹才在邻里的掩护下,才逃出了榆中县。” 说到这些,薛勇的面色一变,情绪也激动了几分,眼眶变得通红,隐隐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但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得不报。” “于是,三月前小人心一横,拿着一把杀牛刀,潜伏到那县令卧室,趁着那县令与妇人欢愉之际,一刀杀了那狗官。” 说到这里时,薛勇脸上露出一抹畅快的神色。 不过,薛勇紧随着又咬牙道“不过,当时小人心软,放了那妇人一马,可结果小人前脚刚走,后脚那妇人便将事情捅了出去。” “周边邻里都感激小人为他们除了一害,因此帮助小人逃进白虎山躲藏。” “只是小人这一逃却是苦了周围邻里,因为杀官之事,那官差可是见人就抓。” “县城中一些青壮,实在不愿坐以待毙,便纷纷反抗,杀了官差进了山落草。” “而这群人都是小人邻里,他们也不愿走远,因此便进白虎山找到小人,小人这才成了大家的首领。” 说完这些,薛勇对着王行之磕头,恳求道“大人,是小人杀了官,这些人和小人幼妹都没做个恶,恳请大人放过他们。” “那本官问你,这榆中周边的山匪,你是否都知晓?” 听完薛勇的叙述,王行之却是眼前一亮,他在到兰州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发配到榆中这地界,也没想过榆中会这么穷。 因此王行之对榆中根本不了解,现在想要尽快了解榆中周边,就必须找一个熟悉之人来介绍。 而薛勇不仅是本地人,听到刚才所说,在此地还有些名望,这种人,一般大多都与江湖绿林中多有勾连,这正是王行之正需要的人。 因为榆中县,甚至整个兰州的人口都不足,他想要正常张贴告示招揽士兵根本不可能。 而且,蔡卞等人对他这样严防死守,他即使张贴了告示,也绝对会阻止告示传入其他县。 所以,他想要扩军,最好的办法就是选择山中贼匪。 整个兰州山川延绵,再加上常年打仗,因此稍微有点力气的青壮,基本都进山当了土匪。 因此,最好的兵员反而是这些山中贼匪。 薛勇拱手,傲然道“不敢欺瞒大人,小人在这片地面还有些名头,因此周围绿林兄弟,基本都认识,他们也曾让小人去他们那坐一把交椅。” “只是小人祖上也算是名门,现在落草也是不得已为之。” “自然也不会跟着去干那些脏事。” “不错,不错。” 闻言,王行之眼前一亮,心里头一阵欣喜,这薛勇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工具人。 第239章 急火攻心 报——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高呼打断了王行之两人。 “应该是老刘和老宋得手了。” 王行之微微皱眉,抬眼看去,见报信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留下的虎一。 虎一显得很急切,一路高喊着向王行之跑来。 刘法等人也都认识虎一,自然也没有拦着,任凭虎一冲到王行之近前。 噗通—— 一到王行之身前,虎一一下就跪倒在地上,对王行之说道“大人,我等有负大人重托,昨夜吴长风与宋清溪突然袭击营地,将我等三人点穴后,以花言巧语带走了三千三百人,还洗劫了营地中的军械。” “事后,又有上百人逃离营地,脱离了武安军。” “现在营地中,只剩下数百士兵。” “还请大人尽快回营主持大局。” 王行之心头暗自欣喜,他本以为宋清溪等人最多能带走两千多士兵,没曾想直接带走了三千加。 不过,王行之虽然欣喜,但现在可不能表露出来,他现在应该是惊怒。 于是,王行之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敢相信的大吼道, “什么,你说吴长风和宋清溪昨夜回营,带走了三千多士兵,还洗劫了军械?” “大人恕罪,是我等无能。”虎一面色一白,赶忙磕头。 “你该死。” 王行之一听,面色迅速阴沉下来,冷眼看向虎一,右手迅捷的握住武安槊,猛然抬起,只听到“咻”的一声,武安槊的槊锋刚好抵住虎一的喉咙,一股浓郁的杀意,自王行之身上爆发,让人不自觉的感受到一股寒意。 “好家伙,若不是某家提前晓得,某家还真当真了。” 刘法也是知情者,此时看着王行之的脸色,他也吓了一跳,刚才那一瞬间,他都以为王行之会动手了。 但看到王行之没动手,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演戏。 因此,他也赶紧收敛了情绪,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阴郁。 两卫士兵在听到王行之的吼声后,一个个沉默下来,脸上尽是担忧,虎一是他们的统帅之一,他们担心王行之会杀人,但是他们更多的是感到仿徨,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短短的十几天时间,三万武安军直接分崩离析,现在更是只剩下他们了。 而两卫中的细作同样感到懵逼和震惊,他们也没想到只是过去了一个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至于薛勇,此时也老实的当起了鹌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王行之指着虎一,忽然间觉得自己抬槊指着虎一草率了,这本就是演戏,他自然不可能杀虎一。 刘法更是没点眼力见,过来劝说,在一旁装深沉,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 “妈的,还得靠自己。” 于是,王行之暗自调动内力,微微一震,王行之突然面色呈现不规则的潮红,猛然喷出一口血雾,直接从马上栽倒下来。 “大人——” 这一下,不管是谁,全都慌了,虎一近在咫尺,反应最快,他刚想冲过去抱起王行之。 “给老子滚开。” 不过,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吼声,刘法一跃来到王行之身旁,一脚踢开虎一。 隐藏在两卫中的暗一则是看着虎一的眼神更是寒光闪烁,带着刺骨的杀意。 若不是,他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他都想直接动手了。 也就是虎一现在的心思都在王行之身上,不然虎一肯定能觉察。 而刘法此时也冷静下来,因为他刚一接触到王行之,王行之就隐晦的捏了下他的手。 这一下,刘法一下就反应过来,王行之这又是在演戏。 这一刻,他都有一种一脚踹飞王行之的冲动。 不过,王行之要这么演,他也只能配合下去,抱起王行之朗声道“虎一听令,速速整军,押解犯人回营,某家带着大人先走一步,等大人苏醒,再定罪责。” “诺——” 王行之昏迷,虎一哪里敢怠慢,赶忙躬身行礼。 很快,刘法将王行之背起,将武安槊拿着。 随后,刘法一跃跳上自己的马匹,驾马狂奔下山。 嘶—— 白驳似乎也知晓王行之昏迷的事,嘶鸣一声,跟在刘法身后。 虎一现在本就烦躁,再加上心里担忧着王行之,想早日回营,看着薛勇等人的目光不善起来,想直接杀了,免得耽搁时间。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乱来,刚才那位大人可是说了,留下我们还有用,你若是动手,那位大人可不会放过你。” 薛勇也在江湖上混过,对于杀意十分敏感,虎一的眼神让他汗毛倒竖,身子紧绷,他眼瞧着不对,就立马将王行之抬了出来,毕竟刚才他可是亲眼所见,王行之对虎一可是能轻易做到生杀予夺。 呼—— 果然,薛勇一说出王行之,虎一脑子清醒了许多,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随后,虎一看着薛勇,冷声警告道“一会自己老实点,不然某家可不会手下留情。” “是,大人。” 看着虎一这模样,薛勇也不敢刺激虎一,免得真把虎一刺激到了,真动手了,后悔的可就是他了。 “好自为之。” 虎一深深的看了眼薛勇,丢下一句话,转身前去整军,准备离开。 “哪里来的这么多狠人。” 随着虎一离开,薛勇悬着的心落下了许多,紧绷的身子,也松弛了少许。 不过,这个时候却不是彻底放松的时候,他向后退了一些,来到与他一起的山匪面前,小声嘱咐着众人,待会千万别想着反抗。 众人也是点头称是,这群士兵明显和以前他们看到的就不一样,他们能感觉到,这些人手上都沾过血,狠辣着呢! 很快,虎一整军完成,带着两卫士兵押着薛勇等人下山,向榆中县城而去。 只不过,薛勇等人多是老弱妇孺,走得并不快,虎一几番前去催促,都被薛勇以王行之挡下。 搞得虎一整个人如同火药桶,整个人几乎被压到了极限,只需要一点火苗就会轰然爆炸。 当然,薛勇也是提心吊胆,因为他也不清楚虎一到底能忍多久。 所以,虎一每次过来之后,他都会告知众人,让大家坚持,尽量走快一些,免得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一边,刘法背着王行之已经来到了山脚,一到山脚刘法的速度就慢下来,准备叫醒王行之。 “刘大哥,装出急切,继续赶路,回去后就说我急火攻心就行。” 只是还不等刘法开口,王行之的声音便传入刘法耳中。 嗯—— 刘法虽然不明白,但也不会拒绝,继续快马加鞭,向着榆中县赶去。 白驳依旧紧随其后,在刘法后面跟着。 第240章 急火攻心二 有了王行之的叮嘱,刘法表现得很急迫,一路上横冲直撞,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榆中县。 榆中县人口虽然不多,但这么大的动静,依旧有不少人出门观望。 “让开,让开。” 刘法没有因此而停留,反而高呼着,直接冲向营地。 “老刘也是个演技派。” 王行之听着刘法的高呼,暗自嘀咕了一句。 很快,刘法冲到营地,营地中的士兵也同样被惊动,纷纷抬眼张望。 “咦,刘将军怎的这般急切。”有人惊疑,一脸的迷糊。 “快看,那后面跟着的好像是大人的马。”有人指着紧跟着刘法的白驳,大声吼道。 “老八,你看看,刘将军背上那人是不是大人?”虎六指着刘法背上,有些不敢确认的问着身侧的虎八。 “好像……是大人。”虎八仔细看了看,表情变得慌乱了许多,不停的吞咽着唾沫,显得十分慌乱。 “狗日的,既然是大人,那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过去。”虎六面色大变,狠狠的踢了一脚虎八,赶忙狂奔过去。 “虎六你个狗日的,等等老子。” 虎八愣了一下,大骂着跟了上去。 此时,也有人看清了刘法背着的是谁,一下高呼出声“那是大人,大人重伤昏迷了。” 此话一出,宛若一道炸雷在营地中响起,让所有人一下愣住了。 这段时间,武安军发生的种种事情,本来就让一个个士兵濒临崩溃。 现在王行之若是重伤昏迷,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些人在这一瞬间没了方向,脸上满是迷茫。 一些人,面容悲观,口中不停的念叨着“完了,完了”这样的字眼。 “不好,不能这样下去。” 刘法自然也发现了这样的情况,迅捷的冲到就近的一处营帐,勒马驻足,他背着王行之一跃而下,抬眼扫视四周一圈,朗声道“大人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只需休息半日即可。” 说完,刘法背着王行之,直接进了营帐。 “大人无事。” 刘法的话宛若晨钟暮鼓,一下让所有人清醒过来,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大家依旧担心着,时不时的看向营帐。 虎六和虎八对视一眼,齐齐苦笑一声,不出意外的话,王行之急火攻心,铁定是因为知道了昨晚的事,这事他两和虎一难辞其咎。 现在,两人也不敢进营帐了,齐齐在营帐门口跪下。 一些个细作,也是心头震惊,纷纷找机会,将消息传递出去。 营帐内。 王行之此时已经睁开了双眼,刘法见状刚想开口说话,王行之却是轻轻摇摇头阻止。 毕竟刘法是武将,不会传音入秘。 而他暂时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会内功的事。 于是,王行之示意刘法,抬来一碗水。 刘法心领神会,倒了一碗茶水过来。 王行之用手指沾了沾碗中的茶水,伸手触及地面,暗中运气于手指,以水为墨,以手指为笔,以气为锋写下【我急火攻心之事,必然会外传,曹青禾等人肯定会过来,她会医,又是谍,你需为某阻止。】 【另外,你传我将令,将虎一三人每人杖责一百,赶出军营。】 【不过,你要暗中通知老吴两人,让他们过来接人。】 嗯—— 闻言,刘法慎重的点点头,出了营帐。 刘法一出营帐,虎六、虎八二人便眼巴巴的看着刘法。 刘法也没瞒着两人,直接将王行之的命令告知两人“大人无事,需要静养,另外大人下令,念你三人平日里多有功劳,便饶你三人不死。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虎一回来,你三人自去领一百杖责,离开军营吧!” “刘将军,大人真要赶走我们。” 虎六瞳孔猛缩,面色变得苍白,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虎八也是身子颤抖,眼眶变得通红,他们都是王行之购买来的奴隶,是王行之教他们文武,他们才有现在的成就。 在心中,他们早就把王行之当作了一生之主,现在被驱逐,自然是接受不了。 “大人将令,某家自是不会乱传,你三人此次犯下之事,实在是太大了,此事若是放在西军或者禁军当中,恐怕你三人已经是身首异处。” “大人念及旧情,才只是杖责和驱逐你三人,你等应当感激大人的不杀之恩。”刘法虽然心头不忍,但还是板着脸训斥着两人。 闻言,两人身子一软,一屁股的坐在地上,眼泪不要钱的自脸颊滑落,面上更是没有一番生气。 刘法见状,几番想告知两人真相,但刚才王行之的嘱咐他还记忆犹新,特别是曹青禾是细作之事,更是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之前他以为王行之夫妻只是小两口闹矛盾,没想到曹青禾居然是细作。 他几乎不用想,都能猜到,在大宋能以曹家嫡女为细作的人,恐怕也只有官家一人。 “怪不得,到了兰州之后,也不见游家兄弟,恐怕两人现在正暗中做着什么吧!” 刘法越想越入神,完全忘记了身侧心如死灰的两人,暗自在心头猜测着。 王行之既然知道曹青禾的身份,那么肯定也知道曹青禾是谁所派。 王行之此番作为,再加上他知道的一些布置,这简直就是在告诉他,自己有不臣之心了。 不过,刘法却未感到慌乱,他曾在西北参军,见识过大宋对武将的压制。 因此,他之前一直想着的是以后一定要像折、种、姚三家一样,建立自己的军队,驻扎在西北,拿到一定的主动权。 对于大宋,他虽没想过背叛,但也没想象中那般忠诚。 后面,他阴差阳错的被调入汴梁,结识了王行之后,就知道王行之不是个甘于平凡之人,才拜于王行之麾下。 一开始,他也是想着跟着王行之为大宋效力。 没曾想,出了汴梁会发生这么多事。 而且,现在看这情况,王行之似乎是准备反出大宋,这让他既是惊喜,又是紧张。 毕竟自古以来,反叛之事,都是不成功,便成仁。 想到这里,刘法心神一颤,对于虎六和虎八更加漠视,安稳的守在营帐门口,等待着随时有可能到来的曹青禾,毕竟王行之所谋之事,可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第241章 借题发挥 踏踏—— 没过多久,果然如王行之所料,曹青禾领着刀白凤以及武卫急匆匆的赶过来。 “来得还真是快。” 刘法看到曹青禾等人到来,暗自冷笑。 若是以前,他还会以为曹青禾是担忧,但是现在,曹青禾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不过,王行之既然都没与曹青禾直接翻脸,在与其周旋,他自然也不会就此得罪曹青禾。 “末将见过夫人。” 等曹青禾一靠近,刘法立刻行礼,不失礼节的同时,又拦住了曹青禾。 见刘法拦住自己,曹青禾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还有理智,知道刘法是王行之现在最为重视的大将,她现在与王行之本就有隔阂,若是再得罪王行之麾下的大将,王行之对他的感观会更差。 曹青禾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不太难看的笑容说道“刘大哥免礼,妾身此番过来,是听闻夫君昏厥,心里担忧,所以过来看看。” “不知刘大哥能否带妾身去看看夫君?” “夫人,大人无事,只是急火攻心,此前大人已经苏醒过来,现在已是在熟睡之中,因此不方便别人打扰。”刘法没让开,说出了自己提前准备的托词,意图应付曹青禾。 曹青禾也不傻,知道刘法拦住自己肯定是王行之的意思,知道王行之是不想见她。 准确来说,应该是王行之不信任她,这让她感到一阵憋屈。 毕竟她是真的担心王行之,真的想见见王行之。 可是,王行之不信任她,让刘法拦着,她却是无可奈何,若是强闯,即使见到王行之,也会让王行之对她更加厌恶。 但是不见到王行之,又让她心神不宁,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刘将军,青禾是你家大人的夫人,你家大人现在急火攻心昏迷,青禾作为他夫人,照顾你家大人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就在这时,刀白凤看着委屈的曹青禾,心有不忍,站了出来。 毕竟这事在她看来就是曹青禾担心王行之,现在想见见王行之,确认王行之的情况,也无可厚非。 刀白凤没掩饰自己的声音,凡是靠得近的人,都听到了。 “大人不会是刘大人所伤吧!” “我看有可能,不然为何不让夫人进去,你们说……” “慎言——” …… 甚至有些士兵在暗自怀疑,王行之受伤,是不是刘法暗自所为。 不然,刘法为何不让曹青禾等人进去见王行之。 一时间,营地中议论纷纷,大部分士兵以及跟着曹青禾而来的武卫,也都开始怀疑起刘法。 “大人,你可真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士兵的议论虽然小声,但刘法实力不凡,自然能听到,心里头不免一阵郁闷和苦笑。 “还不让开,难道王大人真是你所伤不成?”刀白凤也没想到自己意外的一席话会有这般效果,她本就是大理王妃,自然知道现在机会难得,果断抓住机会,厉声呵斥。 刘法一时不慎,被刀白凤的气势所摄,微微退开了一点身形。 “青禾走。” 刀白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曹青禾的手,脚下轻点,施展轻功,迅速掠过刘法。 只不过,两人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们一掀开营帐,就对上了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眸子,正冷冷的看着两人。 “夫……君。” 曹青禾身子一颤,迎着王行之冰冷的目光,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刀白凤也没了之前的盛气凌人,迅速将脸上得意的笑容收敛,心虚的低下头根本不敢与王行之对视。 咳咳—— 王行之装作身子虚弱,装模做样的咳嗽几声,而后才冷冷的说道“本官记得,营地之中不许女眷入内,否则军法处置。” 王行之的话冰冷且冷漠,营帐内外都听得真切。 “大人恕罪。” 武卫等人齐齐色变,一下跪倒在地请罪。 此时,他们哪里还会去怀疑刘法,现在想的是怎么减轻处罚。 毕竟,若是没有他们,曹青禾与刀白凤不会这么轻松的进入营地。 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肆意污蔑刘法。 靠的近的士兵此时哪里还会怀疑,一个个生怕惹祸上身,果断远离这处营帐。 虎六和虎八在听到王行之的声音后,也完全相信了刘法之前对他们说的话,两人齐齐耷拉着脑袋,跪在营门外。 曹青禾与刀白凤更是不敢多言,脸色也更加苍白。 王行之站起来,身子摇晃了一下,曹青禾刚想进入营帐去搀扶,却被王行之一眼瞪了回去。 曹青禾眼眶一红,只能委屈的与刀白凤站在营帐外。 王行之故作疲惫的深吸一口气,拖着身子慢慢的来到营帐外。 王行之没理会站在身侧的曹青禾与刀白凤,只是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武卫,冷声说道, “既然知罪,那就去领五十军杖,滚出武安军。” “大人,这是要将我等赶走。” “大人,我等知罪,求大人别赶我们走。” “我们离了武安军,再无去处。” “求大人饶过我们一回。” ………… 武卫一听,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齐齐红了眼眶,哀声请求。 虎六和虎八见状,不免兔死狐悲,齐齐低头垂泪。 其他人也不例外,都对王行之的惩罚给惊呆了。 毕竟在武安军谁不知道,不管是武卫还是虎卫都是王行之心腹中的心腹。 虎卫也就算了,犯下的大错众所周知,不杀已经是王行之开了莫大的恩德。 可武卫不同,虽然军中有规定,不得带女眷入营地,但处罚也只有二十军杖。 更何况,武一等人带的是曹青禾,王行之的夫人入营地,来看望王行之。 这即使违反了军法,也是情有可原,并不算什么大事。 王行之这一次,明显有借题发挥的嫌疑。 这让一众士兵不解,让一众细作生疑。 整座营地中可能也只有刘法,知晓王行之这样做的目的。 而曹青禾更多的是以为,王行之这是在借着武卫敲打她。 曹青禾深吸一口气,插言道“夫君,是妾身命令武卫强行带着我们入营,你若是要怪,就怪妾身好了。” “武卫是你的左膀右臂,若是驱逐恐怕对你不利。” 王行之淡淡的看了眼曹青禾,他此番借题发挥,自然是为了武卫能离开军营,去和吴长风等人为伴,怎么可能让曹青禾破坏。 于是,王行之看向武卫六人,冷声道,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你等本就是武安军将官,此番作为可是罪加一等,此番处罚,你等可有不服?” 第242章 借题发挥二 “大人,此事是我等触犯了军法,我等愿多受杖责,只是大人能否收回成命,莫要驱逐我等。” 闻言,武一红着眼眶看着王行之,脸上满是恳切。 武二等人也是一个个都看着王行之,脸上满是恳求。 看着恳求的武卫,王行之心底微微颤抖,差一点就忍不住同意下来。 只是,他自己清楚,此时他不能心软,不能答应,让武一等人留下来。 武一等人只有出去,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不过,看着武一等人的模样,他若是不将自己的安排说出去,武一等人恐怕不会这么好打发。 只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在不想暴露自己会内功的前提下,很难提醒到武一等人。 不过,王行之只是犹豫了一会,心下便有了决定,武一等人一直跟随着他,在忠诚上没问题,既然忠诚上没问题,他又何必害怕自己会内功的事暴露出去。 “武一,我是王行之。” 于是,王行之传音入密,告知武一。 听到声音,武一精神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王行之,满脸的震惊。 “别惊讶,也别露出马脚,听我说。” 王行之不动声色眨了下眼睛,随后脸上又故作阴沉,继续传音。 “真是大人。” 武一看到王行之的动作,心神一震赶忙低下头,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武一这一番动作虽然怪异,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王行之身上,见王行之沉着脸思考,大家都紧绷着神经,等待王行之的决定。 就是知晓一些事的刘法也不例外。 而王行之也暗自松了口气,刚才武一的动作,若是仔细观察,必然会发现。 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并未察觉到武一的异常,这让王行之暗自松了口气。 于是,王行之继续故作思考,实际上暗中传音,告知武一。 “武一,此番我让尔等离开是做给别人看的,你等离营之后,吴长风和宋清溪会联系上你们。” “届时,吴长风两人自会告知你们怎么做。” “不过,我会内功之事,只能你自己知晓,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说。” 听完王行之的传音,武一暗自激动,他本以为王行之是真的要驱逐他们。 没曾想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事,至于王行之会内功之事,他虽然也觉得惊奇,但放在王行之身上,他又觉着正常,毕竟在他心里,王行之可是他最为佩服和敬畏之人。 当然,他也牢记着王行之的话,自然不会将王行之会内功之事传出去。 王行之传完话,眼瞧着武一慢慢平静下来,王行之也不想再耽搁下去,脸上故意做出复杂不舍的情绪,悠悠叹息道, “军中自有军规,法度,若是人人都像尔等一般,那军法立下又有何用。” “所以,尔等不必讨价还价,受刑之后出营吧!” “有往日旧情在,日后相逢,我等还能把酒言欢。” “今日若是再多纠缠,可就别怪本官不念旧情,不讲情面了。” “大人,我等舍不得。” “呜呜——” “我们离开了,该何去何从。” …… 说到底,武卫不过是一帮十七八岁的青年,虽然早熟,也跟着王行之做了不少事。 但此番被王行之驱逐,他们一下就绷不住了,一个个痛哭流涕的恳求着。 哪怕是知道了王行之计划的武一,也是红着眼眶抹着眼泪。 虎六和虎八听着武卫恸哭,不免悲从心来,因为他们与武卫的命运相同,同样被王行之驱逐。 听着众人的哭求声,王行之心头一颤,眼眶也红了几分,最后一咬牙,对刘法喊道“刘法,此事交由你负责,他们的军杖你亲自盯着,不得徇私。” 说完,王行之不顾众人,转身回了营帐,并且将营帐的门拉上,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哎,这得罪人的事,全是我在干。”刘法面色也不好看,暗自嘀咕着。 王行之的打算他是一清二楚,但偏偏他又不能说,此番他在这里先是当了恨人,接着又要当恶人。 不过,他也没立刻行动,他在等武卫和虎卫的心情平复一些。 不然,以两卫现在的情绪容易做出一些过激举动。 “你这是在敲打我吗?” 曹青禾泪眼模糊,呆呆的看着紧闭的营帐,直到现在她还以为是她的责任,看着王行之,不停的呢喃着。 “好狠心的男人。” 刀白凤也以为王行之是借着武卫在敲打曹青禾,心里不免一寒。 他们从大理离开后,她就一直与曹青禾待在一起,曹青禾与她说了不少事,其中就有武卫。 因此,她也知道武卫是王行之亲自挑选和训练的人,在汴梁时就已经跟着王行之。 没曾想,王行之居然为了教训曹青禾,居然借题发挥,将武卫驱逐,这让她不免感到心里一寒。 刀白凤不由得暗自开始沉思。 “我是不是应该早些离去,王行之这等无情之人,根本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情面。” “况且,王行之现在明显在受到宋皇打压,在大宋朝廷举步维艰,我继续留下也没太大的意义。” “算了,我还是等青禾稳定下来再走吧!” 但很快,她想到了曹青禾,心头一软,又不忍独自离开。 这段时间,曹青禾悲苦,她心里又满是愁绪,两人相互寄托下,关系更甚往昔。 随后,刀白凤拉了拉曹青禾的衣裳,轻声说道“青禾我们走吧!继续待在这里只会徒增厌恶。” “嗯——” 曹青禾回过神来,微微颔首,深深的看了眼营帐,面色黯然的与刀白凤一起离开。 同时,武卫的情绪经过释放也稳定了许多。 只是还不等刘法发话,武一先一步对着营帐“砰砰”的叩了三个响头,双目通红的喊道“大人,我等此番犯错,是我等罪有应得,我等领受杖责之后,自会离营。” “这些年大人对我等的恩情,我等铭记于心,只是我等福薄,不能陪在大人身边。” “还望大人不要为了我等这些有罪之人,气坏了身子。” “山高路远,我等就此离去,还望大人保重。” 说完,武一站了起来,红着眼眶,对着武卫以及虎六、虎八吼道“你等还愣着作甚,难道真要将大人气出个好歹才甘心?” 此话一出,剩下的武卫,以及虎六、虎八两人都齐齐身子一颤。 此刻,他们就是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也不得不离开。 于是,众人齐齐对着营帐叩头后起身。 “刘大人,接下来麻烦你了。” 众人起身,武一对着刘法行礼,毕竟王行之刚才可是交代过,他们的杖刑由刘法监管。 其他人也看向刘法,只是没有太多好脸色,总觉得这事多多少少与刘法有着关系。 “不麻烦,不麻烦。” 刘法苦笑,带着众人离开,不出意外的话,他又成了背锅侠。 刘法等人走后,一些细作也远离了营帐,纷纷找机会去传递情报。 这一下,营帐外面总算是风停云止。 王行之坐在床榻上,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喃喃道“接下来,我也该养养病了。” 第243章 两卫离营 晚上,星河滚滚,漫天星芒大盛,遍布四野。 若不是今夜是满月,搞不好月华也会被星芒遮掩。 而在这深夜之中,王行之却是一人悄无声息的站在城楼的房顶,静静的看着一行人一瘸一拐的离开榆中县城,而这行人不是别人,正是受完杖责的武卫六人与虎卫三人。 在他们身后,有三人正暗中跟着,默默的关注着九人。 而这一切,王行之都静静的看在眼里,并暗中跟在所有人后面。 咻咻—— 当武一九人行至一处山林时,吴长风与宋清溪突然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城外的九人点了穴道,让武卫和虎卫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一脸的懵逼。 咻咻咻—— 同时,王行之也在暗中出手,以内力打出数道《参合指》的劲气,射向后面跟着的三人。 王行之修行这《参合指》时间不长,因此这《参合指》力道一般,并未打伤那三人,让三人很轻易的躲过去。 只不过,他的目的也达到,就是让吴长风两人觉察。 吴长风也不愧是先天高手,第一时间就扑了上去。 吴长风虽未带刀,但王行之在来到岷州后,也拿出过一些秘籍让吴长风等人修炼,吴长风当时选择的是《十二擒龙手》,因此在拳脚功夫上,吴长风也是丝毫不弱。 吼—— 只见吴长风右手一抓,手上立刻出现一头龙形劲气,伴随着阵阵兽吼,吴长风便一爪抓碎了一人的脖子。 另外两人见状,哪里还敢停留,各自找了一个方向快速奔逃。 吴长风身形一闪,快速拦住一人,施展擒龙手直接拿下,只不过这人是死士,刚被吴长风擒住,就直接咬碎了藏在牙齿中的剧毒。 另外一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宋清溪已经到了他面前,只见宋清溪抬手,指尖劲气流动,打出一道红色劲气,那道红色劲气十分凌厉,刹那间间便洞穿了那人的喉咙,这正是宋清溪所选择的《一阳指》,现在俨然已经到了四品之境,只差一步之遥,便可以到达先天五品境界。 很快,两人兔起鹊落,又重新聚在一起。 吴长风面色沉重,低声说道“老宋,刚才应该还有一人,实力恐怕不在我之下,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刚才若不是那人打出劲气,恐怕我等也觉察不到有人跟着。” “我也感觉到了,刚才我本想去追,但那人轻功卓绝,我还没到,那人已经远去。” 宋清溪苦笑,刚才吴长风出手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向王行之追去,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王行之的速度快得离谱,他只是看到了一片衣角,人便没了踪迹。 恰巧这时,剩下的两人分开逃跑,他也不得不放弃继续追逐,转而去拦住另外一人。 “算了,那人不出所料,应该是大人所派,恐怕大人也是料到了,武卫等人出营,必然有人暗中探查,所以才会派人跟着,刚才也只是提醒我们而已。 你别忘了,大人手下,还有着一些人。” 吴长风没太过纠结,而是低声开口。 刚才王行之的动作,让他很轻易的就判断出是在帮助他们。 再加上他也和暗一接触过,知道暗一的存在,因此才没有追根究底。 嗯—— 宋清溪显然也想到了什么,慎重的点点头。 随后,两人也没在商量这件事,施展轻功,瞬息之间来到被点穴的九人身前。 九人看到两人,除了知晓一些隐秘的武一之外,其他八人可是齐齐瞪着眼珠子,恨不得将两人一口一口的给吞了。 毕竟,他们落到这境地,可算是拜眼前两人所赐。 吴长风和宋清溪对视一眼,脸上齐齐露出一抹苦笑。 而后宋清溪开口解释道“诸位,我等截下诸位,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能告知诸位的是,我等的行事,一直是受大人的命令,我等也并未背叛大人。” 众人一听,除却武一还显得淡定之外,其他八人一脸呆滞,但脸上依旧是满脸疑惑。 “诸位出营,也是大人有意为之。” 这时,吴长风在一旁补充道。 此话一出,武一除外的其他人,全都激动了,毕竟他们现在还在为被王行之驱逐而暗自神伤呢! 同样,九人的表情变化吴长风两人看在眼里,武一的淡定,一下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吴长风看了眼宋清溪,宋清溪微微颔首,吴长风伸出手指,迅捷的点在武一身上,解开武一身上的穴道。 “见过两位大人。” 武一活动了下身子,没有发动攻击,也没有开口质问,而是对着二人拱手行礼。 这一动作让同行的八人面容呆滞,一脸不可思议。 吴长风和宋清溪却是越发肯定,武一一定知道些什么。 于是,吴长风开口问道“武一兄弟,你是不是知道大人的计划?” 这一问,直接让武一成了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武一身上。 武一露出一抹笑容,微微颔首,低声回应“我在离开前,大人确实告知过我一些事,嘱咐我一定要在见到二位之后才可说出。” 武一一承认,其他八人现在彻底相信了,毕竟吴长风两人可能说谎,但他们与武一在一起这么多年,都知道武一是什么样的人。 但他们对武一都齐齐露出了一抹埋怨的神色,毕竟一路上走来,大家心情都是跌落到极限,甚至于有过轻生的念头。 可武一硬是憋着,没告诉大家真相。 “诸位兄弟,对不住了,大人有令,我也是没有办法。”感受到八人埋怨的目光,武一也是一脸歉意的拱手赔礼。 毕竟,他们虽然被分成三卫,但大家都是孤儿,之前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起执行任务经历生死,再加上三卫之前死伤过一次,因此剩下的三卫成员早就成了兄弟。 这次,若不是王行之特意嘱咐,他也不会去瞒着八人。 八人见状,也都露出理解的神色,毕竟这事换作他们,恐怕也会瞒着。 一旁的吴长风两人见状,也彻底放心下来,有了武一的作证,他们也不担心这八人闹出什么动静。 两人齐齐动手,解开了八人的穴道。 现在误会解除,八人一解开穴道,都对吴长风两人躬身行礼。 毕竟,为了王行之的计划,两人现在在外面的名声可不好,都背负着不堪的骂名。 吴长风两人也没在此事上过多纠结,因为他们清楚,计划一旦间开始,他们俩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随后,宋清溪开口询问“武一兄弟,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任务需要转达。” 第244章 底线与下一步计划 嗯—— 武一点点头,对众人招招手,众人汇聚在一起,武一才低声说道“大人,让我告知二位以武安军为基础,抓紧时间迅速清剿兰州山匪,以山匪来扩充武安军,尽快将军队扩充到三万以上。” “可山匪中多是腌臜泼才,若是招入军中,恐生事端。” 吴长风皱眉,他出身丐帮,丐帮以侠义为先,以前他便击杀了不少山匪,知道山匪都是些恶棍。 后面跟着王行之,岷州剿匪之后,更是见识了山匪的阴毒。 因此他对于山匪历来都没有什么好感,听到命令后自是不情愿。 宋清溪虽然没说话,但面上多是不愉,他与吴长风一样,自然也见不得贼匪。 其他八人没说话,但面上写满了不同意,只是此事是王行之提出,武一开口,他们也不好开口直接否决,但心里却是十分不同意,毕竟当初汴梁的惨案,可就是山匪所为。 “果然如大人所料。” 武一见状,一下就想起了王行之的猜测,他们在杖责之后,去王行之帐外跪别,那时王行之便暗中传音,交待了他一些事,让他见到吴、宋两人之后再说。 刚才所说之事,就是王行之特意嘱咐,其中吴、宋两人的态度,王行之也预料到了。 “两位,大人也知道二位可能不会同意,所以大人让我告知二位,【我们的时间不多,明面上又有人盯着,因此要补充兵员,在明面上不可能,在暗地里又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招揽士兵,因此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还请两位放下成见,勿要多心。】” 于是,武一没有迟疑,王行之告知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两人。 众人闻言,身形一震,他们此刻才发现,他们的处境并不好,几乎被逼到了极限。 特别是吴长风与宋清溪,他们知道的事情相对多一些,也知道王行之说的是事实,他们现在的处境,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因此,想要快速扩军,招揽兰州山匪,确实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两人就是有千般不愿,但此事也不得不去做,只能无奈的点头同意。 武一见状,暗自松了口气,暗中招纳贼匪为军,可是王行之特意嘱咐,可见其重要,众人要是不合心,很容易出岔子。 紧随着,武一见着众人兴致不高,生怕出了间隙,一咬牙继续说道“诸位,大人虽让我们招纳贼匪,但也明确说明了,无恶不作者杀,食人者杀,肆意奸淫掳掠者杀。” “而且,就在这几日,大人会给我们派来一人,那人对兰州贼匪多有了解,能让我们更快扩充军队,也能让我们不至于招揽到一些穷凶极恶之徒。” 众人一听,脸色好了许多,至少招揽的贼匪不是牲畜。 随后,众人也不再过多停留,在吴长风两人的带领下,迅速离开。 众人一离开,王行之从一棵大树顶端飘然而下,他目光悠悠的看着众人离开的方向,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 武一最后一番话,其实他并没有告知过武一,那是武一自己说的。 因为他清楚,这贼匪在江湖上,虽然被称为绿林好汉,但其中多是无恶不作之辈,穷凶极恶之徒,大部分都不能称之为人。 就像《水浒传》中,清风山的三大恶徒,卖人肉包子的张青夫妇等人,虽然做下种种恶事,甚至于脱离了为人的底线,但在江湖上依旧被称为绿林好汉。 而兰州的贼匪,也相差不大,没什么好人。 像薛勇那样的人,只是在少数。 不过,王行之现在的处境艰难,因此他才没想那么多,只想尽快填充军队。 因此,他在嘱咐武一时,并没有特意嘱咐什么。 他只是告知武一,让他们尽快招揽贼匪,收为己用,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需要迅速的扩充自己的军队。 不然,等到开战之时,单凭他手中的军队,恐怕有再多的谋划,也是无济于事。 但这一次,武一等人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他忽略了众人的反应,也没考虑众人的底线,能否接受那等牲畜,若不是武一最后补足的那番话,恐怕吴、宋两人即使执行了命令,恐怕在他们心里也会留下疙瘩。 “人与牲畜之间,确实不能同日而语,人若是没了底线,那么便不能称之为同类,此事倒是我做差了,考虑不周。” 很快,王行之收回目光,脸上露出一抹愧疚,低声喃喃后,脚下踩着玄妙的脚步,迅捷的离开。 王行之速度很快,再加上《凌波微步》的玄妙,他悄无声息的又回到了营地。 因为白天的事和他急火攻心吐血的消息,营地中笼罩着一层阴霾,就是执勤的士兵也显得无精打采。 若是以前,王行之见着,必然会勃然大怒,但是现在,他反倒是巴不得这样,营地的士兵越是没有斗志,他越是安稳。 很快,王行之摸到刘法营帐,现在黑甲军基本已经被人带走,现在营地中最重要的军队,只剩下两卫合并的骑兵。 因此,他需要想个办法,让刘法将武卫带离榆中。 最重要的是,算算时间,鸠摩智应该已经回到了吐蕃,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正带着五千匹马来向兰州。 他需要一个引子,吸引住一些人的目光,他好暗中让吴长风等人去接收这五千马匹,顺便将鸠摩智领来。 谁—— 刘法实力不弱,王行之也没刻意去隐瞒,所以王行之一进入刘法营帐,便被刘法发现。 “是我。” 王行之生怕刘法出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赶忙低声开口。 “大人,你半夜入帐,是有何要事?”刘法从榻上坐起,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王行之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王行之来到营帐中桌案前坐下,低声说道“刘大哥,现在黑甲兵已经被老宋、老吴收编,营地中现在最重要的当属两卫所组的骑兵。” “所以,我们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大人,你的意思是让我带着两卫骑兵,离营?”刘法皱眉,低声询问。 “没错,两卫骑兵若是继续留在营地,以现在的氛围来看,对两卫骑兵不利,早晚得出问题。”王行之点点头,坦然道。 现在营地的氛围并不好,所有人都感到悲观,若是将两卫骑兵留在营地,那么两卫骑兵就是对他再忠诚,恐怕时间一长也会出现问题。 最重要的是两卫骑兵是轻骑兵,虽不像重骑兵一样让人眼馋,但现在武安军明面上已经彻底解体,蔡卞等人肯定会想办法将两卫骑兵给弄过去。 所以,两卫骑兵不能留在营地,这样得不偿失。 第245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可是大人,若是我带着两卫骑兵离营,可能会有人从中阻隔,派兵拦截。”刘法沉思片刻,说出自己的顾虑。 王行之自信道“放心吧!他们不会,因为我会留在榆中,留在营地当中,只要有我在,他们便不会派兵拦截。” “最多不过是派人暗中探查,紧盯着两卫骑兵。” “所以,你别带着人去什么其他地方,就在榆中周边转悠,但要记住,务必远离马衔山,若是可以,你可带兵进入其他山中,顺道清剿山中贼匪,收点人和财富。” 王行之这话说得自信满满,他虽然不知道赵煦要做什么,但从这种种行为来看,他有一点敢肯定,赵煦目前还不会动他,所以才会让蔡卞等人来监视他,而不是直接下旨,将他带回汴梁。 所以,他只要不脱离蔡卞等人的视线,两卫骑兵不离开榆中县,那么蔡卞等人多半不会太过在意他的动作。 或许还会以为,刘法这般做法,只是王行之急了,在打着山匪的主意,意图缴纳钱粮。 毕竟,在明面上,现在王行之可没有什么钱财。 至于让刘法远离马衔山,那是因为不管是吐蕃到兰州,还是岷州到兰州,都可以走马衔山的山道过来。 鸠摩智和刘玄都不是普通人,榆中发生的事情也没人去刻意遮掩。 所以,两人应该知道他现在的处境。 并且,两人所护送过来的马匹和钱粮,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所以,两人应当会从马衔山过来。 因此,他让刘法带着人远离马衔山,目的就是要吸引住蔡卞等人的目光,他好趁机让人接收马匹和钱粮。 毕竟,那里可能是鸠摩智和刘玄最可能过来的路线。 而且,他给两人的百草丹并不多,两人只要没解毒,必然是越节省时间越好。 所以,王行之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两人会从马衔山过来。 “那某家听大人的。” 刘法闻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因为他也清楚,相比于王行之,朝廷对他们确实要轻视许多。 随后,王行之继续说道“另外,刘大哥你带着两卫骑兵,千万别急着进山剿匪,你一定要让那些人知道你在哪里,带着他们在榆中县溜上几圈。” “什么时候进山,我会传书于你。” “大人放心,我一定谨遵大人命令。”刘法面色一正,慎重的点点头。 王行之继续嘱咐道“对了,明日我会安排两人跟着你们离开,出营后他们会自己找机会离开,你到时装作不知道即可。” “嗯——” 刘法没多问,只是轻轻点点头。 王行之既然没告诉他两人的身份,那便是两人的身份乃是绝密,王行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我先走了,早点休息。” 商讨完毕,王行之没多做停留,他起身迅捷的离开营帐。 王行之走后,刘法便重新躺在榻上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行之一出营帐,便来到暗一所在的营帐外。 不过,他没有贸然进入营帐,因为暗一易容的只是一个普通士兵,是与其他人住在一起,并不是单独的营帐。 咕咕咕—— 叽叽叽—— 王行之找到一个隐蔽地,远离巡逻士兵,便开始发出怪异的声音。 “妈的,今天水喝多了,真他娘麻烦。” 很快,营帐中就发出阵阵响动,一人骂骂咧咧的走出营帐。 那人一出营帐,便目光锐利的四下看了看,很快在角落处发现了王行之。 王行之自然知道这人是暗一,但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指了指自己的营帐,便迅捷的向自己营帐跑去。 暗一心领神会,赶忙施展轻功,在黑夜中腾挪,只是数个呼吸,便已经进了营帐,比没使用《凌波微步》的王行之要快上不少。 很快,王行之也进了营帐,他刚一进入,暗一便拱手行礼“大人——” “不必多礼。” 王行之摆摆手,到桌案前坐下。 紧随着,王行之继续说道“暗一,你现在去一趟营地的器械房,将里面的人给我带回来。” “记住,千万别发出任何动静,别让任何人发现。” 王行之说的人自然是薛勇,今日在薛勇等人被押解回营后,王行之便打着只诛首恶旗号,当着众人的面,就像是故意发泄一样一掌将薛勇打死,并将山匪中青壮留下来干活,老幼妇孺放归他们在榆中县生活。 而薛勇的妹妹,则是被单独送到了曹青禾等人现在住的府衙,当作丫鬟。 不过,薛勇并没有死,王行之那一掌看似猛烈,实际上力道并不大,王行之只是暗中用内力封了薛勇的穴道,让薛勇表面上七窍流血,陷入假死的状态。 