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我拿蟠桃当饭吃》 第1章 龙宫落伯玉 妄心归体真寂灭,倒反天罡两乾坤。 西海龙宫。 霎那间,敖伯玉发现自己落座于一座陌生又熟悉的大殿之中,对面坐着人身鱼头的鳜少卿,身着绿袍银带,头立花弁即冠。 再看周遭,虽未见过,却都能认出;鲌都司、鲭太尉、鳝力士、鯾提督、鲤总兵、鱑把总、机巧鼋、鼍丞相、鳖总戎、鲇外郎、鲥军师....。 除此外,身旁往右还有一男一女,分别是敖摩昂、敖函。 敖伯玉虽然都能认出名字,但还是被吓的不轻,只因作为一个现代人,从未见过这场面,浑身颤抖,身旁螓首蛾眉的女子敖函问道:“小弟,可是身体有碍嘛?” 敖函搭话,敖伯玉这才转头看她,只觉得面熟亲切,心中惊恐倒也缓解不少。那有些听不懂的话语听在耳中,却也懂了意思。 敖伯玉不知怎说没事,又怕被看出什么,于是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敖函见状,又道:“你还年幼,修为浅薄,不喜这宴会也正常,只是这龙宫宴百年一回,父王看重,且忍一忍,稍后二姐带你离开。” 敖伯玉还未答话,就见一人身鼍头的鼍丞相从殿后步入,用呕哑嘲哳的声音唱道:“龙王龙后到。” 周围人皆是起身行礼,敖伯玉也跟着有样学样。 只是这一起身后,头晕眼花,喘不过气,全然不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待到礼毕,还是身边的二姐扶着坐下。 上方王座的龙王自是察觉到二人异样,面露不喜。 再次回过神来,已过了小半时辰,敖伯玉只觉得身边一切更加真实,身旁的敖函也更加眼熟,原本听不懂,不会说的拗口的话语也熟悉,忍不住小声喊道:“二姐。” 敖菡闻言轻轻一笑小声答道:“小弟,怎么了?” 敖伯玉这才确信,自己突然成为了西海龙宫玉龙三太子敖伯玉。 前世之事瞬间变得模糊了许多,此世的经历又如此真切,甚至让自己觉得自己就应该是西海龙宫三太子敖伯玉,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是自己,或者说都是自己。 只当是个: 浮生暂寄书中梦,尘事不闻看本书。 这时,上方的龙王朗声道:“我儿伯玉,就由你与鳜少卿之子鳜二郎比试一番,为宴会凑个兴吧。” 众人眼光都看了过来,敖菡也给了敖伯玉鼓励的目光。 敖伯玉只得硬着头皮,起身走出席位,想了想措辞道:“孩儿领命。” 左边第四席位的鳜头怪鳜少卿闻言,也从身后唤出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鳜头怪,虽称小,但也是与他相比,小鳜头怪怕是有一丈多高,水桶腰,说话就露出满嘴尖牙,甚是骇人。 走出席位,鳜二郎还拎着一把比敖伯玉身子都大的铜锤。 敖伯玉觉得自己这副身体和前世差不多,一米八五的样子,身形虽算不上健硕,但也不瘦弱,可在这鳜二郎面前,也就刚到胸口处,看他都需抬头。 鳜二郎拱手行礼道:“得罪了,三殿下。”说罢举起铜锤就要来砸。 见他这样,敖伯玉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鳜二郎且慢,既是只是凑个兴,无需动刀兵,你我二人耍番拳脚功夫就是了。” 可还没等鳜二郎答应,上方的龙王见敖伯玉慌慌张张,躲躲闪闪的模样,心中不悦,出口呵斥道:“你闭嘴,鳜二郎你莫要理会,只管动锤,伤着不怨你,打死他活该。” 鳜二郎领命,敖伯玉傻眼了,这是亲爹? 见鳜二郎提锤来砸,只得慌张后退,听到敖菡大喊拔剑,这才连忙从腰间的剑鞘中拔出一把三尺长剑。 也不知是玉龙三太子本就武功平平还是敖伯玉没领会,总之剑是拔出来了,但却耍不好。 鳜二郎双手持锤往敖伯玉头上打来,敖伯玉使剑乱挡。 剑锤相碰,敖伯玉的长剑差点就脱手,那股巨力传至虎口,震的手掌生疼。 不过敖伯玉也察觉到自己的气力完全不输这鳜二郎,就是不太会使剑,没去卸力,反而硬接,故而第一个回合交手就落了下风。 鳜二郎本以为敖伯玉修行了近百年,自己才八岁,不过是上来给敖伯玉赚个脸面,不曾想第一个回合竟占了上风,孩童心性上来,大喜,立即再度挥锤来打。 敖伯玉只得拼命相迎,好在凭借气力胜他,从初时的手忙脚乱,到渐渐找到一点感觉,劈、刺、点、撩,倒也耍得一二,不过也只是一二。 这一场,丑斗: 精铁剑,大铜锤。玉龙贪顽修为低,二郎总角年纪小。宴会相逢比本事,不相上下将难解。铁剑当头没气力,铜锤砸下乱章法。这一个大铜锤,有模无样;那一个精铁剑,丑态百出。鳜二郎妖锋凶但菜,三太子剑招笨又拙。看得那满堂文武憋笑意,赴宴的友邻乐呵呵。 观战的鳜少卿心惊胆颤,生怕过火。座上的老龙王咬牙切齿,悔恨交加。 两人比斗二十余回合,双方皆是手软脚麻,鳜少卿连忙上到龙座前道:“禀龙王,孽子已力竭,绝非三殿下对手,可否让他退下,回座歇息,免得累了身体,日后落下隐疾。” 敖闰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顺坡下驴道:“停手,各自回座。” 鳜二郎意犹未尽,敖伯玉如释重负。 回到座位,敖菡招人取来药为敖伯玉处理伤口,前面敖摩昂却冷眼相对。 敖摩昂与敖菡姐弟虽是亲生的兄弟姐妹,但并非一母同胞,故平日里来往也少,敖伯玉估摸着,是不喜自己在这宴会上抖了威风吧。毕竟能和体型大过自己那么多的鳜二郎勉强打了个平手,也算是不弱龙子之名吧? 约莫着有一个时辰,宴会匆匆结束,鼍丞相找来,言龙王要见。 敖伯玉心想怕是要有个赏赐,欣然同往,敖菡要随着去,但被鼍丞相婉拒,言龙王嘱咐过,只带敖伯玉一人前往。 龙宫内是殿宇重重,廊腰缦回,雕梁画栋,好不奢华。 三拐两绕,步入乾泉宫。 刚一进门鼍丞相逃命似的离开,敖伯玉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何如此,后背就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疼的那是摧心剖肝、龇牙咧嘴。 这还不算完,敖闰再度挥鞭抽来,十余鞭子下去,敖伯玉已成血人。 这时,敖菡拉着龙后跑来,龙后连忙道:“夫君快快住手,你这是要打死伯玉嘛。” “修行百年,竟不如一八岁孩童,打死也罢,打死也罢。”敖闰虽如此说,还是扔了手中带血长鞭。 敖菡抱着地上的血伯玉哭泣道:“果是‘宁要讨口娘,不要当官爹’,早知父王你如此狠心的待我们姐弟二人,娘亲去世时,我二人还不如就随娘亲去了好,何必要受今日之罪。” 敖闰听后,气得又要动手,但捡起的鞭子始终打不下去,只得作罢。 敖函这才哭着将敖伯玉抱走,龙王龙后见此俱是唉声叹气。 再一晃,三月已过。 铜镜前,敖伯玉看着脸上的三条伤痕叹气:“本是更胜潘安之貌,现在可好,打成这模样,也不知何时才能消了。” “你啊,又在乱语,从未听过有潘安这一号神仙。你倒是宽心,父王三月都不见你,你竟还在意皮肉相貌。”敖菡一边摆放碗筷,一边说道。 或许是由于前世记忆,代入玉龙三太子视角,敖伯玉本就对敖闰没什么好感,毕竟原着中小白龙是被敖闰亲口告状,差点身死。加上刚一到这方世界,就被抽了这么多鞭,不去想那大逆不道的事情已经不错了。 “他不见我,我还不想见他呢。”敖伯玉直言道。 “说的什么胡话,让父王听了,又要挨鞭子抽。父王虽对你严厉,也是为你着想,你平日确实太顽劣,不静心勤修,日后如何执掌一方水域?”敖菡连忙说道。 “执掌水域就罢了,非我所愿,我已想好,明日就出海,拜师学艺。”敖伯玉说道。 敖伯玉不是意气用事,就算敖闰把自己捧在手心疼,也必须出海求道,待在龙宫,光凭那修行缓慢的《四海玄真御水经》,注定就是当十四年坐骑,然后去西天当个玩物的结局。 要想掌控命运,必要寻到真正的高人拜师,学的真本领,才不被人骑。 敖菡自是不解,几番劝解,依旧无用。 第2章 寻仙问道 次日。 敖伯玉也不去与那敖闰告别,只是对着龙后寝宫方向拜了三下,至于生母,早已逝去多年。 安慰一阵泪眼婆娑的敖菡后,便径直控水出海。 龙宫有日月明珠,依着天时而亮,可终归是比不得这真太阳,再度沐浴阳光,敖伯玉不由得长舒了一声:“快哉。” 依着太阳,辨别方向,往北而去,此行拜师目标,西牛贺洲须菩提祖师! 关于须菩提祖师的身份,可以说是众说纷纭,敖伯玉不知道须菩提祖师到底是谁,或者他就是他,但坚信他一定是一个特别好的师父,因为战天斗地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一生当中,真正修行的时间就听道七年,修炼三年。 从前的敖伯玉自然不能理解,但此时处于此方世界,才知晓,凡间绝大多数的修行者,终其一生都没法“住家”圆满,更别说炼得“金丹”成仙,三界中,哪怕是千年内能成仙者,已是上上之资了,孙悟空必然是天纵之资,可也少不了须菩提祖师这等大能的教诲。 (关于须菩提祖师的真实身份,其实已经没办法得知了,毕竟作者不可能再出来解释了,我个人比较认同的是须菩提祖师就是须菩提祖师,并不是谁谁谁,他就是三教合一,且教人修道的老师。 当然,这只是我本人的观点,名着之所以是名着,就是千人看有千面,比如说是如来化身的,须菩提本身名字就是来源于如来十大弟子中的解空第一“须菩提”,孙悟空名字就带空,本身也是“心猿”,《金刚经》中也有须菩提问释迦摩尼:“云何降服其心”。 在平顶山莲花洞时,为了骗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的母亲压龙洞的狐狸精,孙悟空变成了小妖。可是,小妖要给狐狸精跪拜,孙悟空虽有犹豫,但为了大局,依然拜了下去。拜之前,孙悟空有一段心理活动。 “我为人做了一场好汉,止拜了三个人 :西天拜佛祖;南海拜观音;两界山师父救了我,我拜了他四拜。为他使碎六叶连肝肺 ,用尽三毛七孔心 。一卷经能值几何?今日却教我去拜此怪。” 菩提祖师虽然说过不让孙悟空提他,但这段是心中的话,所以不应该想都不能想,孙悟空却说自己只拜过三个人,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和唐僧。 但是,我们都知道,孙悟空其实少数了一个人,即他的授业恩师须菩提祖师。孙悟空学艺时,明确拜过须菩提。所以,正确说法应该是,孙悟空拜了四个人,加了个狐狸精。 明明拜过四个人,为何孙悟空说只拜过三个人呢? 像这种观点,我本人就觉得有讨论之处。 至于说什么准提接引的,那完全就是荒唐到极致,封神成书在西游之后,并且封神中大量抄了西游的内容,甚至是原封不动的照搬,所以说菩提祖师是准提接引的,完全没有任何道理。) 一连控水十日,总算寻到陆地,上岸后四方打听,得知此间确实是西牛贺洲地界,为赤柱国,敖伯玉不是很确定这个国度有没有出现在西游原着中,只是在龙宫三月也打听过菩提祖师名号,无人听闻,那方寸山也不知在何地界,只得逢人便问。 然寻了三年有余,皆无所获,反倒是所带银钱花个干净。 不顾形象的敖伯玉坐在街口,心中盘算着如何赚些银钱用作路费。 以自己‘道仪’圆满,‘都功’过半的修为,抢些凡人是足够了,可钱是‘运’,不可乱动,除非是要走那妖魔道,否则不可坏自己‘运’。 就算没这‘运’,敖伯玉也不会对凡人下狠手,一是道德底线,二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日后自己有了名望,传出今日之事,让三界仙神如何看自己?故万万不能。 (西游记虽然是小说,但在金钱设定上,那可是比另外两本严谨,妖怪买猪羊要付钱,坐船要付船钱,牛魔王要上门当“赘婿”搞钱,儿子红孩儿麾下的小妖还要朝山神土地要例钱,如来佛祖的经书也要付“版权费”) 或许是由于身上衣物染尘,看上去颇为落魄,像一乞丐。 一弯腰驼背,满身破衣烂衫的老汉拄着拐杖走到敖伯玉身前,先是看了敖伯玉几眼,而后在怀中摸了许久,拿了五枚黑乎乎的铜板递给敖伯玉。 敖伯玉观老汉这般的模样,还拿钱救济自己,眼睛有些发酸,连忙拒绝,老汉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慢悠悠离开,过了一刻,再度回来,手中五枚铜板像是被水洗过,干干净净。 敖伯玉连忙站起,躬身行礼道:“老人家,恕我先前无礼,我并不缺银钱使用,您还是留着自己花销吧。” 老汉稍微直了直身子才道: “且留着便是,来日总归有用。” 敖伯玉一时间有些意动,随后恭敬的从老汉手中接过五枚铜板。 见敖伯玉接过铜板,老汉才道: “我观你像是富家子弟,缘何落得这般田地?” 敖伯玉扶着老汉坐下后答道:“我确实算是富家子弟,因向往仙道,故离家寻师,只是蹉跎三年,颗粒无收。” 老汉听后,摇了摇头道:“若寻名师便通玄,何需真经千万篇?” 敖伯玉听后有些疑惑,难道他是高人?想了想后认真答道: “此话虽不假,但真经也在名师手,还是得拜师啊!” 老汉白了一眼敖伯玉,道:“纵然你寻着了,那名师大能,又为何要收你呢?” 敖伯玉又仔细考虑了小会儿才道:“一师不收,就拜百师。但使真心在,何愁师不收?” 老汉听后连连摇头道:“老汉我学过一二观相之法,你无那份机缘,与其蹉跎年岁,不如早些归家,孝敬父母,照顾姊妹。” “老汉莫非是那神仙高人?可否教我。”敖伯玉连忙起身行礼道。 谁料老汉竟翻个白眼道:“我高不高,你还不知晓嘛?至于教你,先前的话你未听见吗?” .....。 “纵使千难万难,我亦不惧,不能得道,白来这世间走一遭。” 老汉再次摇头叹气道:“既有此心,老汉我也为你指条路,莫要再往西去了,那边的地界,遍地是妖王,处处是异仙,你这身的细皮嫩肉,若被那妖王瞧见,非要把你扒皮抽筋,蒸煮着吃不可。 可朝着东南方向去,去那南赡部洲,我曾听闻,那地界有诸多高人仙长,潜修于名山大川之间,你若有那好命,或可寻得一二,继续在这西牛贺洲乱撞,终要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敖伯玉还想细问,老汉再不多言,分别后,敖伯玉思绪许久,觉得老汉说的在理。 自己可不止细皮嫩肉,还是一身龙肉,俗话说得好,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哪怕自己修为低下,吃了没甚用处,也怕那些妖怪拿自己打牙祭。 何况就连一身龙皮龙筋也算是宝物,若真被那些妖王发现,凭借自己这微末修为,必然是难逃一死。 此时想起,又觉得老汉眼熟,可未曾见过啊。 再想寻他,已不见身影。 心中突然觉得他肯定是所谓的高人大能,只是寻了半日,没找着人。 之后又仔细规划了一番。 从上岸开始,我就一直只在人间国度行走,三年以来,也到了西牛贺洲中部,再往北去,就要到宝象国地界了,记忆中,那宝象国可是有诸多大妖王。 最终敖伯玉还是决定听从老汉指点,往东南去,兴许是老汉的考验,若是自己诚心,指不定就能再碰上,求他收自己为徒。 这之后,敖伯玉遇山结队,见水独行。 又是三年,过乌斯藏国,入大汉地界。 这晚,随着一商队从官道而行,眼见天色已暗,前方却无个落脚处,正愁哪处过夜,就见不远处对站两人。 商队人马皆停下,不敢上前。 只因那两人颇为神异。 其中一人头戴青精玉冠,穿一身九气青羽衣,仙风道骨。 另一人头不生发,烫了十二个赖疤,粗麻烂裳,超凡脱俗。 见两人极为不凡,敖伯玉不敢靠近,想要避远些,谁知整个身子却不得动弹,就连目光都移不得半寸。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悠扬的钟声在耳边彻响。 钟声一起,敖伯玉只觉得赶路的疲惫尽消,神台清明,五感如新,虽不得动弹,但身体却轻松了百倍。 钟声悠然一响后停下,道人一摆衣袖,双手背负喝道: “何为佛?” 那僧人正要开口,道人怒目而视,随着道人怒视,敖伯玉只觉得眼不能见,口鼻不可呼吸,如同坠入无尽黑窟。 道人周遭之处,草木凋零,寒风凭空而起,仿佛冬日时节。 僧人竟开不得口,足足过了小半刻,僧人才手作佛礼,面色先黑后红才答道: “自觉、觉他、觉行圆满三者,凡夫无一具足,声闻、缘觉二乘仅具自觉,菩萨具自觉、觉他。故佛者觉也,有大智慧、大神通、大法力。” 道人听后面色带了笑意,敖伯玉不仅恢复了呼吸,还能动弹,只是依旧说不出话。他周遭又如同春日,暖风徐徐,夯实的官道竟也生出无数草芽。 道人笑了笑后再次问道: “佛既为觉,当自悟之,缘何传经?” 僧人并未迟疑,只是面色如常道: “高者自通我佛,愚者亦需抚慰,故而传经!” 道人听后笑意更浓道: “可笑,可笑,莫非南州千万年,无一人可称高?无一人可成佛?” 面对质疑,僧人面露难色,道人继续道: “道原经有言: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凡有皆始于无,故未形无名之时,则为万物之始。 及其有形有名之时,则长之育之,亭之毒之,为其母也。 既佛不能从无到有,非大道也,你不如入了我玄门,或可求真正的长生大道。” 面对道人发问,僧人竟没法驳之,甚至浑身开始散发金光,随着金光不断外泄,僧人面色逐渐惨白。 此时,僧人身边忽然出现一个手持锡杖的老僧,浑身无半点玄气,如同一寻常老者。老僧出现后,僧人行礼道:“徒儿答不出元庆帝君之问,师傅责罚。” 老僧并未说话,而是一挥手,僧人盘腿而坐,金光再度从四方飞回僧人体内。 第3章 论道 见此情况,老僧才慢慢说道: “沙律见过元庆帝君,可否让贫僧为元庆帝君解惑?” 道人也还了一个道礼后道:“请。” 沙律这才盘腿而坐道: “道教虽以道为名,但道非道教,而是一切之道,佛亦是道,道本从无到有,佛自是如此。 天地为无极后有虚,虽为虚,亦诞生了有的可能。 即阴阳未变,恢漠太虚,无光无象,无形无名,寂兮廖兮,是曰太易。 元炁始萌,谓之太初。 自一而生形,虽有形而未有质。是谓太始。 形而有质,而未成体,是曰太素。 炁形质混元一体,阴阳不分,而成混沌,是曰太极。 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亦称作先天五太。五太形之用时,亿万元会,千万年不过一瞬,佛自是在南州凡尘中,还未悟之。” 道人听后,笑道:“佛为觉,缘何要靠经书来悟?” 沙律听后便道:“佛乃觉性,非觉,天地生灵皆有觉性,觉性却非人。生灵之相可坏,觉性无生无灭,即觉即显,即障即尘蔽,无障不显,了障涅盘。 道法如来不可思议,即非经书可传,亦需自悟。但从浅义处说是导人向善,善恶本有人相、我相、众生相,即是教人之文化。 从有悟、有缘者处说是多一条大道可入,万般功德。 从凡尘众生处说是以贪制贪、以幻制幻的善巧,虽不灭败坏下流,却无碍抚慰灵魂慈悲! 伊存我徒携经书自是为真经,真经即是能达寂空涅盘之究竟法门,可悟不可修。 修为成佛,在求。悟为明性,在知。修行以行制性,悟道以性施行,觉者由心生律,修者以律制心。不落恶果者有信无证,住因住果、住念住心,如是生灭。不昧因果者无住而住,无欲无不欲,无戒无不戒,如是涅盘。 天道无性,人道有灵,此为引善向善之法,合乎人理!传经通人之灵也!” 元庆帝君听后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周围一切如同静止一般,仿佛在酝酿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以贪制贪、以幻制幻、败坏下流,这就是你对佛的见解?”元庆帝君面色平静的问道。 沙律只是面色平静道: “无忏无愧的亦是佛,贫僧既言,自是我之见解。觉者有大不同,非一佛之言,我之觉就是如此。” 元庆帝君也没再问,而是点了点头,沙律反问道:“既是论道,贫僧也想问元庆帝君,何为道?” “道法自然,一切皆为道。”元庆帝君不假思索道。 沙律再问:“如何修道呢?” 元庆帝君面色不显,但并未回答。只是敖伯玉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气氛,仿佛道人再怒一分,便再无半点生机。 元庆帝君周遭也如同被烈火灼烧,遍地为焦土,丝毫不见草木生灵。 沙律见此就出言道: “贫僧或可自答之,帝君且看对是不对?” “请。” “道经有言;天之道,利而不害;从之道,为而不争,人之道,知止为道,知足是不贪,知止是不随。知足常乐,能忍恒安;知足常足,终身不辱;知止常止,终身不耻。故而不争不取,不贪不厌,不恼不喜就是修行大道。 道门修的是不争不取,不贪不厌,不恼不喜。可对否?” 元庆帝君听后笑了笑,周围的焦土也恢复了正常,敖伯玉所面临的那股窒息感也退去,恢复了正常。 “倒也算不得错,不过修道可非一解、一路、一大道,‘道法自然’也非一人一言可解。” “贫僧为佛门弟子,对道教之真意只是一知半解,倒是在帝君面前献丑了,既今日有此因果,也想请问问帝君对修道何解?” “吾自凡尘中遭过劫,便往粗鄙些处说了,修道就是爷爷我想怎么做,想如何修,就怎么做,怎么修,一切皆有我定。” 沙律听完,也没见有何表情,依旧一脸平静问:“那帝君今日想如何做?” 元庆帝君做了一道礼后道:“本是什么也不做,但遇到你,就想与你论证佛道之法,你可愿?” 沙律也行了一个佛礼道:“自无不可。” 二人随即消失不见,只留伊存在原地盘坐。 敖伯玉此番经历,如同梦境,但揉了揉眼,那被唤作伊存的和尚还在原地,不过已然睁开眼,旁人皆不敢动,敖伯玉见能活动,不想招惹是非,就想溜走。 只是刚走两步,还没跑起来,那伊存便道:“施主留步,可否上前说话。” 敖伯玉心知万万敌不过他,只得走了过去,行了个礼,看他如何说。 “施主有灵根,能闻帝君与吾师论道之言。”盘坐在地的僧人伊存先开口说道。 敖伯玉这才道:“晚辈见过高僧,刚刚只听得个糊涂,得三两句,只是不知帝君是哪位帝君,大师之师又是哪位佛陀?” 先前论道之语,敖伯玉只听清了几句,两人什么身份却一直没听清,只知晓眼前人叫伊存,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佛入中原最早的正式记载是汉哀帝元寿元年,有大月氏的使者伊存来朝,口传第一部佛门经书《浮屠经》。 只是自己进入汉朝地界就曾打听过年号,此时的汉天子为文帝刘恒,与那哀帝刘欣在位的“伊存授经”之典故时间,还差了一百多年呢。 难道是史书记错了?还是说非同史也? “既未闻,便是不能闻,施主莫要纠结于此。”伊存说道。 “大师言之有理,敢问大师,可是那大月氏使者伊存高僧?”敖伯玉问道。 伊存略带疑惑道:“正是贫僧,你是何人?如何认得贫僧?” 瞧着先前那架势,敖伯玉本以为他是得道高僧,不曾想连自己身份都看不出来,按照鳜少卿的说法,自己这‘都功’过半的浅薄修为,但凡有‘金丹’修为者,就能看明真身。 感情他也非是大能。 “晚辈也是听路上商贾说起,言有高僧从大月氏往大汉而去,心生向往,不曾想在此得见,三生有幸。” 伊存心有疑惑,双手合十,口念了一声佛语,霎时间,双眼散发金光,看向敖伯玉,敖伯玉褡裢里那五枚铜钱突然发烫,烧烂了褡裢,落在地上。 伊存心中已明了。 敖伯玉心中惧怕,想要后退,却不得动弹。 待到下一瞬,才恢复自由,连连后退,眼见铜钱落地,想要回去捡起,又不太敢,刚刚这伊存不能看破自己的身份,好像是因这五枚铜钱。 敖伯玉大惊,难不成自己走了霉运,偏偏遇上个不讲理的和尚? “莫怕,莫怕,你是哪家的小龙?”伊存连忙问道。 敖伯玉思索小片刻就说道:“大师佛法精深,晚辈佩服,晚辈乃是西海龙王三子,唤作敖伯玉。” “可是那西海龙王敖闰之子,敖摩昂太子的小弟?” “正是。” “缘何不远万里来到此处?” “只因龙宫闷烦,故而外出游山玩水。”敖伯玉随口答道。 “贫僧本为传经而来,今日与你有缘,正合天数,不知小龙你可想观一观真经否?”伊存问道。 “能得大师看重,本是晚辈荣幸,只是晚辈自来不喜修行之事,即便是看了真经,也悟不出佛理,糟践了大师好意不说,也污了佛经。”敖伯玉尽量真诚的说道。 “我这《浮屠经》虽是简本,但却记有修行真法,名曰《三十二相经》,若你能悟透了,自有你的好处,还是不愿看?”伊存问道。 敖伯玉虽很想瞧一瞧,可还是说道:“大师好意,晚辈本不该推辞。” 然而话语只说到这里,后面的推辞之言就说不出口了,伊存见此,一笑后道:“那就不必推辞就是了。”说罢双手一张,袖口飞出几卷经书,摆在敖伯玉面前。 敖伯玉有苦难言,怎还强买强卖的。 第4章 伊存授经 原本敖伯玉打算自己就是不看,不去想,然而那些经文偏偏就看入眼中,印在脑海,忘都忘不掉。 敖伯玉心神逐渐沉入那《三十二相经》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眼,周遭的商队已没了踪影,只有伊存原地盘坐。 见敖伯玉醒来,伊存也睁开眼问道:“七日时间,《三十二相经》你悟到了几相?” 敖伯玉细细回想,慢慢回味浮屠经中悟出的《三十二相经》,只觉的好像脑海中有了三副自己的面孔,分别是手掌宝塔,嘴漏尖牙怒相。双手控斧钺的恶相。依手而眠的睡相。 只是三相十分虚幻,仿佛一阵清风就能吹散。此法却不是修行真法,而是凝练神魂之术。 三相在脑海中,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盘坐了一晚,身体也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前所未有的舒畅,同时感受到三个人相正在慢慢吸取一丝丝的炁。虽微乎其微,但仍能感觉到。 原本以为自己要被强行收服,训做坐骑之类的,然而这些都没有发生,《三十二相经》没有影响自己的思维,反倒是有凝练三魂之效用,让自己神清气爽。 “回大师的话,晚辈蠢笨,只记得了三相,分别是怒相、恶相、睡相。” “倒也不差,看来你修行之路或多有生杀之劫,若随贫僧修行,或可避之。”伊存说道。 “能得大师赏识,是晚辈荣幸,只是晚辈自小就入了龙宫名册,今后也得分于各江河办差,未得父王准许,不敢私自改换门庭。”敖伯玉连忙说道。 伊存听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叹道:“惜也。” 见伊存并未强行收人,敖伯玉也宽心了不少,问道:“大师,我这算是佛门修行入门了吗?可有道仪之境界了吗?” “非也,佛道修行不同,佛修第一层境界唤作‘五停心’,而非‘道仪’。”伊存说道。 “原来如此。不知可否请大师解佛修境界之分?”敖伯玉问道。 “自无不可,佛讲究悟,可一朝成佛,也会百年蹉跎。只是一悟成佛者何其之少,故佛祖怜悯众生,探究了修行之法门,大体上分为: 五停心境,修五观。预流果境,修四神通。十贤觉境,又唤作罗汉境,修五贤。 等觉境,又唤作菩萨果位,证入妙觉果海,无复进取,但惟不舍众生,倒驾慈航,逆流而出。 妙觉境,又唤作佛陀境,修行至此阶位,则可断尽一切烦恼,智慧圆满,悟得绝妙涅盘之理。超越四魔,照达一切事理,一念一时知一切佛国等事。 经曰:常住一相,第一无极,湛若虚空,一切种智,照达无生,亦一念一时知,住不可思议二谛之外,独在无二。 此为佛修五境。” 敖伯玉听得仔细,伊存说完,就问道:“大师,修道从道仪、都功、住家、金丹、真仙、地仙(洞酆境)、天仙(九宫境)、太乙金仙、至仙、大罗金仙,共有十境,修佛为何只有五境?” “小龙不就是想问哪家的法术厉害,直说便是。”伊存轻笑道。 “大师明察。”敖伯玉也笑道。 “修行求得是超脱、是长生、是无忧。为好勇斗狠,落入下乘。虽难以比较,但大致上来说,仙人之前的修道五境,大体上与佛修五停心、预流果相当。仙人之后的五境,也与十贤觉、等觉、妙觉相当。 无论佛道,大成之后都有超脱之力。从长生而言,佛法更甚。从斗法处说,道悠而盛,神通法术之数更甚佛门许多。但无论佛道,终究是在个人能为。以贫僧见解,斗法者,最重法宝,其次心性,再是内经,而后神通,又是根基,最后法术,无关何门何派也。” 敖伯玉听后就问道:“大师,晚辈听家中长辈说的是,法宝最重,神通次之,其余排后。” 伊存耐心解释道: “个人有个人缘法,个人有个人观点,贫僧看来,凡生灵者,若是无好斗之心,悍勇之意,纵然有法器,亦不会与人对敌,故贫僧觉着,心性需在前。真法为基,故作第二。法宝再次之。神通法术落尾。不过这也只是贫僧一家之言,当不得至理。” “晚辈冒犯,敢问大师是何境界,有无那神通法术傍身?” 伊存依旧脸色平淡道:“贫僧修行七百三十二载,有十贤觉境界,五信修得三信,十信、十住、十行,还不曾领悟得十回向、十地。至于神通法术,也习的一二。不过你非我佛门弟子,传不得你。” 敖伯玉倒是没什么失望的,本身也没想过要拜入佛门,只是像听戏文一样,听个热闹。 按照伊存的说法,十贤觉等同于仙人之后的境界,修了三信,那至少是仙人第二境了,却被那帝君看了一眼后,连话都说不出来。那么那个所谓的帝君到底是哪种的境界?何方的大神! 不过仔细想来也是,那帝君光是情绪变化,就能让周遭环境大变,称谓中既帝字,必然是大神通者。可惜人也见不到了,不然也许有拜师求道的机会,也是机缘。 “晚辈对大师之师与那帝君心存向往,可有缘能拜见两位神佛高人。”敖伯玉试着问道。 “帝君应是邀贫僧之师去仙府之中论道,你既未受邀,自然去不得。”伊存说道。 ........。 敖伯玉又问道:“大师,按你所说,你已是神仙中人了,为何不操使那云雾腾空而去,何必徒步。” 虽说腾云驾雾乃是龙族本能,但敖伯玉由于修为太低,所以驾云需要在水气极多的地方,还要变作龙身,且也飞不高,去不远,故有此一问。 伊存已经平静的说道: “传经在诚,若不能历经磨难,世人不重,经书难存。需一步一印,行至洛阳,见帝王,奉真经,宣扬我佛。” 敖伯玉还有诸多疑问想问,但伊存这次却先开口道:“我传你佛法,又与你解惑,你可愿回报一二?” 虽是被强买强卖,但问话确实是自己问的,敖伯玉便说道: “请大师吩咐,若晚辈能做到,定要回报大师之恩。” “经书本轻,可越是行至东方,经书越发沉重,行至此处,已然不能再进,你可愿化为白马,为我驮经东去?也为自己挣一份功德。”伊存问道。 敖伯玉顿时大惊,本就是想离开西海,避开当坐骑的命运,不曾想直接提前了六百多年! “大师见谅,晚辈顽劣,道不精,佛不全,修为浅薄,若是大师都不能拿动,晚辈万万拿不动那经书。” “非也,贫僧携经重,重的是‘运’。你应了天数,却只是驮那经书,不过一二百斤,怎会驮不动。”伊存说道。 敖伯玉只得说道:“晚辈虽不才,却非是江河蛟魔,山野蟒精,也为西海龙宫正统,不愿做那驮货拉车的畜生,若让父王知晓,恐下罪罚我,还请大师见谅。” 第5章 白马驮经 “你这小龙,端是无礼,贫道传那珍贵佛法与你,还为你解惑。只望你同我驮经行路几日,你却不肯,这是那般的道理,莫说是你父王在此,就算是掰扯到玉帝殿前,贫僧也是有理的。”伊存怒目而视道。 “大师,我可没说要学经书,是大师强加给我,但我也问了大师几个问题,故还请大师换个别的我能做到的事,但做牲口这事,我无论如何都做不来。”敖伯玉硬撑着道。 “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混泥鳅,得看了宝经,还不愿驮经,莫非以为贫僧无怒相?” 伊存直接开骂,敖伯玉也不再客气,直接道: “本殿下原本敬你为高僧,礼仪周全,无半分怠慢,你却以法力押我,逼我学经,这倒也罢了,还要让我做那嚼草裸身的畜生,我言不愿,还要骂我,这土地山神,日游夜游神官们,可都看着呢,你若强拿我,我定要上天庭状告你去,你这是“执持人质”的罪,哪怕不判你个死罪,流放也是跑不掉的。” (西游原着中,不管凡人神仙,甚至是妖精,大敌当前时,多数都有讲讲法律的习惯,第四十九回中,“陈到底”被灵感大王抓走,八戒上门,灵感大王还要先骂八戒:“你这和尚,甚没道理!你变做一秤金,该一个冒名顶替之罪。 大战之前,先讲讲法律给自己辩护,当然,似乎也没那次是依靠法律解决的。) 伊存也没想到敖伯玉这么抗拒,不过运数已至,天数相合,今日这白马驮经,愿驮得驮,不愿驮也得驮。 “占了先人便宜的孽畜,好伶俐的口舌,只是看你这两分本领,长了这副口舌,今后必要惹祸,今日贫僧就好好管教你一番,免得他日遭罪。” 伊存说完,口颂一声佛号,四周刮起狂风,那狂风刮到敖伯玉身上,只觉得如刺骨之针扎入筋骨,疼痛难忍。 地下五枚铜钱顿时散发青色,自行飞至半空,四枚铜钱在敖伯玉四方,一枚立在头顶,将敖伯玉庇护起来。刺骨之痛,顿时减去大半。 伊存见此,并未意外,只是道:“小道尔。” 随即手捏佛指,往敖伯玉头顶铜钱一指,佛指迸发一道刺眼金光,直击铜钱。 金青两色一碰,敖伯玉所站的位置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地面下沉两寸,若不是五枚铜钱抗下大部分的冲击,敖伯玉恐怕已经要重伤。 那金光并非一击即逝,而是不断袭来。 铜钱散发的青色光芒渐渐暗淡,隐约传来一声龙吟。 敖闰虚影凭空出现,开口道: “道友留手,我乃西海龙王敖闰,若是我这三子何处得罪了道友,我代他向道友道歉,还请道友莫要伤他性命,定以厚礼谢之。” 伊存没有理会,纵然敖闰在此,事成之后,也只会谢自己。 手中锡杖一甩,一道真言封住五枚铜钱,虚影散去,铜钱也掉落在地。 至于敖伯玉,此时口不能言,鼻不能闻,目不能视,耳不能听。不自觉弯下腰,双手撑地,四肢变作马蹄,白色毛发迅速从全身长出,真身的龙尾也变作马尾。 人脸被撕裂式的拉长,变作马脸。 能听能见时,再想说话,喉咙却生出一根横骨,说不出人言,只能发出马匹嘶吼。 “孽畜莫要挣扎,今日让你驮经,非是害你,而是渡你,少不得你的好处,待到驮经去见了王都,你便知晓。” 敖伯玉蹬起后腿就要去踢,伊存左手僧袍一甩,一副货鞍落在马背,立即被压下。 敖伯玉有心反抗,后腿被压,前蹄抬起,但随即就被伊存手里锡杖变作的长鞭抽了一鞭,这鞭子抽在马背,皮肉之苦倒是勉强能忍,但敖伯玉的神魂仿佛也被抽了一鞭,整个人陷入浑噩状态。 再次清醒时,已不知道是多少时日以后,自己正在马厩中吃着草料,周围还有数个马厩,几匹马都在专心吃着草料。 敖伯玉心中那怒火直上九天,然而就连挣脱缰绳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到,那缰绳仿佛不是凡物,无论是撕咬拉扯,都解不开,只得就这么待了一夜。 次日一早。 伊存来到马厩,轻易便解开缰绳,准备继续赶路,敖伯玉趁机撒腿就跑,伊存怒骂一声:“孽畜。” 随即长鞭甩来,又是一鞭抽在马背。 敖伯玉再次浑浑噩噩,神魂混乱。 就这样重复几次,敖伯玉但凡有机会就跑,但都无果,反而是吃尽了苦头,马身被抽得到处是鞭痕。 也不知是第几次清醒。 已至洛阳。 博士弟子郭鲁接待一人一马。 原本太过沉重,带不到洛阳的《浮屠经》只是口述,但由于有敖伯玉驮经,有了真正的经书传授。 清醒过来的敖伯玉原本还想再反抗,但伊存已先一步察觉,捏个佛指,敖伯玉便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兵将从身上卸下经书。 经书正式交给郭鲁的那一刻,敖伯玉察觉到一股似炁非炁的东西聚集至天空。 一刻不到,那似炁非炁之物,化作满天祥云,云彩变幻为金花、青莲、灵鹿、老猿、落入人间,凡人不得见,敖伯玉却看了个清楚,其中有三成祥瑞落入自己的体内,其余七成,都落在了那经书上面。 祥瑞入体,神魂清明,原本那三相只是如涓流溪水吸纳真炁,此时如同江河大水,源源纳入。 浑身枷锁一裂,恢复了真身,一两丈有余的五爪白玉龙。 郭鲁与其随从等,皆是大呼神龙降世,伊存并未开口,但声音却传到敖伯玉耳中道: “你与我驮经七日,得了三分功德,可还怨我?” 之前是神魂浑噩,虽是怒,却也不曾记得多少事,但此时恢复真身,做了七日畜生,那些经历,刻肌刻骨,那份羞辱,终身难忘。 若非现在与他斗法就是送死,哪怕有三分胜算,敖伯玉也要冲下去和他搏命。 玉龙盘旋一圈,口吐人言道:“得大师传经指点,没齿难忘,他日定要相报。” 伊存满意的笑了笑,自觉又结一善果。 玉龙不再多留,聚云掩龙身而去。 无端在凡人面前显露,若是被告上天庭,还要吃罪。 一连往南驾云千余里,花了整整一日光景,敖伯玉这才停下。 落在无名深山处,打坐聚炁,第一件事便是断了那三相之炁,封闭起来,不再去修行。 不知过了多久,敖伯玉突然感觉汗毛倒竖,心头大惊,本以为是伊存追来,却没想转头一看,是一身穿灰色衲头道袍的道人,道人身形异常高大,像个巨人,只是皮肤却似被扯大一样,极为妖异。 此时正是昏天暗地的天色,那道人偷摸至身后,鬼鬼祟祟,让人胆寒。 “你是何人?”敖伯玉壮着胆子问道。 “天大的福运,竟送了一条幼龙到爷爷口中,待爷爷吃了你,滋养身躯,他日若能化为真龙,有你一功。”道人张嘴笑道,那嘴中,尽是尖牙利齿,一开口,腥臭难闻,不知吃了多少生灵血肉,才养出这么一张臭嘴。 敖伯玉大惊,这那是什么道人,分明是个妖精,连忙拔剑。心知多半是自己变作龙身时,被他闻到气味,这才被寻了过来。 那道人说罢也不废话,挥舞着一把大刀来杀,二人斗了十几个回合,因他有“住家”修为,敖伯玉难以敌过,变作真身,与他搏命。 好在这龙身皮糙肉厚,再加上有龙鳞防御,一时间斗了个不相上下。 那道人见轻易拿不下,就闪身退开,双手扯面,硬生生将头颅撕成两截,一颗蛇头从人皮中钻出。 “好条恶龙,坏了我道爷我好不容易缝补来的一身人皮,定要拿你一身龙肉赔偿。” 说罢,那蛇头窜出人皮就张嘴来咬,这一场好杀: 蛇精贪婪,要吃玉龙证妖道;伯玉发怒,谁吃谁还不一定。龙爪袭去鳞片抗,尖牙咬来龙尾挡。一个是龙宫三太子,一个是望山蟒蛇精。初时还试探,后来性命刚。 亮爪牙,锋芒逼人;吐蛇信,毒魔狠怪。撕着的魂归冥府,毒着的定见阎王。全凭着身疾眼快,必须要力壮体强。两家舍死忘生战,不知那个平安那个伤。 斗了二十余回合,那蛇精一口毒雾喷出,敖伯玉虽避开大半,却也沾染了些许,那蛇精再打来,敖伯玉连连避之,不到半刻,就觉着力气不足。 知晓中了蛇毒,不能久战,敖伯玉便作势要与他以命换命,张牙舞爪而迎上,蛇精自知胜券在握,立即避开。 敖伯玉顺势甩尾就要逃。 妖精哪能放过到嘴的龙肉,忙追了上来。 敖伯玉正待此刻,回身口吐一团龙血,溅射在他蛇头上。 敖伯玉修为虽低,但血可是实打实的龙血,这龙血至刚至强,正好克制蛇精之阴气。 磨盘大的蛇头,如炒豆子般劈啪作响。 敖伯玉趁此机会,回身龙爪一拍,打在蛇精七寸,而后顺势一口咬在他脖颈处,蛇精拼命挣扎,玉龙死不松口,僵持半刻,蛇精力竭,敖伯玉咬下大块血肉。 嚼了两口,吐掉道:“忒难吃。” 第6章 破鼎 那蛇精倒在地上,抽搐片刻,就此丧命。 见他没了动静,敖伯玉这才身子一软,趴在地上。 但又怕蛇精诈死,勉强驾云,离开此地。 也不知浑浑噩噩飞了多久,见一大河,便落了下去。 再次醒来,本以为应该是阴曹地府了,但浑身却已经无碍,看了看周遭,所处的应该是个石洞中,虽黯淡无光,但凭着一双龙眼,也能看得清周围情况。 只见周围不过二丈方圆,中间还有个一尺余高的青铜破鼎,四足两耳,浑身裂缝,说是石洞,倒像是这破鼎砸出来的石坑。 敖伯玉勉强爬起身,回忆了一番,自己坠入河水中之后,好像就沉入了河底,却不知为何会落到这石坑中。 再仔细看那小鼎,发现没有半分灵炁,碍于身上有伤,敖伯玉也不敢轻易去碰。 盘腿打坐,恢复真炁,毕竟是龙体,所以那蛇毒已经解了大半,只是身上有些皮肉伤,大多也结痂了,过了约莫三个时辰,感受了一下体内充足的灵炁,敖伯玉这才上前,观察那小鼎。 先是试着用灵炁接触,发现这破鼎压根就不能注入灵炁,这就代表这东西不是法宝一类,敖伯玉心中有些失望。 又看鼎中,只见灰蒙蒙的一片,完全看不清,像是盖了一层厚厚的灰。 心中疑惑,伸手去擦,谁知下一刻,敖伯玉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石坑中,而是在一片天地之中。 敖伯玉心中大惊,看周围,什么也没有,天空中莫说日月星辰,连云朵都不见一朵,地上也没有山川草木,只是这灵炁倒是极其充足,敖伯玉才进来一会儿,就感觉气海中的真炁增长了几缕。 龙宫也算是灵炁充足之地,但和此处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敖伯玉听那随父王敖闰上天的鼍丞相说过,天庭就是世间灵炁最充足的地方,比西海龙宫的灵炁充足百倍,此时看这地,怕还要远胜过天庭许多,不过此地肯定也没天庭那般大。 又在这片天地中转了几圈,敖伯玉发现长宽都是万丈左右,靠近边界,就能看到青铜鼎身。 寻遍也没见一个活物,见此,敖伯玉便试着飞到顶上,发现也是万丈左右距离,自己化作龙身后能飞到顶。 一到顶,瞬间敖伯玉就发现自己回到石坑中,又试着将手伸入破鼎中,发现这破鼎突然飞起,化作灰尘般大小,飞入自己的气海之中。 待到敖伯玉反应过来时,那破鼎已经在气海之中安家了,静静的躺在气海中央,几乎占据了敖伯玉气海的大半位置。 敖伯玉试着用灵炁催动,发现破鼎居然真听使唤,从气海中飞出,变作之前的大小,浮在敖伯玉面前。 心意一动,敖伯玉又出现在鼎中。 敖伯玉欣喜若狂,难道这是件了不得的法宝? 但试了快一个时辰后,敖伯玉有些失望了,这破鼎除了有一片鼎内天地外,没有任何其余的用处,或许可以驱使着砸人,但看那破破烂烂的鼎身,就怕一下就砸个四分五裂。 不过转念一想,这鼎内灵炁如此充足,自己今后修炼也不用愁去处了,也算是捡个大宝贝了。 随后便打算从石坑中离开。 往上爬了快一个时辰,才摸到一层禁制,好在这禁制并不阻拦自己,敖伯玉便直接出去,发现竟是在河底中,再看出来的地方,被淤泥盖着,不过有那禁制在,河水淤泥都进不去。 也不知这到底是谁人布置,便离开河底,去探探这是何地。 上了岸,洗去身上泥垢,寻了个路人,得知此河乃是洛水,因想弄清那破鼎来历,便又寻了个河伯庙。 此时正值晌午,四下无人,点了三支清香,掐了个法诀,念了句咒语:“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庙前。” 三支清香极快燃尽,神像上走出一人。 只是这人与敖伯玉想象中的山神、土地、河伯不同。 只见他身长八尺,腰阔十围,眼若铜铃,嘴似悬河。头戴庄子巾,上穿一领绿尤丝长袍,腰系一条青绦,足穿一双黄皮靴,这副模样,在绿林中大小也是个头目。 “这位好汉,庙中打劫,损阴德哩。”敖伯玉胡言乱语道。 “你这怪人,请了香,唤了我,竟拿我当那山野贼人,是何道理?”大汉嗔怪道。 敖伯玉看了看庙中供奉的神像,又看了看老者大汉,说道:“......,你是此处河伯?” “正是,领得天庭之命,掌管这百里洛河之水,崤山洛水河伯顾文岑是也。” 这么书生气的古偶名,用在一‘悍匪’身上,敖伯玉一时间有些懵逼,不自觉问道:“顾文岑?” “你是哪门的修士,谁教的徒孙,怎这般无礼?”顾文岑有些不满道。 “好汉见谅,不是,文岑河伯见谅,我乃西海龙王三子敖伯玉,游玩至此,见此地风景如画,却又不知是何地,故请河伯一问,多有叨扰,还请见谅。”敖伯玉说道。 顾文岑听后,见他打扮虽不像龙宫太子,但有一等的姿容,当是神仙中人,再看他一身水灵之气,就知晓多半是龙族中人,并未说谎,便道:“原是西海龙宫的殿下,顾文岑见过殿下,还请恕我怠慢之罪,此地乃是崤山,这河便是洛水。” 敖伯玉也还了礼,问起此处可有什么神仙大能居住,顾文岑便告诉他这地方确实有两位大能居住,乃是洛水女神洛滨,亦唤作宓妃,也是因此,那洛水女神庙香火鼎盛,他这河伯庙却没几个香火纸钱。 二人说话也算投缘,敖伯玉便与他聊了许久,侧面打听这洛水可有什么灵异,顾文岑告诉敖伯玉此地千百年来都没什么异常。 得知后,敖伯玉打算去拜访一下洛水女神,一是看看有没有缘分见一见那文人骚客们赞誉无数的洛水女神到底有多美,二也是起着拜师的心思。 洛神,洛水的女神洛滨,洛滨为羲之女,也称宓妃。 对于这些神仙大能,敖伯玉也有一定的了解,伏羲乃是上古大神,虽已有数百万年不曾出世,但这种顶级大能,他的女儿必然也有高绝修为,若是能拜师成功,也是好机缘。 之后敖伯玉按照顾文岑的指引,去了洛神庙,在庙中点香请神,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洛神降临,心中有些不甘,又重复点香多次,还是未能见得。 敖伯玉心中有些失落,这事在西牛贺洲时也遇到几次,往往听人家说那地方有大能居住时,自己就去庙宇中点香请神,然而从未有大能出现过。 心中突然想到:“洛神赋我还是能背得大半,若是在此题个《洛神赋》,借那曹子建的才情,不知可否能见到?” 然而这念头瞬间就打消了,自己是来拜师,可不是来泡妞的。 “整篇抄肯定不行,况且我也背不全,就抄个一段,看看有无机会。”敖伯玉心中暗道。 打定主意,敖伯玉也不再多想,从庙祝那借来纸笔,写下一段: 洛神之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随后再次请香,连同写下的赋一起点燃。 只是这事做完,就觉着自己好像欠了别人钱一样,心中稍有不安。 不远处的洞天福地中,洛神手里拿着敖伯玉刚写的赋。 “写得倒是极好,只是怎没头没尾的,芝兰,你去请他来一趟,让他写完。” “是,主人。” 敖伯玉这边,等了片刻,就见那清香燃得极快,意识到真有用,心中也激动了起来。 随后就发现那神像灵光一闪,敖伯玉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地点。 连忙拜谢,出门离了人群聚云而去。 行了数百里地,就见一片迷雾,穿过云雾,就见一高山,云遮峰顶,日转山腰,好山: 嵯峨仿佛接天关,萃律参差侵汉表。岩前花木舞春风,暗吐清香;洞口藤萝披宿雨,倒悬嫩线。飞云瀑布,银河影浸月光寒;峭壁苍松,铁角铃摇龙尾动。山根雄峙三千界,峦势高擎几万年。 落在山下,就见前方两个女仙联谊而来。 “兰芝,白及,见过三太子殿下。”两位仙子行礼道。 “敖伯玉见过二位仙子。” “请三太子殿下随我等来。” 敖伯玉连忙跟上,走上山腰,见一仙府,步入其中,就见金漆雕龙凤,琉璃耀仙株,如梦如幻。 步入一殿中,就见上坐一仙子,那模样,当真是配得上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怕是那九天的仙女不敢比,月里的嫦娥失颜色。 不过敖伯玉并无色欲之心。 修行者,尤其是成仙之前,养精、炼气、存神,调和龙虎,捉坎填离,缺一不可,若非得道,不可泄了精气,不然于根基有碍。 既有道可求,自然是一心向道。 敖伯玉行礼拜道:“在下西海龙王敖闰三子敖伯玉,见过洛神。” 洛神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你虽是龙族,倒是有文采,只是为何这赋没头没尾,甚至题都没有?” “还请洛神恕罪,晚辈才疏学浅,只能写得出这一段。” 洛神听后觉得他是在推辞,能写出这么一段赋的人,怎么可能写不出头尾,不过也没再多说,而是问道:“你想见我,是有何事?” 敖伯玉当即就说了想要拜师的意思,然而洛神听完后,也果断拒绝道:“我虽活了数万年,有几分修为,却不擅教人,与你也无师徒缘分。 不过看在你这段赋上,虽不能收你为徒,也赠你一份机缘,我观你九窍稍堵塞,道基也不坚,便送你三卷外丹的方子,你若有那份机缘,自去采药炼丹服用,养好龙体,或许也能有一番成就,不过此丹乃我父之丹方,你不许外传,亦不可给外人服用,可知晓?” “晚辈对天发誓,若是外传,大道不亲,万雷灭我。” 洛神便不再多说。 就见那兰芝与白及捧来三卷玉简,敖伯玉收下后,谢过洛神,就被两人送出了山。 再回首看时,那山已隐入云雾之中,瞧不着了。 敖伯玉心中有些苦涩,内丹与外丹便是道门中的修炼之术统称。 外丹指炼制丹药服下修行,内丹则是以人体拟作炉鼎,以修炼体内精、气、神,谓可使凝结成丹,这也是主流的修行之法,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之法,哪怕外丹也要依托于内丹术而成。 自己一没仙株仙草等灵材,二不会炼丹之术,拿这些丹书又有何用? 第7章 外丹方 随意寻了个山洞进去,敖伯玉开始研究那三卷丹方,三枚玉简,看材质都十分不凡,上面的文字都是上古的篆字,这些篆字现在人间早已弃用,心中估摸着这东西怕是几万年前的了,敖伯玉虽未龙族,自小也读书写字,但却认不出。 不过这玉简也不是让敖伯玉看的,拿起其中一枚宝光闪烁的玉简,输入灵炁,就见玉简中抽出一股灵炁,确认过无异常后,吸入眉心,脑海就有了这玉简之中的信息。 那玉简也失去了宝光,变作一块玉石。 心中已有丹方信息,此丹方名为《九转灵窍丹》,服用此丹后,可拓九窍,铸筋伐脉、洗体脱凡,成就仙灵之体。 一看这效用,敖伯玉心中就有些激动,自己这资质在凡人中算是极好了,但在龙族之中就算不上什么了,甚至是中等偏下,若是能有这一枚九转灵窍丹服下,就算在龙族之中也是极好的资质了。 若是能炼个三五枚服下去,肯定是超过敖摩昂那等的资质了,年轻一辈的龙族中,自己那讨人厌的大哥敖摩昂算是资质最佳的了,哪怕是在天庭中,他的资质也算是佼佼者。 西游原着中,太白太白长庚星言:上圣三界中,凡有九窍者,皆可修仙。 奈此猴乃天地育成之体,日月孕就之身,他也顶天履地,服露餐霞;今既修成仙道,有降龙伏虎之能,与人何以异哉? 九窍指的是生灵的两眼、两耳、两鼻孔、口、神阙、玄关一窍,人族生来就有九窍,龙族亦是,敖伯玉生母本就是人族,自己这个小龙人自然也是。 能从根本上提升资质的丹药,起码敖伯玉没听过,不然四海就不会只有一个敖摩昂那样的天纵之资了。 毕竟自古言龙宫多宝贝,虽多的不是灵材丹药,乃是兵器一类,但也算是家底不差,若知晓有这等的丹药,自然要去买来。 可偏偏自己听都没听过,也侧面说明这一类丹药的珍贵之处。 “这丹方恐怕是日书、月书一类的,这次借别人的才情,倒真是收获满满啊。” 丹道一门,有天书、地书、帝书、日书、月书、山书、川书、云书、气书之分,每一阶,又有九品之分。 然而再看炼制九转灵窍丹所需之物,敖伯玉有些傻眼了。 紫纹缃核蟠桃一枚、上渊玄冰草两株、凤火灵果一枚、九灵紫芝一株。 四份仙材中,敖伯玉就听过那紫纹缃核蟠桃,其余三样连听都没听说过。 这紫纹缃核蟠桃不就是天庭蟠桃园中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的蟠桃嘛,这等的仙桃,莫说自己,就连自己父王敖闰都吃不到。 而且退一步说,要是能有这仙桃,还拿来炼什么丹,直接吃了不就完事了。 只是莫说那九千年一熟的,就连那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的蟠桃,自己父王敖闰也没能受邀去吃一枚。 如此看来,这丹方反倒是有些鸡肋,虽依旧是珍贵无比,但对于已经成仙多年的人来说,也没多大的用处,毕竟成仙后,根基已定,哪怕服用依旧有效,怕也没多大效果,还不如直接吃一枚紫纹缃核蟠桃。 又看第二卷,名为《上玄气海丹》,服用后,可使气海增一丈方圆。 这丹方所需的灵材,相比那九转灵炁丹倒是简单了不少,但也极其珍贵,所需灵药为:六叶金兰果、三紫木蓝叶、白灵水参根、地火莲子、南离灵土花。 那白灵水参根敖伯玉听过,一般都生长在万里深的海沟之中,那种地方的水压太过恐怖,寻常生灵根本不可能进入,虽然依旧是珍贵的灵材,但远远不如那紫纹缃核蟠桃般的珍贵,只是此丹的效用和那九转灵窍丹相比,也差了太多。 最后一卷则是《道仪圆满丹》,道仪境,简单来说就是聚集灵炁藏于丹田,资质最佳的,能聚九十九缕灵炁,这便是道仪大圆满,敖伯玉却只聚了五十六缕,再多也聚不起来。 这五十六缕灵炁就是开垦气海的根本,也是每个修士的先天灵炁,成仙之后,仙体定根,便不能增减。 此丹便有增加先天灵炁的效用。 敖伯玉心中对洛神又感激了几分,除去那基本没可能炼制的九转灵窍丹以外,其余两门都很适合自己,虽三卷丹方都没有明确记载品阶,但敖伯玉推测其余两门至少也是山书或者川书一等的丹方,依旧是十分珍贵。 不过敖伯玉当前这修为也太差劲了些,还没钱财,暂时只能按下去采药的冲动。 回到河伯庙与顾文岑告别,又继续踏上寻仙求道之旅,此地确实如自己父王所说,神仙高人不少,但敖伯玉去拜访了数位,哪怕得见了,也没收自己为徒,客气些的,还送点不值钱的丹药,冷漠些的,就是一两句话就打发了。 如此又是一年过去,敖伯玉依旧没有按照心中规划,拜得名师。 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在巫山拜山时,结识了一位修行者,他告诉敖伯玉,东海之外有五座仙山,那仙山上都住着许多仙人,或许去那地方能拜得仙师。 敖伯玉思虑再三后,打算离开此处,这汉朝大地上,有名有姓的洞天福地自己差不多都跑了个遍,但却无人愿收自己为徒,继续留在此处,也没多大意义了,不如去那海外仙山碰碰运气,而且在海中,自己赶路也方便。 传闻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 不过敖伯玉知道这说法只是凡人记载,不太准确,去之前特意去了一趟东海龙宫,这一趟,一是想要一份海外仙山堪舆图,二也是碰碰运气,看东海龙宫有没有那白灵水参根。 东海龙王敖广,也是自己的大伯,敖伯玉说明来意后,就让人取来了一份白灵水参根,赐予敖伯玉,敖伯玉拜谢后收下。 但对于海外仙山拜师一事,敖广倒是有些不赞同,先是劝了一番,见敖伯玉心意已定,便撞了金钟,唤来了敖闰。 敖伯玉见自己父王来了,心中就觉得不妙,早知就不来这东海龙宫了。 然而敖闰这次出奇的没有责骂。 “孩儿见过父王。” “嗯,本以为你还是如从前一样,出海只是为了在人间游玩,不曾想还真在用心拜师求道,虽未能拜得名师,但能一份功德护身,也是不小的收获。” 敖伯玉没想到敖闰没责骂,居然是因为那事,心中虽不快,但面上也没什么表情,怪不得那伊存有恃无恐,原来自家父王也是这般想的,此时说出自己不满,日后要报复他的话,恐怕又要提前五六百年被自家父王定个忤逆之罪告上天去了。 “父王,孩儿想去那海外仙山拜师,还请父王准许。” 敖闰听后摇了摇头道:“你可知你为何寻了那么多人,都无人愿收你为徒?” “或是我资质太差了吧。” “虽有这因在,但却不是重点,那些开宗立派收徒的,大部分都是凡人,他们中绝大多数人的资质都远不如你,却能拜得名师,最为重要的便是这命数。 诸神之制,众仙之度,车服之级,各如其命数,你在这四洲之地,是没法寻到名师的。”敖闰解释道。 “怎会如此?”敖伯玉不解问道。 “命数亦是天数,哪怕大罗金仙也不能完全看清,何况我这等修为,你只需知晓,你这一生,按天数来说是拜不到师的。”敖闰道。 敖伯玉听完心中只觉得有些惊悚,仔细回想,西游原着中,小白龙确实没有拜唐僧为师。 “难道我真难逃脱当坐骑的命?不行,无论如何,我也不甘心。”心中暗道。 “父王,你说四洲之地我寻不到师父,可是四洲之外能成?”敖伯玉问道。 “原本我看故意让你去那大汉地界碰壁,想着你多被拒绝几次,也就收了这心思,不想你既能坚持到底,我便给你写一封信,你自去那海外仙山中的岱舆仙山试试,只是我这人情怕也没那么好用,成与不成,还是看你的命数。”敖闰说道。 敖伯玉自然要去,《四海玄真御水经》虽不是什么大路货的修行法门,也是得道真法,但却讲究一个平和稳,就算有那小鼎中充足的灵炁协助,自己想要成仙起码也要花个一两百年,但光是成仙在这西游世界中远远算不上什么高强修为。 此时距离西天取经的日子也就是五六百年,想要跳出所谓天数既定的命运,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 告诉敖闰自己要去后,敖闰也不多说,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敖伯玉,让他贴身带好,同时又拿了不少银钱,还有一块可以隐藏气息的龙纹紫玉壁。 又将五枚铜钱上的佛门真言消除,同时交代敖伯玉,若是遇到危险,可用灵炁催动那五枚铜钱,五枚铜钱自会护主,以敖伯玉现在的实力,催动后,可伤真仙,若修为能提升至金丹,洞酆也能伤着。 敖广则是差人拿了一艘巴掌大的小舟送给敖伯玉。 “小侄,非是伯父我多事,只是你这一去,有上亿里路,若你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伯父我也不好向你父王交代,故唤你父王来此,与你说个明白。” “伯父心意我自是明白,是小侄我考虑不周,麻烦伯父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龙族年轻一辈中,大多都是好吃懒做之辈,你有此向道之心,是件好事。 这万里破浪舟便赐你赶路用,里面还有些辟谷丹药,应当是足够你路上服用,至于那岱舆仙山的地址,需依照星象而寻,那星象图我也差人放在舟内,只望你此去能拜得名师,学的本领。” 敖伯玉心中也有些感动,原本想要告诉敖广,若是来日有只猴子来要兵器,便依了他,不好与他动手,但仔细想想,这是画蛇添足,本身敖广也没和孙悟空动手,自己若是说了,反而要闹出乱子。 “伯父放心,我定不负伯父所望。” “出门在外,只管学那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轻易不要与人赌斗,侥幸赢了,也没什么便宜,若是输了,轻则破财,重则丧命,超过八岁的,你都切莫去惹,紫玉壁也不要离身,洞酆仙以下,都不能识破,可知晓?”敖闰说道。 敖伯玉觉得自家父王这心意是好的,就是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骂人。 “.......父王,孩儿知晓了。” 告别敖闰与敖广一家,敖伯玉往东而去。 若是没有万里破浪舟,光凭敖伯玉自己赶路,哪怕是在海中,自己赶路的速度极快,怕也要数十年,但有这法宝,应当能在十余年内赶到。 第8章 海外仙山 三界以四大部洲为中心,分别为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四部州连同四海、无量海、三十六重天又统称为赤演神州。 赤演神州外有八泽,分别为大梦(浩泽)、具区(元泽)、大褚(重海)、大泽(绝通)、大冥(寒泽)、大夏(母泽)、九曲(泉泽)、逐资(丹泽) 八泽之外有八紘,分别为都光(反户)、大穷(众女)、赤岭(桑野)、和丘(荒土)、积冰(委羽)、一目(沙所)、金丘(沃野)、焦作(炎土)。 八紘之外有八极,分别为南极之山(蜀门)、波母之山(阳门)、东极之山(开命之门)、方图之山(苍门)、北极之山(寒门)、不周之山(幽门)、西极之山(永生之门)、编驹之山(白门)。 渤海之外不知多少里的海洋中,一艘小舟以极快的速度往东驶去,舟内却不见敖伯玉身影,只有一个小破鼎。 此时的敖伯玉正在鼎内修行。 趁这时间,也要好好打磨一下自己的修为。 修道第一境为道仪境。 所谓道仪境,有道人之仪表,即是生灵者,能吸纳真炁。聚有一缕之量灵炁的,便可统称为道仪境。 若是能聚九十九缕真炁,就算是道仪境界大圆满。 但真正能到大圆满境界之人,少之又少,只因道仪境界,没有气海,灵炁只能存于丹田,丹田乃人体实际的穴位,不似气海,故容纳真炁就是个难事。 据敖伯玉行走人间所知,人间修士大多只需聚个三四十缕真炁,就着手准备下进入下一境界。 至于像自己这样的龙族,大多也只是聚个五六十缕,比如自己大哥敖摩昂那样的佼佼者,听说聚了七十二缕,算是极为难得的。 自己倒是只聚了个五十六缕,相比之下就极为平庸了。 不过与凡人修士相比,其实也算是占了大便宜。 但哪怕是龙族修行,也是一样,都需从道仪开始修起,因此那些凡间话本中,动不动就捞个未化形的龙王,捡个未化形的龙女,其中也是有真的。 刚出生的龙族虽然能简单的控水,聚云,但那只是本命法术,并不是有修为。 至于自己能在如此低的修为化形,还是得益于自己生母本是人族,故算是个小龙人。 敖伯玉资质,在人族修士中来看,自然是上上之资,但若是依龙族的水准,就不够看了,最多算是中等之资,若是按班就班,以龙体之资,五载可得道仪圆满。 但别说那敖摩昂,就自己二姐也道仪圆满也就花了几个月而已。 再加上之前的敖伯玉并不热衷修行,故才有这两分修为也就不为奇怪了。 敖伯玉磨炼数月,将自己的五十六缕真炁精炼了许多,精炼一番,起码看上去不是个虚架子。 接下来便是都功境,正所谓,不受都功,不可出官行斋。 听龙宫的人说过,这是来自上古的统称,之前叫做气海境。上古修士众多,黄帝便定下此条,开辟气海者,可领取道牒,为凡人破邪去灾,积累功德。 故这境界也被叫做都功,其实是在丹田之中开辟气海,这气海不似丹田,虽也是实位,却是在丹田之中开辟出一片空间,以道仪聚来的真炁为根,容纳更多真炁。 这气海也有大小之分,最差便是九丈方圆,这是最低限度,若是不能开辟九丈方圆的气海,修行之旅也就到此为止了,有九丈方圆的气海后,自觉难以开辟者,也可由此入下一境,但为求日后修行,都会尽量开辟气海。 最高便是九十九丈的都功大圆满境界。 寻常的恶鬼、小妖、精怪一类的,大多也就是这个境界。 敖伯玉迟迟未入下一境,虽是自己懒散,但也有敖闰要求必须开辟五十余丈方圆的气海原因。 经过两年的苦修,敖伯玉感觉到气海也达到了极限,此时已经有六十丈方圆,算是很不错了,毕竟父王口中的标榜,自己的大哥敖摩昂也就是七十七丈方圆的气海。 虽然敖伯玉也想超过他,但此时气海如同坚铁,哪怕自己再怎么修炼,也难以再进一分,自知这是到达自己资质的极限,虽有些失落,但敖伯玉还是拾起自信,进入下一境界。 再便是住家境,‘六知’住体,仙果可求。需修‘六知六通’,其中必要通玄关一窍,这也是九窍中最为重要的一窍。 玄关一窍乃人得之而为性命之根,即中宫一寸二分是也。但不可以形迹求之。 玄关一窍又号无虚之府,清静之乡,内有真阳之气,自有生之后,散之于一身。 故曰:“一点真阳,秘在形山,不在心肾,而在乎玄关一窍。” 六知六通难全,一知玄关一窍,二知闭关之开,三知橐龠风生,四知巽风坤火,五知炼精化炁,六知玄牝阖辟。 寻常修士,大多都修出玄关一窍,再辅一二“知通”便着手进入下一境界,修得“五知”者,“真仙”可成,“真仙境”虽只是成仙后的第一境,但于大多数修士来说,已经是水中月镜中花。 能修得“六知”者,“洞酆”可望也。 那些个拘魂的鬼差,能化形的妖精,大多也就是这个境界。 十年后,敖伯玉成功突破到了住家境。 心中也不由自嘲:“怪不得被孙悟空几棒子就打败逃走,有这么充足的灵炁随意取用,竟然花了十年才突破住家,这点资质,不是当坐骑的命是什么?” 心中虽苦涩,但还是有不屈之心,继续修行,又过了两年,这晚夜观星象,发现已经到了地方,便收起万里破浪舟,在这一片海域寻找仙山。 好在有星象图指引,敖伯玉只用了三日就找到了那岱舆仙山。 飞至半空远远看去,就见那山,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一块陆地,就见: 其山高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其上台观皆金玉,其上禽兽皆纯缟。珠玕之树皆丛生,华实实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一日一夕飞相往来者,不可数焉。 敖伯玉心中欢喜,连忙飞去,刚一入地,就见两名道人打扮的少年持剑而来,大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仙山。” 敖伯玉与二人说了来由,又拿出书信为证,二人这才放行。 进入岱舆仙山,问了个仙童,找到了敖闰书信中所说的大能力牧的仙府。 将书信交给了守山的神将,过了半刻,便被守山神将带入仙府中。 步入大殿,就见两边各站了十余个年轻男女,上方坐着一位身穿上古官袍的中年人,一身打扮不像是神仙中人,倒是像朝廷大臣,不过也因此敖伯玉十分确定没走错地方,因为力牧本身就是黄帝的大臣。 两边的年轻男女都在打量敖伯玉,大多都只是好奇,有几个却是不屑。 第9章 拜师考验 “晚辈敖伯玉,拜见仙师,此番冒昧前来打扰,还请仙师见谅。” 那力牧手中还拿着书信,面色却有些忧虑,见敖伯玉行礼,这才虚抬手道:“嗯,无需多礼,我与你父王虽差了许多岁数,但也相识一场,我虽不再收徒,但既然是你父王亲笔书信荐你来拜,我便破例一次。” 敖伯玉听后,心中欢喜,连忙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只是却没拜下去,就被一股法力扶起,就听力牧说道:“拜师一事不急,我虽可为你破例一次,但弟子择师,师亦择徒,我收徒有一番考验,你若能过,再拜不迟。” 敖伯玉听后心中忐忑,也不知这考验是何。 就听力牧继续说道:“我收徒有三不收,一是恶行缠身者不收,我观你水灵之气清正平和,这一处,你是合格的。二是先天九窍不通者不收,若九窍不通,也成不了仙,我观你九窍虽稍有堵塞,但看在你父王的面上,也算你过了。三就是要不使用法力,从我山门处的登仙阶上走到此处来。你可愿试?” “禀告仙师,晚辈愿一试。” “那好,孟素,你便带他去。” 一个手拿拂尘,身穿道袍的女子走出。 “三殿下,请。” 敖伯玉又再次返回山下,来时敖伯玉也打量过,这台阶怕是有四五百阶,上方就是一处月台,月台再往上就是先前出来的大殿。 若是就正常走,哪怕瘸了两条腿也能爬上去,但敖伯玉心中知晓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道友,我要封禁你的气海,得罪了。”孟素神色淡漠的说道,说完也不管敖伯玉有没有准备好,一道法印打出,敖伯玉的气海瞬间被封印住。 再一挥手,只见原本的青石台阶,已染上一层金色。 敖伯玉失去法力后,浑身有些疲软,再看眼前石阶,好似高耸入云,宛如登天之梯。 其上金光闪烁,光芒交织,似有无形之力加持,令人心生敬畏。 不过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自然也不会退缩,刚一踏上台阶,就觉身上如同压了百斤担,要不是心中有所准备,怕是已经被压在地上。 敖伯玉咬着牙,挺了许久,这才慢慢挪动第一步,然而刚踏上第二层台阶,就觉得那百斤担像是又加了百斤,偏偏这二百斤之力,不是真压在身上,倒像是压在神魂之中。 敖伯玉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晕了过去,就在此时,神魂中封禁三相的灵炁因气海被封,后继无力,解开了封禁,那三相稳住了敖伯玉摇摇欲坠的神魂,让敖伯玉清醒过来,压力也小了许多。 敖伯玉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犯规,看了那孟素一眼,见她虽然盯着自己,但并无什么神色变化,目光依旧淡漠。 心中也放松了许多,继续往前,由于压力减轻了许多,敖伯玉也不像刚刚那般登一级台阶要花费许久,现在差不多一刻左右就能登一级台阶,虽说压力也在逐渐增大,但还能承受的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敖伯玉眼看着快要登顶,但此时在神魂上的压力已经远超初时许多,哪怕有三相加持,也是头晕目眩,若不是意志力还算坚定,只怕早就晕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敖伯玉就见有仙人驾鹤而来,手捧仙果道:“汝有毅力,已登仙阶,特赐仙果一枚,且服用了,可得长生道果。” 敖伯玉本能的就想伸手去接,但随后立即手遮双耳,紧闭双眼,继续登石阶。 那孟素见他真要登上,脸色有些不自然,原本见他资质一般,修为更是弱得得可怜,却不想还有这等毅力,能在十二个时辰内登顶的,哪怕在自己众多师兄弟中也算是不错的,只是想起师父交代,便悄悄念了个口诀。 敖伯玉自然不知,又行了十余阶,突然感觉自己大脑和身体都瞬间一松,再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温泉之中,只记得自己是涂国大王,今日在行宫中休息,隐隐觉着不对,却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 正疑惑时,就见一女子身穿薄纱走来,那模样,真是个: 恰便是檀口点樱桃,粉鼻儿倚琼瑶。桃眼鹅蛋面,兰胸杨柳腰。 敖伯玉已经有些呆滞,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人儿吗?细支硕果,肤白貌美,完全长在自己的所有审美上。 女子见敖伯玉愣住,轻轻挪步,裙摆下露出纤纤玉笋足。 当真是:半含笑处樱桃绽,缓步行时兰麝喷。真个是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的嫦娥下彩云! “大王,我已习得那双修之术,今日便用这完璧之身,与大王您共修长生可好?”女子说道。 敖伯玉脑海中就出现了一门名为《黄帝问九天玄女通玄说》的房中术,若是按照此术所说,不消三五十年,就能成仙得道。 心中激动万分,若是能不坐道,不苦修,不去调什么龙虎,不捉什么坎离就能得道,还能近女色,这是多少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啊。 刚想答应,心中就觉得不妥,便道:“此事不急。” “大王,这是为何?”女子问道。 敖伯玉虽很想立即答应,而后立刻就开始修行,但又不知在等什么,只得胡编乱造道:“修行之事,须用苦功,修真法,这《黄帝问九天玄女通玄说》听上去就像个杂谈,怕是不行。” “可这术乃是大王您从轩辕坟中得来,乃是黄帝之术,怎会是杂谈,太乙仙的国师也说了,这是直通大道的真法。”女子不解道。 敖伯玉心中立即想到她说的这些事,好像都是真的,却还是觉得不妥,便道:“还是不好,我既为帝王,承受天命,哪里真能修的真法,你可曾听过,上古之后,那个帝王能修得神通法术。” “怎有这般多的事,太不爽利,修仙求道,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要遵守天命,如何长生,如何得道,还学什么法,修什么术。”女子说道。 也不知是被激的,还是说敖伯玉色心太大,敖伯玉只觉得浑身火热,再难以压制怒火。 伸手将女子揽入怀中。 正是那: 龙凤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等敖伯玉再次回过神来,就见自己依旧在青石台阶上,但却距离那月台还差一步。 连忙看了看身下,好在并未什么异常,梦境之中发生的事并未影响到现实。 转头看那孟素,她脸色倒是没那么淡漠,平和了许多。 敖伯玉一脸羞愧,又觉着不对劲,自己先前虽然没有记忆,但心中是不愿的,怎么就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心中暗道:“难道我这一辈子,只能和赌毒不共戴天?” 大殿内。 “晚辈道心不坚,辜负仙师厚望,也扰了仙师清修,万分抱歉。”敖伯玉行礼道。 力牧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随即就恢复正常,开口道:“你是少年人,又是龙族,这色欲一关,于你来说也确实为难了些,我虽是黄帝麾下,修的却是道教太清一门,需守戒律,故你我确实无师徒缘分。” 敖伯玉听后心中苦涩,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晚辈知晓了,也谢过仙师好意,这便下山去。” “不急,你既不远万万里路来此,我自不好让你白走一趟,且在山中多住上几日,游玩一番,待我准备些礼品,让你带去给你父王,也是表我歉意。”力牧道。 先前丢了脸,敖伯玉哪还有脸再待下去,但听力牧这话,多半是想趁这次机会还了自家父王的人情,也只能应了下来。 力牧见他答应,也松了口气,便唤来孟素,让她带敖伯玉去住下歇息。 小院中,孟素介绍道:“这小院是师父平时用来招待来客的,三殿下且在此住下,这山中,仙府后院乃是我家师父清修之地,不好擅入,其余地方,三殿下都可去逛一逛,山中也有不少灵药,道友若是有瞧得上的,都可以取用,我就住旁边山中的小院,若是三殿下有所需,可来寻我。” 见她态度好了不少,敖伯玉虽不知为何,但心中还是有了些想法,若是能在这凑齐炼制“上玄气海丹”与“道仪圆满丹”所需的灵材,今后炼制这两种丹药也方便,只是不知道那些稀有的丹药在这仙山之中能否寻得到。 在小院中睡了一觉,调整好状态后,敖伯玉换了身衣袍,就离开小院,在这仙府之中逛一逛。 果然如孟素所言,这地方灵药极多,而且大多都是三品灵药以上。 灵药一类的,从最低一品到九品,再就是蟠桃那一等的仙药,像九转灵窍丹需要的,都是仙药,至于其余两个丹方,需用的则是灵药,但都是八九品的灵药,在这仙府中却没瞧见。 第10章 种地 敖伯玉又离开仙府,在这山中逛了几圈,倒是发现不少灵药,如紫灵参、回罡草、千金藤、幻心草、千年青藤.....等等。 敖伯玉每样都采了一两株,只是小舟内空间并不大,却装不下这许多,便想着装入那小鼎中,心意一动,就见果然收入小鼎之中。 就这样过了三日,敖伯玉也将这仙山没有禁制隔绝的地方都逛了一遍。 不过虽收集了许多灵药,但炼制“上玄气海丹”与“道仪圆满丹”的灵材却只收集了一两份,而且数量都极少,各只有一份。 “师父,他这几日都在四处乱逛,遇到灵药灵材,就取一两份收着,除此之外,也就没别的了。”孟素禀告道。 “师父,那敖伯玉到底是个小门小户出身,这种五仙岛随地可见的无用灵药,居然都当宝贝一样收着,不知晓的,还以为我们山中来贼了。”一位英俊青年说道。 力牧听后呵斥道:“他既是带了那敖闰书信来,自然是我的客人,你修行至今,连待客的礼数都不知晓了?” 被力牧这么一番呵斥,这人也不敢再嘲讽。 “师父,那敖伯玉我看他不像是会炼丹术,采集那么多灵药作甚?” 孟素问道。 “龙宫多宝,多的是金玉、宝石、兵器一类,我这山中的灵药在那龙宫中自是稀有,多半是想要收集一些,既他想要灵药,你便去问一问他,可有什么想要灵药,只要不是仙药,都去灵田之中各取些送他,若是灵田中没有的,就找邻居们换一换,就当是我还他父王人情。”力牧说道。 孟素应下退去。 敖伯玉居住的小院内。 “三殿下,我师父原本也不知该送些什么礼品好,但见道友你喜爱收集灵药,便差我来问一问你,可有何所需的灵药,若是我家中没有的,便去其余的仙山换些来赠道友,如此也不免道友远来一趟。” 敖伯玉听她这话,自然知晓了意思,也不推辞,就将炼制“上玄气海丹”与“道仪圆满丹”所需的灵药都说了一遍,为了避免泄露丹方的麻烦,又多说了几种灵药,都是七品以上的。 至于那仙药一类的,敖伯玉没说,心中也知晓,哪怕是说了也不可能真送自己那么珍贵的东西。 孟素听完,心中松了个口气,就怕敖伯玉狮子大开口,说一些仙药,这些个灵药虽珍贵,灵田中只有几样,但大多都能在别处换来。 “这些灵药大多都是上古时的使用较多,且大多都是用作炼丹,三殿下莫非会炼丹?”孟素问道。 “那倒是不会,莫说炼丹,烧饭都费劲,只是我龙宫之中少有灵药,便想收集些,若是道友觉着为难,也就罢了。”敖伯玉说道。 “为难倒是没有,只是这些灵药,我家这山中大多都没有,还请三殿下多住几日,待我家师父差人去别家换来。”孟素道。 “既然如此,那就厚颜劳烦仙师与道友了。” 而后敖伯玉又住了三日,那孟素果然带来了自己所需的灵药,不仅是自己说的灵药都有,还有十几株九品灵药,算是很贵重了。 敖伯玉得了灵药后,知晓这也有赶人的意思,不再多留,拜别了力牧后,下山离去。 离开岱舆仙山后,敖伯玉也没着急回家。 这几日听那孟素说过,这岱舆仙山往南约莫三十万里,就是八泽大夏,既然都跑了这么远过来,自然要去瞧一瞧。 取出万里破浪舟,往海中一扔,念了句口诀,就见巴掌大小的小舟变作一三丈有余的小舟,舟内,到处都是各种灵药,堆满了小舟空间,勉强挤进去后,敖伯玉催动小舟往南而去。 将这些灵药都装入小鼎后,又取出紫玉壁,放在舟内,这才唤出小鼎,在仙府时,敖伯玉没有用小鼎修行过,虽说这小鼎只有灵炁充足这一个用处,但也极为不凡,若是被人知晓,怕惹上麻烦,故离开了才用小鼎修行。 进入小鼎内,敖伯玉傻眼了。 只见自己之前因小舟装不下而放入小鼎的几株四五品的灵药,虽混在一起,但看上去好似提升了品阶。 拿起一株紫灵参后看了看,自语道:“这紫灵参我记得很清楚,采来时只是百余年份,四品的品级,此时看来,其中的药韵达到是五品了,年份上也不像是百年,怕是有二百年了。既然不是我记错,恐怕就是这小鼎的原因了。” 意识到自己或许远远小看了这小鼎,敖伯玉心中也是激动万分。 看着这数百株堆积在一起的灵药,敖伯玉心中有了想法。 几天后,敖伯玉到达八泽大夏,此地倒是与四部州相似,人族众多,修行者倒是少见,敖伯玉进入人类城池,花了十几两银钱买了许多农具,又找个一口泉水,取了许多,这才在寻了个无人的野兽洞穴,进入小鼎中。 既然要种植,自然是要先松土,也就是耙地。 这耙地也是有讲究的,每耙一下,敲碎大土块,正面耙,反面敲,一耙挨一耙,不漏不跳,几个时辰后,已经开辟出二亩地左右的面积。 耙过一遍地后,又修整了边缘,整体再找平,耙地就算是完工了。 而后将灵药分类好,灵草一类的,将草籽均匀撒下,而后撒上泉水。 有核的种核,有根的种根,不到三个时辰,全都被敖伯玉种下。 随后一边修行,一边观察长势。 几日后,敖伯玉发现参类的灵药长势极好,每日能增加十几余年份,其余的虽没那么好的效果,但每日只能长个一二年份。 敖伯玉虽不是五谷不分,但也算不上精通,心中推断这多半是因生长环境不同,而且还没阳光照射,加上所用的泉水也是只是凡水,若是能弄一口灵泉,甚至仙泉,多半会好上许多。 至于阳光,暂时就没什么好办法了。 按照敖伯玉的理解大多数植物都能分株繁殖,灵药一类虽然不同于凡间植物,生长苛刻,但最大的因素是需要大量的灵炁,此间有数不尽的灵炁,敖伯玉觉着应当也能,故取了几株,截下根须,种了一片参田。 又过了几日,那参田已经有一股浓郁的灵药香味,心中欢喜。 一月后,敖伯玉从参田中取了一根四百多年份的七品紫灵参,这就是自己从那株紫灵参的根须中截的一截根须种下的,原本只是五品的品阶,此时已经有七品的品阶。 再看那株本体的紫灵参,此时已经有六百多年份,品阶也有八品,不过想要达到九品,怕是还需一段时日,毕竟品阶越高,升品越难,当然药力也是同样的大提升。 敖伯玉洗净后直接服下,这紫灵参单独服用可增加寿命,也是疗伤灵药,将药力消化后,敖伯玉觉着自己应该是增加了至少十来年的寿命,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这样服用还是太浪费了,若是要发挥药力的话,还是得炼制成丹,这大夏也当也有修士,我去买些丹炉等,有这么多灵药练手,哪怕是头猪都能炼成大师了吧。”敖伯玉自语道。 说干就干,敖伯玉立即下山。 花了几日就打听到一处修行者出入多些的地方,只是不在此国,又花了十几日赶到那修士稍多些的新塘国霖安城。 进入新塘国,赶到霖安城时,就见这城池中绝大多数还是凡人,不过修士相比别的城池多了不少,偶尔能见到一两个。 城中东面的集市上,开了不少的客栈,此处有不少店铺是修士所开,卖的东西也还算齐全,一二品的丹药,各类符纸,各种法器,内含金精的铅、汞,数不胜数。 敖伯玉花了两个时辰在市集转了一圈,这才走进一家名为“丹润万家”的店内。 这店是专卖炼丹士所需之物,店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修士,敖伯玉虽看不透他的修为,但见他法力并未完全内敛,应当是还未金丹,多半是住家。 店家看敖伯玉虽然不像是炼丹士,但也不算怠慢。 “见过道友,在下洪元,道友要看些什么?”老修士道。 “见过道友,在下白世富,想看看炼丹炉。”敖伯玉说道。 洪元听完,就主动为敖伯玉介绍。 敖伯玉看了十几个丹炉后,看中一个四品的法器炼丹炉。 “此炉名叫青阳炉,为四品法器,乃是城北野都谷的金丹修士南玄真人炼制,内含一个三品凝药阵,一个二品匀火阵,凝要阵可协助提炼灵药,就算道友初时不好掌握火候,匀火阵也能将火焰均匀散布,起码不会炸炉。” “此炉倒是还行,就是不知价值几何?” “一万两银钱。” 先前也逛了一圈,敖伯玉心知这店家报价倒是不算贵。 “不知洪道友你收不收灵药?” “收啊,自然是收的,有多少要多少。”洪元有些惊喜的笑道。 敖伯玉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一棵四百年的七品紫灵参问道:“不知这棵紫灵参能值多少银钱。” 洪元仔细瞧了几眼,而后便道:“不知道友有多少颗这品质的紫灵参?” “洪道友说笑了,这等灵药,我也是偶然得来,那还有剩余,若不是囊中羞涩,也不至于卖了。” “既然如此,九万银钱如何?” “此物可增十余年的寿命,更别说疗伤的效用,我若是去寻个巨富之家,莫说十万银钱,哪怕是二三十万两也能卖得。” “看来道友应当是修行不久吧?但凡灵药一类的,凡人服用,若是治病之类的,倒是有效,但赠寿一类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哪怕炼制成丹,最多也就是增加个一二年的寿命。 况且我等修士,若是随意干扰凡人寿命,有伤功德,平民百姓倒也罢了,越是有权有势者,越是容易影响天道轮回,只怕到时候阴司地狱的就要来拘人,治个扰乱天和之罪。” 这些常识敖伯玉还真不了解,见他不似说假,但考虑到买卖要能沉住气,便道:“洪道友说得这些,我的确不清楚,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价低了些,增加寿命的灵药可不多见。” “这样吧,白道友,我再加一口价,十万两银钱,我开这价,绝对是高于市价,白道友若是不信,可去外面集市上多问问看,若是有比我这价更高的,我愿将那青阳炉直接送你。” “可敢立誓?” “如何不敢?” 说着便要立誓,敖伯玉见此,直接打断道:“既然如此,我也信洪道友,立誓就不必了,就依你说的价格,那青阳炉我要了,不知你这店中可否有丹药一类的书籍,不论基础些的,还是丹方,我都要。” 洪元听完,高兴的给敖伯玉又搬出一大堆丹药有关的竹简,还有十几个丹方。 大多都是云书、气书之间品级的丹方,还有几卷炼丹基础的书籍,敖伯玉也只是为了练手,倒也不挑,全都要了。 又要了许多炼丹所需的配药,最后算账,还余了几千两银钱。 第11章 炼丹 离开城池后,敖伯玉寻了条河流,化作一条巴掌大的小龙,从河流中离开,重新找了个山洞住进去。有紫玉壁在,虽不怕被人跟踪,但还是小心为妙。 进入小鼎内,就开始研究炼丹。 自己从未接触过炼丹,所以一切都需从基础学起。 买来的丹药有关书籍中,就有这些内容,首先就是要了解炼丹的本质,看完基本介绍炼丹基础的书籍后,敖伯玉也总结了一番。 何为炼丹,其实就是灵炁有“侵蚀”的特点,这“侵蚀”却是褒义。 灵药生长时,由于受到灵炁的“侵蚀”,使得有药用效果的部分成份会有一小部分与灵炁融合,从普通的药物形成灵药。 灵药内,除去一部分的与灵炁融合的成分外,还有更多灵炁与药物成分并未完全融合。 炼丹就是催化这一过程,使得灵炁与灵药完全融合,然后提取出来,化作丹液,去除丹毒,炼制成丹。 上古炼丹士经过无数岁月的尝试,逐渐形成了炼丹术一门。 其中也产生了如酿制灵酒等不同的道路。 因此,炼丹最重要的催化这融合的过程,而后与药理相符的灵药再度融合,从而形成药力更加强大的丹药。 其次便是尽量去除丹毒,所谓是药三分毒,丹毒能否去除干净,对丹药的品质也极为重要。 最后就是控制,因为炼丹时,所需融合的药理与真炁庞大,一个不好,就会炸炉,若是修为不高,炼制的丹药品级太高,一个不小心,不仅是炸炉,还会连人也炸了。 这也是敖伯玉为什么从“丹润万家”买了许多低级丹方的原因。 炼丹所需之物:灵药自不用说。炼丹炉也是必不可少。再就是丹火,丹火也分多种,一是用先天火种,二就是修习相对应的法术,也可用作炼丹。 最后就是聚炁阵法,炼丹时,需源源不断的输入灵炁控制,所以需要聚灵炁使用,但敖伯玉就不用了,这小鼎就是天然,而且无比强悍的聚炁阵法。 一般来说炼丹的流程为,取药、称药、洗炉、下药、炼化为丹液,而后就是将每一种药材都重复下药和炼化丹液,之后便是融合丹液、去除杂质、去除丹毒、得丹。 其实炼丹求道一门,按照敖伯玉对西游原着的了解,甚至可以算是旁门了,原着第七十三回,师徒四人闹了盘丝洞,路逢蜈蚣精的黄花观讨斋饭时写道: 长老依言,四众共入,但见二门上有一对春联:“黄芽白雪神仙府,瑶草琪花羽士家。”行者笑道:“这个是烧茅炼药,弄炉火,提罐子的道士。”三藏捻他一把道:“谨言,谨言!我们不与他相识,又不认亲,左右暂时一会,管他怎的?” 孙悟空这么一笑,也有对“炼丹弄药”一派道门的不耻。 还有孙悟空拜师须菩提祖师时,祖师问孙悟空要学什么: 祖师道:“教你‘动’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动门之道却又怎么?”祖师道:“此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悟空道:“似这等也得长生么?”祖师道:“此欲长生,亦如水中捞月。 从这些内容中来看,可以说外丹术五花八门,门派极多,而且大多都是旁门,不能得道,也不能长生。 但绝对不是说外丹术就没有“正道”,比如炼丹界顶级大佬太上老君,他炼的丹,自然是“正道”,也是长生法门。 敖伯玉觉着自己手中的几张丹方应该是“正道”。 洛神为伏羲之女,伏羲的地位自不用说,所以洛神手中的丹方,应该不可能是“旁门”。 心中将丹药基础都背熟之后,敖伯玉就开始上手尝试了。 第一次炼制选择的是最简单的气书一品丹药《元气丹》,服用后可增加少许法力。 然而忙了几个时辰后,敖伯玉看着炉内黑乎乎没有成丹的一坨,又闻着那怪味,莫说吃了,闻都不想多闻,忍着气味将这一坨用手捏成一个黑泥丸,拿着这第一次炼制的丹药走出山洞,寻了只野兔,将野兔抓来,喂它服下丹药。 过了约半刻,就见这野兔上蹿下跳,两眼通红,眼球像是要凸出来一样,眼见要没气了,敖伯玉赶紧摘了根紫灵参的根须给它喂下,不到半刻,这兔子就恢复正常,毛色也焕然一新,看上去还长大了不少。 而且敖伯玉离开时,它跟了上来。 敖伯玉也不赶它,留着试药也不错。 将兔子带到山洞,敖伯玉又将它隔在一边,不让它接触小鼎,这才回去继续炼药。 三天之内,敖伯玉炼制了九炉药,兔子也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九次,不过它也并非没好处,起码现在已经长到了半人高,而且越发通人性。 第十次,开炉后,就见青阳炉内有淡淡的药香散出,青阳炉内有一颗淡青色的药丸,看了看品相,有些差劲,只怕是刚刚达到合格的水准。 “这应该算炼制成功了吧?我能在三日内炼制这么多炉丹药,一是我不必担心灵炁消耗,二也是我神魂完全不会疲惫,正常的初学者想要炼制十炉丹药,至少需要两三个月才能行,但我只需三日,这恐怕就是那《三十二相经》带来的好处吧。”敖伯玉心中想道。 离开小鼎,招手唤来“见人跑”,这是敖伯玉给这兔子取的名字。 见人跑一看敖伯玉手上拿了丹药,兔脸是一脸的害怕,但还是爬了过来,听话的吞下丹药,只因它知晓,吃过这要命的丹药后,就能吃真正的灵药了。 然而这次和之前不同,见人跑吃过后,浑身没有半点不适,兴奋的围绕着敖伯玉转圈。 又花了三月,敖伯玉将“丹润万家”处买来的丹方都炼制了一遍,全都炼制成功后,开始着手炼制道仪圆满丹。 但炼制此丹前,还需一物,那就是丹火。 之前炼制的丹药,都是气书五品以下,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丹火,敖伯玉都是用法术“点火术”来炼,反正在小鼎中灵炁充足,不怕法力不足。 但要炼制道仪圆满丹这类的山书或者川书一等的丹方,必须就要有合适的丹火。 离开小鼎后,敖伯玉就见那见人跑像是个守山将一样守在洞口,洞口还有一具野狼的尸体。 敖伯玉将先前炼成的丹药拿出几颗喂给见人跑,这才吩咐道:“这尸体莫要留在此处,找个地方扔了,我离开几日,你且守好此处。” 见人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此次敖伯玉并未去上次的城池,而是去了另一处城池。 寻了几日后,总算是寻到所需的丹火。 一处六层楼的豪华店铺,这店铺占地怕是有一二亩地,其中来来往往的修士众多,店铺内灵药、法器、法术、阵法等,应有尽有,敖伯玉甚至还看到有五品的阵法,不过也是天价。 顶楼处。 “道友,不知你家的三甲灵火法术是什么价格?”敖伯玉问道。 六楼台前是个年轻男修士,由于敖伯玉用紫玉壁隐藏了修为,他看敖伯玉也只有道仪修为,穿着打扮也不像什么仙门弟子,听敖伯玉竟然要问三甲灵火法术的价格,脸上虽没什么表情,话语却有些轻慢道:“这位道友,我家这三甲灵火乃是四品法术,至少需住家境界才能修习,道友或许可看一看楼下几层的法术。” 敖伯玉还没说话,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三殿下?” 敖伯玉回头,就见是那孟素与一位英俊青年。 敖伯玉也没想到竟然能此地遇到孟素,按理来说她已经成仙,怎么还会来这种地方。 “见过孟道友。” “见过三殿下,这位是我五师弟妫方。” “见过妫道友。” 然而妫方脸上却露出讥讽的笑意道:“什么三殿下,不过是条不知天高地厚的臭泥鳅,师姐你跟他这么客气作甚?” “这混蛋,我又惹过他,甚至就见过一面,怎么对我这么不满?”敖伯玉心中暗道。 正想回怼,就听孟素道:“五师弟,我们这一门,主张“德”便是“道”,修身也是修道,你为何要开口伤人?难道是忘了根本?” 这顶楼中的人听后,都看向这边,妫方脸色瞬间憋红,只觉得丢了面子,再看敖伯玉,眼神有一丝怨恨。 不过碍于孟素在场,很快就反应过来说:“师姐教训的是,师弟知错了,还请三殿下见谅。” 说完还对敖伯玉拱手行礼。 见他这么快就认错,孟素也不好再说什么,敖伯玉心中则是觉得不妙,这人能屈能伸,修为更是远高我许多,他若是要针对我,这次怕是要出大事了。 “三殿下,我师弟他自小就在山中修行,很少在人间行走,故而有些不通礼数,还请三殿下见谅。这家店乃是我牧阳山的产业,那三甲灵火便赠于殿下,以作赔偿,如此三殿下可否满意?”孟素道。 听她这样说,敖伯玉才知晓这店竟然是牧阳山的产业,不过也是,修行最基本的四条,法、财、侣、地,缺一不可。 那牧阳山上有上千人,若不弄点产业,坐吃山空,也不能长久。 “无妨,该什么价格,我便出什么价就是。”敖伯玉道。 “三殿下不必推辞,只是一门法术而已。” 见孟素坚持,敖伯玉也不再推辞,拿到法术后,敖伯玉就要告辞,但又被孟素请到一个空房间中,说道:“三殿下,你想要这三甲灵火,多半是想学习炼丹吧?” “正是。” “那就恕我多说一句,初学炼丹时,灵药消耗极大,而且成功的几率太低,故三殿下可先买些一二品的灵药练习,一步步来,切莫直接用那八九品的灵药炼制,一旦失败,损失太重。”孟素十分认真的说道。 “多谢孟道友好意,我知晓了。” 敖伯玉再此告辞,孟素也没再多留。 敖伯玉离开店铺后,立即就往城池外去,期间不断使用紫玉壁改变气息。 但心中仍然有些紧张。 “孟素与那妫方是去收账,再加上孟素为人正直,若是妫方中途要离开,她多半是不许的,只是为何我总感觉被人盯上了? 是了,我虽然有紫玉壁可以掩盖修为和气息,但我本身修为不高,若是有人一直跟踪我,拿眼睛看着我,我又怎么跑。”敖伯玉心中暗道。 想到此处,敖伯玉立即聚云往附近一个湖泊去,还没到达,回头一看,就见有人朝着自己极速追来,而且还不止一两个,怕是有五六个人,远远看着,气息都不差,甚至有金丹修为。 敖伯玉赶紧拿出之前炼制的丹药倍力丸,一口吞了三颗,只是三五个呼吸,就感觉身体法力充盈,甚至快要将气海冲破。 敖伯玉也不敢再有保留,直接变作龙身,作为四海龙族,腾云驾雾乃是本能,眼见渐渐拉开距离,心中也松了口气。 “多半是那妫方将我身上有许多高阶灵药的消息传了出去,只希望不要有金丹以上境界的人来。” 虽然拉开了一些距离,但心中总觉得不安,过了约一刻,就见一湖泊近在眼前,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敖伯玉入水,就见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法力锁定自己,敖伯玉也不敢擅动。 “糟了,有仙人境界的人出手了,我还是想当然了。那妫方倒是好算计,先前离着城池近时,只差了些住家和金丹修士追我,我自觉能走脱,便没有回去找孟素,而且他还猜到我会入水而走,故让一仙人在此等我。 若他一开始就让仙人追我,我用五枚铜钱抵挡,回去找孟素求救,也能化解,此时却是不能了。” 心中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刻,就见一个凸嘴塌鼻的老者出现在面前。 “小友,将身上的东西都留下,贫道保证不伤你。” “老头,我乃西海龙宫太子,你若敢对我动手,我只需捏碎这玉石,此间发生的一切都会被龙宫知晓,到时候哪怕你上天遁地,也逃不出天庭追杀。不过你若是现在放我离去,我可发誓绝不追究此事。”敖伯玉取出洛神送的一枚玉简道。 凸嘴老头仔细瞧了瞧敖伯玉手中拿着的玉石,却看不透那玉石,也不好判断玉石是否为真。 纠结小会儿,就道:“小友,那不如这样,你只需将你手中能疗伤的那些灵药都给我,我拿法术与你交换如何。 我与小友素不相识,自然是无冤无仇,此番来,只因所受之伤需灵药治疗,然而那些灵药都十分稀有,一时间难以收集齐全,这才起了歹心。 小友既然是龙宫正神,我自然也不想招惹麻烦,但若是小友不应,我也只能得罪了。” 第12章 丹成道也成 听他这么说,敖伯玉就道:“不知仙人你要拿什么法术与我交换。” “我这有三门法术,一门四品《布虚术》的遁术,一门三品《伏波术》的水系法术,还有一门云书一品的丹方《破厄丹》。” 听完这仙人所说的三门法术,敖伯玉心中略微估算了一下,自己从岱舆带出来的灵药中,有疗伤效用高阶灵药大概有十五六株,年份上都是百年以上,价值和这三门法术相当,或许还要更高一些,但若是正常情况,还是能换的。 不过敖伯玉压根就没想着要换,因为自己现在根本拿不出那些灵药,种在小鼎的灵药,无论品阶还是年份都远超从岱舆拿出来时。 而且此人看上去就不像受伤的模样,多半也没想过要和自己交换,只是怕自己真捏碎了玉石,事情败落而已。 “仙人所说的,还算是公道,既然如此,我就与你交换。” 敖伯玉说罢收起玉简,只是刚收起玉简,凸嘴老头就直扑而来,法力也瞬间就将敖伯玉锁定,敖伯玉浑身法力运行受阻,整个身子几乎难以动弹。 就在老头以为要得手之际,五枚铜钱从敖伯玉先前拿着玉简的手中飞出。 直击凸嘴老头的面门,这老头见来势汹涌,赶紧祭出本命法宝,一个一尺高的土罐,但却被五枚铜钱击飞了土罐。 五枚铜钱本就是龙宫的法宝,加上这老头终究还是轻敌了,若是早做准备,也不会一招都挡不住。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老头捂着流血的脸倒在地上。 回过神来,再看前方,哪还有那敖伯玉的身影,只有水面有渐渐消散的波痕。 “该死。” 凸嘴老头骂了一句后,捏了个避水诀,跳入水中。 老头刚入水不久,湖岸边,一条三寸长的白色小蛇爬上了岸,仔细瞧,头上长角,项下有一颗龙珠,有四足,嘴里还叼着一块紫色的玉璧,小龙正是敖伯玉。 敖伯玉迅速离开了此地,若是等那老头发现,自己就难走了,此时浑身法力已经干枯,那五枚铜钱也没办法催动了。 好在回程没被发现,之前追击自己的那些修士瞧见有仙人境的大修士在此,也不敢再来凑热闹。 回到山洞后,看见人跑还在呼呼大睡,敖伯玉终于也松了口气。 “此次若不是那老头被我唬住,直接动手的话,我虽能伤他,却打不死,只怕是难逃,那妫方当真歹毒,此仇不报,成仙做祖我都咽不下这口气,且给我等着。” 唤出小鼎,进入其中。 敖伯玉先是恢复了法力,而后再学习那三甲灵火。 这三甲灵火中,所说的三甲为甲午、甲辰、甲寅,是以天干地支推演而出的法术,品阶虽不高,但胜在清正平和,修炼难度不高,且用于炼丹时,可炼去一部分的丹毒。 又是三月后,敖伯玉盘腿坐在小鼎中,手捏法印,口念道决道:甲午守我魂、甲辰镇我灵、甲寅育我真,三甲灵火,敕。 只见正前方出现了一缕微弱的火焰,若是有风,怕是瞬间就吹灭了。 