薛勇看着惨烈,实际上薛勇并没有死,甚至没受到多大伤害。 事后,王行之让刘法暗中杀了一名细作,将尸体李代桃僵,单独关在了营地的器械房。 营地的器械房自从被吴长风等人洗劫后,就彻底成了空房子,根本没什么人去。 因此,他将薛勇关在里面,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察觉。 整座营地,也只有刘法和他知晓,薛勇还活着。 “是,大人。” 暗一拱手,迅速离开营帐。 王行之则是拿出一套文山甲,放置在桌案上静静的等待着。 大约一刻钟左右,暗一提着口不能言的薛勇进入营帐,对着王行之拱手道“大人,人带回来了,刚见到这家伙的时候,这家伙想喊来着,所以小人点了他的穴道。” “无事——” 王行之不介意的摆摆手,他与薛勇短暂的接触过,薛勇这人看似粗狂,实则有些奸滑,典型的看着老实,实际上是个滑头。 今日,薛勇等人刚被押解回营地的时候,还在狐假虎威,以王行之的名头来威胁看守他的士兵。 看守他的士兵差一点就被薛勇给忽悠瘸了,最后还是刘法过来,说是要处死他的时候,这家伙才变了脸。 现在薛勇吃一些苦头,也算是好事。 随后,王行之看向薛勇,沉声询问“薛勇,现在给你一个活的机会,你要是不要?” “若是同意,便眨一下眼睛。” 薛勇一听,丝毫没理会王行之说的是什么,反而对着王行之不停的眨巴着眼睛,显得很急切,像似有什么话要说一样。 王行之瞧着薛勇这模样,一时间也搞不明白。 所以,他在思虑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先让暗一解开薛勇的哑穴。 于是,王行之抬眼看着薛勇,低声说道“我可以让暗一解开你的穴道,但我们是秘密见面,现在你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是一个死人。” “所以,你别太激动,你的声音小点,若是同意,你就眨一次眼睛。” 第246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二 薛勇自然不会反驳,快速的眨了下眼睛。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妹妹被带到哪里去了。 之前他被王行之一掌打晕厥过去,根本不知道事后发生了什么。 所以,对于他妹妹的去向,他现在十分关心。 “解开他的穴道。” 王行之见状,对着暗一挥挥手,让暗一解穴。 砰砰砰—— 暗一自是不会拒绝,出手如电,手指迅捷的在薛勇身上点了好几下,将薛勇的穴道给解开。 “我幼妹在哪?” 一解开穴道,薛勇就迫切的张嘴询问,但他还记着,王行之之前的话,将声音压得很低。 王行之很满意薛勇的态度,轻笑道“你幼妹无事,被我送至我在榆中的府衙中,吃穿不愁,也无人会欺负她。” 呼—— 闻言,薛勇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下了不少,毕竟他幼妹可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是他幼妹出了什么岔子,恐怕他会痛不欲生。 紧随着,他又低声问道“那敢问大人,与小人一起的邻里如何?” “无事,青壮留在营地干活,妇孺遣返回县城,你若是不信,明日便可看到。”王行之解释道。 “多谢大人,大人如若不弃,小人愿自此追随大人,为大人披坚执锐。” 薛勇也不是傻子,在听完王行之的话后,立刻单膝跪地投诚。 他并没有怀疑王行之话的真假,因为在大宋律法中,只要是落了草,若是被逮住,最差也是刺配流放,大多都是枭首示众。 王行之即使将人全部杀了,也无可厚非。 况且,今日被押解回营时,他也知道的抓住他们的是武安军。 武安军的名声早就传到了岷州,王行之在对他动手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所有人被屠杀的准备。 结果,王行之和武安军并没有像传言中那般暴戾,而是放了他们一马,这简直是宽容到了极致。 现在他没死,同伴和幼妹也没死,很明显王行之是看中了他,他若是还不识趣,那就是真的在找死了。 看到薛勇投诚,王行之露出一抹笑容,他留着薛勇本来就是觉得此人不错,想要收为己用。 即使薛勇不愿臣服于他,他也可以利用薛勇扫荡兰州贼匪。 他本以为还要废一些功夫,没曾想,薛勇直接投诚,这让他感到由衷的高兴。 “薛兄弟请起,既然大家成了兄弟,那就无须行此大礼。”王行之赶忙来到薛勇身前,面带微笑的扶起薛勇。 他现在虽然不相信薛勇,但基本的礼贤下士,表面功夫,他还是要做足。 “多谢大人。”薛勇行礼,随后疑惑的看着王行之,低声询问“敢问大人,不知大人特意留下小人,所为何事?” 此话一出,别说是薛勇了,就是暗一也是一脸迷糊的看着王行之。 在他看来,这薛勇不过一贼匪,身子壮硕些,根本没什么特别。 不明白王行之这么大费周章的留下此人干嘛。 王行之没有隐瞒,低声解释道“我留下你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你和我一起离开,去一个地方,帮忙指指路。” “离开,指路?”薛勇一脸懵逼,满脑子浆糊。 一旁的暗一却是面色严肃,急切道“大人你要离开,那营地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 王行之却是笑着打量暗一,虽然没明说,但却是意有所指。 “我?” 暗一愣了一下,但很快想起了前些日子王行之问他的易容术如何,再加上他与王行之身材相近,又跟随王行之多年。 若是易容成王行之的样子,恐怕不是特别熟悉之人很难判别。 一想到这,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王行之的意思不出意外的话是准备拿他来顶缸。 他胆怯的看向王行之,小心的询问“大人,你的意思不会是让我易容成你的样子吧?”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王行之笑着点点头。 听到两人的问答,薛勇一下就惊住了,他没想到居然听到了如此绝密,这下他就是想走,恐怕王行之两人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一时间感到心惊胆颤。 “大人,我不行,不行的。” 同样,得到王行之的肯定回答,暗一慌了,赶忙摇头,因为看王行之这样子,恐怕他不是冒充王行之一两日,而是要很久。 “不,你必须得行,因为我必须出去,榆中也必须留下一个王行之用来给别人看。” 王行之面色一正,十分严肃。 这个计划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他必须要出去,因为不管是鸠摩智还是刘玄都只认他,也只有他能解除两人身上的毒素,而且后续他需要向西夏购马,与吐蕃通商,威胁刘玄配置兵器和盔甲。 这些事,他交由任何人,都不放心,必须由他亲自来办。 最重要的是,这段时间武安军分裂,以及到兰州后,他们制定计划,黑甲军被引诱,都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武安军分割太过严重,搞得五营统帅在士兵心中的声望过高,这才让武安军被轻易割裂,吴长风宋清溪两人轻松引诱。 因此,这次重组武安军,王行之决定只分为重骑与轻骑两营,亲自训练军队,同吃同住,以收拢军心,让新组的两营成为他的私军,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所以,他必须要离开营地。 而他要离开,就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营地中必须留下一个王行之坐镇。 不然,他若是直接消失,那恐怕蔡卞等人要不了一个时辰就会赶到榆中,赵煦那边恐怕也会有所动作。 而暗一与他身形相似,又跟随他多年,对他忠心耿耿,因此暗一易容成他的模样,坐镇在营地,最是不容易让人觉察。 “大人,我真是不行啊!别人小人还能应付,可夫人那边,却是无法应对啊!”暗一苦笑,说出自己的难处。 若是只是应对士兵,或者其他一些人,那么他有把握应付过来,可要是应付曹青禾,他一是没胆子,二是应付不了。 毕竟,曹青禾可是王行之的结发妻子,现在虽然有些矛盾,但两人毕竟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对王行之比任何人都了解。 他若是假扮王行之,遇到曹青禾,恐怕一开口,就得被曹青禾识破。 “我与曹青禾之间,已经形同陌路,她若是来寻,你避而不见即可,经历了今日之事,她应当不会再闯军营。” “而且,我今日本就急火攻心,需要休养,你可装作病重休养一些时日。” 听完暗一的顾虑,王行之倒是没太多意外,曹青禾在这之前毕竟是暗一等人的主母。 再加上王行之也从未向暗一等人说过曹青禾的身份,再加上两人现在也没和离,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因此暗一有所顾虑也正常。 不过,暗一易容成他的事,极为重要,王行之也就没隐瞒,直接开口说明他与曹青禾的关系,以此来打消暗一的顾虑。 第247章 易容 “那既是如此,小人定不负大人所托。” 见王行之语气严肃,不像是说笑,暗一一下也没了负担。 说到底,从始至终他敬畏的都是王行之,而曹青禾只是与王行之是夫妻,他才会感到敬畏。 现在王行之都直接表明了与曹青禾的关系破裂,他对曹青禾的敬畏自然是直线下降。 而且,有了王行之发话,他不用去面对曹青禾,自然也不担心暴露,在其他人面前,假扮王行之,他可是十分有把握,哪怕是刘法在他身边,他也有把握让刘法分不清真假。 何况,他要假扮的还是一个生病,很少出营地的王行之。 “那就这样定下了。” 见暗一同意,王行之露出笑脸,紧随着说道“对了,明日你安排一下,让刘法带两卫离营,我们也会在明日跟着刘法离营。” “嗯——” 暗一重重的点点头,心里头却是更加松弛,刘法离开营地,让他对假扮王行之坐镇营地更加有把握。 毕竟现在的武安军营地,除却他之外,当属刘法对王行之最为熟悉,刘法一走,以他对王行之的熟悉,他有把握让营地中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是个冒牌货。 “那就好,但是现在,你需要回营取得你的铠甲,另外还有你的易容工具一起带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尽快开始,现在距离天明可没有几个时辰。” 见暗一同意,王行之也不愿耽搁时间,便继续嘱咐暗一,毕竟他这里只有一套文山甲,而且还是特意为薛勇准备的铠甲,毕竟薛勇体格太大,一般甲晖,他是真的穿不上。 暗一注定要留在营地假扮他,而他与暗一的身形又相差不大,所以王行之并没准备自身的铠甲,他只要穿暗一的就可以了。 “大人稍待,小人去去就回。” 暗一拱手行礼,快速离开营帐,他现在也清楚,现在时间紧迫,距离天明恐怕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 暗一走后,整个营帐中就只剩下王行之与薛勇,这让薛勇更慌了,压根不敢去看王行之,他之前听到了不少绝密的事情,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薛勇,别紧张,现在都是自己人,所以我们来聊聊。”王行之见着薛勇的样子,一下有些乐了,便开口对薛勇说道。 “大人请说。”薛勇很恭敬的回答。 “那你就说说你的事吧!从你的家族说起。”王行之思虑片刻,开口说道。 他对薛勇不是太了解,所以也想趁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薛勇,毕竟在未来的几个月,薛勇都会跟着他,了解薛勇对他也有着好处。 薛勇身子一抖,脸上露出一抹疑惑,他没想到王行之居然想要了解,他这么个小人物。 不过,王行之给他的压迫感太足,他虽然不明白王行之的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大人,我家祖籍河东,我这一脉传承于隋末的金城校尉……” “这小子还是名门之后。” 听着薛勇的讲述,王行之有些惊讶,隋末的金城校尉信薛的只有一人,那便是西秦霸王薛举,薛举是隋末枭雄之一,出生于当时的望族,河东薛氏,文武双全,在李唐建立之初,面对李唐可是胜多败少,就是被称为七世纪的最强碳基生物李世民,也在与薛举对战中吃过亏。 最后,若不是薛举早亡,他的子嗣薛仁杲有勇无谋,就是李世民想要覆灭西秦也需要些日子。 不过,薛仁杲虽然有勇无谋,葬送了父辈基业,但自身的武力可不低,被称为“万人敌”,薛勇也传承了薛家的槊法。 然而可惜的是,薛家与王行之的家族一样,因为传承过于久远,再加上唐末乱局,金城被吐蕃占据,常年发生战乱,因此薛家也慢慢在战争中败落,家中传承不少都丢失了。 因此,薛勇虽学习了家中的槊法,但却和王行之的家族一样,只有招式,而没有其核心的桩功。 因此,薛勇虽然天生神力,但现在依旧是位不入流的小角色。 咻—— 就在这时,暗一如同一道疾风,拿着一道文山甲与包裹重新回到营帐当中。 “既然回来了,那就抓紧时间,争取在天亮之前搞定。” 王行之本来打算再问问薛勇的,但暗一回来,他也不想耽搁时间,便没再开口询问,而是对暗一开口,毕竟现在的时间可是十分紧迫。 “大人请坐,我先为你易容。” 暗一拱手,指了指床榻上。 嗯—— 王行之自然不会扭捏,快速到床榻上坐好,闭着眼睛,等着暗一动手。 “大人得罪了。” 暗一快速上前,打开自己的包裹,拿出一块铜镜,几张透明皮革和刻刀,迅速开始为王行之易容。 薛勇在与王行之交谈过后,心态平复了许多,见暗一为王行之易容,也感到一阵好奇,便在一旁看着。 暗一确实没说大话,易容技艺精湛,暗一与叶二娘的易容方式差不多,都是制作人皮面具,速度也差不多。 当初叶二娘给他易容,花了两刻钟。 而暗一给他易容,也花了差不多两刻钟左右。 不过,王行之却是觉得暗一没吹牛,技术比叶二娘更加精湛。 当初叶二娘给他制作的人皮面具,做表情十分僵硬,而且粘合性不够,他只是奔逃了两天,便不行了。 因此,他在抵达剑阁的时候,人皮面具已然无用。 而暗一制作的人皮面具却是更加精致,王行之对着铜镜做了好几个表情,都十分自然。 只不过,这所谓的人皮面具,是猪皮制作,有微微的腥味,刚戴在脸上确实有些不适应。 王行之一带上,就彻底变成了暗一现在的模样,这让一旁的薛勇看得一阵恍惚。 随后,暗一依葫芦画瓢,继续制作了薛勇的人皮面具。 薛勇因为无须特意刻画,所以制作速度更快,不到两刻钟,薛勇已经易容完成,薛勇新的面容看上去三十上下,十分粗犷,与薛勇一身健硕的肌肉十分搭配,丝毫没有违和感。 最后,暗一取下自己现在的人皮面具,比比画画后,改动了半个时辰,最后戴上面具,俨然与王行之的相貌一模一样。 这让王行之和薛勇,暗暗称奇。 不过,现在已经接近天明,王行之也不敢耽搁时间,与薛勇赶忙换上文山甲,嘱咐了暗一几句,便迅速溜出营帐。 将暗一所假扮的王行之独自留在营帐之中。 第248章 离开 咚咚咚—— 旭日东升,随着阵阵沉闷的鼓声,营地中的士兵快速出营,一通鼓毕,所有人集合完成,王行之拉着薛勇,混迹在人群中。 暗一没忘记王行之的嘱咐,故作病重的样子嘱咐了刘法几句,便匆匆回了营帐。 那模样,若不是王行之提前知晓,恐怕都会以为“王行之”病情很重。 而刘法却是暗自竖起了大拇指,他还以为这又是王行之在演戏,却不知真正的王行之已经混进了两卫,正准备着与他一起出营。 刘法做事本就雷厉风行,再加上昨夜与王行之商讨过,只花了半个时辰便整顿好兵马,带着两卫骑兵直接出了营地,并且很快离开榆中县城,向着榆中县下辖的村镇走去。 王行之两人,自然也不例外,混迹在两卫骑兵中,跟着刘法一起离开。 同时,刘法一带兵离开,营地中的细作坐不住了,纷纷将王行之病重,刘法带兵离营的消息传播出去。 一时间,榆中县上空,多出了不少飞鸟。 ———— 晚上,明月高悬,群星璀璨。 月华与星芒一起,散落在大地 刘法所统帅的两卫骑兵正在一处小村外歇脚,这小村极为残破,整个村庄只有八户人家,三十几口人。 在看到刘法带兵来时,这八户人家全都吓懵了。 不过,武安军军纪严明,现在整个武安军几乎被打散,但军纪却是刻画在所有士兵的骨子里。 因此刘法只是带着士兵,在村子外,靠近山林的地方扎营,这样也给了王行之机会。 午夜时分,王行之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四周,发现身侧除了薛勇之外,其他人离他们都很远。 “薛勇,醒醒。” 于是,王行之便轻轻的踢了下睡得跟猪一样的薛勇。 呜呜—— 薛勇不满的砸吧下嘴,翻过身子,继续呼呼大睡。 “这该死的家伙。” 王行之低声暗骂,但现在也不能闹出太大动静,没法惩治薛勇,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叫唤薛勇。 薛勇这瞌睡确实不得了,王行之叫了好半天,才让薛勇睁开眼睛。 而且,薛勇还有点起床气,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不满的发着牢骚。 只不过,薛勇在对上王行之怒火中烧的眸子后,整个人身子立马打了个冷颤,瞌睡彻底醒了。 此时,他也搞清楚了自己的境地,自己似乎是惹怒了王行之。 薛勇哭丧着脸,解释道“大人……” “闭嘴……” 不过,薛勇刚一开口,王行之就用一道饱含怒火的低吼打断。 王行之确实气得够呛,他见过能睡的,却没见过这么能睡的,他足足叫了薛勇半个时辰,才将人叫醒。 薛勇讪讪,一张易容脸迅速变成苦瓜脸,感觉人生变得更加昏暗。 “起来,我们趁现在离开。” 王行之压下惩治薛勇的冲动,低声嘱咐一声,迅速起身,小心翼翼的向后面的森林走去。 薛勇哪里还敢怠慢,闷闷的起身,跟在王行之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 “大人怎么派了这么两个人。” 不过,两人的一举一动,被刘法看在眼里。 但刘法并未阻止,因为在昨夜的时候,王行之就告诉过他,会让两人跟着他出营,然后离开。 本来,他也在熟睡中,但王行之一直在叫薛勇,因此他一个不小心便醒了,所以便一直看着,直到现在两人悄悄离开。 王行之带着薛勇小心翼翼的前行,有着山林和夜色做掩护,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跟上——” 进入山林后,王行之回头低喝一声,便加快了脚步。 薛勇哪里敢怠慢,快速跟上王行之的脚步。 随着慢慢远离小村,王行之脚步越来越快,薛勇需要小跑才能追上王行之。 王行之面色上却是没有半分变化,他其实暗中使用了《凌波微步》,以此来吊着薛勇,让薛勇需要以跑动才能跟上。 这也是他有意为之,刚才他可是足足叫了薛勇半个时辰,才将薛勇叫醒。 他心里的怒气虽然随着两人离开消散了不少,但依旧还有着一些残留。 若是不折腾一下薛勇,王行之心里依旧会感到不舒服。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此时已经将近天明,天空中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在王行之的刻意引路下,两人已经来到了云雾山脚。 但同样,跑了两个时辰的薛勇几近崩溃,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那模样,若不是王行之停下,估摸着得累晕厥过去。 此时,王行之心里的不满也全部消散,并且对薛勇还有一点欣赏。 他这两个时辰可是丝毫没停下,薛勇一个不入流的武将,在这种极限跑动之下,能跟着他两个时辰,着实难得。 这让王行之有了培养薛勇的想法。 毕竟薛勇底子不差,再加上天生神力,自身也有家传的槊法,而且薛勇现在才十六岁,是个天生的武将苗子。 王行之只需要教会薛勇桩功,再施以药材辅助,薛勇应该能很快成长起来。 这时,薛勇也缓了过来,他抬眼看了看四周,显然是认出了此地是何处,不由得面色一变,急切的说道“大人,我们来云雾山作甚,此处可不是什么善地。” “你了解此地?” 王行之挑眉问道。 嗯—— 薛勇点点头,面色严肃的解释道“大人,此地常年云雾缭绕,因此被称作云雾山。” “但当地人,更愿意叫此地血雾山。” “这是为何?”王行之好奇的看着薛勇,这一刻也来了兴趣。 毕竟,吴长风等人现在可是就在云雾山中。 薛勇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云雾山,继续说道“大人,此地之所以被称作血雾山,是因为这山中的贼匪。” “这云雾山共分为东、西两座山头,每处山头各有一群贼匪。” “这占据东山头的贼匪名叫向天,擅使一把大刀,麾下两千喽啰,全是青壮之士,个个都是好手,在江湖上有个诨名,断峰刀。” “这占据西山头之人,名叫赵行舟,擅使一手快剑,麾下也有近三千的喽啰。” “不过,赵行舟此人虽实力和势力都不弱,但却是喜欢做书生打扮,自诩读书人,因此江湖中多叫他伪书生。” “这赵行舟与向天势力相当,又同在云雾山。” “因此,双方一直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并且,双方的关系不错,若是遇到外敌,会一致对外。” “三年前,兰州有一方贼匪,带着五千人试图占据云雾山,收服赵行舟和向天。” “结果,被赵行舟两人直接杀了个干净。” “那一天,白色的云雾变成了血红色,榆中县都能闻到血腥味。” “从那天起,云雾山凶名在外,也被称作血雾山。” 第249章 擒拿细作 “那这向天与赵行舟性情和品性如何?是不是烂杀之辈?” 闻言,王行之一下来了兴趣,他现在正差人手,没曾想一个小小的云雾山居然能有这么多人,若是全部收服,他整军的进展能大幅度加快。 薛勇没隐瞒,坦然道“大人说句实话,凡是落草的汉子,没几个好人。” “向天与赵行舟也不例外。” “不过,向天和赵行舟为人还算是坦荡,至少小人没听说过这两人为难普通百姓。” “更多的是劫掠商人,或者是打劫一些异族部落,在兰州绿林中口碑还算不错。” “那就好。” 王行之一听,脸上带上了一抹笑容,若是之前,他可能不会管是些什么人。 但在亲眼见识过吴长风等人对贼匪的厌恶过后,他对收拢的人也有些底线。 现在听薛勇的意思,这云雾山的贼匪,虽然也坏,也出去劫掠甚至是杀人,但却没过为人的底线,完全在他的收服范围之内。 然而,对于是否能收服,王行之丝毫不担心,毕竟云雾山中还有着吴长风等人带领的三千多兵马。 这山中贼匪再强,王行之也有自信,这贼匪也必然强不过吴长风等人带出来的黑甲军。 何况,里面还有吴长风这位先天高手,以及宋清溪这位一流巅峰的高手。 “走吧!我们进山。” 一想到这些,王行之也不愿再耽搁时间,拍了拍薛勇的肩头,大步流星的进入云雾山。 “大人,等等我。” 薛勇只是迟疑了一下,便跟在王行之身后,因为他发现,王行之语气中的自信,让他感到莫名的信服。 王行之两人走得很快,不到一刻钟,便抵达了云雾山半山腰。 不过,此时云雾山山腰却是十分热闹,有两方人马正在针锋相对,气氛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但是,这两方人马明显有些差距,一方兵甲齐整,站位有度,领头之人也是骑着高头大马,甲胄加身,一看就知道是军中精锐。 相对而言,另一方人数虽然多一些,但不管是兵甲还是阵势,都要差上不少。 而领头的两人,一人扛着斩马刀,袒胸露乳,显得有些粗狂。 另一人,做书生打扮,相貌清秀儒雅,若不是腰间挂着的宝剑,和现在这阵势,恐怕都会以为这人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而王行之两人突兀的出现,一下让双方人马都感到错愕,齐刷刷的看向两人。 王行之还好,他的目的本来就是来寻人,自身更是统帅过三万武安军,这么点人根本就吓不到他。 可薛勇却是吓坏了,被这么多人一下盯住,饶是他平时胆子再大,也扛不住这巨大的压力。 这一瞬间,他的呼吸一滞,额头和后背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掉,身子莫名的感到发软。 撕拉—— 只不过,还不等双方人马开口,王行之先一步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真容,对着身穿甲衣的众人微笑道“各位,好久不见。” “是大人。” 身穿甲胄的一方,不是别人,正是吴长风带领的黑甲军。 他们一看到王行之露出真容,这一瞬间都感到一阵慌乱和紧张,有一些人赶忙看向领头的吴长风等人,一些人则是默默垂下头颅。 毕竟,是他们自主逃离了营地,背弃了王行之。 “大人——” 而吴长风、宋清溪,以及武一等人却是一脸惊喜,齐齐对着王行之行礼,若不是还在对峙中,他们都想直接冲过来了。 当然,还有一些跟着吴长风离营的细作,在看到王行之的一瞬间,就闻到了前所未有的阴谋味道,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把消息传递出去。 而另外一方领头的两人却是面色严肃,看着吴长风以及黑甲军的变换,他们清楚,王行之的身份应该是不简单,也没有趁着这个机会直接突袭,反而是变得更加警惕。 王行之轻笑,一把拉住懵逼的薛勇,身形闪动,快速的移动到黑甲军最前面,来到吴长风等人的身边。 “见过大人。” 吴长风等人快速翻身下马,齐齐躬身行礼。 “见过大人。” 身后的黑甲军见到吴长风等人行礼,也不敢怠慢,跟着躬身行礼。 “这吴长风和宋清溪离开,恐怕是王行之的布局。”一位隐藏在黑甲军中的细作,面色变得十分严肃,刚才王行之一出现,他就发现了不对,现在见王行之过来,吴长风等人不仅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极为高兴,这显然不合情理。 “看来,我猜测得没错,吴长风等人并未与王行之反目。”另一位细作暗自欣喜,之前吴长风两人与王行之反目,他就猜到可能是假的,所以吴长风两人来劫营时,他才会跟着离开,没想到这居然是王行之的布局。 “必须得把消息传递出去。” 同样,其他细作也是暗自惊喜,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他们必然能得到各自势力的赏赐。 “刘海、李二狗、罗小山……” 只不过,王行之既然露出了真容,就没打算放过军中的细作,趁着大家震惊之际,王行之直接叫出了一个个细作的名字。 早已知情军中有细作的吴长风和宋清溪闻声而动,身形宛如大雁,腾空而起,迅捷的冲向一个个被叫到名字的士兵。 短短数十息,跟着两人离开营地的细作全部被点了穴道,定在原地。 细作一共八人,全都一脸的懵圈,还没搞明白为何吴长风两人会对他们出手。 黑甲军也是人人自危,毕竟他们清楚,在王行之那里,他们都是背叛者。 不过,出手的是吴长风和宋清溪,是他们追随之人。 因此,剩下的黑甲军虽然恐慌,但却是没轻举妄动。 虎一等人虽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们都是忠诚于王行之,所以在第一时间,就护卫到王行之身旁,警惕着四周。 另外一方势力人则是在领头两人的压制下又后退了一些。 因为,他们刚才看到了吴长风两人的身手,那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高手。 很快,吴长风两人迅速把八人带到阵前,粗暴的一人一脚,让这八人跪在王行之的面前。 王行之看着八人,脸上露出一抹畅快,冷笑道“八位,我王行之的手段如何,想必你等也知晓,何不坦诚一些,我也会给诸位一个痛快。” 第250章 逼问 “他是王行之。” 王行之并未掩饰声音,不仅靠近之人听得真切,就是另一方势力领头的两人也听到了。 这一刻,两人莫名的感到一阵慌乱。 王行之在江湖上的名头可不小,先是岷州武安军掀起的岷州血色,后面江湖中又传出王行之一人诛杀数百江湖好手。 这两则传言都得到了证实,他们身在绿林,自然也曾听闻过。 两人面色凝重的对视一眼,齐齐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麻烦二字。 并且,在知晓王行之的身份后,他们是更加不敢动手,也不敢离开,生怕王行之突然出手,将他们留下,只能老老实实的在一旁等候着。 而跪在王行之面前的八人,却是身子骨颤抖,看着王行之的眼神满是恐惧,王行之虽未对武安军的士兵,用过什么手段,但是却是在岷山剿匪时用过,他们虽未亲眼见识,但却听说,见识过的人直呼一辈子都不愿提及。 不过,在这情形下,依旧有人抱着侥幸,一位细作挑拨道“大人,我等虽然背叛你离开营地,但我等都是受到吴、宋两位大人的蛊惑,大人若是要惩治我等,为何不先惩治吴、宋两位大人。” “是啊大人,我等虽有错,但却不是罪魁祸首,大人这般惩处,我等不服。”另一位细作,也是抱着侥幸,在一旁附和。 另外六位细作,虽未开口,但齐齐看了过来。 吴长风并未慌乱,而是冷笑一声,运转内力,大声的对着黑甲军解释道“诸位,这八人乃是探子,出卖了我等在军中的不少隐秘。” 八人一听,齐齐色变,有两人十分果断,想要咬毒自尽。 “想死,没那么简单。” 不过,宋清溪一直盯着,两人嘴巴刚有动作,《一阳指》劲气瞬间点出,打碎了两人的牙齿,两人藏在牙齿中的毒药连同着牙齿一起掉了出来。 其他六人见状,齐齐色变,知道他们的身份恐怕是真的暴露了,除却最先开口的两人,犹豫了被吴长风阻止外,其他四人非常果断,即使宋清溪全力阻止,依旧有两人自杀成功。 众人见状,即使吴长风、宋清溪,甚至于王行之不说什么,他们也清楚了,这八人定是细作无疑,一个个都怒目而视,心想着这几人都要死了,还想给他们制造麻烦,拖他们下水。 “大人,是我等大意,不小心死了两人。” 吴长风和宋清溪面色难看,对着王行之拱手请罪。 “无事——” 王行之摆摆手,倒是不甚在意,这些细作他压根没想过放过,没直接杀了这些人,只是他也好奇,这些个细作到底是谁派来的,即使武安军几次分离,只剩下几千人,依旧有这么多探子。 现在死了两人,虽然会少知道一些信息,但也无伤大雅。 “现在可以说了吧!” 王行之抬眸看向六人,脸上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这一瞬间,六人顿时感到压力大增,就是站在一旁的武一等人和薛勇也不敢说话。 不过,六人都是细心培养的细作,依旧紧咬着牙关不开口。 见六人沉默不语,王行之冷笑道“好,本想着你们好歹做过我的兵,是武安军的一员,也一起战斗过,我想给你们一个坦白的机会,不想给你们施展什么手段。” “既然你们不愿此时说,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说着,王行之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抽出一根后,看着六人冷声道“再问一次,说是不说?” 王行之银针一出,武卫和虎卫身子骨一抖,脸上露出浓浓的忌惮。 吴长风和宋清溪也是面容抽搐,看着跪在地上的六人,脸上莫名的多了诸多同情。 王行之这银针他们可是亲眼见识过,岷州剿匪的时候,他们也遇到过不少硬骨头,为了逼问出藏匿的金银,他们可是用了不少手段,都没问出什么。 最后,还是王行之出马,就一根小小的银针,解决了不少硬骨头,因此他们虽没经历过,但却清楚王行之手中银针的威力。 其他人却是满脸疑惑,有的甚至是不屑。 比如薛勇,此时他心里就想着一根小小的银针能有什么用。 当然,也有警惕的人。 比如,另一方势力的书生打扮者,他看着王行之手中的银针,莫名的感觉到发毛。 这让身旁的大刀领头者,一阵鄙夷。 不过,这细作六人不知王行之手中银针的恐怖,虽然感到心慌,依旧沉默不语。 “既如此,那你等便先享受享受吧!” 见六人依旧不说话,王行之冷冷一笑,将手中的银针射出,插在一人身上。 啊—— 被扎中的人瞬间嚎叫出声,那凄厉的声音,让众人感到身子一颤,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 “吵死了,给我闭嘴。” 王行之却是眼睛一横,迅捷的射出一针,封住了那人的哑穴。 那人本身穴道被封,不能动弹,现在哑穴又被王行之封住,即使再痛苦,也无法叫出声。 众人看去,只发现那人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却又憋得通红,一双眼睛中满是血丝,并迅速充血,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此刻,就是傻子也知道,那人正在经历着不可言喻的痛苦。 此时,也再无一人敢小瞧王行之手中的银针,薛勇更是直打哆嗦,心中已经将王行之与地狱中的阎罗画了等号。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书生打扮的领头人脸色苍白,背脊发凉,这一刻他对王行之的忌惮到了极限。 而另外的五位细作感触更深,身子骨更是不停的颤抖,王行之的手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有一人忍受不了这种压力,直接崩溃大喊道“大人,我说,我说。” “别急,我们一会再说。” 王行之冷冷一笑,装作没听见,迅速射出银针,银针精准的落在其他五人身上。 他们或是满脸哭相,一把鼻涕,把眼泪。 或是止不住的狂笑,不过却是笑中带泪,甚至身子颤抖,带着痛苦的狂笑。 而王行之却是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看着。 他之前之所以给这些人机会,是因为这么多人当面,他也需要做做戏,让一众士兵看看,他对细作也有仁慈。 但现在,他既然已经开始,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揭过,同时也可以震慑他人,让别人知道背叛他的代价。 其他人却是齐齐心底一寒,看着王行之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忌惮。 第251章 审问细作 呼哧,呼哧。 风停云歇,整个云雾山没有一人敢发出异响,整片山地只能听到细作六人大口大口的喘息声,以及鸟兽虫鸣的声音。 “现在,能说了吗?” 王行之面色淡漠,看着六人淡淡开口。 其他人却是神色紧绷,显得有些紧张和惶恐。 毕竟,刚才的一幕,让他们心底发寒,身子冰冷。 “我说,我说,只求大人给我个痛快。” 一位细作显然已经畏惧到了极限,王行之刚一话落,还不等缓过来,就赶忙开口,甚至于他只是求死,并未去求生。 因为,他现在也明白过来,王行之不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的价值有多高,纯粹的是因为他们身为细作,背叛了王行之,刚才所受到的折磨,不过是王行之的报复而已。 王行之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放过他们。 其他五人,也反应过来,哪里顾得上身体的难受,都齐刷刷的看向王行之,眼里满是恳求与胆怯。 王行之没有说话,只是抬眸看了过去,折磨了这些人一阵,他心气也顺了不少,因此也没打算继续折磨这些人。 说话的细作,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大声吼道“小人是汴梁高家之人,受高太后之命,在岷州征兵时入营……” 嘭—— 看到那人的笑容,王行之面色一变,就知道不好,还不等那人说完,便一掌拍在那人脑门上,将其击杀。 只不过,他的行动还是晚了一些,依旧被那人喊出了高太后。 “老吴,老宋,将人控制住,虎卫、武卫辅助。” 王行之不敢怠慢,立马对了身侧之人嘱咐。 现在情况特殊,他所做之事都是隐秘,这人喊出高太后,无疑能让人怀疑。 所以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能传出去。 “是,大人。” 吴长风等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面色更加严肃,赶紧指挥着武安军后退,并隐隐包围住书生和壮汉带领的人马。 吴长风和宋清溪更是齐齐出马,一人扣住一人,让两人指挥人后退。 书生与壮汉此刻是心胆肝颤,脸都绿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听到如此隐秘,他们更清楚的是,现在他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着吴长风等人的要求,指挥着手下后退。 很快,双方兵马齐齐后退百米只留下王行之与剩下的五位细作在中心。 王行之抬眸看向五位细作,又重新拿出银针,冷冷的开口“你们都是聪明人,刚才那种事只可能发生一次,所以别让自己后悔。” “大人,小人是曹家之人……” “大人,小人来自章府……” “大人,小人出自韩府……” “大人,小人出自李府……” …… 几人一听,齐齐色变,哪里还敢弄出什么幺蛾子,有四位细作,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他们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再经历一次王行之的针灸。 这四人的背景极深,基本都是来自朝廷上的重臣和将门。 来自曹家的人,王行之不意外,因为曹青禾都是皇家探子,军中出现曹家探子,根本没什么奇怪。 而来自其他将门,以及朝臣的细作,却是让他有些意外,因为他在汴梁后几个月,极为低调,再加上生在秘书监,不沾染实权,也没得罪人,所以他没想到出汴梁后,居然有这么多人盯着他。 其中,最让他意外的是章淳。 章淳之前被文人孤立,险些被贬出中枢,是他给章淳指了条路,章淳才能官拜宰相,王行之算是他的恩人。 没想到章淳,居然会安排细作进入武安军打探消息,这不知是赵煦的手笔,还是他章淳自己的打算。 不过,王行之也没太过纠结,他现在的打算注定与大宋走到对立面。 因此,不管是章淳还是其他大宋朝臣,都将是他隐藏的敌人。 现在,让他感兴趣的是,却是未开口的细作。 王行之迅捷出手,给了开口的四人一人一掌,将其击杀,给了几人个痛快。 随后,王行之抬眸看向未开口的那位细作。 只是还不等王行之开口,那细作面色一慌,却是一咬牙,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沉声道“大人,小人的来历有些特别,只可告诉大人一人。” “另外,小人还知晓一些秘事,小人若是说了,还望大人能饶小人一命。” “呵呵,有趣。” 闻言,王行之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抬眸看着那人,嗤笑道“那让我来猜猜,你是何人派来,如何?” “若是,我猜对了,你将隐秘告知于我,我给你个痛快。” “若是,我猜错了,你将隐秘告知于我,我放你一条生路。” “怎么样,敢不敢赌?” 那细作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也没想到,王行之会和他打赌。 不过,那细作也是个精明人,知道若是直接说出,王行之估计不会放过他。 而王行之这人虽然狠辣果决,但却是个一言九鼎之人。 所以,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他犹豫了一下,看向王行之,咬牙道“大人,这赌我接了,只希望大人不要食言。” 王行之眼底露出一抹冰寒,淡淡开口“放心,我王行之言出必行。” “不过,我希望你在输了以后,得认账。” “不然,你不会想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大人放心,小人绝不敢赖账。” 那细作心头一慌,身上的皮肉微微紧绷,王行之这一番话虽然平静,但却让他想起了刚才让他痛不欲生的针灸。 “好,既如此,那本官就说了。” 王行之轻笑,眼里闪过一抹玩味,这群细作他一个也没想过放过,在给这六人针灸之时,王行之便暗中施了手段,将剧毒送进了六人的体内,不到半个时辰,必然会毒发。 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刻钟左右,他再拖延一会,这人恐怕就会直接毒发。 因此,他即使说错了,输了赌约,放这人离开,这人也恐怕也离不开云雾山,只能将这里当作自己的葬地。 王行之与这人赌博,只是想让这人心甘情愿的说出隐藏的秘密而已。 “大人请说。”细作面色一慌,强制压下心头的慌乱,颤抖的说道。 王行之抬眸,故意思虑了一番,沉声说道“我猜,你背后之人,应该是本官同窗的三位好友,宗泽、陈云,亦或是吕光阳。” 第252章 隐秘之事 “大人不好意思,你猜错了。” 闻言,细作如释重负,得意的笑了笑。 “怎么可能。”王行之故意皱起眉头,露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沉声说道“这三人背后都是将门,在明面上与本官交好,实则外放之后,本官军政皆掌,与他们自身,或者他们背后的利益不符。” “这事除了他们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 说到这里,王行之抬眸冷视着细作,寒声道 “所以,你莫不是为了赢得赌约活命,所以才故意说不是他们。” 细作闻言色变,被吓了一跳,生怕王行之误会,他赶忙解释道“大人,小心并非妄语,而是小人背后确实不是他们。” “那你背后是谁?”王行之趁热打铁,低喝一声询问。 细作身子一抖,条件反射一般的说道“小人来自端王府。” “端王府。” 听到端王府的名头,王行之确实惊住了,这端王或许现在名头不显,但再过些年岁,这端王的名头可是响彻后世,准确说是遗臭万年。 因为这端王不是别人,正是日后的道君皇帝宋徽宗赵佶。 只是让王行之感到迷惑的是,他与赵佶之间并未有过来往,甚至于他在汴梁待了这么久,他都没见过赵佶,所以更谈不上得罪。 因此,他有些懵圈,赵佶向他的军中派遣细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于是,王行之面色一沉,故作恼怒的低声呵道“你好大的胆子,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敢骗本官,难道本官在你眼中是个傻子不成?” 细作神色一慌,赶忙解释道“不瞒大人,小人确实来自端王府。” “不过,小人并不是端王派过来的人,而是向太后派小人过来,探查大人的一举一动。” “端王,向太后。” 听细作这么一说,王行之脑袋也有些浆糊,这又是端王,又是向太后,搞得他也是一脑袋懵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能盯着细作,看细作的解释。 细作见王行之没发怒,稍稍松了口气,王行之这接二连三的发怒,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生怕一个不小心,王行之以为他在说谎,一掌将他给劈了。 现在见王行之看过来,他也知道不解释清楚恐怕不行。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解释道“不瞒大人,小人确实是来自端王府。” “不过,小人却是出身于河东向家,自小便被送入皇城,交由向太后培养。 在前面几年,小人还被安插在官家侍卫当中。 但在高太后病重那几日,官家突然整军,将我等全部打发出了皇城,小人便被派到了端王府邸。 因此,小人真正的主人实际是向太后。” “原来如此。” 闻言,王行之脸上露出了一抹明悟,高太后病重之时,是他诊治,有人在高太后药碗中,再行朱砂。 所以,赵煦整顿皇宫,也在情理当中。 而且,王行之因为此事,事后还受到了向太后的报复,因此他对那些日子发生的事,还算深刻。 不过,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再去追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现在王行之对向太后派人去端王府,更加感兴趣。 这事,若是探寻清楚,搞不好能得到一个大秘密。 于是,王行之开口问道“那向太后派你去端王府,所为何事?” 细作有些警惕的四下看了看,随后开口说道“大人,这正是小人要与你说的隐秘之事。” “不过,小人若是说了,还请大人能信守承诺,放小人一马。” 王行之嘴角勾起,微笑道“你若是不信,我可发誓,若是你说出秘密之后,我绝不动手,也不许手下动手,否则万箭穿心而亡。” “大人见谅,这事关小人性命。” 见王行之发下重誓,细作彻底松弛下来,王行之本就是读书人,大宋状元郎,说的话本就可信度很高,如今又立下重誓,细作自然是放心不已。 所以,细作也没在犹豫,小心翼翼的再次看了看四周后,低声说道“不瞒大人,向太后派小人去端王府,本是为让小人看看,这端王真正的德行。” “可是,小人在端王府没待长时间,便被派遣到了岷州。” “不过,小人在离开之前,曾见过蔡京与向太后暗中来过端王府。” “小人为了以后能活命,便暗中调查了一些日子。” “发现,向太后与蔡京意图将端王推送上去。” “并且,小人还听到,官家的身子出了问题,也不知道真假。” “还真是个不得了的秘密啊!” 闻言,王行之也惊住了,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听到这等隐秘之事。 这一下让他串联起了很多事。 比如,前些日子的袭杀,他本就怀疑朝中有人在与江湖中人勾结,在给他使绊子。 现在知道这事,恐怕这后面蔡京和向太后出了不少力。 毕竟他们既然想扶持端王上位,那么王行之这个赵煦明面上的干臣,自然是要除去。 即使,不能除去,最少也要将他与赵煦的关系挑拨,成为相互对立的存在。 而且,他们现在确实成功了,以曹青禾为引子,一步步引动王行之去发现,最后挑动江湖,让王行之猜疑,与赵煦产生隔阂。 这一步步计划,完全就是将所有人都当作棋子,肆意摆弄。 若不是这个细作,阴差阳错的知道,他估计,他要想知道真相,恐怕还要很长时间。 至于赵煦的身子骨,在王行之看来就是个幌子,毕竟赵煦可不是历史上的病秧子。 修行内功之后,有内力的滋养,赵煦的身子十分强健。 而且,赵煦身边高手众多,想要伤赵煦,恐怕当今武林第一人扫地僧,与李秋水与巫行云联手,恐怕也做不到。 至于下毒,那更是不可能。 以前赵煦中毒,或许是因为赵煦未全面掌权,所以才会被下毒。 现在的赵煦,根本就不可能被人下毒。 毕竟,皇城之中,可是有着能与丁春秋不相上下的用毒高手。 所以,唯一能让赵煦受伤的也只有走火入魔。 不过,这种几率很小,毕竟皇城的修炼环境可比王行之稳多了。 赵煦病重,恐怕也是刻意传出,赵煦应该比王行之还先知道向太后等人的谋划,正扮猪吃老虎,准备将人一网打尽。 而赵煦暂时没处理王行之,也没让王行之回汴梁,或许也有这件事的原因在其中。 啊—— 就在王行之思虑间,细作体内的毒素爆发,脸色变成紫色,呼吸十分困难,他双手捂住脖子,看着王行之,不甘的说道“你……不是……说……” 只是,这毒素极其猛烈,细作还未说完,就瞪着眼珠子,直溜溜的倒了下去。 (又填了一个坑,各位看官若是觉得还行,便给点免费礼物。) 第253章 韩王玄孙 “以这件事来看,大宋恐怕不会平静了,只是希望别影响到玄英开战,不然就麻烦了。” 细作只是个小角色,在王行之眼中是个必死之人,现在细作身死,王行之并没有多少情绪波动。 王行之现在反而是对细作所说之事感到担忧,毕竟他只有借助玄英的大战,才有机会带兵奇袭凉州,占据河西走廊,摆脱棋子的身份。 可若是玄英不开战,他要么直接反叛,占据兰州。 要么带着心腹,进入山林为匪,找机会报仇。 可不管是哪一种选择,他的把握都不大。 “算了,汴梁之事我管不了,现在对我最重要的是收拢贼匪,组建一支强军才是王道。” 思虑片刻,王行之驱散心头的顾虑,向着吴长风等人走去。 汴梁不管是谁在布局,他现在都做不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尽快整合贼匪,尽快加强他自身的实力。 等到玄英之时,不管是否开战,王行之手中的力量越强,他的选择越多,获得自主权利的把握越大。 很快,王行之来到吴长风等人面前。 此时,另一方势力的两位头领被擒,其他贼匪也全部被控制,就等着王行之来处置。 “大人。” 王行之一来到近前,吴长风等人齐齐行礼。 “小人向天。” “学生赵行舟。” “见过大人。” 两位头领也不敢怠慢,赶忙躬身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免礼。” 王行之摆摆手,目光锐利的看着两人,他现在要抓紧时间,索性快刀斩乱麻,直接坦然道“两位的名声本官听过,知道二位虽委身绿林,却有着底线。” “但尔等身在绿林,终究是做下了一些错事。” “本来,按照武安军的行事,贼匪一律杀无赦。” “但是,刚才两位也听到了,我现在处境不好。” “我也不怕告诉两位,我现在缺兵少将,欲扫荡兰州贼匪,以扩充兵马。” “因此,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不杀。” “但不愿臣服者,某家也不会心慈手软。” 闻言,向天面露纠结,紧紧的握住拳头,眼底带着不甘和愤怒,但他也清楚,现在若是反抗,肯定会被王行之直接杀了,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身侧的赵行舟。 他与赵行舟相处甚久,知晓赵行舟的本事。 外界传闻他与赵行舟各立一个山头,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一切都是赵行舟的主意,目的就是为了将云雾山控制在手中。 其实,他与赵行舟本就是一个整体。 并且,赵行舟还是团体的决策者。 赵行舟却是陷入深层次的沉思,以这段时间的江湖消息,只要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清楚,王行之的处境不好。 但今日在这里见到王行之,以及刚才的见闻,却是让赵行舟感到震惊,他发现王行之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大事。 但现在再听闻王行之的要求,他一下也反应过来,王行之恐怕是准备整合兵马反出大宋。 这让他无比的纠结,毕竟自古以来,造反之事都是不成功便成仁,一旦加入,不仅是他们,就是他们的家人也没了回头路。 可现在不答应,以王行之刚才表露的狠辣,以及武安军过往的名声,他们这数千人恐怕是没有任何活路。 一时间,赵行舟陷入两难之境。 王行之没说话,静静的观察等待着。 经过观察,王行之也看出了一些猫腻,这两人似乎是以赵行舟这书生为主。 而且看这模样,这赵行舟显然是猜出了什么,不是个无脑之人。 这倒是让王行之隐隐有些期待,毕竟他现在的手下,都是些武人,起初打仗还没多大问题,但若是占据了一片地,就需要文人来管理了。 王行之没说话,吴长风等人自然是不会插言,都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一时间,云雾山中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过了许久,赵行舟像是下定了决心,对着王行之抱拳行礼,躬身道“韩王玄孙赵行舟,愿以此身,追随大人,若有二心,必不得好死。” “俺也一样。”向天见状,没有丝毫犹豫,赶忙跟着行礼,表示臣服。 “二位请起,想不到赵兄居然是韩王玄孙。”王行之赶忙扶起两人,脸上露出一抹惊诧。 他没想到赵行舟这么一个贼匪,居然出身名门,是大宋开国的第一功臣的韩王赵普。 纵观北宋初期,赵普在其中都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 从赵普孤身投太祖开始,到后面的【雪夜定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这些大事件,能看出赵普的卓越眼光和智计。 而后面的“烛影斧声”到“金匮之盟”,改变整个北宋进程的事,也能看出赵普的果决。 当然,这让后人对赵普的评价降低了不少。 比如老朱,南京立庙祭祀时,礼部本来拟定的名单中有赵普的名字,却被老朱表明【赵普负太祖不忠,不可从祀】,直接踢出祭祀名单。 所以,赵普的名声,也是毁誉参半。 不过,在王行之看来,赵普此人却是难得的人才,不仅智计出众,在政治上也是难得。 毕竟在纵观历史,像赵普这样,能得到两任帝王器重,委以高位,最后又得其善终的功臣,可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赵普可是北宋稀缺得谋士,被后世一些网友排在历史十大谋士之中,排行第九。 这赵行舟既是赵普玄孙,想必也是博学多才,即使智计上赶不上赵普,但从简单的接触来看,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过,王行之心里也有着疑惑,赵行舟既是赵普玄孙,为何会沦落成贼匪。 要知道,汴梁城中同样有着赵普后人,虽不如北宋初开时鼎盛,但也有一定底蕴,在汴梁城中不比那些个开国将门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不过,他也没怀疑赵行舟是谁家探子,又派来探听他的消息。 毕竟,赵行舟在兰州为匪已经三年多,所以就是赵普重生,诸葛亮在世,恐怕也不可能在这么早就开始布局算计。 于是,王行之以好奇的语气问道“那赵兄弟既然出身名门,为何在此落草。” “据在下所知,汴梁城中尚有韩王一脉留存。” “你为何不去汴梁认祖归宗,反而来到此地落草。” 吴长风等人也齐刷刷的看向赵行舟,北宋建国到现在也不过一百余年。 所以赵普的名声犹存,在大宋依旧留着很大的名声,因此在知道赵行舟是赵普玄孙后,吴长风等人也收起了心头的不满。 现在听闻王行之的问话,也感到好奇,毕竟赵普可是死后封王的存在。 第254章 收服 “不瞒大人,小人之所以落草……” 赵行舟也知道,这事必须得说清楚。 不然,王行之即使用他,也不会重用。 这不符合他投靠王行之的初衷。 大宋现在虽然还没衰败,依旧在鼎盛之中,但是他们这些个功臣后裔,却是多数被皇家打压,没太多生存之地。 不然,他也不会沦落到落草这方境地。 他投靠王行之,就是知道了王行之的野心,一是不投靠会死,二是他也想学学自家祖宗,以小博大。 而他选择说明自己的身份,就是希望能够引起王行之的重视。 现在王行之的询问,也在他预料当中,毕竟以他的出身来落草,任谁都会感到好奇。 听着赵行舟的讲述,王行之等人也明白过来,赵行舟这一脉并不是赵家嫡系,准确来说赵行舟这一脉已经被逐出赵家。 因为仁宗时期,皇宫发生过一次动乱,赵行舟的祖父被牵连其中。 赵家为了自保,将赵行舟祖父踢出族谱。 不过,仁宗仁慈,并未牵连太多人,再加上赵家壁虎断尾,早早的将牵连之人处置,仁宗也不好太过苛责,便将赵行舟祖父一家发配到洪州为军。 后面大宋与西夏大战,赵行舟祖父立下不少军功,引起了汴梁赵家嫡系的忌惮,便构陷赵行舟祖父,赵行舟祖父被定罪,赵行舟父亲就带着他们一家逃到了当时还未收复的兰州,隐姓埋名生存着。 后面,大宋收复兰州,赵行舟祖父这一脉,也只剩下赵行舟一人。 赵行舟之所以当了贼匪,也是因为他以为他祖父之事过去了几十年,没人会在意知道他的出身,就准备参加科举。 却不曾想,他秋闱上榜后,因为高兴就与同窗多喝了几杯,结果一不小心喝多了,就委屈的向同窗哭诉。 结果,这事被他的同窗传到了汴梁赵家嫡系。 赵家嫡系也有人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所以再次使绊子抹黑赵行舟,让赵行舟身败名裂的同时,秋闱的名单也被取消。 赵行舟恼羞成怒之下,杀了那位举报他的同窗,连夜带着自己的妻子进山落草。 这番经历,让众人一阵唏嘘,纷纷感慨出身名门,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而且,赵行舟此番经历,还有薛勇以及向天坐镇,众人也没太多怀疑,反而经过一番交谈之后,大家的关系亲密了不少,这倒是少了王行之诸多麻烦。 赵行舟与向天臣服之后,王行之征取了两人的意见,按着武安军的标准选出了三千人并入武安军,剩下不符合标准的人,王行之也没让他们离开,全部弄成了预备军。 毕竟,现在外面的所有人都以为王行之还在榆中养病。 在当夜,整军完成之后,王行之在询问了薛勇、赵行舟、向天后,决定带着人前往马衔山。 一是马衔山山脉延绵,与多座山峰相连,王行之用来藏军,十分方便。 二是,兰州贼匪以马衔山为最,听薛勇三人诉说,马衔山的贼匪多达七处,最少的一方贼匪,也有将近上千人,最多的一处被称为狼盗,足足有八千人,听得王行之是双目放光。 不过,听薛勇三人的意思,这七处贼匪,还保持着一些底线的也就三处。 其他四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 其中当属狼盗为最,狼盗是吐蕃遗族所建,因为来去如风,嗜血残忍,所以被称为狼盗。 而且狼盗奸淫掳掠,贩卖人口,时常突袭城镇。 前些年榆中县被洗劫,就是狼盗所为。 最重要的是,狼盗还食人,完全不能称作为人。 三人说时,一个个咬牙切齿,吴长风等人也是恨得牙痒痒。 王行之听闻后,也是在心里泛起阵阵杀意,他就是再想快速组建军队,也不会收拢这等畜生。 当夜,在听了三人的建议后,王行之决定连夜出兵,去往马衔山。 毕竟,除了上面两个原因之外,刘玄和鸠摩智可能路过马衔山,也是王行之不得不立刻前往的原因。 不过,王行之并未把人全部带走,只带了宋清溪、赵行舟与虎卫三人,领着黑甲军离开。 让吴长风、武卫,以及薛勇和向天两人,领着剩下的人马押运辎重和钱财在后。 ———— 明月西垂,此时已经接近天明。 王行之领着黑甲军一路急行,总算在天亮之前,进入马衔山。 并且,赵行舟对马衔山十分熟悉,在王行之的命令下,带着一伙人来到了狼盗的营寨。 此时,王行之正领着赵行舟和虎卫,以及数千黑甲军在狼盗营寨外等候。 “大人,我们真要袭击狼盗?”赵行舟脸上带着惊疑和不确定。 他带着王行之等人进入马衔山后,一开始王行之让他带着来狼盗的地盘,他还以为王行之是想与狼盗谈判。 毕竟,狼盗是马衔山的第一势力,他们刚来拜拜山头也实属正常。 但是,一到狼盗外围,王行之就下令让士兵停下,宋清溪去探营,赵行舟这才反应过来王行之这不是准备拜山头,而是准备夜袭,灭了狼盗。 这让他十分震惊,但碍于王行之的威势,他之前也不敢多问。 这眼瞧着,天色就要明朗,他却是感觉到越来越慌,总觉得王行之这一波太过于莽撞。 三千对八千,哪怕是袭营,在他看来也没多大把握,这才憋不住问出口。 听到赵行舟的询问,王行之微微皱起眉头,这话要是武安军的众人询问,他少不得要呵斥几句,毕竟战前发出质疑,若是被士兵听到,很容易打击士气。 不过,赵行舟刚加入他们,再加上赵行舟虽出身名门,也统帅过数千贼匪,但却没经历过这等主动以少打多的阵仗。 因此,王行之也不好怪责,只能低声解释道“老赵,我们要想在马衔山站稳脚跟,狼盗这一关是必经之路。” “而狼盗多是骑兵,来去如风,我们若是正面敌对,恐怕不是对手。” “还不如趁着狼盗不知,我们趁夜突袭,主动出击,定能打狼盗一个措手不及。” “今夜,我们只要击败,打残了狼盗,其他六方贼匪必然不敢妄动。” “届时,我们便可一一分化,将整个马衔山纳入囊中。” “大人见谅,是小人浅薄了。” 听完王行之的解释,赵行舟也反应过来,他忽略了狼盗的霸道残忍,他们若是想进入马衔山,狼盗必然成为一大阻隔。 还不如趁着今夜,打狼盗一个措手不及。 同时,赵行舟对王行之也有了更深的认知。 毕竟,王行之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分析清楚局势,足以见王行之的远见。 (今天回来晚了,刚写完,所以发布晚了些。) 第255章 夜袭狼盗 沙沙——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宋清溪宛如大雁一般,迅捷的来到王行之身侧。 赵行舟看着宋清溪这轻身功夫,那是一脸的羡慕。 他虽然出身名门,但他祖父被踢出族谱,所以从他出身开始就没享受过家族余荫,只有家族带来的灾难。 他这身功夫,还是小时候,偶遇一位道人,传授他的粗浅吐纳功夫,现在他修炼到二流,已经是到了头。 但很快,赵行舟想到了一些王行之的江湖传言,面色一正,迅速凑上前去。 “大人——” 宋清溪平复了数息,对着王行之微微拱手。 “免礼,先说说你探查的结果,这场仗能不能打?” 王行之摆摆手,快速开口询问,现在距离天明可没有多少时间,要是再耽搁一会,等到天明,那即使这仗能打,也没法打了。 毕竟黑甲军再强,也只是比一般军队强一些。 而且狼盗是骑兵,若是正面迎战,黑甲军绝对不会是对手,甚至于会全军覆没,栽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等到天明,若是狼盗察觉,他们即使不想交手,狼盗也不会放过他们。 所以,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 听到王行之的询问,虎卫三人与赵行舟也齐齐看向宋清溪。 宋清溪也没迟疑,快速说道“回大人,狼盗的营寨占据着险地,我等想要进入,只能从正门进入。” “但狼盗十分谨慎,有一队人马在巡逻,我等若是动静过大,恐怕还未靠近营寨,就会被发现。” “所以,属下建议,我等还是先行退去,从长计议。” 王行之皱眉,起身抬眸看向远处的亮着灯火的营寨,四处打量,沉思着该怎么攻取这座营寨。 他没想过就这么退去,因为他要进入马衔山,扫荡山匪,狼盗首当其冲。 而且,他选择今夜来袭击狼盗,不仅仅是因为狼盗凶残,霸道。 还因为狼盗都是骑兵,若是夜袭成功,他可以收集到大量的马匹,节省一大笔金银,毕竟现在朝廷在防着他,他所有东西都只能靠自己。 宋清溪等人也没说话,就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着。 嗯—— 很快,王行之看到了一座山头,那山头紧挨着狼盗的营寨,从上往下看,能看到整个狼盗营寨。 若是从上面想办法发动攻击,必然能让整座营寨陷入慌乱当中。 王行之收回目光,指着那座山头,低声询问道“老宋,刚才你探查营寨时,那座山头距离营寨有多远,若是有山石从上面滚落,能不能砸进营寨中?” 众人顺着王行之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座山头确实距离狼盗营寨很近,王行之的计策搞不好可以实施,大家都齐齐看向了宋清溪。 宋清溪仔细看了看后,苦笑道“大人,那座山我之前在营寨的时候看到过,我们在这看上去很近,但实际上离营寨很远,大人若只是想观察狼盗营寨,那座山是绝佳之地。” “可大人若是想通过那座山袭击营寨,那根本不可能。” “这群狼盗,还真是会找地方。”闻言,王行之一阵蛋疼,他也没想到一群贼匪,会这么棘手。 但眼瞧着距离天明越来越近,王行之一咬牙,对宋清溪等人说道“老宋,你有没有把握带着我潜入营寨?” 宋清溪瞪大了眼珠子,赶忙拒绝道“大人,怎可让你犯险,这绝对不行。” “是啊大人,你乃千金之子,怎可去做此等险事,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等万死难辞其咎。”赵行舟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王行之胆子居然这么大,居然想着与宋清溪两人孤身闯营。 “大人,若是非去不可,还请带上我等。” 虎卫三人更不必说,他们更是将王行之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赶忙出言阻止。 “都先停下来。” 王行之压了压手,让大家冷静下来,随后开口解释道“现在距离天明已经不足一个时辰,所以我们要尽快行动,我的实力大家也知道,只要能悄无声息的进入营寨,我和老宋联手,能以最快的速度打开营寨。” “到时,你等带着黑甲军,迅速冲进营寨,让狼盗无法整顿骑兵发起冲锋,我等便可以取得胜利。” “可是大人,我等为何不能再等等,过些时日再来剿灭狼盗。” 宋清溪疑惑的看着王行之,他不明白王行之为何非要在今晚就发动攻击,袭击狼盗营寨,这要是稍有不慎,他与王行之搞不好会陷在里面,这三千黑甲军,也会支离破碎。 其他人也是不解,纷纷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解释道“我们虽是连夜进的马衔山,但这么多人入山,我们就是再谨慎,恐怕也有人察觉。” “搞不好明日便会有人找过来。” “而且,我们一进山就来了狼盗地盘,狼盗只要不傻,便会知晓我们不怀好意。” “届时,以狼盗的霸道,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肯定会发动攻击。” “所以,我们必须趁现在突袭狼盗。” “以狼盗之血,来打响名头。” “不然,我们只能就此离开马衔山。” “我也不想瞒着诸位,其实我执意来马衔山,不仅仅是为了收拾山匪扩军。” “还因为我与人做了粮草马匹的交易,马衔山是必经之路。” “所以,这场仗再难,我们也得打。” 闻言,众人脸上露出一抹明悟,王行之之所以要兵行险着,并不是单纯的因为想要灭了狼盗。 而是事关粮草马匹。 这事关马匹粮草,众人也知道此事必行,没有商量的余地,也不再劝说。 “大人,既然如此,我等跟着去,也能有个照应。” 只是王行之与宋清溪正要离开时,虎一突然拦住两人,面色严肃的说道。 虎六和虎八也齐齐站在虎一身侧,一副要跟着去的模样。 “胡闹,你等三人以为是去戏耍不成,我与老宋进入都要小心翼翼,若是带上你等三人,岂不暴露。” 王行之闻言,直接瞪了三人一眼,低声呵斥。 虎卫三人最强者也不过二流,并且身上都有伤,若是带着去,根本帮不上忙。 更重要的是,他和宋清溪进了营寨,还需要心腹之人领军。 不然,他们即使打开营门,外面的人多停留几分,他们都有可能失败。 因此,他留下虎卫三人,也是希望三人能领军,在营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冲入营寨。 至于赵行舟,说实在的,王行之虽收为了属下,但并未完全接纳,不然他也不会将赵行舟带走,让吴长风和向天留在云雾山。 就是想着,他能压制赵行舟,吴长风也能压制向天,让那些跟随赵行舟之人心头有一缕忌惮。 第256章 夜袭狼盗二 “可是……” 虎一还想说什么,王行之却是直接打断“没什么可是,我和老宋进去后,你三人和赵行舟快速领兵突进,潜伏在营门口。” “营门一开,你等就直接冲入营地,进去之后,记住千万不要迟疑,尽快杀敌,趁狼盗没反应过来,迅速击杀敌人。” “另外,告诉兄弟们,今夜不要活口。” 说完,王行之没再看虎一等人,提着从武一那里拿的马槊,转头看向宋清溪,沉声嘱咐道“老宋,我们走。” “嗯——” 宋清溪也知道时间紧迫,没再过多废话,抓住王行之的胳膊,施展轻功,一跃而起,兔起鹊落间已然向着狼盗营寨奔去。 虎一等人也不敢怠慢,赶忙召集军队,迅速的奔向狼盗营寨。 “老宋,等等。” 很快,王行之两人接近营门,但看到营门后,王行之赶忙出言,让宋清溪停下。 “大人,还有何事?”宋清溪不解,疑惑的看着王行之。 “老宋,这营门应该有机关吧!不然单单凭借我们两人,可没办法打开。”王行之指了指营寨门问道。 狼盗的营门高十几米,高大宽广,都是由大型树木和生铁打造,光是看着就知道重量不低。 而且,古代的科技不发达,他前世看电视时,就发现一些小城的城门都是用人力打开,只有一些重城或者重要的关卡才有开门机关。 而他们要进的是一座贼匪营地,可不一定有,搞不好开门关门都是用的蛮力。 他力量是大,但也有个限度,这营寨门,若是没机关,他可没办法打开。 “大人放心,属下之前探查的时候,就已经探查过了,这营门旁就是辘轳,我们只要进去,把守在辘轳旁的贼匪解决掉就可以迅速打开营门。”宋清溪笑着解释,若是以前,他或许会忽略这些问题。 但自从跟随王行之,又在岷州领兵这么久,这等大事,他自然是不会大意,探查营寨时,他就仔细探查过。 “那就好,那我们现在就进去,一会你帮我拦住,我迅速打开营寨门。”闻言,王行之面色一喜,辘轳是一种利用轮轴的启动工具,常常用于水井和城门之类。 这辘轳虽然想要搬动也重,但王行之身怀万斤巨力,要搬动这营门的辘轳丝毫没有任何问题。 “那一会属下负责掩护,大人尽快搬动辘轳。” 宋清溪没想着争抢,果断同意,王行之练习武将之道,他是知道的。 知道武将之道重在淬炼身体,力气很大。 而他修行的是内功心法,内力的威力虽然大,但毕竟不是纯粹的力气,他想要拉动辘轳要比王行之难上许多。 话一说完,宋清溪便抓住王行之的胳膊施展轻功,只是三两步,宋清溪便来到营门下面。 嘭—— 随后,宋清溪抓着王行之一脚踩在地面,抓着王行之腾空而起。 飞到半空时,宋清溪再次借力,踩在营门上,两人一下就越过了营门。 宋清溪抓着王行之快速下落,两人迅捷的掉落地面。 不过,两人速度虽然快,但同样也闹出了动静,营寨中巡逻的贼匪快速跑了过来。 “老宋,先把辘轳旁的贼匪解决掉。”王行之四下看了一圈,很快找到了辘轳。 不过,这辘轳旁守卫的贼匪可不少,足足有好几十人。 并且,由于他们闹出的动静,巡逻的士兵已经快速跑了过来。 他们必须得尽快打开营门。 不然,时间一长,必然会有更多的贼匪醒来,围攻他们。 到那时,他们即使打开营门,也只会陷入苦战,胜负难以预料。 嗯—— 宋清溪也知道耽搁不得,没有废话只是点点头,便将后背的长枪取下,冲了出去。 王行之也不慢,他在陆地上施展《凌波微步》宋清溪根本就看不出他会内功。 因此,在速度上,王行之比宋清溪还要快上一些。 对方的贼匪,基本全都是外族,看到王行之两人冲来,一个个都显得十分愤怒,叽里呱啦的说着鸟语,手持兵器怒视着两人。 王行之和宋清溪根本听不懂这些个贼匪说的什么,而且他们就是听懂了也不可能停下。 两人都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只是几个呼吸,便已经冲到辘轳旁。 两人脸色冷漠,一枪一槊齐齐探出,一人击杀了一人。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宋清溪高高跃起,一下跳到辘轳旁,长枪一扫,扫出一道巨大的劲气,将守在辘轳旁的贼匪全部扫开。 “好机会。” 王行之见状,单臂持槊,脚下踩着《凌波微步》迅捷的向前穿去,凡是挡路的贼匪,全部被他击杀,溅起一片片血花。 很快,王行之杀到尽头,来到辘轳旁。 “老宋撑着。” 王行之将马槊插在地上,没敢怠慢,只是嘱咐了一声,便迅捷的开始搬动辘轳。 宋清溪没回话,面色严肃,手持长枪挡在王行之身后,击杀着一个个冲上来的贼匪,只是一小会,宋清溪脚下便倒下了七八具尸体。 但是,这些贼匪在看到王行之转动辘轳时,一个个悍不畏死,嘴里叫着叽里呱啦的鸟语,快速的冲击上来,想要阻止王行之。 宋清溪实力虽然强横,但毕竟是血肉之躯,蚁多也能咬死大象,宋清溪虽然杀了不少人,但内力消耗同样大。 再加上他不是先天武者,还没有护体罡气。 因此,身上也多了好几道口子,衣衫都已经染红。 不过,宋清溪却是清楚,他必须继续坚持,王行之若是被打断,他们两人更加没有活路。 王行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辘轳对他来说,虽然不重,但却有些繁琐,他必须要将辘轳上的绳子全部收拢,才能打开营门。 王行之全力以赴,使出吃奶的劲,快速转动辘轳。 咔咔—— 终于,辘轳上的绳子绷紧,辘轳被王行之转动到尽头。 嘎吱—— 很快,伴随着一阵磨牙的声音,巨大的营寨门被打开。 王行之没敢耽搁,迅捷的拿起马槊,冲到宋清溪身侧,一记横扫,将围在宋清溪身旁的贼匪全部砸飞。 “老宋,先封住自己穴道,将血止住。” 王行之见宋清溪血流不止,赶忙嘱咐,宋清溪身上的伤口不少,再加上刚才一直在全力以赴,宋清溪身上的血液溢出更快,若是继续这样流下去,宋清溪可坚持不住。 第257章 夜袭狼盗三 呼呼呼—— 宋清溪喘着粗气,微微颔首,迅捷的在身上点动几下,封住自己身上的穴道。 瞬间,他身上的血液停止流淌。 这一刻他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许。 他能感觉到,王行之要是再来晚一点,他就差点坚持不住了。 “老宋,你先在我后面待着,这点人我能挡住。” 见宋清溪面色苍白,一副强弩之末的样子,王行之持槊挡在宋清溪身前。 他修成了《北冥神功》,与他的武将之道完美融合,气力虽然没长,但却变得更加绵长,与人对战,就是打上一天一夜都没问题。 当然,这指的是一对一的单挑,像现在这样,一人应对一群悍不畏死的士兵,王行之也坚持不了多久。 不过,现在营门已经打开,他也不需要坚持多久,只要护住他与宋清溪即可。 嗖—— 王行之的槊法比宋清溪的枪法霸道,一槊探出,就直接穿透了两人。 噗嗤—— 紧随着,王行之一记横扫,锋利的槊锋,又划破了好几人的喉咙,血花喷洒而出。 不过,这群贼匪同样疯狂,一个个手持兵器,悍不畏死的冲击着,王行之实力再强,也感到压力山大。 毕竟,他不仅要护住自己,还要护住重伤的宋清溪。 “这群王八蛋,怎么还没到。” 王行之一边挡住攻击,一边瞄向营寨门,他现在也算是体会到了宋清溪的压力,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他已经击杀了二十几人,面前堆着的尸体,慢慢叠高。 但同样,王行之也是手忙脚乱,若不是他的内力到了先天,有护体罡气,他恐怕不会比宋清溪好多少。 而且,他运转内力,调动护体罡气,消耗也十分迅猛,体力下降很快。 最重要的是,贼匪的营地中陆续亮起了灯光,越来越多的贼匪向他们围攻,若是虎一等人还不出现,他只有暴露自己的内功,带着宋清溪逃了。 杀——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怒喝,虎一等人终于出现,冲进了营寨。 虎一等人的出现,让一众狼盗慌乱不已,王行之趁着这个机会,迅捷的又击杀了好几人,扫出一片空间。 随后,王行之一手捞起宋清溪,一手持槊,脚踩《凌波微步》,迅捷的突围出去,来到虎一等人身后。 虎一等人见状,扑得更凶,之前围着王行之的狼盗,不到几个呼吸,便被杀个干净。 而且,虎一等人牢记着王行之的嘱咐,一进营寨,就像是一头头恶狼,快速的冲击上去。 一些狼盗,只是刚出营帐,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一刀砍翻。 虎一三人以及赵行舟都十分勇猛,几人火力全开,几乎是几步就杀一人,完全就是一边倒的局面。 “特么的,总算是稳妥些了。” 王行之见黑甲军占据上风,那些狼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什么反抗之力,便一屁股坐在营门前,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次确实累得够呛。 “这一次,差点就栽了。” 宋清溪也是心有余悸,以前他或许还会觉得以自己的实力,在战场能抗衡很多士兵。 但经历过这次后,他才知道寡不敌众并不是妄言。 “老宋,把这个吃了。” 听到宋清溪的感慨声,王行之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旁边还有一个病号,赶忙拿出一枚雪莲丹递给宋清溪。 “多谢大人。” 跟随了王行之这么久,宋清溪自然也认识雪莲丹,他没有拒绝,接过丹药一口就吞了下去。 而后,就在原地盘膝而坐,运转内功心法消化雪莲丹的药力。 “这家伙可是真的心大啊!” 王行之看着进入修炼状态的宋清溪,也是一阵无奈,没敢进行恢复,便四下警惕着,防止人偷袭。 “咦,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破。” 不过很快,王行之发现宋清溪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气劲,整个身体被一层淡淡的气流包裹,王行之也是个有经验的人,一看便知道宋清溪是在突破。 王行之也不敢怠慢,便赶忙拿起马槊,警惕着四周,为宋清溪护法。 毕竟,内力突破先天境是一个大关,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他之前能顺利突破先天,还是因为《北冥神功》的特殊,以及他本身的气血之力就十分强横,才能轻松的突破到先天。 而其他人要突破先天,就相对来说,要麻烦许多。 特别是在突破时被人打断,轻则突破失败,一辈子止步一流巅峰,重则走火入魔,全身瘫痪甚至是死亡。 王行之也没想到宋清溪会在这个时候突破,虽然有些无奈,但王行之也必须为宋清溪护法,生怕有人打扰到宋清溪。 毕竟,宋清溪是他的属下,宋清溪实力越强,他得到的好处越多。 轰隆隆—— 临近天明,天空突然响起一道惊雷,本来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色,一下又归于黑暗当中,穹顶之上,银蛇狂舞,不停的穿梭在云层之中,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 营寨中的马匹更是惶惶不安,一些刚骑上马的狼盗纷纷被甩落马下,被黑甲军诛杀。 这仿佛是被狼盗杀死的冤魂在向上天祷告,激起了雷霆之怒,以雷鸣声来帮助黑甲军。 淅沥沥—— 紧随着,天空下起了雨,雨水由小变大,变得密集,就像是一根根连绵不绝的雨线。 营寨当中,血液汇聚在一起,宛如一道小河,缓缓的向营寨左侧的山崖流去,形成一道血色瀑布。 就像是上天,在洗刷着这座营寨的罪恶。 营寨中的杀戮还在持续,此时狼盗也在全力反抗。 但黑甲军趁夜突击,先击杀了狼盗不少人,现在的狼盗,虽然也凶狠,但却是分散着,整体战斗力根本就不如黑甲军,被黑甲军杀得节节败退。 黑甲军虽然也死了不少人,但血腥的杀戮同样也激起了他们的凶性,实力更强,哪怕是倾盆大雨,也没淋湿他们心头的杀意。 估计要不了多久,这场屠杀就能结束。 不过,王行之却是始终没动,就在营门口守着宋清溪。 毕竟,虎一等人几乎是摧枯拉朽,将狼盗杀得节节败退,王行之自然是没理由掺和。 还不如为宋清溪护法,顺便守住大门别让人逃出营寨。 更何况,对于黑甲军,王行之也有着一点想法。 第258章 夜袭狼盗四 嘭—— 没过多久,宋清溪身上的气劲突然爆开,庞大的气流掀起一阵气浪,王行之本就背对着宋清溪,一个不小心,差点被掀翻。 “终于突破了。” 王行之回头一看,恰好见到宋清溪睁开眼睛,脸上不由得挂起了一抹笑容。 “多谢大人为我护法。” 宋清溪赶忙起身,对着王行之拱手行礼。 他自己也没想到,在被围攻之后,吃下王行之的雪莲丹,就像是福至心灵一般,突然间有了突破先天的感觉,这让他根本不想放弃,索性他根本就没想其他东西,直接坐下突破。 好在,王行之在身侧为他护法,不然若是受到打扰,他必然会重伤,如若不死,以后也机会再突破先天境界。 这让他对王行之更加感激。 “你我兄弟,无需客气。”王行之摆摆手,轻笑道“既然你已经突破,那现在伤势如何?” “大人放心。属下伤势已无大碍,甚至还能大战几场。”宋清溪面带笑容,说话铿锵有力,一点也不像受过伤的模样。 他这次突破先天,雪莲丹是一个引子,在他突破之时将他体内的以往潜藏的药力全部引动出来,汇合在一起,他才能安稳的突破。 在突破先天之后,先天真气将他的筋骨气脉洗涤了一遍,算是洗骨伐髓。 他的外伤,以及潜藏的暗伤,好了大半。 所以,现在根本就不影响他动手,甚至于他能感觉到,自身的实力比之前强上许多。 “算了吧!战斗应该快结束了。” 王行之抬眼看向不远处还在厮杀的士兵,轻轻的摇摇头。 就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黑甲军已经要与狼盗分出胜负,完全没必要继续让宋清溪掺和。 “那大人,我们就在这里等候?”宋清溪开口询问。 王行之想了想说道“老宋,你身上的伤势如果没事,就麻烦你跑一趟,找到老吴他们,让他们加快些速度,尽快赶到这里。” “这座营寨地理位置很好,又建立得十分牢固,我欲将这里当作我们在马衔山的营寨。” “所以,让他们加快些速度,过来帮忙收拾。” “毕竟,这八千狼盗的尸体,要处理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 宋清溪没迟疑,行了一礼后,快速离开。 宋清溪虽然没深入营地,但地上流淌的血色小河,以及大雨都无法掩盖的浓郁血腥气,都无疑不是在说明这座营寨,发生的血腥杀戮。 而且,他也曾领兵在岷山剿过匪,知道八千人的尸体,要处理起来是多么麻烦。 稍有不慎,可能就是一场疫病。 “战斗快结束了,我也该去看看这些狼盗的马匹了。” 宋清溪走后,王行之也没守在营门,而是提着长槊向前走去。 此时,整座营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王行之几乎是踩在尸体上行走。 不过,王行之也是见惯了生死之人,没有丝毫不适应,反而在遇到还未死绝的狼盗,会毫不犹豫的递上一槊,免除其痛苦。 在遇到还有气息的黑甲军,会停下以针灸为其止血。 只不过,黑甲军下手狠辣,狼盗也在搏命,王行之一路走来,补刀的狼盗不足十人,救下的黑甲更少,只有三人。 很快,王行之来到营寨中心。 此时虎一三人和赵行舟正在围攻着两人,四人围攻的两人相貌粗犷,须发茂盛,再加上魁梧的身子,两人宛如两头野兽。 并且,两人实力十分强悍,尽管虎一等人人数占优,但却没占到丝毫便宜,反而落在下风,看上去岌岌可危。 “散开——” 王行之自是不会坐视不理,暴喝一声,手持马槊迅速冲了过去。 听到王行之低喝声,虎一四人身形一震,连续强攻几招,逼退对面的两人,而后迅速散开。 咻—— 几人一散开,王行之的马槊紧随其后,如同闪电一般,迅捷的一槊探出,“噗呲”一声,直接洞穿了一人的心口。 王行之眸若寒星,杀了一人后,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马槊,而后单臂抬槊,又刺出十几槊,瞬间化作漫天槊影,轰在另一人身上,那一人瞬息之间变成了血葫芦,瞪着眼珠子直溜溜倒下,。 虎一三人倒是没什么,他们都知道王行之的实力,也不觉得大惊小怪。 而赵行舟却是有些感到惊悚,以前江湖传闻王行之武力不凡,他本以为王行之多是依赖属下才有此威名,但今日一见,他才知道,传闻并不假,王行之的个人武力,恐怕已经不下于江湖中的一些成名高手。 再加上今日经历的杀戮,他对王行之是又敬又怕。 “你们四人,迅速结束战斗,清理战场。” 杀完人后,王行之并未在此地停留,而是嘱咐一声后,继续找寻马房。 四人闻言,哪里敢怠慢,压根就顾不上身子的疲惫,提着武器诛杀剩余的狼盗。 随着时间的流逝,营寨中的喊杀声慢慢停止。 而王行之此时也在营寨的最深处找到了狼盗的马房,准确来说是一座大型的马场。 “想不到居然有这等收获。” 马场外,王行之看着健壮的高头大马,双目放光,由衷的感到高兴。 他本以为这些狼盗的马最好也不过是河曲马,没曾想这些狼盗的马匹,有不少是西凉大马,剩下的有河曲马,山丹马。 最让王行之高兴的是,这马场外,还有一个单独的马房,其中单独关着一匹青海骢,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白驳暂时不能取来,我也需要一匹马来代步,这匹青海骢来得正是时候。” 白驳被王行之留在营地,他现在也需要一匹马代步,因此这匹青海骢来得正是时候。 王行之没过多犹豫,直接进了青海骢的马房。 这头青海骢毛发也是白色,只不过与白驳不同的是,青海骢的毛发是青白色。 而且,这青海骢不像白驳那般桀骜,看到王行之进来,并没有多大动静。 “看样子,白驳是有媳妇了。” 王行之上下打量一番,发现这匹青海骢居然是母马,隐隐感到一阵高兴。 白驳是照夜玉狮子,难得的汗血宝马。 青海骢虽然差上一些,但也是难得的好马,若是与白驳生下小马驹,必然不会差。 想到这些,王行之都想立刻把白驳带来,当作种马了。 不过,王行之也就是想想,现在白驳还得留在营地,配合暗一演戏,麻痹他人。 随后,王行之一跃跳上青海骢的马背。 嘶—— 青海骢吓了一跳,不过只是慌乱了一下,并未多做反抗,老老实实的接受王行之的骑乘。 因为它能闻到,王行之身上浓郁的血腥气息,这气息让它畏惧,让它不敢反抗。 “好马儿,这些日子就先陪着,过些日子,给你找一头大种马。” 王行之面带笑容,轻轻的拍着青海骢。 嘶—— 青海骢打了个响鼻,用蹄子刨了刨地上,表示自己的不满,似乎是在说,自己这么一个黄花大闺马,要什么大种马。 呵呵—— 王行之轻笑,骑着青海骢走出马房。 第259章 战损 等王行之从马房出来,此时战斗已经结束,黑甲军士兵正在一边补刀,一边搜寻还未死的同袍。 顺带着,将那些战死的黑甲军尸体给抬出来,整个过程虽然忙碌,但却十分有秩序。 整座营寨,唯有赵行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甚至看到黑甲军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 王行之瞧着赵行舟一人在边上站着,便驾马来到赵行舟身旁,他还未等赵行舟开口,便主动开口询问“是不是感到费解,为什么黑甲军还要补刀?” “嗯——” 赵行舟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他自幼学习文章,研习儒家学说,虽不像那些个腐儒一般反对杀戮,但却对这等作践尸体之事感到不妥。 只是,他清楚这是武安军,是王行之的军队,才一直憋着不说,现在王行之询问,他自然也想解除心中的疑惑。 王行之翻身下马,站在赵行舟身旁淡淡的解释道“黑甲军这种行为是我刻意要求的。” “因为,我怕我的兵在战斗胜利后,因为战斗结束后受到偷袭而死。” “所以,我要求武安军在每次战斗之后,都要补刀,以此来减少意外。” 闻言,赵行舟恍然大悟,他也统领着数千山匪,经历过一些战斗,自然也有过属下被“死尸”偷袭的经历,对王行之的要求,也有了诸多认同。 “好了,别想太多,以后会慢慢习惯,先去帮虎一三人统计下战损,这次我们虽然胜利,但损失恐怕不会小。” 紧随着,王行之拍了拍赵行舟肩头,让赵行舟去帮忙,毕竟赵行舟再怎么说,也是考中过秋闱之人,单是当武人用,有些大材小用。 “是,大人。” 赵行舟也高兴,毕竟他更愿意做的是文事,而不是武事,对王行之行了一礼,一脸笑容的向前走去。 “你们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个世界。” 看着赵行舟远去,王行之面色变得阴郁。 这次突袭狼盗,其实是他有意为之,因为在云雾山时,他就发现这支黑甲军似乎有些脱离了他的掌控。 昨日,他到了云雾山,发现若不是宋清溪和吴长风在,这群士兵搞不好会对他直接出手。 若是以前,他或许还不在意,毕竟那个时候,他手中握着三万武安军,死忠的也有两卫和陷阵营。 但是现在,他是孤身一人,万事都得小心。 所以,他才会这么急促的攻击狼盗。 并且以身为耳,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这一仗黑甲军虽然以少胜多,但狼盗却是有八千人,即使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狼盗反抗之下,黑甲军应该也死了不少人。 他一路走来,可没少见黑甲军士兵的尸体。 临近午时,虎一三人以及赵行舟来到王行之身旁,抱拳行礼“见过大人。” “免礼,说说吧!我们损失多少兄弟。”王行之摆摆手,沉声询问。 闻言,四人脸色一变,都有些沉重。 最后,还是虎一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大人,这次大战,我们只剩下八百六十三人。” “其中,有三百二十人重伤,即使挺过去,恐怕也无法再为军。” “其他人基本都带着伤,需要恢复,暂时无法上战场。” 闻言,王行之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暗自松了口气,黑甲军还留有五百多战力,等吴长风等人一到,他便可以将这五百人打散,以这五百人为基础,重组武安军。 并且,他晋升了这五百人,定然能让这五百人中的大部分感激。 之后,他在施以恩情,和辅助一些手段,以及亲自训练,定然能收拢军心,届时新组建的武安军,只会效忠他一人。 王行之故作难受,沉声开口“吩咐下去,速速让轻伤之人去收拢狼盗的药材,全力救治重伤的兄弟,一定要想办法救回他们。” “重伤的兄弟,若是不能再参战,那就留在军中当教头。” “其他兄弟,全部官升两级,金百两。” “另外,告诉兄弟们,将阵亡的兄弟好生安葬,过些时日,我会给他们每人说上一个婆娘。” “属下代下面的兄弟,多谢大人。” 虎一拱手行礼,招呼着虎六和虎八,快速离开,去传递消息,和整理药材。 “多谢大人。” 活下来的黑甲兵在知道消息后,一个个没了之前的黯然和颓废,整座营地之中响起了阵阵高呼。 对于黑甲军的反应,王行之丝毫不感到诧异,在古代当兵本就没什么保障。 而且,这支黑甲军能跟着他的都是想建立一番功业,享受荣华富贵之人。 所以,王行之以钱权开道,再用女色画大饼,这群人没理由会拒绝。 “大人好手段,轻而易举的就收拢的人心。”并未离开的赵行舟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轻声感慨。 这事换做是他,他可能做不到王行之这样轻描淡写的解决这等困境。 他负责统计,自然清楚黑甲军此次的损失有多大。 这次战斗虽然他们取得了胜利,但也是惨胜,黑甲军的军心都差点散了。 但王行之却是用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又重新激发了黑甲军的斗志,甚至于加深了这些人的忠诚。 “慎言,这可不是什么手段。” 闻言,王行之不满的看了眼赵行舟,脸上带着责怪,他这招揽人心的手段并不高明,赵行舟能看破他不奇怪。 但看破不说破的道理都不懂,就过分了。 这话要是被那群活下来的士兵知晓,心里铁定会起疙瘩。 同时,王行之也发现,赵行舟此人有些自以为是,时刻都想着彰显自己,很有表现力。 这种人虽然聪明,但却是不可重用。 赵行舟若是不改,搞不好会出岔子,王行之也在心里暗自留了个心眼。 “大人见谅,是小人失言。” 赵行舟一看王行之不满,心头咯噔一下,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刚才他故意说出口,就是想引起王行之的注意,想着王行之不要将他当作武人,而是当作文人。 不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得到王行之的赏识,反而引起了王行之的不满。 “好了,先去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去统计一下收获。”王行之没过多责怪赵行舟,面带假笑的拍了拍赵行舟的肩膀。 毕竟赵行舟刚刚带着人臣服,这一仗又让黑甲军报废,王行之现在需要军队,所以他虽然不满,却是不能过分苛责赵行舟,免得引起什么不好的变故。 只是在王行之心里,却是对赵行舟此人打上了不可重用的标签。 “是,大人。” 赵行舟也知道刚才说的话,引起了王行之的不满,正想着怎么补救。 结果王行之没生气,还带着笑脸关心他以及安排他做事,他自然是不敢怠慢,行礼之后,面带笑容的离开。 “这家伙,幸好没进入朝堂。” 王行之见着赵行舟这么轻易的被忽悠过去,心里头暗自吐槽。 第260章 收获 骤雨初歇,太阳突然从云层中穿出,柔和的阳光洒落大地,阵阵水汽被蒸发。 狼盗这座营寨给了王行之不小的惊喜。 经过统计,狼盗的马匹共计一万匹,其中西凉大马两千匹,河曲马三千匹,其他马共计五千匹。 并且,狼盗的储备粮也十分丰富,单是粮食就有将近五十万石,并且保存极好,全部放在营寨下的一处地窖当中。 若不是王行之再三要求仔细寻找,他们还不一定能找到。 同时,和粮食一起被找到的还有大量的金银,统计下来,大约合计四百万两,让王行之一下暴富,多了买马钱。 不过,这群狼盗也确实是畜生,黑甲军在搜寻的过程中,找到一个山洞。 山洞中全是女人,大约有十几人。 不过,这些个女人几乎都赤裸着身子,脸上也没有丝毫精气神,宛如死尸,在看到王行之和黑甲军的时候,也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王行之见到这些女人,也不免一阵沉默,觉得这群狼盗该灭。 这群女人出了山洞,在看到地上的狼盗尸体后,一个个的眼里仿佛有了光,个个感激的对着王行之叩头,最后纷纷捡起地上的刀,选择自尽,十分的刚烈。 这让王行之暗自松了口气,这要是放在岷州的时候,他没那么多纠结,若是想活下去,他还会每人给一笔路费。 可是现在他的处境繁复,不能让外面人知道有两个王行之。 所以,这群女人即使想活,他也不可能放其离开,若是这些女人执意要离开,他也会暗下杀手以绝后患。 毕竟,他现在可不比以前,现在他隐藏在暗处,若是暴雷,那么他除了带着人跑,再没有其他选择。 好在,这些女人刚烈,选择了自杀。 “这群狼盗真是该死。” 看到如此震撼的一幕,哪怕是身为贼匪的赵行舟也是双目赤红,狠狠的踢了一具狼盗尸体。 而虎一等人以及黑甲卫却是见怪不怪,这等事,他们在岷州剿匪的时候,见识过不少,因此没太多的意外。 “都是些可怜人,兄弟们找些布料和草席,找一处地将这些女人给埋了吧!想必她们也不想待着这处营寨。”王行之叹了口气,这等事情他在岷山剿匪的时候也遇到过几次,只是那些女子也有一些愿意苟活之人,所以没这么刚烈。 况且,这些女人自杀,省下了他诸多麻烦,他自然也愿意,给这些女人一个体面。 王行之命令一下,赵行舟最为勤快,与众人一起埋葬这群女人。 “大人——” 就在这时,宋清溪脚步飞快,身形闪动,很快来到王行之身侧。 “他们到了?” 见到宋清溪,王行之赶紧开口询问,黑甲军几乎人人受伤,之后又连续搜索了一番营寨,所有人都累得够呛。 因此,虎一等人也只是将黑甲军士兵的尸体拖出,狼盗的尸体还洒落在营寨之中。 