看着这微弱的火焰,敖伯玉不禁感慨道:“这就是资质不够,加上没有师父教导啊。平白走了许多错路,若非是在小鼎中,我修成的时间还要加数倍。 一门四品法术入门都要花费三月之久,若是修炼些强大的神通或是顶级法术,怕不知是要多少年月去了。” 感慨归感慨,但既然已经入门,只需稍加熟练就可以用作炼丹了。 一个月后,敖伯玉已经可以熟练使用三甲灵火,准备好了炼制《道仪圆满丹》所需的灵药,正式开始炼制。 由于青阳炉的品阶不高,加上药力太多不好控制,所以敖伯玉只打算一次炼半颗,原本以为十次八次应该是能成了,谁知这一炼,就是两月过去,耗费了几十份灵药不说,青阳炉差点炸炉了一次,若非药量不多,怕是已经炸烂了。 之所以失败这么多次,还是因为跨度太大了,就像是一个刚学走路的孩童,给他发把长枪,拿都拿不稳,就要他上战场杀敌了。 虽然一直失败,敖伯玉也从未有放弃之心,先前种下的灵药,经过半年多的生长后,大多都已经达到九品,又经过几次分株培育后,二亩地已经全都种满,一块块灵田散发出浓郁的药香。 虽然由于品种的问题一直没能升到仙药,但数量上是绝对管够,能让敖伯玉尝试无数次。 “我对灵炁的使用还是不够稳定,怎么才能做到精确无误呢?” 思绪许久也没什么办法,只得走出小鼎透透气。 走出洞内,见人跑依旧守在洞口呼呼大睡。 林中,敖伯玉躺在一块青石板上,脑海中还是在思考如何才能炼制成功。 突闻一声鹰鸣,转头看去,就见天空中一只苍鹰落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爪子还抓着一条蛇。 那蛇还要反抗,却被苍鹰几下就啄烂了蛇头,连皮都被剥下。 看到苍鹰十分娴熟的剥蛇皮,敖伯玉突然想到:“对了,使用灵炁,不就是相当于在使用双手嘛,若是我能像前世那些外科医生一样灵活的使用双手,还怕控制不好嘛?” 想到此处,敖伯玉回到山洞,打算用外科医生锻炼操作能力的方式,在灵田中摘了几个果子,而后削了两根木针,控制灵炁拿起两根木针,给灵果剥皮。 一开始自然是弄不好,还不如双手稳当,慢慢的,也熟练起来。 从果皮剥、缝合,再到丝线打结,剥生的野鸟蛋,渐渐地,灵炁可以做到如臂驱使。 此时距离上次开炉炼丹已经过去了三月,再次开炉,经过六次尝试,最终第七炉成了。 望着手中碧蓝的丹药,敖伯玉心中满满的成就感,这品质算得上很不错了,不过心中也知道,这不是自己炼丹手法的功劳,而是所使用的灵药无论是年份还是品阶,都已经是最好了。 若是自己炼丹手法老练的话,恐怕品质还能再好上不少。 想到此处,也就直接服下。 随着药力在体内化开,丹田内也有了明显的变化,药力逐渐汇聚至丹田,而后变作一缕灵炁,这一缕灵炁却不是普通灵炁,而是随着药力转换,气息不断变化,最终变作一缕先天灵炁。 敖伯玉原本五十六缕的先天灵炁也增了一缕,变作五十七缕,不过药力还未发挥完全,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全部药力散去,又增加了三缕先天灵炁。 此时已经有六十缕。 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敖伯玉只觉得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第二炉丹药,只用了半个月就炼成,但服用又增加了四缕先天灵炁。 “这样看来,一颗完整的道仪圆满丹可以增加八缕先天灵炁,若是药力不减的话,只需再来个四颗,我就能道仪大圆满了。”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冰冷的。 连续炼了两炉才服药后,发现只增加了六缕先天灵炁。 再炼两炉服用后,增加的先天灵炁又少了两缕,只有四缕。 又是一月过去,敖伯玉已经炼制了四炉丹药,但两颗完整的道仪圆满丹却只增加了三缕先天灵炁。 时光飞逝,一年已过,所谓: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小鼎内,二亩地的灵田已被开垦成四亩,灵田散发出的浓郁香气甚至已经聚成一股祥云,笼罩在灵田之上。 有些灵树一类的已经长成参天大树,郁郁葱葱。 尤其是那片参田,中间最大的一株,已经有化为仙药的迹象,年份上,至少有万年份。 盘坐在枝繁叶茂的青岩木树下,敖伯玉吞服了最后一颗道仪圆满丹,炼化药力后,总算将先天灵炁积累到九十九缕。 这已经是炼制的第六十六炉丹药。 到达道仪大圆满境界后,敖伯玉发现如同坚铁的气海直接扩充了十三丈,达到了七十三丈方圆。 感受着十分牢固的根基,敖伯玉自语道:“快两年的成果,总算是不负期望,还好服用丹药没有所谓的根基虚浮,不过之前猜想就是如此,不然那孙悟空就不会是金刚不坏,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了。但这丹毒却要想办法去除掉。” 说完抬起手,就见手臂上一块一块的黑色斑点,身上也有不少。 虽然炼丹时会尽量去除丹毒,可还是会有少许的残留,随着服用的越多,积累起来也是不小的数目,不过敖伯玉心中也有了计较。 第13章 飞来山 云去观 离开小鼎将其收入气海,见人跑已经开启灵智化形,化形后的见人跑样貌倒是喜人,丈二身高,手腿却似孩童,一双长耳坠到肩上,哪怕不张嘴,两颗大门牙也漏在外面,上披一件绣边红皮袄,下穿一条黄锦合裆裤。 所谓红配黄,赛流氓,但这却不是敖伯玉故意让他这么穿,是带他去集市上时,让他自己选,他就爱这搭配。 “老爷,您要出门嘛?”见人跑一开口,就是一股小学生辣条音问道。 “嗯,你且在家好生修行,我去一趟集市。” “是,老爷。” “丹润万家”店内。 “白道友,好久不见。”洪元见是敖伯玉,拱手笑道。 “洪道友。” “看来白道友这两年来修为精进不少,恭喜,恭喜。”洪元观敖伯玉修为虽依旧是道仪,但却不似两年前,只觉得有一股圆满之意。 “略有所得而已。” “道友此番来,是想买些何物?” “此番来,是想要问问道友这里可有炼体一类的真法或是淬体一类的丹方?” “让道友失望了,炼体真法自不可能有,莫说我这里,就是寻遍此城怕也找不出有人会拿这等宝物来卖。 至于淬体一类的丹方,我这也没有,倒是有三颗云书四品的虎煞淬体丹,但这虎煞虎煞之气太过凶猛,也不适用道友。”洪元解释道。 “我这两分修为,也没必要淬体,是族中长辈要用,不过长辈交代我,最好还是买丹方或是真法回去,自家试着炼制,若是能成,也好照顾族中晚辈。” 洪元心知炼体真法自然不可能买到,丹方与丹药也不是一个价,天差地别,若没把握炼制,还不如直接买丹药简单省钱。 心中暗道:“这白道友,倒是有些奇怪,若是族中有能炼制云书一类丹药的炼丹士,先前就不会买那些个基础的丹药书籍,不过上次他卖我那紫灵参年份极好,就送他个人情便是。” “既然如此,我倒是知晓有一处能买到这淬体丹方,只是花费上,恐怕不小。”洪元道。 “还请道友指点,若是能成,定奉上一笔酬谢,不让道友白忙。”敖伯玉道。 “出城往南一千余里,有座山叫做飞来山,山上有个道观,名为云去观,那云去观的观主晨馗真人已有三百余岁的高龄,寿元将尽,他也是位炼丹士,我店内这虎煞淬体丹就是他炼制的,若是道友能拿出延长寿命的灵药,他或许会答应与道友交换。” 得了消息,敖伯玉也不再多留,留下三千银钱后,就往那飞来山去。 两个时辰后,寻到了云去观。 在无人处落下云头,徒步上山,道观来往的香客倒是不少,敖伯玉并未贸然上门,而是先问了附近村民,找到了此处的土地庙。 点香请神后,就见一鹤发童颜的土地神出来相见。 “小神乃此云来山八百里方圆土地,请恕小神眼拙,不知是哪位上神当面。” “晚辈见过土地公,晚辈也不是什么上神,只是普通修士,叨扰土地公,是有事想请教。”敖伯玉说完将一枚刚种下没多久的灵树结出的灵果递了过去,哪怕是小鼎内最差的果子,也是六品灵果。 大多数的土地公修为并不高,甚至许多都是生前有功德,死后册封为神,无形之体修炼,事倍功半,一枚六品灵果算是不错的礼物了。 果然,土地公见了,十分高兴的收下道:“道友客气了,不知道友是有何事要问?” 敖伯玉便打听了这云来观的观主晨馗真人,从土地公口中得知的信息与洪元告诉的一致,金丹修为,为人也算是诚信。 敖伯玉这才离开土地庙上山,捐了一千两的香火钱后,顺利见到晨馗真人。 晨馗真人头戴黄褐玄冠,身着青色道袍,看上去像是六七十岁的模样,但浑身气息却有些萎靡。 “贫道晨馗在此先谢过白道友为我道观捐银,只是不知道友要见贫道是有何事?”晨馗真人问道。 “实不相瞒,晚辈此来是想要与真人做个买卖。”敖伯玉直接说明道。 “哦,若是道友想要从贫道这购入丹药的话,怕是要让道友失望了,贫道短时间内不会再开炉,或许今后也不会再开炉了。”晨馗真人似乎是有些失落的说道。 “却不是丹药,而是晚辈偶然得来一株八品的紫灵参,想要与真人换取虎煞淬体丹的丹方。” 晨馗真人听后,手不自觉的抖了抖,问道:“道友说笑了,贫道这虎煞淬体丹的效用,在这方圆千里也算是有些好名声的,八品的紫灵参虽珍贵,却也不好换。更何况此丹乃祖师流传下来的丹方,非我道观中人,不能外授。” “这紫灵参有一千五百年份。” “......,道友,若非是祖师有令,定与道友换了,但贫道修习时曾立下誓言,万不敢违背誓言,也不敢不遵祖师之令。 不过道友既需虎煞淬体丹,不如我为道友炼制如何?当然,除了道友所需的丹药,我再以银钱或是别的丹药补足,定不会让道友吃亏。”晨馗真人已经有些坐不安稳,站起身说道。 不怪他激动,一千五百年份的八品紫灵参,若是用作炼制延寿的丹药,至少能增寿三十年以上,对于一个寿元将近的人来说,这是难以拒绝的东西。 听晨馗真人这么说,敖伯玉也高看他一眼,誓言这东西,并不能说不管用,只能说时灵时不灵,天道难测,命数难定,若真命硬的,福源深厚的,还真不怕。 但这晨馗真人明明一副寿元将近的模样,却还能拒绝,也算是不负其贤名。 至于买淬体丹,敖伯玉并不考虑,自己要亲自炼制,最为关键的就是自己能种植出品质极高的灵药,用来炼丹,可以大幅提升品质,他人炼制的,都是正常的灵药炼制,效果就会差了许多。 况且淬体丹虽少见,也并不是买不到,若是要购买淬体丹,自己有更好的选择。 “抱歉了,真人,淬体丹晚辈用不着,只想买丹方,既然真人不能违誓,晚辈也不会强求,这便告辞了。”说完就起身要走。 晨馗真人见了,连忙道:“道友且慢,不知道友可有师门?” 敖伯玉知晓了他的意思,便道:“师门倒是没有,只是晚辈虽修为浅薄,也想为族内出一份力。” “无妨,无妨的,贫道这一门传承自上清派一支,师祖乃度厄真人薜光,贫道度厄门这一支,并不强求门人坐观,“传度”后,可不“授箓”,既不“授箓”,也就无需拜师,只需拜一老师,礼敬天尊祖师即可。 且贫道这一门还有让门人外出云游,在凡尘中磨炼,求的是:虽饥风暑之切身,不易其操;虽困贫苦贱之役心,不夺其志。忍辱藏垢,言行谦和,卑下柔弱,精神纯一,心存柔逊,性戒刚强,这便是本门之规,其余的,并无多少限制。” 敖伯玉听后,有些意动,便道:“既是如此,还请真人不嫌晚辈愚笨,度我入门。” “好,甚好,道友稍作片刻,待贫道去准备一番。” 不多时,晨馗真人就准备好,为敖伯玉“传度”,过程也不复杂,若是正式拜师,首先就需要度师、引进师、证盟师三位师父。 严格些的门派,还需受戒,才能传度,经过考察后,最后授箓。 不过敖伯玉这样的,勉强算是皈依弟子,小半个时辰后,仪式完成,敖伯玉也向上清灵宝天尊磕头敬香,算是入了上清一门。 而后便是再拜晨馗真人的师父复阳真人为老师,算是挂个名,复阳真人已逝去多年,自然就是由晨馗真人代行老师之责。 既然是同门中人,那就可以传授了,之后晨馗真人也爽快的将虎煞淬体丹的丹方交给敖伯玉,敖伯玉也将一千五百年份的八品紫灵参交给他。 得到紫灵参的晨馗真人激动不已,这品质,隐隐有升至九品的迹象。 “师弟,既然你入了我云来观传度,真法一类的虽不能传你,但上清一门的《灵宝经·丹经纪要》篇却可传你,此经虽只是炼丹基础,但也是我道门正统,师弟或许能用的上。” “那就多谢师兄了。”敖伯玉作揖礼道。 晨馗真人也不废话,直接让人去取了二十几卷竹简来,放在桌上都堆了三尺高。 “师弟,这《灵宝经·丹经纪要》总共有十六篇,这是第一篇,我们这一门中也只有这一篇,虽只是第一篇,但胜在完整,并无缺失,不过却不好带出观去,师弟可在观中修习,观中我也差人为师弟整理出一个小院,今后便属师弟了,对于这丹经纪要中有不解之处,可来寻我,我虽不才,应当也能与师弟印证一二。” 敖伯玉十分感激的起身行礼道:“那师弟就在此先感谢师兄了。” “此行最大的收获,怕还是这《灵宝经·丹经纪要》第一篇,我之前在丹润万家买来的那些炼丹基础,与这比起来,不说天差地别,差距肯定也不小,若是完全吃透了,炼制的丹药应该还能升一个品质。”敖伯玉心中想道。 就这样,敖伯玉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一个挂名道士,用了三个多月,将那二十几卷的的《灵宝经·丹经纪要》第一篇全部理解。 能有这般快的速度,多亏了晨馗真人时常解惑,若是光靠自己,怕还要一年半载才能理解,甚至有些难点处,若没人指导,压根就不会发现,这也是为什么求道都会选择拜师。 学会了《灵宝经·丹经纪要》第一篇后,敖伯玉也总算是理解为什么宗门中人会瞧不上散修,拿自己来说,之前炼丹完全就是野路子,若不是有那么多的灵药给自己尝试,必然不可能有如今成果。 “师兄,师弟这便告辞了。”道观门前。 “师弟,这纸鹤你且收下,若是来日遇到难事,可用法力催动,纸鹤自会来寻我,望师弟今后修行顺利,早日破境。”晨馗真人说道。 这三月来,二人也算是相处融洽,无论敖伯玉有何疑惑,晨馗真人都会尽心解答,两人交换心得时,晨馗真人也觉得受益良多,虽然敖伯玉只是在道观中挂个名,但晨馗真人也是真把敖伯玉当做师弟来对待。 “师弟我也提前祝师兄能早日得道成仙。” 晨馗真人心中虽有些苦涩,但还是笑道:“便借师弟吉言了。” 敖伯玉为龙族,还是龙王之子,占了先天的大优势,哪怕是修行慢,慢慢修,加上寿命悠久,成仙算不上太难。 可人族修士,哪怕修成金丹,也就是二三百年寿命,千人万人也难出一个羽化登仙的。 第14章 住家得道 敖伯玉离开道观后,直接回到洞中,着手准备炼制虎煞淬体丹。 炼制这虎煞淬体丹所需的丹药,晨馗真人给了许多,能种植的,敖伯玉也都早早种在了小鼎,此时也长了许多。 五日后,第一炉虎煞淬体丹出炉了,品质还算是不错,第一次炼制就能成,还要多亏在云来观这段日子,期间向晨馗真人请教了许多关于炼制虎煞淬体丹的问题,晨馗真人知无不言,敖伯玉反而觉得这丹药品质不行,只有云书八品。 三日后,第二炉也出丹了,这一次的品质倒是比上一炉好上不少,原本的虎煞淬体丹是云书四品的丹药,但敖伯玉所使用的灵药都品阶与年份都更好,所以这一炉有云书九品的品质,只是再想提升就需要主药,也就是更好的虎妖内丹了。 敖伯玉直接吞服,此丹内含虎煞之气,对于寻常修士来说,这有些凶险,一个不好还会伤到身体,甚至丧命,但对于真龙来说,虎煞之气并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药力化开后,敖伯玉感受到浑身有一股凉爽之意,体内的杂质被清除,同时丹毒也被清理出一些,不过光靠一两颗还不行,敖伯玉继续开炉炼制。 一个月后,敖伯玉已经炼了七炉虎煞淬体丹,体内的杂质被清理出许多,丹毒也差不多完全清除,肤色已恢复正常,但敖伯玉心知内在的一些丹毒还未完全清理掉。 只是现在却也没法再炼制,因为材料不够了。 虎煞淬体丹除去灵药外,还有一味主药,就是虎妖内丹。 其他的灵药可以种,这内丹却种不了,故敖伯玉也打算出门去买些虎妖内丹。 西游世界中仙与妖的界限是重叠的,哪怕你是吃人狂魔大妖王,只要天庭认可,你就是仙神。 当然,这天庭就包括了道教与佛教。 不过修为低的修士中,人族与妖族斗争也是颇为激烈,妖吃人,修士杀妖,循环往复,杀戮不止。 此次敖伯玉并未去丹润万家,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原本炼制虎煞淬体丹使用的内丹为住家境界,但敖伯玉此次出门购买到了几颗金丹品质的虎妖内丹,算是收获不错。 与此同时,又花了高价,买了一个法器七品的炼丹炉“广元炉”。 返回洞中,继续开始自己“种地”与炼丹交替的生活。 时光飞逝,三年已过,所谓: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三年来,敖伯玉炼制了近百炉《上玄气海丹》,将气海开辟至九十九丈方圆,又用了半年清除丹毒。 此时的敖伯玉虽然修为与初来大夏时没有变化,但若是现在与初来大夏时的自己相比,怕是能打个十个八个不在话下。 接下来就是提升住家境的“道”了。 修行的前两境道仪与都功其实都只能算是打基础,到了住家境,才算是真正接触“道”的概念。 想要提升境界,首先就需要提升对于“道”的理解,否则就容易误入歧途。 住家境,六知住家,六知六通难全,一知玄关一窍,二知闭关之开,三知橐龠风生,四知巽风坤火,五知炼精化炁,六知玄牝阖辟。这便是住家的“道”。 其中最重要的是通玄关一窍。 六知中最简单的就是炼精化炁,此精乃是五行之精,如金银之物中就含有金精,木行灵药之中就含有大量木精,水中亦有水精,只是含量多少不同而已。 从五行中炼化灵炁乃是修士必备的技能,无论是炼丹、炼器、修习法术、布置阵法、修炼神通,大多都需炼化五行之精为用。 敖伯玉修习的龙宫真法《四海玄真御水经》自然是以水精入手,得益于四海龙族一脉的先天优势,敖伯玉本身就掌控从水行中炼化灵炁。 炼丹也让敖伯玉很快就学会从木行中炼化木精。 五行相生相克,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 半年后,敖伯玉彻底通“炼精化炁”,最为花费时间的就是火中取精,敖伯玉本为水系龙族,先天就与火相对,故慢了许多。 再便是第六知玄牝阖辟。 玄牝阖辟,乃真息绵绵也。真息既绵绵,即是乾坤阖辟。缘生生之机,无瞬息间断。若有瞬息间断,此身即死尸矣。故修行者必须行持先天后天混为一家,其机自不容御。太上所谓“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者此也。 生灵修行中,所谓“先天”并非皆好,“后天”亦非皆差,二者融洽相持,才是根本。 一年后,通玄牝阖辟。 紧接着为四知巽风坤火。 所谓巽风坤火,前云橐龠风生,即巽风也。巽顺也,顺其自然也。巽下断,阴气发于下,谓之巽风。巽风即生,坤火必燃。因云,“坤居下为炉”,非猛烹极炼,则不能出炉。“乾居上为鼎”,非倒行逆施,则不能升鼎。所以火非风生不能运动。故曰:“起巽风,运坤火,入黄房,成至宝”是也。 简单来说就是讲内丹术的要领之一,内丹术本身就是以人体为鼎炉,丹指人体精气神结合而成的产物。 人体内循环运行的经络比作内丹修炼的通道,在人为的精神意识控制下,利用体内灵炁推动,将人体之精气经过周身循环的修炼,使精、气、神凝为金丹。 以达到“人身一小天地”的“天人合一、天人相应。 此时的敖伯玉也算是炼丹入门,对于此一“知”修行得倒也快,再加上前面两境都是大圆满境界,不到一年就修成。 三知橐龠风生。 橐龠乃炉匣鞲管之物,往来不穷。即学人调息绵绵之后,用之不勤,方为真橐龠。仙翁所谓,“天地以阴阳为橐龠,人身以玄牝为橐龠”也。橐龠风生,即是内呼吸。 有玄牝阖辟为根基,敖伯玉花费了三年时光,就修得“知橐龠风生”。 若是按照龙宫老师教导,此时的敖伯玉可以开始修“知玄关一窍”,但敖伯玉心有远志,自然要全知全通。 二知闭关之开。 此处的关者,指阴蹻之穴,在尾闾前阴囊下,泄精之路也。闭者趺跏之时,以脚根抵之,此关既闭。按闭关阳生之后,不使真气下行。诸关渐开,诸脉则开通,闭即开者,留此真阳之气,方能开通关窍也。此闭彼开者,乃留真气以通诸关也。一脉通则诸脉皆通,所以溯流直上泥丸顶,关节才通便驻颜。又曰“常使气通关节透,自然精满谷神存”,关节既通,正气流行,邪气自退,谷神焉不得存! 这也是禁欲的原因之一,但并非所有修士都会禁欲,有些门派甚至仙人也会提倡阴阳相配,二者相包,更能得道。 比如龙族就没这规矩,所以连龙宫教导的老师都是告诉敖伯玉,尽量修行其余五“知”,此一知可不必理会。 禁欲与不禁欲修士若是开辩论会,恐怕能吵几百年,以敖伯玉目前的修为和对道的理解,自然是不敢说那边对,但既有道可求,自然是道为先。 只是此次修行,足足用了十年,这还是敖伯玉前两境的基础无比牢固的情况下,也花费了这么多时间。 但相比“知玄关一窍”,这还要算轻松的了。多少修士终身都困在“知玄关一窍”而不能寸进,不通“知玄关一窍”,也就无法进入下一境,百年后,也是一捧黄土。 玄关一窍为九窍之一,亦人得之而为性命之根,即中宫一寸二分是也。但不可以形迹求之。 玄光一窍又号无虚之府,清静之乡,内有真阳之气,自有生之后,散之于一身。 故曰:“一点真阳,秘在形山,不在心肾,而在乎玄关一窍。” 原着中,太白金星曾言:上圣三界中,凡有九窍者,皆可修仙。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这玄关一窍。 这所谓的“通”是有一定的标准的,如同水流,溪流是流,河流亦是流,甚至于海流也是流。 最差也要灵炁如小溪般连绵不断的“通”。 至于最好的,敖伯玉还没法去理解,或许是孙悟空那般的资质吧。 诗曰:几载修真洞里人,只凭啁哳报天明。 二十载岁月如流水般而过。 “总算是成了,虽只是河流之通,但已经难以再进了,若是想要提升,只怕还在那《九转灵窍丹》上。只是别的几味仙药,我或许还有机会能收集到,但那蟠桃我如何得到呢?”敖伯玉自语道。 随即也不多想,既然已修得住家境的道,接下来就要提升修为了。 既得了此境之道,修为提升起来就简单许多了,加上敖伯玉有无数的灵药随意取用,更是方便。 不到五年,靠着无数灵药,敖伯玉从住家初境达到圆满之境,要入金丹,需要的时日也不少,继续留在此处也没有意义,故打算回家路上再冲击金丹。 临行前,敖伯玉打算多多收集这大夏的灵药,毕竟来这一趟也不容易,来日或许能用得上。 敖伯玉所在的新塘国有一邻国,是大夏最大的国度,唤作肃慎国,此去是为肃慎国的雒棠仙树。 肃慎国都城镰都,敖伯玉看着来来往往的妖族有些疑惑,这地方妖族与人族居然相处的如此和睦,倒是少见。 “这位道友,一看你就是初次来此,可需向导?在下人称镰都万事通,哪家丹药好,哪家兵器利,哪家不宰客,哪处有法门,无所不知,只要聘银五两,物超所值啊道友。” 敖伯玉刚入城门,一个犬耳,黑鼻头的犬妖族青年就迎了上来。 “可以,不过我得先考考你,此地为何有这般多的妖族来往?”敖伯玉问道。 “这也不什么秘密,就当是白送道友了,我肃慎国中,有一山,在镰都向南千里处,名叫度荣山,那山上住了一位大能,号风伯,亦唤作飞廉妖圣。 上古时,蚩尤作兵伐黄帝,那飞廉妖圣就是蚩尤麾下大将,飞廉妖圣性本良善,因不忍生灵涂炭,加上难忍蚩尤暴虐,故迷途知返,转助黄帝,逐鹿之战后,封为大臣,上古时,此处便是妖圣封地,万年前,妖圣降临,便居于此。 有诗赞曰:捉天拿地天神惧,八荒罡风群魔慌。威扬上古真妖圣,镇守大夏善名扬。 又赞:神通法术千百种,灵丹妙药大夏传。天帝三召皆不顾,无拘无束妖中仙。 那飞廉妖圣本就是妖族大能,曾言人族与妖族都为灵智者,不该为口腹之欲而厮杀,他降临度容山后,就派弟子约束妖族,禁止伤人吃人,同时也禁止修士杀妖取丹,也因此,肃慎国中人族与妖族相处和谐。” 敖伯玉听后,心中又燃起拜师的火种,莫说别的,光是这两首赞诗,就让敖伯玉心生向往。 交过银钱,这犬妖就道:“在下西犬族犬叉,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云来观白世富。” 第15章 雒棠仙树 茶肆中。 “白道友,那雒棠仙树可是我国的至宝,哪怕我等本国之人都不能得见,更莫要说白道友你一外人了,我只是向导,又不是道祖,你花个五两银钱,就来许愿了是吧?” “....,倒也不必亲眼去见,只是我听闻那雒棠仙树可以启灵智,提升悟性,有诸多妙用,故想求购,不过我家不在大夏,离着此地有万万里路,故想要求购一根仙树的树枝,好保留树叶药力不失。” 敖伯玉说完,犬叉直接站起身,怒道:“我把你个烂了心的,我国中能有这许多妖族启灵,都是多亏那雒棠仙树的树叶,你若是求购仙树叶就罢了,竟想伤我国仙树,坏我国根本,你这生意我不做了,这银钱还你。” 茶肆中的人,听后都往这边看来,多有不善的目光。 敖伯玉赶紧起身道:“犬道友莫怒,莫怒,我却不知这些事,只以为仙树生生不息,不知晓截取树枝会伤了仙树,还请道友恕罪。” 犬叉听后,脸色才好看了些,敖伯玉又劝了几句,他才坐下。 只是也没了之前的热情,冷淡道:“求购雒棠仙树的树叶你可去雒棠街,从这出去往右走到底就是,那条街上都是卖仙树有关的店,各种年份的仙叶,大的小的,新的旧的都有,若是要买别的物件,去长生街,修士需要用的东西,大多都能买齐全,莫要去哪些小店,贪小便宜,就不会被坑,其余还有何事否?” 见他这般,敖伯玉也就没再多说,二人分开后,敖伯玉找到了雒棠街。 一路看过去,果然如犬叉所说,两边开着的,全是卖与仙树有关的店,树叶、树脂、培育过仙树的灵土,什么浇灌仙树用的灵泉,仙树上采下露水,五花八门,敖伯玉一眼看过去,不少都是赝品,倒是仙树叶子有许多真的,上面的气息虽然弱化了许多,但和灵药相比,有本质上的区别。 只是敖伯玉想要的仙树根与仙树枝没有。 “我那些灵药九品的紫灵参虽无限接近仙药,但哪怕年份最好的一颗,始终都不能突破限制化作仙药,不过已远不是寻常九品灵药可比。 若以几颗紫灵参换一截仙树根,多半是能换的,毕竟雒棠仙树也只是五品仙药的品阶,一棵千年仙树的树根,少说也是几十丈。 只是我实力不够,这肃慎国既然有仙树,还能守护上千年,虽说有可能也有度荣山庇护之因,但自身实力肯定不会太差,很有可能有地仙,甚至天仙修为的大修士。 若是生了坏心,我不仅换不来仙树根,反而有杀身之祸,此事还需谨慎。”敖伯玉心中暗道。 思虑许久,敖伯玉也没什么好法子,实力差距过大,再多的阴谋诡计都没用,上次遇到那凸嘴老头只是真仙境界,就差点没走掉,更别说洞酆境的地仙,甚至九宫境的天仙。 又在镰都中逛了半日,也打听到一些关于肃慎国王族的消息。 这肃慎国的国主唤作鹿楚,不过一国之主,也修不得玄,但十分贤明,千年王朝,原本腐朽,在他的治理下,又再兴,不过在敖伯玉看来,这种制度的问题,也难长久。 听人说鹿楚的一位先祖还在世,三十多年前度过了三灾之中的赑风之灾,整座镰都城都能看到祥云汇聚在王宫之中。 赑风之灾是三灾中的最后一灾,既然过了赑风之灾,那么说明那位鹿族先祖已经过了其余两灾,恐怕最差也是洞酆修为,多半还是九宫境的天仙。 不过其余的族人,因王族天命,能修行的人几乎没有,只听说有一位天赋异禀的公主,拜入了度荣山中的飞廉妖圣为师,名叫鹿浅。 在镰都中住了半月,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敖伯玉也认识了一些人。 其中一人是肃慎国七王子鹿童门下的府令鲁泽,一场所谓的论道会上,敖伯玉知晓其身份后,用了三枚气书六品的丹药向他示好。 得知敖伯玉想要见七王子鹿童后,鲁泽表示一定可以办到,只是等了三日,一点消息都没有。 “三枚灵果,怕是打水漂了。” 正想着,就听有人敲门。 开门见是酒保,那酒保就道:“白道长,有您一封请帖,是贵坊街七王子府送来的。” 敖伯玉连忙接过请帖,看过之后,心中欢喜,七王子鹿童三日要举办宴会,请自己后日去赴宴。 这自然是鲁泽运作而来的,不然就凭自己显露的这点修为,那王府哪会邀请自己。 三日后,敖伯玉穿了一身崭新的霓裳霞袖道袍,戴一顶芙蓉玄冠。 原本就俊秀无比的敖伯玉穿上这一身后,若不看修为,只怕会以为是个“得道真仙”。 正是那:道家者流,衣裳楚楚。君子服之,逍遥是与。 自来到这镰都后,敖伯玉就显露了都功的修为,都功修为在这镰都修士中也是最多的。 赶到王府,拿出请帖后,就被仆人引入府中,此时王府之中来了不少人,大多都是修士,化形的妖族也有不少,这也不奇怪,肃慎国有仙树,但凡修士者,谁人不羡,若是能亲近这七王子,说不定能得了不得的好处。 不过这让敖伯玉奇怪的是,居然还有几个僧人。在大夏这地方,敖伯玉还是第一次见有僧人。 其中一位老僧,身披郁多罗僧袈裟,目长辅釆,闭目静坐,若非眼见,都未能察觉他坐在那。周围的人,也多在打量,兴许也没见过僧人。 敖伯玉随着仆人寻到自己的席位坐下,不多时,那鲁泽就寻了过来。 “白兄,多日不见,风采更胜啊。” “哪里哪里,鲁兄之姿更胜我也。”敖伯玉拱手笑道,随即走到鲁泽身边,将一枚灵果悄悄递了过去。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 鲁泽自上次拿了丹药后,就知道敖伯玉出手的丹药品质不俗,笑道:“白兄且稍作,待会儿殿下来了,我再带白兄去拜见。” “那我就先多谢鲁兄了。” 又坐了一会儿,果然见到七王子鹿童出来,不过敖伯玉坐的这里是外厅,只是远远的瞧见一眼。 又过了一会儿,鲁泽来请,敖伯玉这才随他去了内厅之中。 “殿下,这位便是云来观晨馗真人的师弟玉龙真人。” “贫道见过殿下,常闻殿下容姿不凡,今日得见,果然不虚。”敖伯玉作了个揖礼道。 这鹿童相貌也确实不错,若是别人夸他,倒还不觉得,但看面前青年道士这样的绝世容姿都夸赞自己,心中也是欢喜。 “真人廖赞了,吾曾闻晨馗真人炼丹了得,听鲁泽说,真人也精通此道?” “果然只要是有个帝王家的,没有不爱长生的,自己修不了,丹药就是他们的最爱。”敖伯玉心中暗道。 随即拿出一个玉瓶道:“不敢言精,只是略通此道。贫道今日上门,无有贵重之礼,故奉上此丹,略表心意。” 鲁泽接过丹药,稍微看了一看,确认没有危险,而后再奉给鹿童。 敖伯玉接着介绍道:“此丹名为《益气丹》,云书四品,服用后,保管殿下身轻体健,精气充沛。” 鹿童闻言面上露出笑意,又看了看身旁一位干瘦的老者,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就笑道:“好,甚好,来人,赐座。” 周围的修士,都觉得他为了攀附权贵可真是不要命了,瞧他年纪,不过二十左右,不太可能炼制云书四品的丹药。 须知能炼制云书四品丹药的人,哪怕再怎么天资不俗,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灵炁、灵药练习。时间与灵炁暂且不论,灵药可不是能随意浪费的,要攀附一王子,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大宗门大家族出来的人。 其二就是觉着这玉龙真人可真是个不怕命数的。莫说王子,就算是大臣一等的,轻易也不敢送丹药,就怕更改其命数。 若是这七王子只是个闲散王子倒还稍好些,可一旦来日有机会登临大宝,那这命数牵扯可就重了,莫说他一个小小的都功修士,真牵扯大了,仙人都扛不住。 今日来的修士不少,哪怕没人能自己炼制这丹药,总能买的来,但却无人敢送这种礼物,就是这原因。 不过他们不知,敖伯玉没太在乎这些,一是这命数太过玄乎,自家父王都说不清。 二是哪怕是真的又如何,如果不能尽快提升修为,一旦来日真去了佛门,什么命数不命数的也就不重要了。 敖伯玉坐下后不久,有仆人在七王子鹿童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就见鹿童站起身,朗声道:“各位,今日邀各位前来,其实是想请各位识一识真经。” “不知殿下所说的,是何真经?” 鹿童刚说完,就有人着急问了,也不怪他着急,但凡修士,想要修行到住家之上,都需真法,真法有时亦唤作真经,无有真法,也不能悟道,哪怕有无限天资,也难悟得道,都功止步。 故曰: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 鹿童便笑道:“佛经也。” 厅内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迷惑。 “莫非是殿下王妹自度荣山带来的佛经?”有人问道。 “非也,三日前,我去闻山狩猎,误伤了北狼王未化形的后裔,好在幸遇那几位大师,救了那小狼,这才解决此事,那几位大师又与我讲经,我听后,虽觉好,却因不修神通,似懂非懂。 我王族中人,先祖多在闭关,除了我那九妹在度荣山修行外,其余都修不得法,各位都是高人,故请各位看看,大师的佛经到底如何。” 鹿童说完,几名僧人从席位中走上前。 几名僧人不说相貌美丑,但都有一副超凡脱俗的姿态,尤其是为首的老僧,这厅中众人都看不出深浅,只觉得必然不凡。 “贫道归真门观逸,敢问这位道友,尊姓大名?又是从哪来,来自哪门哪派?”一位金丹修士率先问道。 “贫僧已舍了俗名,法号彻听,自西天极乐世界而来,为佛门弟子。”老僧开口道。 “贫道虚活二百一十六栽,倒是未曾听闻佛门这一门派。”观逸真人笑道。 “三界之广,难以数计,天地之中有四部州,为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四部州与那四海、无量海、三十六重天、十九福地统称为赤演神州。 赤演神州外有八泽,八泽之外有八紘,八紘之外有八极,八极之外更有不知宽广的不生之地,我佛门起于天地初开,盛在西牛贺洲,各位施主不知,亦是正常。” 众人听后,倒也觉得正常,此地本就是八泽之一的大夏,距离赤演神州有万万里之遥,对于修士而言,哪怕寿命稍长于凡人,也不会花那么多的时间去一个不了解的地方,天下门派这么多,多一个佛门也不是什么怪事。 “不知道友的佛经与我道门真法可否一样,为修行根本?”有人问道。 “是也不是,诸位一观便知。” 彻听说罢,几名僧人就拿出了两卷经书。 摆在厅中供人观看。 敖伯玉先是等众人看过,没什么异常后,也凑上前瞧了瞧。 这一看,发现居然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简称《金刚经》。 “贫僧这第一卷,为《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原本,第二卷为我佛如来十大弟子之一的迦旃延注解卷。若是与我佛有缘者,自可从中悟出真经。”彻听道。 大多数人第一遍都只是略扫了一遍,听他这么说,全都仔细再看那第二卷。 不到一刻,竟真有人欣喜若狂,随后对着彻听躬身拜道:“此法之妙,闻所未闻,虽不能全悟,但今日能得见,多亏道友,贫道普玄有礼了,万分感激道友传我真经。” “非是我传,是我佛也。”彻听淡淡笑道。 “那就万分感谢道友你的佛。” 彻听见此,也不生气,依旧微笑道:“施主有慧根,也与我佛有缘,今后修行,若是有不通之处,可去城外西郊镇莲花山上的庙宇,贫僧今后会常驻在那。” 那普玄道人又是再拜。 随后厅内又有几人有得,其中就有那位金丹修士观逸真人。 敖伯玉仔细看了三遍,那《金刚经》不过四五千字,就算加上那迦旃延的注解卷也就一两万字,却也没看出什么玄妙,只觉得是普通的佛经,并不像之前三十二相经那般,看出了修行的法门。 “看不出也好,证明我与他那佛无缘就是好的。”敖伯玉心中嘀咕道,想到此处也就不再多看,坐了回去。 “敢问道友,佛为何?”有人问道。 “自觉、觉他、觉行圆满,如实知见一切法之性相,成就等正觉之大圣者。”彻听道。 敖伯玉听后立即就想到了那沙律与不知名号帝君论道之言。 “还请道友细说,如何成佛呢?”观逸真人问道。 “佛亦是觉悟,众生不悟,故需经书指引。”彻听说道。 “我等修为虽低,但自问也悟得一些“道”理,也是众生不悟之列。” “是。” “众生为何不悟?” “在于执。” “何为执?” “执者,为不知,不觉,不明,不通,亦不学,哪怕前路无望,亦不回头。故执最后就成了迷,成了心瘴,成了不悟,便是那执迷不悟者。” “那请问,如何破执?”观逸真人再问。 “破执有三,一是破我执,生灵一生中都充满了烦恼和痛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炽盛无不给生灵带来无尽的烦恼与痛苦,这一切都根源于有“我执”。 我执即我痴、我见、我慢、我爱,亦是四种根本烦恼。我痴者,谓无明,愚于我相,迷无我理,故名我痴。我见者,谓我执,于非我法,妄计为我,故名我见。我慢者,谓倨傲,恃所执我,令心高举,故名我慢。我爱者,谓我贪,于所执我,深生耽着,故名我爱。 若不能破除、断离我执,则:有情由此生死轮回,不能出离。这便是此经要义之一,破去我执,各位若有缘法者,自能从经书中学会破去我执之法。”彻听道。 “敢问大师,其二为何?” “其二为破法执,生灵破法执后,便会陷入法执,亦叫法我执,执于何?法也,法我执即是理障,无始无明末破或破而未断尽者,须受变易生死乃至分段生死。” “如何破法执?” “只在八字:法亦是空,万法皆空。” 众人听完,得了似懂非懂,哪些从经书中看出修行法门的,仔细回味,又觉得受益良多。 “其三为何?” “执于空。” 彻听说完,观逸真人直接跪拜道:“还请大师教我。” “空为空,亦是不空,便是非有,非无,非非有非无,非亦有亦无,不是有,也不是没有,不是要有又没有,也不是既没有又有,也没有没有。 故成佛在于破执,然而一悟破执者,莫说千年,万年也难出一位,故我佛传教经书,作三步破执,以便世人修行。修得我经,自是断尽一念无明,不坠轮回,不落因果,则成佛。” 场中人,哪怕没能在经书中看出修行的真经,但只是听这些话,细细品尝,都觉得有理。那观逸真人听后,躬身再拜。 对于观逸真人这反应,大多人不理解,认为太过夸张与荒诞,甚至觉得观逸真人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法。 但那些修为高深,对于“道”的理解稍深些的人,又有些理解观逸真人的行为。 只因“道”至最终,殊途同归,佛释道虽各有不同,但终究都在“道”上,故能知晓这彻听所言,不是胡说。 敖伯玉听过那沙律与不知名号的帝君论道,知晓这彻听所说的,半真半假,并不完全。 “此人多半是为了传经才故意这么说,但我却不能点破,不然他要是找我麻烦,十个我也挡不住。”敖伯玉心中暗道。 “胡说八道,若按你说,不修你这佛法,还得不了道,修不成仙了?” 众人闻眼,往门外看去,就见一个二八少女站在门前。 只见她: 仪容灵秀,体态轻盈。细弯弯两道蛾眉,直侵入鬓;滴流流一双凤眼,来往踅人。轻灵声似啭日流莺,嫩腰儿似弄风杨柳。轻移步,有蕊珠仙子之风流;款蹙湘裙,似水月观音之态度。 “九妹,你怎么来了。”鹿童笑着上前道。 众人听后,这才反应过来,这女子怕就是拜入度荣山的九公主,按理来说,这王族一脉是不能修行的,却不知这鹿浅是如何修行,不过这等王室秘密,就不是外人能知晓的了。 “七哥,我若不来,你不知要被这秃驴骗成什么样了。”鹿浅道。 “这....,这位大师所言,倒也有理,我虽不通修行,却也自问有一二心得,九妹你是觉得那处不对吗?”鹿童有些迟疑道。 鹿浅听完,抿起嘴来,一脸不乐道:“哼,若只是说“法”就罢了,说什么要修他的法,难道我道门无法?我度荣山无仙?” 众人看向彻听,那彻听了,对鹿浅行了佛礼道:“贫僧非是此意,只是众生修行不易,长生更难,大道三千,殊途而同归,若是山路不通,不妨也可走一走水路。” 鹿浅听后,有些不服,但由于自己对于说“道”不精通,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在场的这些修士不知晓佛门,她却是知晓的,佛门论道可是一绝。 “尔等可有人能与这位大师论一论?若能驳他,我有重礼答谢。”鹿浅朗声道。 在鹿浅看来,除非修为到达很高的境界,否则对于道的理解大多都是为了破境,或者说每个境界需要什么样的“道”,才会去理解什么样的“道”。 不是为了修行,大多修士也不会去理解其余的“道”,今日在场的人中,大部分都成仙无望,说不定就有人去研究别的“道”,对于“道”有深刻理解,故有此一说。 果然,鹿浅这话一说完,尤其是那些没有从经书中悟出修行真经的人,纷纷站出来尝试。 有些人说的,还真有一二道理,然而这些人基本都是在佛理中反驳佛理,相当于在别人的逻辑圈中反驳别人,自然不可能赢。 几番辩论下来,输了个难看。 鹿浅小脸上尽是不满,却又讲不过,憋红了脸道:“今日出门的急,可敢等我?待我寻我那些师兄们来,与你辩个分明。” “自无不可。” “尔等也替我传出消息去,三日后,还是在此,但凡是我肃慎国修士,皆可来辩,若有胜者,我愿以千年仙树之叶为礼答谢。”鹿浅道。 话说完,众人皆惊,那雒棠仙树在此已有千年,却从未听闻过有千年份的仙叶拿出来,百年份的仙叶就能明显的提升悟性,千年份的效果自不必说。 敖伯玉听后,有些坐不住了,若是自己不要仙叶,用来换一截仙树根,或许能行。再加上此人来自度荣山,觉着哪怕是恶了那彻听,也有度荣山护着。 修行在争,若是不争,如何逆天改命,想到此处,也不再磨叽,走上前道:“九公主殿下,贫道恰好有一二心得,只是贫道修为浅薄,一是怕说错得罪了这位大师,二是不知贫道这外来之人可能得仙叶?” 鹿浅这才打量了一眼敖伯玉,见他修为虽低,但有一等的容貌,气质不俗,便道:“你只管与他讲,错了不怪,若是胜了,那万年仙叶便是你的。” 敖伯玉有些无语,这鹿浅是没听出自己的话外之音。 倒是那彻听懂了敖伯玉的意思,微笑道:“贫僧非是那不讲理的,断不会行不法之事,况且贫僧与施主也算是半个邻居,施主尽管讲就是。” 敖伯玉这才明白,此人已经看穿了自己龙族的身份,大夏距离西牛贺洲超过万万里,以距离上来说,哪怕他不知晓自己来自于四海那处,确实也可以硬算半个邻居。 不过他既认了自己这身份倒也好办,大概率是不会对自己出手。 众人听闻,都看向敖伯玉,什么半个邻居? 敖伯玉没理会众人目光,而是正色道: “大师所言,贫道觉着有误,佛乃觉性,非觉,亦非觉悟,天地生灵皆有觉性,觉性却非人。生灵之相可坏,觉性无生无灭,即觉即显,即障即尘蔽,无障不显,了障涅盘。 道法如来不可思议,即非经书可传,当需自悟,真经即是能达寂空涅盘之究竟法门,可悟不可修。 修为成佛,在求。悟为明性,在知。修行以行制性,悟道以性施行,觉者由心生律,修者以律制心。不落恶果者有信无证,住因住果、住念住心,如是生灭。不昧因果者无住而住,无欲无不欲,无戒无不戒,如是涅盘。 故我的佛我就是我,非你,或者你的经书能教得,还请大师莫要曲解。” 敖伯玉说完,众人依旧有些懵,但彻听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却没了。 其实这也是传教之难,若是不曲解,如何传佛?可曲解了,遇到真懂的,又难以辩驳,谁能想到,这连佛之名都未闻过的地方,居然有能深究原始佛法之意的人在。 鹿浅虽也是听了个莫名其妙,但见那彻听不笑,也未辩驳,就笑着问道:“大师,为何不辩?” “非我不辩,而是辩不得,不曾想,施主竟有此悟性。”彻听道。 敖伯玉也不想得罪得紧,便道:“虽说道法如来不可思议,非经书可传,但佛法从浅义处说,也是导人向善,善恶本有人相、我相、众生相,即是教人之文化。 从有悟、有缘者处说是多一条大道可入,从凡尘众生处说是以幻制幻的善巧,虽错了一二意,却无碍抚慰灵魂慈悲!” 闻听此言,彻听足足站立了许久,过了一刻才道:“贫僧虽难以认同此言,但亦难说不对,也许是贫僧修行不够,未能明悟,多谢施主今日之讲。”说完对敖伯玉施了一礼。 “不敢,这也是高僧之言,非是我悟。”敖伯玉还了一礼道。 “请问施主,可能告知是哪位高僧所言?” “这倒是不太好说。” 彻听也没追问,说道:“今日之行,虽未如愿,却收获许多。不知施主三日后可有空闲?” “贫道来此多年,已打算归家,今日这行,还是意外,以后应当是不会再来此地,多谢大师美意了。” “无妨,既是无缘,自不可强求,不过今日得施主此言,贫僧也还施主一份因果,且贫僧日后应当还能再见施主,今日就先告辞了。” 敖伯玉可不想再见了,道:“贫道不过一二句听来之言,因果什么的,就不必了,大师慢走。” 彻听见此,也没多说,向鹿童与鹿浅告辞,这才离去。 见他不多停留就走,敖伯玉总算是轻松了许多。 “很好,虽然我没听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但看样子他是输了,待我去取仙叶与你。”鹿浅乐呵呵的说道。 “九公主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鹿浅虽有些疑惑,但也应了。 一处偏厅中,鹿浅屏退了仆人,这才问道:“你是有何事不能让外人听了?” “倒也不是什么事,只是想问一问九公主殿下,能否换别的赏赐。” “行倒是行,但我先与你讲清,度荣山中的真法、法术、神通一类的,我都不能外传。”鹿浅以为他是要求度荣山的修行法门,故有此一说。 “并不敢觊觎度荣山玄法,贫道只是想换一截雒棠仙树之根,并不需多大,只需一二尺就可。”敖伯玉道。 鹿浅听闻,稍有不快,又有些疑惑问道:“你怕是想要再种一颗雒棠仙树吧?我劝你莫要妄想,若是能成,我国中就不会只有一颗仙树了。” “非是要再种一颗雒棠仙树,只是贫道乃炼丹士,有一味上古丹方,需用仙树之根为主药,故才有此一求。” “雒棠仙树价值最大,或者说药力最好的就是仙叶,树根虽是根本,却没多大的药力,你莫不是在蒙骗我?” “不敢,不敢,的确是有此丹方。若是殿下觉着为难,哪怕一二尺也可。”敖伯玉说道。 鹿浅有些纠结,肃慎国之所以能守护这仙树这么久,首先自然是有实力,其二也是保护得当,一小截树根对于一颗数十丈的仙树来说算不上什么,但若是开了这头,也是不好,毕竟雒棠仙树为肃慎国根本。 考虑了许久,鹿浅还是说道:“抱歉了,你这要求我不能答应,按照先前说的,我会将那千年份仙叶给你,仙树之根不能。” 敖伯玉心中有些失望,但也没什么办法,又道:“那可否用那千年份的仙叶换取一个面见飞廉妖圣的机会?” “这.....,你要见我师父作甚?” “是这样的,贫道虽入了观,但却只是传度,并未授箓,也不曾拜过师,自来此后,时常闻飞廉妖圣之名,心中向往,虽是修为浅薄,也有几分侥幸,哪怕不能拜师,能见一面此等人物也是幸运。” 鹿浅原本有些不悦,觉着此人虽是赢了辩论,但却一而再的提出要其他的赏赐,多少有些不知轻重。 但突然脸色变得十分正经,过了小会儿才道:“既然如此,我便带你去见一见我师父,不成你也不要怨我。” 敖伯玉原本就没报什么希望,听她这么一说,站起身行礼道:“自然不会,殿下有此善意,贫道怎么敢乱生怨怼。” 第16章 度荣山 次日一早,鹿浅就带着敖伯玉准备回度荣山。 “九妹,怎么来一趟,都不去宫里见见父王与母后就要走?” “七哥你代我向父王与母后问候一声就是了,我此番下山只是路过,还有事要回山向师父禀报。”鹿浅解释道。 “既是如此,我会与父王与母后说的。” 接着这鹿浅就手一挥,一朵云雾落下。 随后抓着敖伯玉后衣领,跳上云雾,飞天而去。 “九公主殿下,你抓我干嘛?” “你这小小都功,只脱去小半凡体,踩不稳云,若是不抓着你,掉下去了,立刻就摔作一摊肉泥。” 敖伯玉也未辩解,飞了片刻,就见远处云雾迷茫,看不见前路,鹿浅并未减速,直接飞入云雾中,敖伯玉随即就见一仙山,直插九天。 但见: 方圆八百里,上下万仞高。内有灵泉流淌,外有支峰六山。远望仙气渺渺,近看璇霄丹阙。仙鹤成双鹿饮水,老猿聚群灵鸟鸣。奇珍异草随处见,万花争艳恰逢春。 二人落在山下,沿着山路,行了十余里,到半山腰,不远处就见一座宫殿,一半修建在半山腰的宽阔平地上,一半竟悬空在空中。 真是个鬼斧神工,美轮美奂,只见: 仙雾缭绕,百卉千葩。松柏青冉冉,绿竹色苍苍。门外灵药布景,桥边神花喷香。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果然神仙府,真个赛天堂! 敖伯玉不由叹道:“原来那:云标金阙迥,树杪玉堂悬。半岭通佳气,中峰绕瑞烟。乃是写实啊!” 上前,见山门旁立一石碑,上书:风伯府。 两个十来岁的道童上前对鹿浅行礼道:“见过小师姐。” “跑得慢,走得快,你二人可知晓师父此时在何处?” “老爷在长留殿,不过并未讲道,只是独自在那。”二人一同答道。 鹿浅又继续领着敖伯玉往里去。 穿过几重琼楼宫阙,至长留殿前,鹿浅让敖伯玉稍作等待,自己进殿,不多时,就来唤敖伯玉。 走入大殿,敖伯玉第一眼就瞧见飞廉妖圣端中央的讲道台上,殿中摆了十多个蒲团。 只是这飞廉妖圣与自己听闻中那副“捉天拿地天神惧,八荒罡风群魔慌。”的形象相差甚远。 就见他:头未戴冠,身披道袍,腰上松松系着一条白色大带。 不像是妖圣,反而像一闲散飘逸的中年道人。 “台下那人,你是何人?自哪里来啊?” 连那彻听都能看穿自己的身份,更不可能瞒过飞廉,敖伯玉也没想过要隐瞒,拱手行礼道:“回妖圣的话,晚辈乃赤演神州西海龙王敖闰三子敖伯玉。” “不过住家,为何远来这大夏?” “只因晚辈向往仙道,故出海寻师。” “四洲乃天地之中,人杰地灵,为何要来此拜师?” “晚辈也曾四处寻师,却因资质太差,又好像没命数,故无人收我,家父言我在四州无师可拜,便写了一封书信,让我去拜岱屿仙山上的力牧仙师,只是晚辈道心不纯,没能通过考验。” “我观你九窍虽一般,可丹田圆满,气海充盈,怎也算不上资质太差,至于命数,你信命数?” “回妖圣的话,我这根基是炼丹服用得来。至于命数,本是不信的,出海后,遇到一件件的事,却又觉得好似真有,但不论是否有命数,我亦不改求道之心,哪怕是万般劫,千遭难。”敖伯玉如实说道。 “你学过佛法?”飞廉话头一转问道。 敖伯玉将那伊存传授自己三十二相经的事简短的叙述了一遍。 飞廉听完,问道:“你求道是为何?” “长生不死,逍遥永世。” “我观你之命数,若是安心待在龙宫修行,来日虽有波折,却无性命之忧,终能求得道果,长生可取。” 敖伯玉听完,跪地磕头拜道:“还请妖圣怜悯,指点一二,晚辈认为长生不死与逍遥永世是一体的,若不得逍遥,长生就是监牢,倒不如早早投胎去了。” “你若踏出一步,未来如何,大天尊也说不清,你可敢?” “晚辈自醒悟后,求道之心从未更改,此刻是,未来亦是。” “既如此,可愿拜我为师?” 敖伯玉也没想到飞廉竟会这样说,但也毫不犹豫的跪拜道:“徒儿敖伯玉,拜见师父。” “嗯,小龙起来吧,我门中不取法名,上古至此,为师已收了十九个弟子,逝去六人,你就排行十四。” “是,师父。” “你服丹筑基,丹毒倒是未除尽,此丹名为‘太上洞渊炼体丹’,便赐你去除丹毒。” “徒儿多谢师父赐丹。”敖伯玉三拜道。 “今日便到这,鹿浅你带这小龙去后山寻个山头为住所,顺便帮他护法,服用丹药。三日后,为师讲道,来此听讲。” 二人同时应是。 抬起头来,就见飞廉已不在讲道台上,鹿浅这才欢喜的叫道:“恭喜你啊,小师弟。” “见过鹿师姐。”敖伯玉作揖礼道。 “本来我是最小的,现在你来了,你就是最小的,以后可要乖乖听本师姐的话哦。”鹿浅笑吟吟的说道。 “........,自是听鹿师姐的。” “走,本师姐带你去挑个好住处。” 二人走出长留殿,聚云时,鹿浅又道:“小师弟,我还未看过真正的龙,见过的那些,多是法术神通变化,要不你变作真龙给我瞧瞧。” “这......,好吧。” 只见敖伯玉变作一三丈有余的白玉龙,相比在洛阳时,修为增了一些,身形也长了一些。 鹿浅靠近来,先是看,而后又用手指轻轻点一点,弄得敖伯玉有些痒。 “鹿师姐,莫顽,莫顽。” “哈哈,不捉弄你了,走吧,我们去挑洞府。” 之后鹿浅介绍了一番度荣山的情况。 飞廉坐下的十四个弟子中,有六人不在山中修行,其余的弟子都居住在度荣山。度荣山有一主峰,六支峰。 飞廉与弟子们都居住在主峰,风伯府自然是飞廉所居之地,仙府之后的后山方圆百里有数十座小山,其余弟子都居住在哪些小峰中。 六支峰上还住了上百记名弟子,加上守山的兵将,管事的文书,服侍的童子,整个度荣山有上千人。 来到后山,敖伯玉随便选了幽静的小山,取了名,云来山,云去云来,倒也合适。 鹿浅见选定,便用法术传信,让人建造府邸。 “小师弟,你独自一人远游而来,应当是没有服侍的人,可需我给你找些?” “那倒不必,我其实有一个童子,叫做见人跑,他乃兔子化形,此次我并未带他出门,留在了暂居的洞中。” “见人跑?哈哈哈,师弟你取名倒是和师父取名一样,先前你见过的那两个童子就是师父取的名,跑得慢,走得快。” 接着鹿浅又将敖伯玉带回自己居住的小罗峰,让敖伯玉暂时居住在此。 竹阁中。 “小师弟,师父既然未说要注意什么,你就放心服用,有我在这,不会有事。” “好,我先多谢师姐为我护法。” 取出丹药,敖伯玉看不出这是什么品阶,此类仙丹,莫要说炼制,认都认不出。 回想起来,这次能拜师,当真如梦幻一般,敖伯玉甚至都掐了自己好几次,反复确认不是在做梦。 “师父收我,不太可能是为了几句佛语,但我资质普通,还不占所谓的命数,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收我?不过对我来说肯定是好意了,若是师父要害我,也不必费这些章程。”敖伯玉心中暗道。 想到此处,果断服下丹药,这太上洞渊炼体丹与之前服用的丹药却不同,服用后,药力完全未化开,听了鹿浅的提示,敖伯玉才运起法力,包裹丹药,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丹药之力渐渐散出。 敖伯玉整个人如同在天寒地冻时泡在温暖的温泉之中,那滋味,难以言说。浑身只觉得暖洋洋的,身体也不自觉的放松,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敖伯玉醒来时,发觉出了一身汗,整个身上黏糊糊的,还有一股海腥味,感受体内,发觉丹毒完全去除,但整个人十分虚弱,提不起半点力。 再仔细内视,发现五脏六腑都染上一层不太明显的玉色,周身经脉也强韧了许多,就连九窍也比之前开阔了一些。 心中推测,光是这一颗丹药服下去,自己怕是增加了数百年的寿命,修炼也更快了不少,而且气力也增加了许多,只是此时虚弱,不好判断到底增加了多少。 远处,鹿浅坐在亭子中瞌睡,敖伯玉喊了一声,鹿浅这才连忙揉了揉眼过来。 “小师弟,你可真能睡,睡了一天一夜。”鹿浅捏着鼻子道。 “抱歉了师姐,我也不知道我居然这么臭。” “没事,我成仙脱凡胎时,比你还臭,你算是干净的了。” “师姐,为何我感觉浑身无力?法力也所剩无几。” “你服用那太上洞渊炼体丹极其珍贵,乃是日书九品的仙丹,你虽未能完全脱去凡胎,但也差不多了,何况此丹重在炼体,要消耗元气,所以是正常的,我已让人准备了药浴,你去洗干净,换身衣服,吃些灵果补充一番就好。” “麻烦师姐了。” “不要这么客气了,你是我的小师弟,我比你大,自然要照顾你呀。”鹿浅乐呵呵的说道。 之后两名童子扶着敖伯玉去泡个澡,一边泡澡,一边又吃了不少灵果,换了身衣袍。走出门外。 鹿浅看了之后,十分满意,当真是面如刀刻,眉似墨画,肤像白玉,目若星辰之貌。 配上一身红袍,真个是: 黑发红袍真龙子,紫绶玉壁一神仙。 非是文章需誉君,亦道亦儒美少年。 “小师弟,你长得可真俊美。”鹿浅笑道。 “师姐廖赞,皮囊而已。而且这红袍有点太招摇了,我修道的,穿这不合适吧。” “哪里了,我觉得正好,就这样穿就是了,我们虽也算个半个道家,却不是三清一脉的,没那些个清规戒律。”鹿浅道。 敖伯玉也只得依着她。 鹿浅又道:“对了,小师弟你不是想要仙树之根嘛,昨日我见你无碍了,就回家一趟,取一截给你。” 说完就拿出一截三尺长的仙树之根,那药韵与灵药一类的相比,本质上就完全不同。 “这,师弟多谢师姐了,本来师姐已带我来拜了师父,按理是我要给师姐答谢,不想师姐竟还送我此物。” “你既然拜师了,就与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既想要,我又能拿,自然要送你。”鹿浅大方道。 “虽是如此,师弟我也不能白拿,师弟我这有几株九品的紫灵参灵药,还请师姐莫要嫌弃,都收下。” 鹿浅接过后,又放回敖伯玉手中道:“非是我嫌弃,这紫灵参品质极好,你还未能成仙,此物对你更有用,收好便是了。” 敖伯玉再劝,她也不收,只好作罢。 之后,鹿浅又带着敖伯玉去了后山的灵屏山,灵屏山是二师姐与三师姐的住处,听鹿浅说是几位师兄师姐得知多了个小师弟,便在那办个宴欢迎他。 入山中,一路上,来往的童子侍女,见到二人,纷纷行礼。 敖伯玉不由得感慨,昨日自己连去人间王府都要上下打关系,今日就成了度荣山真传,这上下落差,真是太大了,俗话说的好啊:十月怀胎一样生,就有穷命富命分。 相比美轮美奂的风伯府,这灵屏山中两位师姐居住的府邸算的上十分简朴了,只是几座楼阁,前后两个小院,前院中,已有六人在亭中就坐。 鹿浅与敖伯玉两人进来后,鹿浅先道:“各位师兄师姐们,如何?先与你们讲啊,这小师弟可是我带来的。” 六人中,有两名女修,四名男修。那两位女修,敖伯玉大概猜到是鹿浅说过的二师姐云歌与三师姐千音。 就见那坐在主位的云歌,那模样,真个是: 檀口点樱桃,粉鼻儿倚琼瑶。桃眼鹅蛋面,兰胸杨柳腰。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花钿显现多娇态,绣带飘飖迥绝尘。半含笑处樱桃绽,缓步行时兰麝喷。说甚么楚娃美貌,西子娇容?真个是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嫦娥出广寒! 竟与自己在牧阳山考验时,梦中的女子相似,完全长在自己审美上。 云歌见敖伯玉盯着自己看,稍稍瞪了他一眼,敖伯玉这才赶紧收回眼神。 旁边的千音虽没有云歌那般惊艳,但二人眉宇之间有些相像,也是个少有的美人,听鹿浅说,二人本就是亲姐妹,故相貌上也有些相似。 “小师弟这确实是一等的姿容,只是稍差我少许也。”一位满脸英气的男子笑道。 “这不要脸的,是你五师兄武罗。”鹿浅笑道。 “师弟见过五师兄。”敖伯玉行礼道。 鹿浅这才按照顺序介绍云歌和千音,敖伯玉向二人行礼问候,千音乐呵呵的回应,云歌则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鹿浅接着介绍道:“这贼眉鼠眼的,就是你六师兄于阗。” “小师弟,莫要听她胡说,她年不过二十,身不满五尺,尽会捣乱,本师兄为人最为正直,但凡认识的人,都赞我一句度荣山第一君子。”于阗笑道。 “师弟见过六师兄。” “你说谁不满五尺,我已五尺二寸了,更何况本仙子还能长呢,不似你,莲藕棒子生烂疮,没一个好心眼。”鹿浅笑骂道。 二人又对了几句,被那云歌瞪了一眼,这才消停,其余人也像是早已习惯一般,都在看乐。 其余二人,一个是排行十一的木句,一人是排行十二的段干迁。 敖伯玉一一行礼后,云歌就开口道:“小师弟你既成了我们的师弟,我等也各为你准备了一份贺礼,待到宴会结束,你便带回去。” “师弟惶恐,本该是师弟为各位师兄师姐先奉礼,今日来的也匆忙,故只带了些灵果,只望各位师兄师姐不嫌弃。” 说罢将准备好的灵果拿出来。 云歌看了一眼就制止道:“收起来,今日在我这,不缺灵果。” 敖伯玉一时间有些尴尬,武罗连忙站出来笑道:“小师弟,你就安心收着,非是二师姐嫌弃,不过是看你刚修行,能得这些灵果不易,我等那能吃了你的老本。” 敖伯玉这才收了起来。 那武罗就拉着敖伯玉坐在身旁,一场宴会下来,还算是热闹,这些师兄师姐们,除了不太说话的二师姐以外,都平易近人,尤其是鹿浅,一张小嘴似那百灵鸟,就没停过。 众人也对她宠溺,这也能理解,在场的人,基本都是成千,甚至上万岁了,哪怕敖伯玉也近百岁了,虽说按照龙族寿命来说,也是少年,但相比不过十几岁的鹿浅,就像是大人逗小孩一般。 也不知宴会上服用的酒到底是什么酿制的,总之敖伯玉只是喝了两杯就睡过去了。 次日一早,头晕眼花的敖伯玉被鹿浅从床上扯起来,随着鹿浅前去长留大殿。 今日师父讲道,众弟子前去听讲。 大殿中也增加了一个蒲团,除了云歌外,其余弟子都到齐了。 “鹿师姐,为何二师姐不来?莫不是昨日喝醉了?”敖伯玉小声问身旁的鹿浅道。 “二师姐早已无需听道,自然不用来,要说喝醉,还得是你,花架子,两杯倒,若不是二师姐用法力给你解酒,你怕是要睡到明年去。”鹿浅笑道。 敖伯玉听完,仔细感受,发现体内确实有一股十分温和的灵炁,慢慢的释放仙酒包含的灵炁。哪怕不修炼,突破住家也就是这几日了。 二人又聊了几句,就见飞廉出现在讲道台上,众人皆安静下来。 飞廉也没废话,直接开讲,这一讲,众弟子如痴如醉,唯独敖伯玉一脸的茫然,似那十二岁作媳妇,啥也不懂。 飞廉自是瞧见,不过也不管他,只是讲道,一连讲了三日,敖伯玉虽未听懂,但依旧耐心记下,只望他日能有所得。 记着记着,就发觉自己有些发晕,像是酒没醒,仔细想,怕是这道还不是自己能理解的,故神魂难以接受吧。 不知觉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大殿中的师兄师姐们都不在,飞廉坐在讲道台上闭目养神,敖伯玉连忙起身道:“师父,弟子有罪。” “无罪,且坐上前来。”飞廉睁开眼,微笑道。 敖伯玉连忙照做。 “你已突破至金丹,不过不必着急合丹,且先听为师与你讲一讲成仙之前的道。” “是,师父。” 飞廉再度开讲,敖伯玉也能听懂了,只因讲的是修行之基,寻道之本。 只闻: 真心清静道为宗,譬彼中天宝月同。 净扫迷云无点翳,一轮光满太虚空。 上药身中神炁精,人人具足匪亏盈。 能知混合回风道,金鼎黄芽日日生。 ......... 敖伯玉渐渐进入悟道之境。 这一讲,那是个: 口吐大道似天剑,直斩仙路天门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飞廉停下,问道:“可有所感悟?” “徒儿愚蒙,有所得,更有诸多不解。” “甚好,甚好,小龙你这悟性不错,不似你那五师兄,既有不解,那便是听进去了,且问来,为师与你一一作解。” 足足数个时辰,敖伯玉才弄清困惑之处。 “修行者,非是只求进境之快,道之感悟,也需体会,如此才能相得益彰,否则就是云中楼阁,大风一刮,便散了,打牢根基,体会个中之意,方可长生久视也。”飞廉教道。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定好生领悟。”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敖伯玉来这度容山,已有十载。 这十年间,每隔三五日,便去听道悟道,修为虽还是金丹,甚至未合丹,没有半分精进,但对道之感悟,却与从前有了天壤之别。 这日,又是飞廉私下教授。 “人与天地同所禀也,亦有谷焉,其谷藏真一,宅元神。是以头有九宫上应九天,中间一宫,谓之泥丸,亦曰黄庭,又名昆仑,又名天谷,其名颇多。其余八宫,为明堂、落虚、洞房、流珠、天庭、极真、丹玄、太皇,九宫藏神。 若能归真,则思渴得饮、思饥得食、却恶辟兵,且九宫归真后不惧外神,不被夺舍。此便是天仙境之要理所在,也因此,天仙亦唤作九宫仙,九宫境,你可知晓了?”飞廉问道。 “徒儿明了,明了。”敖伯玉笑道。 飞廉这才笑道:“小龙也是个聪慧的,不过只是十载,就能领悟这许多,远胜你那五师兄。” “师父廖赞,皆是师父功劳,若非师父时常言传身教,徒儿也不会有这些领悟。” “丹药可增资质,却增不去智慧,是你有能。既有九宫境之感悟,也需提一提修为了。”飞廉说道。 敖伯玉有些激动,十年了,虽一直在悟道,但却按照飞廉所说,一直在悟道,不曾修行过半日。此时也算是到了收获之日。 “是,徒儿听师父安排。” “你所修那《四海玄真御水经》讲究一个平与稳,而且与你命数正正相合,只是却不适合你的本性。 故为师再传你一篇《化龙书》真法,修的此法,可助你化为那上古应龙之体,若能修成,练就一身应龙体魄,神兵难伤,万法不侵。” “师父,那徒儿可是要弃修那《四海玄真御水经》吗?” “非也,虽说很少有人同时修行两门真法,但却你正好适合,《化龙书》与那《四海玄真御水经》相配,一稳一进,一外一内,正好相合,于你更益。 至于神通,明日你随你五师兄去道藏殿,且看看哪门神通能与你合。” “徒儿绝不敢忘师傅大恩。”敖伯玉跪地拜道。 飞廉欣然传授,先是讲道:夫一阴一阳,化育万物,禀五行为之用。而五行互有相胜,万物各有盛衰,代谢推迁,间不容息,是以生生不停,气气相绩,亿劫以来,未始暂辍。得以生者,合於纯阳,不死不灭。...........。 再是口诀: 一阳初动本无心,运炁必须先筑根。 炁从督脉升泥丸,转入任脉降会阴。 以神领炁行周天,后升前降明法轮。 九窍呼吸阳不缩,无孔笛吹要紧跟。 无孔笛,两头吹,一提一降自然回。 收炁古称是化龙,龙行于水道可成。.........。 传授完,飞廉就告诉敖伯玉,近几年都不会再讲道,要休息几年,让敖伯玉好生修炼,提升修为。 次日。 敖伯玉还在修行,武罗已至。 静候片刻,敖伯玉收炁而醒。 “五师兄见谅,让你久等了。” “无妨,无妨,今日师父不讲道,左右也无事。”武罗笑道。 师兄弟二人有说有笑去了道藏殿。 行至道藏殿前,就见一九层高楼,非木块所造,倒像是黑色的金石铸就,飞檐反宇,好楼: 孤阁突兀插苍穹,威压万山千百楼。 二人走进道藏殿时,腰上挂着的玉牌都闪烁了一下。 “小师弟,这一二层,收录了刀、枪、剑、戟、斧、钺等数十般武器之技艺,足有万卷,皆是师傅早年间行走天下,从人间收集而得。为“九丘”之阶。”武罗介绍道。 敖伯玉看着这一排排丈高架子,堆放了密密麻麻的竹简,有些疑惑问道:“修行界的“九丘”,不就是凡俗武学,也能入道藏殿吗?” “小师弟你不知,这凡人虽聚不起炁,修不得道,却能另辟蹊径,钻研技艺之妙。如那春秋楚国的养由基,双手能接四方箭,两臂能开千斤弓,人称神箭手,又号养一箭。庄王曾考他,差他射一只蜻蜓,要活的,不得射中要害,他刚好射掉一片翅翼。 这般的技艺,若能修玄,都是能人。”武罗似乎对这武艺一道十分有兴趣的解释道。 敖伯玉听后拱手行礼道:“谢五师兄教诲,是我傲慢了,还未成仙,便已自视甚高,万分不该。” “小师弟不必如此,修行,从来都是修长生,为争斗,已落下乘。但从另一头来讲,若要安心修行,财侣法地,缺一不可,如此一来,又要争。 不过这对敌之法,一是法宝,二是真法,三十神通法术,最后才是这武器技艺。不过我就觉得真刀真枪上去捅,十分快哉,故而喜爱此道,也因此惹得师傅恼,时常骂我莽汉。小师弟你可莫要学我。”武罗笑道。 “不瞒五师兄说,我也觉着提剑便刺,更爽利些。”敖伯玉笑道。 武罗听后哈哈大笑,又为敖伯玉仔细介绍。 一番挑选后,敖伯玉选了十几卷剑谱,两卷箭艺。这自小便学了用剑,虽是学了个黑纸糊灯笼——不明不白,但也喜爱,亦想钻研,故就以剑为主兵,弓辅之。 再往上,三四层放的是阵法之学,敖伯玉没去碰,贪多嚼不烂,但凡一门技艺,若不钻研,也学不到本事。 五六层,是那外丹之道,敖伯玉这次就拿了许多丹道基础的书卷,总算可以比较全面的学习炼丹术了。 七八层,才是法术。 这三界,丹道、阵法、法术、神通、真法无数,大体归为四类,依着《易经》划作个:三坟、五典、八索、九丘。 此四分也非上下之分,只是归类。 其中九丘为凡俗武学,此类最多,何止百万,但通常也很少有人会去收录,毕竟在大多数修行者看来,如蜉蝣之寿的人族武学,没甚滋味。 八索乃阵法、丹道之书,此一类之书也极多。 五典便是神通与法术。 三坟则是修行根基的真法,有《山坟》、《气坟》、《体坟》之别。 《山坟》乃无上真法,《气坟》则是其余真法统称,《体坟》则是炼体真法归类。 此三类也是一到九品,九品最高。 按照品阶,敖伯玉原本修行的《四海玄真御水经》为气坟七品,品阶已算是很高了,毕竟四海龙族能从上古到如今,也风光过,只是不合适敖伯玉的性子。 至于飞廉传授的《化龙书》乃是炼体真法,而且是体坟九品。 这七八层中,就收录了两千余门法术,从最低的四品,到九品皆有。 法术却不单单为杀伐,更有诸多妙用,若只是论杀伐,有些个五六品的法术甚至杀伐之力还要胜过八九品法术。 敖伯玉挑来选去,选了一门七品雷法“万雷之门”,一卷“九宫遁”的六品遁术。 按照自己目前的修为,光是要熟练学会这两门法术,怕是得几十年,大成更是不知要多久了。 法术有别于凡俗武学,皆刻于玉简之上,小小玉简,容纳数万字,端是精巧。 再上九层,此便是大神通所在。 敖伯玉颇为兴奋,走到门前,武罗便道:“此间我就进不去了,师父有言,神通一类,需与自身相合,不能强求,故我们几个,都只进过一次,选了适用的,便不再进,不然看多了,乱了心,于修行无益。” “那边劳烦五师兄等我。”敖伯玉说道。 “且去,且去。” 推门而入时,腰间挂的度容山玉牌又闪烁一下。 走进后,却发觉此间不同于楼下八层,竟是一洞天,这洞天眼观之有千百丈方圆,却无丝毫物件摆设,抬头看去,头顶有数十颗星辰闪烁。 正寻思着是不是自己没命数,什么神通都学不到,就见一颗星辰,往自己而来。 敖伯玉连忙抬手想挡,却无事发生,再看,一枚玉简浮在面前,敖伯玉伸手去触玉简,霎那间,脑海中便有了《五行掌天》全篇,乃是八品神通。 神通不比法术,数量少了许多,八品神通,称得上是大神通了。 粗略看去,兴高采烈。 此法之妙,甚是惊人,虽极其难修,可若能有成,也甚是厉害。 高兴了一会儿,敖伯玉才怀着激动离开,武罗便问道:“小师弟,可得了神通否?” “得了一门《五行掌天》的八品神通。”敖伯玉如实说道。 “好师弟,好造化,你那六师兄就一门未得,你能得一门八品神通,是个有福缘的。”武罗问道。 “师弟我也是侥幸也,况且听五师兄说,各位师兄们,至少都拿走了四五门神通真法,更比我强。”敖伯玉说道。 “该是你得,无侥幸一说,你是不知,虽说我等师兄师姐们拢共从这取走了数十门神通,但光是那大师兄与二师姐,两人就各拿了九门神通,我们余下的两人,各取了一二门罢了,品阶也不高,算上你这门,八品只有五门,不过这都是命数,且不提了。 你与我先去拜谢师父,再去寻师兄师姐们,一同办个宴,欢庆一番,也有好几年未聚了,那鹿浅都要憋疯了,时常折磨我那山中的仙鹤,天可怜,那些个仙鹤,现在是秃毛干瘦,见人就跑,哪有仙鹤的优雅。”武罗笑道。 敖伯玉自然应是,而后去拜谢飞廉。 “师父之恩,徒儿纵然万死亦不敢忘也。” “好,好,且去与你师兄师姐们欢乐便是。”飞廉笑道。 回到云来山,就见见人跑正在树下瞌睡。 “莫睡了,莫睡了。” 见人跑这才连忙爬起叫道:“老爷。” “我今日要设宴,宴请我那几位师兄师姐,你与我准备一下。” 敖伯玉又亲自写了请帖,亲自送上各府邸去。 晚间。 鹿浅早早就来,而且神秘兮兮的交给敖伯玉一个盖着布的篮子。 “鹿师姐,这是什么?” “五师兄种的仙草,等会儿你让人做一锅凉拌仙菜。” “....,五师兄知晓了,怕是要抽了我的龙筋,摘了我项下龙珠吧。” “不会,不会,你就说是我送来的食材,你也不知是哪来的,就让人当菜做了。” .......... 稍晚些,这山中的虎总管与秋往东妖将也到了,带了些异香时果为贺礼。二人一个管内,一个管外,在山中多年,也算熟识。 五师兄武罗与六师兄于阗后至,带了仙酒灵丹而祝。 木句与段干迁二人倒是恰好出山,未能来。 直到快开宴了,三师姐千音与二师姐云歌才联袂而至。 自十年前宴会后,这还是敖伯玉第一次见云歌,云歌喜好静修,本以为不会来,不曾想也到了。 倒是那千音三师姐,经常也去听道,虽没鹿浅那般活跃,但也是个好顽的。 “师弟见过三师姐,二师姐。”敖伯玉行礼道。 千音笑嘻嘻拿出一玉瓶道:“小师弟,恭喜你了,这是姐姐与我在归墟之地所采的坎水之精,给你的贺礼,祝你早登仙路。” “谢过三师姐,二师姐。”敖伯玉双手接过道。 这开宴,正是个: 得玄欢庆,四友四亲同临。推杯换盏尽开颜,佳人在席,仙酒频斟。醉蒙蒙,玉龙开唱,众嘉宾难附和。 “人生的环境,乞食嘛会出头天,莫怨天莫尤人,命顺命歹拢是一生,一杯酒两角银,三不五时嘛来凑阵,若要讲博感情,我是世界第一等......。” 一曲唱罢,云歌等人皆懵圈,敖伯玉则是抱着酒坛席地而眠。 再二日,敖伯玉才醒。 招来见人跑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老爷,您睡了两日两夜了,若不是老爷的师姐给你解酒,那武老爷说您要睡上好几月呢。” “五师兄带来的那仙酒,属实太烈了。” 敖伯玉睡醒后,也不浪费时间,开始修行《化龙书》。 以神御炁炁无倾,炁里神凝意不萦。 时照上宫常内定,定中炁化化神清。 呼吸停时念不生,定中神息运无声。 宫中似觉神圆照,念已无存意长铭。 阳神妙化离天谷,寂照无昏出便回。 中原性体本灵通,圆相光明寂照充。 尘垢无污心似境,当前应物不昏蒙。 虽到还虚仍住世,三千行满应龙成。 “这《化龙书》当真是不负其名,果然玄妙,只不过运炁了一个周天圆满,我就增了百斤的气力,浑身筋骨,又韧了些,此时举那千斤之物,应是无虞。只是对五行之精的需求也太大了些。我那点存货,怕是几个周天就没了,还好有两位师姐赠的坎水之精,便一起用了。” 本以为不过一个玉瓶,装不得多少,不曾想玉瓶内含洞天,足足有数丈方圆大小,全是坎水之精,足有千斤。 又修了三月,这坎水之精也用尽,《化龙书》至住家圆满,突破金丹。 此次修炼,拢共运行了一百二十周天,浑身气力已增加了十余倍,可拿万斤之物,筋骨皮肉也韧了十余倍,寻常的法器已然伤不得。 这还只是《化龙书》的炼体第一境养炉,所有内丹术,都是以人体为鼎炉,炼体更是如此,尤其注重肉身修炼,最先要炼的就是五脏六腑,只有将五脏六腑都修炼至一定境界,才能从内到外,炼出一身不灭体。 《化龙书》为体坟真法,可以修炼提升境界的同时,还有六个境的肉身修炼需要兼修。 炼体六境为:养炉、神藏、道纹、铸鼎、金身、应龙。 敖伯玉此时五脏六腑已经完全成玉色,这养炉一境,已经圆满,成仙之前,只需达到第一境就可,其余的,都是成仙之后的事了。 离家求道多年,总算有所获,舞剑自乐一番,继续修行。 敖伯玉本就修行《四海玄真御水经》至金丹,对于“道”的理解早就远超金丹,加上喝了两次仙酒,灵炁充足,故修炼至金丹,也是水到渠成。 接下来就是合丹了。 “师父之前不让我合丹,原来是早就为我规划好,要以《四海玄真御水经》与《化龙书》两门真法一同合丹,只是不知我能合出什么品阶的金丹。”敖伯玉自语道。 所谓合丹,就是以人体作炉鼎,将体内的精、气神烧炼,使精、气、神凝聚可结成金丹。金丹亦有九品之分,以大小而分,气海中,一尺周长为最次,九尺周长最高。 敖伯玉身为龙族,金丹自然是与龙珠结合在一起。 一载岁月,金丹结成,得益于两门真法相合,十分圆满,得八品金丹,按照敖伯玉的推算,若不是能拜师,只怕七品都难。 又过三载,金丹圆满,金丹之道早在几年前就领悟,此时亦是轻松圆满。 走出屋内,小院中,见人跑依旧在瞌睡,敖伯玉只是笑了笑,并未吵醒他。闭关前,还是桃月,现已是酣春。 轻轻聚了云雾,腾上半空,去寻了鹿浅。 鹿浅由于资质太过逆天,从五岁拜入度荣山,只用了十年就修成真仙,故模样也就固定在这十六岁的模样。 见敖伯玉来,欢喜的让人拿出灵果招待。 二人闲聊一番,敖伯玉才问道:“鹿师姐,你可知晓何处能寻到紫纹缃核蟠桃、上渊玄冰草、凤火灵果、九品紫芝?” “你是要炼什么丹,居然需要这么珍贵的仙药?” “我九窍稍差,故想炼制一上古仙丹,名为九转灵窍丹,可增强九窍之资,但苦于寻不到炼丹所需的仙药,故一直未能炼制,此时我金丹已圆满,若是再不炼制,待到成仙机缘一到,成仙后就无望夯实道基了。”敖伯玉解释道。 “我并不擅炼丹,只知晓上渊玄冰草长在九天之上,至于蟠桃,在天庭瑶池,其余两个就不知晓了,不过二师姐也精通炼丹,我们去问问她吧,说不定她就有。”鹿浅道。 两人便去了灵屏山,寻到了云歌,千音与云歌住在一起,故见到了两人。 将来意告知后,云歌就道:“上渊玄冰草武罗有,他百年前去过一趟九天之上修炼神通,采了六株回来,还余三株。” 云歌说完,鹿浅就自告奋勇道:“好啊,我竟不知晓,这大傻个,竟还躲着我藏起来这么宝贝的仙药,我现在就去全拔过来。” 此次来只是想要打听一下这些东西在哪里,不曾想云歌就直接开始安排了,敖伯玉也是猝不及防。还没说拿灵药去换,鹿浅已经没影了。 云歌也没阻拦,继续说道:“凤火灵果生于凤族所居的南禺之山中,小师弟修为太低,一来一去怕要数十年,妹妹你不是一向想要坐师父的坐骑嘛,你就驾扶九去南禺之山一趟,替小师弟取几枚凤火灵果来。” 千音笑着应下。 “师姐,这需付多少银钱?”敖伯玉连忙问道。 “我先垫着,日后等你有能为了,再还我,不是白送。” “那是自然,师弟多谢师姐。” “至于那九灵紫芝,只是三品的普通仙药,旁边的几座仙山中,总能买到,稍后我让你六师兄替你跑一趟,去买来就是。不过那紫纹缃核蟠桃却不是好得,你且去问问师父,他应当有法子。”云歌又道。 “这......,师父为我传道,劳神费心,那日与我说要休息几年,却不好打扰师父,况且此物珍贵至极,不想麻烦师父,我自行去寻找便是。”敖伯玉道。 “师父他上古就已是大罗金仙,琉璃仙体,劳什么神,费什么心,不过是贪睡罢了。只管去唤他。” 敖伯玉哪里敢这么放肆,还想再说,就见云歌一挥手,自己从灵屏山飞出,砸向风伯府后院。 最后只听到云歌说一声:“磨磨唧唧。” 将飞廉睡觉的屋顶砸了个大洞。 敖伯玉勉强爬起,感觉浑身都在痛,早听闻云歌之威,今日算是见识了。 “你这小龙,怎么惹了你那二师姐了。”飞廉从床榻上起来笑道。 敖伯玉才忐忑的将炼丹一事说了一遍。 “你也是好命,算算时间,蟠桃会正好在办,为师这就去堵人,给你换一颗来,不过既然那洛神不让你外传,那么只能你自己炼制,为师也只能找一颗来,你若是一次不成,就再无机会了,可知晓?” “徒儿知晓,能求得一颗,已受师父大恩,怎敢再贪。” “嗯,回去养养伤,既然金丹已圆满,就好好研究炼丹之术,你二师姐精通此道,多向她请教,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不要怕她,只管问,但凡她知晓的,定不会保留。” “是,师父,徒儿会多多向二师姐请教的。” 只是两日,其余三样仙药都取来,不过飞廉还未归来,敖伯玉也马不停蹄的研究外丹术。 灵屏山中。 “师姐,此番来,是因我炼制山书品阶的丹药时,总是不成,自觉并未出错,偏偏难以得丹。”敖伯玉向云歌请教道。 “丹有九阶九品,共八十一等,九阶:天书、地书、帝书、日书、月书、山书、川书、云书、气书。其中云书、气书、川书之丹乃是基础,只需药量准确,手法娴熟,丹火适宜就可得,但再往上,就需得不同的炼丹法,如玄黄法、丹华法、神符法、神丹法、还丹法等等。你且说说看你炼制不成的是什么丹。”云歌问道。 敖伯玉说了自己从道藏楼中看到的丹方后,云歌立即就给出了解答,敖伯玉知晓后,就回去开始炼制,果然,只是失败一次,就炼制得成。 之后敖伯玉多次请教,云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敖伯玉受益良多。 一月后,飞廉回山,同时带来了敖伯玉心念念的紫纹缃核蟠桃。 飞廉将紫纹缃核蟠桃交给敖伯玉后说道:“本以为此物虽珍贵,为师去寻来也不难,谁知几名老友手中的,要么当场就服用了,要么已赠人,好在去了陛下那,总算拿来一颗,回程时,却又碰到了一位老对手,与他做过一场,这才回来。” “徒儿有罪,竟给师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心中实在是难安。” “与小龙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内疚,只是想告诉你,此果就连为师去替你取都不易,说明你命中断无此物,且上天也不允你有此物,你若是炼不成浪费了也就罢了,若是炼成,今后更有大因果,而且多半是与为师有关,若是日后你真遭难,莫要怪为师替你强逆天数。”飞廉十分认真的说道。 “徒儿绝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师父与师兄师姐们待我如何,徒儿岂会不知,再生父母也不过如此,更莫说怪罪之言。”敖伯玉跪地拜道。 “嗯,为师自然是信你,且去好生准备,虽说不成不一定是坏事,但既认定了一条路,还需用尽全力去走。” 敖伯玉告退后,就立即回到云来山,唤出小鼎,将仙桃果肉剥下保存,而后将桃核种下,又浇了许多度荣山中的灵泉。 其余三株仙药,敖伯玉也早已种下,就等着蟠桃了,只是不知道这蟠桃到底能不能种成,若是侥幸真能种活,又要多少时间。 所以敖伯玉短时间内只有一次机会。 十五年前,鹿浅将那雒棠仙树之根赠送自己后,敖伯玉就已经种下,经过十五年的生长,雒棠仙树不仅种活了,而且已经两丈余高,敖伯玉每日都用仙叶泡水喝,喝到后面,雒棠仙树的叶子已经难以提升悟性,只是能使神魂清爽,不会劳累,有此作用,敖伯玉也发了狠,日夜都在研究外丹术,从不休息。 十年后,外丹术也有了不小的长进,炼制月书丹药也能熟练,甚至日书一级的丹药偶尔也能成。旁人不知,敖伯玉是知晓这十年到底消耗了多少灵药,若是用来培养炼丹士,十个能炼制川书的炼丹士也能培养出来了。 加上日夜不停炼制与请教,起码比得上他人百年,甚至数百年的时间。 那种下的蟠桃果核,竟真的长成了,只是十年时间,不过长成一尺细苗。 看这长势,百年内结果无望。至于其余三株仙药,长势都不错,敖伯玉期间也再度开辟出灵田分株培育,虽长势慢了灵药一大截,但也种了不少。 今日,敖伯玉又去向云歌请教,云歌解惑后,只觉得炼制日书丹药应当是有过半的概率能成了。 “嗯,悟性还算是不错,不过你那丹方乃是日书品阶,还是日书九品,你现在炼制,最多一半成功几率,不过炼丹一门,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了,想要再提升,就需你自己慢慢感悟与练习了,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修为,若是成仙,法力与神魂都会更上一个不同的境界,炼丹也有较大的提升。”云歌道。 “师姐,可有什么法子能提升我成功的机会?”敖伯玉问道。 “你这般着急作甚?修行一事,是急得来的?”云歌问道。 每每听她话音不对,敖伯玉就心虚,这些年炼丹术虽进步神速,但挨的打也是一点不少。 敖伯玉也知晓这些东西不是着急得来的,但此时距离西天取经一事不到六百年了,成仙以后得修行更难,若不能尽快提升修为,再拖下去,等到自己有十成把握炼制时,怕是要百年之后了。 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师姐,原因我不好说,但师弟我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云歌又看了他一眼,看得敖伯玉头皮发麻,但还是咬着牙坚持道:“师姐,若是有法子,还请教我。” “有一门炼丹术,名为《黄帝九鼎神丹经》,乃是九品炼丹术,但此术却非黄帝所着,而是以黄帝炼丹术《黄帝丹经》为基,融合后世数十万年的数百门外丹术,加上《抱朴子·丹经记》与《周易参同契·丹论》相合而得。你若是能习会那《黄帝九鼎神丹经》中的炼丹术,哪怕以你现在的修为,炼制日书一阶的丹药也有九成把握。” “师姐,这《黄帝九鼎神丹经》炼丹术在哪里能习得?” “道藏楼中就有,只是被师父封禁了。” “此术听上去极为厉害,此等外丹术,确实也不能轻易传授。” “非是这原因,而是此术有问题。” “有何问题?” “此术虽是集百家之长,又融合三大丹经之术,却不修“道”,只钻研炼丹手法与技巧,故为天道不容,创造此术之人,连名号都未留下,就死在洞府之中,后来有修士机缘巧合下进入那洞府,将此术传出,从那以后,但凡修习的人,大多横死,少数活下来的人,修为也不高,而且无徒无后,完整留下的很少,师父也是机缘巧合下,得到这完本的丹术,至今怕已没人修行此术了。”云歌说道。 “这横死倒是有些恐怖,但无徒无后,于我倒是无碍。”敖伯玉说道。 “你这混泥鳅,无徒无后居然觉着无碍?无后就罢了,一心向道是好事,但无徒可不是什么好事,修行达到一定的境界后,光是修行可不成,创建宗门传下自己的“道”也是极为重要的,此传道类似香火,却又不同于香火,以你现在的境界难以理解,但你只需知晓,到达师父那境界后,传道十分重要。”云歌骂道。 “可不少大能也不收徒啊?”敖伯玉硬着头皮说道。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传道算是一路捷径,不传道,就需一步步攀登,你现在或许觉得未来太远,但真到了那一天,你多半就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敖伯玉仔细想了想,若是自己真能到达那等境界,哪怕不能再进,起码也能摆脱既定的命运了吧。所以现在需要考虑的就是横死这问题。 关于命数这问题,敖伯玉也曾问过师父飞廉,飞廉的说法与自己父王说的一般,诸神之制,众仙之度,车服之级,各如其命数。 飞廉也解释了命数是由天命而定,而天魂、自性、本性,就是天命,天命也是“道”的意志,“道”并无思想,却又在冥冥之中将一切的事物发展都规定好。 《周易》中的:乾道变化,各正性命。飞廉解释过此话,乾道就是天道,“乾道变化,各正性命”就是说天道在不断地运行,人要应对天道的这些变化,来不断的成就自己的命运。但还有一点,人必须和天道协调并进,努力完全自己的使命,才是各正性命。 总而言之就是每一个生灵,冥冥之中早已定下了该走的路。 “我能存在于这世界,本就是逆天命,如今还怕多逆天一二分吗?”敖伯玉心中自问道。 风伯府。 “你想好了?”飞廉问道。 “徒儿想好了。” 飞廉左手抬起,一卷玉简出现在手中,随后道:“为师教导弟子,自来都不会给弟子定下一定要学哪一门法,修那一种道,或许也正因如此,让你们之中的一些丧命,但为师从未觉着自己有错,所以你既想好了,这东西就传与你便是。” 敖伯玉跪拜后双手接下。 不到一年,敖伯玉就将《黄帝九鼎神丹经》完全学会,此外丹术当真逆天,但凡六品以上的神通、法术、炼丹术、阵法等等,都需修行相应的“道”,才能完全掌控,但此术却不用。 倒像是“有才无德”,所谓:有才无德,德必助其奸,恐怕此术受天道不喜,就有此因吧。 敖伯玉又在道藏楼中寻找了几份日书品阶的外丹方炼制后,发现没有半点问题,这才开始准备炼丹所需的东西。 一是炼丹炉,敖伯玉炼制几个日书品阶的丹方时,无一例外,所用的炼丹炉都只能炼制一次,而且成丹的品质也很一般。 无论是炼丹炉,还是法宝,亦或是兵器,都有:法器、玄器、仙器、灵宝之分,前三类都是一到九品,灵宝则是有后天灵宝、先天灵宝、至道灵宝之分。 敖伯玉此次打算买个玄器五品以上的炼丹炉,当然,若是能买到仙器自然是更好了,只是自己现在不太买的起。 其二就是丹火。 此时也没时间再去修行一门合适的火行法术,所以需要找现成的丹火。 瀛洲仙山。 “小师弟,这瀛洲乃是五座仙山中,最小的一座,方圆不过四万里地,但居住的修士与仙人却是最多的。”陪同敖伯玉来此的鹿浅介绍道。 “我虽只去过那岱屿仙山,但也能明显感觉到此地的灵炁远不如那岱屿仙山,甚至还不如度荣山,为何修士与仙人还最多?”敖伯玉问道。 “小师弟你觉着要是种地能发财,百姓还有没有地种?”鹿浅问道。 这么一问,敖伯玉就明白了,说话间,二人已到来到一座城下,名叫瀛洲仙城,各缴纳了一千两银钱,就进入了瀛洲仙城。 “此地也是有大能居住的,比如瀛洲仙山灵炁最充沛的金峦山,那金峦山是赤脚大仙的道场,赤脚大仙就住在那金峦山紫霞洞中。 此外瀛洲最北还有一座高千丈的玉石山,叫青玉膏山,山中有泉水叫玉醴泉,乃是一口仙泉。那地方则是四灵二十八星宿中,四灵东方青龙孟章神君的道场,说起来,与你怕还能攀得上亲戚呢。”鹿浅笑道。 “四海龙族入海都有数百万年之久,若真要攀亲戚,怕是要攀到千万年前才是一家了,莫说五服,五万服都过了。”敖伯玉笑道。 “那又如何,好歹都是龙族,俗话说得好,赶集走亲戚,顺路的事,说不定那孟章神君就认你这亲戚,送我们些玉醴泉,我来之前可是打听过,那玉醴泉用来酿酒最适,味香甘甜。”鹿浅道。 ....... 一家奢华的店铺中。 二人逛了一圈,发现品阶最高的炼丹炉只有玄器五品,勉强能达到敖伯玉的要求,但品阶更高的就没有了,更别说仙器。 这也算是正常,此地虽说修士与仙人极多,但仙器一类的,不太会有人拿出来卖。 讲了几番价后,以二万两金买下,来之前,敖伯玉在大夏用灵药换了三万两金,一是用来修行,二也是拿来买炼丹炉与寻找合适的丹火。 完成交易后,店家很高兴,难得遇到这么好宰的客人。 “道友,我还想寻五品以上的丹火,你可知何处有?” 店家听闻,就笑道:“道友,何不买一五品的火行法术,虽说价格贵了些,但一劳永逸,还能用作对敌,我家就有此类法术。” “不必,我就要现成的丹火。”敖伯玉道,一是自己没时间慢慢修炼,二是价格可不是贵了一些,而是贵了不知多少倍。 那店家听闻,便没再推销,而是让两人去附近的一个店铺。 二人赶到后,说明来意,店家就取出一盏青铜灯。 “二位道友,这便是我这镇店之宝三宫离阳火,放置在的三品玄器之中,既可炼丹,亦可对敌。” “价格呢?” “二万两金而已。” “你是修士还是强盗?真该治你个白昼抢夺之罪,仗一百,关你三十年。”鹿浅骂道。 “仙子莫急,莫急,你且听我讲,此火可是六品,加上三品玄器,不算贵,不算贵的。”店家连忙笑盈盈的说道。 “谁要你的破玄器,我们只买那三宫离阳火。”鹿浅道。 “那可不行,此火若不好好保存,不用十年就会灭,必须要用我这玄器承载,若是不买玄器,此火我也不卖了,不然你们买去,弄熄灭,还说是我的不是。” “你当我们姐弟是傻子不成,只要多加灵炁护着,哪会这么容易灭。” 然而店家还是不管,非要捆绑销售。 敖伯玉又拉着鹿浅离开,四处逛了一圈,发现只有那三宫离阳火勉强合用,没办法,只能再用灵药换了两万金,去买了那三宫离阳火。 然而刚拿到手,敖伯玉就感觉不对。 见敖伯玉面色难看,鹿浅就问道:“师弟,你怎么了?” “我好像要突破了。” “啊,怎会,你不是刚金丹圆满嘛?” “不知道,我虽金丹圆满,但却一直没有去突破,也刻意不去理解成仙的道,此刻成仙之道却像是自行让我理解一样。”敖伯玉说道。 “你说那九转灵窍丹必须要成仙之前服用才行,否则成仙后,仙体固定,就无用了,这下该怎么办?”鹿浅问道。 “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敖伯玉说道。 鹿浅也乱了神,就听敖伯玉安排,二人离开瀛洲仙山,打算寻个无人之地再做计较。 然而祸不单行。 就见半空中恰好迎来一矮个子中年人,冷笑道:“没曾想还能在此遇见鹿族的人,你多半就是鹿族那位在度荣山修行的公主吧。” 鹿浅一瞧,心中暗道不妙,开口对敖伯玉道:“遭了,此人叫唐无厌,多年前,他觊觎我国仙树,被我族中那位先祖发现后,重伤了他,却没能留下他的性命,谁知今日却在此遇上了他,小师弟你先走,我来对付他。” 敖伯玉仔细瞧那人,发现虽然容貌改变,但气质与当初在鹿童府中见到的干瘦老者一般无二。 “他能在鹿师姐你老祖手中逃脱,师姐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 “我能拖住他,而且可以走脱,你在这,我还要分心护着你,你若不先走,我难带走你。”鹿浅十分认真的说道。 见那唐无厌已动手,鹿浅将敖伯玉推了一把,推出十几丈外,敖伯玉也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虽说自己离着成仙之有一线之差,可未成仙,就是与仙境天差地别,鹿浅说的没错,自己在此反而还让鹿浅分心。 唐无厌见敖伯玉要走,数道法术就打了过来,鹿浅连忙去拦,谁知竟露了一道,好在敖伯玉并未一心逃跑,分心关注这边,见一道烈火朝自己烧来,连忙催动五枚铜钱。 五枚铜钱散发的青光护住了敖伯玉,那烈火撞在青光上,瞬间散出大量烟雾,敖伯玉立即施展遁术,烟雾散去后,已没了敖伯玉踪影,鹿浅这才用心对敌。 另一边,敖伯玉拿出几枚丹药服下,先前虽受了些小伤,但也不算重,只是成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眼见到了海边,敖伯玉将万里破浪舟取出,扔进海中,念了句口诀,小舟变大,连忙进入,给万里破浪舟注入灵炁后,小舟快速离开此地。 舟内,敖伯玉取出小鼎,进入其中,而后发现,成仙的那种感觉平复了下来。 “怪哉,难道这小鼎内的天地不属于三界?”敖伯玉自语道。 “不过我还是得赶紧炼制,说不准待会儿会发生什么,好在所有炼丹所需的东西都备齐,不用再出去。” 想到此处就直接开始炼制九转灵窍丹。 随着一株株仙药放入炼丹炉中,敖伯玉也不由得开始紧张,虽说蟠桃树已经种活,但想要成果,百年都不够,自己想要改变命运,多半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好在一切步骤,敖伯玉早已在脑海中演化了无数次,虽有些紧张,也没有出半分错。 凭借着《黄帝九鼎神丹经》的炼丹术,原本至少七七四十九日才能炼制而成的丹药,敖伯玉只用了二十余日就炼成。 接下来就看开炉了。 随着炼丹炉打开,一枚九个细孔的丹药映入眼帘,丹药散发出浓郁的金光,像颗小太阳一般。 “我道成也!” 敖伯玉也不犹豫,直接服用。 随着药力消散开,汹涌的药力开始拓宽九窍,铸筋伐脉、洗体脱凡。 三日之后,成就仙灵之体,原本八品的金丹提升至九品圆满金丹,肌肤也如白玉一般,无垢无暇。 敖伯玉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自语道:“此时我这资质,只怕不比鹿浅师姐的资质差了吧,甚至在体质方面,还要强于她许多。” 离开小鼎,那成仙的感悟立即涌来,如同山洪一般,难以阻拦,不过敖伯玉既然已经成就仙灵之体,自然不会想着去阻拦。 飞至半空,汪洋大海一望无际,也不知是到了何处,回到小舟内,将六师兄给的一个护法阵布下,就道:“证神仙,就在此时!” 敖伯玉先是运起《化龙书》,不断吸收天地灵炁,强化此身,同时取出准备好的五行之精汲取,整个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仿佛要与天地融为一体。 渐渐地,透明的身体又恢复原本的模样,此刻已完全脱去凡胎,体内的灵炁也提升至一个完全不同之前的层次,成就真仙境界。 《化龙书》本就是炼体真法,此次借成仙之机,敖伯玉也开始修炼《化龙书》炼体之境的第二境神藏。 生灵五脏六腑,都有神只,但此神只却非生灵,而是无主的虚壳,神藏便是要将这无主之壳占据,归于自身所用。借此天地明悟之机,也将第二境的神藏入门。 变作真身,原本三丈有余的龙体迎风而长,已有三十余丈长,足足长了十倍。 不过突破还未完成,敖伯玉同修两门真法,《四海玄真御水经》自然也要至真仙境。 继续盘坐修行。 “果然和师父说的一样,原本我单修这《四海玄真御水经》时,修行速度极慢,此时有《化龙书》互相印证,快了十倍不止,再加上资质也与之前天差地别,此刻我这修行的速度,四海龙族怕是无人能赶得上。”敖伯玉心中暗道。 不到一个时辰,《四海玄真御水经》已达到了真仙境。 随意施展一道法术,威能相比成仙前,至少强大了数十倍。 当真是:一朝真仙成,再非凡尘人。 然而还未等敖伯玉高兴多久,就见晴朗的天空聚来一团黑云,敖伯玉感觉到这黑云是朝自己来的。 “靠,怎么就要过雷灾了,成仙之后,明明要过五百年才有雷灾啊?” 成仙之后,因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故五百年后,天降雷灾,须要见性明心,预先躲避。 再五百年后,天降火灾,火为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为虚幻。 再五百年,又降风灾,此风唤做赑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眼见劫云已至,难以躲避,只能渡劫了。 哪知这第一道雷电便有异,那雷不是寻常天雷,乃是神雷与社雷相缠,极为怪诞。 敖伯玉本就全力以待,真炁布满全身,哪知被第一道异雷一劈,护体真炁便被劈散。 还未等聚炁,第二道异雷又来。 远处,武罗飞来,大喝道:“小师弟当心。” 那异雷直接劈在敖伯玉头顶,击破片刻之间聚起的真炁,没入头顶。 赶来的云歌见此,玉柔捏了个道指,口中轻念:“换斗移星。” 霎时间,她所站身后天空,白日里浮现出一副百丈长宽的星辰之相。 刚要施展神通,就见敖伯玉抗住了。 原本以为自己要惨了,这雷灾之威,莫说真仙,地仙都难过,那异雷击破护体的真炁后,还没来得及在体内肆虐,就被气海中的小鼎吸收。 