王行之想要这座营寨当根据地,这些个尸体自然需要清理。 因此,王行之一直在等着宋清溪等人。 “已经进山了,大概还有一刻钟,就可以到营寨,属下只是先行一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宋清溪微笑道。 王行之轻笑道“现在就等着人来清理营地的尸体了,暂时没其他事需要准备,你就和我在这里等候就行。” “那就听大人的。” 宋清溪笑着点点头,与王行之在一起闲聊等候。 轰隆隆—— 没过多久,吴长风等人领着一条长龙,来到营寨。 众人在看到遍地都是尸体的时候,一个个也吓得够呛。 但这些人之前都是贼匪,除了跟着过来的女眷和孩子之外,大部分人都见过血,因此大家适应都很快。 王行之看到众多女眷和孩子,微微皱了皱眉,向身旁的宋清溪低声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女眷和孩子。” 之前王行之等人在云雾山的时候,虽然也有一些家眷,但不过一两百人。 但现在跟着来的,将近一千人,这让王行之心里一阵不舒服。 毕竟家眷和士兵不同,士兵他可以统一在营寨训练,很好管理。 但家眷却是管理极难,因为这座营寨就是一座兵寨,并不好安顿老弱妇孺。 而且,这些都是士兵家眷,若是不安顿妥当,恐怕会引起一些士兵的不满。 宋清溪苦笑道“大人,属下问过老吴,这全是云雾山跟着下来的人。” “而且,据向天所说,这兰州的贼匪,除了一些个穷凶极恶之徒,其他的贼匪基本都是拖家带口。” “我们若是继续收拢贼匪,免不了要接纳这些人的家眷。” 闻言,王行之也反应过来,毕竟落草可不比参军,一旦占据山头,落草为寇,肯定就会有人找其家人的麻烦。 因此,大部分山匪都会将家人带在身边,免得被人报复。 当然,也有像狼盗这种灭绝人性的贼匪。 但是,这类贼匪王行之若是敢收,吴长风等人必然离心离德。 想明白之后,王行之也知道这些人必须接纳,想了想后,开口说道“那你去叫一下赵行舟,让他来安顿这些女人孩子。” “嗯——” 宋清溪微微颔首,转身向营寨中走去,找寻赵行舟。 宋清溪与吴长风等人过来时,向天就说过,以前云雾山的家眷便是由赵行舟安顿。 他本来还想着向王行之推荐一下,没曾想王行之直接就安排了赵行舟,这也刚好符合他的心意。 “看样子得将这些家眷单独安排,不然可真不好训练。” 王行之暗自嘀咕几句,向着吴长风等人走去。 “大人——” 吴长风等人看到王行之,纷纷下马行礼。 “诸位无需客气。” 王行之摆摆手,严肃道“诸位,我们诛灭了狼盗,接下来我们会把这里当做营地,在这座营地练兵,扩军。” “所以,我希望接下来的时间,各位不要阳奉阴违,偷奸耍滑。” “现在,还请几位兄弟,指挥云雾山过来的兄弟,将这营地清理干净。” “这狼盗的尸体,在营寨外面找一片空旷地,聚在一起,浇上火油直接烧了。” “我们自己的兄弟,挖个大坑,让兄弟们入土为安。” “此事过后,我们再商议其他事情。” “是,大人。” 吴长风等人齐齐拱手行礼。 随后,吴长风等人开始指挥着云雾山过来的数千汉子,开始搬动尸体? 赵行舟也指挥着一众女眷,打扫营地,整个营地热火朝天,十分热闹。 第261章 进击的赵行舟 轰隆隆—— 晚上,天空中又下起了大雨,密集的雨水汇聚成小河,冲刷着营寨的血腥气,大量的血水向着营寨一旁的悬崖流淌而去。 一座木屋之中,灯火通明,王行之独自坐在其中修炼。 咚咚咚—— 突然,房门外响起阵阵敲门声。 “进来。” 王行之睁开双目,脸色平淡,就像是知道,早就有人会过来一样。 嘎吱—— 随着房门打开,房间中一下进来三人,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清溪、吴长风以及赵行舟三人。 三人头发和衣衫都有些湿润,显然都是冒着雨水过来。 “大人——” 三人见到王行之,都客套的行礼。 “先坐。” 王行之轻笑,指了指房间中的椅子,让三人坐下。 “大人,你果然猜得没错,我们灭了狼盗,果然有人过来打秋风。” 三人刚一坐下,吴长风便开口说道。 本来他们刚到营寨的时候,王行之是让他指挥人清理营寨。 但向天和武卫似乎做得也不错,王行之便让他去营寨外围看看有没有探子。 结果,他一出去,就遇到了好几波探子,都被他给直接灭了。 王行之却是笑道“很正常,我们这么多人进入马衔山,要是别的势力没派人过来反而不正常。” “不过,现在我们占据了狼盗营寨,凭借这几千人和数千具狼盗尸体,完全可以震慑住马衔山中的其他贼匪。” “待我重新整军,就是我们出击之时。” “所以老吴,我会把虎卫给你,这些时日需要麻烦你带着虎卫当一次探子,给我盯着马衔山的其他势力。” “若是有人想要过来,你可以暗中出手,取那方势力头领的头颅。” 王行之面色严肃,眸若寒冰,让吴长风三人的面色不由自主的变得严肃起来。 “是,大人,属下一定盯死马衔山中的贼匪。”吴长风自是不敢怠慢,赶忙开口保证。 王行之点点头,随后看向宋清溪,询问道“老宋,以前的武安军兵甲器械,基本都是由你和刘法在负责。” “现在刘法不在,我们又需要隐藏,你有没有好一点的办法?” 宋清溪蹙眉沉思,他因为在学习武艺的时候,师门中也有人会器械之道,所以对于兵甲方面也有些了解。 所以,在岷州的时候,王行之让他和刘法负责兵甲之事。 因此,他在岷州的时候,也认识一些制造兵甲之人。 不过,那都是正规渠道,是岷州官府的将作坊。 其他路子虽然也有,但一时间他还真想不起来。 吴长风没说话,静静的等待着,他与宋清溪虽然是老朋友,但自从参军之后,经过刘法等人的点拨,基本不会过多过问彼此之间的职责。 而赵行舟脸上却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但他的眼里却是带着些许紧张,不时的看向宋清溪,似乎十分在意宋清溪的回答。 “这个家伙与他祖宗,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王行之将赵行舟的表现看在眼里,心头暗自冷笑着。 昨日,在收服赵行舟之后,王行之就让武一暗中调查赵行舟。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赵行舟这些年在兰州落草,虽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但却是在暗中与兰州的官员有着来往,做了不少交易。 并且,这事若不是王行之查得突然,顺带着王行之还把人带走,这才让武一捡了漏,无意间在离开云雾山的时候,拿到一本账册,王行之还真不一定能查到。 根据账册记录,赵行舟与好几位官员都有来往。 意图通过这些个官员,给他改一改户籍,他想着再参加科举。 但是这两年,因为王行之煽动的蝴蝶效应,没人敢轻易答应赵行舟。 不过,赵行舟也没放弃,依旧与这些人保持着关系。 而他联系的官员中,还有好几位县令和团练使。 王行之之所以拿这个问题来问宋清溪,就是想引出赵行舟。 因为,王行之清楚,各地一开始实施他书写的将兵法,让各地补充了兵员。 但同样,各地官员,以前贪墨的兵甲,也不敢轻易拿出来。 而他要的,就是这些官员手中的存储的兵甲。 不然,赵行舟刚加入他们,正常情况下,王行之不会让赵行舟来商讨这等秘事。 沉思良久,宋清溪摇摇头苦笑道“大人,我之前虽然与刘大人一起管理武安军兵甲,但制作兵甲之人,全是官府的将作坊,各地县令指派,以我们现在的身份,恐怕联系上,对方也不会答应卖给我等兵甲。” “这倒是个麻烦事。” 王行之故意皱起眉头,眼神故意扫到赵行舟,见赵行舟脸上还带着笑容,便故作诧异的问道“老赵,我见你在笑,难不成你知道何处能购买兵甲?” 宋清溪和吴长风一听,也齐刷刷的看向赵行舟。 听到王行之的询问,赵行舟闪过一抹傲然,面带微笑,坦然开口“不瞒大人,属下未落草前,便与多数官员交好。” “落草后虽然在明面上断了关系,但私底下却是有不少关系。” “因此,大人若是想要采购兵甲,属下还真有些关系。” 王行之故作惊讶道“那不知能否购买多少兵甲?” 赵行舟微笑着解释道“大人,这兰州之地,常起兵戈,战甲器械消耗极快。” “因此,朝廷每年都会拨出大量的金银和兵械到兰州。” “不过,这金银器械从汴梁出来,周转各地,最后到兰州之时,最少也得去三成,多时更是不止。” “而到兰州之后,这所谓的金银器械,恐怕不足四成。” “所以,各县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铤而走险,选择去修复残甲。” “这日积月累之下,兰州各县倒是保存了不少陈年新甲,这倒是成了各县手中的一条财路。” 说到这里,赵行舟叹息道 “不过,这两年实行大人的新型将兵法。” “各地兵员被补足,兵甲入库,有专人清点。” “因此,查杀了不少以往贪墨之人,将他们昔日藏匿的旧甲收缴,放归在武库。” 说到这里,赵行舟话锋一转,低声道 “但是,兰泉县的县令韩云,据说是参政知事韩相爷的堂侄,后台很硬,消息也灵通。” “因此,属下在之前便得到过消息,新的将兵法刚一开始,韩县令便将兰泉一地的旧甲收入囊中。” “而且,根据属下得到的消息,这韩县令不止是收了兰泉县的兵甲。” “据说,还有相邻的熙州也伸了手,数量庞大。” “最重要的是,这位韩大人似乎是要高升,正急着处理手上的货物。” “大人若是有意,属下愿意为大人引荐。” 第262章 定计 说完,赵行舟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笑容满面的看着王行之。 宋清溪与吴长风脸上也露出一抹惊喜,他们没想到赵行舟还有这渠道。 闻言,王行之面带微笑,轻笑道“此事我不宜露面,便交由你负责,但你需要记住,我们只要文山甲,明光甲等骑兵甲,数量越多越好。。” “兵器只要长戈和长刀,数量同样是越多越好。” “弓箭也是多多益善。” 说到这里,王行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面色一正,目光锐利的盯着赵行舟,低声嘱咐道, “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不可暴露身份与我的存在。” “是,大人。” 瞧着王行之面色转变,赵行舟莫名的感到身子一僵,赶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拱手回应。 王行之展颜笑道“好了,此事就交给你了,好好办事,日后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大人放心,属下定将此事办妥。”赵行舟眼睛一亮,得意的看了宋清溪一眼,赶忙保证。 他跟着王行之本就是为了闯出一番事业,现在王行之把这么重要的事交托给他,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瞧着赵行舟这模样,宋清溪微微皱眉。 不过,他性格沉稳,见王行之没说话,他自然也不好开口。 吴长风虽然也有些不满,但也没表露什么。 “好了,你和老吴先行下去准备,明日一早便出发,老宋留下,我还有些事与你商议。”王行之却是不在意,也没叮嘱或是打压,只是微笑着挥挥手,将赵行舟与吴长风一同打发。 既赶了人,也让赵行舟没其他意见,毕竟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吴长风。 赵行舟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若是能用,他就将就用,若是不能用,随时可以丢弃。 所以,赵行舟太过功利,对他来说反倒是好事。 毕竟,在兰州这地界,赵行舟这个地头蛇,若是用好了,会有很多好处。 “是,大人。” 果然,赵行舟没有任何不情愿,只是看了眼宋清溪后,与吴长风一起行礼离开房间。 宋清溪一直关注着赵行舟,确认两人走远后,再也憋不住,便对着王行之低声说道“大人,这赵行舟功利心太重,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由他,是否有些不妥?” 王行之抬眸看向宋清溪,轻笑道“有何不妥?” “这——” 宋清溪愣了一下,一时间也答不上来。 王行之见状,哑然失笑,低声解释道“好了,老宋,这赵行舟什么德行我一清二楚,但我们现在这情况,除了赵行舟之外,还有何人能担此任?” “我用赵行舟,是因为他在兰州这地界是条地头蛇。” “并且,赵行舟这人虽然功利心强,但手段却是不低。” “此事交由他,能尽快解决我们的兵甲问题,让我们的成军更快。” 闻言,宋清溪虽然明白了王行之的用心良苦,但还是面露担忧的说道“可是大人,赵行舟这人功利心太重,日后若是稍有不顺,恐怕会反噬我们。” “不怕,我既然敢用赵行舟,就有把握掌控他。”王行之轻笑,脸上带着自信。 从武一的调查,以及这短短的接触来看,赵行舟这人功利心强,时刻都想着表现自己。 这样的人,一旦间功利心得到满足,自然就会滋生出野心。 所以,王行之并不会让赵行舟接触军队。 甚至于,他会找个机会,让赵行舟的军中代言人向天战死。 而赵行舟只要没有军权,便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等到玄英开战,他们脱离大宋之时,若是赵行舟还如同以往,那么王行之会找个机会送赵行舟下去。 若是,赵行舟醒悟,他也不介意留着。 毕竟,他手底下没有文人。 “既然大人成竹在胸,倒是属下多心了。”闻言,宋清溪虽然不明白王行之在做什么打算,但他却是清楚,王行之这人智慧过人,若是一直提防着赵行舟,必然也不会吃亏。 最重要的是,赵行舟此人个人武力不行,他们只要小心一些,赵行舟即使闹出什么动静,他们也能轻易的将其击杀。 王行之轻笑道“好了,此事不必再提,我心中自有计较。” “现在,我与你说一件正事。” “大人何事?”宋清溪面色一正,严肃的看着王行之。 王行之耳朵动了动,确认屋外没人后,低声说道“老宋,我之前与你们说过,我来马衔山,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钱粮马匹。” “我估计就在这几日,钱粮马匹应该都快到了。” “所以,我需要你带着两百人去将马兰寨拿下,将那里当作接应点。” “免得被马兰寨的贼匪截取,到时惹出诸多麻烦。” “大人,这马兰寨可是不小,只有两百人,我并无把握。”宋清溪苦笑。 他们过来时,一路上赵行舟和他们详细说了马衔山的七处贼匪。 狼盗的实力位列第一,这马兰寨位列倒数第一。 同时,这马兰寨也是马衔山三个可以收服的贼匪势力之一。 不过,这马兰寨虽然在马衔山贼匪中排名最后,但整体实力并不弱,青壮之士足足有上千人。 宋清溪的实力虽然突破了先天,黑甲军实力再强,但让他带着两百黑甲军去攻打一个上千人的营寨,他也没多大把握。 “老宋,你难道忘了擒贼先擒王。”王行之笑道“马兰寨只有一位首领,根据赵行舟所说,此人重义轻财,重视承诺,深受马兰寨上下的尊重,是位难得的绿林豪侠。 但此人却有一个缺点,就是有些自负。 你若是使用激将之法,与其赌斗。 届时,只要你胜了马兰寨首领,便可让其履行赌约,我们便可以不动一刀一兵,获得整个马兰寨。” “我让你去马兰寨,并不是要你去强攻,而是想要收取马兰寨,毕竟整个马衔山中,能收服的贼匪,只有三处。” “我们现在缺兵少将,少了一处,便少了不少兵员。” “大人放心,属下定然不辱使命。” 宋清溪眼睛一亮,也反应过来,这些年他因为一直在军中,所以想的都是堂堂正正的方法,一时间忘记了江湖手段。 现在经王行之一提醒,他也反应过来,面对绿林豪侠,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单打独斗中,打服对方。 “好了,既然知道,那就去准备准备,明日自行挑选士兵出营。”见宋清溪也反应过来,王行之挥挥手,打发宋清溪。 “是,大人。” 宋清溪拱手行礼,退出房间。 “明日,我也该整合新军了。” 待宋清溪离开,王行之吹灭了烛火,躺在床榻上缓缓闭上眼睛。 (昨天临时有事,所以请假了一天,差的章节把这几天忙完,会补发,敬请各位看官谅解。) (另外,在此厚颜相求免费礼物。) 第263章 主动出击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日升日落间,眨眼三天已悄然过去。 在这短短三天里,王行之再度发挥卓越的军事能力和果决的手段。 经过三天的时间,他便将云雾山的兵马整合到了一起。 这些兵员原本就具备相当不俗的实力,经过王行之精心策划并实施的为期三天的整合行动之后,如今已然脱胎换骨,不再是之前那支混乱无序、各自为政的乌合之众。 可以说,此时的这支队伍相比起三天前来,简直有云泥之别。 如果能够按照目前的态势持续训练下去,不出一个月,这支队伍必将真正成长为一支纪律严明、作战勇猛的精锐之师。 然而,王行之并没有满足于现状,更没有打算让自己带领的人马一直龟缩在营寨之中无所作为。 就在今日清晨,天色刚刚破晓之际,他毅然决然地率领众人离开营地,踏上了征程,目标直指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处贼匪巢穴。 据悉,这处贼匪乃是由吐蕃人所组建而成,其成员总数多达三千人之众,且整体实力不容小觑。 不过,王行之之所以会选择主动出击,正是出于想要尽快锤炼新军战斗力的考虑。 因此,当他完成对云雾山兵马的整合工作之后,几乎毫不犹豫地便带人奔赴这处贼匪聚集之地,决心与这群悍匪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这处贼匪的名声不比狼盗好上多少,是四支不可能收服的贼匪之一。 索性王行之便带着人来了这里,既可以消灭贼匪,又能快速成军。 最重要的是,这群吐槽人同样有不少马,能让他又收获不少马匹。 然而,真正促使王行之能够如此迅速地决定出兵的关键因素,还得归功于赵行舟那令人惊叹不已的出色表现。 仅仅只用了短短三天的时间,赵行舟竟然成功地完成了数千套铠甲、上万件兵器以及数不胜数的弓箭的交易。 这一惊人成果无疑给王行之带来了巨大的信心和底气。 而在这些装备当中,最为令王行之心花怒放的,莫过于近千套品质上乘的明光甲以及多达三千余套坚固耐用的锁子甲。 面对如此精良的军备资源,王行之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呢? 于是乎,王行之当机立断,从经过整合后的士兵队伍里精心挑选出了整整一千名精锐之士,并为他们配备了河曲良驹、威风凛凛的明光甲以及锋利无比的大刀,重新组建成一支战力超群的重骑部队——破军营。 这支破军营,虽然未真正成型,但在配上兵甲战马后,这支崭新的军队给人一种无匹的气势,令人不敢小瞧。 至于其余的士兵们,则全部被分配到了西凉骏马作为坐骑,同时穿上了结实的锁子甲,手持长长的戈矛,并配有充足的弓箭,从而构建起了另一支强大的骑兵军团——武安血骑。 这支血骑军同样威风凛凛,就气势而言,已经不比任何一支骑兵差。 不然,王行之就是再急于扩张,也不敢在军备都没有的时候,就选择开战。 此外,马兰寨被宋清溪以赌斗的方式赢了下来,马兰寨首领领着一千青壮投靠了他们。 成为了他在马衔山中的重要据点,不用再担心刘玄和鸠摩智过来时,引发什么误会。 而就在昨天,王行之收到宋清溪传信,说是刘玄已经抵达了马兰寨。 并且,刘玄还带来了大量的钱粮。 宋清溪害怕将钱粮放在马兰寨,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已经与刘玄带着钱粮赶来狼盗营寨。 正因如此,王行之在钱粮方面可谓毫无压力可言。 毕竟有了刘玄送来的这笔巨额财富作为支撑,他无需再为资源短缺而忧心忡忡,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后续的战略部署当中去。 ————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唯有那幽深的密林之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鸟鸣声、兽吼声和虫鸣声此起彼伏,相互交织融合,宛如大自然精心谱写而成的一曲美妙乐章。 就在这片静谧而神秘的林子里,王行之率领着数千名士兵,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吐蕃贼匪的营寨外围。 月光如水洒下,透过枝叶的缝隙,斑驳地映照在地上。借着这微弱的光亮,可以隐约瞧见一道道冷冽的寒光闪烁其间。 此时此刻,王行之正与他身旁的虎卫以及向天聚拢一处,众人的目光皆如鹰隼般锐利,死死地紧盯着不远处吐蕃贼匪的营寨大门。 这座营寨建造得相当坚固且规模宏大,其高度令人惊叹不已,丝毫不逊色于他们所占据的狼盗营寨。 然而,面对如此坚不可摧的营寨,如果王行之贸然下令让手下这群尚未完全训练有素、磨合到位的军队强行发动攻击,恐怕他们很难成功突破敌人的防线并攻入其中。 毕竟,这需要精密的战术安排和强大的实力作为支撑。 因此,王行之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放弃强攻这种冒险且可能导致惨重损失的策略,转而选择了在此静静等待时机。 据他们所获取到的详尽情报显示,这群来自吐蕃的悍匪极度贪得无厌,每隔大约半个月左右就必定会倾巢而出,对周边地区展开疯狂的掠夺行动。 每次外出抢掠,这帮恶徒少则五日,多则七日才会返回他们那位于深山之中、易守难攻的营寨。 而经过一番缜密推算与分析后,王行之和他的同伴们惊喜地发现,今天恰好就是这批吐蕃贼寇按惯例结束掠夺、满载而归回到营地的日子。 于是乎,他们提前悄悄地埋伏在了这片山林之中,借助周围繁茂树木和复杂地形的掩护,将自身隐匿得无影无踪。 如此一来,当那群毫无防备之心的吐蕃贼匪大摇大摆地踏入陷阱时,王行之一行人便能以有心算无心之势,骤然发动雷霆一击,给敌人来个猝不及防。不仅能够一举击溃这些作恶多端的匪徒,更有机会趁势夺取他们此番掠夺而来堆积如山的财宝、金银以及各种珍贵物资。 踏踏踏—— 哈哈哈—— 临近天明,林间忽然传出阵阵马蹄声和吵闹声,吐蕃贼匪总算出现。 第264章 主动出击二 \"来了——\" 这声呼喊仿佛一道惊雷划破寂静的长空,在茂密的丛林间回荡着。 王行之那敏锐如鹰隼般的耳朵瞬间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声响,他那双明亮而锐利的眼睛如同暗夜中的繁星,迅速朝着声源处望去。 由于彼此之间相隔不远,所以王行之成为了第一个察觉到异常情况的人。 就在这时,武一和其他众人也听到了这声呼喊,但他们的反应明显比王行之慢了半拍。 只见武一手掌向下轻轻一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用手压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在这紧张的气氛下,马匹也十分知趣,只顾着低头吃草,不发出声音。 刹那间,原本就静谧无声的丛林变得鸦雀无声,就连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似乎都被刻意压低了许多。 王行之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下方那一群人。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庞,心中暗自估量着对方的实力和人数。 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这伙贼匪大约只有一千多人,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嚣张气焰来看,显然不是什么善茬儿。 只见这些贼匪们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完全没有把周围的环境放在眼里。他们身后还拖着不少装满各种物品的车辆,有的车上堆满了金银珠宝,有的则装着粮食和布匹等生活物资。 而更令人气愤的是,在这群人身后,竟然还用粗绳绑着几十个可怜的女人。 这些被绑缚的女子个个衣衫褴褛,原本应该完好的衣服如今已变得破破烂烂,上面沾满了尘土和污渍。 她们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得吓人,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每个人的眼神都空洞无神,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生气,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宛如行尸走肉。 王行之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冷漠地凝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宛如一座冰山般不为所动。 这样的场景,如果放在他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之时,恐怕早已令他怒火冲天、难以自持。 然而,历经无数风雨和沧桑之后,如今的他内心早已坚硬如钢铁,对于此类事情已经能够做到波澜不惊。 同样面无表情的还有一旁的武卫,显然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在他们独自闯荡江湖的岁月里,类似的情景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所以此刻的他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或者愤怒。 相比之下,王行之新组建的那两骑士兵反应则要激烈许多。 只见其中不少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明显的怒容,一双双眼睛瞪得浑圆,紧握着手中的兵器,仿佛随时准备冲上去与人厮杀一番。 就连平日里一向粗犷豪放的向天,此时也是咬碎钢牙,双目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一副恨不得立刻将敌人撕成碎片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王行之心头不禁涌起一丝诧异。 要知道,这些新组建的士兵可都是从云雾山上下来的贼匪。 按常理来说,他们应该见惯了各种血腥暴力的场面,不至于如此轻易就被激怒才对。 难道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他们? 还是说,在他们凶悍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正义的心呢? 然而,当向天展露出这般神情时,竟意外地使得王行之对于向天的好感愈发深厚起来。 在历经数日的相处与接触后,王行之渐渐察觉到,向天这个人性情直爽、冲动鲁莽,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莽夫形象,而且似乎没有太多的心机和城府可言。 自从向天臣服以来,他不仅积极主动地协助王行之完成对军队的整合,更是毫不犹豫地将安置云雾山众多家眷的重任扛在了自己肩上。 仅仅过去了短短三天的时光,他们所处的那座营寨之中便赫然多出了许多崭新的木屋,而这些几乎全都是向天带着人建造而成。 此时此刻,望着向天那张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的面庞,王行之心头猛地一动,突然间意识到:尽管这家伙相貌平平甚至有些丑陋,但在其粗犷外表之下,实则隐藏着一颗无比温柔且善良的内心世界。 嘎吱—— 就在这时,吐蕃贼匪的营寨大门打开。 “上马——” 王行之面色严肃,果断下达命令。 王行之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决心和勇气。 只见他右手紧握着缰绳,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那缓缓打开的营寨大门,不敢有丝毫松懈。 随着这声令下,刷刷之声不绝于耳,众将士们闻风而动,动作迅速且整齐划一。 没有人胆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大家纷纷跃上战马,刹那间,马蹄声响彻四周。 尽管他们与营寨之间尚有两三百米的距离,但由于人数众多,足有数千人之众,如此大规模的上马行动,终究还是引起了吐蕃贼匪的警觉。 原本还在营寨外嬉戏打闹、毫无防备的贼匪们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面容紧绷,眼神充满戒备地注视着远处的动静。 为首的头目见状,毫不犹豫地挥动手臂,示意其中一队人马立刻上前查看情况。 与此同时,营寨内的贼匪也加快了开启大门的速度,似乎想要尽快应对可能到来的威胁。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即便敌人做出了如此大张旗鼓的举动,王行之依旧稳若磐石,丝毫不受影响。 只见他身姿挺拔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他那双锐利的眼眸,自始至终都紧紧地盯着那扇正在缓缓敞开的大门,仿佛那里面隐藏着什么至关重要的秘密。 事实上,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王行之心知肚明。 这座营寨的大门设计独特,与狼盗的营寨大门颇为相似,像这样厚重坚实的营门,通常都会配备精巧复杂的机关。 一般来说,此类机关开启时需要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步骤和操作,关闭时亦是如此。 正因如此,王行之心中早有盘算。他耐心等待着,就盼望着这群贼匪能够主动将营寨门彻底打开。毕竟,一旦营寨门完全敞开,那两三百米的距离对于他们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凭借他们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绝对可以赶在营寨大门重新关闭之前成功冲锋到门前。 因此,任凭那探寻的贼匪越来越近,王行之都选择视而不见,全然不予理睬。 只听见一阵“咔咔咔”的声响传来,这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终于,在那队贼匪眼看着就要冲到跟前的时候,营寨大门历经一番艰难缓慢的移动后,总算完完全全地敞开了。 第265章 厮杀 杀——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王行之大喝一声,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同时,王行之张弓搭箭,箭矢如同迅雷,“咻咻咻”的划破长空,瞬间便洞穿了过来探查贼匪的喉咙。 在他的身后,武卫领着两骑士兵,冲锋而出,紧紧的跟在王行之身后。 数千铁骑踏出,刹那间这片地域地动山摇。 对面的贼匪看着数千骑兵冲出山林,总算是慌了,叽里呱啦的招呼着,想要快速进入营寨。 只是王行之等人速度奇快,这人才进去了一小半,王行之便领着骑兵冲到了营寨。 “死!” 随着一声怒喝,王行之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住了那贼匪头领。他双腿猛力一夹马腹,手中缰绳用力一扯,胯下那匹神骏非凡的青海骢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和勇气,长嘶一声,四蹄腾空跃起。 就在这一刹那间,王行之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马槊如同一条出海蛟龙般迅猛探出。 其速度快若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气势更是犹如惊雷炸响,震耳欲聋,摄人心魄。 在如此极致的爆发力之下,只见那马槊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直直刺向贼匪首领。 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马槊瞬间穿透了贼匪首领的身躯,鲜血四溅。 而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太突然,以至于周围那些贼匪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当他们看到自己的首领就这样被一击必杀时,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万状的表情,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深深的畏惧之意。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云霄,仿佛大地都为之颤抖。 与此同时,武卫身先士卒,率领着两队剽悍勇猛的骑兵如同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一般,紧紧地跟随在王行之身后。 他们风驰电掣般地冲向营门之外那群穷凶极恶的贼匪。 只见那骑兵们个个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锋利的长枪和寒光闪闪的弯刀,气势如虹。 马蹄声响彻天地,扬起阵阵尘土,宛如一条长龙在空中翻腾飞舞。 而武卫更是一马当先,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刀光闪烁之间,敌人纷纷惨叫着倒下。 仅仅是短短的一瞬间,战斗就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态势。 营门外原本嚣张跋扈的贼匪们此刻犹如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地面上瞬间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残肢断臂,鲜血四溅,将整个地面染得一片猩红,触目惊心。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令人作呕。 然而,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并未令王行之和他身边的众人感到丝毫畏惧。 恰恰相反,当他们亲眼目睹鲜血四溅的场景后,那两名骑兵仿佛被点燃了内心深处最狂野的火焰一般,变得愈发疯狂起来。 只见他们毫不犹豫地再次催动胯下战马,如两道闪电般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手中锋利的长枪闪烁着寒光,伴随着阵阵怒吼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营门外那些惊慌失措的贼匪们。 刹那间,喊杀声响彻云霄,枪尖与刀刃相交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贼匪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这两名英勇无畏的骑兵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仅仅片刻功夫,营门外的贼匪便已被尽数击杀,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卧在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而那两名骑兵则宛如战神附体一般,浑身浴血却毫发无损。 此时,王行之一马当先,率领身后的众将士紧跟其后,如潮水般涌入了敌营之中。 “杀——” 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开来一般。随着这声怒吼响起,原本混乱不堪的营寨内瞬间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只见那些贼匪们迅速地集结在一起,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和磨合。 在这群贼匪之中,有一位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壮汉格外引人注目。他身披厚重坚实的铠甲,宛如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 他们手中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刀刃锋利无比,让人望而生畏。这位壮汉昂首挺胸地站在队伍前方,他那凌厉的目光犹如两道闪电,直直地射向王行之等人所在的方向。 在壮汉的率领之下,数千名贼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地向着王行之等人猛扑过来。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口中发出阵阵喊杀之声,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令人胆寒的死亡乐章。 整个地面都因为他们的狂奔而震颤,马衔山地动山摇,仿佛像是要坍塌一般。 王行之面若寒霜,眼中闪烁着缕缕寒光,丝毫没有感到畏惧,他深知身为将领,自己便是士兵们勇气和信心的源泉。 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能退缩。 杀—— 于是,王行之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 这声音犹如雷霆万钧,响彻云霄,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紧接着,只见他身先士卒,挥舞着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马槊,如同一头猛虎般向着敌阵猛扑过去。 身后的士兵们见状,亦是士气大振,一个个悍不畏死,紧紧握着各自的武器,跟随着王行之发起了疯狂的冲锋。他们口中喊着同样激昂的口号:“杀啊!”这喊声汇聚成一股洪流,仿佛要冲破一切阻碍,碾碎所有敌人。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双方如两道闪电般急速冲撞而来!那速度快得惊人,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仅仅是眨眼之间,他们便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死——” 王行之心念一动,深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锁定了对方队伍中的领头壮汉,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朝着目标疾驰而去。 然而,令王行之始料未及的是,这名壮汉竟然有着不俗的实力。 当两人正面交锋时,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王行之全力施展出的一击,竟被这壮汉硬生生地接下了。 非但如此,那壮汉更是借着反震之力,猛地一发力,将王行之所骑乘的青海骢震得连连后退数步。 两人碰撞中心更是掀起庞大的气浪,凡是靠近之人,尽皆被掀飞。 两人十几步以内,成为一个真空地带。 第266章 绝世武将 “想不到这山林之间,竟然还隐藏着这般厉害的人物!” 王行之望着眼前那名看似粗犷的壮汉,心中不禁暗自惊诧不已。 就在方才,双方交手之际,王行之已经使出了自己八成的功力。 要知道,以他这样的身手和修为,即便是面对顶级武将,亦或是先天高手,都未必能有人如此轻松地接下他这一击。 然而,此刻他面前的这个壮汉,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稳稳地挡住了他的攻势。 王行之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起对方来。 只见那壮汉身材魁梧,肌肉虬结,裸露在外的皮肤如同古铜铸就一般,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壮汉的面容虽然略显粗犷,但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毅与果敢。 再加上一身黑色重甲和手中大刀的加持,从整体散发出的气势来看,此人不像是贼匪,反而像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 “正好,我的《北冥神功》是否能吸取气血之力,正好拿你来做个试验。” 不过,王行之丝毫不感到慌乱,反而有些兴奋。 通过刚才的交手,他已经确定了眼前之人不是内力武者,而是纯粹的武将。 并且,眼前之人能够气血外放,显然实力已经达到了绝世武将,在武将之道上比王行之还走得远。 但是,王行之的武将之道本就与旁人不同,各个境界已经走到了极致,再加上《北冥神功》的加持,他的整体实力根本就不是同境界的人能够比拟,越境挑战,也未尝没有可能。 “狩猎开始。” 王行之目光锐利,宛若一头嗜血猛兽,双腿一夹,径直向壮汉冲去。 壮汉与王行之碰撞过一击之后,就知道王行之实力不凡,便没有去攻击其他人,一直盯着王行之。 杀—— 见到王行之发动攻击,自然不敢大意,手持大刀冲向王行之。 当当当——清脆而响亮的撞击声不断传来,仿佛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交响乐正在奏响。 这两个人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就如同两颗璀璨的星辰,在这片战场上相互碰撞、闪耀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他们一个手持长槊,另一个紧握长刀,双方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每一招都蕴含着无尽的玄机和杀意。 槊如蛟龙出海,时而以诡异刁钻的角度劈砍刺出,让人防不胜防;刀似猛虎下山,时而以霸道刚猛之势横扫千军,威猛无匹。 仅仅是短短的数十个呼吸之间,两人已然交手了数十招之多。 他们的速度快若闪电,招式变幻莫测,看得周围众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随着战斗的持续升温,两人身上的气血之力也愈发强大起来,那汹涌澎湃的力量犹如怒涛一般向四周席卷而去。方圆十米之内,竟没有一人胆敢轻易靠近,生怕被这恐怖的气劲所波及。 王行之犹如战神附体一般,越战越勇,他手中那柄沉重无比的马槊,每一次挥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有千斤之力蕴含其中。 对面的壮汉纵然身强力壮、武艺高强,此刻面对如此威猛的攻击,也只能采取防守为主的策略,进攻次数寥寥无几。 再看那壮汉所骑乘的马匹,乃是一匹来自河曲地区的良驹。 虽说这匹马在普通马匹当中也称得上是出类拔萃,但与王行之所驾驭的青海骢相较而言,实在是相差甚远。 就在王行之发起一轮又一轮猛烈攻势之时,他身下的青海骢亦没有闲着。 这匹小母马显得异常暴躁,它时而高高抬起前蹄,狠狠踹向壮汉的坐骑;时而张开锋利的牙齿,凶狠地撕咬对方马匹的身躯。 在青海骢这般凌厉的攻击之下,壮汉的马匹很快就变得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突然,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 刹那间,形势骤变。 原本稳稳驮着壮汉的河曲马,竟毫无征兆地被青海骢猛地一脚踹在了前腿之上。 那河曲马吃痛不住,惨嘶一声,前腿应声而断,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跪倒在地。 壮汉的脸色在这一瞬变得极为难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于他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简直就是要了他的性命一般。 然而,壮汉显然并非等闲之辈,其身手不凡且反应迅捷异常。 就在坐骑马失前蹄的那一刹那,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将紧握在手的长刀奋力一甩,如一道闪电般直直朝着王行之飞射而去。 与此同时,他身形敏捷地纵身一跃,以惊人的速度自马背之上高高跳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稳稳落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哈哈,陆战?那可真是正合我意!” 王行之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手中长槊猛然一挥,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瞬间便将那迎面砍来的长刀挑飞出去。 紧接着,王行之一拍马背,身体腾空而起,一跃跳到壮汉面前。 这场激战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但王行之心知肚明,仅仅依靠自身作为武将的实力而言,他与眼前这位身材魁梧的壮汉可谓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若想顺利地击败这个强敌并将其擒获,实非易事。 