头顶的黑云并未停歇,一道比一道粗的雷电,发狂似的往敖伯玉头上劈。 然而敖伯玉除了稍显狼狈外,并无什么损伤。 鹿浅见此就问云歌道:“二师姐,小师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上天也偏爱他,降下来的是个什么雷,竟不伤人的。” 云歌摇了摇头后说道:“我亦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据我所知,雷灾要在成仙五百年后才有,而且为五雷中的天雷。 天雷主正天序运四时,发生万物,保制劫运,馘天魔,荡瘟疫,擒天妖一切难治之祟,济生救产,疗大疾苦。亦是雷灾之雷。” “小师弟这,明显不是天雷吧?”鹿浅道。 “不是,这雷灾有两种雷,一是神雷,主杀伐,不正祀典神祗,兴妖作怪及山魁五通。另一种是社雷,亦称“妖雷”。 主杀古器精灵,伏原故气,伐坛破庙。”武罗解释道。 “他这雷劫,倒是从未见过,神雷与社雷相缠,那威势远胜过寻常雷灾,莫说是真仙,就算是成了地仙都能挡,他却好似没什么大事,怪哉也。”云歌道。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足足万道异雷劈下,敖伯玉除了看上去像个挖煤的以外,气息平稳,并未受伤。 此时,雷劫暂缓,那空中黑云威能越发壮大,仿佛在酝酿毁去此方天地之雷。 那威势,不断上涨,此时恐怕是太乙仙见了也要胆寒。 云歌见此,轻启朱唇,妙音传遍四周道:“度容山弟子听令,都散开十里外。” “遵令。”出门寻人的记名弟子们,全都听令散开。 鹿浅上前道:“二师姐,这雷劫太恐怖了,小师弟他恐怕遭不住,我们可要出手干预?” “你们自散去,我会出手。”云歌面无表情道。 武罗便道:“我也出手。” 云歌抬手一扇,三人被扇飞千丈之外。 云歌这才隔空传音至敖伯玉脑海道:“小师弟,这最后一道雷劫已远超渡仙劫之威,待会儿我以神通救你,无需慌张。” 敖伯玉连忙喊道:“二师姐,不必助我,我能抗住。” “这可不是儿戏。” “二师姐放心,我比谁都怕死。” 云歌听后,略微思绪,才散去周身恐怖的法力,而是祭起一颗圆润的绿珠。 正所谓:天生天杀,道之理也。若能究其玄珠之义,见天之生,可以延生;见天之杀,可以逃杀。 此绿玄珠便有此逃杀之妙,只是舍去了七魄肉身,只存三魂,终究失了大道根本。 云歌也不问敖伯玉,直接将绿珠祭到敖伯玉体内,若是敖伯玉渡劫失败,绿珠随时救他。 过了片刻,那最后一道异雷化为一幅冲杀之军的雷霆异像朝着敖伯玉而去。 远在的记名弟子甚至都能听到漫天冲杀之声,那千军万马之势,让整个天空都为之颤动。 雷霆轰顶时,胆小些的都不敢再看了,然而让众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发生了。 那滚滚雷霆,就好似江河如大海,虽全部进入敖伯玉体内,却并未掀起什么波澜。 当真是个雷声大,雨点小。 随着最后一道雷劫落下,劫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团五彩的祥云,祥云上有霞光照在敖伯玉身上。 正所谓福祸相依,这霞光,便是那雷灾之后的福源。 敖伯玉开始吸收这霞光,三魂七魄与肉身,又再次淬炼了一遍。然而霞光依旧未停,渐渐地,敖伯玉已经难以再吸收,霞光依旧不停地照下来。 过了约莫一刻,敖伯玉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待到祥云散去,霞光消散,肚子已经变作丈圆。 云歌上前,只觉得有些好笑,用手指戳了戳,敖伯玉就飘去了一边。 由于全力在维护肉身,敖伯玉只得勉强喊道:“二师姐,莫顽了,麻烦你带我回去。” 这一说,却发现受雷电影响,声音却好似变作带电童音。 云歌实在憋不住,捂住脸笑了起来。 飞至敖伯玉身旁,对他说道:“明明要成仙了,也不知早些说,惹人担忧,今日便罚你让我踢两脚。” 说罢也不等敖伯玉同意,一脚踢在圆肚上,敖伯玉直飞上天。 “好师姐,好师姐,我再也不敢了。”电音敖伯玉喊道。 正往这边赶来的众弟子皆懵逼了,小师兄呢?小师弟呢?那肉球又是什么玩意?二师姐怎踢来踢去,还变出分身去来回踢? 见众人来,云歌这才收了分身,拎着肉球,落在云上。 “小师弟,你这是怎么一回事?”武罗上前问道。 “那五彩霞光太多了,涨大肚皮了。”敖伯玉回道。 不说还好,这一说,那滑稽声音加上滑稽模样,惹得众人皆是笑了起来。 鹿浅走到敖伯玉旁边,又是戳,又是掐,弄的敖伯玉蹦蹦跳跳。 只得赶紧说道:“鹿师姐,莫顽,莫顽,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日我逃走后,回山就去找师父,谁知师父不在家,喝酒去了,我就去找二师姐,不过那唐人厌却是狡猾,早早跑了,我们却没找着你,要不是看见这雷灾的劫云,怕还是找不着。”鹿浅道。 “小师弟,俗话说‘胖人三分财,不富也镇宅’,小师弟应是有万贯财,能镇度容山之宅。”段干迁笑道。 “额....,段干师兄,你怎么也不正经了,是被鹿师姐传染了吧。”敖伯玉道。 下一刻,敖伯玉就被鹿浅踢下云头。 回山后,还未去拜见师父,就有人来祝贺。 敖伯玉拉了拉裤头,想要回礼,手却合不拢,差了至少半丈,只得喊道:“伯玉在此谢过了。” “小师弟,既成了仙,今日便大办宴席而贺如何?”武罗问道。 于阗也附和道:“该办,该办,还得大办。” 众人皆附和,敖伯玉这副模样,自不想办宴,便说道:“各位师兄师姐,今日天色也晚,我还未有准备,不如待师父回来,我同师父说了,再办宴席,请各位赴宴如何?” “师父不在时,一切大小事务皆由姐姐说了算,姐姐同意便是了。”千音说道。 “不妥,不妥。”敖伯玉道。 云歌今日似乎是心情不错,听后便笑道:“这有何难,虎总管、鹤方伯,你二人去库房支五千两银钱,差人采买宴会所需,事后再去云来山要钱补回去。 牛执事,你且带人去将长留大殿打扫干净,摆好座席,殿前月台,再设百桌,让众记名弟子、守山的、管事的、童子们,都去吃席。 至于贺礼,成仙的送一斤五行之精就是,未成仙的都不准送,谁送罚谁。” 虎总管、鹤方伯、牛执事、三人皆领命。 众人也纷纷附和,一斤五行之精,哪怕对于一个住家修士也不是什么大事,更别说成仙之后了,云歌此举也是为敖伯玉考虑。 待得天色暗时,云歌抬手扔出一颗明珠,升入天空,就变作一房屋般大小的明珠,照亮山头,各管事等也备齐宴会所需。 随着牛执事扯着嗓子一喊:“开宴。” 众人皆欢喜,殿前顿时热闹非凡,真个好宴: 仙酒高殿上,灵果月台呈。狼厨做丰膳,虎屠宰猪羊。 狐师奏乐器,花妖舞姿齐。弟子皆来贺,肉球门前迎。 各遵仙子令,奉上五行精。宴开饮三爵,主宾尽欢心。 日去夜复来,宴席不曾停。千妖齐欢乐,衔觞过百行。 今日得真仙,寿有三千轮。他日再明悟,大道期可成。 第17章 《化龙书》 度容山大宴连开三日,敖伯玉再醒来,已是几天后,唤来见人跑。 “老爷。”见人跑道。 “我这是睡了几日?” “有七日了。” “不该,不该,在这西游世界中,一个真仙境,甚至连中坚力量都算不上,我却如此放纵,今后不能再喝了。”敖伯玉心中暗道。 “我这里有些灵药,还有一炷香,你且带上,送去给那虎总管,请他派个脚力好的,替我给西海送个信,出了八泽之地,应当就有四海龙王庙,随意找一座龙王庙,念一段我龙宫请香的咒语,就能寻到人,咒语也一并与你说。” “是,老爷。” 将东西给见人跑后,敖伯玉又叮嘱道:“不准偷吃,回来自有丹药赏你。” “老爷放心,我省的,省的。” 见人跑离开后,敖伯玉想着:“此地若有四海龙王庙,不然也传信也省事,不知我是否能在此弄个四海龙王庙?” 想了想又觉得不行,这大夏虽没有四海龙王庙,但周边的海域也是有龙王的,自己若是这么做了,无异于抢地盘了,地盘就是香火,这可是大事,一个不好就要闹官司了。 随后也没多想,进入小鼎,小鼎中倒是有不小的变化,当日度雷灾时,敖伯玉就将心神投入后小鼎之中,发现那凶悍无比的雷电进入小鼎后,并未失控,只是随着越聚越多,化作黑色的雷云聚在半空,不时闪着雷光。 敖伯玉见此,便引了一股灵泉浇上去,没多久,雷电轰鸣,天空下起了灵雨,而且这灵雨相比灵泉,品质还提升了不少。 “看来可以布置一个阵法浇灵泉在雷云上,就不用去浇水,这倒是挺好。或许日后还能用来淬体,不过现在是不行,这雷电要不是小鼎,我断然碰不得。”敖伯玉笑道。 接下来就是消化体内的霞光,这霞光其实是品质更高的灵炁,用作修行自然是最佳。 三日修行后,听闻飞廉回家,敖伯玉便去见师父。 “你是哪来的肉球,占了我那玉龙徒儿的肉身,好生大胆。”飞廉打趣道。 “徒儿拜见师傅,师傅就莫要打趣徒儿了。”敖伯玉勉强弯腰,却又像个球一样弹回来,滑稽的拜道。 飞廉笑道:“原本按照为师推算,你因逆了天数,这雷灾多半会提前,当在百年后。为师多日前受东君所邀,故去赴宴,本当日就要归,却因悔了两步棋,被那东君抓着,又耽搁了十日。 却不曾想,你那雷灾提前如此之久,为师偏又不在。你那雷劫之凶,真是罕见,若是他人,万不能渡,偏你不惧雷,就此过了。” “托师父鸿运,徒儿有一宝贝,正好不惧雷灾,不然也渡不得。”敖伯玉说道。 飞廉并未追问宝贝的事,只是说道:“你已过了雷灾,却还需过火灾、风灾,这雷灾有如此之威,火灾、风灾就更为凶险了,且你过这雷灾,算是赶巧,火灾、风灾,却就没这般便宜了。不过若能应龙之体大成,莫说火灾、风灾,千灾万灾也过的。”飞廉说道。 “徒儿定会勤加修行,不负师父所望。” “从明日起,为师便与你讲《化龙书》之道,至于修行所需的五行之精,还需你自行去寻得,外人可助,却不可全助,你可晓得?”飞廉问道。 “徒儿知晓了。” 次日,飞廉讲道。 先是讲了些道,稍晚,众人散去,留下敖伯玉,才讲起了《化龙书》之道。 “你本龙族,可知那应龙之威名否?”飞廉问道。 “徒儿四海龙族与应龙这等的大能血脉相隔甚远,知晓的,皆是书中看来,徒儿的父王叔伯们,倒是未曾提过,甚至连应龙先祖,是否在世,徒儿也不知晓。”敖伯玉如实答道。 “应龙也算是我的好友,早已离世也。”飞廉说道。 “怪不得父王等人从未提起过,原来应龙先祖已离世了。” “我们那一批人中,死了太多了,多到我都快忘了他们的名字了。”飞廉像是感叹道。 敖伯玉疑惑问道:“师父,以前是发生过什么战事吗?” 飞廉摇了摇头,不再说此事,而是说道:“上古时,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载天。有一珥两黄蛇,把两黄蛇,名曰夸父,为一族。 他们乃是后土生信,信生夸父,故是个天生的神族。逐日的夸父死后,下一任首领夸父助蚩尤,应龙杀之。 再是大禹治水时,因无支祁的阻挠,淮、涡两条水系的水患始终无法得到解决。就在大禹无可奈何时,应龙再次出手,将水神无支祁压在了龟山之下,协助大禹成功治理水患。 与你说这些,便是提醒你,万万不能误了应龙之名,学了此法,需心向正道,断不可为非作歹,坏事做尽,你可知晓?” “徒儿定不会做那无道无德之人。”敖伯玉道。 飞廉点了点头,这才开始讲道。 龙以龙元作原丹,体强炁衰道不成,外化内丹护体魄,内养三神可归真。 魂放灵海魄入骨,铸魂炼魄霸道成,旋玑悬珠环无端,玉石户金身更坚。 撑天载地若乾坤,通利六府御五行,五藏为主肾最尊,伏于大阴藏其形。 强吾筋骨血脉涨,道我玄膺过清灵,五行皆至龙气还,常能行之化龙成。 第18章 老龙真强 白驹过隙,又是三年已过。 那日请人回家传信,这日也有人来了。 不曾想,这来人竟然是敖摩昂,在敖伯玉的记忆中,敖摩昂自幼就不喜敖伯玉,说他是:下愚者,虽教无益也。 因此,敖伯玉自然也就不喜他,故而两人之间的交流甚少。 自敖伯玉来到这世界后,更是未曾与他说过一句话。 本以为这回信要多年后,不曾想敖摩昂亲自来,他修为高,又有赶路的法宝,那自然是快多了。 听了副管事慢悠悠报来,敖伯玉赶紧驾云下山。就见敖摩昂带了近百兵将,齐整整的站在门前,不似来送信,倒像是来攻山。 就见众海族兵将: 弓弯如月小,箭插似狼牙。大刀光灿灿,短棍硬沙沙。 鲸鳌并蛤蚌,蟹鳖共鱼虾。大小齐齐摆,干戈似密麻。 敖伯玉上前行礼道:“小弟见过兄长。” “嗯。”敖摩昂点了点头。 再打量敖伯玉修为,发现确实已经成仙,信中所言非虚,而且法力丝毫不漏,周身自有一股灵韵,这等根基,属实少见。 “本以为你出海不过是找个借口游玩,今日看来,当真是认真修行了,也不枉父王母后为你操心。” 若是以前得敖伯玉听到这说教,哪怕不敢当面顶撞他,心中也要再不喜他几分,不过此时的敖伯玉却没这心思,正色道:“兄长说的是,昔年小弟我不识父王母后苦心,修行怠慢,浪费年华,但出海后,历经磨练,也知晓求道才为真,故不敢再顽。” 敖摩昂听完,微微点了点头,道:“怎胖了这许多?”。 敖伯玉将雷灾之事略说了一遍。 敖摩昂听完也没说什么,看不出喜乐,只说道:“按说你刚成仙,却没想到就要渡雷灾,也是苦了你。” 敖伯玉也没想到这大哥突然说这些话,就道:“修行本为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大灾大难,谁都不会少,小弟这也算不得什么。” 敖摩昂听后,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玉琮道:“这是父王给你的东西,父王与母后、小妹给你的家书都在里面。 另外还备了奉给你师父之礼,也在其中,听闻你师父他好清修,不见外人,你便自行拿去,且表父王谢意。” 敖伯玉双手接过,就感知到里面有三封书信,五行之精各有约千斤,十几斗金银宝玉,三套衣袍,看样式都是敖函的手艺,一个凤纹茶罐,里面装了一罐仙茶。 “这多半就是修行界的“生活费”了吧。”敖伯玉心中暗道。 “谢过兄长为我亲自跑一趟。”敖伯玉行礼道。 “既已交于你手,我便回了。”敖摩昂道。 敖伯玉连忙道:“兄长且慢,且慢,如此遥远的路途来,怎也得歇息几天再回吧,且兄长是我亲哥,算不得外人,师父会见的。” 敖摩昂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道:“那就头前带路。” 敖伯玉突然发现这兄长倒也没记忆中那般讨厌,刚刚自己若是不留他,他便就这样回了,若是换个眼泪浅的,这份委屈吃下,怕不是要哭一路回去。 数百海兵海将,自有管事的来照应,敖摩昂则是与敖伯玉一同驾云飞至云来山。 “兄长,为何带如此多的兵将来?”敖伯玉问道。 “带了这般多的财物,若不小心,被人劫了,那且不是走石灰路,白跑一趟。”敖摩昂一本正经的说道。 敖伯玉以前没发现,自家这兄长还会说这些,不过也是,自己都没与他说过话,哪里知晓。 只是这想来也不对劲,身怀重宝,更要低调行事,譬如自己,带着紫玉壁,低调而来,一路上并未遇到多大的困难。 不过敖伯玉不知晓,他能如此顺利来此,也多亏了那驮经的功德庇护。 敖伯玉又看敖摩昂这一身甲胄,虽清洗过,但以敖伯玉的嗅觉也能闻到一股血腥味,想来敖摩昂这一路来,怕是没少与人动手。 “兄长,可是有何要事要来一同办的?兄长你只管说,小弟我定会全力以助。”敖伯玉问道。 “这八泽大夏,与西海万万里之遥,哪有什么要事来这办。”敖摩昂说道。 “那兄长为何带了这许多兵将来,可别说护宝,以兄长之聪资,定然能想到人少更方便行事。”敖伯玉说道。 敖摩昂看了一眼敖伯玉,稍微有些尴尬道:“父王说了,你拜的是妖圣,大神通者,门人弟子无数,或有桀骜者,多带些人,也好与你撑个门面,好叫他们知晓,你也是有来处的,免得挨欺负。” 敖伯玉看他尴尬神色,自然明了。 若是父王说的,他就不会尴尬了,多半是自己想的,心中大为感动。 对着敖摩昂弯腰行礼道:“兄长,年幼时我顽劣,不服不尊你,弟弟此番知晓哥哥好意,愧疚不已,还请哥哥原谅我。” 敖摩昂听后,将脸挑过另一边去,过了小会儿才转过脸来,脸色依旧如常道:“出了趟门,怎就学了这些个车轱辘话,一家兄弟,莫要说这些,再说看打。” “今时不同往日,哥哥也不一定打得过我哩。”敖伯玉笑道。 “好你个玉龙,这番不与你斗一斗,不知我这‘赛金刚’的名号那般来的了。”敖摩昂笑道。 两兄弟也不先用饭,而是落在山前,各站一方。 敖伯玉拿出一把长剑,敖摩昂取出一把盖马锏。 兄弟二人同时而动,敖摩昂已有九宫仙之修为,故将修为压制在真仙境,而且上来便收着力,只用了三分力,敖伯玉倒是使了七分劲,玉龙一剑刺去,敖摩昂抬锏来挡,这一下,敖摩昂退了数步。 “哥哥,弟弟拜得好师父,长进可不小,哥哥怕是要用全力了。”敖伯玉笑道。 “好玉龙,有劲,再来。”敖摩昂也笑道。 这一场,好比试: 三殿下提剑尽展真仙势,龙太子持锏运起九宫威。盖马锏,寒螭剑,二人随心施手段。敖伯玉分心劈肩刺,敖摩昂着腿照手伤。这个横甩长剑弓步刺,那个直扫重锏虚步挡。搅剑崩剑一气成,盖锏压锏实难挡。前勾后卦好手段,倒挂金钟武艺强。 这场争,不为强,只为兄弟解愁肠。 两个兄弟不可量,一个是西海老龙大太子,一个是西海老龙三太子。 曰:老龙真强。 二人斗了五十来回合,竟不分高下。敖伯玉故显破绽,久经战阵的敖摩昂自然看出,提锏虚扫,敖伯玉抬剑直点,敖摩昂收虚转实,重锏压去。 敖伯玉硬用肉身接了这一锏,太子有心收力,敖伯玉只是被盖马锏轻擦了一下,摔在地上。 “可伤着了?”敖摩昂连忙收锏问道。 敖伯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道:“哥哥放心,弟弟我练了护体玄功,这寻常兵器,伤不着我,只是有些吃痛。” 敖摩昂这才笑道:“好弟弟,气力法术都不错,就是武艺糙了些,若是好好练习,再有几载,怕是能胜我。” “那可不是,哥哥这武义,那是多年苦练,加上真刀真枪斗出来的,我要想胜过哥哥,还不知得哪年呢。” “自家兄弟,说什么事故圆滑,我既夸你,受着便是了。” “那弟弟也不能扯谎啊。” 兄弟二人皆大笑,放了兵器,洗手擦脸,先去拜见了师傅,送上礼品,而后才回山用宴。 第19章 功德 敖摩昂怕耽搁了敖伯玉修行,故而只待了一夜,便带着兵将归去。 临走前,敖伯玉拿了百余份六品以上的灵药,十余份一二品的仙药给敖摩昂,让他带回去,敖摩昂本不要,但奈何敖伯玉坚持,只得收下。 敖伯玉这才拿出那三封家书。 吾儿。 可安?定是安也。 为父早有意写此书,却无从送去,昨日见吾儿书信,为父甚喜。今日特让汝大哥亲带信去。 君子力如牛,不与牛争力;走如马,不与马争走;智如士,不与士争智。 德行广大而守以恭者,荣;聪明睿智而守以愚者,益。 .........。 三封书信,自家父王还是担心自己在外面吃亏,让自己记好他传授那乌龟法,龙后体贴不少,二姐敖函则是很想自己,既想让自己回家看望一趟,又嘱咐要以修行为重。 看完三封书信,敖伯玉静坐了许久。 稍晚,去了灵屏山。 侍女通报后,千音率步入厅堂,问道:“肉球儿,你不是招待兄长吗?怎跑这来了。” “见过三师姐,我兄长已回家去了。” “你这肉球,你家兄长万万里来此,你怎不好生招待几日,这就给他赶走了,我若是你兄长,定要哭一路回去了。姐姐听闻后,还说让武罗请他吃个宴席,昨日已跟武罗讲了,却不想今日就回去了。” “.....,非是我不留,只是我兄长不愿,兄长他本为我西海龙宫镇海大将,能来一趟已是不易,我今日留他几番,他也不愿,早早就回家去了。” “那你此时来是?” “是这般,两年前我传信回家,昨日我兄长来这趟,从家中带了不少东西,当年是二师姐替我顶了账,今日来,一是感谢两位师姐对师弟照顾,二也是还二师姐的账。” 敖伯玉说罢拿出那白玉琮,将来时从小鼎采出的灵药等都拿了出来,光是八品的灵药就有上百株,九品的灵药二十余株。 倒不是敖伯玉舍不得仙药,只是那些仙药,两位师姐都知晓底细,故只能待日后再报答这人情。 “我当何事呢,姐姐家大业大,不缺你这点,你且安心修行,来日再说。”千音道。 这时云歌也从门外走进道:“你家里给你带些资粮,你就安心用着,我这不差你那点账。” “不敢瞒两位师姐,其实这次家中带了不少东西给我,我短时间内,也用不完,而且这不单单是债,更是人情,俗话说的好:人情大于债,头顶锅子卖,我这只是还一小部分的账,却还欠着师兄师姐们天大的人情,故莫说是我这正富足,就是穷得叮当响,也该先还债才是。”敖伯玉道。 千音听后就嘻嘻笑道:“你这肉球儿,哪里学来的怪语,倒是有趣。” “赫章。” “赫章?西海龙宫还有这等地方?”千音问道。 “......龙宫可大了,有趣之处,数不胜数,来日我请两位师姐去龙宫做客,带你们好好赏玩一番。” “这是你说的,我可当真了,本仙子上天去过,地府去过,倒是还未去过龙宫。”千音笑道。 “那是自然,若是两位师姐能去,我父王母后一定很高兴。” “怎听上去像是见君姑君舅一般,我有些不敢去了,还是让姐姐和你去算了。”千音笑道。 敖伯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稍后才明白,这是说像带她们去见家长吧。 “你这般喜欢扯闲话,不如去将那道藏阁的万卷书都抄一遍可好?”云歌问道。 千音这才没继续,挑眉乐着。 敖伯玉这才说道:“两位师姐,我此来,其实还有一事想了解。” “是归墟之地的事吧。”云歌说道。 敖伯玉没想到云歌竟然猜到,便直接回话道:“是的。” 自从用过云歌与千音送的那坎水之精后,敖伯玉发现普通的五行之精与那坎水之精相比,修炼的效果都差太多了,所以就想去采些回来。 “那归墟之地非你此时能去,莫要再想了。”云歌说道。 “那我需得何时才能去采那坎水之精?“敖伯玉问道。 “凡人云: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所言半真半实,据我亲眼所见,那地方有人看管,布下了大阵,若无奇功,哪怕你为太乙仙也进不去。”云歌说道。 “那地方是关押着什么人吗?为何会有人看管?”敖伯玉问道。 “我亦不知,当时与你三师姐碰巧进去,也只是在大壑浅处,不敢深入,若是深入,怕也回不来。”云歌说道。 敖伯玉听后也不敢再多想,云歌什么修为,那是度容山第三,至仙境。她都是巧合进去,自己这点修为,十个巧合也难在里面捞到宝贝归来。 离开灵屏山,又去寻了武罗,将自己大哥离开的事与他说了,免得他再操办宴席。 这日。 飞廉讲完道,就对敖伯玉说道:“小龙,你可知功德之力?” “徒儿愚昧,一知半解,还请师父解惑。” “所谓功德,佛家只讲个:恶尽曰功,善满称德。 道门有细分,有:阴德、阳德、功德、福德之说,功德便是积善,故曰:一日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凶人语恶、视恶、行恶,一日有三恶,三年天必降之祸,胡不勉而行之。 至于福德,则是与修行有关,故曰: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 倒也不是说立了千善就能成就九宫境界,只是天道会钟,修行更顺。这功德之力与气运之力、香火之力,都有些类似,都是顺天道而行,以求天道所钟。” “师父的意思是,徒儿应该去行善,积累功德吗?” “是了,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按照为师的理解,天道对于这种逆天而行的修士,设下了两个圈,第一个圈就是三灾,能抗过,天道便不再为难你。 至于第二个圈,就是小龙你这样的,完全跳出天道不准许的范畴,刚一成仙,就要降雷灾劈你,为师越是想,越觉得那火灾与风灾也不远了,你虽有异宝能躲雷灾,怕也难避其余两灾。” “那徒儿该如何去行善积累功德?” “这大夏境内,度荣山周边几国的国中子民,多会拜我度容山。求愿、许愿、求庇护、求赐福等等都有。 有些地方出了妖魔作乱,度容山也会差人去除,有些修妖魔道的修士屠杀无辜妖族和人族,度容山也会去管,除了那些为恶的妖魔修士,一有功德,二是百姓等,都会感激,又兼得一口香火,那呈愿殿,本是你六师兄掌管,不过他不日便要出山回家,你若是愿意,就去接管。” “徒儿自然愿意,万分感激师父指点。” “嗯,也要切记,我度荣山不以出身论好坏,只看行事,切莫伤了有功德之人,也不可救那缺德的恶人。” 敖伯玉想了想后就说道:“师父放心,徒儿不是那迂腐之人,徒儿成愿,或是除魔除恶前,定会多多问清,仔细辨别。” “倒也不必这般麻烦,我有一法,名叫《鬼臾望气术》,虽是小术,却颇为好用,可见他人功德之气。乃是为师之友,鬼臾之法。 正色有五类,青、赤、黄、白、黑。有功德之人,就是此五色之一,青色最尊。 间色,也唤“贱色”,亦有五类,红、绿、紫、碧、骝黄。恶行缠身者,便是此五色。 到时你一瞧便知。今日传于你,以便掌管呈愿殿。”飞廉说道。 又拜谢后,飞廉传授了敖伯玉《鬼臾望气术》。 半月后,于阗办了个宴,拜别飞廉,回家去了。 敖伯玉也领了差事,当日便去了呈愿殿,招来文书,点查香火。 首先就是今日的进项,贡品被信徒诚心供奉后,会出现在呈愿殿,比如诚心供奉一个果子,呈愿殿中贡品台上就会出现一个果子。 这果子自然不是瞬间变到这里来,而是供奉之物的“气”,且只是一个虚物,若是没有肉身的神只,就可直接受用了,似城隍土地一类的就是如此。 但度荣山自然用不着那些,故还要经过香火之力的注入,这供奉之物又从虚物变回实物,而且从一个普通的果子变成了一个灵果,至于变成什么样的品阶的灵果,就看香火之力了。 度荣山在周边几国算是香火鼎盛了,文书与小吏们来来往往的从贡品台上拿走各种各样的贡品,大多数都是各种果品,偶尔有些牲畜,若是逢年过节,周边的王国就会供奉贵重贡品。 敖伯玉随手拿了一个桃子,吃一个,发现味道还算可以,而且也有二品灵药的品阶。 这些就是度荣山最大的进项了。 “十四爷,请您点查。”文书拿了几卷竹简双手奉上道。 敖伯玉点查香火,就见:李烈拜还的三牲,张信许下的保福,赵乙求子的文书,钱丙告病的良愿,.........,有五十几个。 “怎就这些?”敖伯玉不解问道,按理来说度荣山在周边几国应当是很有名望才是。 “这只是十四爷您到殿后的,若是往年累积下来的,还有数十万哩。”文书说道。 “.........,怎这般多?” “这.....,凡人者,病了、痛了、天不下雨、田不长粮、鸡不生蛋、彘不长肉、猎户无获、商贾少财、官不升迁、诸侯败战等等,但凡不顺,只要信者,都会求愿、许愿,六爷一般不理会凡人之愿,前面的九爷也是如此,只会管那为恶的修士或者妖魔。”文书解释道。 敖伯玉听完,也就没再多问,说道:“你且多搬些过来。” 文书领命而去。 这一看,多是求子、治病、升官、发财,也有诸如那:希望娘子不阻我去垂钓,斗鸡每次都能赢,赏个娘子给我,望老母鸡多下点蛋,变成美男子。 但凡是多次诚心点香许愿的,都会经由香火呈在此处,看了许久,将这堆竹简看完,也不见有降妖除魔的,多半是六师兄都解决了。 不过敖伯玉也不打算再去翻了,只要是行善,也不必去管大小。 盘坐在丈高的呈愿台前,稍微催动法力,借呈愿台之妙,一缕心神已至千里外的一间风伯真圣观中。 这风伯真圣观在肃慎国的国度镰都中,是最大的几个风伯观之一,也是主观。 这风伯真圣观格局与道观基本相似,从南到北的主殿依次是山门、灵官殿、玉皇殿、风伯殿、四御殿、三清阁殿。 东西两侧的配殿中,东有三官殿、救苦殿、真武殿。西有羡门殿、璇玑殿、离阳殿。 西侧那三个配殿中所供奉者,敖伯玉知晓都是师父的好友。 风伯殿中有七座神像,师父飞廉自然是主位,两边各陪侍三座神像,其中就有六师兄于阗,右一左二都是面带轻纱的女神像,多半是云歌与千音。 其余三座神像都是之前掌管呈愿殿的三位师兄。 敖伯玉并没有自己的神像,故心神落在师父飞廉的神像上。 心神刚落下,飘荡在观中的鬼判察觉到,连忙来迎。 见四名鬼判跪在面前,敖伯玉倒是有种新奇的感觉,来这世界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鬼魂,不过这些鬼判个个都有一股清气,看样子对付个住家修士都不在话下,更不是孤魂野鬼可比。 “鬼判首司急匆匆,二司慢悠悠,领小判六人,拜见小老爷。” 一听这名字,敖伯玉就看出是自己师父起的。 “尔等都起来吧,我乃师父座下十四弟子敖伯玉,今后掌管度容山香火一事,尔等稍后让人为我塑像,不要什么金玉,沉香木裹上漆就成。” “遵十四爷令,请问您的神号是待我等知会肃慎国主,请他诏封,还是十四爷您自取,告知国主就是。”急匆匆问道。 敖伯玉稍微思索后就道:“就玉龙真人吧。” “遵十四爷令。” 交代完,敖伯玉心神回到度荣山。 而后又用心神游览了这大夏中上千风伯观,有些香火旺盛,有些也稍显破败,还有无数百姓人家请了飞廉的神像在家中侍奉香火。 感受到一户人家求愿之心真诚急切,敖伯玉就将心神落下。 不过瞬间,心神就落在数千里外,一户村落人家中。 稍一感知香火,就知晓了大致情况。 此家人姓方,老母得了义疾,媳妇方钟氏日夜拜求,敖伯玉倒是不懂医术,不过有这么多灵药在,什么神医比的过自己? 心神从神像中离开,就见一老妇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床边站了一妇人,一稚子。 这破草屋中,一神龛、一床、一灶、一朽柜、一甑、一箸、半套衣。 敖伯玉心中默念望气术口诀,就见这老妇人面色为白气,面相上主丧服、刑克、肺脏疾病。 再看家宅,一股白色煞气缠绕,如薄雾笼罩宅子,乃是:阴煞缠绕,横祸官非或丧事凶死之兆。 功德之气则是虚无,无功无过。 若是自己不来,这老妇人怕是活不过半月,但看她气象,阳寿还有五年,这就是飞来横祸了。对于这种情况,地府也不会管,只管死了拉去投胎,活了也是她的命,所以医治她无碍。 那方钟氏原本正服侍君姑,突然觉着困意十足,靠在床头,就睡了过去。 梦中,恍惚见一身穿红衣袍的俊美青年,似神人一般,连忙跪拜。 “方钟氏,我乃度荣山风伯座下十四弟子玉龙真人,你为君姑日夜祷告,其心至诚,我特赐你灵药,只需喂给你君姑服下,一刻便愈。”敖伯玉道。 方钟氏连忙道谢,却醒了过来。 旁边的君姑连忙问她怎么了,她有些迷迷糊糊的摊开手掌,就见一颗丹药。 给君姑服用后,不到一刻,果然见好,连忙对神像又磕又拜。 第20章 万般皆为求长生 呈愿台上的敖伯玉开始飞快的处理一桩桩香火愿。 求愿的香火愿中,求官、求财、求子、求寿的,一律不管,许官会干涉因果,许财要借他自身钱运,许子的话,自己还没那个本事,要动用师父的香火力,求寿容易扰乱地府。 求治病的,只要不是为恶者,统统允了,到后面,敖伯玉甚至懒得用丹药,毕竟炼丹还要花费时间,直接将疗伤的灵药捣碎了,裹成个草丸子就是了。 求雨的更易,自己本就是龙族,生下来一分修为没有,就能聚云控水,此时成仙,更是手到擒来。降雨要天庭赋予权柄,而飞廉虽为上古风伯,却没有在天庭当职,但上古时黄帝分封众臣,此地算是飞廉封地,自然也能用降雨权柄。 就是多少有些前朝剑斩本朝臣的味道,毕竟黄帝早已不是天下共主,不过敖伯玉压根没在乎这些。四部州的事就够天庭忙了,哪还有心思管这地方。 至于许愿的香火愿就更复杂些。 许愿后,若是愿成了,还需还愿,就比如李大以一头牛许了保福,若他这次出行安全,就要拿牛来换。 不过大多都是今后日夜祭拜香火这种,甚至有些吃白食的,愿成了,也不还。 敖伯玉稍一查看,就发现有不少这些的,都是多年前的,六师兄于阗也懒得去管这些,只会重点看杀妖的修士与杀人的妖魔。 敖伯玉正好要炼化体内的霞光灵炁,只需分一缕心神去就是了,故除了允愿,也去罚一罚人。 不过敖伯玉大多时候也只是管求治病的。 随着越来越熟练,敖伯玉发现神魂中的三相也有妙用,可以分一缕心神去处理各种香火愿,这样一来,同一时间,可以允四个愿。不过敖伯玉还是不愿意继续修行那《三十二相经》。 一个月后,除了那些求官求财一类不允的,敖伯玉处理十余万桩香火愿,散去的灵药怕是能堆一座小山,不过那些一二品的灵药,今日种,明日就长一片。 若不是小鼎在,谁能经得住这样败家。 自观功德之气时,敖伯玉发现有一股淡黑色,黑色亦被称作玄色,看着头顶淡玄之色,敖伯玉并未有什么感受,好似天道压根不理会他这点殷勤一样。 这日,敖伯玉没再去呈愿殿,而是听师父讲道。 与众弟子讲道后,飞廉又与敖伯玉讲了许久《化龙书》之道,这才问起香火愿得事情。 敖伯玉这才粗略讲了讲,飞廉听后有些疑惑道:“为师常闻龙宫多宝,不曾想灵药一类也如此多,你竟散去这许多。” 敖伯玉虽不想瞒师父,但小鼎实在是太过逆天,万不敢让第二人知,便道:“我兄长上次来,确实带来了不少灵药,徒儿见大多都是一二品的灵药,也用不上,就都拿去给那些凡人治病了。” 飞廉也没多问,满意笑道:“是好徒儿,但你可知,救十人之功德,也不如除一业力缠身之魔,你虽散去如此多的灵药,但功德之力只是淡玄。” “徒儿倒也未想着计较这些,只是师父,徒儿听那俗话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难道是假的嘛?”敖伯玉问道。 “即是俗话,自然有真有假,此话出自《佛说骂意经》,经书有言:“作百佛寺,不如活一人。活十方天下人,不如守意一日。人得好意,其福难量。 其经书中还言:杀有九辈,罪有轻重,宁杀千头蚁,不杀一头蝇,如是上至人,杀大得罪益大。后人添改,成了句俗语,也算是引善向善之言。 但事实上,救一人,若是他不做恶事,倒也罢了,若是你救之人为恶,那你也要担一份恶果,虽不是全部的恶果,但积少成多,也有影响。 诛魔却不同,业力缠身者,杀之就可得功德,功德之力妙用极多。故而修行之人亦说救十人不如杀一魔。”飞廉答道。 “师父您还会佛理哩?” 飞廉随手拿了戒尺,打了敖伯玉一戒尺,才道:“也不知小龙你为何排斥佛法,那伊存虽可恶,你日后就算要与他清算,也不必不修那《三十二相经》,那法也颇为玄妙,若能修得有成,管你有大受益。” 敖伯玉这才如实道:“徒儿只是觉得道法高深,无需修他教之法。” “你这是不明不知,原始之佛法,何其妙也。今日为师便与你讲一讲禅。” “愿听师父解惑。”敖伯玉道。 “原始之佛觉,依着为师理解,可分为七,为:轮回、无我、无至高、诸行无常、众生平等、涅盘寂静、如是观。 今日便讲一讲所谓“无我”。“无我”乃五取蕴的共相之一,五蕴的共相是“无常、苦、无我”,这“无我”乃是佛门之究极要义,“无我”又作“非身”、“非我”之解。 凡人认为心身中存在个“我”,把色、受、想、行、识是“我”,或者认为“我”在色、受、想、行、识中,而佛认为,这种自我是错的。 佛说:天地万象由现实之象与精神之象而成,现实称为“色法”,神魂称为“名法”。 同样,一切生灵也是由色法、名法而成,这其中无恒常不变的我,无神魂。色法与名法,时时刻刻都在刹那的生灭着,天地万物,无不生灭之物,亦无一个叫做‘我’的存在。” 这一讲,敖伯玉受益匪浅,一连数个时辰,飞廉才停讲。 回到山中,敖伯玉也不再抗拒,开始修那《三十二相经》,怒相、恶相、睡相。 这一修,果然大有精进,三相多了一相,但此相却不属于三十二相之中的任何一相,乃是敖伯玉听师父讲道后自悟得来。 敖伯玉便自取个“虚我相”,虽是以“非我”为本,却不是佛中的“非我”,更似“虚我”。 按照心中的推演,这“虚我相”,虽不能用于外,却可受于内。“虚我”本虚,故可将一切之想印照于虚,再将“虚我”寄托在色法之我,则可照印诸法,为我所用。 不过此时也只是个雏形,想要真正做到那一步,还需苦修。 其中精妙,难以言说。 就这样,匆匆五载又过,若是师父不讲道时,敖伯玉便修《化龙书》、《四海玄真御水经》、《三十二相经》、《五行掌天》、《万雷之门》、《九宫遁》。 乏了便练练剑,射射弓。 每月也花个三五日去做善行。 这日,照常到呈愿殿。 文书见是敖伯玉,便连忙拿了一份竹简道:“七爷,焦闲国颠倒湖近日有一大妖作乱,每逢初一,都要让湖边村民献祭一童男或童女于他,这香火愿已呈了上来,七爷可要去妖魔?” “好啊,五年了,总算有个动刀兵的了。”敖伯玉笑着接过竹简,往南边飞去。由于要除妖,自然不能只靠一缕心神,敖伯玉也稍有些兴奋,毕竟还是第一回做这事。 一连驾云数个时辰,行至焦闲国,依着香火指引,飞至一户人家上空。 此处却不似往日那些贫苦之地,从空中看去,不似村落,倒像个城: 民居沿湖而建,有数百户,屋舍齐整,正逢社日祭神,敲锣打鼓,载歌载舞,幼童嬉闹,老人群聚而谈,一片繁荣之景。 正是个:绿桑高映湖岸边,赛罢水神笑语喧。林外鸣鸠春雨歇,屋头初日杏花繁。 这景象,与想象中妖魔横行可不太相同,那些个村民脸上的笑容,不似假装,心中疑惑,便往湖中飞去。 这颠倒湖不大,放眼看去,不过数里方圆,灵炁也不充足,甚至算得上是稀薄。 敖伯玉悄然入水,进入湖底。在湖底寻了一会儿,就在湖底看到七具骨架,都是幼童骨架,敖伯玉心中愤怒,又加快了步伐。 不多时就找到一水府。 敖伯玉虽没有《七十二变》那般的变化之术,但随着修为提高,粗浅些的变作海中生灵的变化之术也会,捏了个龙宫水族变化口诀,化作一尾白鲤鱼,口中含着隐藏气息的紫玉壁,朝着水府游了过去。 这水府也无甚兵将守卫,只是门前有两个打瞌睡的扁头鲟鱼精,敖伯玉直接游进门去,两鲟鱼精也未发觉。 三钻两绕下,寻到那妖,此妖并未遮掩妖气,敖伯玉瞬间就感受到,居然还是敖伯玉的同族,乃是一墨玉妖龙。 就见他:头戴莲花宝冠,上褐紫纱青衣,下裳青玄华裙,外罩禺霞袖帔。 盘坐丹炉前,不时往丹炉中投药加汞。 粗看去,是得道全真仙;仔细瞧,是邪魔吃人精。 那丹炉中,竟不时复现孩童头骨残肢。 这水缸大的丹炉,不知蒸煮了多少孩童,害了多少人家。 敖伯玉心中那无名怒火直上九天,恢复人身,取出大哥给的寒螭剑,朝着墨玉龙便刺。 这墨玉龙一时无防备,且他修为也只是与敖伯玉相似,更难挡。 这一剑便刺了个透心凉。 敖伯玉提剑一甩,墨玉龙砸烂丹炉,倒在地上。 哪知他是个右心房,一剑穿透并未死,但也伤得不轻。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墨玉龙连忙喊道。 敖伯玉慢步逼近道:“你害了这许多孩童时,可想过有今日?” “爷爷莫打,我不曾害人,且先说清道理,之后再打不迟。”墨玉龙道。 敖伯玉指着从丹炉中倒出在地上的孩童尸骨问道:“死到临头,还敢狡辩,这是什么?” “还请爷爷明鉴,这些都是我从水中捞的,却非我所害。”墨玉龙连忙道。 见他不似说假,加上来时见了外面场景,敖伯玉便默念口诀,施展望气之术,就见这墨玉龙头顶一团浓郁玄色的功德之气,已有华盖之雏形,虽不如自己快要化为白色的华盖功德之气,但明显是有功德之人。 这让敖伯玉不解,便问道:“你是何人,自何处来,此间你为首?” “好叫爷爷知道,小人非是山野精怪,本是南海沙劫驼老龙第三子敖赝,因行雨差迟,按法当斩,本要去剐龙台上挨一刀,幸被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向玉帝说情,救了我性命。 原本菩萨差我托经东去赎罪,却又不知为何搁置。 这之后,小人便远离神州,渡万万里,来自居住。小人不敢称王做首,此处方圆百里,灵炁稀薄,未有妖王来占,除了门口那两小妖,独有我在此处居住。”敖赝说道。 他这一说,敖伯玉心中大惊,那驮经之事,已被自己做了,今日却就遇上他,难道真是命数也? “既然无他人指使,这便是你做的了,杀你不冤。”敖伯玉冷声道。 “爷爷莫杀,莫杀,且听小人道来。小人来此后,只因这颠倒湖时常涨水,故这湖边无有人家,小人住下后,花了些时日调理了水道,一些流民便来此定居。 又因我被天将刺穿了丹田,修为止步,为求长生,便琢磨丹药之道,百余年前小人偶然得一上古丹方,名曰《五肉丹》,炼制服用后,可增寿元。小人便依着丹方炼药,此五肉丹除了需各灵药外,还需五肉,分别是白象肉、孛马肉、童子肉、豪彘肉、从从肉。 小人便与湖边村民打个商量,小人为他们降雨灌溉田地,只需他们将夭折的孩童婴孩之尸丢进湖中,我去捡来炼药就可,村民皆同意。且都由他们自愿,绝不曾做过那伤天害理之事。”敖赝说道。 第21章 对质 “还敢扯谎。你分明让那村民每月初一都献祭你一个童男或童女,当我好骗吗?”敖伯玉将寒螭剑架在他脖子上道。 “爷爷莫杀,莫杀,小人从未让那些个村民每月初一献祭童男童女给我,只是最近几年,那些童孩尸体的确都是在初一丢入湖中,小人也觉奇怪,但因寿元将近,也不曾却弄清缘由,只管在此炼丹。 绝无让他们献祭童男童女的事,还请爷爷明鉴,小人若是说了一句假话,天必诛之。”敖赝苦着脸道。 若不是有那望气之术,敖伯玉也就一剑杀了,但眼下见他如此说了,便道:“可敢与村民当面对质?” “自然敢的。” 敖伯玉听后,使了个法术,封住他的法力。此人重伤过,就算不封住也远不是敖伯玉的对手,不过为防他使诈,还是谨慎一些。 拎着敖赝往湖外去,寻到那许香火愿的人家,落入院中。 一汉子见两人从空中落地,惊了一跳,而后才连忙跪地拜道:“见过两位神仙,见过两位神仙。” “你且起来说话。”敖伯玉道。 汉子这才站起,只是依旧弯着腰,不敢怠慢。 “我乃度容山飞廉妖神座下弟子玉龙真人,因你这户人家的狗怜儿每日诚心许愿,求我度容山从妖魔口中救她孩儿,你是狗怜儿的什么人?”敖伯玉道。 这汉子先是一惊,随后脸色难看,小半会儿才道:“神仙大人,我孩儿并未被什么妖魔抓去,而是前几日失足落水死了,我那娘子悲伤过度,得了失心疯,这才不知怎么的把神仙大人您给请来了。” 敖伯玉看了他一眼,汉子立即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你的意思是说,你娘子上月初就知晓你孩儿要落水了?” 汉子连忙跪下纳头就拜道:“神仙大人,我,我,我那妻子,自小就有失心疯的症状,她的话断然信不得,信不得,我家绝无什么冤屈要请神仙大人解救。” 这时屋内跑出一憔悴的妇人,一边跪下,一边道:“神仙大人,神仙大人,我的蕙蕙是被拿去献祭水神了,没有失足落水,现在就关水神庙内,只等明日初一就要沉入湖底。” 那汉子急的就冲上去要打,敖伯玉一脚将他踢开道:“你也算是个父亲?” 话刚说完,屋内又走出一个老妇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十来岁的孩童。 老妇人见自己儿子被敖伯玉踢了一脚,拎着拐杖就要来打敖伯玉。 敖伯玉避开后,汉子连忙去拦住老母。 “你母亲如此年纪了,见你被打还要替你还手,你却将自己的孩子送给妖魔吃,你还是个人吗?”敖伯玉冷着脸问道。 汉子连忙拉着有些耳背的老母跪下道:“神仙大人,我与您实话说了吧,这泼妇她屁事不懂,那水神并不是什么妖魔,乃是真正的好神仙。 我乃是自愿献祭我的女儿给水神的,水神保佑我颠倒村风调雨顺,我等也应当有感恩之心。” 见这汉子这么说,敖伯玉也懒得再跟他胡扯,对妇人道:“你且带我去祠堂,今日保管将你女儿救出来。” 妇人听后连忙带路,汉子也不敢阻拦。敖伯玉看了敖赝一眼,敖赝只是一脸冤枉的脸色,随后指了指喉咙,想让敖伯玉解除封禁说话的法术。 敖伯玉没有理会,只是让他跟上。 三人去到祠堂,祠堂大门紧闭,敖伯玉一挥手,门锁断开。 妇人抢先进去,一个老者与两个汉子见是她,连忙就要拦住,敖伯玉一挥手,三人摔倒在地。 妇人见此,连忙跑到祠堂后院,敖伯玉也随后跟上,妇人一边跑,一边叫着蕙蕙。后屋的一间小屋中,传来了女童的哭声,敖伯玉又将门锁销毁去。 妇人连忙走进去,将一个五六岁大的女童抱了出来。 离开祠堂时,有二十几个汉子冲了过来。 其中女童的父亲也在,多半就是他去叫人了。 “怎么,你们还想和我斗一斗?”敖伯玉问道。 其中为首的老者却直接跪下道:“仙长,求您给我们颠倒村这千余口人一条活路吧。” 其余人也跟着跪下,而且聚过来的人还越来越多,乌泱泱跪成一片。 “尔等赶紧起来,你们口中的水神,不是什么神仙,只不过是一吃人的妖魔而已,我既来了,必然为你们解除后患,将他斩杀,今后你们也不用再献祭自家儿女给妖魔吃了。”敖伯玉大声说道。 谁知竟无一人起身,老者又哭诉着回话道:“仙长,水神大人是不是妖魔,我们还不清楚嘛,我等虽愚昧无知,却也知晓谁人真心待我等,那水神大人是真正的好神仙啊,切莫伤他啊。” “每月都要吃人,还是好神仙?我都说了我会斩杀了他,你们到底是在惧怕什么?”敖伯玉不解的问道。 “仙长啊,您或许不知,这颠倒村,百余年前,不过只有三五十户人家,自水神大人保我颠倒村风调雨顺后,现已有三百余户,这多亏了水神大人啊。 我颠倒村现在,家家户户,不缺粮食,几十年了,从未有饿死之人。小人我就是四十年前从其他地方逃亡到这颠倒村的,我父母亲人,全都饿死在家乡,我娘子也死在路上,唯独小人侥幸在这求了一条活路。 单单就是这条,相比外界之人,简直就是神仙日子啊。 水神大人他为我等降雨,亏损了法力,自要进补,每年只是十二孩童,大多时,还都是夭折之孩。 而且此事我等全村的村民,都是同意的,还请仙长莫要绝了我等生路啊。”老人说道。 老人说完,身后的村民皆是磕头求道:“求仙长给我等一条生路。” “神仙大人不要恶了水神啊。” “我等都是自愿的。” “这王氏太不知好歹了,往年未抽中她家时,她没有异议,此次抽中了签,却就反悔了,该逐出颠倒村才是。” “神仙大人,我就是前几年逃难来的,此处说是仙境也不为过了。” 村民们五言六语的说道。 “是不是都在侥幸,觉着抽不到你们头上就没事?若是真到了自家头上,还敢如此?”敖伯玉大声喝道。 “神仙大人,我等都是真心感激水神大人的,绝无侥幸之心。”老人说道。 身后的村民也纷纷附和。 见此,敖伯玉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说村民愚蒙,还是自己‘何不食肉糜’。 对于这件事该怎么处置,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思索片刻后。让老人将村中有威望的人都叫到一起。 第22章 上古遗迹 “为何要在每月初一为你们那水神献祭?”敖伯玉直接问道。 这些村民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村长说道:“回仙长的话,二十多年前,有一年,全年没有孩童夭折,故而未献祭于水神。 那一年下半年,风雨不顺,收成不佳,故而长辈们便定下规矩,每月初一都要给水神上献祭,这才有了这些年的风调雨顺。” 敖伯玉听后看了看敖赝,敖赝先是急忙摇头,又指了指喉咙。 敖伯玉剑指一点,解除了法术,敖赝便赶紧说道:“爷爷,那一年是因我遭了雷灾,差点身死,往后半年多都在调养,绝非献祭之事。” 村民听此话,意识到眼前人多半就是水神,纷纷跪地拜他。 敖赝连忙摆手道:“你们添什么乱,我曾与那江老儿说过,只是让你们将夭折的孩童尸体扔于水中,若是没有,便就不丢了,你们自行立什么规矩?” 村民又是惶恐,纷纷告罪。 “都别说话,敖赝,你如何能证明那一年你是因雷灾,所以才没为他们降雨?”敖伯玉问道。 “此事容易,这雷灾,爷爷必然知晓。小人虽度过了雷灾,可身体差点就被雷打成了焦炭,爷爷一查便知。 其次便是小人我炼制的五肉丹骨肉皆需,爷爷也看过我那丹炉,但那往后半年,他们扔下的尸体,我都未取用,皆沉入湖底腐烂,爷爷去一看便知。”敖赝说道。 敖伯玉回想起在湖底时看到的七具骨架,再仔细看敖赝挽起袖子,扯开上衣,身上的旧伤,黑乎乎的一块块,确实是被雷灾打的挺惨,心中明了。 当下有了决定,告诉村民等人,自己会为他们修渠引水,以后不要再用什么孩童献祭水神了。 这些村民有些不敢相信,觉得敖赝的身份有疑,不过随着自己解除敖赝身上的法术,让他变成墨玉龙,老人们也信了。只是又觉得地高湖低,开渠之事难办。 敖伯玉便让他们不用担心这些,只管差人来帮忙干活就是。 一连数日,敖伯玉与敖赝开了几条渠道,然后建了十余架“龙骨水车”,将湖水引入田间周围,又挖了数个水库蓄水,这才算是解决了此事。 离别时,家家户户村民都拿出钱财肉食奉上,敖伯玉选了几家大户,拿了百十两银钱。 那些村民对敖赝不舍,纷纷磕头送别。 飞出一二十里地,敖伯玉突然停下。 敖赝顿时惊恐万分。 敖伯玉解除法术后道:“你自行走吧,不过那等阴邪之事,切莫再做,若是让我知晓,定不饶你,以后也别再装神弄鬼,此间虽山神土地不多,但也是有的,若是被那些山神土地知晓,上报天庭,你还要遭罪。” “爷爷,真不杀我了吗?”敖赝问道。 “别叫什么爷爷了,我叫敖伯玉,度容山飞廉妖神门下弟子,我也是龙族一脉。”敖伯玉说道。 敖赝欣喜道:“没曾想爷,仙长与我还是同族,仙长是那一水域的龙族?说不定我还认识仙长亲友。” “四海龙族,过半姓敖,你就别与我攀什么亲戚了,你间接害死了这么多孩童,还用如此阴邪的丹方炼丹,纵然你是我的亲兄弟,我也不认你这样的人。”