而此刻,那壮汉竟因一时疏忽导致马匹受惊失控,从而失去平衡摔落在地。这对于王行之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时机,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于是乎,他果断选择放弃骑马作战,转而改为陆地近身交战,如此一来,便能更好地发挥出自己的优势。 其实,王行之之所以如此期待这场陆战,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他想要借此机会检验一下自己阴差阳错之下所修成的《北冥神功》究竟能否汲取对方的气血之力。 要知道,通常情况下,唯有当一名武将修炼至绝世武将的高深境界时,其体内的气血之力方才能够流转自如,并外放而出化为强大的攻击手段。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绝世武将,王行之可不会轻易让其逃脱。 一旦间,他的《北冥神功》可以吸取气血之力,那么他的实力便可以快速增强。 日后,不管是内力武者,还是绝世武将,都只会成为他成长的养料。 第267章 试验 随后,但见王行之面色一沉,手臂肌肉猛然鼓起,紧紧握住手中那杆寒光闪闪的马槊,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其狠狠地插入坚硬的地面之中。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泥土四溅,马槊直直地立在了原地,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紧接着,王行之身形一闪,脚下如同踏着清风一般,施展出绝世轻功《凌波微步》。 只见他身影飘忽不定,如鬼魅般瞬间就来到了那壮汉的身侧。 说时迟那时快,王行之猛地挥出右拳,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朝壮汉轰去。 那壮汉见到这一幕,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怎么也想不到,王行之的速度竟然能够如此之快,简直超乎想象。 而且,由于王行之主动舍弃了手中的马槊,使得壮汉心中的警惕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就在这须臾之间的疏漏之际,那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根本无暇施展有效的防御招式,只得仓促地将粗壮有力的双臂交叉于胸前,妄图以此抵御王行之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然而,这名壮汉显然严重低估了王行之真正的实力。 只见王行之这看似朴实无华的一拳,实则暗藏雄浑深厚的内力。 须臾间,只闻“砰”的一声巨响,恰似晴天霹雳骤然炸响。 那壮汉只觉自己犹如被一座巍峨沉重的山岳猛烈撞击,整个人如脱线之鸢般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去。 他脚步踉跄,狼狈不堪,接连向后倒退了七八步,方才艰难地止住后退之势,勉力稳住身形。 可是,王行之适才打出的这一拳委实超乎意料,不仅出招速度疾如闪电,令人猝不及防。 更是巧妙地借助自身强大的内力,可谓妙笔生花。 以致这一拳稳稳地击中了毫无防备的壮汉,且给予了他沉重的打击。 此时此刻,那壮汉原本用以抵挡攻击的双臂已然被王行之这威力骇人的一拳打得全然麻木,仿若失去了知觉。 “好机会!” 王行之心头微震,眼神中忽地闪过一道冷冽至极的光芒,仿若能够洞穿所有阻碍。 这一瞬,时间仿若凝固,而那稍纵即逝的战机恰似夜空中最耀眼的流星,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 没有丝毫犹豫,王行之身形一动,似鬼魅般欺身向前。 他的步伐沉稳而迅捷,犹如疾风骤雨,带起一阵低沉的呼啸声,须臾之间,便又拉近了与那壮汉的距离。 正在此时,只见王行之双掌如飞,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恰似两道虚幻的幻影在空中急速舞动。 须臾间,一道道凌厉至极的劲风呼啸而出,以风驰电掣之势朝着壮汉身上的几处要害穴位猛击过去。 伴着几声低沉的闷哼声响起,一股雄浑无匹的劲气透过壮汉厚重的铠甲,径直侵入他体内。 这股强大的劲气宛如汹涌澎湃的巨浪一般,沿着经脉狂暴肆虐。 壮汉只觉身上数道经脉蓦然间传来一阵麻木之感,紧接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瞬间传遍全身。 这种力量仿若拥有禁锢万物的魔力,令他原本威猛有力的四肢变得异常僵硬,任凭他如何竭力挣扎,也难以挪动分毫。 此时此刻,那身材魁梧壮硕的壮汉犹如一只被施了定身咒的远古巨兽,尽管拥有着令人骇然的恐怖蛮力,但在这诡异的力量面前却是无能为力。 王行之看到眼前的情景,嘴角缓缓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容。 那笑容仿佛是胜利在望的宣言,又似对自身实力充满自信的表现。 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地一步跨越到了那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身前。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如同鹰爪一般狠狠地一把死死抓住了壮汉粗壮有力的一只胳膊。 这一抓,让壮汉面色惊变,心中感到莫名的恐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随后,王行之心念一动,暗自催动起潜藏于体内的雄浑真气。 随着真气的涌动,他开始默默地运转《北冥神功》。 刹那之间,一股强大得令人心悸的吸力骤然从王行之的掌心喷涌而出。 那股吸力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带着无尽的贪婪和渴望,疯狂地吞噬着壮汉体内源源不断的气血之力。 \"这……这怎么可能!\" 那壮汉瞪大了双眼,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原本汹涌澎湃、如江河般奔腾不息的气血之力,此刻竟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吸引力一般,正缓缓地从身体各个角落被抽离而出。 那些气血之力仿佛变成了一道道红色的细流,顺着经脉流动着,逐渐汇聚到一处,并朝着眼前的王行之源源不断地流淌过去。 壮汉拼尽全力想要挣扎,试图摆脱这种诡异的状况,但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躯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无论他如何使劲儿,都只是徒劳无功。 哈哈哈—— 一阵爽朗而又肆意的笑声响彻云霄,只见王行之一脸喜色,笑得无比张狂。 那笑容仿佛要冲破天际一般,其中充满了无尽的畅快和桀骜不驯。 他这《北冥神功》十分不凡,不仅能轻松的吸取壮汉体内的气血之力。 而且,这些被吸入体内的气血之力会在体内流动的时候,它们就像是一把把锐利的钥匙,迅速地打开一个又一个原本紧闭着的穴窍,最后转化成内力,汇聚在丹田处。 随着穴窍的逐一贯通,王行之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盈,内力也如汹涌澎湃的江河一般奔腾不息。 如此一来,他的内力修为与武将之道竟然可以并驾齐驱、共同进步。 这种奇妙的变化令王行之心潮澎湃,对未来更是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和信心。 只是这短短的数息之间,王行之体内的穴窍已经打通了三个,内力也在快速增长,估计要不了多久,他的内力就能突破到先天中期。 第268章 斩尽杀绝 只闻“砰砰”数声闷响。 不过数十个呼吸的功夫,那壮汉原本雄浑磅礴的气血之力,便如决堤之洪,源源不绝地涌向某神秘所在,须臾之间便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此时,立于一旁的王行之,其那双幽深似潭的眼眸深处,忽地掠过一丝令人胆寒的冷光。 但见他手臂轻颤,一股磅礴无匹的内力须臾间自掌心喷涌而出。 这股内力恰似山崩地裂,狠狠地轰击进壮汉体内,瞬间将壮汉内脏震碎。 可悲那壮汉连半句话都来不及吐出,整个人蓦地七窍溢血,身躯仿若毫无重量的残布一般,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猛然击飞出去。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继而重重地坠落于地,扬起一片尘土。 直至落地的那一瞬,壮汉依旧圆睁着双眼,死死地凝视着王行之所在的方位。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愕、恐惧与不甘,仿佛至死都难以相信自己竟会如此轻易地落败,落得这般凄惨的结局,实乃死不瞑目。 “短时间内,确实难以继续吸纳外来力量了。”王行之面色凝重,轻声叹息。 继而,王行之收回目光,那张俊朗的面庞上,流露出一抹似有若无、似笑非笑的神情。 方才,他成功汲取了壮汉所蕴含的强大气血之力。 这股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洪流般涌入体内,令他原本深厚的功力瞬间得到极大提升。 此时,他的内力已然臻至先天中期之境,躯干上的穴窍更是接连贯通了整整五十四处。 如此惊人的进步幅度,或许唯有他首次吞食大还丹时,才有如此惊人的速度。 而今的王行之实力大增,若此时遭遇那些处于宗师中期层次的高手,或是一些中级绝世武将,他都有足够的底气和勇气与之展开一场激烈交锋。 毕竟就他目前的实力而言,即便面对如此强敌,也未必会处于下风。 然而,尽管通过这种方式获取的力量能使他自身成长速度大幅加快,但王行之心里非常明白,这些从外界强行吸纳的力量并非完全归他所有。 吸取的气血之力进入王行之身体后,并未与他的身体完全融合,致使他现在的境界略显不稳。 倘若不花费一定时间精心调整和巩固,那么一旦他冲动行事,贸然再次选择吸取他人内力或气血之力,恐怕将会引发难以预估的严重后果。 王行之并未过多地纠结于当前局势,他迅速抬起眼眸环顾四周,目光敏锐地扫视着自己与那名壮汉之间的战场周边环境。 经过一番观察后,他发现此处竟然没有太多旁观者驻足围观。 与此同时,那两支骑兵部队尽管组建仅仅只有短短三日时间,然而他们所配备的武器装备却堪称精良至极。 在向天等人出色指挥之下,这些士兵们士气高昂、越战越勇,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 面对凶残的吐蕃贼匪,那些吐蕃贼匪此刻早已乱作一团,毫无还手之力。 只见他们被逼迫得四下溃散逃窜,整个队伍已然溃不成军。 “绝对不能让这群贼匪跑了。” 眼见此景,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身形猛地向前迈出一大步,同时伸手紧紧握住插立在地面之上的那柄马槊。 紧接着,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身跃起,并准确无误地稳稳落于身下那头青海骢宽厚的马背之上。 站稳脚跟之后,王行之又熟练地双腿一夹马腹,胯下坐骑瞬间领会主人意图,如一阵疾风般疾驰而出,朝着营寨大门方向迅猛冲去。 然而,令王行之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冲锋途中,那群之前被贼匪强行掳掠而来的女子竟也毫不示弱,纷纷挺身而出英勇作战。 当他来到近前时,这数十位女子之中虽已仅剩七人之数,但她们仍然紧握手中兵刃,不顾一切地奋力砍杀着那些负隅顽抗的吐蕃贼匪。 在这些女子身旁,死了不少贼匪,抬眼看去,这些女人中不少人都是与贼匪同归于尽,可谓是极其惨烈。 仅存的七位女子年岁不大,似乎会些粗浅功夫,一人手持一把长刀,正努力的拦着准备逃离的十几位贼匪。 “驾!” 随着一声怒喝,只见王行之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青海骢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发出一声高亢而嘹亮的嘶鸣声,四只矫健有力的马蹄瞬间齐齐踏地,如疾风骤雨般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眨眼间,王行之已然冲到近前。他面色冷峻如霜,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杀神降临人间,令人不寒而栗。 面对眼前的敌人,他没有丝毫犹豫,手中长槊探出,只听得“噗呲”一声闷响,一名贼匪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命丧黄泉。 那群贼匪原本还气势汹汹,但当看到王行之如同鬼魅般杀到时,一个个都吓得脸色惨白,惊恐万分。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模样之人,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身手和狠辣的手段。 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然而,那些被贼匪们欺凌的女子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些恶徒。 她们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充满了仇恨与愤怒。 尽管身体已经伤痕累累,但她们依然咬紧牙关,拼尽全身力气死死地缠住这些贼匪,哪怕自己的身躯被锋利的刀剑刺穿,也绝不松手。 有的女子用双手紧紧抱住贼匪的大腿,任凭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衫;有的则不顾一切地扑向贼匪,用牙齿狠狠地咬住对方,只要是能拖住贼匪,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王行之看到这一幕,饶是他心若寒冰,也微微感到触动。 “放心吧!这些贼匪一个也逃不掉。” 王行之低语,面上的寒意更浓,杀伐之心更甚,他毫不犹豫地换槊持弓,搭上羽箭,瞄准那些企图逃跑的贼匪。 “砰砰砰!” 一连串密集的弓弦声响起,王行之出手如风,动作快如闪电。 只见一支支利箭如同流星赶月般飞射而出,准确无误地射中目标。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他就连续射出了十几箭,每一支箭都例无虚发,精准地贯穿了贼匪的要害部位。 随着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那些妄图逃窜的贼匪纷纷倒地身亡。 与此同时,王行之手中那张原本坚固无比的长弓也承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射击,在他射出最后一箭之后,终于不堪重负,“咯吱”一声,弓身应声断裂,紧接着“咔”的一下,紧绷的弓弦也随之崩断,化作两段散落在地上。 第269章 斩尽杀绝二 “多谢大人。” 言罢,幸存的女人们脸上皆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她们不约而同地朝着王行之叩首,以此来表达对他救命之恩的深深敬意。 然而,就在此时,令人痛心的一幕上演了。 或许是由于先前经历的恐惧、折磨以及长时间的身心俱疲,再加上全力以赴的战斗,这些刚刚从鬼门关逃脱的苦命女子,已然达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行礼之后,竟又有三名女子面带浅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宛如沉睡一般。 此刻,现场仅余一名满身血污的女子,孤零零地伫立在那里。 她那原本秀美的面容此刻尽显憔悴,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绝望与无助。 蓦地,这名女子鼓起勇气开口道:“大人,小女子……有一个冒昧的请求,不知……大人您是否应允?” 她的声音发颤且微弱,面容上带着丝丝恳切之意,令人不禁心生怜悯。 王行之闻此,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抬起双眸凝视着眼前这位仅存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的气息已微弱至极,宛如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尤其是她腰间那处令人触目惊心的致命伤口,正不断有鲜血渗出,染红了周边的衣物。 显然,此女已至强弩之末,即便王行之即刻出手施救,恐怕也回天乏术了。 而对王行之而言,他本就不是那种心怀天下的仁人志士,性格冷漠,断不会应允他人,更何况此女与他素昧平生。 故而,即便此女命悬一线,王行之也绝不会应允任何事。 于是,王行之面无表情地调转马头,准备就此离去,不再理会身后之事。 “烦请大人援手,切不可放过此营寨中的恶徒,一个……也不能。” 那女子见王行之面沉似水,冷漠地调转马头欲行,心下忽地一紧,绝望与不甘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竭尽最后一丝余力,声嘶力竭地将此句恳求喊出。 然而,话甫出口,那女子便似被抽去全身气力,再难支撑,软绵绵地瘫倒于地。 即便如此,她的目光仍紧紧锁住王行之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满是期盼与哀求。 闻得身后传来的呼喊,王行之眉头微皱,伸手拉住缰绳,令胯下骏马驻足。 然而王行之并未回首,仅是微微抬头,向着前方轻点一下,示意已知女子所请。 继而,他毫不迟疑的一夹马腹,驱策坐骑缓缓向前走去。 实则即便此女子不求,王行之本就无意放过这群贼匪,顺道答应,也算是满足了这女子最后的遗愿。 “多谢……多谢大人……” 见王行之点头,那女子如纸般苍白的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旋即,她仿若完成了此生最后一项使命,缓缓合上双眼,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再无动静。 王行之虽然并未转身回望,但凭借他敏锐的感知能力,清晰地察觉到身后那股熟悉的气息骤然消散无踪。 毫无疑问,那位与他仅有短暂交集的女子已经香消玉殒,生命之火就此熄灭。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王行之心头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纷乱情绪。 原本平静如水的心境瞬间被打破,愤怒、悲痛和不甘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交织成一团乱麻。 而其中最为强烈的,便是那不断升腾的浓烈杀意。 驾—— 随着一声怒喝,王行之用尽全力夹住身下骏马的腹部。 胯下的青海骢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内心汹涌澎湃的杀意,它昂首嘶鸣一声,四只铁蹄猛力蹬踏地面,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风驰电掣般向着远处硝烟弥漫的战场狂奔而去。 杀! 伴着这声低吼,王行之仿若猛虎下山,冲入战场。 他浑身杀意如凝,直冲九霄。 只见王行之双手紧握马槊,舞动间似疾风骤雨,令人目不暇接。 须臾间,槊尖所至,鲜血喷涌,残肢断臂乱飞,硬生生在敌阵中撕开一道偌大缺口。 “大人威武——” “大人威武——” 两骑士兵见此情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们高声呼喊,声震全场。 原本的疲惫与紧张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如铁的战斗意志。 此时,他们紧随王行之的步伐,奋勇向前冲杀而去。 需知,在此之前,尽管这两骑士兵毫无退缩之意,展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但面对那些困兽犹斗、拼死抵抗的贼匪时,双方也不过是旗鼓相当罢了。 然而,就在王行之以排山倒海之势发起冲锋,并单枪匹马冲破敌人防线的那一瞬,局势已然发生剧变。 王行之那威猛无俦的气势仿若强心之剂,须臾间点燃了两骑士兵内心深处最炽烈的斗志。 他们的双目赤红,口中怒吼不断,手中兵刃更是毫不留情地朝贼匪斩去。 刹那间,喊杀声、兵器撞击声以及伤者的惨呼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震撼人心的战争交响曲。 在王行之和两骑士兵的凌厉攻势下,贼匪们好不容易才构建起的防御阵势瞬间崩溃。 那些贼匪们惊惶失措,再难保持镇定,纷纷转身落荒而逃。 “众位兄弟!今日在此,定要将这些贼人斩尽杀绝,一个都不许放过。” 王行之怒目圆睁,手中紧握那杆寒光闪闪的马槊,高声怒吼道。 只见他胯下战马嘶鸣,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与决心。 此语一出,不仅是因为他刚才才答应女子,更是因为他现在不能暴露,现在在他这里,唯有臣服与死亡两个选择。 这群贼匪明显是不能收服。 所以,他自然是不会留手,要将所有贼匪屠戮殆尽。 说时迟那时快,王行之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住那群贼匪中的领头之人,毫不迟疑地朝着目标直冲过去。 “杀无赦——” “杀无赦——” 王行之的呐喊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身后的两骑士兵受到他气势的感染,杀意瞬间沸腾到顶点。 他们双目赤红,口中高呼着口号,紧紧跟随在王行之后面,宛如一群下山猛虎扑向猎物,誓要将这群作恶多端的贼匪彻底消灭干净。 第270章 斩尽杀绝三 相比起来,吐蕃那帮贼匪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 他们就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般,毫无章法地四散奔逃。 此时,王行之凝视的那位头领,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决断力。 只见那首领手起刀落,瞬间斩杀了冲到他身旁的两位血骑士兵,而后高声喝令部分贼匪断后,阻挡追兵。 紧接着,他决然驱策胯下骏马,如疾风般朝营门口疾驰而去。 “休走!” 王行之怒目圆睁,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如猛虎下山般紧紧锁定那欲逃脱的头领。 见那家伙企图逃窜,王行之毫不留情,手中长槊舞动如飞,须臾间连斩数人,硬生生劈出一条血路,而后驱马猛追不舍。 那头领回头瞥见王行之追来,霎时吓得心惊胆战,他可是见识过王行之的强悍,自然感到惊惧。 “おきぇかぃ……” 那首领一边拼命挥动马鞭抽打坐骑,令其全速狂奔,一边口中还声嘶力竭地叫嚷着。 那话语混乱不堪、模糊不清,似乎是在向王行之求饶或是妄图商讨些什么。 对于这等胡言乱语,王行之全然不顾。 况且,他即使能听懂对方所言,对方求饶,他也没打算放过对方。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十分敏感。 前些日子,他若不是为了快速震慑黑甲军,以及收服云雾山匪,恐怕也不会露出真容。 所以,现在凡是见过他的人,只能是两种人,一种是死人,一种是自己人。 而贼匪头领王行之没打算收服,所以,对方必须是死人。 王行之不断猛抽身下的青海骢,驱使它以最快速度向前狂奔。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那头领所乘之马亦是一匹神勇非凡的良驹。 就速度而言,丝毫不输于王行之的青海骢。 如此一来,一人一骑在前疾驰,另一人一骑在后紧追不舍。 尽管青海骢已经奔跑到了极限,但直至临近营门,双方之间的距离仍未有丝毫缩短的迹象。 而此时的王行之心念电转,他深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贸然展露自己身负内功的事实并非明智之举。 于是,经过短暂的思考权衡之后,只见他迅速弯腰伸手,一把将身旁那沉重的马槊紧紧握住。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双臂肌肉猛然绷紧,使出浑身力气将手中的马槊横着砸向前方逃跑的首领。 “咻——” 伴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响起,那马槊犹如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去。 在王行之惊人巨力的加持之下,它的速度快如疾风骤雨,势若雷霆万钧,其威势简直堪比攻城弩所射出的锋利箭矢一般。 眨眼之间,那马槊便已风驰电掣地逼近了正在前方拼命逃窜的头领。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那头领亦非等闲之辈。 尽管其实力略逊于王行之一筹,但能够成为一方头目之人,自然也有着不俗的本领和过人的反应能力。 就在王行之投出马槊的那一刹那间,那头领凭借着敏锐的直觉瞬间察觉到了来自后方的致命威胁。 然而,即便能够察觉到危险逼近,但能否成功躲避却是另外一个棘手的问题。 毕竟,事情往往不会像想象中的那般简单顺利。 而且,王行之并没有按照常规方式将那沉重的马槊直直地投掷过来。 相反,他竟然选择横着挥舞马槊,这种攻击手法更为刁钻诡异。 确切地说,王行之完全是以一种猛力砸击的方式发动进攻,如此一来,其覆盖范围变得极为广阔。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且威力巨大的一击,如果想要避开,那么极有可能导致马槊狠狠地砸落在自己所骑乘的马匹身上;可要是选择不躲闪,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强行用自身力量去硬生生地接住这凶猛的一击。 而那位头领显然也并非等闲之辈,他当机立断、毫不犹豫。 仅仅在转瞬之间,心中便已做出了决断。 只见他猛然在疾驰的马背上站起身来,并迅速调整身形,双手紧紧握住手中那柄寒光闪烁的大刀。 此时,他面容扭曲,露出一副凶狠狰狞的模样,伴随着一声怒吼,使出全身力气朝着横向飞来的马槊狠狠斩去。 “嗙——” 只听得一声巨响。 然而,就在双方刚刚接触的那一刹那,那头领原本还算镇定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因为这一击所蕴含的力量实在是太惊人了。 他手中紧握的马槊上传来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力道,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震飞出去一般。 尽管他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去抵挡,但也仅仅只能做到勉强不被击飞而已。 可是,他身下那匹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坐骑可就惨了。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巨力犹如泰山压卵一般狠狠砸在了它身上,可怜的马儿根本无法承受如此重击,当即发出一阵凄厉的嘶鸣,随后便是一个马失前蹄,整个身体向前猛地栽倒下去。 由于惯性的作用,这匹马儿在地上滑行出了好长一段距离,沿途扬起一片尘土飞扬。 见此情形,那头领心中暗叫不好,如果继续留在马上,必然会被自己的坐骑连累摔倒在地。 于是,他当机立断,双脚猛蹬马鞍,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身跃下马来,总算是避免了一场狼狈不堪的摔跤事故。 “好机会。” 王行之眼见对手失去了坐骑,心中大喜过望。 他毫不犹豫地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胯下那匹神骏非凡的青海骢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心情,吃痛之下四蹄翻飞,速度再度飙升起来,宛如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眨眼之间,王行之便成功地将与那头领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了仅有十米左右。 面对步步紧逼而来的强敌,那头领又怎会甘心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呢? 只见他目光紧紧锁定住逐渐逼近的王行之,同时手提长刀,转身向着一侧飞速狂奔而去。 “还逃得掉吗?” 王行之嘴角泛起一抹冰冷而轻蔑的笑容,仿佛眼前的敌人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只见他身形一晃,如同一道闪电般飞身跃下了青海骢。 双脚刚一落地,王行之便施展出绝世轻功《凌波微步》。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地面上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其踪迹。 每一步踏出,都带起一阵轻微的气流波动,周围的尘土也被激荡而起。 仅仅只是一两个呼吸之间,王行之的速度快到令人咋舌,眨眼间就已经追到了那逃跑的首领身后。 第271章 战斗结束 轰—— 王行之眼神凌厉,毫无半点迟疑之色,身形如闪电般疾驰而出,右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地朝着那首领的心口猛力轰击而去。 这一拳速度快若疾风,力道更是凶猛无比,仿佛能撕裂虚空一般。 那首领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这迅猛无比的一拳便已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心口之上,直接被砸飞出七八米。 若不是贼匪首领用手中的长刀杵地,估计还会被砸得更远。 王行之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面庞之上带着一抹云淡风轻之色。 他打出的这一拳看似简单随意,但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玄机。 在拳头击出之后,王行之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步伐轻盈而稳健,仿佛刚刚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微不足道之事。 然而,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拳,却蕴含着磅礴的内力。 王行之所施展的拳法正是他从燕子坞获得的《混元拳》。 《混元拳》招式大开大合,所打出的劲气更是霸道绝伦。 当这股劲气随着拳头击中目标时,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势不可挡地冲入对方体内。 要知道,王行之本身已经拥有先天中期的深厚功力,其所凝聚的劲气更是刚猛霸道到了极致。 即便是那些名震江湖的宗师级武者,如果不幸被这样的一击命中,恐怕也要身负重伤。 而此刻,站在王行之面前的贼匪首领虽然也是实力不俗,但他所走的却是武将之路,且仅仅只是一名顶级武将罢了。 与王行之比起来,无论是在内力修为还是武技境界方面,都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因此,面对如此凌厉的一拳,这名贼匪首领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かぃ......\" 贼匪头领瞪大双眼,满脸惊恐地望着王行之,口中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叫喊。 显然,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竟然身怀内力,只可惜,为时已晚。 短短片刻功夫过后,贼匪首领原本高大威猛的身躯便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生机。 唯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瞪着王行之,似乎想要诉说心中的不甘与愤恨。 王行之策马缓行,慢慢的行走在营地当中。 此时,战争已经结束,两骑士兵正在武卫和向天的指挥下打扫战场。 大约一个时辰,战场打扫完成,营地中猛地燃起一团熊熊大火,整个营地都飘浮着一股浓郁的肉味。 武卫和向天等人迈着匆匆的步伐,迅速地聚集到了王行之的身侧。 只见武一双手抱拳,恭敬地向王行之禀报道:“大人,经过此番激战,我等成功击毙了三千三百一十二名贼匪,将所有的吐蕃贼匪尽数击杀。” 接着,武卫详细地汇报起了这次战斗的丰厚战果:“此战,总共收缴钱财达一百五十万贯,粮食三十万石,马匹两千二百匹,牛羊各有五百头。” 听到这个数字,王行之不禁露出惊愕之色。 要知道,这群吐蕃贼匪在马衔山中的整体实力仅位列第六,算不上特别强大,但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巨大的收获。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惊讶后,王行之紧接着追问道:“那么,我们这边的伤亡情况又如何呢?” 武一面色凝重地回答道:“启禀大人,破军营在这场战斗中共有八十人死亡,另有三百人负伤,其中一百三十二人因伤势过重导致残疾。 而血骑方面,则有五百六十八人死亡,六百零八人重伤,残疾人数多达两百零六十三人。” 听完这番话,向天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悲伤。 因为这些士兵皆是跟随他从云雾山一路征战至此,如今在这一场恶战之中便折损了如此众多的兄弟,他的内心自然充满了沉重与痛楚。 武卫只是面色一沉,没表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这倒不是他们无情,而是这两骑士兵整合时间太短,武卫与这两骑士兵并没有太多交集。 而且,武卫这些年跟着王行之见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此次战争,还没有他们在岷山剿匪时惨烈。 王行之虽然也习惯了生离死别,但现在自然不能表露出来,便翻身下马,拍了拍向天的肩头,轻声安慰道“向兄弟,我知晓这些士兵与你相交甚厚。” “但战争向来就残酷,死伤在所难免。”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哀思,不是悲伤,而是去安慰剩下来的兄弟。” “让他们燃起斗志,振发精神,拿着武器,抬着兄弟,带着咱们的战利品,高昂着头颅回营。” “这场战争不是我们败了,而是我们大获全胜。” 王行之此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掷地有声,不知不觉中影响了武卫和向天,让这几人与有荣焉,一个个脸上都带上了笑容与自豪,哪里还有半分阴沉与悲伤。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安抚兄弟们。”向天恭敬地拱手行礼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大步流星般的步伐朝着营地中央走去。 与此同时,一旁的武卫们见此情形,也纷纷不甘示弱。 他们齐声说道:“大人,我等愿前去帮忙!” 话音未落,这些武卫便整齐划一地向王行之行礼。 而后,他们如同一群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向着营地之中飞奔而去,准备加入到安抚兄弟们的行列当中。 “此战过后,这两骑士兵已然成型。” 待众人离去之后,王行之独自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渐渐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此次战役尽管损失颇为惨重,但好在还处于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更为重要的是,经过这场残酷战争的洗礼,那两支骑兵队伍已然初步成型。 如今,所需要做的便是源源不断地为其补充兵员,并持续投入到后续的战斗之中。 如此一来,假以时日,这两支骑兵部队必将茁壮成长、锐不可当。 待到玄英燃起战火之际,王行之完全有信心将这两支骑兵训练成为一支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 想到此处,他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与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战场上那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壮丽景象。 第272章 刘玄到来 残阳似火,如同一滴滴鲜血般浸染着远处的青山,将其染成一片艳丽的红色。 王行之领着两骑士兵,缓缓地行走在山林之中。 他们所抬着的战利品在余晖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两骑士兵步伐整齐有序,彼此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和节奏,仿佛两条蜿蜒游动的长龙一般。 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血气,使得周围的鸟兽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威慑力,纷纷惊恐万分,根本不敢靠近这片区域。 就这样,王行之一行人在林间小道上稳步前行。 一路上,虽然道路崎岖不平,但由于他们训练有素且气势逼人,并未遇到太多实质性的阻碍。 当天空中的明月刚刚升起,夜幕开始悄然降临的时候,他们顺利地抵达了营地所在之处。 此刻,在营寨门口,宋清溪和薛勇正带着一群人焦急地等待着。 站在两人左侧的那个人,身穿一袭朴素的白色衣衫,身形略显肥胖。 他那颗圆滚滚的脑袋上镶嵌着一双小眼睛,透露出一丝狡黠与精明。 就在他望见王行之身影的瞬间,原本满脸的焦虑之色如同被一阵风吹散,迅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堆砌起来的谄媚笑容。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岷州知州——刘玄。 而在两人的右侧,则是跟着一名女子。 只见她生得柳眉如画,双目明亮如星,挺直的鼻梁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立体感,微微张开的樱桃小口则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惊讶之情。 只可惜这名女子的肌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泽,稍稍削弱了原本姣好面容带来的惊艳感。 不过,她一身英姿飒爽的侠士装扮却又为她增色不少,不仅凸显出她高挑婀娜的身姿,更赋予了她一种与众不同的英气,使其整体气质显得格外出众,令人过目难忘。 但是,王行之却是不认识这女人,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最后将目光落在刘玄身上。 驾—— 王行之驾马前行,很快来到宋清溪等人面前。 “见过大人。” 众人赶忙行礼。 “诸位免礼。” 王行之面露微笑,摆摆手翻身下马。 而后,王行之看向刘玄,轻笑道“看来刘大人是位守诺之人,我自然也定当信守承诺。” 说着,王行之拿出一瓶百草丹,递给刘玄,微笑道“刘大人,这里面有三十枚解药,足够你使用一个月。” “大人,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有些事情,我觉得咱们还是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刘玄强挤出一丝苦笑,缓缓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从对方手中接过那瓶丹药。 刘玄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王行之被贬至榆中,而且其所携带的钱粮在半道被劫。 刘玄还以为机会来了,便快马加鞭,只希望能够尽早将这批钱粮安全送达王行之手上,试图用这个方法,在王行之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得到王行之的感激。 说不定,王行之一高兴,便大发慈悲,帮他一次性彻底解除身上所中的剧毒。 然而,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当他在马兰寨偶遇宋清溪之后,心中突然感到一股不安。 经过一番观察和推测,刘玄敏锐地察觉到,王行之此次被贬恐怕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阴谋。 尤其是今天再次见到王行之和他身边那些人时,只见他们个个浑身浴血、煞气逼人,更要命的是,居然还有两队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随行左右。 此时此刻,就算刘玄再怎么愚笨迟钝,也终于明白过来——王行之极有可能正在暗中秘密筹备力量,企图反叛大宋。 一旦王行之真的迈出那惊世骇俗的一步,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此番送钱送粮,都绝对难以逃脱干系。 事后,必然会遭到朝廷无情的清算和严惩。 想到这里,刘玄不禁感到一阵绝望和无助。 如今的他,已然如同登上了一艘无法靠岸的贼船,即便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却也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正因如此,他才迫不得已产生了要与王行之深入交谈一次的想法,期望能够通过坦诚沟通找到一条生路。 “刘大人若是不急,我们晚些时候再谈也无妨。” 王行之微微挑起眉毛,他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仅仅只是从刘玄此刻的神态和表现来看,王行之便已经意识到,这刘玄恐怕是多多少少猜出了自己心中的某些盘算。 要知道,这刘玄虽说身为一名贪官,但其才能却是不可小觑。 而且,据王行之所知,刘玄家中财富丰厚,如果能够将其收归己用,无疑将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利益。 如今,王行之手中虽已有数百万贯的财帛,然而就在这短短数日之间,光是用于采购兵甲一项,便已然耗费掉了其中整整三分之一的数量。 不仅如此,王行之丝毫没有停下继续购买的脚步。 这段时间以来,赵行舟始终留在兰泉未曾离去,其目的正是想要趁着兰泉县令尚未离开兰州之际,借助兰泉县令的人脉关系,尽可能多地购置一批优质的兵甲。 毕竟一旦兰泉县令离开了此地,那么日后王行之若还想获取到品质上乘的兵甲,难度可就大大增加了。 除此之外,倘若王行之真能成功收服刘玄,那么他还能收获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那便是有机会通过刘玄之手,得到岷州所保存的那些兵甲。 对于岷州的军库,王行之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武安军多出来的兵甲,基本都保存在岷州的军库当中。 里面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也有五百禁军步人甲,一千把神臂弩,以及三百套明光甲和数千长戈大刀。 若是能拿出来,绝对能让他节约一大笔银钱。 而且,再过几日,等鸠摩智到了,又会带来五千河曲马。 这代表着他可以完全组建五千重骑。 但是重骑的明光甲很少,他需要尽快将明光甲和兵器凑齐。 另外,他还要购买西凉大马,组建轻骑。 所以,不管如何,收服刘玄都很重要。 但是这个场合,明显不是说话的时候,故而王行之准备晚一些时候再谈。 第273章 马兰青 “如此,倒是刘某唐突了,待大人得空,再议此事吧。” 刘玄果真是个精明之人,即刻便察觉到当下环境不适宜深究这些事,只因周遭人多眼杂,此时谈论此类话题实非明智之举。 王行之闻得刘玄所言,并未多言,仅是面带微笑,轻点了下头,旋即转头,将目光投向那位陌生女子。 只见他面色沉稳,缓声问道:“敢问姑娘是何方人士?” 那女子见状,赶忙抱拳向王行之施礼,恭声答道:“回大人,小女马云青,乃马兰寨寨主。 前些时日,小女率部与宋大人交战,不幸落败,今已诚心归顺宋大人麾下,愿为其效命。” 言罢,她又补充道:“昨日得知今日要来拜见大人,小女特恳请宋大人允准我一同前来,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大人恕罪。” 马云青话刚落下,立于一旁的宋清溪似是担忧王行之会因此责难于马云青,赶忙开口解释道:“大人,万望您莫要怪罪。 此次实是属下自作主张,允准兰青带些人手一同前来。 毕竟,刘大人此番送来之物数量众多,若无足够人手搬运护送,恐途中会有差池啊。” “兰青——” 王行之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清溪与马兰青,以他过来人的眼光来看,这宋清溪似乎是铁树开花,枯木逢春了。 宋清溪被看得脸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马兰青也是脸色通红,不过却是大胆的看着王行之问道“大人,你这军队是否有规定,军中将士不能成婚?” “这倒是没有。”王行之摇摇头,笑眯眯的看着马兰青说道“怎么,马姑娘有意中人,想要成婚?” “若是姑娘不嫌弃,本官可为你主持婚礼。” “只是不知,姑娘的意中人是谁?” 此话一出,不只是王行之看向两人,就是知晓一些内情的薛勇,也看向两人,眼中满是戏谑和玩味。 刘玄倒是没那么多心思,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与王行之交涉。 “大人,小女的意中人乃宋清溪,不知大人可否应允此亲事。”马兰青面色微红,眼神坚定,直视王行之,毫不退缩,直接发问。 哈哈哈哈—— 闻言,王行之大笑。 原来,宋清溪等人一直随其左右,平素做事尽心尽力。 早在汴梁时,王行之便有意为他们操办婚事。 但是,除了游驹早已成家外,余者三人对成婚没多大兴趣,半分意向也没有。 王行之深知强扭之瓜不甜,故也没有强求。 曾有一时,他甚至以为宋清溪三人会与他一般,命中注定与女子无缘,此生恐怕难以成婚。 却不曾想,此次派宋清溪外出办事,不仅降服了马兰寨,更顺带为自己觅得一位红颜知己。 既是如此,王行之自然不会反对两人。 随后,王行之抬眸,目光投向立于一旁的宋清溪,故作严肃,沉声道:“老宋,我且问你,莫非你轻视于马姑娘? 不然,何以令一女子不顾矜持,言此羞人之语?” 马兰青闻得此言,缓缓转过头来,双眸如深潭般沉静地凝视着宋清溪。 那目光沉稳至极,恰似两座山岳,蕴含着无尽的威严和压力,仿佛要将宋清溪整个人都笼罩、震慑。 宋清溪被她如此沉稳的眼神盯着,须臾间只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他不敢有片刻迟疑,赶忙开口解释道:“大人啊,您切莫开如此玩笑!小的岂敢轻视马姑娘呢? 马姑娘宛若仙子临凡,能垂青我这等粗俗之人,实乃我祖上积德,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我对马姑娘唯有满心的倾慕和敬重,又何来轻视之说呢?” 一边说着,宋清溪一边缓缓地转过头,直面马兰青,一脸肃穆而诚挚地继续说道:“马姑娘,不瞒您说,宋某不过是一介武夫,不通文墨,对于那些文人墨客所谈的风花雪月之事更是一知半解。 平素里说话也是直爽,毫无迂回之念,如果有何言语冒犯了姑娘或者令姑娘心生不悦,还望姑娘海涵才是。” 紧接着,宋清溪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毅然挺直了身躯,庄严肃穆地举起右手,起誓道:“马姑娘,宋某今日在此立誓,愿此生全心全意对待姑娘,竭尽所能只为搏姑娘一笑。 自此以后,除了姑娘您之外,绝不会再正眼瞧别的女子一眼。若有违背此誓言,愿遭天谴,受……” 然而,正当宋清溪的话语尚未落音之时,马兰青却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情感波动。 只见她那身姿曼妙的身躯微微一动,恰似一朵含苞待放、娇艳动人的花朵,沉稳地移步至宋清溪面前。 她那修长如笋的手臂缓缓伸出,恰似一道笔直的线条划过半空,接着一只白皙柔嫩的玉手如同疾风般迅猛探出,准确无误地捂住了宋清溪的嘴巴,使他即将出口的话语硬生生地咽回了肚里。 王行之却是一阵惊讶,他本以为此事要废上一番功夫,却是没想到宋清溪这人平素里不露声色,没料到关键时刻竟如此刚毅果敢,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竟敢如此直截了当地表明心意,而且毫不犹豫地立下如此庄重的誓言。 要知道,这种状况莫说是在观念相对传统的古代社会了,即便将其置于思想更为开放的现代世界之中,恐怕也少有女子能够抵挡住这般强烈的情感冲击。 王行之不禁在心中感叹起来,直至此时,他才发现——原来宋清溪才是深藏不露的真正高手。 “这就搞定了。” 一旁的薛勇一脸懵逼,本以为能看场好戏,没想到宋清溪这么轻松,就将人搞定。 不,应该是直接拿下了。 这一刻,他不免有些酸楚,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心中暗自吐槽,马兰青的眼光有问题,自己这么一个英俊少年郎在这里,马兰青居然没瞧上,反而瞧上了宋清溪这么一个老男人。 正当薛勇纠结着要不要上去问问时,王行之一只手搭在薛勇的胳膊上,低声说道, “走了,别打扰人家。” 说完,王行之也不管薛勇如何想法,直接拉着薛勇离开。 顺带着,他还招呼了一声刘玄。 刘玄自是不会迟疑,立刻跟上王行之。 随着三人远去,只留下宋清溪两人羞得不行。 (今明两天补十五号差的章节,另外求一些免费礼物。) 第274章 刘玄臣服 没过多久,王行之便带着刘玄和薛勇,来到到了营地中的一座小木屋前。 这座木屋是王行之在营地中的住所,虽然在营地中央,但在王行之的要求下,一般无人会靠近。 进了屋子后,王行之转身对着跟进来的薛勇低声嘱咐了几句。 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让他先离开这里。 待薛勇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之后,木屋里就只剩下王行之和刘玄这两个人了。 紧接着,只见王行之缓缓站起身来,迈步走向门口,伸手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紧紧锁住。 做完这些动作后,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刘玄,一脸严肃地开口说道:“刘大人啊,咱们都是明白人,也就不必藏着掖着说话了。 实不相瞒,如今我急需大量的钱粮和精良的兵甲装备,所以希望您能够尽最大的力量来支持我。 不知道刘大人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刘玄不由得微微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但很快,刘玄瞪大了眼珠子,因为他总算是琢磨过来,王行之这番话是在像他表明自己的心迹意图拉他下水。 顿时,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刘玄也不是寻常之人。 短暂的失神紧张过后,他迅速冷静下来,开始认真思考起王行之所提出的要求。 只见他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眼前这个看似简单的决定实则干系重大。 这决定不仅仅影响到自己未来的仕途发展以及个人的生死存亡,更与他一家老幼的命运紧密相连。 如果一不小心做出了错误的选择,那么等待他的恐怕将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但他本人难逃一死,就连他家中那些无辜的亲人们也极有可能会因此遭受灭顶之灾。 而另一边的王行之则显得颇为镇定自若。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既不去催促刘玄赶紧给出答复,也不随意走动或发出声响去干扰对方的思考。 只是偶尔侧耳倾听一下屋外是否有异常的动静传来,以防有人暗中偷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过了许久之后,时间仿佛都凝固在了这一刻,刘玄那张原本纠结万分、眉头紧锁的面庞才总算缓缓地舒展开来,就像是一块紧绷着的弓弦逐渐松弛了一般。 他微微抬起头,用一双略显疲惫但却依然锐利的眼睛望向站在对面的王行之,然后张开嘴巴,从喉咙里挤出一阵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摩擦过的声音:“王大人啊,如果我全心全意地支持您,那么请问……我究竟能够从中获取到什么样的回报呢?” 稍稍停顿了一下,刘玄紧接着补充道:“倘若仅仅只是为了保住我这条小命,那就不必多言了。” 话音刚落,刘玄便将自己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了王行之身上,那眼神犹如两道火炬,炽热而坚定。 此时此刻,刘玄心里非常明白,一旦答应了王行之所提出的要求,无疑将会面临巨大的风险——稍有差池,恐怕不仅是他个人会遭遇灭顶之灾,就连他身后的家中老幼,都可能会随之陪葬。 然而,如果王行之依旧只是以他的性命作为要挟手段,继续逼迫的话,刘玄也不会吝啬,这条小命。 毕竟,就算是王行之杀了他,至少他家中那些年迈的长辈和年幼的孩子们还能够得以保全。 他们完全可以依靠着家里所积累的财富,过上富裕舒适的生活,成为一方富家翁。 而且,如此一来,他刘家的血脉也能够安然无恙地延续下去,不至于断绝。 可是话说回来,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存在,又有谁会真心实意地甘愿去寻求死亡呢? 所以,尽管心中充满了顾虑与担忧,刘玄仍然决定要赌上这一把。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要确定一点,那就是他最终所能获得的利益是否足够丰厚。 要不然的话,除非是脑子出了毛病,否则谁会傻到拿着自家全部的财产以及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陪着别人去冒这么大的险、做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 王行之挑了挑眉,说实话,在这一刻他高看了刘玄几分。 他本以为刘玄此人圆滑,会以其他方式与他相谋。 没曾想,刘玄会如此果决,直接将事情挑明。 不过,这同样是王行之想要看到的,前面就说过,刘玄此人不仅是贪官,同样也是能臣。 不然,刘玄也无法在岷县待了这么久,不仅自己守着金矿开采,而且岷县百姓也安居乐业,甚至于岷州七成以上的官员,都对他服服帖帖。 仅凭这些,就足以证明刘玄非寻常之人。 所以,在王行之心里收服刘玄,比威胁刘玄得到的好处更大。 王行之微微抬眸,直视着刘玄,许诺道“我若功成,你位列群臣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封公做侯,世袭罔替,福泽后人。” “另外,我许你三死,日后会以金牌为证,代代相承。” “只要不是谋逆大罪,皆可免其一死。” “三金合一,即使是谋逆诛杀九族大罪,也可留下一条血脉。” 咕咚、咕咚。 听到王行之的许诺,刘玄不停的吞咽着唾沫。 说实话,王行之这张饼太大了,大到足以让他心动,让他无法拒绝。 他二十五岁考中进士,一授官便是在岷州,他本以为只要做出政绩,便可以步步高升,进入中枢,日后名垂青史。 可惜天不逢时,他政见上偏向于新党,但是偏偏在这十年中,是旧党当政。 因此,他即使政绩再好,也被上面视而不见,就让他在岷州辗转,同样也是十年不得高升。 将他的心气与豪情壮志消磨殆尽。 所以,他才会想着隐瞒信息,昧下金矿,当作自己的私产。 现在听王行之这么一说,刘玄曾经的心气似乎又回来了。 毕竟,相比于金银财物,刘玄更想要的是权利,是一个一展抱负的平台。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之所以与王行之挑明,实际上是他暗中调查过。 现在榆中那个“王行之”演得极为逼真,成功的麻痹了蔡卞等人。 他一开始也以为那位“王行之”是真的。 但到了马兰寨后,他便知晓,榆中那人即使不是假的,也可能是在演戏。 今日见到王行之后,他才彻底确定。 心中权衡之后,觉得王行之成功的机会很大,所以才在今天挑明。 想了好一会,刘玄压下心头的激动,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属下刘玄,见过大人。” 第275章 刘玄臣服二 “刘兄何必如此拘谨?你我之间,以兄弟相称即可。” 王行之面带笑容,言语间却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说着便伸出双手,稳稳地将刘玄扶起。 见刘玄如此郑重,王行之心知肚明,刘玄已彻底归降并臣服于自己。 须知,在北宋时期,跪礼乃是极为重要且庄重之礼。 刘玄此举,显然是在表明心迹,甘愿奉王行之为主。 然而,刘玄却是一脸肃穆,沉声道:“大人,君臣有别,此乃古之规矩礼数。 大人若欲成大业,必当树立自身威严,切不可与臣子随意称兄道弟。 其中分寸,务必把握得当,尤忌君臣无界、尊卑不分。” 刘玄本就是文人,比较重视规矩,既已认定王行之为主,自然凡事皆会从王行之立场考虑。 王行之听后,微微一笑,缓声道:“刘兄,我知晓你心中忧虑,恐日后众人皆不重君臣之分。 然我之事业未成,若过早摆出高高在上、君臣有别之态,恐令军中将士生隙。 故而,你所言我自会铭记,但暂时尚不能照做。” 说到这里,王行之又笑了笑说道, “况且,我若是成天板着一张脸,没了人味,你等还会追随吗?” “此乃属下之过,未曾深思其中利弊。” 闻听此言,刘玄不禁眉头微皱,但心中对王行之的认同感犹如潮水般又多了几分。 须知,如王行之这般,能以文人之身,在这个文人当道的年代,与众多军士亲如一家、和衷共济之人,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实属凤毛麟角。 如此,军中众将士必定会心甘情愿为王行之效死。 与此同时,刘玄的心头莫名的松弛了几许。 只因王行之最后的那番话,瞬间让他多了不少明悟。 在刘玄眼中,王行之尚未完全丧失情感,尚存一丝人情味,这无疑是给他们这些追随者的一份最坚实的保障,犹如狂风中的灯塔,为他们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即便将来有朝一日王行之功成,称孤道寡,想必也会念及旧情,不至于做出那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事。 紧接着,刘玄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整理好自己的状态,毕恭毕敬地向王行之抱拳施礼道:“大人,属下此次离开岷州已有时日,若再不尽快折返,恐怕会引起他人猜疑。” 言罢,刘玄略作停顿,继而又接着说道:“待属下回到岷州之后,定当竭尽全力筹备所需钱粮,并以最快速度运送至此。 此外,属下还会想方设法将军库中的兵甲取出。 并且,属下也会购置足够数量的精良兵甲,一并呈送大人。” 话至此处,刘玄稍稍一顿,抬眼凝视着王行之开口问道“只是不知大人是否还有其他要事需要吩咐属下?” “呵呵——” 对于刘玄的计划,王行之十分满意的笑了笑,这也证明王行之没看走眼,刘玄果然不凡,他还未吩咐,便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 并且,刘玄十分懂事的没让王行之为他解毒,这更是让王行之满意。 毕竟,有能力,又知进退的属下,可是十分难寻。 不过,刘玄不说,王行之却是不能不做。 须臾之间,王行之宛如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无比的玉瓶。 那玉瓶通体碧绿,宛如翡翠,瓶身上精雕细琢的花纹,犹如天工巧匠的杰作,观之令人啧啧称奇,绝非俗物。 王行之揭开瓶盖,刹那间,一股馥郁的香气如同一股清泉,汩汩流淌而出,瞬息之间便弥漫在空气中。 他如捧着稀世珍宝般,轻轻倾倒出一枚圆润光滑、散发着微弱光芒的丹药,然后面带微笑,将其递到刘玄面前,声音低沉地说道:“老刘,此乃你所中之毒——百枯丹的解药。 如今你我既然已经同舟共济,我又怎会再用毒药来要挟你呢?” 刘玄闻此,原本紧绷的面容突然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之色。 他心中暗自思忖,原以为王行之至少还需要考察自己一段时间,才有可能给自己解药。 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爽快地将解药取出来交给自己。 而且,王行之那一句亲切的“老刘”,更是让刘玄感受到了对方对自己态度的巨大转变,仿佛已经将他视为自己的家人一般。 想到这里,刘玄急忙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大人!” 行礼完毕,刘玄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接过那颗珍贵的解药,仰头吞入腹中。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沓。 之所以如此决绝,并不是他没有考虑到这颗解药可能有诈,比如是假药或者是更厉害的毒药。 然而,刘玄认为,如果王行之真的想控制自己,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不给解药就可以了。 所以,此时此刻,他选择相信王行之,相信这颗解药能够解除困扰自己多时的剧毒。 刘玄吞下解药,只是短短数息,脸上突然面带诡异潮红,整个看上去,就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王行之面露惊愕,瞧着刘玄这状态,他才突然间反应过来,刘玄不通武功,根本无法快速化解药力。 他这丹药虽是百枯丹解药,但也是一味好药,在解毒的同时,能滋养身体。 但若是只是普通人,不通内功的话,便可能虚不受补,现在刘玄就是这状况。 刘玄是他看中之人,王行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赶忙起身,瞬间来到刘玄身后,右手抵在刘玄背后,输入内力帮助刘玄化解药力。 唔—— 随着王行之的帮忙,刘玄紧绷,快要膨胀的身体骤然一松,舒坦的叫出声来。 王行之现在已经是先天中期,这解药对普通人来说,是虚不受补,但在他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数个呼吸,这解药的药力,便化解完成。 并且,刘玄在药力和王行之先天真气的滋养下,感觉自己一些旧疾已经消失不见,身体好上了许多,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多谢大人。” 片刻之后,刘玄诚挚的躬身行礼,此番他算是因祸得福。 “不必客气,这事说起来也是我未考虑周到。” 王行之摆摆手轻笑,化解药力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第276章 被历史埋没的刘玄 经过这短暂时间的接触与交流,刘玄发现王行之是个不拘泥于繁文缛节、行事果敢之人。 故而对于解药之事,刘玄没再执拗纠缠,而选择了转移话题。 只瞧刘玄稍稍躬身,一脸肃穆地对着王行之说道:“大人,适才属下所说之事,不知大人是否尚有其他见解或指示? 若有,烦请大人直言,属下定然会全力以赴,不遗余力地完成任务。” 王行之闻后,略作思忖,嘴角微扬,缓声道:“你适才所言,诸般事宜皆考虑得甚为周详缜密,我这边暂时倒也无太多需要补充之处。” 话到此处,王行之忽地话锋一转,原本和缓的声音亦随之压低,轻声言道:“不过,我确有一桩要事,尚需烦劳你提前做好相应的筹备事宜。” “大人尽管吩咐,属下即便粉身碎骨,也当竭力完成。”刘玄闻此,当即面色一正,同样压低嗓音应道。 王行之见此,满意地点点头,继而用更为低沉的声音问道:“你于这岷州为官多年,手中可有信得过的得力之人可用啊?” 刘玄毫不迟疑地答道:“回大人,属下手中共有两位得力之人。 其中一人乃我的门生,名唤杨丰。 此人乃元佑三年的进士出身,今年三十有二,自跟随我以来,迄今已有数年。 “前段时日,因属下承蒙圣恩得以晋升为岷州知州,故而我便将杨丰举荐给朝廷,现今他已官至岷州转运使之位。” “而且杨丰此人能力突出,特别对政事十分敏感。” “不过,杨丰与属下一样,早些年间都不受朝廷待见,蜗居在岷州之地。” “这第二人,乃是我的亲侄刘昊。其年二十八,乃我长兄独子。” “奈何长兄早逝,遗此孤子。” “自彼时起,刘昊便随我左右。” “说来亦巧,我侄与大人竟同科进士,皆于元佑六年登榜。” “不过,我侄较大人相去甚远,仅中三甲五十二名。” “前年,我费银若干,方为其谋得一缺,任秦州一县之长。” “前些日,我得朝廷委派,接大人之任,任岷州知州。” “如此,岷县县令之位遂空。” “大人也知,属下于岷县略有产业。” “又因当时时间紧迫,实难速处及分割产业。” “无奈,属下只能取些金银,上下打点,将我侄自秦州平调至此,望其助我。” “此次我暗至兰州办事,即由我侄留岷州理政务。” “我侄虽其能力非顶尖,但也是一员干吏。” “那你觉得,这二人何人适合来兰州,担任知州。”王行之继续询问。 “皆非良选。” 刘玄眉头微皱,沉思须臾,面上浮出一抹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继而,他昂首,目光径直投向王行之,急切追问:“若属下所料无差,大人是在为日后筹谋长远之计?” 嗯—— 闻得此言,王行之先是微怔,旋即缓缓颔首,默认不讳。 毕竟,刘玄能于岷州有若土皇帝之地位权势,若无过人之智谋心机,实乃匪夷所思。 故而,刘玄能洞悉其内心真实所想,王行之并未觉特别诧异。 见王行之坦然承认,刘玄亦不再隐晦,直言道:“大人,果真如此的话,此二人实非恰当之选。” 稍作停顿,他整理思绪,继而分析道:“以杨丰为例,其性情刚正,执拗,不知变通,亦不善迎合。 此等之人,只宜处置光明磊落、台面之事,实难胜任需暗中操作、灵活应对之任务。 至于刘昊,更是性急之人,情绪易波动,行事常冲动鲁莽。 似其这般急躁之人,岂能指望其于兰州那般复杂多变之环境中左右逢源? 况且,彼二人无论经验抑或资历,皆明显不足。 大人一旦离宋,兰州势必成为各方瞩目之焦点与要地,朝廷必遣得力之人前来接管。 以彼二人目前之状况,恐难担此重任。” “那你认为谁比较合适?” 王行之剑眉微挑,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眼神沉静地落在刘玄身上,似要透过他的外表洞悉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刘玄见到王行之这副神情,心中不禁一沉。 以他对王行之的了解,王行之看似温和,实则心机深沉、手段高明,做事更是果敢决绝。 此刻这般发问,显然不只是单纯询问意见那么简单。 他瞬间明白过来,王行之表面上是在征求人才推荐,实际上是在隐晦地暗示他。 想通其中关节之后,刘玄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大人,实不相瞒,纵观整个岷州,或许也唯有属下可以胜任此职了。” 接着,他一脸坚毅地继续说道:“属下此次回去之后,必定会全力以赴地将岷州的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绝不会给大人您增添任何麻烦。 待到大人您即将离开之时,属下必定会竭尽所能去争取兰州知州和宣抚使之位。 哪怕前方荆棘密布,属下也必定会不遗余力,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听完刘玄这番话,王行之先是一怔,随即开怀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真是没想到啊,刘玄,我原以为对你已经足够重视了,却不想还是小看了你。 你如此胸有成竹、敢作敢为,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王行之毫不吝啬的赞许刘玄,他原本以为,已经足够重视刘玄,但今日一谈,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刘玄。 此等敏锐卓越的目光,就是那些历史留名的名臣,也不一定有。 王行之暗自思忖“看来我的到来,不经意扇动的翅膀,扇出了刘玄这颗历史蒙尘的明珠。” “大人过誉了。”刘玄微微躬身,表现得很谦虚,并没有因为王行之的赞誉而骄傲,因为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将来,也分得清主从。 在其他人面前,他或许可以骄傲,但在王行之面前,他告诫自己,永远也不能倨傲。 王行之见状,对于刘玄更加认同了,相比之下,前几日臣服的赵行舟,与刘玄相比,除了祖上显赫之外,其他的完全就比不上。 随后,王行之与刘玄继续交流,将要实施计划一一完善,直到天明,刘玄才告辞,一脸疲惫的离开营地。 (补更完成,求礼物。) 第277章 鸠摩智到来 时光如流水般转瞬即逝,短短三日,便已消逝无踪。 在这三日里,宋清溪与马兰青不辞辛劳,自马兰寨精心挑选出八百青壮,顺利将其纳入血骑与破军营,弥补了上一战的一些损失。 另外,经过深思熟虑与周密商讨,王行之让宋清溪与马兰青,举寨迁移至狼盗营地。 不过,王行之虽然舍弃了马兰寨,但也做了周密的安排,他特意嘱咐吴长风盯着马兰寨,并且让虎一带着两百黑甲,就待在马兰寨附近,密切关注着马兰寨。 一旦鸠摩智现身,吴长风等人必须毫不犹豫,即刻向他通风报信。 就这样,时光荏苒,终于在第三日,王行之如久旱逢甘霖般,盼来了吴长风的消息,鸠摩智终于现身。 这着实让王行之如释重负,若再继续等待,他甚至会怀疑鸠摩智是否早已自行解毒,从而摆脱了他的掌控。 得知此消息后,王行之不敢有丝毫耽搁。 他迅速将营地中的事务交予办事沉稳可靠的宋清溪,而后独自一人踏上前往马兰寨的征程。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鸠摩智与刘玄不同,根本不可能收服。 而此次他与鸠摩智所商谈的,不仅是战马交易之事,更有诸多不为人知的机密要事,需当面详谈。 最重要的是,鸠摩智身带剧毒,唯有王行之可解,若是别人过去,恐怕鸠摩智也不愿意。 所以,接触鸠摩智,非王行之本人亲自出面不可。 驾—— 王行之驾马,奔驰在山林之间,速度风驰电掣,十分迅捷。 马兰寨在马衔山最南面,与狼盗营地相隔也有段距离。 王行之纵然是快马加鞭,青海骢速度够快,也花费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马兰寨。 马兰寨曾经是一座雄伟壮观、戒备森严的关隘,然而自从马兰青带领众人迁移离开后,这里便逐渐变得萧条冷落起来。 昔日那矗立在关隘之上、令人望而生畏的弩箭,如今也已被拆卸得七零八落,不见踪影,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痕迹。 整个寨子看上去破败不堪,仿佛历经了岁月的沧桑和风雨的侵蚀。 就在这略显荒凉的马兰寨下方,吴长风身骑骏马,身旁紧跟着忠诚勇猛的虎一,他们正与来自吐蕃的高僧鸠摩智一同静静等待着。 不多时,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待到近前,众人才看清来人正是王行之。 见此情形,三人赶忙驱马上前迎接。 吴长风与虎一动作整齐划一,微微弯下身子,双手抱拳向王行之行礼,齐声说道:“见过大人!” 而鸠摩智则面带微笑,双手合十,向着王行之深深施了一个佛礼,并稽首说道:“大人,小僧依约前来,幸会幸会。” 王行之见状,连忙翻身下马,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回应道:“大师客气了,无需如此多礼。” 站在一旁的虎一心思细腻,十分机灵乖巧。 当王行之稳稳落地后,他迅速走上前去,主动伸出手从王行之手中接过缰绳,牵着马匹落在王行之身后。 “大师,时间紧迫,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不知您承诺的那五千河曲马可曾带来?”王行之一脸笑意地询问道。 只见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鸠摩智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阿弥陀佛,小僧乃是出家人,向来以诚信为本,怎会食言呢? 那五千河曲马早已带到,并且皆是经过小僧精心挑选出来的上等良驹。 它们现被安置在马兰寨外的一处广阔草场上,小僧还特意派遣了人手专门看守着呢。” 说着,他双手合十,微微欠身,表示自己所言不虚。 “大人如果对此心存疑虑,大可跟随小僧一同前往查看。” 鸠摩智面带自信之色,目光坦然地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听闻此言,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哈哈,大师莫要见怪,是在下一时心急,言语间有些冒失了。 不过既然大师如此保证,想必那些马儿定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此处条件简陋,如果大师不嫌弃的话,不如你我二人在此详谈一番如何?” 王行之略作思考后接着说道“嗯……关于那五千河曲马嘛,大师可否先给个信物或者凭证之类的东西,这样我也好派下属去确认一下情况。” 鸠摩智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一切全听大人安排便是。” 对于他来说,能够与王行之独处交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毕竟,他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了解除身上所中的剧毒,更是想要从对方手中索取慕容氏的武功秘籍。 话到此处,鸠摩智取下手腕上带着的念珠,将其递给王行之,言道“大人,你让其属下拿着这串念珠去往草场,我之属下必不会为难他们。” “那就多谢大师了。”王行之笑着接过念珠。 随后,王行之将念珠交由吴长风,嘱咐道“老吴,你带着兄弟们走一趟。” “大人,要不我留下陪同,让虎一兄弟带着人过去。”吴长风没接念珠,看了鸠摩智一眼,略带担忧的说道。 他出身丐帮,自然对江湖上的名人了解。 鸠摩智早些年去往少林,虽最后无功而返,但根据传出来的消息,也知道鸠摩智实力强横。 并且,他今日见到鸠摩智时,与鸠摩智对过一掌,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他不是鸠摩智的对手。 他之所以要留下,就是害怕鸠摩智对王行之不利,他留下与王行之之间,相互有个照应。 “不用,我与明王乃是好友,你等无需担心。”王行之却是笑着摇摇头,他知道吴长风的心思。 不过,王行之对鸠摩智却是没有丝毫畏惧,先不说鸠摩智中着毒,王行之可轻易拿捏鸠摩智。 就是王行之现在的实力,也在鸠摩智之上。 若是鸠摩智真敢出手,王行之也不介意给鸠摩智松松筋骨。 鸠摩智却是嘴角抽了抽,吴长风的担忧完全就是瞎担心。 王行之的手段他可是亲眼见识过,哪里还敢与王行之为敌。 同时,他对王行之的话却是不敢苟同,他与王行之交易是没得选,若是有的选,鬼才愿意搭理王行之,甚至是不想认识王行之。 “大人,吴大人说得没错,要不我过去吧!” 这时,虎一突然开口,他与吴长风一起,自然也见识过鸠摩智的实力,同样担心王行之单独面对鸠摩智会吃亏。 第278章 鸠摩智到来二 “无需如此,尔等不必随我同往。你二人径自前去便可,我与明王有要事相商,不便有旁人在场。” 王行之面色沉静,轻摆双手,言辞坚定地回绝了虎一的提议,其话语恰似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将二人阻隔于身后。 “那……大人务必要小心啊!” 见王行之如此决意,二人面露难色,却也不敢再执意相劝,唯有恭恭敬敬地抱拳作揖,而后手持念珠徐徐离去。 待二人行远,王行之方才转身,面带微笑地对鸠摩智言道:“明王,此时此地,唯有你我二人。 若您不介意,我们不妨移步至上方商谈,可好?” 言罢,他抬手遥指高耸的关隘顶部。 “一切悉听大人吩咐。” 鸠摩智微微一笑,回应得甚是谦恭有礼。 毕竟此时,他体内所中之毒尚未清除,而能解此毒者唯有眼前的王行之,现在他可不敢轻易开罪王行之。 旋即,二人前后相随踏上了通向关隘顶端的阶梯。 只见这关隘之上,原还有数名身披黑甲的军士把守,但王行之仅随意挥手,便示意他们暂且退下。 未几,整个关隘空无一人,唯余王行之和鸠摩智相对而立。 紧接着,只见王行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 他轻轻拧开瓶盖,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顿时弥漫开来。 王行之面带微笑,将瓶口对准手掌,倒出一颗晶莹剔透、宛如珍珠般大小的药丸,然后缓缓递向鸠摩智,轻声说道:“明王,为表诚意,我先将这解药交于你手中。 待你解毒之后,咱们再坐下来详谈要事。” 鸠摩智见状,心中不禁一喜,他还以为获得解药要费诸多周折,没曾想王行之这么轻易的就将解药给了他。 不过,在面上,鸠摩智仍保持着镇定之色。 他微微躬身行礼,感激地道谢:“多谢大人!” 说着,他伸出右手从王行之手中接过了解药。 鸠摩智先是用鼻尖轻嗅了几下那颗药丸,只觉那股香气愈发浓郁,令人心旷神怡。 以他多年对药物的研究和了解,瞬间便能判断出此药绝非凡品,更不可能是另一种毒药。 而且,他心里也明白,如果王行之想要拿捏住他,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不给解药便是了,又何须多此一举,给他换上别的毒药呢? 想到此处,鸠摩智不再犹豫,他将那颗珍贵的解药放入口中,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 药丸刚一入喉,便如同冰雪消融一般迅速化开,化为一道清凉甘甜的津液顺着喉咙滑下。 随后,鸠摩智紧闭双目,双腿盘坐于地上,开始调动体内雄浑的内力,引导着那股药力在经脉间流转运行。 随着内力的不断推动,药力逐渐扩散至全身四肢百骸。仅仅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鸠摩智便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温暖柔和的气流如涓涓细流般源源不断地涌入腹中。 而原本一直困扰着他多时的毒素,此刻竟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被这股强大的药力轻而易举地连根拔除。 不仅如此,鸠摩智还惊喜地发现,这颗解药所蕴含的药力极为不凡。 就在这短短一瞬之间,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内力竟有了一丝丝细微的增长。 这种增长虽然并不十分显着,但对于像鸠摩智这样武功已臻化境的高手来说,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提升,也是难能可贵的。 王行之面色沉静如水,静静地站立于一侧,宛如一座雕塑般纹丝不动。 时间悄然流逝,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就在这时,只见原本紧闭双目的鸠摩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眸深邃如海,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其右手轻轻的捏着,就像在拈花一般。 随后,鸠摩智面带微笑,朝着王行之微微躬身行礼,并满怀感激的说道:“多谢大人此番成全。” 话音未落,鸠摩智便伸手探入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三本泛黄的秘籍。 眼底带着一抹期待,将其递出,微笑道“既然大人如此有诚意,那小僧我自然也应当识趣一些才对。 这三本秘籍分别是《韦陀拳》、《达摩剑法》以及《修罗枪法》,以完成小僧之前的许诺。” 听到鸠摩智所言,王行之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同样不慌不忙地从自己怀中掏出了另外三本秘籍。这三本正是慕容家世代相传的绝学《龙城剑法》、《斗转星移》以及《参合指》。 事实上,王行之在前来此地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他深知鸠摩智是武痴,对武林绝学十分痴迷。 不然,在原着中也不会因为强练七十二绝技,以及《六脉神剑》最终走火入魔,一身内力成了段誉的养料。 所以,与鸠摩智交易,除了解药之外,这秘籍也是关键。 鸠摩智见到王行之手中的三本秘籍时,眼神瞬间变得炽热无比,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三本秘籍之上,一眨不眨,仿佛生怕一眨眼它们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紧接着,鸠摩智似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渴望,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大人,不知此刻是否可以开始交换这些秘籍?” “这自然是可以。” 王行之哑然,将手中的秘籍与鸠摩智交换。 他对秘籍不是太过在意,现在他手里的秘籍众多,三本少林绝技,不会让他太过惊讶。 而且,《北冥神功》是正宗的道家功法,所修成的内力虽然也霸道无比。 但与佛家的刚猛霸道却是不同。 所以,王行之在招式上并没有选择七十二绝技,而是选择了《混元拳》与《参合指》,专修之下,他的实力进步才快。 最重要的是,少林七十二绝技是真的有毒,只习练一种还没什么事,一旦习练多了,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问题。 说起来,这事还是吴长风在修炼了《破戒刀法》后,又在拳脚上选择了《十二擒龙手》,同修两门绝技,发现自己每次修炼都会感到手臂疼,直到吴长风突破先天,这种情况才消失。 但有了吴长风为例子,大家也知道这少林七十二绝技有毒。 选择一门没事,选择两门就是找罪受。 因此,宋清溪和游氏双雄,以及虎卫三人,在选择手上功夫的时候,都没有选择少林七十二绝技。 第279章 与鸠摩智交易 鸠摩智对武学的执着已然到了几近癫狂的程度,甫一得到秘籍,其双眼瞬间变得如星辰般明亮,闪烁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翻开秘籍,手指飞速翻动书页,仿佛生怕错过一字一图。 随着阅读的深入,鸠摩智的面色越发凝重,时而眉头紧皱,仿佛在思索书中深奥的武学要旨;时而又面露浅笑,似乎领悟到了其中的精妙之处。他完全沉浸在秘籍所展现的武学世界中,如痴如醉,难以自拔,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反观王行之,却表现得极为沉稳冷静。他深知面对如此绝世秘籍,任何人都会想要先确定其真伪。 更何况是鸠摩智这样的武痴,又怎会错过这样的良机。 因此,王行之并未阻止鸠摩智翻阅秘籍,只是默默地将从鸠摩智处换来的三本秘籍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时间悄然流逝,幸而鸠摩智虽然痴迷武学,但仍有一定的自制力和分寸。 只是过了一刻钟,鸠摩智在确认秘籍的真实性后,缓缓地从那令人陶醉的武学世界中回过神来。 此时的鸠摩智眼神清澈,脸上满是满足和欣喜的神情。 紧接着,鸠摩智同样将那三本珍贵无比的秘籍紧紧地贴放在自己身上最安全的地方,然后抬起头来,望向王行之。 只见他双手合十,深深地向王行之行了一个佛礼,并微微躬身说道:“多谢施主成全,让贫僧得以实现多年的心愿。此等恩情,贫僧定当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机会,必定全力报答!” 王行之面无表情,沉声道:“明王,不必如此谦逊。你我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他稍作停顿,眼神犀利地凝视着鸠摩智,缓声道:“只是,我已将所有东西交付于你,而你似乎还有些东西未曾交予我。” 言罢,王行之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那笑容中似有几分深意。 鸠摩智闻之,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旋即微笑道:“抱歉,大人,是小僧疏忽了。 小僧因一时兴奋,竟将应允大人之事忘却。” 话落,鸠摩智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 他将书信递到王行之面前,解释道:“大人,此乃小僧亲笔所书。烦请大人派可靠之人前往凉州,将此信转交李乾安大人。 只要他见到此信,定会应约与您共商要事。” 鸠摩智稍作停顿,接着说道:“这位李乾安大人,非同小可。 他虽为西夏皇族,却遭西夏朝廷排挤,手中毫无实权。 然而,因其乃西夏皇帝之弟,身份尊崇,故在西夏国内,无人敢轻易招惹。” 话至此处,鸠摩智语气略微加重:“更为关键的是,在整个西夏,恐怕唯有李乾安大人有胆量将西凉骏马贩至大宋。” “此人品性如何,我派人前去应如何交涉,需注意什么。”闻此,王行之急切追问。 鸠摩智所言之人,王行之此前实未听闻。 然此人乃西夏皇族,更是西夏皇帝之幼弟,虽无实权,仅凭其显赫身世背景与尊贵地位,已足令人忌惮。 此时,王行之全然无心购马之事,一心思索应通过何种途径,使人能成功与那李乾安建立联系。 毕竟,李乾安居凉州,又虑及其特殊身份,即便无实权,想必对诸多机密要事亦有所知晓。 只要所遣之人能与李乾安相熟,获取大量机密情报之机会便随之而来。 鸠摩智深思熟虑须臾,答道:“大人,这李乾安贪财好色,生性残忍,嗜好杀戮,实乃纨绔子弟。” 继而,鸠摩智话锋一转,续道:“不过,此李乾安亦有可取之处。每犯恶行后,他必至佛寺待足三日。且对我等佛门中人,颇为敬重。” 言及此处,鸠摩智颔首微露笑意,“正因如此,贫僧方有缘结识。” 王行之闻得此言,心中登时一动,暗自思忖起来:“此人既然有所喜好,那事情便容易多了。 更何况其所好竟是佛学,于我而言,岂不是更为有利?” 想到此处,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紧接着,只见王行之双手抱拳道:“多谢明王指点迷津,此番恩情,王某铭记于心。” 鸠摩智赶忙回礼,微笑着说道:“大人言重了,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言语间尽显谦逊之意。 然而,王行之并未就此罢休,而是紧接着又开口追问:“对了,明王,在下尚有一事不明,还望明王不吝赐教,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呢?” 鸠摩智连忙应道:“大人真是太客气了,大人垂询于小僧,实乃小僧之荣幸。 倘若小僧对此事略知一二,必定会如实相告,绝无半点隐瞒。大人但说无妨。” 其实,鸠摩智心中很清楚,自己与王行之相识不久,但对方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却极为深刻。 尤其是王行之那深不可测的背景和手段,让鸠摩智从心底里不愿轻易招惹王行之。 因此,面对王行之的提问,鸠摩智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态度可谓是十分客气。 “多谢明王。”王行之轻笑,随后问道“在下曾听闻吐蕃冶铁技术成熟,所炼出来的铁十分坚硬,敢问明王,这事不知是否为真?” “大人见笑,这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鸠摩智笑着回应后,解释道“吐蕃的冶铁技术其实传承于中原,因此吐蕃的冶铁技艺,最多与大宋工匠的手艺差不多。” “要说好,无非是吐蕃铁矿的纯度较高,冶炼所得的铁矿较多。所以才会有此传言。” “原来如此。” 王行之恍然,在这之前他也一直以为吐蕃的冶铁技术高超,比大宋的工匠要,经过鸠摩智这么一解释,王行之总算是明白过来。 不过,听闻了鸠摩智的解释,王行之又有了新主意,他继续向鸠摩智问道“那敢问明王,吐蕃那边,能否制作明光甲?” “唐十三铠之首的明光铠。” 鸠摩智虽说人品不怎么样,但文化底蕴却是不差,一下就点明了明光甲的来历。 