敖伯玉说道。 虽说敖赝或许并没有存心害人的心思,但若说他分不清什么是溺死,什么是病死,敖伯玉是不信的,但他确实为村民做了不少好事,让村民不仅不恨他,反而感恩戴德。 功要奖,过要罚,似他这种,功如何奖?过又如何罚呢? 敖伯玉心中没有明确的答案。 这番话说完,敖赝有些尴尬,又有些窘迫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长生之路,何其难也,为了苟活于世,敖赝也是拼死挣扎,可纵然如此,依旧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敖伯玉见此,心中也有触动,想了想,拿出一瓶愈灵丹道:“此丹叫做愈灵丹,乃是我治愈伤势的丹药,应是可治愈你体内的旧伤,你拿去服用,今后莫要再炼制那阴邪的丹药了。” 敖赝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双手颤抖的接过丹药,似心肝宝贝一般的捧在手心,生怕掉落。 “我虽不认可你的所作所为,但你遭了难,又寿元要至,如此还能以交易与村民换尸体续命,也算是个知命的。恢复了伤势,好生修炼,来日或也有机会更进一步。”敖伯玉说道。 敖赝就在云头跪下道:“仙长教诲,断不敢忘。” “莫要跪我,我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好运对你说教,却不是什么教诲。”敖伯玉道。 敖赝听后,心中百感交集。 敖伯玉则是驾云而去。 还未走远,就听身后的敖赝叫道:“仙长请留步。” 敖伯玉停下云头,问道:“还有何事?” 敖赝这才说道:“仙长如此待我,我亦不能不报答。前几日我与仙长说那《五肉丹》是我在某个石窟捡着,是我乱编的,其实丹方是在一处古地的尸体上寻着的,那地方应是上古一宗门之遗迹,内有灵光宝气闪烁,必然有重宝。 只是那处有未开灵智的先天凶兽朱厌守护,我敌不过,只在外面搜寻了一圈,故而只寻得了《五肉丹》的丹方。我愿将那处宝地告知仙长,以仙长之威,只需小心谨慎,定能从中捞得重宝。” 听他这么说,敖伯玉不由心中暗道:“果然是善心结善缘。” 只是又想道:“那先天凶兽朱厌不是好惹的,敖赝这么说,多半是因为他被自己一个回合就拿下,且看不出自己的实力,故而以为自己的修为比他高上许多。” “你说的那遗迹,有何重宝?”敖伯玉问道。 “不敢欺瞒仙长,我虽不知晓到底有何重宝,但在那遗迹中见到许多枯萎的灵药,有些甚至有七八品的品阶。虽说都枯萎,失去灵炁,但能将此等灵药种在宗门之外,肯定是个大宗门,而且我看那遗迹中,还有一部分的宫殿并未被毁坏,里面不时有灵光闪烁。” “我亦只有真仙初境修为,那朱厌有何等的实力?”敖伯玉问道。 敖赝听后有些震惊,不过想到敖伯玉来自度容山,敖赝自然也听说过,只当他修为虽不高,但神通广大,便道:“那朱厌乃天生地养的凶兽,倒是不好以境界划分,不过若是有地仙以上的战力,多半能制服。” 听他这么说,敖伯玉觉得自己应当能对付,自己大哥敖摩昂可是九宫之境,而且武艺也算是九宫境中佼佼者。 敖伯玉模糊记着,当时取经师徒四人路过黑水河时,小鼍龙抓了唐僧,沙僧与他对打,斗了三十回合不能胜,但到了敖摩昂去拿小鼍龙,没费多大劲就拿住了小鼍龙。 上次大哥肯定是留力了,不过大哥曾说自己不输地仙,武罗师兄也说自己非真仙之战力。 自己就算敌不过那凶兽朱厌,依靠着《化龙书》也不惧那朱厌伤着自己。至于这敖赝,敖伯玉并不怕他使坏,上次虽然是偷袭得手,但就算他与自己堂堂正正对战,最多也就是三五回合的功夫。 想到此处便道:“你有此好意,我便与你去寻一回宝,但凡寻到宝贝,你我二人平分,至于那朱厌,我来对付,如此可行?” “仙长仁义,但我无德无能,若是仙长寻到有瞧不上的废宝,赐我便是,其余的不敢多求。”敖赝恭敬的说道。 “是你寻到的宝地,也是我借了你的运势,就平分,不必再多说。还有,莫要叫我什么仙长,听得变扭,直呼我名就是了。”敖伯玉道。 二人这才往南而去,飞了足足四五个时辰,这才到一处平平无奇的小山丘。 第23章 移山填海 一念乾坤 两人落下云头,敖赝使了个法术,掀开荆棘,就见半山腰上露出一个七尺高的洞口,洞口还有石块堵住。 敖赝施法搬开后,就道:“敖大哥,就是此处。” 敖伯玉并未发觉此处灵炁稀薄,并没有什么灵异的,于是便从白玉琮中拿出一颗五师兄武罗送的八门珠,此珠可探查阵法,敖伯玉将八门珠催动,飞入洞中,发现并未有阵法。 这才收起,敖赝也不急,待到敖伯玉收回珠子后才先行进入。 敖伯玉后脚跟上,走了数丈,就见里面豁然宽阔,有数十丈方圆,东南角上还有一口天生的潭水。 敖赝这才说道:“百年前我来到大夏,原本是想寻个地方苟活,谁知还遇上了一个虎妖要吃我,我敌不过他,被他打伤,逃到此间,发现此处的山洞。 又因山洞中有一口潭水太过怪异,于是便想去寻一寻水从何处来,这才发现那上古遗迹。此潭往下有数百丈,直通山底,到了潭底,有一石碑,石碑上写了一些看不懂的大字,那石碑便是入遗迹的门户。” 敖伯玉听后便道:“待会儿下去,你切莫擅动,等我探明情况。” “敖大哥放心,我绝不会妄动。” 两人进入潭底,虽无光亮,但二人皆是龙族,都能看清,就见底下立着一块丈高的石碑。 上面写的字敖伯玉认识,龙宫传承已久,这种古契文倒也学过,这石碑上的文字正是是用古契文写的。 两边写到:移山填海,日月常从肩上过;一念乾坤,天地尽在吾梦中。 正上方:乾坤宗 随着敖伯玉念出来,敖赝惊讶道:“委实霸气。” “这要如何进去?”敖伯玉问道。 “无需施法,直接进入就可。”敖赝说道。 说完又将手掌轻轻往石碑上伸去,随即就见手掌如同碰触到水镜一般,毫不费劲就穿过去。 敖伯玉又用八门珠探查了一番,发现后面就是一个通道,那凶兽朱厌也不在,二人跨入石碑内。 沿着通道走了百丈。 就见一方天地,正是: 八千里天地,十万座大山。山枯河断流,黄沙淹无边。 敖伯玉稍微感知了一下此方天地的炁,发现几近于无,这般破败的景象,也不知道到底是荒废了多少时日,随着敖赝往里走了一刻左右,就见远处有一座宫殿遗址。 虽早已破败不堪,但从百余丈高的大柱就能看出曾经的辉煌。 可岁月无情,终究还是淹没在过去。 敖赝小声说道:“敖大哥,上次我就正想进去时,就见一头朱厌在遗迹门前,故而不敢进,只得远远等它走了,再靠近些,在门口处一具尸体上捡到那份丹方,但还未等我靠近,就听见朱厌一声吼叫,我便抓紧逃命,不敢再进了。 “你可能信得过我?”敖伯玉问道。 “自然是信得过。”敖赝立即答道。 “那你快将那愈灵丹多服用几粒,恢复好伤势,之后你便在此等待,我独自进去,我有隐蔽气息之宝,那朱厌或许发觉不了我,待我寻到了宝贝,拿来与你平分。”敖伯玉说道。 “可若是遇险,只有敖大哥你一人,没个帮手,怕是不妥。”敖赝说道。 敖伯玉拿出度容山腰牌道:“说句自大的,若我都不能脱身之险,你在与不在,都是一般。你且拿好我这腰牌,若是我遇险,会施法传讯于你,你直接去度容山,凭我腰牌去向我师父求援,若我家师父不在山中,你便找我二师姐,她自会来救我。” “如此也可。”敖赝说道。 二人又在外待了数个时辰,敖赝旧伤已然无碍,被敖伯玉刺了一剑的胸口也长出新肉。 敖赝接过腰牌后,敖伯玉口中含着紫玉壁,变作五寸长的玉龙往遗迹而去。 踏入遗迹,并未发现朱厌行踪,环顾四周,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偶尔还能望见尸骨,这遗迹少说也有数万年,甚至更久,这些尸骨能保存至今,生前多半也是能人。 敖赝所说的高阶灵药确实有不少,随意种在各地,这地方鼎盛时,必然不凡。 自己去过那岱屿与瀛洲,从未见哪处像这里一样,七八品的灵药随意种在各处。 偶尔能看到仙器的宝气,寻找到第一缕宝气时,就在一具尸骨旁找到一个破碎的小钟,这小钟满身裂痕,钟身上刻着四圣兽之象,大气磅礴,若是没损坏,定然是个好宝贝,可惜现在流失了道韵,已没法使用。 好在这小钟内含的五行精气还有不少,用来修行玄功倒是合适。 这一寻,就找了数十件这样的破损法宝,寻到一处宫殿,此地屋顶有赤色之气流动,定然有仙器,就怕还是破损的。 敖伯玉沿着破损的墙壁进入,就见宫殿一具尸骨旁有一把长弓。 黑色弓身不知是何种材质,只觉得不凡。 弓弦却是断的,不过相比别的宝物,这算是好成色了。敖伯玉小心捡起,收入白玉琮中。 宝物到手,心中欢喜,继续寻宝。 蹑手蹑脚进入一座大殿,殿上牌匾已经掉落在地上,敖伯玉轻轻吹开厚厚的灰尘,上面写着乾坤阙,想必这就是乾坤宗的大殿了。 这大殿有数百丈方圆宽,数十丈高,两边各有九根大柱支撑,大柱上盘绕着金龙,仔细看,非是雕刻,而是真龙之尸。 周围遍地都是尸骨,粗看去,至少有三四十具尸骨,其中又有十几具尸骨旁边有宝贝,敖伯玉一一收走。 大殿正中,没有供奉神像,而是一幅画卷,敖伯玉第一眼能看清上面写了许多字,应是一门神通,但看得久了,却看不清这画卷中到底画了什么,只觉得看久了双眼疼。 看不懂,那就是好东西,敖伯玉直接爬上墙壁,将画卷取了下来,收入白玉琮中。 走入后殿,又寻到十余件宝贝。只是刚将一件破损不大的金瓶收起,就感到一股凶煞之气。 敖伯玉连忙又将身子缩小许多,藏在紫玉壁下,静止不动。 小会儿,就见一头状如猿,白首赤足的朱厌从外面走入后殿。 这朱厌高有三丈余,周身虽无真炁,但那股凶煞之气相比洞酆境修为的气势丝毫不差。 这朱厌好似在随意走动,到了后殿中,随意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躺着,看上去应该是要睡觉,过了约莫一刻,朱厌已经熟睡。 敖伯玉不知此怪到底要睡多久,又怕时间久了,生出问题,于是便慢慢靠近,想要先占个便宜,降服此怪,好继续寻宝。 慢慢靠近不到一丈远时,正准备下手,那朱厌好似有感,突然睁眼,发出怪吼,一掌拍来。 敖伯玉连忙变回人形,手持寒螭剑去刺那巨掌,朱厌躲闪不及,但寒螭剑却刺不穿此怪的肉身,甚至连皮都擦不破,这肉身之强,超乎意料。 朱厌狂怒,斗大的凶目满是血色。另一只手掌,朝着敖伯玉拍来,敖伯玉连忙闪身避开。 这一场好杀: 凶兽发怒,玉龙着急。凶兽发怒,要杀一切眼前敌;玉龙着急,欲降朱厌便寻宝。剑去拳接,掌来剑迎。一个是上古遗迹护法兽,一个是名师高徒白玉龙。 朱厌血口利爪尾似鞭,招招要命,好便似出山的白虎;敖伯玉长剑法术神通,驾轻就熟,却就如卧道的青龙。那个掌劈来,寻蛇拨草;这个剑开去,三环套月。只杀得黄沙滚滚,烟尘四起。那个久住洞天惟他狠,这个初入宝地性刚强。 二人斗了百余回合,不分胜负,敖伯玉身形灵动,朱厌打不着。朱厌又是个钢筋铁骨,寒螭剑也伤不了他。 依着敖伯玉判断,此怪没有灵智,也不同于寻常凶兽,甚至不像是个活物。 第24章 万雷之门 敖伯玉见这兵器伤不着他,便往后退避,拉开身位后,默念法诀,施展了个龙宫法术“千尺冰封”。 朱厌咆哮而来,一股寒气自敖伯玉左手迸发,围绕在朱厌周围,朱厌的身形立即减慢,不到三个呼吸,偌大身躯就被寒气冻住。 敖伯玉本以为就此解决,没曾想那朱厌一声怒吼,震耳欲聋,冰块碎开,朱厌恢复自由,朝着敖伯玉狂奔而来。 只是短短一呼吸,就到眼前。 敖伯玉连忙抬剑挡住,长剑被铁掌砸弯,打在敖伯玉胸口,敖伯玉倒退百丈,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朱厌眼看又要到眼前,敖伯玉直接将被砸弯的长剑一扔,变作龙形。 三十余丈长的龙身比这朱厌三丈高的身子看上去要大上许多。朱厌冲到身前,敖伯玉举起龙爪就是一拍。 将朱厌扇飞十几丈远。 随后龙嘴吐人言大喝道:“万雷之门,开!” 只见半空中平白聚起黑云,一道丈高门户出现在黑云之中。 此法便是自道藏阁中学来的雷法《万雷之门》,只要能学会对应的雷法,就能开此门,仿照雷劫灭敌,端是厉害。 敖伯玉之后虽没有再去学别的雷法,但将小鼎中的天雷与社雷藏于其中,果然能用,而且威力不俗,也算是杀招了。 《化龙书》偏修炼体魄,《五行掌天》难修成,此法也算是敖伯玉如今的压箱底招式了。 随着敖伯玉一声开,那雷劫之门缓缓打开,朱厌虽无灵智,但也感知到凶险,也不敢再斗,撒腿就跑。 只是如何跑得过雷电之速,一发天雷先至,将朱厌劈了个皮开肉绽。 而后十数道雷电接踵而至,朱厌身处之地,被炸了个十余丈大坑,烟尘散去,就见朱厌躺在里面,体无完肤。 敖伯玉飞至半空,那朱厌却突然从坑地冲出,发狂似的扑来。 敖伯玉连忙一个翻腾甩尾,与他对了一招,龙尾打在朱厌胸口,将朱厌打回深坑,朱厌也在敖伯玉的龙体抓了一爪,血肉模糊。 朱厌再度冲来,敖伯玉连忙避开,再度大喝道:“社雷之门,开!” 半空中赫然有两道雷电之门,两门之中迸发闪电而攻,将飞至半空的朱厌劈下,又是数十道神雷、社雷打去,敖伯玉法力已不足五成,这才停下。 只见那朱厌躺在地上,没了动静,慢慢靠近,就见朱厌身躯突然缩小,化作一两寸长的吊坠,吊坠之模样正是朱厌的之形。 敖伯玉这才明白,原来这朱厌乃是古器炼制而成,怪不得社雷一劈,就将他打回了原型,这社雷亦称“妖雷”。 主杀古器精灵,伏原故气,伐坛破庙。 正好是这朱厌的克星,若是继续用神雷轰他,怕是法力耗尽也奈何不了。 敖伯玉将这玉坠,用法力封住,放在二师姐给的那玉瓶中,防止朱厌再度现形。 这下没了威胁,敖伯玉也不用惧怕了,服用了些丹药补给后,大摇大摆的四处寻宝。 尤其是那些枯萎的仙药,不过敖伯玉也没办法能不能种活,但小鼎能用一颗桃核种出紫纹缃核蟠桃树,恐怕这也是能的。 不多时,敖伯玉就找到了这乾坤宗的灵田。 禁制早已无用,进入其中,只见千亩灵田中,尽是枯萎的灵药与仙药,最差的是九品灵药,最好的甚至有九品仙药,敖伯玉施展法力,挨着取走。 一个时辰后,敖伯玉离开灵田。 两个时辰后,这宫殿就被寻了个遍,诸多宝物也皆收走。 “此行倒是收获巨大,真是多亏了敖赝。”敖伯玉想着,突然汗毛倒立,只觉得心惊胆颤,连忙往来时之路而去。 但就见一股黑雾挡在前路,再看周遭,全是黑雾围了过来,那黑雾,敖伯玉只觉得有大恐怖之力,心头只觉得,若是自己被罩着,断无活路。 立即默念九宫遁之口诀:“九宫遁,八卦行;中无依,太虚隐。成诸术,必忘形,天地假,一罴真。成变化,妙通神。” 下一瞬间,敖伯玉的身形就消失,然而通道之处也全是黑雾,不仅没有遁出去,反而差点沾染到那黑雾,若不是自己停下的快,只怕已经遭殃。 那黑雾,不到片刻,就将敖伯玉合围,敖伯玉连忙将五枚铜钱祭出,五枚铜钱散发的青光勉强将黑雾挡住,只是法力消耗也极大。 敖伯玉连忙传信腰牌,随后从白玉琮中拿出一把遗迹中搜寻到的破烂长剑严阵以待,这长剑虽满身裂痕,但却是实打实的仙器。 先前未使用,就怕直接用坏了,此时也顾不上这许多,保命要紧。 正警惕时,就见前面的尸体慢慢爬了起来,与旁边的几具尸体合在一起,不到片刻,就见一半人半虫的魔扑来。 那模样,恶鬼见了也说丑,神仙见了要说惊,你道他是个什么模样: 血淋淋的剥皮身躯,密麻麻的弯钩虫足。人头上生了六双复眼,肩膀上多了三只怪手。 一张嘴,就见白森森的满口尖牙。一声吼,如同九幽之下恶鬼啼哭。 这模样,看得敖伯玉有些心慌,度容山大多都是妖族,却找不出一个如此丑恶的。 这魔直扑而来,敖伯玉提剑全力刺去,魔头身形极快,立即就避开,绕了个方位,再度袭来,敖伯玉收剑再刺,又被避开。 见他速度奇快,敖伯玉也不主动出手,而是等他来攻,后发制人。 这魔头果然上当,近身来攻,敖伯玉三拨两点,卸下那几只怪手,而后一招七星伴月,将此魔刺了个对穿,谁知此魔竟没有半点疼痛之感,反而顺势一口咬来,敖伯玉左手一拳打在面门上,击退魔头。 那魔头身躯上的伤口,竟被黑雾笼罩,片刻就复原。 这时,敖伯玉运起灵炁,包裹住了长剑,那魔再次攻来,敖伯玉又是一招三山夹峙,将魔头劈成两半,这回伤口之处散发玄光,魔头这才倒下。 “长得倒是怪吓人,不过这实力却一般。”敖伯玉边往外走,心中暗道。 只是下一刻,敖伯玉就惊住了,只见不远处黑雾内,围过来无数魔头,有半人半虫、半人半兽、半兽半虫,长相皆如同生灵拼凑在一起的模样,甚是骇人。 这数量,敖伯玉也不知到底能不能等待救援,况且也不知晓那边的敖赝到底有没有被围住,若是他也被这黑雾围住,断无活路。 那些个魔头可不曾给敖伯玉时间歇息,一股脑冲了上来。敖伯玉只得左挡右拦,拼命抵抗。 话分两头说。 敖赝听从敖伯玉的安排,一直待在石碑入口处,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早已心急如焚,生怕害了敖伯玉。 本想进入瞧瞧情况,又怕自己也遇险走不脱,正等着,突然见手中腰牌由白变红,心中大惊,连忙冲出潭底,化为龙形,往度容山飞去。 此处距离度容山有数千里地,敖赝疯狂催动法力,花费了两刻赶到山下。 刚想直接驾云上山,就被一个妖将拦下。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度容山?”秋往东喝道。 敖赝喘着粗气举起手中的腰牌大声喊道:“我叫敖赝,敖伯玉大哥与我一同去寻宝,陷入困境,他特让我来自求援。” 秋往东见那腰牌真是敖伯玉的,连忙扯着敖赝上山,去了灵屏山。此时飞廉不在山中,最有能为的自然是云歌。 这边云歌知晓大概后,轻声唤道:“扶九,随我走一趟。” 声音不大,却传至度容山千丈峰山顶,下一刻,云歌带着敖赝在山中消失,千丈峰上方天空,一头形似凤鸟的异兽出现在半空。 在度容山待得久些的弟子,认出这是飞廉的坐骑,上古异兽大风。传闻说它是凤凰之后,性及凶悍。原本是被后羿射杀在青丘之泽,却不知为何出现在此,还成为了飞廉的坐骑。 只不过飞廉基本没有用它做过几次脚力,故而大多弟子也不识的。 就见这大风一扇巨翅,整个山头都刮起狂风,瞬间远去。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到了那山洞的无名山丘半空。这还是花费了辨别的时间。 敖赝刚想说山洞在何处,下一瞬,就见云歌轻声念道:“推山填海。” 这小山丘直接从半山腰被抬起,但却未损坏山草树木野兽飞禽,甚是惊人。 山头抬起,就见那石碑立在山中,云歌与那扶九,下一瞬就消失不见,只留敖赝在半空。 第25章 莫慌 黑雾中,敖伯玉不知吃了多少仙药,可没有时间炼化药力,身体依旧感觉到力竭,每一次挥剑,都要耗费浑身的力气,但周围那无数的魔头,依旧在冲杀过来,身上的衣袍早已烂成布条,布条下是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只是此时也全然耗尽,随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深,敖伯玉体力已然不支,正当敖伯玉绝望之际,就听见一声轻唤出现在耳边:“小师弟,你在何处?” “二师姐,我在这里。”敖伯玉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莫慌。” 此时的敖伯玉听那云歌之音,好似仙乐。 下一瞬,就见周围黑雾被拨开,敖伯玉总算得见了光明。 不远处云歌与师父的坐骑扶九立在半空,云歌身后有一幅百丈宽的星辰之相。 一股轻柔的法力将敖伯玉包裹,飞至扶九后背。 就见周围那黑雾又聚来,而且已然堵住了石碑出口。 云歌见此,口中轻念:“指地成钢。” 就见那地上黄沙,随炁而聚,化作高墙,将此方包裹,那黄沙本松软,此时却有精铁之坚,阻挡黑雾与那无数魔头,不曾想,那些黑雾却能穿过精铁之墙,向这边袭来。 云歌脸上有困惑之色,却不慌张,再道:“正立无影。” 就见两人一兽似乎是消失在此方天地,但却依旧在此处,只是那些黑雾被彻底隔绝,周围情况还看得清楚,只是那些魔头,仿佛看不见云歌等人。 云歌的表情却不似轻松,甚至冒出汗珠。祭出本命法宝玄天钟后,压力才减小许多。 祭出玄天钟,只听钟声一响,一道道五彩华光似波纹般向四周而去,那些黑雾,但凡被五彩波纹碰着,皆化为黑烟消散。 不到片刻,整片天空的黑雾散去,只余下密密麻麻的怪物。 云歌见此,抬手虚掌玄天钟,钟声再响,那无数的怪物瞬间化为齑粉。 此时敖伯玉才能理解二师姐为什么能在度容山一言九鼎,自己被这些怪物差点围死,但二师姐只是一道钟声就将这些怪物全数消灭。 云歌不敢大意,就怕生变,带着敖伯玉从石碑中离开,云歌又将石碑一连下了十数道封印,这才将半空中的山丘放下,恢复原样。 “小师弟,这是怎么一回事?”云歌问道。 敖伯玉便将事情缘由说了一遍。 敖赝连忙从云头落下,跪在二人面前道:“敖大哥,是我有贪图宝贝之心,差点害了你。” 敖伯玉将他扶起后道:“这不关你的事,我自己也犯了贪欲,若不是你找我二师姐救我,我已身死,还得谢你求援。也谢二师姐救命之恩。” “不必多言,你有伤在身,且先与我回门中治愈伤势,此处这黑雾实在怪异,待得师父回家,再请他来看。”云歌说道。 一行人回到度容山,敖赝也暂时在云来山住下,云歌不放心那石碑中的黑雾,便遣了秋往东去布下大阵驻守,以防外泄。 不到两日,敖伯玉靠着仙药的药力便恢复了伤势。 正好飞廉回山,便将此事与飞廉说了一遍。 敖伯玉说完那遗迹中发生的事,飞廉脸色已经有些难看,像是自语一样道:“守了这许多年,总算是找到了。” “师父,您知道那是什么?”敖伯玉问道。 “不必多问,且与我去一趟。” 石碑前,飞廉一挥袖,一面金色长幡出现在手中。 敖伯玉倒也是第一次见师父施展手段,但还是问道:“师父,那黑雾怪异,得要小心。” “为师若是这点手段都对付不了,怎为人师,且看为师如何破邪。”飞廉说罢就将敖伯玉一起带入石碑内。 此时的石碑内,漫天都是黑雾,但飞廉进入后,祭出一条金色长幡硬是挤出一片空间容纳二人。 飞廉轻喝一声:“大风,起。” 金色长幡顿时变大百倍,引来狂风,这大风却非天地寻常见的风,不到两三个呼吸就笼罩了整片天空,好风: 飞沙走石九天变,铺天盖地黄沙旋。拨地摇山黑雾散,播土扬尘魔头空。天昏昏大夏,地暗暗母泽。 肃慎的百姓齐哭喊,朝中的群臣乱嚷嚷。坊间的集市无人走,成精的妖怪躲深山。璇玑的丹炉没空理,羡门的符纸不去管。 孟素迷失聚宝阁,洪元难取柜中丹。武罗不见手中枪,千音掉了白手绢。往东的河水向西去,朝南的候鸟向北飞。四方的海水起巨浪,周天的星辰失了位。 轰隆隆,乾坤遗迹炸崩开,此方世界都在颤! 待到大风刮停,飞廉伸出右手,虚空一抓,一只手掌出现在飞廉面前。 飞廉原本的神色虽激动,但带着几分喜色,只是看了这断掌后,眉头就皱了起来,也不知是有何问题。 敖伯玉在旁边看得清楚,这手掌不似人族之手,有六根手指,缺了一根小指,断掌缺有一丈长短,五根手指上都有尖爪,皱巴巴的皮肤贴着骨头,没有半点血气,但断掌的切口不时的散发出黑雾,与先前遗迹中的黑雾一样,只是这断掌流出来的,更让人觉得恐怖,不过有飞廉在,这些黑雾散发出来后,立即就被一股清风吹去,仿佛没有存在过。 敖伯玉一时间有些懵逼:“师父,这是?” “魔神之爪。” 飞廉说完也不再解释,敖伯玉也不好再追问,只是说道:“师父,这东西还活着吗?” “早已死了,不过此物不能以常理而待。”飞廉说道。 这时飞廉又伸手一抓,一块与外面石碑有些相似的石碑出现在两人面前。 只是这石碑上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敖伯玉盯着看了好几眼,却看不出什么门道。 “可能看清?”飞廉问道。 “回师父,看不清。” “可惜了,此乃乾坤宗两门九品神通中的《一念乾坤》,但你却学不得。”飞廉道。 飞廉这么一说,敖伯玉想起那幅画卷,于是从白玉琮中拿出来道:“师傅,弟子觉着此画卷中应当也有神通。” 飞廉将画卷展开,而后才道:“确实是另一门九品神通《移山填海》,你这小龙倒是好运,出趟门,撞见了两门神通。” “师父,我答应那敖赝共分此间寻到的宝贝,故不敢做主将神通送于师父,但请师父悟去那神通,再拓印一份,留在山中,也让徒儿回报一二。” 飞廉听后,乐呵呵的笑道:“小龙倒是知恩,不过为师所学的神通,九品都有七八门,更有超越九品的本命神通,那《一念乾坤》对为师还有些用处,那《移山填海》却没半点用处。 至于拓印,神通这一等的,尤其是七品以上,一旦拓印,就没了道韵,纵然强行学了,也是学个糊里糊涂,反倒有害。 为师建那道藏楼,放入的神通,都要以大阵压着,那些玉简,都是九天仙玉打造,故不必拓印,你且自己留着,度容山神通法术无数,不差一二门,那敖赝若是愿意,你可花重金与他买断,拿回家去,也是好处。” 说罢将画卷还给敖伯玉,敖伯玉也不好再多说,于是又将寻到的宝贝中三件灵宝都拿出来,分别是一印、一镜、一珠。 “师父,这些三件宝贝,请师父选一件,就当是徒儿孝敬您,只是有些破损,还望师父不嫌弃。” “小龙是个有心的,也是有运的,那印名叫五岳印,三品灵宝的品级,完好时,拿去压人,有五岳之重,倒是不错,此时虽已损,却于你修炼那“五行掌天”神通有妙用。 那镜名为六合镜,五品灵宝,若是修好,可照看三界。那珠名为七魄珠,亦是五品,可将分出一缕七魄藏于其中,若遇危机,可依着七魄重生。 不过为师都用不着这些玩意,你都收起来就是。”飞廉笑道。 “师父,俗话说,长者赐,不可辞。反过来说,晚辈奉,也不好辞。神通您用不上,这法宝徒儿也不管您用不用得上了,恳请师父收下这七魄珠,哪怕当个摆件也好。”敖伯玉道。 飞廉听后笑道:“你这小龙,为师都说了用不上,你还要拿着珠子给我,莫非是咒为师会遇险?“ 敖伯玉便拿过七魄珠双手奉上道:“师父知我非有那咒骂之意,只是徒儿有心孝敬师父,还请师父收下。” 飞廉听后笑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为师便收下了。” 师徒二人回到度容山。 敖伯玉找到敖赝,将寻到的宝贝都拿了出来道:“此次虽险,但也收获十足,我寻到了记载神通的画卷一幅,上有《移山填海》神通,为九品神通,也称帝书大神通。 法器一类的,只是一碰就成灰烬,故也没捡,玄器一类的,有三百七十七件勉强还能用上一二。仙器一类有十二件,虽大多都破损,但若能修复,也是好宝贝。至于灵宝一类的,有三件。 不过灵宝中的一颗五品的七魄珠被我送给了我师尊,那七魄珠也是三件灵宝中没甚损伤的,此事虽没先与你先商量,但若非我师父,你我二人拿这些东西心中只怕也没底,我就占你个便宜,破损的仙器中,我只要那没弓弦的弓,其余的仙器都归你。 那余下的两件灵宝中,五岳印我有用处,我便先选了,你拿那六合镜。玄器一类的,就平分,那帝书神通就为我二人共同拥有,你看如此可好?” 敖赝听后连忙行礼道:“敖大哥仁义无双,我害了敖大哥遇险,险些丧命,如何还敢分宝,敖大哥不怪罪就已经是万幸。” “我去寻宝,乃是自愿,遇险也非你之责,哪来怪罪,若是无异议,就按我说的分了宝贝便是。”敖伯玉说道。 敖赝还是不肯,敖伯玉便道:“人无信不立,既说平分,便是平分。” “那也不可啊,敖大哥,灵宝虽珍,却也比不过神通之贵,尤其还是帝书之神通,这可是与那《三头六臂》相当的神通。 依着我看,若是无云歌仙子救援,这些宝贝都带不出,同样,若不是妖圣大人出手,拿着这些宝贝,敖大哥与我也不敢放心用,奉一灵宝,本就该的。 那神通就归大哥,我只需学了就是,那些仙器灵宝,敖大哥只管取合意的,余下的我便厚着脸皮收下,如此最佳。”敖赝恭敬的说道。 敖伯玉听后点了点头道:“你多半是不清楚那神通之珍,那神通多半不需什么命数,修行者都可学之,且非是一人能学,是可以开宗立派的神通典籍,若拿出去换,换个先天灵宝也换得。我现与你说了,你还这样想嘛?” “我自父亲离世后,在这世间也再无亲人,犯了天条,所谓的亲友,也再无交际,因此只是一孤家寡人,拿了那神通,也无人可传,自己能学了,于我而言,也就无用了。”敖赝老实的说道。 “既然如此,就按我说的分,神通我二人都学了之后,我就拿去送给我二师姐,原本我也要送礼谢二师姐,既然你如此舍得,我又岂是那小气的。” 敖赝还要再说,敖伯玉已然开始动手分宝。 不多时,敖赝颤抖的看着眼前这小山堆一样的各种法宝,敖伯玉又将白玉琮中的物件都拿出,装入二师姐送的玉瓶中,然后说道:“此物名为白玉琮,可收纳法宝用,便送你了,你也好带走这些法宝。” 直到敖伯玉将诸多宝贝装入白玉琮,顺便将的白玉琮的法诀交给敖赝,敖赝都还有些未缓过神来。 这白玉琮虽只是玄器,但却可以当法宝囊用,算是很稀有了,但敖伯玉不太喜欢那白玉琮,只因前世那玉琮大多都是陪葬品,虽说此时的世界还没形成这规矩,但总觉得用起来不舒服,故直接就送他了。 “敖大哥,我有一不情之请,不知敖大哥可否助我?” “你说说看是何事?”敖伯玉道。 “可否请敖大哥以这些法宝为礼,赠于飞廉妖神,请飞廉妖神收我为徒,不敢妄想真传,只求个记名弟子就好。”敖赝道。 敖伯玉听后便道:“送礼就不必了,师父若是愿收你,不需任何礼品,若不愿收你,哪怕你寻来开天宝,也不会收,待师父下次讲道,我可帮你去问问师父之意。” 这之后,两人便一同参悟《移山填海》之神通,敖赝确实也能学,一连月余,敖伯玉已经入门,且记下全部内容,敖赝虽未入门,但也记下。 恰好飞廉再次讲道,敖伯玉前去听道。 待到讲道之后,将收徒之事禀报,飞廉听后,让敖伯玉将敖赝带来。 见面后掐指算了算,这才对敖赝道:“我与你并无师徒缘分,且你不可多待在我山中,离去吧,不过你既传信救我徒儿一命,有此因果,我为你指一条路,若想望长生,不可在八泽之地,需得去西牛贺洲,方有结果。” 敖赝虽失落,但也无奈,只得道:“谢妖圣为小人指点。” 之后便告别敖伯玉,离开了度容山。 第26章 老熟人 次日。 敖伯玉将《移山填海》神通画卷备做礼物去感谢云歌。 “二师姐,上次得亏你救我性命,不然我必难活,今日略备薄礼,特来感谢。”敖伯玉行礼道。 “好了,些许小事而已,不必再多言,那《移山填海》太过珍贵,你自行收好就是。”云歌道。 敖伯玉又将自己和敖赝共同送《移山填海》神通画卷来感谢云歌的事情说了一遍,非要让云歌收下。 云歌听后便道:“若是你自己的,你再劝两句我便收了,哪怕用不上,挂在家里当幅画就是了,但既然还是别人的东西,我不会要的,虽说帝书神通珍贵,但我更好的,用不上,且拿回去。” 敖伯玉还想再说,然而下一刻,就被扇飞出灵屏山。 敖伯玉连忙吞了好几颗愈灵丹才赶紧跑回山中,不敢再去。 又是一月而过,这天,敖伯玉在小鼎中修行完毕后,照常去看那些枯萎的灵药仙药,突然发现,一株六品的仙药有了变化。 仔细查看,发现仙药虽然种不活了,但根系处竟然长出了嫩芽,敖伯玉又将全部的灵药与仙药都看了一遍,发现至少有上百株都是如此。 敖伯玉这才明白过来,将哪些没有发芽的都拔出来,有根的取根,有核的取核,全都取出种下,再操控雷云降雨。 “这灵泉虽不差,但用来浇灌仙药还是差了一些,看来还真得赶集走亲戚,哪怕用灵药换,也要从那孟章神君处换些来。”敖伯玉自语道。 过了两日,飞廉再次与众弟子讲道,众弟子离去后。 “那五岳印,可知有何用处了?”飞廉问道。 “回师父,弟子蠢笨,研究了数日,想着将五岳印炼化,抽出其中的五岳之根,用一载体承载,再以《五行掌天》之法门掌控,如此便可粗浅的施展神通。 待到修为高深后,可将这五岳之根炼入五指,想如此走个捷径。 只是五师兄说这不是浪费灵宝,还不如积攒灵材,修复五岳印后,用作砸人,更比神通强悍。故弟子便不敢动手,怕真浪费了灵宝。”敖伯玉说道。 飞廉听后,拿起戒尺,打了敖伯玉一戒尺,笑骂道:“你这小龙,明明已寻着了捷径,去听一莽汉之言作甚。 那莽汉使兵器倒是不差,但为师便让那莽汉学一门《藏生卯》的保命之术,莽汉十余年才入门,百余年才有小成。 你去问他,不就是丢下灶王拜山神,舍近求远嘛。” 敖伯玉也笑道:“师父意思是徒儿的想法可行?” “自然是可的,《五行掌天》难修,就难在需取五行之根所用,然五行之根难寻,且生灵体魄难存这五行之根,像你修行《化龙书》若是有五行精气,也会被玄功霸道炼化,更是难学,故而需一载体,你那五枚戒指,正好合用。”飞廉道。 “不瞒师父,徒儿原本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这五枚铜钱戒,乃是玄器,连仙器都不是,徒儿就怕难以承载五岳印的五行根。”敖伯玉如实说道。 飞廉听后便道:“这法宝之别,只是粗略之分,虽可依照,也不能全以品阶分高下,有些有妙用的仙器,灵宝也不如。 你那五枚铜钱戒,虽只是玄器,却是龙宫自上古留下的法宝,有护体之效,本为灵宝,却因损伤,掉落了品级,虽无灵宝之能,但其材质亦不凡,承载五行根不难。 且那五枚铜钱戒又被你父王精心炼制过,与你命数相合无差,正好适用。” “那徒儿便着手炼化五岳印。”敖伯玉道。 “寻常火焰,炼不化五岳印,为师不擅炼器,故也没什么好火。从度容山往南万里,有一山,名唤潢山,那山下有一泉,唤作潢山泉。昔年羿射落九乌坠地,众乌所化九处汤泉。那潢山泉便是其一,泉底有太阳真炎,可炼化五岳印。 只是那潢山为灵素仙子的居所,外人不得进,你且去请你二师姐与你走一遭,借火炼化。”飞廉道。 敖伯玉听后,以为云歌与灵素仙子是熟人,也就没多问应下,只是上次去送礼被打,心中想着过段时间再去。 飞廉又说道:“再过月余,为师要办个宴,邀请几位老友来聚,到时候他们也会带弟子来,说不准就要与你们比试一番。 那些修行久的,自不会仗着修炼日长,与你比试,但同你年龄相仿的,却会向你邀战。你虽修行日短,却也不可堕了为师的名气,不然为师就要罚你了,可知晓?” “师父放心,徒儿定然不会损了师父威名。”敖伯玉道。 敖伯玉离开大殿,有些纠结,心中暗道:“看来还是得去一趟,师父弄个宴,自己要是被人按着打,那就丢人丢大发了,可上次才被打,这时去找二师姐,不知道能不能说上话,别刚进门就被扇飞,那就惨了。” 思虑再三,还是奔灵屏山而去。 好在没有被直接扇飞,见到了千音与云歌。 敖伯玉一见两人就连忙行礼道:“师弟见过二师姐,三师姐。” “嗯,今日来,是有何事?”云歌问道。 敖伯玉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说。 见敖伯玉这模样,千音就笑道:“胖球,你这是大姑娘上门?” “为何?”敖伯玉不解道。 “羞羞答答啊。” “.....,是有事求二师姐。”敖伯玉道。 “何事?”云歌问道。 敖伯玉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云歌听后就道:“师父也是个讨嫌的,居然让我带你去。” 见云歌连师父都敢讲,敖伯玉只得道:“二师姐,那灵素仙子与你不熟吗?” 千音听后就乐呵呵笑道:“熟,怎不熟,一家人呢。” 这么多年了,敖伯玉也知道千音一向是个好顽的,听她这么说,心中猜想云歌与那灵素仙子恐怕是有什么矛盾,便道:“.......,是师弟冒昧了,还请二师姐见谅,这一趟不该去也。” 云歌还未说话,千音就先接话道:“也是,最近听说灵素仙子又有进境,姐姐不去也是好的。” 云歌听后面色有些怒道:“怎得,你是觉得我敌不过她?” “我可没这么说啊。”千音憋着笑说道。 云歌冷着脸看了敖伯玉一眼,敖伯玉连忙解释道:“非也,非也,师弟连那灵素仙子都不认识,如何会觉得二师姐敌不过,况且二师姐有盖世神通,定然不惧那灵素仙子,只是上门打架,总归不好。” “你是个属牛的吧,不抽不动弹,修行本就是在争,似你这般,如何得道,且与我去。”云歌道。 敖伯玉并非是要放弃,而是想另外请个人一起去,比如五师兄武罗,他虽修为不如云歌,但也有太乙之能,而且与自己也很相处的来。 只是还不待敖伯玉拒绝,就被云歌一把捏住后颈,提着就走。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千音也立即跟上。 第27章 灵素仙子 有云歌驾云,不到半刻,三人便至潢山。 就见一好山: 南近江,北临水。东通海,西接浮。 山顶上有楼阁巍然,山凹里有垂水浩荡。奇峰怪石,青枝绿叶。灵兽仙禽遍地走,山客新夷处处开。说甚赤演名山秀,此间仙景比长留。 敖伯玉见此就道:“这地方倒是不错。” “怎的,见了此处好,可是想改换门庭?”云歌道。 今日的云歌也不知是怎么了,火气极旺,敖伯玉不敢招惹,只得赶紧闭嘴。 云歌见此,也不多再说,一挥袖,落下云头,下一刻,就见云歌的本命法宝玄天钟直接将整个山头笼罩,那威势,好似要毁了这山头一般。 千音见怪不怪,敖伯玉一脸的懵,这是来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夫君,来就来就了,怎还要给妾身的洞府支个幄帐?难道要与妾身就在此同眠嘛?”一道轻灵女声自山中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截鸦青色的法尺。 那法尺自山顶飞来,飞一丈便涨一丈,直至将玄天钟顶住。 就见那灵素仙子自山顶而来,远瞧不清,近看分明,真是个: 秀雅绝俗,肌肤娇嫩、美目流盼,自有一股仙灵之气,更有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那一声“夫君”听得敖伯玉一头雾水,怎还叫起夫君来了。 千音这才小声解释道:“这灵素仙子乃是师父老友羡门真人的大徒弟,多年前羡门真人带她来度容山串门时,与姐姐和我结识。 起初还好,与我们姐妹相处也算融洽,后来我就觉着她看姐姐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我与姐姐说,姐姐还说我的不是,谁知有一日,她竟趁着姐姐不备,封住了姐姐法力,强拉着姐姐与她拜天地成亲。 若不是我恰好早归家,怕是洞房都要圆了。 而后她便要与姐姐住一起,姐姐自然是不肯,她便想硬来,斗了也不知多少场,最近几百年才消停些。 不过每逢师父邀请羡门真人做客,她就要挑战姐姐,自说姐姐输了,就要娶她。 姐姐虽不想理会,但羡门真人老是拿徒弟较量来激师父,师父便让姐姐每次都与她比试。 听闻她最近神通有了大长进,师父多半是怕姐姐到时候打不过她,在那群老友面前落了脸面,故而顺便让姐姐来试她一试。” 敖伯玉也想到还能吃到这种瓜,就是感觉怪怪的,便道:“我还以为仙人都是一心清修的,不曾想也玩得这么花,女同都来了。” “神仙也是人,总说要舍七情六欲,也不见谁真舍了,玉帝还有妻呢。不过女同?这词不错,倒是比磨镜子文雅些。”千音点了点头笑道。 敖伯玉与千音直接坐在云头,看两位绝美的仙子比试。 “三师姐,那二师姐和灵素仙子,谁厉害些?” “自然是姐姐,这灵素仙子,修为不差,打架不行,不然现在都被灵素仙子抓去当夫君了,那还能轮到你。”千音笑道。 “三师姐莫乱说,我可不敢有非凡之想。若被二师姐听着,又得挨一顿打。”敖伯玉道。 “有色心没色胆的胖球,那你有事没事整天往我们那山中跑。”千音道。 “我之前是为了学习炼丹术才去的,三师姐你又不是没见着。”敖伯玉连忙解释道。 “谁知晓你是不是故意找借口,不然你要这么着急学习炼丹术炼丹作甚?你龙族的寿命可远超寻常修士。”千音说道。 敖伯玉不好解释,只得道:“只是觉着没有伟力在身,心中不安。” “哼,找借口都不会找个合理些的,不过你别说,你这招很不错,若是你没事就去找姐姐,多半早就被禁止进入灵屏山了,但你以请教炼丹术为理由,姐姐也不好拒绝,一来二去的,姐姐看你也顺眼了,也就不嫌你了。”千音笑道。 “三师姐,你莫要这么说了,二师姐于我就像亲人,怎会有情爱之意。” “我姐姐这么美,莫说男子,女子也被迷着,哪怕是块石头,见了姐姐也要成精了,你没半点动心?”千音道。 “绝无半点。”敖伯玉仿佛在警告自己一样说道。 千音听后想了想,就笑着小声说道:“那你想不想听一听姐姐的趣事?” “......,这倒也不是不行。” 下一刻,一个星辰巴掌将二人拍下云头,落入山中一温泉中。 “你是来办正事的,还是来扯闲的?速去炼化宝印。”云歌的声音传至敖伯玉耳边。 敖伯玉赶紧往泉底去,至于千音,此时法力被封住,已经不知喝了多少口泡澡泉水。 半空中,灵素仙子见此,一脸悲伤道:“夫君,你怎好让一粗俗男子入我浴池,这让妾身好生伤心。” “莫要恶心我,看打。” 敖伯玉这边,潢山泉看着不大,却有千丈深,一直到泉底,也未感到炙热,只是温暖,环看四周,也无太阳真炎的踪迹。 正寻着时,一柄真炁而成的宝剑从泉外而来,将泉底捅了个大窟窿,敖伯玉顿时感受到炙热之气,整个泉水也被烧得沸腾。 那窟窿下,有阵法封印了一团斗大的太阳真炎。虽只有斗大,而且被封印住,但散发的炙热却难挡,敖伯玉施展法力护体后,堪堪能承受。 立即取出五岳印和那五枚铜钱戒,丢入阵中,开始炼化。 足足三个时辰,才将五岳印炼化,又按照师父传授的法术,抽出五行根,炼入五枚铜钱戒中,五岳印中残余的五行之精,也一一炼入铜钱戒。 又过了半个时辰,五枚铜钱戒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实实在在的化作五枚铜戒,此时虽无花纹雕刻,却也有古朴大气之相。 将五枚戒指收回,戴在左手,差点没稳住身形,此时这五枚铜戒,恐有万斤之重,若不是敖伯玉体魄早已超出同境修士许多,只怕还戴不动。 借铜戒施展“五行掌天”的神通,能有十余倍之力,这还只是入门,若能大成,再加上多炼五行之精到五枚铜戒内,或许能达到难以想象之重,莫说施展神通,光是用来压人,也是好手段。 且这铜戒可大可小,正好用来熬炼肉身。 大功告成,飞出泉底。 就见云歌与灵素仙子各站一旁,倒也没再继续斗。 至于千音,挺着个大肚子,不时地吐几口水,敖伯玉见此就憋着笑乐道:“三师姐,听闻西牛贺洲有一河,名叫子母河,喝了那河水,就会怀孕,难道此泉也有此功效?” “好你个烧红了的肉球,还敢编排起我来了,怎得,我若生下来,你敢做那不播种就养的爹吗?”千音骂道。 千音之大胆,从那“磨镜子”就可见一斑。敖伯玉也不好与她斗嘴,只是憋着笑。 这时灵素仙子也来凑热闹道:“小千音且生下来,我与夫君不能有子嗣,你生的,我们夫妻正好当亲出而待。” 云歌十分嫌弃的看了灵素一眼,摇了摇头道:“果然无可救药。” 随后卷起敖伯玉与千音就要走,灵素仙子立即飞至半空拦住。 “怎么,还想打?”云歌冷着脸道。 “那倒不是,只是夫君这小师弟长得太俊美了些,妾身怕夫君对他动心,加上刚刚他侮了我的温泉,就让妾身教训一番,出口恶气,也弄丑些,好让妾身安心。”灵素仙子一本正经道。 敖伯玉本以为云歌定然不会理她,谁知云歌竟道:“这小龙确实胆肥了些,敢与千音在背后论我,就交由你管教一番,下月十五带来度容山即可。” “二师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敖伯玉连忙说道。 灵素仙子听后呵呵笑道:“夫君且放心,下月十五,一定带去度容山,保管他到那时已服服帖帖。” 敖伯玉还在求饶,云歌的传音就到脑海:“这灵素虽可恶,却不会真伤你。她本是颛顼之后,又拜了羡门真人为师,掌有百万家私。 你修行那化龙书,处处需宝,是个吞宝的饕餮。她正好是个散财的童子,你便告诉她,是我让你留下来助她,再说说好话,拿些好处,用作修行。” 敖伯玉的传音之法还做不到云歌这般,想要问帮什么事,也没法说,只能继续求饶,然而云歌卷起千音就消失不见。 留下敖伯玉看着眼前的灵素仙子露出苦笑。不知为何,却有一种负心汉让小妾去骗正妻嫁妆的感觉。 第28章 二嫂嫂 “那小龙,且报上来历姓名。”灵素仙子自顾自的坐在泉边石椅上道。 敖伯玉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道:“敖伯玉见过灵素仙子,我本是中州西海龙王三子,因一心求道,故远来拜师,师父不嫌我,收在门下,今日来此,未能先禀报就借仙子的太阳真炎炼宝,还请仙子莫要怪罪。” “好啊,一开口就惹了我两次,先是说中州,难不成觉着我八泽之地是蛮夷不成?又说莫要怪罪,明明该说受罚。果然不识礼数,该打。”灵素似笑非笑的说道。 敖伯玉还想辩解几句,却见那法尺已经抽过来,想要避开,却没来得及,被抽了一尺子,只觉得胸口生疼。 好在灵素仙子并未使什么劲,她这法尺,能与云歌的本命法宝玄天钟对抗,若真用一二分力,怕要抽个三魂升天。 眼见那尺子又来,敖伯玉连忙道:“好仙子,好仙子,莫打,莫打,我有话要讲。” 灵素仙子停手后道:“你便讲,不过若是我听着不喜,还要多加几尺。” “其实是师姐走时,与我传音说了些话。”敖伯玉道。 “哦,说的什么?” “师姐说我在此处可助灵素仙子一臂之力。”敖伯玉道。 “助我什么?”灵素仙子有些疑惑道。 “那师姐就没明说了,只是师姐说灵素仙子是个心善的,也是个有气量的好仙子,让我只管听仙子差遣。”敖伯玉道。 灵素仙子听后,嫣然一笑道:“夫君当真如此说我?” “绝无半句假话。”敖伯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灵素仙子听后,捂着脸,乐了许久,过了多时,才认真想了想,道:“你这修为也太差劲了些,武艺如何?” “仙子应是识得我五师兄武罗,师兄压制修为与我相同时,我能在我五师兄手下过二三十回合,再多就不行了。”敖伯玉如实说道。 “这般软弱的人儿,能助我?夫君也真是的,与我打甚谜语。”灵素仙子道。 敖伯玉觉得云歌应当不会做无用之事,便道:“仙子,师姐既然让我留下,想来也是有因的,不如你与我说说看是何难事,或许我能为你助力一二。” “与你说也无妨,你可听闻过雷灵一族?”灵素问道。 “却不曾听闻。” “从这往西数万里,出了大夏,有一山,唤作雷灵山,那山中居住了雷灵一族,乃是上古雷神之后,现任的雷灵族少主叫做答廉。 那答廉有一宝,名唤“丈地杠”,乃是他偶然所得,那“丈地杆”虽只是寻常仙器,但却正合我这“量天尺”所缺之处,若能炼入我的量天尺中,威能可增许多。 我想与他买,哪怕以数件灵宝加数十万两真金,他也不愿。几番吵下来,他让我压制修为与他赌斗,我若输了,要将数件灵宝与数十万两真金都给他。他若输了,便将那“丈地杆”给我,他也应下了。 只是那日我身体有些不适,不小心输了半招,后来我才知晓,他修为虽差,但那雷灵一族的本命神通雷术却颇为难缠,输些灵宝与真金倒是无所谓,可拿不到那丈地杆,我是心疼。”灵素说道。 敖伯玉这才明白为何师姐让自己待在这里,这不是送上门的好机会吗。 想到此处便道:“仙子,不知他除雷术以外,还有那些本事?” “雷灵一族施展雷法是得天独厚,但也因此用不了别的法术,至于武艺嘛,倒是平平。”灵素道。 敖伯玉听后心中已有了把握,便道:“仙子,你可会雷法?” 灵素听后疑惑道:“会些粗浅的,但与那答廉相差甚远,你是想到什么主意了吗?” “仙子只管全力用会的雷术劈我。”敖伯玉道。 “刚刚那一尺,我可是收着力的,也没打你头,你莫要耍疯,回头跟夫君告状,讲我给你打坏了。”灵素看傻子一样说道。 “我不惧雷电,仙子若不相信,可试一试。” “当真?” “俗话说:口说不如身到,耳闻不如目睹。仙子便劈我一雷就是知了。” 见敖伯玉这么说,灵素便抬起右手,那掌中瞬间飞出一道闪电,敖伯玉故意施展《化龙书》真法,用法力护在体外。 那雷劈在敖伯玉身上,由于修为差距过大,轻易便穿过护体之炁,击在身上,虽是雷光滚滚,却瞬间就被小鼎吸入,敖伯玉除了衣服有些焦外,毫发无损。 灵素见此就笑道:“好叔叔,修为不高,却有这般的能耐,只是我这“掌心雷”只是小术,那答廉之雷法,更胜我这百倍千倍,叔叔可能行?” “纵然天雷滚滚,亦不惧。灵素仙子若有更强些的雷法,尽管施展。”敖伯玉道。 灵素听后,便手捏法印,口中念道: 三十六雷处,七十二阴关。总运元始炁,化炁爲雷天。默运祖炁出,假以符纸间。高上神霄法,玉清天王篇。祈请度幽关,阴阳互相联。清微五雷书,道祖三天传。内运一炁化,天地互相变。总运五雷处,天地爲相感。 神霄雷,起! 只见灵素仙子那罗袖中,飞出一道金色符纸。 金色符纸立即聚起一片黑云,霎那间便遮蔽了整个山头的阳光。 敖伯玉生怕她自己施法,人没事,给山头毁了,便飞至半空,约莫三五个呼吸,就见那黑云劈出一道道树干粗细的闪电。 敖伯玉一一接下,人虽成了个黑炭,但气息并未损伤。 灵素见此,收起符纸,散去法术。 “好叔叔,你竟丝毫不惧雷电。若是叔叔愿代我再与他战一场,那答廉是输定了。叔叔可愿?”灵素笑道。 “能为二嫂嫂排忧解难,弟弟我义不容辞,只是还需回度容山一趟。”敖伯玉顺着她的话就道。 灵素听到二嫂嫂三个字时,已经开始忍不住的乐呵了,过了小会儿才问道:“叔叔回家,是有何事吗?” “这....,我便直说了,我不惧雷电,乃是我所修之真法而得的妙用,虽不惧任何雷电,却需五行之精为耗。 