但同样,他也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纠结。 王行之也没追问,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鸠摩智开口回应道“不瞒大人,吐蕃的技艺大都传承于盛唐,因此确实有工匠会打造明光甲。” “而且不瞒大人,这明光甲在我吐蕃的一些府库当中,还有些留存。” “大人若是想要,小僧可回去后与大王商量。” “但是,大人需得答应小僧,立下重誓,不能主动与吐蕃开战。” “不知大人能否答应?” 第280章 钱不想给,马又想要 闻此言语,王行之心头不禁泛起一阵欣喜之情。 原本,他只是抱着尝试之心态随口一问,实未料到,吐蕃竟然真有明光甲之成品。 此于他而言,恰似久旱逢甘霖,实乃解当下之急之关键。 需知,于过去短短两日,赵行舟与刘玄相继寄来书信。 信中内容皆示,目前所能筹集之明光甲数量甚为有限,二人竭尽全力,亦仅凑得区区一千套而已。 可是实际所需之数量却高达五千之多,如此巨大之差距,着实令王行之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正因如此,近两日,王行之一直苦思冥想,殚精竭虑地思索着究竟该从何处获取更多之明光甲。 孰料,今日前来拜见鸠摩智时,他灵光一闪,顺口一问,竟得如此出人意料之惊喜结果。 虽然王行之内心欣喜难耐,但王行之深知誓言不可轻易许之。 毕竟,日后他尚计划率军攻打大理国,若运气不佳,或与吐蕃正面对决。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王行之才缓缓言道:“明王,请恕在下无法轻率立誓。 但于此,我可向您许诺,只要吐蕃不招惹于我,我定然不会主动寻衅对吐蕃发起攻击。 而我适才所言,便等同于誓言。” “这……” 鸠摩智皱眉,他是吐蕃国师,在不危及自己性命的前提下,自然是以吐蕃为重。 王行之若是不立下重誓,这出售明光甲,他也不敢轻易答应,这日后若是追究起来,他可是扛不了这么大的罪责。 思虑许久,鸠摩智还是摇摇头,拒绝道“状元郎见谅,此事牵涉过大,小僧不敢答应,还请大人见谅。” “无妨,明王既有难处,我又岂会强人所难呢?” 王行之微微眯起双眸,眼底深处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不悦之色,但这丝情绪稍纵即逝,转瞬间便被他巧妙地掩饰了过去。 只见他嘴角轻扬,露出一个看似豁达大度的笑容,仿佛根本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实际上,此刻的王行之心头正暗自思忖着:眼下实非与鸠摩智撕破脸皮的时候,毕竟与他保持良好的关系,于将来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况且,方才鸠摩智透露出来的那个消息,对于自己而言已然足矣。 即便此处无法购得所需之物,大不了再另寻他人罢了。 要知道如今的吐蕃国早已不再是铁板一块,其内部已然分裂成为诸多实力强大的大部族。 这些部族之间宛如那三国时期的各路诸侯一般,各自割据一方,彼此之间争斗不休、相互征伐。 长此以往下去,吐蕃皇室往昔的崇高威望也逐渐被消磨殆尽。 正因如此,王行之心中笃定,就算不能从鸠摩智手里买到明光甲,他照样能够通过其他吐蕃的各部首领之手来达成目的。 所以,王行之才会如此轻易将此事揭过。 不过,鸠摩智既然不愿意答应,王行之虽然没有深究,但也没了继续交谈的兴致,便将话题转移到马匹身上。 鸠摩智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刚才拒绝引起了王行之的不满,也想着早些离开,毕竟王行之那手段,他还记忆犹新。 于是,便借坡下驴,顺着王行之的意思,与王行之一起前往草场。 因为没了交流的兴致,两人行进速度很快,短短一刻钟便到了草场。 然而,当王行之和鸠摩智迈入草场的瞬间,二人的面色须臾间变得凝重至极。 王行之面色阴沉,恰似狂风暴雨将至;鸠摩智则神情紧张,额头竟渗出细密汗珠。 原来,就在他们甫抵草场之际,一场惊心动魄的鏖战正在这片草地激烈展开。 吴长风正与一位身躯魁梧的番僧激战正酣,双方你来我往,每一招皆狠辣无比,显然已全然沉浸于这场生死搏杀之中,全然不顾其他。 虎一带着数十黑甲,与一群番僧对峙,虽未动手,但却是剑拔弩张。 不过,王行之没急着动手,因为他发现,吴长风的实力更甚一筹,稍占上风,始终压制着对面番僧,令对方攻少守多。 正因如此,王行之才暂且按兵不动,并未急于出手阻止这场战斗。 立于一侧观战的鸠摩智此刻心中焦急万分,全因为与吴长风相斗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师叔。 他这位师叔乃是大雪山新近突破的先天高手,此次鸠摩智特意将其带在身旁,本是担忧自己孤身一人若遇棘手之事恐力有不逮,岂料最终竟会在此遭遇这般意外状况。 原本一路顺遂,却偏偏在交付马匹这看似简单的环节上出了如此大的纰漏。 而且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师叔这里出了错,因为他这师叔性情高傲,素来瞧不上中原人,就是在大雪山,若不是他以实力强行压服他这位师叔,恐怕他这师叔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但是,他这师叔,也是会挑人,若是别人也就算了,但是主动找王行之麻烦,那可是要命的事。 这一瞬间,他可是恨死了他这惹事的师叔。 “明王,你不是说拿着你的念珠便无事吗?现在这番局面,又是何故?还望明王给本官一个交代。” 突然,王行之开口,目光冷冽的看着鸠摩智。 他本来就对鸠摩智拒绝他而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好翻脸。 现在眼前的这番大战,刚好可以借机发难。 最关键的是,他是马想要,而钱又不想付。 他都怀疑吴长风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打算,才想着把事情搞大。 但不管如何,这机会,王行之可不会放过。 “大人,此事是小僧疏忽了,这就去阻止,问清缘由,若是小僧师叔错漏,小僧愿意向大人道歉。”鸠摩智也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承认是己方的问题。 说完,鸠摩智就准备施展轻功,过去阻止打斗的两人。 “明王且慢。” 不过,王行之却是一把抓住鸠摩智的胳膊,淡淡道“明王,我看两人已经打出了真火,若是不让他们发泄出来,恐会多生事端。” “况且,如此恶斗,江湖少见。” “所以,明王不妨陪在下在这里看看,待两人彻底分出胜负再说。” 鸠摩智暗自心惊,他已经在心里足够高估王行之,但不曾想还是低估了。 就凭王行之能轻易抓住他,鸠摩智便能轻易推断,王行之的实力与他相差无几,甚至是更强。 这让他满心苦涩,心里止不住的咒骂他那惹祸师叔。 但是,他又不能不救他那师叔,因为吴长风的攻势越来越足,他那师叔现在只剩下防守了。 估计要不了多久,他那师叔便会被击败,甚至是击杀。 而他那师叔是跟着他出来的,所以不能不救。 纠结了好一会,鸠摩智一咬牙说道“大人,揭过此事,小僧愿意再赠三千马匹。” 闻言,王行之笑了,松开鸠摩智,亲切的说道“明王说的哪里话,你可是在下的挚友亲朋,哪有什么仇怨。” “在下就是想与明王聊上几句。” “既然明王想去,在下必然不会阻止。” “那就多谢大人了。” 鸠摩智虽然不满,但并未表露出来。 此时此刻,他只想救了人,快速离开。 鸠摩智脱离束缚之后,没太多迟疑了迅速施展轻功,来到打斗的两人身旁一人轰出一掌,将两人击退。 而后,带着自己的师叔,极速后退。 此时,王行之也走了过来,阻止了想要继续攻击的吴长风,放任鸠摩智等人离开。 第281章 交换身份回榆中 时光荏苒,转瞬之间,一月已逝。 于过去一月,王行之亲率麾下两骑士卒,纵横驰骋马衔山一带。 其势锐不可当,所过之处,势如破竹,战果颇丰。 此间,王行之成功招揽近万壮丁。 而今,其所统血骑已达万人之众,破军营亦扩至三千人。 尤为可贵者,经此段时日持续征战杀伐,两骑士卒历经战火淬炼,战斗力大幅提升,实可谓强悍之师。 其皆英勇无畏、训练有素,堪称兵强马壮,谓之为精锐。 此外,王行之扫荡马衔山之举,于绿林引起轩然大波,终不胫而走,四方皆知。 然幸甚,早在剿灭马衔山无法收服之另两波贼匪后,王行之便心生一计,戴上面具,其貌狰狞如恶鬼,以掩本来面目。 故虽外界对其议论纷纷,然其真实身份却始终无人知晓。 与此同时,一月前,王行之曾与西域高僧鸠摩智深入交涉。 此后,他果断决策:一则遣宋清溪赴西夏,采购优质西凉战马;二则派赵行舟与吴长风往吐蕃诸部,购得精良明光铠甲。 借由这些举措,王行之意欲进一步强化其军装备实力,为未来或临之更大挑战做足准备。 历经整整一个月的时光流转,从遥远的西夏之地,源源不断地有大批西凉马被送来,共计八千匹,一次性将血骑配备完善。 并且,王行之早已暗中让人打造了骑兵三宝,两骑士兵的马匹,都装备上。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尽管如此众多的马匹已经送达,但王行之却并没有下令让宋清溪返回。 相反,他特意嘱咐宋清溪继续留在凉州,并要想尽办法与李乾安建立良好的关系。 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从李乾安那里获取到一些至关重要的情报信息。 不仅如此,王行之更是将游氏双雄在凉州的确切位置详细地告知给了宋清溪,要求他务必与游氏双熊成功取得联系并展开合作。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吴长风和赵行舟也没有辜负王行之的期望。 他们不辞辛劳地四处奔走、探访,经过反复的商议之后,最终以高昂的价格成功购置到了大量的明光甲。 这些明光甲的数量远远超出了最初预期的五千之数,可谓收获颇丰。 而在所有的进展当中,最为令王行之感到欣喜若狂的,则是刘玄在这短短一个月内的杰出表现。 刘玄前后一共运送来了整整五车金光闪闪的黄金,同时还有堆积如山、足足高达两百万石的粮草。 这些丰厚的物资极大地缓解了王行之的压力,使得他无需再为钱粮之事忧心忡忡。 毕竟,如果不是有着这般充足的财力支持,面对既要购买马匹,又要大肆采购各类兵甲的巨大开销,王行之恐怕早就难以支撑下去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三天前,刘法一下引起了兰州震动。 原因是刘法带着两卫融合的骑兵,以少胜多,打败了白塔山中最大的一伙贼匪。 王行之在知道消息后,生怕刘法会扩充军队,惹人注意。 于是,王行之暗中传信,让刘法将那些贼匪向马衔山中驱逐。 紧紧三天时间,王行之又收拢了五千人。 并且,这还是他精挑细选的缘故。 不然,他能轻易的将两骑士兵扩充到三万。 但这也给了王行之一个思路,便是让刘法四处出击,只要击败对手,便将人赶往马衔山。 当然,王行之也特意嘱咐了,那种人憎鬼厌的垃圾,直接屠灭就行了。 刘法自然是同意,打着剿匪的旗号四处出击。 而暗一则是继续待着榆中军营养病,这无疑又误导了蔡卞等人。 让蔡卞等人以为,刘法只是在宣泄自己的愤怒而已。 同时,就在昨日,段延庆历经一个多月,总算到了榆中,并暗中找到了暗一。 暗一自然不知道王行之与段延庆的交易,为了不让自己暴露,他与段延庆虚以为蛇,约定三天后相见。 段延庆虽然不满,但也没拒绝。 毕竟,他与王行之约定的是半月,如今过去这么久,王行之凉着他,也在情理之中。 而暗一在当晚,便暗中来了马衔山,找到王行之。 王行之只是思考了片刻,便暂时与暗一调换身份,让暗一坐镇营寨,他则是去往榆中县。 一来,现在马衔山趋近平稳,暗一即使假冒他也不需要做什么,就是训练也有武一等人。 暗一要做的,无非是每日到笑场,带着面具露个脸。 这第二则是,他打算亲自见见段延庆,顺便利用段延庆暗中布局大理,顺道问询一些事。 王行之在交待之后,便趁着夜色离开了营地。 王行之本身就实力不俗,先天真气更是连绵不绝,全力施展《凌波微步》,在山林中穿行,宛如鬼魅,不到一个时辰,他便已经回到了榆中县的营地。 榆中的营地十分萧条,现在还留在营地的只有寥寥上百人。 并且,这些人全都是无精打采,一个个没了精气神。 甚至于,王行之在营地之中,还能闻到一缕酒气。 “看来和暗一换回来之后,得让暗一将这些人整合起来,以我的身份,训练成轻骑,到时候所有军队融合之际,才不会滞涩。” 王行之暗中观察,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留下来的士兵中虽然还有一些探子,但经过王行之几番折腾下,探子已经没有几人。 而其他士兵,基本都是王行之的死忠之人,这类士兵,王行之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废了。 王行之没想太多,毕竟暗一假扮的可是生病的“王行之”,自然不方便露面。 他施展轻功,左闪右避,只是数个呼吸,便进入营帐。 营帐之中与他离开前相差不大,一侧挂着墨鳞甲,一侧挂着武安槊、筑青锏、黑翎弓,中间的桌案上放着几本书籍。 咻—— 突然,营帐外面传来一阵响动,王行之身子一闪,来到床榻上,扯过被子盖上。 踏踏—— 紧随着,营帐内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并快速靠近王行之。 “状元郎。” 王行之正准备出手,那人却在床榻前停下,并轻声叫唤王行之。 “叶二娘——” 听到这声音,王行之一下就知道是谁。 他思虑片刻,便翻身坐了起来,目光锐利的看着叶二娘说道, “不是说三日后相见吗?为何才过了一日,你便来了?” 第282章 叶二娘突然到来 “大人,还请见谅,奴家对犬子实在是太过思念,今日冒昧前来,惊扰了大人。” 叶二娘见到王行之,突然起身,面色惨白,双膝跪地,身体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口中忙向王行之解释。 数日前,他们四大恶人在榆中县外会合。 然而,当叶二娘满怀期待地向段延庆询问少林情况时,段延庆却行为怪异,言语闪烁,欲言又止。 无论叶二娘如何追问,他只是反复强调这是王行之的特别嘱托,绝不能将相关事宜透露给任何人。 更令叶二娘不安的是,昨日段延庆竟亲自去拜见王行之,却被王行之无情地赶走,并约好三日后再面谈。 这一系列异常举动,让叶二娘心中的忧虑愈发沉重,担心会有不测发生。 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她最终决定冒险瞒着段延庆和其他同伴,趁夜潜入此处,面见王行之。 “起来吧。” 此时,端坐在床榻上的王行之见状,只是微微摆手,用一种沉稳威严的语气缓缓说道:“既然来了,那你且将这段时间大理境内发生之事,一一道来。” “谢大人。” 叶二娘恭谨地向王行之施礼,见他并未因自己的突然到来而动怒,心下稍安,而后徐徐起身,应道:“回大人,近来大理境内并无惊天动地之大事。 但有几桩事颇引人瞩目。 其一,天龙寺陨落两位高僧,大理皇室,也有两位先天高手陨落。 此事令天龙寺与大理皇室皆震惊、愤怒至极。 所以,天龙寺与大理皇帝当机立断,采取一系列举措。 先是将大理镇南王段正淳囚于天龙寺内,严禁其擅自外出。” 言及此处,叶二娘略作停顿,凝视王行之神色,见其依旧沉稳如渊,毫无波澜,遂接着道:“此次事件对大理皇帝段正明的威望影响颇大,而一直对段氏心怀不满的大理高家,此时自是不会错过此等良机,借机向段氏发难。 一时之间,整个大理局势变得颇为混乱。” 闻听此语,王行之微微点头,似对此情形并不感意外。 毕竟先天高手并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达到的。 凡是先天高手,无一江湖上名声远扬之人。 如今大理一次性损失四位如此顶尖强者,即便其为江湖豪门大族,亦必为此心痛如绞、如割肉般难受。 紧接着,王行之略加思索,复又开口追问:“那么除段氏一族与大理朝廷内部之事外,可有其他值得关注之事?” 叶二娘皱眉沉思,忽然眼睛一亮,急切的说道“大人,你这么一说,大理境内,倒是真发生了一件怪异之事。” “何事?” 王行之剑眉微挑,墨眸如鹰隼般锐利,凝视着叶二娘,沉声道。 叶二娘赶忙施礼,恭声答道:“回大人,二十日前,大宋朝廷遣派一队使节赴大理国。 奴家好奇,遂擅自暗中探查。” 她稍作停顿,续道:“然出乎意料的是,大宋使节至大理后,竟分作两路。 一路留于大理,与大理进行交流。 另一路则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无量山。 奴家暗中跟随,发现,这些人的进入无量山后,便直接去了无量山下,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闻此,王行之面色虽未改,然内心却如巨石落水,激起惊涛骇浪。无量山下藏何秘密,他自是心知肚明。此前,此惊天机密唯他一人知晓。 却未曾料到,大宋皇室居然派人,去往无量山下寻宝。 王行之心头暗忖,若非自己先遣暗一早行,并嘱其行事务必谨慎,不露声色,恐那绝世武功秘籍《北冥神功》将落入他人之手。 沉思片刻后,王行之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叶二娘,继续追问道:“那近些时日,江湖之上可有什么特别之事发生?” “大人见谅,奴家近些时日一直都待在大理,故而对于外界之事,尤其是除开大理本地之外的事情,实在是知之甚少啊。” 闻听此言,叶二娘先是一愣,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神色,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但很快,她便强自镇定下来,不自然的笑着回应。 然而实际上,尽管她人确实身处大理,但对于大宋江湖中的种种动态,却始终保持着高度关注。 毕竟,在大宋可有着她深爱之人。 而在大宋,要说这一个多月以来,大宋江湖之中若论风头最盛的势力,当数少林无疑。 而其中威势最足之人,当属玄慈。 要知道,她和玄慈之间本就有着一段不为外人所知的私情。 看到自己心爱之人能如此春风得意、名震江湖,她心中自然也是倍感自豪。 只是,自从王行之派遣段延庆前往少林进行探查之后,情况便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当她与段延庆汇合之时,发现对方每当被问及少林之行的具体细节时,总是言辞闪烁、遮遮掩掩,似乎有意隐瞒些什么重要信息。 正因如此,她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之感。 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向王行之撒下这个谎言。 呵呵—— 王行之瞧见叶二娘这模样,便知叶二娘知道大宋江湖发生的事。 王行之虽然一直在马衔山,但江湖上的事,在他与暗一交换身份那一天,他便嘱咐过暗一,让他将暗卫散播出去。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暗一已经将手下合格的暗卫派遣出去,虽然还没布满整个河煌地区,但熙州和岷州两地,却是已经完成了布局。 而且,他暗中与乔峰一直有联系。 因此,江湖上近些时日发生的事,王行之也了解一些。 王行之知道的虽然不完善,但也知道,王行之缔造惨案后,少林当起了领头人,并趁机整合了一些江湖中的散乱势力。 不过,玄慈也不知道是受到了别人的指点,还是他自己的想法,并未将杀人之事扣在王行之头上,并且还强行摘除了王行之自己扣上的头衔,将远在西夏的慕容博推出来当替死鬼。 也不知玄慈用了何种手段,硬是将帽子扣在了慕容博头上,还让丐帮、五台山等江湖名门,都全力赞同。 因此,慕容博现在成了整个大宋江湖的公敌。 再加上,朝廷对慕容氏的通缉。 慕容氏在大宋可谓是彻底没了立足之地。 在刚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王行之也一脸懵,一脑袋雾水。 不过,他虽然不知道玄慈的目的,但玄慈这一次,却是阴差阳错的帮了他。 而且,叶二娘这些时日对他可是尽心尽力。 因此,不管如何,这次王行之也不打算为难叶二娘,便如实告知她, “你儿子名唤虚竹,现正在少林寺中,你可自行前去寻找。” (今日回来晚了些,更新晚了几分钟,刚刚写完,还请见谅。) 第283章 可能有老乡 “谢谢大人。” 叶二娘身子一颤,面露激动之色,双目通红的向着王行之,诚挚的躬身行礼。 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死了,成天以玩弄别人家的孩子为乐。 却不曾想,王行之却是告诉她,她的儿子还活着。 尽管她也无法确定真假,但为了那一线希望,她还是拼尽了全力去完成王行之委托的任务。 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 “不用,你我交易,你守信,我自当也遵守承诺。”王行之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叶二娘不必多言。 对于眼前的叶二娘,王行之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恶感。 相反,看到她如此尽心尽力地履行约定,王行之觉得自己也不应该过分刁难于她。 况且,虚竹是原着中的天命挂p,王行之此番作为,也算是改变了剧情。 因为,王行之可以确定,以叶二娘这么些年对虚竹的思念,以及现在的虚竹还处于蠢萌阶段。 叶二娘百分百会带走虚竹。 最重要的是,叶二娘与虚竹,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若是日后对上,杀了便是。 此时的叶二娘心情异常激动,因为她终于从王行之这里得到了有关自己儿子的确切消息。 这一刻,她已经无法再继续安坐在原地,满心只想立刻飞到少林寺去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 那种渴望见到亲人、解除多年相思之苦的迫切心情,让她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瞬间飞到目的地。 于是,叶二娘站起身来,向王行之行礼说道:“那大人,奴家就先告辞了。待我找到孩子之后,他日必定会重重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说完,叶二娘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就在叶二娘转身欲走之际,王行之急切地喊出这两个字,声音划破了周围略显沉闷的空气。 叶二娘被突然叫住,不由得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她抬眸看着王行之,流露出焦急与疑惑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神情:“大人,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小女子这边还急着去少林。” 说话间,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 王行之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麻烦你一件小事。 等你回去的时候,帮我转告段老大一声,请他明晚到我这里来一趟。” 说罢,他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叶二娘。 听到这话,叶二娘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她连忙点头应道:“好的大人,您放心吧,我回去后会第一时间把话转达给段老大的。” 说完,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急事一般,向王行之行过一礼后,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叶二娘的脚步明显比来时快了许多,甚至有些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她似的。 咻、咻—— 只是眨眼的功夫,叶二娘便已经施展轻功离去,消失在营帐之内。 王行之缓缓起身,走到营帐门口,将营帐的大门关上,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叶二娘走后,王行之暗自沉思起来。 “莫非这汴梁城中竟然还有一位来自家乡的故人?”王行之心中暗自嘀咕道。 他面色严肃,目光沉着,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不久前叶二娘所说过的话语,思绪也随之开始不停地翻腾起来。 按照《天龙八部》原着中的情节发展,无量山下所隐藏的秘密,非得等到段誉长大成人之后,才有可能逐渐浮出水面。 王行之能够提前洞悉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其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穿越而来的异客。 然而,根据叶二娘透露出来的消息来看,很明显除了他之外,似乎还有其他人同样知晓无量山下所深埋的这个秘密。 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如果不是和他一样从现代社会穿越到古代的人,那就极有可能是与李青萝或者李秋水暗中相互勾结之人。 可是,听叶二娘所言,眼下正在探寻这个秘密的,却是大宋朝廷派往大理国的使节啊! 如此这般推测下来,幕后之人有极大可能来自汴梁城,甚至有可能是皇城之中。 然而,隐藏在此人背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物,其来历恐怕也是非同小可。 很有可能就和他一样,同样是一名跨越时空而来的穿越者。 倘若事实真的如此,那么对于他而言,当下所处的境遇无疑将会变得异常艰险和困难重重。 要知道,他可是盗用了好几首流传千古的绝妙诗词啊! 如果那幕后之人果真是穿越者的话,只要读过初中,那么就能够轻易地识破他同样身为穿越者的身份。 不过,让王行之感到些许欣慰的是,至少从目前来看,除了那些被他抄袭挪用过来的诗词作品以外,他在其他各个方面的行为举止都与古代人士毫无二致。 而且,王行之跟其他那些穿越者相比起来,有着一个显着的不同之处——他并没有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折腾各种现代化的新奇事物上面。 即便是像威力惊人的火药这种大杀器,在他成功研发出来之后,也始终隐匿着,从未对外声张炫耀过。 再说那如今他麾下部队所装备配置的所谓“骑兵三宝”,其实这个时代里就已经有人开始运用了,只不过还没有得到广泛普及而已。 若幕后之人果真是穿越者,恐怕也会对王行之也会有所轻视。 毕竟,没有哪个穿越者,会像王行之这般凄惨,不是被人算计,便是被自己深信之人背叛。 当然,这些人也有可能不是在找寻《北冥神功》,又或者是与李青萝或者李秋水有所勾连。 不过,这后者的概率甚低,前者的可能性更是不大。 王行之宁愿相信,有人与他一般,穿越到这个世界,正在暗中充当黄雀,妄图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看来,得让人去趟汴梁,探查下汴梁的情况了。” 想到这些,王行之面色微沉,心里暗自打定主意。 其实在他心里,对于幕后之人有些猜测,这幕后之人不是赵煦,便是赵佶。 因为自从他离京之后,不管是赵煦,还是赵佶,都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过,今天叶二娘的话,也给他提了个醒。 王行之再三告诫自己,在未入西凉之前,一定要再三警惕才行。 第284章 曹青禾上门 翌日。 王行之有模有样地学着之前暗一的样子,装出一副病恹恹、无精打采的模样,慢悠悠地走出营帐,在营地中晃悠了一圈后,便缩回了营帐里。 然而,他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听到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个响亮的声音:“报大人,夫人带着几车粮食在营地外求见!”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把王行之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该死的,怎么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啊!” 王行之气得直跺脚,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团麻花,嘴里低声咒骂着。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那位可能出现或者已经出现的老乡,哪有心思去搭理曹青禾。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暗一之前和他提起过,曹青禾每隔七天必定会前来拜访一趟,而且每次都会送来不少的粮草。 前几次的时候,因为担心身份暴露,暗一都是吩咐士兵随便找个借口将曹青禾给打发走了。 可暗一担心,如果再这样对待曹青禾,恐怕曹青禾会心生疑虑,到时候万一事情败露,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足以打破王行之的全盘计划。 想到这里,王行之长叹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咬咬牙,硬着头皮走出了营帐。 “大……大人。” 传令兵瞪大双眼,嘴巴微张,满脸惊愕地看着突然现身的王行之。 他原本心中笃定,今日如往常一般,王行之定会深藏不露,只遣他出面应付曹青禾。 怎料想,王行之竟毫无征兆地亲自现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瞬间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走吧!带我去看看。”王行之沉稳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如水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对帐外的士兵吩咐道。 “哦……是大人。” 那名士兵先是一愣,仿佛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急忙躬身抱拳施礼,动作略显仓促,但很快便调整好姿态,恭敬地应了一声后,引领着王行之迈步向前。 不多时,二人便已抵达营门之外。 此刻,曹青禾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裙,绝美的脸上,却是眉头紧锁,带着点点愁绪。 曹青禾身旁的刀白凤则是一身素白长裙,脸上不带一丝笑容,却是显得无比的清冷,宛如月宫仙子。 他们静静地伫立在营门口,似乎已经等待多时。 与此同时,曹青禾的侍女雪儿与青竹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数名士兵忙碌地搬运粮草。 只见她十分认真,指挥着士兵帮忙搬运粮草。 在青竹两人身侧,还有两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那正是暗一和薛勇的妹妹。 她们虽年纪尚小,却也忙前忙后,帮着雪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青竹这小妮子,真是女大十八变呐,如今都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啦!”王行之望着眼前的青竹,眼中满是感慨和欣慰。 只见那青竹的个头较以往确实长高了不少,原本圆润可爱、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蛋儿此刻也变得轮廓分明起来,多了几分少女的清丽与婉约。 说起来,青竹虽是赵煦那边派过来的人,但由于她天生性子迷糊,做事情常常丢三落四的,而这一点王行之很早就知晓了。 所以对于青竹的身份,他倒没有过多地去计较和防备。 不仅如此呢,这些年来,尤其是当他不幸遭遇丹田被毁的重创时,身边一直不离不弃、悉心照料着他的正是这个迷迷糊糊却又心地善良的青竹。 那些日子里,无论是端茶递水还是熬药喂饭,青竹总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他,从无怨言。 久而久之,在王行之心底深处,早已不知不觉间将青竹视作了自家亲妹子一般。 这份情谊无关血缘,纯粹是在朝夕相处与患难与共之中慢慢培养出来的深厚情感。 而在另一边,曹青禾在历经长达一个月的苦苦等待之后,终于再一次亲眼见到了那个令她魂牵梦绕、日夜思念的王行之。 就在那一瞬间,无数的话语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她的心头。 这一个月以来所积攒下的相思之情,让她感觉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既陌生又熟悉起来。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角竟已悄悄地湿润,微微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色。 然而,正当她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时,却突然发现王行之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了旁边的青竹身上。 顿时,一股强烈的嫉妒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可是,尽管心中充满了嫉妒,曹青禾还是非常清楚地知道,如今她和王行之之间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 而且,对于王行之和青竹之间的关系,她也是心知肚明的。 并且,青竹是她今天特意带过来的人。 因此,这种嫉妒情绪仅仅只是在她的心里稍稍泛起了一丝涟漪,很快便被她强行压制下去,没有再多说什么。 站在一旁的刀白凤,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当她看到王行之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瞧一下自己的时候,脸上不禁流露出些许不自然的神色。 毕竟,无论如何,她曾经与王行之有着夫妻之实。 “先生!” 就在此时,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青竹,忽然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来,当看到不远处缓缓走来的那个熟悉身影时,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更是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之色。 只见她脚步匆匆地朝着那个人影奔了过去,就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 待到近前,青竹这才停下了脚步,微微喘着气,仰起那张娇俏可爱的小脸望着眼前之人。 “小丫头,好久不见啊。” 王行之看着面前这个活泼灵动的小姑娘,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青竹的小脑袋,动作轻柔而又充满了宠溺。 站在营门口的曹青禾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头突然泛起一阵酸楚。 她默默地看着王行之和青竹之间那种亲昵无间的互动,心中不禁暗暗想到:要是此刻站在那里被先生如此亲昵对待的人是我该有多好啊…… 这边厢,青竹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曹青禾复杂的心情,她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这位令她挂念已久的先生。 只见她扬起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一脸关切地问道:“先生,夫人说您生病了,现在有没有好一些呀?” 说话间,她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王行之,里面满满的都是担忧和牵挂,仿佛王行之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般,纯真得如同森林里那头无忧无虑、单纯善良的小鹿。 第285章 青竹辞行 王行之听到这话后,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门口站着的曹青禾,那眼神深邃而又意味深长,仿佛要透过她看到一些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如果一切都按照正常情况发展下去,那么毫无疑问,今日出现在这里的青竹必然是曹青禾有意安排带来的。 很显然,曹青禾心中有所顾虑,生怕会再次遭遇如同从前那般被拒之门外、碰一鼻子灰的尴尬局面。 只是,令曹青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过去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那个众人眼中的“王行之”其实一直都是由暗一代替假扮的。 直到昨晚,真正的王行之才重新回到这个位置,换回了属于自己的身份。 然而,无论事情的经过究竟如何曲折复杂,当王行之亲眼看到青竹的那一刻,内心深处还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 只见他微微抿起嘴角,轻声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并无大碍。” 听闻此言,青竹原本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她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连连点头应道:“那就好,那就好……” 王行之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今日见到青竹,王行之报发现,青竹未变,依旧与原来一般。 此时的青竹,听到王行之没事,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可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呼喊声突兀地响起:“夫君——” 原来是曹青禾与刀白凤不知何时走上前来,并且朝着王行之喊出了这么一句。 王行之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凝固住了,紧接着眉头紧紧皱起,一脸不悦地转头望向曹青禾,冷冷问道:“何事?” 他与曹青禾之间的关系,早已经破裂。 甚至于,因为曹青禾背叛过他与曹青禾之间的关系还不如陌生人。 \"我......只是想来瞧瞧你身体是否已然好转些了。\" 曹青禾娇躯猛地一颤,仿若被雷击中一般,原本灵动的双眸瞬间黯淡下去,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悄然划过眼底。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她便用力咬了咬嘴唇,强撑着让自己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饱含深情的目光犹如春日暖阳般柔柔地洒向王行之。 只听得一声冷笑传来,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令人不禁打个寒颤。 \"呵呵--\" 王行之面若寒霜,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说道:\"你如今也瞧见了,我好着呢!\" 他顿了顿,接着毫不留情地道:\"再者说,此地乃是军营重地,岂是你们这些女眷能够随意出入之所? 念在往日情分上,我劝你们速速离去,莫要在此逗留,以免坏了军中规矩!\" 这番话犹如重锤狠狠砸在曹青禾的心口,丝毫不留半点儿情面。 闻听此言,曹青禾那张俏脸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娇柔的身躯亦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王行之越是冷漠对待,她越是后悔不已。 她发现,自己距离王行之越来越远,无论她做什么,王行之似乎永远也无法原谅她。 站在曹青禾身侧的刀白凤秀眉紧蹙,柳眉倒竖,满脸皆是愤愤不平之色。 只见她朱唇轻启,似乎想要替好友辩驳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至于雪儿和那两个小丫头,则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噤若寒蝉。 她们一个个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活脱脱就像几只受惊的鹌鹑,耷拉着脑袋。 而周围那些正在搬运粮草的士兵们,也是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只顾埋头干活儿。 整个场面一时之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窒息。 “先生……”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青竹忽然轻声开口,那清脆而又略带一丝紧张的声音瞬间划破了周围令人感到压抑无比的沉闷气氛。 “青竹,怎么了?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闻言,王行之脸上的寒意骤然消退,听到青竹的呼唤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他的语气温柔且平和,宛如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人们的心间。 与之前和曹青禾说话的态度相比,简直是两极分化。 这让曹青禾脸上露出浓浓的羡慕之色。 只见青竹微微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心中犹豫挣扎了一番之后,方才鼓起勇气说道:“先生,昨日接到官家传来的旨意,要我即刻返回汴梁。 所以今天我特意前来此处,便是想要跟您道别。” 说这话的时候,青竹那张清秀的面庞上满是难以掩饰的不舍之情,就连她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变得低沉起来,仿佛带着些许无法言说的悲伤之意。 原来,青竹自幼便被送进了那深似海的皇宫之中,起初只是作为赵煦身边的一名普通宫女。 由于她生性单纯善良,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笨拙,因此常常遭受其他宫女和太监的欺凌与排挤,那段时光对于她而言,无疑是一段充满痛苦与折磨的黑暗岁月。 直到有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降临,林原意外帮助了一次青竹,并最终被送到了王行之的府上。 自那时起,她与王行之一同度过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成为了她生命中最为快乐、幸福的美好回忆。 不知不觉间,在青竹内心深处早已将王行之视作如同亲人一般重要的存在,实在是不愿意就这样轻易地与之分离。 可是,皇命难违,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情愿,青竹也非常清楚,如果自己执意不肯回宫的话,那么势必会给王行之带来意想不到的大麻烦。 想到这些,青竹不禁暗暗叹了口气,眼眶也开始渐渐泛红起来。 王行之一听,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曹青禾在搞鬼。 因此,王行之目光冷冽的看向曹青禾,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宛如两把利剑,似乎要将曹青禾刺穿一般。 不过,王行之还算是冷静,知道现在还不是与曹青禾彻底翻脸的时候。 因此,王行之的目光虽然冷,但是却并未说什么。 “不关我事,不信你可以问青竹。” 而曹青禾在感受到王行之的目光后,赶忙开口解释,毕竟她带青竹过来,虽然想着利用青竹,与王行之见上一面。 但却不想因为误会,让王行之更加憎恨她。 第286章 青竹离去,段延庆到来 “先生,此事确实与夫人毫无干系,是官家派人前来传旨。”曹青禾话音刚落,一旁的青竹也是急忙开口应道。 