此番来,并为多带,先前接了二嫂嫂的神霄雷法,已然耗费了大半,故便想先回一趟度容山,多筹集些五行之精备用,定要为二嫂嫂拿下那法宝。”敖伯玉胡言乱语道。 灵素听后就笑道:“叔叔不知我来历?” “呃,倒是只听三师姐说二嫂嫂乃是羡门真人门下大弟子,其余便不知了。”敖伯玉装傻道。 “我乃颛顼之后,我祖母为女修,祖父为业父,我父乃大业,我母乃女华,我大哥是伯益。莫说是我那家中之财,光是这潢山我就有百万家私,哪里还要叔叔回山去取五行之精使用。 叔叔需得多少五行之精,我这都有,不必回山。”灵素有些得意的说道。 “这却不好吧。”敖伯玉客套道。 “哪里不好,这本就是叔叔助我,哪来还让叔叔用自己财,我若这么办了,夫君该如何看我了。”灵素连忙道。 “即是如此,那我便厚颜了。”敖伯玉道。 “叔叔莫这般说,且与我来。”灵素说完便亲自引着敖伯玉往仙府中去。 库房前,灵素挥手解开法阵,带着敖伯玉进去,就见这数百丈方圆的库房中,堆满了各种奇珍异草,金银法宝。 越往里走,就连灵宝也见了十余件,明晃晃的就摆放在多宝格上。 第29章 散宝的仙子 灵素看都没看着这些宝贝,直往里走,一小屋中,取出五个玉瓶道:“这五个玉瓶中,各有五行之精万斤,叔叔且先收下,待到明日,我再差人去换些过来。” .....,此时敖伯玉才明白这灵素到底是有多富。 “二嫂嫂,有这些就足够了。”敖伯玉呆滞了一会儿才道。 “那其余的兵器一类的,叔叔可有合意的?只管拿,一家人,不必与我客气。”灵素道。 敖伯玉终究是头一回干这事,不敢再贪,便道:“其余的都不缺,只需有这五行之精,保管能胜他。” 灵素听后就摇头道:“既要劳烦叔叔帮忙,该要送些礼以表谢意,叔叔仁义,我却不能无作为。 叔叔刚学艺不久,还在真仙境界,未蕴养本命法宝。我恰好有一宝,名叫酆宫珠,可多育一本命法宝,且将本命法宝蕴养在这酆宫珠中,若来日觉着法宝不济了,还可更换本命法宝。便赠予叔叔,以谢叔叔助战。” 敖伯玉听后极为心动。 真仙的下一境,就是洞酆境,也唤作地仙,太上真人等。 这洞酆境,最为重要的就是养本命法宝,“酆”为仙体之内的“酆宫”,成仙后,寻酆宫,容乾坤,配合相包。阳禀阴受,雄雌相须。须以造化,精气乃舒,坎离冠道,光耀垂敷。 本命法宝与寻常法宝大为不同,首先是要合乎命数,若是能寻到合乎命数的法宝,祭炼为本命法宝,藏于酆宫蕴养,威能可倍增。 敖伯玉自然是打算用小鼎做本命法宝,只是小鼎用作修行那是无上至宝,但对敌就有点不够看看了,除了吸收雷电外,好像没什么用处,甚至那模样,离破烂也就差一锤子的事,完全就是少了个对敌的手段。 若是能再养一件本命法宝,也有个保底。 “二嫂嫂不仅有倾国倾城之色,亦是慷慨豁达的性子,弟弟再推辞,就显得做作了,便听二嫂嫂的安排就是。”敖伯玉厚着脸皮道。 “叔叔倒是会夸人,若是夫君也如此,那便好了。”灵素道。 敖伯玉听后也有些好奇的问道:“二嫂嫂,这俗话说,上等人家赔钱嫁女,下等人家数钱卖女,二嫂嫂虽不可如此说,但有这百万家私,怎得也算是赔钱嫁汉了,缘何如此啊?” 灵素唉声叹气道:“叔叔可知,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否?” 见她还惆怅起来,敖伯玉只能尽量憋住笑,生怕被发现。 离开宝库,管事将敖伯玉带入一奢华院中,敖伯玉让侍女等全退下,便开始修行。 从灵素口中得知那答廉虽只会雷法,但有地仙圆满之境,自己趁着这几日,将玄功再进一步,应当就可轻易拿下他。 那住家“六知”中的“知炼精化炁”未能成仙前倒是不显,成仙后,炼取精炁的速度大幅提升。 《化龙书》炼体的六境中,这几年敖伯玉已经将养炉、神藏都修成了,下一境是道纹,将应龙道纹烙印在周身,敖伯玉只是完成了头部与丹田,最关键的两个位置。 此时有无穷精炁取用,且五行皆有,不像之前修炼,总缺火精,还要调和五行,因此进境也是飞速,九日后,便烙印了胸口、右手。 五个玉瓶中五行之精也各耗费了千余斤,越是往后,消耗越大,恐怕这五万斤五行之精,也就能修炼完神纹,下个境界铸鼎,还需再寻五行精气。 至于大成,不知要用去多少。 不过敖伯玉也很满足了,有应龙道纹的身体部位,九品的玄器也难伤,勉强算是个铜头铁骨了。 走出屋内,敖伯玉取出那裂痕长剑,耍了一通剑,觉着力道又强了不少,至少可拿四五万斤之物。 恰好灵素来寻,看敖伯玉耍了一通剑法,便道:“叔叔武艺果然不凡,只是怎使一把破烂?” 敖伯玉是真不敢拿了,便道:“回二嫂嫂的话,这剑可非破烂,乃是上古乾坤宗的宝贝,虽不知为何破损了,却也好用,我用来正好合手,非是破烂。” “叔叔,这我就要代夫君说你了两句了,叔叔乃是度容山真传,出门在外,是顶着度容山的脸面。知情的自然不会胡言,不知道的,说叔叔作为真传却拿一把破烂出去,堕了度容山的名头,让人耻笑,如此可不美。 我这正好有一把宝剑,唤作太虚剑,本是祖父赐下,不过我自小便不喜耍剑,今日刚好赠予叔叔。”灵素仙子说完,手上的玉镯飞出一把六品仙器的四尺长剑。 就见此剑: 通体银白,熠熠生辉,宛如霜雪之精。剑身四尺有余,笔直锋利,寒气逼人。剑刃闪烁银光,如银河倾泻,流光溢彩。剑柄饰以银丝,婉转缠绕,优雅飘逸。剑脊高耸,如山脉蜿蜒,气势磅礴。 真是个: 业祖铁冶飞炎烟,神光剑气俱赫然。 仙工锻炼三百载,铸得神剑名太虚。 敖伯玉顿时就有些挪不开眼,灵素见此,笑着将剑双手捧来道:“叔叔且收着,我与夫君是拜了天地的夫妻,与叔叔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必与我客气就是了。” 敖伯玉实在按捺不住,接过太虚剑道:“二嫂嫂之恩,敖伯玉绝不敢忘,今后但有差遣,请二嫂嫂尽管吩咐。” “好说,好说。”灵素笑道。 太虚剑一入手,敖伯玉就感觉到此剑引着自己舞剑,灵性远超寻常得仙器,敖伯玉顺应它,再耍了一套剑招,相比刚才,气势增了不止一倍。 一套剑招使完,太虚剑似还不尽心,敖伯玉一放手,它就飞到空中,自行围着敖伯玉飞旋,一招手,又落入手中。 敖伯玉实在是欢喜能得宝贝,再谢灵素。 稍晚,灵素点了一百守山将,带着敖伯玉往雷灵山去。 不多时,至雷灵山,落下云头。 就见有千余雷灵一族的族人已聚在此间。 灵素走出,其中一身高两丈有余,人身,白脖颈,彘犊鼻,黄腰带,绿战袍、右手持斧,左手持凿的怪人走来道:“仙子,自上次一别,已有多日,不曾想仙子竟还要来做一场,送我宝贝,若非仙子容貌稍差些,我都有心纳妾了。” 灵素一脸嫌弃的看了答廉一眼道:“莫要恶心本仙子,今日与你的赌斗,我让我叔叔来与你对战,可敢应战?” 答廉看了敖伯玉一眼,就道:“仙子不曾出嫁,哪来的叔叔。” “与你无关,且问你,可敢应战否?”灵素道。 这答廉又仔细看了看敖伯玉,此时的敖伯玉并未佩戴紫玉壁,答廉一眼便看出敖伯玉只有真仙初境的修为。 便笑道:“仙子果然对吾有意,故意派这么一个半残半废,半阴半阳的与吾斗,定是想再赠宝,好让吾拿了宝贝,以做聘礼上门提亲吧。” “少主,您说的透了,夫人她要羞了。” “夫人何必走过场,不如今晚就与我家少主办喜宴,晚些就入洞房罢了,弄这些个表面文章作甚。” 周围雷灵族人皆起哄。 灵素正要发火,敖伯玉站出道:“我以为雷灵一族是何阵仗,不曾就这,真是个:一千余人齐卸甲,更无一个是男儿。问是否敢战,非要扯去别处。” 这下又轮到灵素这边的百余守山将大笑,雷灵一族的人皆破口大骂。 答廉伸手止住道:“好你个嘴臭的混账,本不想伤你,非要惹吾,且来战。” 说罢拎着巨斧尖凿就要来打,敖伯玉丝毫不惧,取出太虚剑迎上。 这一场,好斗: 雷灵咤怒,玉龙生嗔。雷灵咤怒,斧劈凿戳如掣电;玉龙生嗔,剑戾拳重似呼风。这个道:“孽畜骂吾实讨死!”那个曰:“猪头鬼像莫嚣张!”言来语去皆不善,辗转腾挪俱有方。 你拿我,仙子面前扬威风;我擒你,八泽大夏添姓字。一般本事无强弱,山川变色万兽更。噫!唬得那花鸟鱼虫齐缄口,山川草木响嗡嗡! 二人斗了四五十回合,答廉只觉得此人气力太重,虽没被他直接打中,五脏六腑却震的难受,自知难以武艺取胜,便对了一招,借力退开,敖伯玉跟上,他就将右手斧头作锤,往左手电凿上一敲。 数道雷电朝敖伯玉袭来。 这雷电却不在五雷之属,而是巽风雷,见风便涨,飞至敖伯玉身边时,已有水缸粗细。 敖伯玉假装用太虚剑一拨,那雷电依旧打在敖伯玉身上,但敖伯玉自然是无虞。 答廉见此,将那大斧扔掉,只掌电凿。 敖伯玉便笑道:“怎的,敌不过我,丢兵器求饶吗?” “待你接下吾这“都天阳雷”,再嚣张不迟。”答廉道。 敖伯玉也不着急,等他施展。 只是一二呼吸,答廉那电凿就迸射无数道雷电。 敖伯玉故意施展真炁抵挡,百余道雷电轰下,敖伯玉所站之地连同周遭方圆十余丈,皆被轰成深坑,烟尘四起。 那雷灵一族的人皆叫好,答廉却眉头紧皱,别人不知,他却知晓敖伯玉压根无碍。 就见敖伯玉挥散烟尘笑道:“偌大阵仗,就为污我衣袍吗?” 答廉大喝道:“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随即就见他浑身雷电滚滚,身躯又涨了一倍有余,挥凿间便是数十道水桶粗的雷电轰来。 敖伯玉不退反进,朝他攻去,那雷电劈在身上,发丝都未伤着,答廉大惊而退,敖伯玉飞身追去。 这一个边跑边打雷,那一个边追边叫嚣。 看得众人都目瞪口呆。 就这样耗了一刻,那答廉法力耗费过多,被敖伯玉追上,一剑拍掉电凿,一脚将答廉从云头踹下云头。 “可认输否?”敖伯玉将太虚剑架在答廉脖颈道。 答廉也不说话,从怀中摸出一把三寸长的杆子,扔在地上就爬起身往山里去。 敖伯玉将那杆子交给灵素后问道:“二嫂嫂,可是此物?” “正是,叔叔果然有真本事,以真仙初境就能拿下地仙圆满。”灵素笑着接过丈地杆道。 第30章 飞廉办宴 得胜而归,灵素欣喜,摆了宴席,邀了师门好友,要谢敖伯玉。 这一庆,又是一日,敖伯玉又在潢山待了几日,直到十五,与灵素一同去往度容山。 今日的度荣山倒是热闹,来了不少人。 敖伯玉与灵素直飞入山头,落在大殿。 大殿中已安放了十六席,大多都已有人坐下。 敖伯玉与灵素上前行礼后,各站在自家师父身后。 今日来赴宴的,基本都是大能,没多久,敖伯玉还看见那力牧带着几个徒弟来赴宴,这倒也不奇怪,二人都曾是黄帝大臣,住的也不远,只要没仇,肯定会来一趟。 那力牧身后的徒弟中,敖伯玉一眼就认出孟素与那妫方。当日妫方可是让人袭击自己,此事可还没算。 那力牧真人正与飞廉说话,飞廉突然让敖伯玉来拜见。 “晚辈见过力牧仙师,见过各位道友。”敖伯玉行礼道。 力牧见他一身根基无比牢固,仙体更是不凡,隐隐还有应龙神纹,心中震惊,不过脸上并没多少变化,笑道:“不错,不错,倒是我看走眼了,若是那日知晓你有此心志,定要收下你才是的。” “也多亏仙师赐下灵药,否则我也没有今日,还需再谢仙师之恩。”敖伯玉真诚的说道。 虽说没拜师成功,敖伯玉也没怪过力牧,毕竟是自己没通过考验,而且力牧还送了自己不少灵药,虽说以如今自己的身家看来,那些灵药并不贵重,但自己能有今日,也是靠那些灵药开始。 这样一来,倒是让力牧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本来是欠了个人情,随意用了些灵药打发了他,但见他今日这模样不似作假,自问也有些吝啬了。 “无妨,无妨,些许小事不必再提。”力牧道。 飞廉看在眼中,只觉得舒畅,自己与力牧二人虽曾同殿为臣,但飞廉怎么也算个“降将”,黄帝自不会为难,但这力牧的好友,容成子却三番两次与自己为难,今日也算是出口气,你不敢收,教不好的弟子,我飞廉能教,还能教的如此好。 身后几个弟子,不知情只觉得是段佳话,知情的如孟素就有些尴尬,至于那妫方,眼中闪过憎恶之色。 时辰一到,人也到齐,众大能各自落座,弟子们坐在外边。 作为主人,度荣山弟子自然要招待众大能的弟子们。 云歌并未来,千音带着众弟子与他们喝酒论道。 敖伯玉拿了酒杯,走到力牧几个弟子那边,对孟素说道:“孟道友,这杯酒敬你,感谢你当日的照顾。” “我也并未做什么,倒是三殿下居然如此快就成仙,让人敬佩。”孟素起身举起酒杯道。 敖伯玉一杯饮下,又对妫方说道:“也要敬妫方道友一杯,当日若是你让那凸嘴老头仙人考验我,我怕还不会来这度荣山,拜得我师。” 孟素一听这话,脸色就变得难看,聚宝阁的阁主羊尾就是一副凸嘴老者模样,只怕那日妫方被自己说教,将火气都撒到敖伯玉身上去了。 妫方听了这话,眼中更像是要冒出火星一样,但看到孟素的眼神,又忍了下来,勉强挤出个笑脸道:“三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并未让什么人去考验你啊。” “哦,不是你让他来的吗?那他还报你名号,说是你让他去找我的,而且我看身上的道袍绣的也是那聚宝阁的纹饰,我记得孟道友说过,那聚宝阁是仙师的产业吧。”敖伯玉道。 “三殿下,话可不能乱说,我与三殿下总共就见过两面,也不是敖道友的师父长辈,怎么会让人去考验你,或许是别人见敖伯玉修为不高,又是条龙,所谓美食之最,莫过于龙肝凤髓,别人或许是想抓三殿下去打牙祭吧。”妫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这倒也有可能,不过所谓的龙肝凤髓,都是没灵智的蛟龙,难涅盘的凤鸟,似我这般天庭正神之后的真龙,竟也敢打主意,多半有人在背后撑着,不过他也是好胆,若是让我拿着他,定要千刀万剐,再问出背后之人来。” 敖伯玉猜想说完这话,那凸嘴老头多半是活不了,不过还需自己亲眼看着他死,才能安心。 “三殿下,此事若是为真,我定会给三殿下个交代。”孟素突然说道。 “那就多谢孟道友为我主持公道了。” 宴会过了一阵,就有些弟子开始互相比试了。 敖伯玉与鹿浅拿了些糖糕、蒸酥、蜜食,两壶好酒,坐在殿外云头,一边看月台上众弟子比试,一边吃喝酒。 没多久,云歌来了,敖伯玉有些心虚的起身行礼,云歌便道:“不用多礼,你为那灵素出战一场,可拿了几分酬劳否?” “全凭二师姐福运,师弟我得了五行精气各万斤,能多蕴养本命法宝的酆宫珠一颗,灵宝太虚剑一柄.........。”敖伯玉道。 云歌听后便笑嘻嘻道:“倒是不愧她散财仙子的名号。” “小师弟,得了这许多宝贝,待到山门比试结束,怎也要开个“庆宝宴”,邀姐姐与我为座上宾,吃顿好宴席才是吧。”鹿浅笑眯眯道。 “鹿师姐,这也能办宴吗?” “怎么不能了,整日修行,多无趣,就该多办宴席,还是说你舍不得你那些灵果。” “哪会,鹿师姐你要吃多少,师弟都供上。” “那还差不多。” 正说着话,灵素也来了。 落在云头,贴在云歌身旁便道:“夫君,叔叔,小师妹,你们都在呢。” 灵素赠了这般多的宝贝,敖伯玉心中感激,只得硬着头皮叫了声:“二嫂嫂好。” 云歌听了,脸色难看,鹿浅则是捧腹大笑。 灵素倒是欣喜,笑着道:“叔叔好。” 敖伯玉看着云歌那要杀人的眼神,连忙施展九宫遁术逃走,但云歌有心要打,敖伯玉哪里跑得脱。灵素本想出手相助,但见云歌那气急败坏的眼神,也不敢出手,况且也不是云歌的对手,只望她下手轻些。 月台上,两个弟子对战,双方正酣战时,突然不知什么东西自天空砸下,将铁顽石铺成的地面砸了个深窟。 待到烟尘散去,二人往里看,就见敖伯玉躺在里面,还未等两人说话,云歌已自云头落下,将敖伯玉拎走道:“你二人继续比试。” 两人面面相觑。 被拎着脖颈的敖伯玉连忙扯着嗓子喊道:“师父,救救徒儿。” 飞廉见诸多好友在此,本想出言制止,但看云歌那一身的怒火,只当没听见。 云歌拎着敖伯玉便往后山去,那山中飞禽走兽,皆四散而逃,不时传来哀嚎,吓得诸多不少跟随师父来做客的弟子胆战心惊。 不是说度容山的飞廉妖圣一向宽厚嘛,难道传言有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飞廉生怕小师弟被打个半死,这才招来武罗说了几句,武罗只得苦着个脸去了后山。 “二师姐,鹿浅师妹要与小师弟比试,师父差我来叫他过去。”武罗不敢靠近,远远的喊道。 过了小半刻,云歌飞出后山,后面跟着鼻青脸肿的敖伯玉。 月台上。 鹿浅看着面前一脸狼狈相的敖伯玉,便道:“小师弟,要不你先疗伤,我不急的。” 敖伯玉生怕不比试就要被拖回去打,随手擦了擦鼻血,然后拱手小声道:“鹿师姐,我无碍的,待会儿我们慢慢比就是了。” 鹿浅本就是临时救火,自然会意。 周围众弟子皆翘首以盼,都以为要有一场好斗,若说修为,众弟子都不清楚自家师尊与飞廉妖圣谁强谁弱,但若是比试,相同修行年纪下,基本无人能胜度荣山的弟子,倒是少见度荣山的弟子自家比试。 敖伯玉取出太虚剑,大喝一声:“鹿师姐,且看师弟我这镇神、诛仙、戮魔三剑。” 就见那太虚剑发出一阵银光,敖伯玉浑身也散发远超真仙境仙人的威势,所站之处,刮起一阵狂风,龙吟声不绝于耳,唬得众弟子皆喝彩。 鹿浅也御起本命法宝碧玺玉如意大喝道:“小师弟,你也当心我这夺天造化玉如意,破苍穹,逆乾坤,碎天地。” 说罢也展露地仙修为,惊得诸弟子连连叫好。 度荣山中,鹿浅是个玩心重的,诸多记名弟子都认识她,听她这般说,都奇怪了,鹿浅师姐那本命法宝不是唤作碧玺玉如意嘛,改名了? 敖伯玉见鹿浅也这么能扯,便道:“鹿师姐,我这剑名为太虚剑,乃天地初开之神铁所铸,承天地之灵气,汇日月之精华。剑成之时,瑞气千条,直冲云霄,引动九天之雷霆。 相传,此剑曾为上古大帝颛顼帝所有,伴随颛顼大帝降妖除魔,历经无数激战,威震八荒。” 吓得众弟子一愣一愣。 殿中羡门真人有些懵圈,这太虚剑看上去好像是灵素的那一柄吧?但哪里是什么颛顼帝的配剑,更无敖伯玉吹得那么夸张,难道还有别的太虚剑,只是自己不知晓? 灵素听了,也不禁有些脸红,叔叔这牛皮,吹得也太过了些。 鹿浅也不甘示弱道:“小师弟且听好了,我这夺天造化玉如意,来历更是非凡,实乃惊世之奇物。相传天地混沌未分,万物未生之际。有一神秘仙人,名曰“造化神工”,凭借其超凡之技艺,采混沌之精华,融祖炁之光辉,历经千载岁月,终成此如意。 拥有此夺天造化玉如意者,仿佛掌握了天地造化之力,能随心所欲,驾驭风云。堪称旷古烁今,无与伦比。” 此时大殿主位上的飞廉见二人这般扯,也有些挂不住脸,看了一下武罗,武罗也无奈,是师父你自己说找个不能打的与小师弟耗耗时间,鹿浅师妹顽心重,哪知小师弟也是这般的。 第31章 弟子比试 两人又自吹自擂了一番,见周围众弟子都有些听腻了,这才动手斗了起来。 这一场,好假: 造化玉如意,颛顼太虚剑。一个咬牙装凶狠,一个切齿假威风。这个是临时受命顽心重,那个是生怕挨打来下场。往往来来招数少,反反复复就几招。 二人斗了五六十回合,云歌没眼看不下去,回了山,鹿浅这才给敖伯玉使了个眼色,敖伯玉会意,故意挨了一下,摔出场。 “鹿师姐果然不愧为师姐,师弟心服口服也。” “小师弟也是个好对手,若非我运气好些,也不能胜。” 众弟子都无语了,你两人在上面玩了这许久,还吹捧上了。 离开月台,敖伯玉才走到鹿浅身边笑道:“鹿师姐,今日谢谢你了,别的不说了,我那灵果蛋糕,管够。” “好呀,好呀,若是到时候能有些你那波波灵茶就更好。”鹿浅笑道。 “都有,都有。” 大殿中宴会不曾停过,飞廉与几个友人坐在一起,屏蔽了四周,说起那断掌之事,几人听闻,面色都沉重了许多,尤其是听闻断掌还少了一截手臂时,面色更是凝重。 “原本以为,那手臂早已失去了魔韵,但此时看来,并未如此,而且威能还不小,故我建议,我等几人,再将这大夏,仔仔细细搜寻一遍。”飞廉道。 “此事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该是如此的,倒也多亏了你那弟子,不然我等还只顾修行享乐,忘了那毁天灭地之劫。”璇玑洞主道。 殿外,璇玑洞主大弟子彭丘生向武罗邀战,武罗欣然应允。 敖伯玉小声与身旁的鹿浅道:“那彭师兄看起来文质彬彬,不曾想还先邀战。” “你是不知,那彭丘生师兄拜璇玑师叔前,有个诨号,叫做弑心妖王,乃是上古螣蛇后裔,得道后,聚了数万小妖称霸一方,被璇玑师叔收在门下后才改了名字,收了心性。”鹿浅道。 “不曾想温文儒雅的彭丘生师兄还有这过往,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对了,鹿师姐你不是入门就比我早十几年嘛?怎这般清楚。”敖伯玉道。 “哼,我哪像你,整日就知道修行,也不与我玩耍,无聊时,只能往璇玑师叔,羡门师叔家跑,找些乐子。”鹿浅道。 “那你知道咱们度容山大师兄去哪了吗?我知道四师兄在天庭当差,却没听谁说起过大师兄。”敖伯玉道。 “那就不知了,听五师兄说,我们大师兄压根就没来过度容山,只知其人,不知其踪。”鹿浅道。 敖伯玉也没再多问,专心看月台中的比试。 “五师弟,讨教了。”彭丘生说完,一身太乙圆满的气息展露出来。 大殿内,飞廉与几位老友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到他们这境界,能教个好弟子,也算是有脸面的事,见彭丘生修为有进步,飞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璇玑你倒是收了个好弟子,这彭丘生不仅脱了那腾蛇一族的凶气,甚至还养出了道性,只怕未来成就还在你之上。” 璇玑真人乐呵呵道:“你这老雀头,总算说了句人话,不过那武罗也不差,倒是你,修为就那样,教出来的徒弟倒是一个比一个有本事。” 飞廉乐呵呵的道:“老癣疾,你不也就比我先进了两步,有什么好炫耀的,要说打起来,我揍你这样的能揍五个。” “修行是为求长生,是为感悟大道之妙,非是好勇斗狠,老雀头,你这心性不够啊。”璇玑真人道。 “璇玑自己打不过,这便开始扯闲话了。”羡门真人笑道。 “你个老东西,我打不过他,还打不过是吧,可敢与我斗一斗,让我给你松松你那一把快入土的老骨头。” 几人说笑时,武罗也展露太乙初境的修为与彭丘生斗了起来。 这一场,真真的好斗: 一个是羡门首徒本事强,一个是飞廉弟子擅刀枪。二人用真劲,谁也不服输! 这一个法术出神入化,那一个长枪登峰造极。你来我往,风云变色。彭丘生袍袖翻飞,瑞气腾腾,法术如虹,光芒万丈;武罗衣袂飘飘,枪法凌厉,兵器璀璨,威势赫赫。 空中光芒交错,电闪雷鸣,忽而火海滔天,忽而冰山崩裂。 二人斗了快百余回合,彭丘生法术神通尽显,都不能胜,渐渐有了败相,便停手道:“五师弟,我败了。” 武罗大笑着也停手道:“师兄是个狡诈的,用法术打了我这么多下,还未让我打你一下,就要停手了。” “我可没师弟那般耐打,经不住师弟你那长枪。”彭丘生笑道。 看完二人这一场,敖伯玉才知晓五师兄与自己切磋时,怕只用了三成的功夫,亏自己还在灵素仙子面前说自己能在五师兄手下过二三十回合,何等的大言不惭。 虽然还未见过西游中的其他妖王出手,但自己大哥敖摩昂能轻松拿下小鼍龙,而沙僧与小鼍龙斗了二三十回合不能胜。 再加上那路过取经三人路过碗子山波月洞时,唐僧自己给奎木狼送上门。 猪八戒与沙僧去救他,两人与奎木狼斗个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原文却说:你道怎么不分胜负?若论赌手段,莫说两个和尚,就是二十个,也敌不过那妖精。只为唐僧命不该死,暗中有那护法神只保着他,空中又有那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教伽蓝,助着八戒沙僧。 没有护法神只相助的情况下,两人也就能和奎木狼斗个八九回合。 两人也成为了原书中少有,但没那么准确的战力计量单位。 这么看来,自己大哥敖摩昂应当是胜不过奎木狼,但至少能斗个四五十回合没问题,武罗师兄多半就能胜过奎木狼了。 两人战罢,羡门真人四弟子赤乙又与木句比试。 相比先前一场,这一场比试倒是逊色不少。二人修为有差,那赤乙虽是压制修为与木句对战,但终究是占了些便宜,斗了百余回合,木句败了半招,不过也算得上输的光彩了。 “好啊,木师兄,原本以为我还以为你过不了三十回合就要败,不曾想这般厉害,是不是藏了什么我不知晓的好宝贝,快说。”鹿浅笑盈盈的问道。 “小师妹,我那破草屋有什么,你还不知晓啊,莫要折腾我,去折腾小师弟去。”木句虽败,但也是光荣的败了,因此心情也不错,笑道。 “木师兄,你可别这么说,我那山中,除了见人跑,哪些个仙鹤灵鹿都不愿去,我都穷得快要拜财神了。”敖伯玉笑道。 “你个没出息的,俗话说得好,地薄要上粪,人穷要发愤,不知道置办点家私,整日就知道苦修,活该你卖二师姐讨宝。”鹿浅笑道。 几人听后都笑了起来。 这之后,力牧大弟子坚昆向千音邀战。 这坚昆敖伯玉也是第一次见,不过他的修为倒是更比赤乙强,有太乙中期,一杆七星枪耍得虎虎生风。倒是千音平日里不显露,今日一施展,太乙圆满,而且耍了一手好神通。 不到二十余回合,就将坚昆击败。 坚昆输的实在太快,力牧那些弟子脸色大多都有些不好看,那妫方不顾孟素阻拦,向敖伯玉挑战。 “三殿下,我在门中排行第九,倒是与三殿下相近,年纪也差不多,修为也差不多,不知可否与小师弟讨教几招。” 鹿浅听后,便悄悄传音道:“小师弟,他乃是神兽计蒙后裔,有洞酆境修为。而且他年纪虽然与你相仿,但这计蒙一族繁衍,乃是卵生,在那蛋壳中,每日温养,泡的仙草灵芝,溉的是灵丹妙药。 这一养便是百年,破壳就有金丹法力,稍一修炼,就能成仙,这般算起来,他修行可比你久多了。他已洞酆圆满,你无需迎战。只推辞说与我之战疲惫了,无人会多说什么的。” 敖伯玉自然不会放弃,地仙又如何。 “鹿师姐放心,我能胜他。”敖伯玉回了一句便接下邀战。 第32章 斗妫方 妫方见敖伯玉应战,笑了一声,飞到月台中,敖伯玉随即跟上。 二人也不多话,上台就战,这一场好杀: 言来语去多间隙,意恶情凶要解气。这一个因几番责骂怒气重,那一个无妄之灾恨不平。九环刀使得大开大合,太虚剑用的雪花无痕。 当头乱砍施威猛,蹬脚架剑展妙玄。锁腰一刀鹰持雀,歇步崩剑良捕蝉。刀劈剑点无前后,不见输赢在那边。 二人斗了有四五十回合,妫方心知光凭武艺难取胜,便虚晃一招,退至半空。 只见他人首突然变作龙头,张口一吐,就是一团斗大的火,敖伯玉施展龙宫水法“海浪滔天”抵挡。 就见那漫天大水冲去,那火势只弱了半分,瞬间就到敖伯玉身前,敖伯玉提剑右左云抹,劈散火团,那劈散的火星烧在护体真炁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过了三五个呼吸才灭掉。 不知何时跑到云歌与千音身旁的鹿浅问道:“二师姐,怎一团斗大的火,漫天大水都浇不灭。” “那火却不是凡火,乃是一门神通,唤作九龙真炎,寻常的水,自然浇不灭。”云歌解释道。 “那计蒙不是上古的雨师吗?水火不容,为何妫方作为他的后人,却能施展这种神通?”鹿浅又问道。 “这便是妫方不凡之处,他自小被族中培养,养了一副好躯体,又不知从何处寻了一枚东华帝君的“水火浑元丹”,水、火神通都能学得,且威能更大。”千音道。 三人说话间,射蒙直飞高空,敖伯玉提剑追去,就见他口中默默有词,多半是在施展什么了不得的法术。 敖伯玉刚追上,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势,连忙暴退了百丈,就见射蒙转身,左手一压,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团九龙真炎,这次却不像之前那般只有斗大,而是有十余丈方圆。 敖伯玉刚要施展遁术避开,就发觉周遭水气涌来,瞬间冻结成冰。 敖伯玉立即将护体真炁扩出身外,而后施展“万雷之门”神通,身后瞬间便立起一道门户,十余道“天雷”从雷劫之门飞出,劈向那九龙真炎。 两神通刚一触,就发出刺耳的噼啪声,随后冒出无数烟雾,将两人所处的天空染黑。 那万雷之门又劈出数道社雷,不过此次劈的是敖伯玉周遭,就见周围那些寒冰被劈散。 那妫方见此,大喝一声:“看招。” 就见他整个身躯水火交织,时而水幕滔滔,时而火焰焚天。互相加持下,威能大增,提刀便砍来。 敖伯玉也不惧,提剑就迎去,双方再度缠斗。 刚一交手,敖伯玉就感受到他的气力又增了三分,且一不留神,不是被水溅着,就是被火烧着,好在有玄功护体,虽时冷时热,但也能抵住。 空中光芒闪烁,剑气、水光、火焰交相辉映。 二人又斗了二十余回合,射蒙见还是拿不下他,心中有些着急。 又斗了三五回合,忽然长啸一声,身躯暴涨了百余倍,有百余丈身形,小山般的大小,头似玄武,尾如青龙,身似白虎,背生朱雀双翼,虽是个四不像,但也有一身的气势,颇为骇人。 他那手中的九环刀也随风而涨,变作百余丈长短。 “看来小师弟要胜了。”云歌见此便道。 鹿浅疑惑道:“二师姐,妫方这应该是仿照“法天象地”神通所创的神通“四象之变“吧?这神通虽只是仿照“法天象地”,但也有其一两成之威,七师兄在他法相前,如同鸡子,还能胜吗?” “你便看着就是。”云歌自信道。 敖伯玉见他变得如此之大,一边躲闪,一边施展雷电轰他。 真正的法天象地哪怕有万丈身躯,也不会减缓半分身形,这仿照创出的神通就不行了,妫方劈了十几刀,自己累的喘粗气,但连敖伯玉衣角都没碰着,反倒是被雷电劈了个外焦里嫩。 妫方大怒,抬刀去砍万雷之门,顶着雷电,猛地砍了几刀,精炁所化的雷劫之门被他劈散。 敖伯玉则是趁机绕到身后,刚想给他一剑,就见一枚血色大印,从他腰间飞出,往敖伯玉身上砸来。 敖伯玉连忙抬剑抵挡,但还是被撞了一下,口吐鲜血。 “这妫方,好不羞耻,明明自己修为高过小师弟,还要用法宝来压人。”千音有些生气道。 “此人倒是有心计,靠着施展神通吸引小师弟,以崩天印为杀招。他不要脸皮用了这崩天印,多半要胜了,就看小师弟的神通修行得如何了。”云歌面色也有些不悦道。 “二师姐,这崩天印看上去不似仙器,倒像是灵宝,有何玄妙吗?”鹿浅问道。 “此宝乃是上古姑射仙山上的一块顽石,上古时,被上古大神计蒙取走练成这崩天印,已非仙器可比,有一品灵宝的品级。”云歌道。 天空中,妫方得手后,收了巨相,御起大印就砸,敖伯玉十分狼狈的躲闪那崩天印,哪怕是没被砸到,带起的威势也让敖伯玉有些难招架。 千音见此就道:“以往邀战,从未有人使用仙器之上的法宝,使用那等的灵宝,就不是比拼修为了。 且年龄大些的,都会压制修为,或者不用神通法宝比试,他倒好,不仅什么都用,还要拿如此法宝来压人,要不姐姐你叫停这场比试吧。” 云歌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天空中的二人。 另一边,灵素见此,十分嫌弃这妫方,暗道:“这偌大度荣山,唯独叔叔认我,叔叔不仅认我,还助我夺得宝贝,为此不惜被雷电打的跟个挖煤的一样,今日他吃这苦,度荣山办宴,自是不好与客人纠纷,还得我来替他出一回头。” 想到此处,就默默施法,空中取来一滴妫方的血液,落在袖中的一张符纸上。 这边,敖伯玉眼见崩天印往面上来,急忙避开,左闪右避后,从云头一跳,落在一小山上,见崩天印随之而来,立即左手触地,施展“移山填海”的神通,口中默念法诀道:“夏为山、坤属地,起。” 只见五枚铜戒中的黄色铜戒散发黄光。整个小山头的土气被拘出,化作一道山形,往那崩天印撞去。 轰然一声。 敖伯玉被那余威击退了数丈,身子被压进土中。妫方只是退了几步,而后御印再砸。 太虚剑自深坑中飞出,往射蒙身上刺去,剑势凌厉。 射蒙不敢大意,用崩天印将飞剑砸飞。有此空隙,敖伯玉也从深坑中飞出。虽然身上伤势不轻,但这次也有足够的时间施展神通。 大喝一声:“手托日月引金风,五行运转天地明,日月捉拿,勅!” 五枚铜戒散发出各色光芒,敖伯玉身后凝聚出了十余丈的日月虚相。 鹿浅见此,便道:“小师弟好生聪慧,借助五枚对应五行的铜戒,施展神通。” 云歌微微点了点头,才道:“就是这日月虚相,着实也弱了些。” 千音听后便道:“小师弟刚学那五行掌天没多久,有此威势,已然是极快了,又不是谁都与姐姐你一般。” 半空中,射蒙见此,面色凝重,全力施展崩天印砸去。 敖伯玉左手平推,那日月虚相,朝着崩天印压去。 只听一惊天动地的巨响后,血色大印与日月虚相僵持住了,二人全力施展法力,成败就在此一招。 过了约莫十余个呼吸,催动灵宝的妫方率先遭不住,口吐鲜血,自云头跌落,崩天印没了法力支撑,瞬间恢复原貌,落下天空。 敖伯玉一屁股坐在云头,取出一瓶愈灵丹,灌下半瓶。 那妫方快要砸到地面时,他的师门师兄出手,将他救下。 虎总管见此,便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此战,度荣山敖伯玉胜。” 众弟子皆是欢呼。 云歌飞上云头,还未说话,敖伯玉就先道:“二师姐,能不能给我渡点真炁啊?” “你又死不了,要作甚?”云歌虽是这样说,但还是渡了一道真炁过去。 “这等的场面,若是不能去月台上走一圈,再去大殿拜见一下师父,且不是素袖藏金,锦衣夜行。”敖伯玉笑道。 “没壳的王八垫桌角,硬撑。” 说完便飘然而去。 第33章 种种波折 殿内。 “徒儿见过师父,见过羡门师伯,璇玑师叔,离阳师叔,力牧仙师.......。”敖伯玉上前拜道。 “好徒儿,且上来些。”飞廉笑道。 敖伯玉上前后,飞廉又道:“不错,不错,不过这一身伤,若是无灵丹宝药,怕是要些时日才能恢复。” 敖伯玉刚想说自己只是法力消耗过多,伤得并不重,只需半日就能恢复,但却说不出话。 飞廉接着道:“璇玑兄啊,听闻你近日炼了一炉朱雀丹,可否与我换几瓶,给我徒儿疗伤啊?” 璇玑洞主还未说话,羡门真人就先道:“你这牛鼻子老道,不过吃了你一顿席,就来讨手信了。” “就是,就是,且那朱雀丹又不是菜地里的黄叶子,还换几瓶,爷爷我辛苦了百年,就炼了六粒,被天劫劈了一遭,就余了四粒,你还换几瓶,换你个娘来,就一粒,不要拉倒。”璇玑洞主有些肉疼的拿出一枚丹药道。 这番对话敖伯玉压根没听见,只觉得自己愣了一下,手中就有了一枚丹药。 “还不快谢过你璇玑师叔。”飞廉哈哈大笑道。 “谢璇玑师叔赐丹。”敖伯玉立即行礼道。 璇玑洞主点了点头,云淡风轻的说道:“嗯,不必多礼,今后若是得空,也去我璇玑洞,与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走动走动。” “改日定去拜访璇玑师叔与几位师兄。”敖伯玉行礼道。 飞廉又对着其余两人挤眉弄眼,两人又各赐一物,离阳山主送了一颗能驱使灵兽的二品仙器御兽珠,羡门真人送了一道能催使神霄雷的符纸,这符纸敖伯玉可是见灵素用过,那威能,怕是地仙也要见面倒,天仙也要赶紧跑,只是拿到手才知晓,这符纸只能用三次,不过也是个强力的杀招了。 至于其余不算太熟的,只是随意给了些不算贵重的丹药,敖伯玉这才欢喜离开。 正所谓一家欢喜一家愁。 力牧几名弟子这边。 坚昆颇为不满的说道:“本想让你胜过那小龙,挽回些脸面,不曾想你修为高过人家,还用了灵宝,都敌不过一个只拜入山中不足百年的人,当真无能也。” 妫方被这一说,更是要发狂,但还是勉强忍住,只是低头认错,坚昆见了,也不好再骂。 妫方心中则是暗道:“你自己不是也输了,还说我,最无能的就是你了,妄为大师兄,不过最该死的还是这敖伯玉,短短数十年,就能胜我,我与此人已结了大仇,以此人进境之快,恐怕不用千年,就要达到恐怖的境地了。 现在他拜在这飞廉门下,哪怕我找来族中长辈,也难一击必杀,而且还容易被飞廉察觉,到时候就麻烦了,所以我得先给他认错,只要我认错态度好,到时候再将羊尾抓来送给他处置,看在孟素的面上,他应该不会对我动杀心,最多再赔他些宝贝,这等没命数的人,未来自有天收,我只需待他失势后,再寻机会杀他以洗今日之辱就是。 只是回山后,孟素这贱女人一定会禀告师父,到时候还要被罚一次,不过我若能取得他原谅,师父应当不会罚我太重。” 过了一会儿,孟素就带着恢复了不少法力的妫方找到敖伯玉。 “三殿下,我得向你赔罪,愿接受你任何处罚都行。”妫方直接上前行礼道。 “哦,我却不知妫道友哪里得罪我了。” “三殿下,那日我因嫉妒你姿容一绝,心中生了恶意,便让那羊尾跟随你,想要教训一下你,但我以性命为誓,绝对没有让他杀你,甚至还叮嘱他,不能伤着你。自那之后,其实我便后悔了,直到今日,再见三殿下,心中既害怕此事被揭穿,又悔恨,经孟师姐教导,我才悔过,故特来请你原谅。”妫方一副无比真诚的模样说道。 见他这副模样,孟素也觉着这师弟是悔过了,便道:“三殿下,我这师弟性子虽有些桀骜,但不是什么恶人,不过终究是差点害了三殿下,应当受罚,只是我想请三殿下宽容些时日,待到他伤愈了,再来接受三殿下处罚,只要不伤他性命,仍由三殿下处置。” 敖伯玉并未多说什么,看了看这两人,又看了看身边的鹿浅,鹿浅初听闻此事时,一脸愤怒,此时再看,怒意也消了大半。 “这妫方当日只是对付我一个住家修士,就不惜派出仙人,甚至还做一手佯攻之计,今日先败于我,又来当面致歉,此等心性,若是真心致歉倒也罢了,若是假意,那就太骇人了,所以有这份恩怨在,无论真假,我必杀他。”敖伯玉心中暗道。 “本以为妫方道友会做个强不认,不过既然认了,也致歉了,看在孟道友的面上,我又能说什么,只是那日我能走脱,损了一件灵宝,心中甚是惋惜啊。”敖伯玉道。 妫方听后,直接取出一杠长枪道:“三殿下,原本我该用那崩天印赔偿,只是那崩天印已被我炼制为本命法宝,故难以作赔偿之礼,此物为仙器一品的寒冥枪,愿赔偿给三殿下,望三殿下能收下,当然,我亦知光是此物不够,那羊尾,我定会抓来给三殿下处置。” 妫方说完,旁边的鹿浅与孟素觉得此人道歉的态度不错,二人都觉得当时的敖伯玉哪怕有灵宝,都不可能催动,别说灵宝,仙器都难,这妫方直接赔偿一杆仙器长枪,算是很有诚意了。 敖伯玉心中杀机却更甚,表面却只是看着那长枪,心中知晓此事不是一日之功,还需慢慢计较,正好借此机会麻痹他。 笑了笑后接过长枪道:“那就多谢妫道友赠宝了,我们这事,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日我也未伤着什么,就此作罢了,今日得妫道友这宝贝,我欢喜得紧,要不两位再随我去山中再吃一顿宴席?” 孟素推辞要随师父回山,就带着妫方离开。 “这妫方倒也算是个君子,虽说嫉妒小师弟你的姿容,惹出祸事,却能拿仙器赔偿,也算是个知礼。何况我家小师弟一等的姿容,他看了心生妒忌也是正常。”鹿浅说罢还要掐一下敖伯玉的脸。 .......。 宴会结束,力牧带着众弟子回山。 “你自己与师父好好说个清楚。”孟素道。 “师父,徒儿有罪,那日因在聚宝阁遇到了那敖伯玉,与他言语相争了两句,徒儿心中便生了恶念,私下让那聚宝阁的羊尾跟随敖伯玉,想让羊尾教训他一下。 但徒儿绝无杀他之心,甚至叮嘱那羊尾必要伤到他,只需给个小教训就是,不然以他当时的修为,如何能从一仙人手中逃脱。只是或许那羊尾自作主张,伤着了他,今日宴会上,他也对弟子极为不满。不过之后师姐带着我去向他认错,弟子道歉后又赔了礼,他也接受了。” 妫方说着,直接跪在地上磕头道:“只是此事终归是坏了门规,故请师父处罚徒儿。” 孟素本想说那是言语相争,分明是你先骂人,人家都没说话。 就听力牧道:“你这性子,还是改不过来,不过是言语相争,你差人去教训他作甚,那飞廉我都要让他三分,你且去将那羊尾抓来,送给他处置,还有你今日与他比试,打不过也就罢了,为师也不说你,你却动用灵宝也未能拿下,丢尽脸面。” “徒儿有罪,只是徒儿也是看先前师兄败了一场,故就急切的想赢一场,找回些脸面,谁知难以拿下他,这才一时心急,拿了灵宝出来。” 力牧听完,就道:“你有为师门争光这心也是好的,但你这修为还是要好好打磨,此事过后,罚你闭关十年,不得离山,可知晓。” “徒儿知晓,徒儿今日恢复伤势,明日就去将那羊尾抓给那敖伯玉处置。”妫方再拜道。 孟素见此,知晓自己师父也有些不喜先前敖伯玉得胜后去大殿中炫耀,故并未重罚,不过此事也算是有个结束了。 次日。 妫方驾着云,出了山,往那聚宝阁去。 他刚入大夏境内,灵素这边,一张符纸就有了动静,见此,灵素立即出山,去了大夏。 妫方并不知晓自己什么时候被盯上,只是心中暗道:“这羊尾不能活,不然到时候说不定就把我供出来,我只需杀了他之后,告诉敖伯玉此人想逃,最后被自己所杀,他也没法说什么,师父多半也不会再怪罪。” 妫方到了聚宝阁,唤来那羊尾,说是力牧有召见,要收他做外门弟子,羊尾那是欣喜万分,就随他走。 到了半路,趁羊尾不备,不由分说,一招就将羊尾打杀了,羊尾到死都难以相信,自己为靠山做了那么多事,竟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被他杀了。 妫方杀了羊尾后,带着尸体离开。 刚离开大夏,突然见前方半空有一人。 还未看清是谁,就见一截鸦青色的尺子打来。 那尺子第一眼还在百丈外,再看已至身前,妫方大惊,连忙御起崩天印抵挡,那崩天印刚一接触,就被尺子打飞,血光暗淡了两分,印身上更是出现数道裂痕。 妫方心知此人绝非自己能敌,连忙要逃,保命的法宝,珍贵的符纸不要钱的扔,然而都扛不住一尺。 就见那尺子追上妫方,在他身上抽了一尺,妫方顿时丢了大半条命,落下云头,砸在海中。 灵素仙子这才落在妫方面前,妫方认出灵素,吐了一口鲜血后才惊恐的说道:“灵素仙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伤我?” 灵素这才不屑道:“哼,拿块破石头就敢去欺我叔叔,今日便叫你尝尝被法宝欺是什么滋味。” 灵素说完,也不与他多说,驾云而去。 经此一遭,妫方心中想道:“好你个敖伯玉,先是接受我的赔礼道歉,现在又让人来伤我根基,我本不愿现在就与你死斗,你却让人伤我修行根本,你既要死斗,我就陪你,现在你先让人先伤我,哪怕是去了师父那,我也有理。” 想到此处,吞服了几颗丹药,也不回山,而是改道回家。 敖伯玉自然不知晓这些。 此刻的敖伯玉正炼化那枚朱雀丹,这朱雀丹为帝书三品,算是极其珍贵,起码敖伯玉还没见过这般正珍贵的仙药。 就是这效用有些鸡肋,若说是疗伤丹药,倒也说的过去,只是这丹需先服用后炼化在体内,待到危机时,保留一丝性命,才可激发,倒是和那凤鸟涅盘有些相似。 偏偏药力激发后,还不一定就能活命,还得看个人能为,所以敖伯玉才觉得有些鸡肋。 这之后,敖伯玉又恢复了之前平淡的日子。 一个多月后,这日,敖伯玉见了秋往东麾下的鹰都头。 “十四爷,我打听过了,那妫方最近一直都待在山中,不曾出门,只要他一出门,我那些子孙就会告知于我。” “此事麻烦都头费心了,这些礼物,还请都头务必要收下。” 鹰都头一看这些灵果,眼睛都直了,收下后连忙拜谢,这才离去。 次日,敖伯玉去了呈愿殿。 刚一到,文书就跑过来道:“十四爷,出大事了,最南边的其梁国出了一个洞酆境的大妖魔,以人族肉身修炼邪法,已经屠戮了好几个村子,杀了上数千人了。” 敖伯玉听闻,也不废话,直接驾云离开度荣山。 出山后,敖伯玉就感到心中有些悸动,有些疑惑。 “虽说还没解决掉妫方这个麻烦,但此事必然不是妫方做的,若是他真敢操使妖魔去做这等事,一身煞气就遮不住了,自有他师门为处置他,甚至都不用我出手。 而且从上次看来,此人就算要动手,也不会是短期内,多半是想着待到日后修为高深,再找自己算账。 那为何我会感觉到悸动?恐怕此次的妖魔不止洞酆那么简单,我需多加小心。” 到达其梁国后,敖伯玉并未贸然去寻找妖魔,而是先四处打听,确认了妖魔身份后,这才去寻找妖魔洞府。 此妖唤作个胖郎神大王,本体为异兽诸犍,人面豹身,牛耳一目,有长尾,能发巨声。行走时衔着尾巴,休息时盘着尾巴,力大无穷,善射。 原本此妖已在此地数百年,虽说住在山中,少与人接触,但听猎户们说,以前若是有人在山中迷了路,他不仅不会为难,还会管一顿饭,再让小妖将人送出山。 久而久之,有些猎户就为他立神牌祭拜,又因他胖乎乎的模样,便称作个胖郎神。 谁知前几日这胖郎神突然发狂,带着手下数百妖兵四处抓人,用人族肉身修炼邪法。 敖伯玉用紫玉壁隐藏气息,又靠着龙族大小如意的变化之术进入到胖郎神的洞府中,一见他,敖伯玉就知晓大概了,此人多半是寿元将近,这才用邪法续命。 就见他的功德之气已发绿,这就不是功德,应该称作业力了。 而且此人虽有地仙圆满境界,但一身血气枯萎,境界虚浮,原本有福相的胖大王,此时干瘦如柴,身上的皮肤松垮垮的坠着,尤其是肚皮上,都拖在地上了。 了解情况后,敖伯玉并未着急动手,而是又探查了一番这洞府,发现并没异常,这才悄悄潜伏到胖郎神身边,先偷袭了一剑。 这胖郎神原本在神神叨叨的修炼续命之法,谁知竟莫名其妙被刺了一剑,差点就丢了性命,连忙用遁术逃命。 敖伯玉也用遁术追上。 他见走不脱,也发了狠,与敖伯玉搏命,此人虽只是地仙,还先受了重伤,但敖伯玉一直没放松警惕,全力对待。 果然,斗了几十个回合,这人就开始耍手段,敖伯玉一直警惕着,见他如此,立马拉开,他走就追,他停就远处射箭,绝不近身。 不到一刻,胖郎神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待到确认他死后,敖伯玉才慢慢上前,发现此人手中藏了一张六爻焚神符,这六爻焚神符中有一道六爻真炎,这火可不是烧肉身,烧的是神魂,而且一旦沾上,就难以灭掉。 敖伯玉收起这六爻焚神符,又在胖郎神身上搜刮一番,不过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卷《三神改命术》的邪术。 敖伯玉稍看一眼,就知晓这是以人族精、气、神为资粮修行续命。 一把火,直接将这胖郎神的尸体连同那邪术一起烧掉。 随后飞回他的洞府,将还留在洞府的小妖都打杀了,至于跑掉的,也不用去追,自有人族修士会去追杀。 回山时,突然感觉有信徒以此生未来之福许愿,望能寻到娘亲。敖伯玉来了兴趣,落下云头。 其梁国,百兴窟。 敖伯玉寻到许愿之人,稍微查看一番,了解后,便使了个障眼法,身上的红衣变成一身烂道袍,自己也变成一邋遢老道,先去了前方渡口。 这百兴窟虽是一县治,却远不如那颠倒村富足,就是人口多些。 就见不到一丈的土墙外不远处,渡口边的破木桥前,有百余人聚在一起,商议着筹钱修桥还缺百两银钱,如何筹得。 敖伯玉凑了过去。 原来是这破桥长久失修,每年都有数人落水而亡,官府也无作为,这百姓们便自发筹钱造桥,但凑来凑去,哪怕工匠们不收工费,也还差了百两银钱。 敖伯玉听后,便笑道:“这所缺的银钱,贫道来出了。”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一邋遢道人,手中拿着根破木棍,众人皆道他胡闹来捣乱。 有些好事的,还将敖伯玉推搡去一边。 敖伯玉再度挤上前,大喊道:“且记下,我玉龙真人捐银百两银钱。” 那里正见此,上前道:“道长有心,只是你托钵化斋不易,且这缺的是百两,不是小数,道长如何拿的出?” 敖伯玉听后大笑道:“尔等莫要小瞧贫道,俗话说的好,一瓢千家饭,孤身万里游。家家送斋饭, 贫道富流油。不过百两银钱,如何拿不出?” 众人听了个糊涂,这俗话,莫不是你自己乱编的吧,那里正想了想便道:“那就请道长拿出银钱,我等造了桥,必将道长法号,刻在首位,好让后人念颂道长功德。” 敖伯玉往周围瞧了瞧,走到几块巨石前,拿着使了障眼法的太虚剑写了四句话,便道:“尔等且将石块一一叠放,不待一个时辰,五百两银钱便送来了。” 众人不信,里正却看出奇异,那硬邦邦的青石上,被他轻轻松松就刻上了四句话,于是便差了人,按照敖伯玉的吩咐,将石块码放。 约莫半个时辰,已近午时,众人都觉得这邋遢和尚在耍人,但里正却不急,只是让众人耐心等待一个时辰便是。 不多时,就见前方大道上来了一辆牛车。 牛车中的赵小姐见木桥难过,便舍了牛车,在仆人搀扶下,过了桥来,路过石块时,就见上面赫然写道:生不姓赵本姓黄 赵小姐看后激动不已,又见下面还有字迹,却看不清,便求周围村民帮她移开石块,要看第二块石头。 村民便说要看第二块石头,需付银钱二十两,仆人连道村民在打劫。 赵小姐却不顾,非要看,仆人只好拿了二十两,村民们这才将石块搬开。 第二块石头上写道:夜夜梦中见亲娘 赵小姐顿时满眼垂泪,连忙求村民再挪石块,村民又说再看又要三十两,赵小姐连忙让仆人拿钱。 第三块石头上写道:寻娘千里来百窟 赵小姐立即问道:“各位耆老,此处是何地啊?” “此间本叫百兴窟,却贫苦不兴,故称呼时,都舍了兴字,唤作百窟。” 赵小姐听后,时哭时喜,众人不解,问起缘由,赵小姐便将自己身世粗略说了一遍,原来她本是此方不远处的崆闲郡人,八岁时因兵荒马乱,父亲被杀,母亲不得已将她送人。 而后便跟着养父母去了肃慎国居住,取了个名字唤作赵慧娘,虽养父母待她极好,可依旧对生母日思夜想,于是养父母便让她出门寻亲。 