闻得此言,王行之心中不禁一沉,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开始暗自揣测起来:“难道那人竟是赵煦不成?” 要知道就在昨夜,当他从叶二娘口中听闻有人前往无量山寻找东西的时候。 王行之便已在暗地里有所猜想,会不会有其他同乡如自己一般借体重生,来到这方天地。 而在王行之所怀疑的人当中,唯有两人可能性最大,其一是赵煦,其二则是赵佶。 此刻,青竹竟这般突兀地被召回京城汴梁,王行之自然而然地将矛头指向了赵煦。 毕竟,青竹不过只是区区一名侍女罢了,在当今这个时代,她所处的地位着实算不上有多高。 然而赵煦却骤然降下旨意,急召青竹回京,如此行径显然表明有人已然知晓他与青竹之间关系匪浅。 故而对青竹下手,无非就是企图通过掌控青竹,从而拿捏住王行之本人。 然而皇帝已然下达旨意,青竹的离去已成不可更改的事实,但是王行之心底却是充满着无尽的不满与深深的不舍。 可即便如此,他深知此时再多言语也是徒劳,于是只是关切地开口道:“事已至此,那我便派遣一队精锐士兵护送你前往京城吧。 这样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确保你的安全无虞。” 青竹轻轻摇了摇头,婉拒道:“多谢先生美意,不过真的不用麻烦了。 今日我会与前来传旨的人一同出发,先去到熙州。 林原大人已经安排好人手,届时他们自会送我抵达汴梁。” 王行之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接着又叮嘱道:“也罢,既然你已有安排,那我便不再强求。 只是日后若在汴梁遭遇任何不公之事或受到半点委屈,切记一定要及时写信告知于我。 莫要独自承受,我定会想方设法为你讨要一个公道!” 说到最后一句时,王行之神情严肃,语气坚定而有力,仿佛誓言一般掷地有声。 此刻的王行之虽然对眼前的局面无能为力,无法做出更多实质性的举动来改变现状。 但是,他只要能够成功攻克凉州,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方领土和势力范围。 再过几年,他有自信有和大宋平等对话的底气。 待到那时,或许他就能更好地保护身边的人,包括眼前即将远行的青竹。 听到王行之这番诚挚的话语,青竹眼眶微红,用力地点了点头,娇声应道:“先生放心,青竹到达汴梁之后,一定会经常给先生写信报平安的。” 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补充道:“还请先生多多保重身体,勿要太过操劳。待我在汴梁安顿下来,再寻机会报答先生的恩情。” “小丫头,那么你且保重,祝你一路平安。” 王行之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青竹的秀发,语气中充满了不舍与宠溺。 嗯—— 青竹重重的点点头。 随后,王行之又旁若无人的与青竹交谈了好一段时间,叮嘱了诸多事。 那亲昵的模样,让一侧的曹青禾看得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但是,王行之却是没有丝毫搭理她的兴致,与青竹交流完后,便直接回转了营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曹青禾无奈,只能带着众人一起离开。 而王行之却是在暗处,紧紧盯着几女的背影,双目不停变换闪烁,最后眼神一定,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 夜黑风高,今夜的明月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星辰也十分淡薄。 而此时榆中县的营地之中,一位黑衣之人动作飞快的在营地中穿行,只见得道道残影掠过,那位黑衣人,已然进了王行之的营帐。 营帐中亮着微弱的烛火,王行之坐在桌案前,正借着烛火,看着兵书。 黑衣人入内,王行之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淡定的放下兵书,轻声说道“来了。” “见过大人。” 黑衣人却是十分客气,尽管双腿残疾,全凭手中的两根铁杖支撑,但还是恭敬的对着王行之,行了一礼。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 “说说吧!你在少林都打听到了什么消息。”王行之没打算与段延庆闲谈,而是直入主题。 “回大人,经过也多方打听……” 段延庆也想早些知道自己儿子的下落,哪里会怠慢,便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娓娓道来。 昨夜叶二娘在转达王行之的话时,便已经得到了她自己儿子的信息,正急着离去。 昨夜段延庆就想过来,但又害怕惹恼了王行之,因此才等到现在。 所以,王行之一问,他的话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个彻底。 “少林这是在找死。” 听着段延庆所说,王行之脸色渐渐变得阴沉,眉宇间带着浓郁的煞气。 少林之所以将事情转移到慕容博头上,其实不是玄慈不想,而是不能。 毕竟王行之是朝廷命官,若是扣在王行之头上,那么就是在明面上与朝廷作对。 因此,玄慈只能将事情扣在慕容博头上。 不过,根据段延庆探听得来的消息,玄慈与朝廷中人有所勾结。 段延庆之所以这么久才回来,就是想要打探清楚玄慈背后的人是谁。 但是,玄慈与其背后之人都十分警惕。 段延庆费尽了心思,也无法探查到玄慈背后之人,只知道那人来自汴梁。 不过,这些对王行之来说也就够了。 他怕的不是明面上的敌人,而是隐藏在暗中的老鼠。 而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反倒不是这事,而是青竹。 他不知道赵煦的目的,但却是有种预感,此次若是不拦下青竹,恐怕今天白日,便是他与青竹最后一次见面。 可是,王行之也清楚,这事他是万万不能露面。 所以,王行之抬眸看着段延庆,沉声道“段老大,不知你是否愿意,和我再做一笔交易?” “大人直说便是,又何必拐弯抹角。” 段延庆闻言,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抹恼怒,以为王行之言而无信。 心中暗自思忖,“若是王行之一直以自己儿子之事威胁,恐怕得另做打算。” 王行之瞧着段延庆的神色,便知道段延庆恐怕是以为,他还会用段誉身世来威胁他。 虽然他也想,但是却是不能,因为他接下来的交易关乎青竹,别到时候被段延庆反向威胁了。 所以,他需要表露自己的诚意。 于是,王行之微笑着说道“段老大,交易之前,我们还是结束上一次交易再做商议。” 呃—— 段延庆闻言一愣,而后猛然抬头直溜溜的看着王行之,颤声道“大……人,你的意思是,你要告诉我,我儿子在哪里。” “这是我们的交易,不是吗?” 王行之笑着点点头。 随后,一字一句的低声说道“当年和你有过一夕之缘的女子,是大理镇南王妃,刀白凤。” “而刀白凤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一子。” “那孩子名唤段誉,也是大理现在唯一的世子。” 第287章 再谈交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听闻此言,段延庆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这些年来,他从未放弃寻找那个曾与他有过一夜露水情缘的女子。 然而,段延庆当时对她一无所知,既不知道其名,亦不晓得其姓,更未曾料到与他有一夕之缘的女子,竟然贵为大理镇南王妃。 正因如此,尽管历经岁月沧桑,他始终未能如愿以偿地寻得她的下落。 紧接着,段延庆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前些日子在江湖上广为流传的一则传闻,心中不禁一紧,面露紧张之色,赶忙拱手问道:“敢问大人,近日来江湖上传闻纷纷,皆道那大理镇南王妃乃是大人您的红颜知己,且一直陪伴于您身侧,此等说法不知是否只是传言妄语?” 面对段延庆的询问,王行之并未有丝毫遮掩之意,而是神色坦然地回应道:“刀白凤的确身在榆中不假,但要说她是我的红颜知己,那可就是以讹传讹了。” 事实上,自从王行之来到兰州后不久,有关他与刀白凤之间关系的流言蜚语便已开始四处传播开来。 而且,大理段氏随之也发布了告示,告知天下人宣告段正淳早在多年前就与刀白凤解除婚姻关系。 而王行之本人,前段时间一直被诸多事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此类谣言,自然也就未将其放在心上。 “那大人,我是否能去看看她。” 闻言,段延庆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满满的期待之色。 刀白凤对他来说,可是人生路上的一道光,迷途中的指路观音。 现在有机会见到,他自然也不想就此错过这等机会。 “他妈的,又是一个舔狗。” 王行之见状,心头一阵鄙夷。 金大大这天龙江湖,主打病娇与舔狗,各种虐恋与求而不得。 这段延庆虽然比不上天龙第一绿,钟万仇。 但多多少少,也属于舔狗一族。 不过,青竹估计明日便会从熙州离开。 所以,现在耽搁不得。 要是这段延庆见到刀白凤后,舔狗属性彻底爆发,那对他来说可不是好事。 于是,王行之继续忽悠。 只见王行之故作苦笑道“不瞒段老大,刀白凤与我那妻子形影不离,而我那妻子却是与我貌合神离。” “你若是贸然前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说着,王行之决定下一剂猛药,声音低沉了许多。 “并且,刀白凤与我那妻子一次交谈,我偶然听到刀白凤说起过你与她那段往事。” 段延庆闻言,耳朵都直了,眼睛也紧紧的盯着王行之。 王行之心底暗自窃喜,面上却是故作阴沉,咬牙说道“那刀白凤与我妻子说,那是她做个最后悔之事,她说自己当时昏了头,居然会委身于乞丐。” “她还说自那以后,她每天都要洗三遍身子,才能安然入睡。” 段延庆一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紧握的拳头被捏的“咔咔”作响,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王行之却是趁热打铁,继续忽悠道“所以段老大,你若是现在去见刀白凤,反而会引起她的反感和警惕。” “甚至于,她会迅速返回大理,将你的儿子给藏起来。” “要知道,刀白凤现在不是镇南王妃,她若是将段誉带走,那么很有可能会隐姓埋名,用来躲避你和大理段氏。” “而以段正淳的风流个性,铁定很快又有子诞生。” “届时,你觉得段誉,还有资格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理皇位吗?” “当然,你若是不在乎儿子,不在乎那本该属于你的位置,你可以不在乎。” “不行——” 段延庆一听,双目通红,呼吸粗重的低声吼道“那大理皇位,本就属于我这一脉,段正明只是一个窃取皇位的小人。” “既然定了我儿子是世子,那么就别想换人。” “大理皇位只能是我儿子。” “既然如此,那段老大,我们不妨再谈一笔交易,对你儿子登上帝位,很有好处。”王行之见状,眼底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 他从第一次见到段延庆,就想着利用段延庆来报复大理。 现在段延庆知道段誉身世,必然不会去做原着中那些无用之事,只会一心帮着段誉登上帝位。 王行之只要谋划得当,段正淳与段正明以及天龙寺必然会遭受到重创。 “大人还请先说,是何等交易?” 段延庆深吸一口气,思虑片刻后,沉声开口。 不过,段延庆的心里,却是充满了警惕。 他与王行之虽然没接触过几次,但王行之的那睿智的头脑,以及果决狠辣的手段,无一不在提醒他,与王行之打交道,就是在与虎谋皮。 不过,大理的帝位是他的执念,即使他有生之年无法登上帝位,但也要自己的儿子,登上那个位置。 所以,他即使知道王行之危险,也愿意与之相谋。 王行之轻笑,没在意段延庆的态度,而是低声说道“大理镇南王,段正淳生性风流,在江湖上情妇众多。” “因此,段正淳没了刀白凤,另在明面上迎娶其他女子,在暗处依旧有众多情妇。” 说到这里,王行之脸上露出一抹阴狠,沉声道, “所以,要想段誉稳妥的保住世子之位,必须先绝了段正淳的血脉。” “确实如此,无毒不丈夫。”段延庆本就是一个狠辣之人,所以对王行之的狠辣提议,不仅不觉得阴毒,反而觉得理所应当,十分赞同。 但紧随着,段延庆面上又露出一抹疑惑,苦笑道“可是,段正淳此人十分惜命。” “据说现在更是被软禁在天龙寺中。” “以我的实力,恐怕难以得手。” 王行之却是轻笑道“段正淳不是个安分之人,贪花好色,哪怕被软禁,肯定也不会老实。” “很有可能会想办法联系他那些情妇。” “所以,你们要下手的对象,不是段正淳,而是段正淳的那些情妇。” “你们可以通过那些情妇,给段正淳下慢性毒药,让段正淳绝嗣。” “而且,我听闻段正淳那些情妇个个是绝色。” “你家老四,不是最为喜好美人吗?” “你只要将这消息告知于你家老四,你家老四肯定有手段,能让那些个女人听话。” “可是,我不知道段正淳的情妇都有谁啊!”段延庆微微皱了皱眉,虽然王行之说的有些卑鄙龌龊,但对他来说,却是最好的办法。 王行之闻言一笑,“这便是,我要与段老大做的交易了。” “段老大只需要让云中鹤,帮我截下一人,保证她完好无损,我便把段正淳的所有情妇,以及所在位置告知于你如何?” 第288章 截取青竹 “敢问大人,不知是何人,为何一定要老四出手?” 段延庆没直接答应,而是开口反问。 王行之也没隐瞒,开口解释道“因为,我要救之人,是我妹子,你若是出手,那么别人很轻易的就能猜出,你是受人所托。” “而云中鹤本就是色中饿鬼,如果你们偶然路过,云中鹤突然出手截取。” “那么所有人都会以为是见色起意,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大人还真是心思缜密啊!” 听完王行之的解释,段延庆心头的震惊无以复加,没想到只是简单的截取一人,居然想得这么完善。 王行之无奈的笑了笑,他之所以这么小心,还不是被算计怕了。 现在可是关键时刻,他是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随后,王行之面色一正,沉声问道“怎么样,段老大,此事答不答应?” “敢问大人,我们所劫之人,是否有高手护送?”段延庆思虑片刻后,继续问道。 “不清楚。” 王行之摇摇头,赵煦的目的他不清楚,林原要派什么人,他同样不清楚。 段延庆闻言沉默,他与王行之接触不多,但每一次都是心惊胆战,所遇到的高手,更是吓人。 他虽然也想得到名单,但也不想轻易送死。 王行之见状,也知道段延庆心有顾虑。 在思虑一会后,继续说道“段老大,虽然我不能确定是否有高手,但是我能确定,这最强之人,最多也就与你实力相当。” “所以,你们出其不意,成功几率很大。” “而且,你们应当还有悲酥清风,可趁机使用。” “敌明我暗的情况下,肯定能成功。” “大人,这个交易,我应下了。” 听到悲酥清风的名字,段延庆眼睛一亮,若不是王行之提醒,他差点忘记了这神药。 “好,我现在就画上一幅画像,你们截取画中之人即可。” 见段延庆答应,王行之心头一松,紧随着拿过一张宣纸在桌案上展开,提笔粘墨,快速动笔,画着青竹的画像。 王行之虽然不精于画,但在默写武功秘籍的时候,也画过许多。 再加上他画画是以现代的素描方式,因此不仅速度快,而且画得还不错。 只是两刻钟,青竹的人像图便出现在宣纸之上。 “大人可真是博学多才,技艺近乎于道。”段延庆却是叹为观止,由衷赞叹。 呵呵—— 王行之面带微笑,谦虚道“见笑了。” 随后,王行之面色一正,严肃嘱咐道“段老大,我知云中鹤对我心有怨恨,因此,你们此番劫人,别告知云中鹤是你与我之间的交易。” “另外,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让你等所截取之人,是我义妹。” “若是出现差池,我定与你们不死不休。” “大人放心,我会盯住老四,他若是敢伸手,我直接废了他。” 段延庆心头一紧,赶忙保证。 他也知道云中鹤对王行之心怀怨恨,若是知晓这次是帮王行之办事,截取的还是王行之的义妹,若是不注意,恐怕真有可能犯下大错。 那样一来,他们与王行之就会结下重仇。 以王行之的狠辣果决,肯定会想办法报复他们。 他们四大恶人,倒是没什么畏惧,但他的儿子却是逃脱不了。 因此,经过王行之的提醒,段延庆心头更是警惕。 王行之之所以如此严肃的嘱咐警告,也是因为他知道云中鹤此人是色中饿鬼。 而青竹已经长大了许多,虽不如刀白凤艳丽,也不如曹青禾那样有气质,但也是小家碧玉。 而云中鹤若是瘾来了,母牛都能干两下的渣子,难免不会对青竹伸手。 不过,王行之也知道过犹不及,便没再说什么威胁的话,和段延庆说了青竹的路线,以及截完人,将人带去马衔山后,便打发段延庆离开。 而他自己,也在段延庆离开后不久,拿上武安槊与黑翎弓,趁着夜色离开营地,飞速前往马衔山。 ———— 第二天,熙州官道上,青竹连同着两位汉子,一同去往汴梁。 哈哈哈—— “想不到这荒郊野岭,也有如此美人,看来老天也在垂怜老子。” 不过,三人刚出熙州,行至一处峡谷,骤然听到一阵刺耳的笑声,一人施展轻功,自崖壁上飞射而来。 “四大恶人,云中鹤。” 青竹左侧,那名汉子,显然有些见识,云中鹤刚一出现,便一言道出了云中鹤的身份。 “老六,保护青竹姑娘先走。” 紧随着,左侧的汉子嘱咐一声,脚下用力,“嘭”的一声,直直登上天空,一拳砸向云中鹤。 “好胆,居然敢给老子动手,不知道我们四大恶人都是共同进退的吗?”云中鹤手持武器横挡,硬接住那人的拳头。 并且,他跟着大吼道“老大,老三,帮我捉住那美人,老子那株老参便是你们的了。” “他奶奶的,老子是岳老二,不是岳老三。” 云中鹤话音刚一落下,伴随着一道粗狂且气急败坏的声音,岳老三提着一把大剪刀,骤然出现。 并且,身形闪动下,一剪刀便剪向与青竹在一起的另一位汉子。 铛—— 那人也不是普通人,只见那人一把推开吓懵了的青竹,迅速抽出手中的长刀,一刀挡住了岳老三的剪刀。 虽然后退了几步,但却是并未受伤。 那人面色严肃的看着岳老三,一字一句道“南海鳄神,岳老三。” “他奶奶的,都说了老子是岳老二,岳老二。” 听着这称呼,岳老三面色变得狰狞,勃然大怒,提着剪刀便欺身上前,与那汉子大战在一起。 “不好。” 那汉子脸色骤变,刚才初步交手,他便知道岳老三的实力并不比他弱,若是交战一时半会肯定脱不了身。 并且,他的另一位同伴也同样被云中鹤缠着,看那样子,肯定也是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而四大恶人已出其二,另外两人定然也在不远处,若是出现,他们肯定护不住青竹。 但青竹是皇帝下旨召回,十分重要,根本不能有任何闪失。 于是,那汉子一咬牙,硬抗了岳老三一击,以轻伤为代价,脱离了岳老三。 并施展轻功,迅速的向青竹所在飞去。 咻咻咻——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飞射出数道红色的刚猛劲气。 那数道劲气宛若极光,瞬息即至,那汉子刚飞到中途,直接在半空之中被数道劲气穿透。 “噗噗噗”的几声,那汉子的身体被打出数道孔洞,双目圆睁的看着一个方向,艰难的说道“恶……贯满盈——段延庆。” 咻—— 紧随着,段延庆施展轻功迅捷掠过,顷刻间,又来到云中鹤身侧,迅捷的刺出一杖,与云中鹤相斗之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直接被一杖洞穿,死得不能再死。 随后,三人没有丝毫停留,带着吓懵的青竹,直接离开。 (今天过年,首先谢谢各位数月来的支持,黄昏在这里祝各位看官新年快乐,生活幸福美满。) (另外,趁着新年,求一波礼物。) 第289章 再会四大恶人 晚上、马衔山。 马衔山外围,王行之骑着青海骢,独自一人在山间等候着。 沙沙—— 没过多久,伴随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段延庆、云中鹤以及岳老三带着青竹出现。 “先生。” 青竹一看到王行之,先是一愣,而后就委屈的红了眼眶。 “过来吧!” 王行之翻身下马,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轻轻招招手。 “青竹姑娘,过去吧!” 这时,段延庆也是微笑着说道。 青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段延庆,而后挪动脚步,快速的跑到王行之身边。 而后,再也绷不住,就抱着王行之哭了起来。 王行之也旁若无人的低声安慰。 云中鹤见状,却是满脸阴沉,一张脸上带着浓浓的杀意。 他只知道是段延庆要劫人,还不准他动青竹,他还以为段延庆与青竹有什么关系。 但现在见此情形,他哪里还不明白,他们老大是在帮王行之做事。 这让他十分不满。 要知道,他与王行之之间,可是有着不小的仇怨。 不过,段延庆是四大恶人之首,他对段延庆一直以来都是多有畏惧,再加上他曾经见识王行之出手,以及江湖上的传言。 他现在即使再有不甘,也不敢去发泄自己的不满。 反倒是岳老三显得十分精明,在见识到青竹扑向王行之后,便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 而段延庆也没打扰两人,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青竹收敛了哭声,便小心翼翼的躲在王行之身后,也不说话,拉着王行之的衣服跟个鹌鹑似的。 王行之也不在意,任由青竹拉着。 他从怀里拿出两本秘籍递了出去,分别是《韦陀拳》与《修罗枪法》。 王行之看着云中鹤和岳老三,轻笑道“两位,此番多谢两位出力,救下舍妹,我与段老大之间虽有交易,但也不能让二位白跑。” “所以,我为两位准备了两本少林七十二绝技,以做酬劳。” “少林七十二绝技。” 闻言,云中鹤与岳老三齐齐惊呼,呼吸都急促了几许。 少林七十二绝技名震江湖,是少林的不传之秘。 他们只是闻名,而不曾见识过。 没想到王行之居然这么大方,直接送了他们两本少林七十二绝技。 这让两人心里震撼,又是心动。 在这一刻,云中鹤对王行之的怨恨也少了几分。 而段延庆却是轻声感慨道“大人真是好大的手笔,少林绝技这等不传之秘,却是能轻而易举的拿出。” 王行之却是轻蔑笑道“段老大过谦了,这少林绝技虽然不凡,少林也属武林中的泰斗,但这么多年下来,少林丢失的秘籍不知凡几,只是少林为了面子隐而不泄罢了。” “所以,段老大也不要太过惊奇,这少林绝技虽然不凡,却没我妹子重要。” “老大,既然王大人都这样说了,我们就别辜负大人的好意了。”王行之刚一话落,云中鹤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他的师门,也就轻功卓绝,其他武功一般,包括内功也只是普通的一流心法,最多只能修炼到一流。 现在他的实力几乎到了极限。 而少林七十二绝技名扬天下,每一本秘籍都有匹配的内功心法,且都是宗师级的内功心法。 以前没想,是因为没机会,但现在唾手可得,他怎么可能放过。 “就是老大,王大人的一片好意,我们怎么能不知好歹。”岳老三也有些急了,生怕段延庆给他们拒绝了,他的师门与云中鹤差不多,武功只是一般。 对这少林绝技,也是十分眼热。 “有了秘籍就能反抗吗?” 听完两人所说,段延庆眼底闪过一道厉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大家一起共同行事这么多年,大家什么心思,彼此间都清楚。 他们四大恶人看似共同进退,但是也不过是他实力强横,强硬的压服其他三人罢了。 现在这两人得到少林绝技,日后若是修炼有成,必然不会像以前一样,对他唯命是从。 不过,他对自身却是极为自信,并未出言说什么。 “两位这是秘籍,还请收下。” 王行之见状,却是不在意的笑着,把《韦陀拳》给了岳老三,《修罗枪法》给了云中鹤。 他拿出秘籍并不是要挑拨离间,助长云中鹤与岳老三的气焰,反而是觉得这两人实力低了一些,去大理恐怕帮不了段延庆太多。 只不过,看这三人的样子,明显是各怀心思。 不过,王行之却是相信段延庆,以段延庆的实力和手段,云中鹤与岳老三翻不起什么大浪。 毕竟,这少林绝技虽然不凡,但却是不是速成功夫。 只要这三人在大理,段正淳就好不了。 “谢谢大人。” 两人接过秘籍,立刻面带喜色,躬身行礼。 “老三、老四,既然收了秘籍,你二人还先退后一些,我与状元郎还有些要事要谈。”见两人收了秘籍,段延庆突然插话,打断了正惊喜的两人。 “是,老大,那咱俩就不打扰老大与状元郎了。”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拿着秘籍后退到很远的地方,研究秘籍去了。 “大人,这是定川寨的布防图,昨日走得匆忙,倒是忘了,还请大人见谅。” 两人走后,段延庆立刻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羊皮纸,递给王行之。 “定川寨。” 看到段延庆突然拿出的羊皮纸,王行之倒是愣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他又做下各种谋划,这事他还真是忘了。 不过,这明显来得晚了些。 若是在以前,王行之必然会针对定川寨谋划。 但是前些日子,宋清溪来信,说是在乌鞘岭找到了一条小路,可以供人通行。 并且,宋清溪在来信中还画了小路的地形图。 王行之在收到来信后,便派遣虎一与虎六探查。 发现确实如宋清溪所说,乌鞘岭上确实有一条小道。 并且,那条小道距离乌鞘岭的关隘不算太远,而且那条小道并不像一般的山道那般险阻,能让战马与辎重通过。 即使是大部队,也能很容易就能通过小道,掠过乌鞘岭,抵达凉州。 不过,那条小道却是人为特意开辟,是西夏权贵贩卖东西的专属通道,常年驻扎着一千精兵。 与乌鞘岭遥相呼应。 一般人可走不了。 但是,对王行之来说,这却是一条极好的路。 毕竟,宋夏一旦开战,大宋要想突破侧翼,就必须突破乌鞘岭或者定川寨。 届时,肯定会对这两处地界发动猛攻。 到时候,这条小道,就成了一条孤道,他只要迅速拿下这条小道,便可长驱直入,到达凉州。 出其不意之下,他有很大的把握能拿下凉州。 因此,他的目光早就不盯着定川寨,今日若不是段延庆奉上定川寨的布防图,他估计都忘了。 第290章 交换秘籍 “那就谢谢段老大了。” 不过,这定川寨的布防图虽然他不用,却是能用来做局,王行之自然是不会拒绝,笑眯眯的从段延庆手中接过羊皮纸。 紧随着,王行之在段延庆眼巴巴的期待中,拿出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纸和一个瓷瓶,递给段延庆,微笑道“段老大,这是段正淳所有情妇的名字,我想以你的本事,应该能轻易查出这些人身份。” “另外,瓷瓶中是我特制的迷人香,女人涂抹,必然能让人深陷其中。” “还是大人想得周到。” 段延庆愣了一下,却是笑着接了过去。 前些日子,他在河南,不光是探查少林,还顺带去了汴梁一趟,暗中调查了王行之不少事,虽然隐秘之事很少,但明面上的信息,也说明了王行之医术不凡,与段正淳有些大仇。 因此,段延庆自然不会王行之会这么好意,会给什么好药,让他去对付段正淳。 随后,王行之又说道“对了,段老大我这里还有一笔交易,不知段老大愿不愿意再与我交易一次。” “不知是何等交易?” 段延庆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没有拒绝,反而露出一抹兴趣之色。 他与王行之交易了几次,每一次的难度不一,但交易后的筹码,每次都让段延庆收获匪浅。 “这次交易很简单,就是我想用慕容家的家传绝学《参合指》与段老大交换《一阳指》,不知可否?” 王行之轻笑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参合指》秘籍。 他之所以要与段延庆交易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一是因为宋清溪,以及其他修炼《一阳指》的人,因为他手中的《一阳指》毕竟是残本,先天已经是尽头。 二是因为他自己,以前他不能修炼内功,对武林秘籍自然不感兴趣。 但现在他可以修炼内功,自然对段氏的《六脉神剑》感兴趣。 在原着就曾提到过《一阳指》是《六脉神剑》的基础。 他若是学会《一阳指》,那么再学习《六脉神剑》必然是事半功倍。 至于,能否得到《六脉神剑》,王行之却是有着绝对的自信。 段延庆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王行之想要《一阳指》。 不过,他也清楚王行之走的是武将之道,江湖中的神功秘籍,王行之根本不能修炼,便好奇的问道“据在下所知,大人所行乃是武将之道,不知大人是为何人索要我段氏《一阳指》?” 王行之眼底闪过一道精芒,自然不会说出是自己修炼,便微笑着解释道“不瞒段老大,我之下属中有人修炼了《一阳指》,现在已达五品之境,但却没后续功法,只能止步不前,所以我才想着与段老大交易后续功法。” “原来如此,状元郎倒是能为属下考虑。” 听到解释,段延庆倒是没有怀疑,王行之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手下若是没有高手,才让人怀疑。 “段老大见笑了,不知段老大意下如何?”王行之微笑道。 “既然状元郎看得上我段氏《一阳指》,我自然不会吝啬。” 段延庆说话间,从怀中拿出了一本秘籍,书面上写着《一阳指》三个字。 他将书本递给王行之,微笑道“状元郎,这是我自己早些年离开大理后,自己书写的《一阳指》秘本,与原本一般无二,我就拿此书与大人交易。” “不过,还请大人答应,《一阳指》不可轻传,未达先天,不可传授《一阳指》。” 其实段延庆之所以愿意拿出《一阳指》,一是因为他对王行之心有忌惮,不愿意得罪王行之。 二是因为,《一阳指》早些日子被人传播出去,虽然传播的不全,但也能修炼到五品之列。 而五品分属于先天,这等境界就是在大理段氏,也没几人能修炼成功。 因此,这《一阳指》早就不算段氏的不传之秘了,所以他即使将全本传给王行之也不算什么。 但是,他毕竟出自大理段氏,所以,他才想着说出,不达先天,不可传授的限制。 “这没问题,若是先天都修炼不到,那么我即使传下去也无必要,反而会让人徒增烦恼。”王行之笑眯眯的接过秘籍,并将自己手中《参合指》交给段延庆,开口承诺道。 这事即使段延庆不说,他也不会随意外传《一阳指》后面的部分。 毕竟这《一阳指》他自己也要修行,若是被有心人研究,对他多多少少有些不利。 随后,段延庆将秘籍贴身放好,这《参合指》虽不如《斗转星移》那样闻名江湖。 但慕容博在到了西夏后,与他交过手,期间慕容博使出的《参合指》对他来说可是记忆深刻。 现在王行之拿来交易,也想要研究一番,即使他自己不能修炼,也可以传授给他儿子。 紧随着,段延庆又继续说道, “那不知状元郎还有何事?若是无事,某家便先告辞了。” “段老大还请自便,在下已无他事。”王行之微笑道。 现在该谋划的已经谋划,该走的路已经指明了方向,所有事都只能看段延庆怎么去做。 段延庆若是做得好,让段正淳绝嗣,王行之定会拍手称快。 若是做得不好,被人查出赶出大理,甚至是杀了,对王行之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毕竟,段延庆对他来说,不过是他随手走的一步闲棋。 最大程度也不过是让段正淳绝嗣而已,日后要杀段正淳,他还是要亲自出手。 毕竟,报仇这种事情,不可能假借他人之手。 “那大人告辞,某家就先告辞了。” 段延庆躬身行礼,随后双臂用力,用杵着的铁杖,点了下地面,身子骤然腾空而起,并在空中低喊一声“老三,老四,走了。”。 紧随着,段延庆在黑夜中,不断用铁杖点着树木或者枝叶,只是短短数息之间,人便已经消失不见。 云中鹤与岳老三也没太过迟疑,各自施展轻功,跟随段延庆离去。 “此去,也不知能不能让大理起风云。” 王行之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心头暗自想到。 而躲在王行之身后的青竹,瞧着三人离开,却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一天的功夫,可着实将她给吓坏了。 青竹的动作虽然小,但还是引起了王行之的注意,他转身笑着,揉了揉青竹的小脑袋,宠溺的说道, “小丫头,我们也该走了。” 话落,王行之带着青竹,牵着马,离开这里。 第291章 到底谁是老乡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霜降日,整个兰州仿佛跨过晚秋,提前进入了寒冬。 落叶纷飞,黄沙席卷。 整个兰州显得无比的冰冷。 并且,可能是大战将至,整个兰州显得格外的压抑。 根据暗卫带回来的消息,现在整个兰州都在加强训练兵马。 而且,熙河路各州的兵马,也陆续到了兰州。 兰州城与兰泉两地,可谓是人满为患。 根据探听得到的消息,单单兰泉县城,就有十万带甲之士。 王行之也随着大战将至,变得更加谨慎小心。 甚至于,他严令所有人,别出马衔山,成天待在山中,收拢人口,训练两骑。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和训练,现在的破军营已经到了五千满员,士兵个个都是身材壮硕,身高力大,重甲骑兵已经算是彻底成型。 而血骑更是不得了,在王行之的精挑细选下,已然扩充到两万人,王行之为了印证杀破狼,将血骑的名字改为七杀血骑。 另外,将刘法所带领的两卫骑兵,改名为贪狼卫。 因为随着玄英将至,大宋备战,蔡卞等人对他的监视却是宽松了许多。 根据暗一传来的消息,他现在和刘法,就是带着人去往兰州城或者是熙州,蔡卞等人也不会草木皆兵。 这让王行之为之一喜,特意传信暗一,让他与刘法继续带着贪狼卫继续扫荡山匪,一是做足姿态,让别人以为,他们与山匪不共戴天。 另一方面,是因为王行之准备将七杀血骑扩充到两万五千人。 并且,王行之还让暗一用打劫来的金银,暗中购置并州马。 这两月下来,贪狼卫已经扫荡了兰州近一半的贼匪,所获的财帛不计其数。 并且,在王行之的授意下,现在已经到了五千之数。 若不是王行之对贪狼卫要求甚高,以及怕继续扩充引来朝廷的关注,贪狼卫现在恐怕少说也能达到一万人。 毕竟,兰州的贼匪数量,可是比岷州还要恐怖。 不过,五千贪狼卫也暂时够了。 而且,五千贪狼卫在王行之的暗中授意下,配置长弓,短枪、长矛以及并州马,以骑射和投射为主,迅捷如风,宛若狼群,战斗力十分强悍。 但是,在蔡卞等人眼中,贪狼卫只是轻骑兵,即使比普通骑兵厉害几许,但也有限。 而且,贪狼卫被王行之控制在规定的五千之数。 所以,他们即使想找麻烦,也找不到。 再加上大战将至,以及榆中营地的探子王行之并未处理。 因此,蔡卞等人的目光只是警惕了一阵子,便迅速移开,全力备战玄英大战。 而且,王行之将从段延庆那里得到定川寨布防图,在月前的时候,让林原意外得到。 所以,熙河路与秦凤路的一部分军马,基本重心都盯着定川寨。 对乌鞘岭确实要轻视了一些。 当然,大宋如此频繁的调兵遣将,自然也引起了吐蕃和西夏的注意。 吐蕃还好,大宋并未陈兵在吐蕃边境,吐蕃也只是警惕,并未慌乱。 但是西夏就不一样了,大宋基本是陈兵在西夏边境,一副要大战的样子。 西夏哪里坐得住,快速调遣军队,陈兵在边塞,以防大宋开战。 不过,大宋的主力在西北,因此西夏主防也在西北。 因此在西夏侧翼的兵员就有些不足,显得捉襟见肘。 再加上王行之送出定川寨的布防图,熙河路与秦凤路的兵马基本都在靠近定川的城市。 因此,西夏侧翼的主要兵马,基本都驻扎在定川寨。 甚至于,乌鞘岭都抽调了不少兵马过去。 当然,这些都在王行之的算计当中,因为只有送出定川寨的布防图,才能让大宋在侧翼主攻定川寨,吸引住西夏侧翼的兵马。 这样一来,他才有机会,尽快拿下乌鞘岭小道,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乌鞘岭。 最后会合陷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凉州。 ———— 时间流逝,霜降过后,又去了七天。 晚上,王行之正在马衔山营地,自己的房间之内看着兵书。 咚咚咚—— 突然间,房门外响起阵阵敲门声。 “大人,是我。” 紧随着,吴长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 王行之放下兵书,朗声喊道。 嘎吱—— 话音刚落,吴长风便推门而入,随后又将房门关上。 “老吴,此去汴梁如何?” 见到吴长风进来,王行之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在月前,王行之从叶二娘那里得到消息之后,便召回了吴长风,让吴长风去汴梁打探消息。 而距离吴长风去汴梁,足足有一个多月。 现在吴长风回来,王行之自然想要知道吴长风到底打听到什么消息。 毕竟,若是有老乡,他的一些谋划,就必须要提前。 毕竟若真是老乡,那么就肯定不会错过天龙世界的种种福利。 吴长风闻言,拱手行礼道“回大人,属下此去汴梁,确实探查到一些消息。” “快说说。”王行之闻言,赶忙催促道。 “是,大人。” 吴长风继续道“大人,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你离开汴梁之后,官家便召回了你的好友吕光阳。” “并且,吕光阳一回来,官家便破格提拔为中书舍人,常伴官家左右。” “而且,根据属下得到的消息,这吕光阳回汴梁后,就显露出了过人的才华,先是拿出我们武安军所配置的骑兵三宝,随后又研发了一种特殊军阵,名唤鸳鸯阵。” “据说,在禁军步兵中,堪称无敌。” “鸳鸯阵,麻烦了。” 王行之微微皱起眉头,这阵法他虽不知道怎么布置,但却对这阵法名字如雷贯耳。 鸳鸯阵乃是抗倭名将戚继光创造的战阵,古今阵法能出其左右者,也不过一二,是以少胜多的典范。 最重要的是,戚继光是明中期的人,距离现在还有数百年。 因此,这阵法只要出现,那么王行之就能肯定,有老乡过来了。 并且这人比他可要厉害不少,最起码他是不知道鸳鸯阵怎么布置。 现在他能布置的阵法,还是在兵书上学习而来。 很显然,来的那位老乡,即使不是什么军事家,在军事上,也有不凡的见解。 “难道真的是你?” 不过,这也让王行之心头明朗了许多。 吕光阳是他同窗,也是好友。 吕光阳这人虽然圆滑,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古人。 再加上吕光阳近年来没出过什么意外。 根据王行之的推算,吕光阳是老乡的可能性很小。 反倒是赵煦,先是重病,而后又召回吕光阳,随后就出了骑兵三宝和鸳鸯阵。 再加上前些日子,听叶二娘说的那件事。 赵煦的嫌疑一下被拉满。 吴长风见王行之没说话,他还以为王行之在等他继续说,便不做迟疑,继续说道“不过,大人,据我探查得到的消息,吕光阳似乎是端王举荐。” “而且,端王前些日子,还发明了香水与肥皂,深受汴梁权贵的喜爱。” “官家与端王也十分亲近。” “亲封端王为开封府尹。” “什么?” 王行之一听,彻底懵了,脑子里一团浆糊,现在这情况,他可以肯定有老乡过来,但是谁,他却是无法辨别。 第292章 曹刘将至 “大人——” 吴长风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王行之,满脸的惊愕之色,感到无比的意外。 王行之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反应着实把吴长风吓了一跳。 要知道,他自从跟随着王行之以来,所经历过的大事也不少,即使是王禀叛逃,分割武安军的时候,王行之都未曾有过如此失态之举。 然而今天,仅仅只是几则来自汴梁的消息,竟然能让一向沉稳如山的王行之变成这副模样,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 吴长风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但此刻显然不是追问的时候。 听到吴长风的呼喊声,王行之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猛地回过神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说道:“老吴,别光愣着了,除了刚才那些消息,你可还打探到其他什么情况?有的话,就一并都说出来吧!” “是,大人。”吴长风连忙应声道,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定了定神,开始有条不紊地将自己所探查得知的其余消息一五一十地向王行之讲述起来。 听着吴长风滔滔不绝地述说,王行之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褶皱越来越深,仿佛能够夹死一只苍蝇一般。 吴长风后续所说的事情,基本上都围绕着朝廷如何部署军队展开。 这些军中机密要事,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是闻所未闻,但王行之却对此早有预料。 毕竟身处如此复杂多变的局势之中,他又怎能不时刻关注各方动态呢? 朝廷的布军与王行之猜想得差不多,朝廷此次布置军队的重点区域主要集中在西北的几座军州。 这样的布局相较于以往并没有发生太过巨大的变化。所以就目前来看,这一情况对王行之所谋划的大业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因为只要他能够成功占领凉州,便可以凭借那里险峻的地势构筑坚固防线,坚守一方。 到那时,即便大宋最终成功剿灭了西夏,以他现有的实力和地理优势,也完全有能力抵挡住来自大宋的猛烈攻势。 更值得一提的是,西夏所处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它宛如一道天然屏障横亘于辽国与大宋之间,成为了两国之间的缓冲地带。 倘若大宋妄图一举消灭西夏,辽国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管。 基于此点考虑,此次开战,大宋最多也就是能够夺取西夏的几座城池而已,想要彻底将其覆灭恐怕并非易事。 他们大概率会选择采取逐步蚕食的策略,一点一点地削弱西夏的力量。 毕竟,相比之下,西夏如同一头老迈的恶狼。 而辽国虽然也在走下坡路,但依旧保持着雄狮最后的巅峰。 大宋这头初生的猛虎,可以不畏惧老迈的恶狼,却不得不对巅峰犹存的雄狮暂避锋芒。 不过,不管如何,现在对于王行之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抓住这次难得的机遇,狠狠地从西夏身上撕下一块肥肉,顺利夺下一片可供自己安身立命的土地。 唯有如此,他才能真正站稳脚跟,并与大宋和西夏一同构成三足鼎立之势,从而火中取栗,争得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所以,汴梁此次的布军消息,对他而言并未有太大的帮助。 此时此刻,对于王行之来说,最为重要的反倒是谁是那位老乡。 就当前所呈现出的一系列状况来分析,这位老乡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善于精打细算、心机深沉至极之人,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六”。 否则,又怎会巧妙地布下重重迷雾,使得自身的真实身份被遮掩得严严实实,让人难以追查和窥探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呢? 面对如此情形,王行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警觉之意。 需知,相较于那些受时代局限思维相对固化的古人来说,来自现代社会的人思考问题往往要更加透彻明晰。 倘若这位老乡真的一心一意只想暗中算计,那么有可能打乱他的计划。 所以,他必须高度警惕。 就在吴长风把话说完之后,王行之又紧接着追问了几个关键问题。 待得到回答后,他略作思索,随即挥挥手示意吴长风先行返回歇息,他自己则是陷入深层次的沉思当中。 “算了,现在再谨慎一些,一切等大战结束后,自有定数。” 待吴长风离开,王行之沉思了许久,最终无奈的暗自叹了口气。 若是他还在汴梁,或许能想办法搞清楚真正的老乡是谁。 但是,现在别说是汴梁,就是中原一带,他都没法自由自在的前去。 所以,现在他也是鞭长莫及。 咻—— 突然间,一道身影疾驰而入,出现在房间当中。 王行之定睛一看,来人的相貌与他是一模一样,正是假扮他的暗一。 “大人,深夜打扰,还望见谅。” 暗一站定身形,对着王行之躬身行礼。 “无需多礼,你深夜来此是有何事?” 王行之摆摆手,面色严肃的询问。 他嘱咐过暗一,近些日子,若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别轻易来找他,免得被人察觉到什么。 暗一面色一正,严肃说道“回大人,据暗卫来传信,刘成恩与曹评昨日到了熙州,明日恐怕会来榆中,属下恐怕身份暴露,故才会今夜来此。” “刘成恩与曹评,这个时候来兰州,是有什么事情吗?暗卫可有消息传来?”王行之皱着眉头,好奇的询问。 暗一苦笑道“没有,暗卫在汴梁无人,而且两人来的十分突然,就是蔡卞等人也是在两人到熙州之后才知晓。” “不过,根据传来的消息,两人到熙州之后,并未做什么,也没宣读圣旨,就在熙州休整。” “属下恐怕这两人是来榆中,所以才来禀报,希望大人回去坐镇。” “那好,我回去几日,直到刘成恩与曹评离开兰州,我们在重新调转身份。”王行之深思熟虑后,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决定与暗一暂时换回身份,去榆中待几日。 毕竟,刘成恩与曹评两人,一人是皇帝近臣,一人是太后近臣,曹评还是王行之名义上的岳父。 暗一真不一定能应付这两人。 所以,王行之还是决定回去亲自坐镇稳妥一些。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希望出现任何岔子。 “是,大人。” 闻言,暗一明显的松了口气,庆幸王行之没什么重要之事。 不然,他就要硬着头皮上了。 随后,王行之也不再停留,嘱咐了暗一一些事情,便趁着夜色,离开了马衔山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