寻遍了崆闲郡各地皆无果,今日才算是有了线索。 “这是遇到神仙高人在为我指路,还请各位为我搬开这最后的石头,让我看看下面的字。” 村民又说要看最后一句话,需付五十两,赵小姐连忙让仆人拿钱,仆人却道:“小姐,我等赶路数日,先前那五十两,就是最后的盘缠了,再没了。” 赵小姐听后,便将头顶的瑶钗,腕中玉镯,都取下交给村民道:“各位耆老,我这瑶钗与玉镯可值三十两,能否与我行个便宜,就让我看最后一句话可好。” 第34章 处处因果 里正听后,便上前道:“小姐,你有此善心,且花光了盘缠,这五十两,便不叫你拿了,来人搬石。” 村民有些犹豫,若是缺了五十两,这桥又不知何日才能修成。 里正见此,便道:“尔等,那俗话说:千金不传无义子,万财不渡忘恩人,这小姐心善,已捐了五十两,没了盘缠,若是还要她典当首饰,我等且不就是那忘恩之人?” 村民听后,这才准备搬开石块。 但敖伯玉不知从哪里钻进人群道:“搬不得,银钱不够,就不能搬。” 众人被拦下,又有些畏惧这道人是不是会法术,不敢上前。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五官端正,背着一个大箧笥的青年上前道:“道长是修士,法力无边,只是这位小姐已然耗尽了盘缠,若是再典当了首饰,如何归家?还请道长给我个面子,就让她看了便是。” 敖伯玉看着两人头上的红线交叉,便笑道:“你且先与我猜个谜语。” 左思邈听后,虽不知是何意,但还是道:“请道长讲。” “什么东西最硬啊?”敖伯玉问道。 左思邈有些犯难,想了想便道:“若说那神仙之间,有法宝仙器,我却不知那般的法宝最硬,但人间自是铁最硬。” 敖伯玉摇了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最硬莫过于胡须,如你这千层鞋底做的腮帮子,多厚的脸皮啊,那胡须也能钻出来。” 左思邈先是有些不悦,敖伯玉又道:“你想帮他人,且用你自己的银钱去帮,莫要用脸面去帮。” 左思邈这才恍然大悟道:“道长说的是,我却不该慷他人之慨,应当自己拿钱。我这却正好有五十两,便看了这石块,一是助小姐寻娘亲,二也是捐钱修桥,积些阴德。” 敖伯玉听后便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左思邈这才拿了钱,赵小姐连忙跪地拜谢,他又急忙虚扶,随后走到石块前,独自便将二百余斤重的石块挪走。 就见上面写道:“欲见亲娘拜龙王。” 赵慧娘见此,急忙问道:“此处哪有龙王?” 众村民面面相觑,龙王那玩意是能随处见的嘛。再想寻那邋遢道人,却寻不着,只当他是神仙真人。 那左思邈想了想便道:“我等大夏之地,所处为八泽,我听师傅说,这大夏少神明,故而这龙王倒是未曾听过哪里有显灵,但从此地往南四十里地的绿驽村,有一座龙王庙,不知说的是不是那处。” 赵慧娘听后,就要去那龙王庙。 里正赶紧劝道:“赵小姐,你少小离乡,不知那从这去绿驽村的道路艰难,切莫着急,需做好准备。” “哪怕千难万阻,我也不惧,只望早日能得见亲娘。”赵慧娘道。 “赵小姐,你是不知,去那绿驽村,非是道路不便,而是有强盗贼人,拦路抢劫,这二年来,已有不下十余拨人遭了难。”里正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赵慧娘无助道。 眼见赵慧娘再度落泪,左思邈便道:“不过些许小贼罢了,若是赵小姐不惧我乃歹人,可与我同行,我正好要往南去。” 里正听后便道:“义士有此好意,我等按理来说不该有质疑,但事关恩人之事,敢问义士可有路引?” 左思邈便取出路引,里正查看无误后,送了不少干粮给几人,赵慧娘这才与左思邈一同上路,去寻那龙王庙。 牛车行至半路,眼见天色已暗,左思邈便想寻个地方先歇息,却见前方路上,突然窜出两个人。 远看还不知,待走近些一瞧,这哪是人,分明是两个妖怪。 一个虎头人形,浑身长毛,长爪拎一把大刀。另一个浑身都是鳞片,顶着个蛇头,蛇信子不时吐出,立着身子爬。 那仆人吓的顿时呆住,左思邈倒是有胆,往前一走,大喝道:“就是你等在此劫人是吧?” 蛇妖说不得人言,只是吐信子,虎头妖便操着拗口的话道:“好胆,见了我兄弟二人还敢上前,待我兄弟二人吃了你,就为你立个衣冠冢,也算全了你的胆气。” 左思邈见此,也不再废话,将背上大箧笥的黑布一扯,只见上面背了六把长刀。那箧笥只是遮掩,六把长刀系了皮鞭缠在身上。 两妖也不惧,直接冲来,左思邈双手往后拿刀,往前一扔,那力道非同小可,虎妖大刀拨开,蛇妖却遭了殃,直接被精准无误的定在七寸,蛇妖当即毙命。 半空中的敖伯玉见着,直呼道:“好生猛,我当初若有他这武艺,也不会被那蛇精打个半死。” 那虎妖见此,悲痛万分,甚至忘记还在对敌,扔了大刀,抱起蛇妖尸体,嚎啕哭了起来。 左思邈也不急,手一拉皮鞭,收回两把长刀,待那虎妖哭好再战。 那虎妖哭了一阵,许是想起要报仇,便捡起大刀,朝左思邈砍来,左思邈又拿下一把长刀,解开皮鞭,与他斗了起来。 不过十余个回合,就将这有都功修为的虎妖击败,斩去虎头。 而后将找了干柴,点了火,就将从虎妖身上割肉来烤着吃,赵慧娘与她两个仆人都不敢,只吃了些干粮。 待到次日,四人继续赶路,又走了两个时辰,这才赶到那龙王庙。 此时正逢庙庆,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赵慧娘进了龙王庙,与人打听,却无这人,又与来往的香客问询,皆无消息。 心灰意冷时,就见庙外角落处有一个破衣烂衫,浑身污垢的老妇在看两只小狗打闹,时不时还乐呵的笑。 这庙前的人们在欢歌笑语,在耍子,但一切都好似与她无关。 赵慧娘要过去瞧瞧,就听香客说道:“那是个哑子,会打人的,莫要过去,莫要过去。” “赵小姐且去看,自有我护持。”左思邈道。 赵慧娘这才走了过去。 那老妇见赵慧娘走过来,便朝着她挤出个笑脸,蓬头垢发下,也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面容。 赵慧娘并未嫌弃,也对她笑了笑,那老妇就用手比划着两条小狗打闹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赵慧娘也跟着笑了。 笑着笑着,才发现这不正是自己的生母嘛,顿时抱着生母放声痛哭起来。 老妇似乎也认出赵慧娘,唔唔哭了起来。 赵慧娘这才将自己寻亲之事说了一遍,母女二人相认。 见自己母亲身上一身的伤痕,赵慧娘这才明白,哪是哑子会打人,被打的分明一直都哑子。 这时敖伯玉又化作之前的装扮,抓着一把粟米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赵慧娘连忙下跪拜谢。 敖伯玉笑道:“赵小姐,我这还有一把粟米,价值六十两,你可要买?” 赵慧娘听后,再拜道:“恩公,我买,我买,只是我身上并未带足银钱,可否请恩公与我一同回家,取了银钱,再与恩公买这把粟米,也可宴谢恩公大恩。” “这倒是不美,贫道向来是四处为家,今日住桥下,明日睡狗窝,不过倒也有个法子。”敖伯玉道。 “恩公请说什么法子?”赵慧娘问道。 “让他跟我当几日随从,可抵六十两。”敖伯玉指着左思邈道。 赵慧娘自然为难,左思邈便大笑道:“不曾想在军中摸爬滚打几年,还不如当几日随从赚得多。既然道长有此意,我便与你当几日随从,抵那六十两就是了。” 赵慧娘心中愧疚,再拜谢左思邈。 敖伯玉则是将粟米递到老妇面前道:“吃了我这把粟米,保管你有那媒婆子的嘴,能说会道。” 老妇似是听懂了,接过粟米,往嘴里嚼,那粟米到嘴,就熟了,老妇嚼了几口,吞下去,突然开口道:“我能说话了,我能说话了。” 母女二人又跪又谢,敖伯玉则是扯着左思邈走了。 “莫看了,莫看了,人家是少府大人的千金,你是个浑身凑不出半银的穷汉,再看也无用。”敖伯玉笑道。 左思邈听后,也没否认,摇了摇头道:“道长说的在理,是我妄想了。” 第35章 皆由心造 左思邈问起要去何处,敖伯玉也没说个准,只是让他跟着自己走。 到了个没人的山林处,敖伯玉这才让孙思邈去弄两根坚固些的木棍。 左思邈虽不解,但也找来。 “我就用这木棍当兵器,不施展任何神通法术,你尽管施展平身所学,朝我攻来,若能削断我这木棍,与你有一番造化。”敖伯玉道。 左思邈听后就道:“不怕道长笑,我也见过不少的修行中人,被我斩去头颅的,不在少数,但都是那用法术谋财害命的,道长是个好人,既有心教我,这正好两根木棍,我们正好一人一根,比试就好,不必动真刀兵。” “我若用我这木棍,只怕给你砍上十辈子,你也砍不出个缺口。”敖伯玉笑道。 说罢将手中的太虚剑障眼法散了,将太虚剑往空中一扔,只见太虚剑如电光般围着二人绕了几圈,随后直插在一块青石上,散发寒光。 左思邈见此,非但不惧,反而心生战意,撤下黑布道:“大师,得罪了。” 随后拔出两把长刀,往敖伯玉身上扔来,敖伯玉并未动用丝毫修为,也没用气力压人,只是比拼技巧。但终归是由难到易,光凭这一双眼,就能看出不少破绽。 只见敖伯玉拿着木棍在长刀快要近身时,左右各一点刀身,两把长刀就飞往两边,敖伯玉随后便近身而去。 左思邈又扔了一刀,再被敖伯玉避开,这才手拉皮鞭,将长刀收回,而后双手各持一刀,与敖伯玉对战。 敖伯玉有心互相验证,便与他斗了百余回合,对于使用兵器,也有不小的收获。左思邈则是仿佛见了一片新天地,受益匪浅。 百余回合后,左思邈体力不支,收起刀道:“道长武艺精湛,若不是有心指点我,只怕十余回合我就败了。” “能以凡俗之躯做到这步,你也算是个奇才了,可有想过走上修行之路?”敖伯玉问道。 “道长好意,我心领了,年少时也有寻仙问道之心,只是资质太差,并未被修士看中,且俗话说的好:一徒不拜二师,我已有了师父,纵然师父他无道长这般的法力高强,却也是我师,不好改换师门。”左思邈道。 敖伯玉听后,有些惊讶,这左思邈,倒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便道:“无需你拜师,就可以教你,可愿否?” “这,大师有此好意,我本该磕头拜谢,只是听闻修道要禁酒、色、荤等,我是个俗人,舍不得这些。”左思邈道。 敖伯玉撤去障眼法,笑道:“我也舍不得。” 左思邈见敖伯玉如此仙风道骨,便磕头拜道:“还请真人传我仙法,今后虽不能以师称,必以师待真人。” 敖伯玉将他扶起就道:“那倒不必,你就当我是先上路的朋友便是。” 左思邈也不好说这话不吉利,只当是神仙中人特有的洒脱。 这之后,敖伯玉在此传了他三天的简单的修炁之法,还给了他一门体坟的炼体之法,体坟有九品之分,传他这门《周天真炁入窍术》虽只是二品,但却刚好适合他这种还没修行过的人,不需要什么苛责的条件。 且这《周天真炁入窍术》算是龙宫炼体之法,传他无碍。 这左思邈也是不负所望,只用了三日就入门,见他有如此资质,敖伯玉虽不好传他度容山的神通法术,但也将那佛门的《三十二相经》传给他。 不曾想他对此道天赋更高,只是一天,就悟出了六相,分别为:怒相,杀相,破妄相,作意相,心起相,安住相。 偏偏就可惜在他并无修行之资,哪怕终身苦修,也不过堪堪都功,但若不是以长生为目的,修得此二功,今后也能有三五百斤气力,不惧那恶鬼,不怕山野妖精,于人间也算是个好汉。 敖伯玉本想离去,左思邈又非要请他吃一顿酒,以做答谢,敖伯玉与他是以朋友关系相处,也就应了。 临别时,送了他两枚愈灵丹,告诉他若遇危急之时,只需服下一枚就可活命,两枚丹药,能救两条性命。 左思邈又是一通谢。 敖伯玉又让他暂时不要归家,且去将那赵慧娘母女安全送到家,再回家去。左思邈还纠结,怕冒昧叨扰了人家千金小姐,敖伯玉又告诉他,他与赵慧娘是那绣球配牡丹,天生的一对,他这才告别敖伯玉,往那绿驽村而去。 敖伯玉刚驾云行了约莫三百里地,就见下方,有一连绵起伏的山脉,形似龙体,那山脉之始,还有一山头高耸,似真龙抬头。 但在那过峡处,有恶石巉岩林立。再看周遭,此山无缠无护龙虚度,风吹脊露又无助。往前不到百丈,还有长河对着龙头,似一把长剑在刺龙头。 若是有精通阵法的人,就知晓此间已被人布下阵法,这第一阵乃“龙劫煞逆阵”,第二阵为“四无象囚龙阵”,第三阵为“水犯冲射斩龙阵”。 山中隐蔽处,计蒙族大将射蒙,与一六岁孩童大小,身上却穿着一身道袍的土费躲在一处,自敖伯玉一到此间,就关注着他。 “六叔,那敖伯玉来了,只是比预定的时日晚了四十九个时辰,能动手吗?” 土费脸上也露出犹豫之色,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晚了四十九个时辰。” “六叔,他要离开大阵范围了。”射蒙有些着急道。 “动手,虽说时机有误,但少主有令,此人必要杀之。”土费道。 敖伯玉这边,一见着这山势,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只想赶紧离开。 谁知突然发现自己好似被霉运笼罩一样,真炁运行不稳,直接从云头掉落。还未落到地面,就发觉周围自己不能动弹,停留在空中。 敖伯玉心中大惊,眼见一水气化作的百丈巨剑斩来,然而浑身真炁不能动用。 这危机关头,敖伯玉想起那“虚我相”,于是连忙集中精神,在“虚我相”中想象自己有一缕真炁,但这从无到有,何其之难,迟迟无果,敖伯玉甚至都觉得自己这想法是不是天方夜谭,压根就不会成功。 眼见那巨剑已近身前,敖伯玉只得不去看,全力去想。 似乎是过了千百载,似乎又只是一瞬间,虚我相中,当真生出了一缕似有似无的真炁,而且不受阵法禁锢。 敖伯玉立即将那一缕似有似无的真炁寄托在色法之我的“怒相”上,手掌宝塔,嘴漏尖牙怒相激发,浑身法力虽然还是有些阻碍,但已能用。 在那百丈巨剑近身的一瞬间,敖伯玉避开了剑尖,虽未被刺个正着,但也被擦着,护体真炁被打破,受了不小的伤。 还不等敖伯玉庆幸活命,那水气再度聚成巨剑。 敖伯玉心中默念口诀:三十六雷处,七十二阴关。总运元始炁,化炁爲雷天。默运祖炁出,假以符纸间。高上神霄法,玉清天王篇。祈请度幽关,阴阳互相联。清微五雷书,道祖三天传。内运一炁化,天地互相变。总运五雷处,天地爲相感。 神霄雷,起! 金色的神霄雷符从袖口中飞出。 数十道神霄雷从半空劈下,一声声的炸响连成一片,直接将那水气巨剑劈散,敖伯玉又操控神霄雷劈在周身,只是没找到阵眼,只能硬生生破开一阵。 水犯冲射斩龙阵散去,敖伯玉第一时间就看见那操控阵法的两人,一个头戴金盔,身披金甲。腰围宝带,足踏黄靴,手握金锤的中年人。 还有一个五六孩童模样,却长了一张皱巴巴的老脸,穿一套道袍,抱着一把大戟。 那金甲中年人倒是还好,看上去也就地仙境界,但那老小孩道人,敖伯玉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修为。 敖伯玉再取出那六爻焚神符,就要发作。 那土费识货,连忙喊道:“侄儿快避,这是六爻焚神符,若是被那六爻真炎烧着,三魂要哭爹,七魄要喊娘。” 射蒙本要近身打杀,听闻此言,连忙后退。 谁知敖伯玉只是虚晃一枪,见他退后,收起符纸,转身就跑。 然而敖伯玉还没遁去百丈,就被撞了个头晕眼花。 “这二人修为都胜过我,就算那金甲地仙看上去也不好对付,更别说那老小孩,这两人却还要先设下大阵,这等谨慎的手段,怕还是那妫方的手笔。” 心中想法只是一瞬间,就见二人杀来,既被阵法控住,敖伯玉也不再犹豫,取出太虚剑,与二人搏命,这一场,好杀: 金锤大戟与仙剑,射蒙土费战玉龙。一个是计蒙先锋将,一个是返老鬼顽童。他两个夹攻玉龙施威武,这一个独抵两怪势可夸。 忠心为主出恶气,无妄之灾怒性大。看他那金锤六瓣金光烁,大戟丈二大力沉。剑意空寂玄奥境,以一敌二乱如麻。捐躯弃命因主令,舍死忘生没办法。 第36章 大死 三人战了二十余回合,敖伯玉就已经难支,若只是对那射蒙,敖伯玉还有信心拿下,可那土费却有天仙之能,若非二人忌惮敖伯玉手中的六爻焚神符,只怕还撑不住这点时间。 敖伯玉也是发了狠,不理会射蒙,作势要与那土费搏命。 那射蒙的金锤打在敖伯玉身上,开始还冒火星,后面就是一锤一个血印,五脏六腑也伤着,二人也没想着敖伯玉肉身如此强,尤其是那土费,被敖伯玉追着乱砍,若非他修为高出敖伯玉太多,只怕要险。 再战十余回合,那土费也挨了敖伯玉几下,虽险却也没伤着性命,只是稍有些狼狈,反观敖伯玉,浑身浴血,实在凄惨。 敖伯玉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要被磨死,便一副舍命的模样,往那土费身上扑,随后直接扔出六爻焚神符,土费一直都有防备,见那六爻真炎烧来,袖袍中扔出一个金玉雕像。 那雕像模样与土费一般无二,原本要烧着他的六爻真炎,烧在那金玉雕像上,不到两个呼吸,金玉雕像就化作一滩金水。 “他没了依仗,快杀。”土费吼了一声,捏一个法术就来打。 敖伯玉右手握剑,左手捏道印。 大喝道:“手托日月引金风,五行运转天地明,日月捉拿,勅!” 铜戒迸发五彩光,凝聚出了十余丈的日月虚相。 射蒙与土费二人也一同施法,二人虽没敖伯玉《五行掌天》这等神通,但那土费的神通也不凡,加上修为高过太多,这一番比试神通,敖伯玉还落了个下风。 土费见敖伯玉气息萎靡,就喊道:“缠住他,我来结果他性命。” 射蒙立即上前,敖伯玉见此,变作龙身,一爪将射蒙拍飞,随后又是一道神霄雷,逼的土费无奈停下,慌忙躲避。 然而那神霄雷只是劈了几道土费,就调转了方位,劈在敖伯玉先前撞到的位置,数十道神霄雷下去,就见大阵被轰出一个缺口。 敖伯玉早有准备,九宫遁术直接遁出阵外,但后背也挨了土费一道法术,龙身上的龙鳞掉了大片,露出白骨,龙血似下雨一般,洒在山林中。 土费连忙去追,刚一出阵,就见一道寒光袭来,危急关头,脖子往后一缩,只是被削了一块头皮下来,黏糊糊的脑花露在外面,土费被吓了一大跳,连忙缩回去,敖伯玉一击没得手,转头就走。 待到土费鼓起勇气,再出阵时,就见敖伯玉已在千丈外。 心知今日若不杀他,来日只怕就是他的剑下亡魂,二人也立即追去。 不过这次土费学聪明了,让射蒙走前面。 “此人斗敌之法太过恐怖,不过这遁术倒是一般,我只需跟着,远远的施法,他走不脱的。”土费心中暗道。 还没追出多远,就见天空中聚了黑云在敖伯玉头顶,黑云之中还有阵阵雷鸣。 两人不由得脖子缩了缩,此人怎这般多的手段,而且为何法力还没耗尽,竟还能施展法术。 只见那黑云中,一道门户出现,朝着二人劈了数十道雷,两人连忙躲避,好在这法术威能远不如那神霄雷,二人并未被伤,只是被阻拦了片刻。 土费抬头远望,就见数十里外有一大河,连忙道:“莫要惜命,快追,若是让他入了水,再难杀他。” 二人再度拉近,敖伯玉稍一估算,就知晓入水前会被那土费追上。 心中默念口诀:八方灵炁,使我自然。斩妖缚邪,杀鬼万千。按行三山,四海动闻;凶秽消散,吾道常存。 移山填海,三山一肩担,开! 然而这《移山填海》神通敖伯玉并未完全掌握,只是刚入门,强行施展,只觉得两肩完全担不住这重量,骨头压断,宽肩压成个溜肩。 好在撑了半个呼吸,算是勉强完成,只见那二人头顶,忽然出现三座小山,瞬间将二人压下,那射蒙完全顶不住,直接砸入地面,不知生死,土费虽避,却没能避开,吐了一口血,从土堆中爬起来,再看敖伯玉,已快要入水。 想要再施法,只觉得手软腿麻,法力也接近干枯。 软绵绵扔一道法术去,没多大动静,敖伯玉硬生生挨了,入水不见。 心知此事已失败,赶紧回头,看看自己那侄儿可还有命在。 却说敖伯玉这边,早已是外强中干,入水后,取出好几个小瓶,也不管是什么丹药,连瓶带药,一股脑往嘴里塞,乱嚼几下,尽数吞下去。 避在河底跑了一阵,见无人来追,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一口气松下去,却感觉难以喘过来,浑身也不知断了多少骨头,后背甚至少了大半身子,只觉着天旋地转,再撑不住,晕死过去。 两日后,敖伯玉被冲河水冲到岸边,躺在河边,有野兽经过时,也上去咬两口,发觉咬不动,也就不再理会,可这河边却不知何时飞来一只丈高的大鹏金翅鸟饮水。 这大鹏金翅鸟一族,有胎生、卵生、湿生、化生四种,这只大鹏金翅鸟正好是湿生,亦叫湿生,谓从湿而生,如腐肉中生蚤、虱之类。 此湿生一类的,若不成仙,开不得灵智。 这一只正好只有住家境界,无有灵智,每日只顾寻蟒蛇饱腹,正好瞧见敖伯玉尸体,飞身下去就啄。 所谓万物相生相克,这大鹏金翅鸟以龙蛇为食,正好克龙。 若是敖伯玉无碍,只管让它啄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半点损失,此时却被这大鹏金翅鸟沿着伤口,一啄就撕下一块血肉。 大鹏金翅鸟正撕下肉来吃,突然有感,想往天空飞去,却晚了一步,左翅上被一刀一剑击中,长刀并未刺伤翅膀,那长剑却将翅膀刺穿,流出金色血液。 大鹏金翅鸟吃痛,想要飞上空中,扑腾了半响,还是落在地上。 那左思邈这才从树后闪身出来,提着刀,就来斗这大鹏金翅鸟。 要说这左思邈为何在此?也真是巧了。 那日两人分别后,左思邈本想按敖伯玉的话做,去绿驽村,但又想到那赵小姐之前与他说过,她的故乡在崆闲郡,这多日过去了,那赵小姐多半未留在绿驽村,若是现在去了,只怕遇不上。 不如去崆闲郡碰碰运气,若二人真像敖大哥说的有缘,兴许能碰着。若是碰不着,想必就是无缘了。 于是便转头往南去,正好与敖伯玉是同路,行了两日,今日早晨,太阳初升,正欲去河边洗把脸就赶路,谁知就在河边瞧见一把长剑,走近看去,不就是那太虚剑嘛。 左思邈连忙去取剑,太虚剑也有些许灵性,指引着他往敖伯玉这边来。 这才到了此处,见那凶兽正从敖伯玉身上撕下血肉来食用,立即将太虚剑绑在皮鞭上,先偷袭一手。 大鹏金翅鸟暴怒,半飞半跑着要来抓左思邈,左思邈知晓自己力气远远不如,便拉着皮鞭,扯着伤口,在树木间绕来绕去,那大鹏金翅鸟虽有巨力,但受了伤,又无灵智,只管横冲猛撞,毁了大片山林。 待到小半山林都被毁去后,左思邈无处可避,却也没有半点惧意,举着剑,反倒是朝大鹏金翅鸟劈去。 一人一大鹏金翅鸟斗了三五十回合,两人身上都有许多伤痕。 大鹏金翅鸟被砍了不下十余剑,左思邈身上多是擦伤,若被正面啄一下,或是抓一爪,哪还有命在。 虽只是擦伤,但也掉了数块血肉,浑身浴血,看上去甚是骇人。 双方都杀得力软,各退至一边,左思邈见大腿上的一块肉只有几根肉筋连着,便挥剑,直接切断,将那血肉拿起,塞入嘴中。 一边嚼肉,一边道:“正好饿了,不浪费,且再来。” 说罢举剑再度冲过去。 当真是个人间杀神! 这一幕也惊住了大鹏金翅鸟,它虽无灵智,但也知道怕死,哪怕再斗下去,赢的多半是它,它也是不敢再斗了,摇摇晃晃飞上天去,离开此处。 左思邈这才连忙取出敖伯玉给的丹药,服用了一枚后,又去看敖伯玉。 发觉敖伯玉没了心跳呼吸,心中难受,伤心道:“哥哥,你说你,说甚先上路,忒不吉利,这下可好,真上路了。” 又看自己这一身重伤,虽然吞服了丹药,却不知能不能活,就道:“哥哥你先上路,我怕也是后赶上,你说此丹药一颗就能救人一命,你我兄弟二人,便一人服用一颗,若是都死了,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说罢就喂了敖伯玉服下剩余那枚愈灵丹。 又因先前之战失血过多,只觉得头晕目眩,便在旁边的树干上靠着,睡了过去。 左思邈睡着时,敖伯玉却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不知是在何处,也不知是在何地,敖伯玉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又回来了。 原本如同一滴水,滴入了汪洋大海,早已消散。 此时却突然有了“自我”,那滴水又被一种玄妙之力从“大海”中捞出。 肉身散发出红光,通体散发炙热,周围想要靠近的野兽等,皆不敢靠近。 二人这一睡,足足过了三日。 左思邈才醒来,发觉自己不仅没死,身上的伤势也全然恢复,再看敖伯玉,原本被那怪鸟撕下的血肉也长全,甚至还有了呼吸。 左思邈大喜道:“哥啊,你这丹药可真不愧神药之命啊,当真救了两条性命啊。” 说罢就将长刀取下拿着,将敖伯玉背起,离开此处。 度容山这边。 一连过了五日,敖伯玉还未回山。 呈愿殿的文书有些着急,将此事禀报,由于飞廉又不在家,传报到云歌这。 云歌得知后,去了呈愿殿,知晓敖伯玉拿了哪些香火愿,沿途去寻,却未能寻到人。 心中又急,毕竟上次入了那乾坤宗洞天一事还历历在目。 度容山中,云歌飞上半空,大声喝道:“度容山众弟子、妖将等皆听我令,头顶三花的,长留殿集结。” 那轻灵之音,此时听来,已满是怒火,像是一道怒雷,将度容山唤起。 只听众妖将弟子皆异口同声道: “得令!” 霎时间,山中飞出百余道流光。 第37章 再活 这边,左思邈背着敖伯玉足足走了一天一夜,这才寻到一处小城,而后因无银钱,将敖伯玉放在那传舍外道:“哥啊,你这样的神仙中人,寻常医师也治不了,我也不知该把你送去何处,你便与我去崆闲郡碰碰运气如何?” “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应了。还有啊,哥你是吃烟喝风就能活,弟我却不行,这已经是饿的不行了,正所谓万死敢当,一饿难挨,弟看你这戒指有五枚,不如就拿一枚当了,换点银钱,一是让弟我吃一顿饱的,好有力气背你,二是也做盘缠,你可同意?”左思邈煞有其事的问道。 此时的敖伯玉自然陷入沉睡,自然不可能回应他。 “哥你不说话,那我也就当你应了。” 说罢,左思邈便取下那金色的铜戒,带着敖伯玉去寻了个质库,那老板也是个不识货的,只当那铜戒是个染色的铜戒,哪怕左思邈将敖伯玉吹成天帝转世,真君重修,也只给一两银钱。 倒是瞧见那太虚剑不凡,想要以十两银钱买下,左思邈自然是不会将有灵性的宝贝卖了。 换了铜戒,拿着一两银钱,左思邈吃了顿饱的,而后背着敖伯玉,就往崆闲郡去。 赶了三日路,一路上为了省钱,也算是住了桥洞,睡了狗窝,总算是到了崆闲郡。 也是这赵慧娘与左思邈真有那缘分,刚一进城,就瞧见了赵慧娘的牛车往外走,那赵慧娘也恰好掀开帘子透个气,正好瞧见二人,连忙让仆人停下,快步走了过去。 见敖伯玉沉睡不醒,又问发生了何事,左思邈只是大致说了一番,赵慧娘便与他商量,将敖伯玉放上牛车,去请高人来救。 多方打听,得知这崆闲郡有一道人颇为灵验,便当了自己的首饰去请。 话说这道人也是个有真本事的,有金丹修为,在凡俗中,妥妥的一方大能,平日里,抓个野鬼,擒个精怪都是能的。 将这四方道人请到传舍,道人一见敖伯玉肉身就觉得他非凡俗。再仔细瞧,发现敖伯玉神魂只存一缕,但肉身却无碍,甚是怪异。 听完左思邈将事情细说了一遍后,四方道人想了许久才道:“这位前辈多半是遭遇了什么劫难,我道门修行,有“大病成仙”之说,意为在大病大难中才可大决大悟,得道为仙,此道虽是亚理,但也有证,故贫道推测,这位前辈应该是类似这种情况。” 左思邈几人都听了个糊涂,便求四方道人解释。 四方道人又讲:“那《参同契》言:气索命将绝,体死亡魂魄。 便是说修道至一定的境界时,智慧不够、定力不够、魄力不够的人,就有“气索”之象。若非真正有道之士,往往在此就失败了。 所以有时觉得是入定,其实是昏沉;有时觉得空,有时觉得像是死亡,其中的界限,阴阳之差别就在于心的抉择。 关尹子云:“一息不存,道将来契。”谓凡息断即可契道也。壶子曰:“一念不生,道心合天。守一入元,人自合仙。这三说,都有此意,与这位前辈此时之状,却是类似。” 要说这四方道人还真有些道行,敖伯玉虽不是大病成仙,但那朱雀丹就是深究涅盘之意,乃是“大死再活”,算是“大病成仙”的进阶版。 只是四方道人这一说,两人更迷糊了。当真是个实心竹子吹火,一窍不通。 左思邈连忙问道:“真人有能,可我等都是门外汉,却不懂到底是个啥意思,真人不如就告诉我等,我这哥还能救活否?” “非外人能助,一切都只能靠他。”四方道人说。 二人听后,觉得这四方道人多半是骗几文钱,不过四方道人却分文不取,只说若敖伯玉什么时候能醒来,能让他见一面就好了。 这之后,两人又请了医师来救,那些个医师有的说救不活了,有的要说开什么药方,待到付了银钱,才知那是什么药,公狗屎、母彘尿、黑耳垢、马牙疳。 两人花了十余两才买下这药方,却犯了难。 “我与哥相处这几日,从未见他吃过什么口粮,只喝了些酒,吃过几个果子,还都要施法招水洗净了再吃,说是尝尝古代鲜,若是我等给他灌了这一副药下去,他活过来后,怕是要拿那把宝剑戳我三五个窟窿。”左思邈犹豫道。 赵慧娘见此,便道:“不如就先听那四方真人的,先待个三日,若是恩人还是如此,我等就按药方拿药,熬制给恩人服用。倘若恩人醒来,也是我的主意,不干左大哥的事。” “哪能如此,且就这么办,但若哥有怪罪,我都认,与慧娘你无半点关系。” 又是三日一过,敖伯玉已沉睡了十二日。 这“十二”一数,谓之“天之大数”。 所谓:掌十有二岁,十有二月,十有二辰,十日,二十八星之位,辨其叙事,以会天位。故曰:天之大数。 而敖伯玉此时神魂渐渐有了生机,那无穷尽求生的念头,无意中引导着体内真炁贯通十二经脉,神魂像在火中涅盘而来。 但在左思邈与赵慧娘看来,没甚变化,故开始熬药。 那些个污秽之物,这几日里,左思邈也备齐了,两人熬药之时,臭的传舍居住的人都抱怨,左思邈也是忍着恶臭,熬出了一碗神医口中的“回神药”。 赵慧娘将这妙药端到敖伯玉身前,左思邈将他扶起,掰开嘴,赵慧娘便往敖伯玉嘴里喂了一勺。 敖伯玉正好贯通十二经脉,涅盘重生。 睁开眼,就赶紧往旁边吐了一口。 “这什么东西啊?这么臭?”敖伯玉一边下床喝水漱口,一边问道。 左思邈高兴得又蹦又跳道:“神药啊,当真神药啊!神医,果然是神医啊!” “活了,真活了!”赵慧娘也惊道。 敖伯玉这才问起二人究竟发生何事,自己为何在此,听完讲述后,才知晓原来这是朱雀丹。若是没那朱雀丹,此番或许能活命,但怕是要修养数十年。 可此时浑身法力圆满,已有真仙圆满之境,而且体内的灵炁还多了一股火行灵炁,虽说不多,却也让人惊讶。 俗话说的好,水火不相容,修行亦是如此,敖伯玉本为水系正神之后,五行属水,所汲取的灵炁,自然是水行灵炁,此时却有一股火行灵炁,自己可是看过那妫方施展手段,水火虽难溶,可一旦能融会贯通,端是厉害。 在大殿时,敖伯玉见那璇玑洞主云淡风轻,以为这朱雀丹虽稀有,但也并不是太过珍贵,却不救了自己大半条命,还免去百年苦修。 敖伯玉自然是不知,那璇玑洞主为了这枚丹药都骂娘了。 “恩人这初醒,还需修养,且先将这一碗回神药都饮下如何?”赵慧娘道。 “别别别,你拿远点,最好直接扔了,我已经没事了,也不是那什么回神药的功劳。”敖伯玉连忙退到一边道。 左思邈见此,就从赵慧娘手中接过药碗道:“哥啊,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哪怕哥你是个神仙,弟也要说你了,哥你就是喝了一口这神药才醒的,哪里能不喝完,还是快快喝完,仙体为重。” 敖伯手一指,法力将那药碗卷起,从窗外扔了出去,再忍着恶心道:“弟你且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飞出窗外。 寻到一无人处,吐了许久,再聚清水来,自己洗了个胃,又洗了个澡,换了衣袍,这才回去。 一回屋内,就见左思邈端着一个破碗道:“哥啊,这药真的不好找,就剩这些了,要不你还是别浪费,都喝了吧。” 敖伯玉连忙捏着鼻子避开道:“你赶紧拿去扔掉,我可以向你发誓,我能活过来,跟这药没关系。” 见敖伯玉一脸认真,左思邈这才将信将疑的将破碗端走。 待他回来,敖伯玉又问了他是怎么把自己带到这里的。 左思邈又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闻他能以凡人之力斗那大鹏金翅鸟,虽是借助了神剑之利,但也极为了不得了,至于卖了一枚戒指,买回来就是。 三人又返回卖戒指的质库,打算买回戒指,只是赶回去时,一问才知,戒指竟被人买走,敖伯玉连忙问老板是何人买走。 老板描述了买那戒指的是个道人,八字眉,四方口,一脸络腮胡,戴一顶五岳灵图冠,穿一领图川青褐袍。 左思邈二人一听就想到那四方道人,于是赶紧去了四方道人所在的万寿观。 一见这道观,敖伯玉就觉得不凡,此道观的三门殿居然是各立于一处,且布局位置似乎像是阵法中的阵旗所在。 不过以敖伯玉的阵法水平,完全看不出这道观布局到底高深在何处。 万寿观中,敖伯玉也见到了那四方道人,敖伯玉虽一眼就能看出四方道人只有金丹修为,且看他面相,恐怕寿终也无法达到那一步,但此人身上却真有那“人行大道,身心顺理,唯道是从,从道为事”的真道士气度。 还是四方道人率先反应过来行礼道:“贫道四方见过仙师,这枚戒指,应当是仙师的吧。”说罢取出敖伯玉那枚金行之戒。 “度荣山敖伯玉见过四方真人,这戒指确实是我的。”敖伯玉也不扭捏,接过戒指道。 “原来是度荣山仙师,幸会幸会。” “真人就莫叫我什么仙师了,听得别扭,只管称呼我名就是。” “那伯玉道友也莫要称我什么真人,道友相称就是了。” 这一聊起来,四方道人也讲了为何会拿到戒指的经过。 “两日前我外出斩一大鹏金翅鸟,刚好路过那质库,一眼就看出此物不凡,又想起仙师你手上戴着同样的戒指,心中猜到是仙师你的,故擅自买下,本想送去,不曾想仙师竟这般快就醒了,当真可贺。”四方道人说道。 “多谢道友好意了,不知我这金行之戒道友买来,花了多少银钱,我现在就补给道友。”敖伯玉道。 四方道人听后,起身行了一礼道:“银钱我便不收了,只是想请道友助我一事,当然,若是道友不愿,也无妨。” 敖伯玉听后,脸色没有变化,只是心中有些失望,先前还以为这四方道人虽未能成仙,但真有道士之风,此时看来,或许也是自己看走眼了。 只是这忙,不帮也不妥,这金行之戒对自己来说,太过重要,若真是白拿,欠了他这一份“大运”,反而不妙。 只是思绪片刻就道:“道友不妨说说看是何事。” 四方道人这才道:“此地唤作“四棱碑”,但三百年前不叫四棱碑,叫“火葫芦”。当年此地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火葫芦,时常冒出熊熊火焰,飞出来了烧了百姓的房屋,使得此地的百姓苦不堪言。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老道人,他将那火葫芦封印,又修建一座宫观镇压,取名万寿宫。那老道人便是贫道的师父,妙济道人。 可此地终归是贫瘠了些,灵炁稀薄,那封印之阵已经越来越弱,不出十载,恐怕阵法就要自散,贫道自知寿元将近,故想请道友助我降服那火葫芦,彻底解了后顾之忧。” 敖伯玉听后,才知道错怪了四方道人,连忙起身说道:“道友大义,此事我必然相助。” 四方道人听后,笑着行了一礼道:“那贫道就代替这四棱碑的百姓感谢道友了。” 敖伯玉听后就道:“不消说谢,却不知那火葫芦是何方妖魔,有何等实力?” “非是妖魔,就是一个葫芦,一尺高的红色的葫芦,无有灵智,但却比金石更坚,师父当年用了无数手段,都打不破,那葫芦也不会自行伤人,只是时常会冒出火焰,那火焰极为厉害,师父的六戊真水也灭不掉。最终只能以阵法将其封印。”四方道人说道。 敖伯玉听后也不禁有些好奇,便道:“可否先让我瞧一瞧?” “自无不可,道友这边请。” 四方道人头前带路,敖伯玉随着他走进道观中的神像前。 穿过灵官殿、三清殿、玉皇殿,就见戒台前有一丈高的铜鼎,上面刻录了密密麻麻的符篆。 敖伯玉能认出小半,如那:日出东方,黑庶腾腾。千人万人,眼黑错错,前面山当,后面水箱,左边龙蟠,右边虎文。 这便是定身咒一类的符箓。 其余的大多都不认识,不过多半也是封印一类的。 四方道人指着铜鼎道:“那火葫芦就在这铜鼎之中,此阵为八卦定鼎阵,鼎中有一方小世界,开有四门,天门、人门、风门,山门。 师父生前推测未来有变,故在山门留了一条鬼路,可在不破坏阵法的情况下,让人进入阵法之中,以解决此物之灾。” 左思邈听后就忍不住问道:“哥哥哎,怎么山门中还有一条鬼路?” “山门位于艮卦方位,也称为鬼门,为万灵所止所归之地。多雷,是雷电产生之处。此阵乃封印之术,故这四门都需关闭,妙济道人多半是在这雷电之中搭建了一条指引,故称之为鬼路,妙济道人的修为必然不俗,阵法之道,更是精妙。”敖伯玉解释道。 四方道人听后就道:“道友说的不错,正是如此,贫道我也曾三次进入阵中,那火葫芦无半点反应,只是贫道用尽浑身解数,也难伤它分毫。 因贫道所修乃是上清一门,注重精、炁、神修持,存思、服食天地灵炁,那攻伐之术少有修炼,故想请道友出手。” 敖伯玉听后就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道友容我先查看一番。” 四方道人自然同意,敖伯玉这才祭出八门珠,寻了鬼门而入,从八门珠中看,先是穿过一条布满雷电,但那些雷电都不主动出击的道路,而后进入了一方小天地。 此方天地约莫有十余丈方圆,中间有一个红色的葫芦,不到一尺高,看上去没甚奇异,八门珠靠近后,那火葫芦也没半点动静。 敖伯玉甚至直接控制着八门珠轻轻碰了一下,火葫芦依旧没有半分动弹。 正当敖伯玉还在想着要如何处理这火葫芦时,那火葫芦立即开始摇晃,随即一道火焰,冲天而出。 敖伯玉也瞬间就失去了与八门珠的联系,外面的铜鼎身上的符箓瞬间散发各色彩光。 敖伯玉立即施法,让众人退开,八门珠虽不是灵宝,但也是仙器,能在瞬间毁灭八门珠,那火焰之威可想而知,自己现在这一身肉身都没有仙器之坚,若是那火焰烧着的是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 眼见敖伯玉施展水法将铜鼎冰封住,四方道人连忙道:“道友,阵法快要支撑不住了。” 敖伯玉听后,往铜鼎输送真炁,虽未听说过此阵之名,但敖伯玉观察后,只以为这阵法应是山书品阶,没想到是大大低估了,此阵法恐怕有月书,甚至是日书品阶的大阵。 自己这一身真炁,远远不够为这大阵补充。 敖伯玉立即停止输送,大声道:“你们都退开,大阵要破了。” 四方道人这才赶紧带着门人弟子,还有左思邈与赵慧娘退出道观。 敖伯玉飞到半空,招出万雷之门,对付这等的异物,社雷最是好用,就如那朱厌吊坠就是如此,只是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眼前铜鼎身上的符箓完全脱落,丧失光泽,铜鼎周身开始发热,只听“砰”的一声,铜鼎直接炸开。 敖伯玉早已准备好,立即施展手段,十余道社雷往中间劈去。 然而预料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十余道社雷,虽说都劈在了那火葫芦上,那火葫芦也没再喷火,仿佛完全不在乎这点手段一般。 敖伯玉万分不解,在身前聚起一道法力屏障后,施法试探,那火葫芦又如先前一般,没有丝毫异动。 敖伯玉不敢大意,更不敢将这火葫芦收入小鼎中,若是把自己种的那些灵药仙药都烧了,那才叫惨了。 “道友,你且先让人远离此地,待我回山一是报信,二是请援,定降服此物。” 四方道人应下。 敖伯玉聚云上空,还没离开道观,就见远处有一人影,再看,那人影已到不远处,居然是二师姐云歌。 “二师姐。”敖伯玉连忙喊道。 云歌原本欣喜,只是靠近再定眼一看,眼光冰冷,敖伯玉从未在她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相比揍自己时,这可凶狠多了。 云歌冷声道:“竟敢夺舍我小师弟,找死。” 说罢一挥袖,只见敖伯玉周围顿时出现了无数条锁链,敖伯玉连忙喊道:“二师姐,是我啊,我没被夺舍,只是又活过来了。” 然而云歌丝毫未理会,那无数锁链将敖伯玉捆了个结实,那四方道人与左思邈见状,急忙要来救,谁知云歌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左思邈晕了过去,四方道人则是浑身战栗,动弹不得。 “二师姐,莫要伤他们。”敖伯玉连忙出言道。 云歌这才回头道:“莫要以为用了什么邪术将神魂也变作我小师弟的模样,就以为我看不出差异了。” “二师姐,真是我,我是因那朱雀丹的缘故,大死再活,神魂也有所变化,但我还是我,绝无变化。”敖伯玉解释道。 云歌又仔细瞧了瞧,若说夺舍,倒也不像,神魂虽稍有差异,但夺舍不是完全代替一个人,而是换了神魂,习惯,表情,说话方式等等,都有变化。 云歌抬手将两人所处的位置与外界隔绝后问道:“你那童子,叫何名?” “见人跑。二师姐你第一次揍我,用的是巴掌,因我算错银铅之数,上一次在后山揍我,还用带刺的仙藤,还有三师姐悄悄告诉我,二师姐你平日喜沐浴,浴用的上缔下绤两巾多年都没换了。” 听敖伯玉这么一说,云歌相信了大半,夺舍之术虽邪门,但却要尽量去除这些琐事,只记那神通真法等重要些的,若是全部都印在心中,就真会变成另一个不知是谁的“我”,对修行大不利。 只是千音连这等私事都与他说,云歌气的有些面红耳赤,故也不放开锁链,拖着敖伯玉回山。 敖伯玉本想请求云歌给自己点时间与几个朋友说一声,但云歌却不允,反而将整个山头禁锢,就怕有意外。 第38章 真我 妄我皆是我 回到山中,众人皆惊,飞廉此时也归家,亲自查看,发现敖伯玉神魂虽稍有变化,但确实是他,不过是“真我”与“妄我”归真,但绝无夺舍迹象,众人一一询问各种小事,皆无差错。 飞廉对于佛法也深有探究,却不知他这是为何,不过既人无事,也没再多想。 确认敖伯玉身份无误后,飞廉这才问道:“是谁想害你?” 敖伯玉又将此次出行之事悉数说了一遍。 飞廉听闻那火葫芦后,立即带着敖伯玉与云歌去了那万寿宫,瞧见那火葫芦后,心中震惊不已, 只见他一施法,火葫芦中,飞出一截断臂,但却缺少手掌,缺口处,与那乾坤宗遗迹中得来的断掌处缺口正好相合,乃是同属一体。 飞廉见此,脸色先是欣喜,而后又有些迷茫,像是与敖伯玉说话,又像是自语道:“不曾想守了这么多岁月,却被你先后寻到了,小龙你这命数,莫非这般违背不得?” 敖伯玉也不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道:“师父,是不是徒儿给你闯了祸事?” 飞廉又变了脸色笑道:“非是祸事,而是大喜事,为师要找的就是这东西。” “师父,这是那手掌的一部分?” “嗯,那断掌就是来自这手臂,被一个爱喝酒的老头,用自己随身装酒的葫芦封印在其中,至于偶尔冒出来的火焰,多半是里面的酒水太烈,再加上那条手臂反抗,所以泄露了一些酒气出来吧。”飞廉说道。 飞廉将手臂收入风伯幡中,又将火葫芦交给敖伯玉道:“那老头虽然喝起酒来就不着调,但酒还是不错的,这东西既然是你寻到的,你就拿着,这火葫芦自有妙用,你还能得一壶好酒,将这酒喝了,可得一好手段。” 这火葫芦不凡,敖伯玉倒是想要,不过里面的酒,敖伯玉是一万个不想喝,那不就是泡了不知多少年的尸水嘛,都腌入味了,还能喝啊? 不过师父这么说,也只能应道:“是,徒儿谢过师父教导。” 飞廉又道:“对你动手之人还真是做足了准备,既然有阵法在,那就去看一看。” 说罢,三人到了那布阵之地,粗看去并无异常,飞廉大手一挥,阵法显露出来。 三阵一黑、一灰、一红,交错而成,不过颜色都十分暗淡了,尤其是那红色的阵法,几近无用,灰色的也有个缺口,都是敖伯玉用神霄雷劈的。 云歌见此就道:“师父,当日我曾路过此地不远处,却没看出此地有怪异,是我大意了。” 飞廉听后便道:“非你之过,你虽天资高绝,但未闻未见之物,你怎会知晓。” “还请师父解惑。”云歌道。 “三界阵法,从根源上说,大多都是出自“河图”与“洛书”。故曰:五行之理,愿出自然,天地生成,莫不有我,圣人视河图而推定之。此便是阵法之根本。 道门阵法,无论威势高低,还是有多少变阵,基本都是以此为根而得。 此三阵却非道门阵法变阵而得,乃是依据“鬼书”所创,你哪里识得。” “师父,鬼书是鬼读的书吗?”敖伯玉问道。 飞廉伸手拍了敖伯玉的头一下道:“哪里是这般粗浅,人死虽是魂,但若有灵,也认得字,用甚鬼书。 鬼书又名“殄文”,亦唤作“水书”,乃是上古一神秘高人所创,传说中他叫做六铎公,住在大荒之西南,水族人有歌赞他: 有叟六铎公,栖于山洞中。青石铭文字,字成测吉凶。若问洞何在,就在水岩与水东。 篆文字者,实乃循规之线条所成之简易图象也。然而鬼书却是对此图象的另一种表述,其中也有诸多奥妙之处。 鬼书分黑白两部,其中白书乃是丧葬、祭祀、出行、嫁娶和占卜等。黑书又称“鬼书秘笈”,其中就有种种完全不同于道门的阵法,后世人将这些阵法中的一部分,又加以改进,加入道门对于阵的理解,成为了一种全新的阵法。 就比如这三阵,龙劫煞逆阵阻你命数,四无象囚龙阵将你困住,水犯冲射斩龙阵斩你神魂,环环相扣,若非你修行还算是勤恳,哪能活命。” “师父,既然这种法阵流传不多,可否以此为根,查找背后之人。”云歌道。 “可一试。”飞廉点了点头道。 飞廉将三座大阵尽数收走,而后回山。 度容山门前,师徒三人正说着话,就见那灵素仙子自远处飞来。 “见过师伯,夫君,叔叔。”灵素行礼道。 飞廉听后笑了笑点头。 云歌则是有些不满道:“你来此作甚?” 灵素有些支支吾吾道:“是这般的,那日叔叔与那妫方比试,我见他拿法宝压叔叔,心中不平,便留了他一滴血,放在符纸上,后来他又再回大夏,我就去打了他一顿,自那日后,我便回山精炼我这本命法宝量天尺。 今日出关,听闻度荣山弟子都在找叔叔,便来禀告此事,我觉得多半是那妫方做的。” 飞廉听后,便问敖伯玉道:“小龙你是不是从灵素那拿了不少宝物?” “.....,是,是的,师父,拿了五万斤五行之精,一把六品仙器的太虚剑,一颗能多蕴养一件本命法宝的“酆宫珠”。 还有那日二嫂嫂请宴,又给了我“真仙归真丹”一瓶,共九粒,“造化洞酆丹”四粒,七品的“乾坤一炁丹”一粒。 还有奇花珍草百余株,仙织锦绣百余匹,仙酒数十壶,明珠数颗,还有。” “好了,好了,莫再说了。”飞廉打断道。 灵素仙子见此,连忙行礼道:“师伯,此事都怪我,叔叔本不收这些礼的,是我强塞给他的,却不想有这祸事。” “你也是好心,怪不着你。”飞廉道。 灵素这才退到一边。 飞廉看向敖伯玉问道:“为师之前与你如何说的?” 敖伯玉赶紧道:“回师父的话,师父告诉我,可借他人之运,却不可全借。是徒儿不听师父言,生了贪心,想走捷径,这才有此难。请师父责罚。” “师父,此事也是我的过错,是我让他留在璜山的。”云歌说道。 飞廉有些无奈道:“罢了罢了,不遭难,你也记不住,今后可知晓了?” “记住了,今后定然不敢再犯贪了。”敖伯玉说道。 “师父,既然有此事,多半就是那妫方请人截杀小师弟,可去拿他?”云歌问道。 “自然要拿,且待为师走一趟。” 敖伯玉听闻,连忙说道:“师父,此事不必师父操劳,那妫方行事谨慎,多半不会认的,就算去了,也不好强拿他,弟子日后自会查明,自行报此仇。” 飞廉听后便道:“佛说“因果”,道讲“承负”。那小龙上次入那乾坤宗洞天,为师后来赶去,也寻到一神通,名唤“一念乾坤”,便是以“承负”为根,因果为枝而演化的神通,只要拿了他,以灵素与小龙还有那妫方三人的一世承负,三世因果推算,自可知晓真相。” “还请师父不用管此事,让徒儿自行处置。” “莫非你是觉得为师敌不过那力牧,还是那计蒙?” “师父神通广大,自然不惧那二人,哪怕二人一起上,多半也不是师父对手,只是徒儿自拜师后,惹了多少祸事,让师兄师姐们,还有师父为我操劳,实在是愧疚不已,故想请师父让徒儿自行去解决此事。”敖伯玉道。 “你这小龙,我这山中,连那些小妖,都念此为家,莫非你不以为此处为家?” “徒儿心中,此处自然是家,与龙宫一般无二。” “那就好,本不想罚你,但看你这模样,还得罚,就罚你十年不得离山,云歌看管。” “师父,徒儿还有话要讲。” 飞廉看了云歌一眼,云歌直接将敖伯玉后衣领一提,就入了灵屏山去。 “敢说我上缔下绤两巾多年都没换,你知不知那是神蚕吐丝,仙娥织就,莫说多年,千年也用的。”云歌怒道。 “二师姐,我现在知了,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我这刚活过来呢。”敖伯玉连连退后道。 云歌却不说话,看着敖伯玉笑了笑,随后取出一根狼牙棒,足有丈长,那棒头的铁钉有七八寸长。 “啊!!!”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敖伯玉捂脸瘸腿的跑出灵屏山,回山后,唤来见人跑,让他拿了许多对凡人有益的丹药,送去了万寿观,感谢左思邈与赵慧娘二人,又带了一株九品灵药的紫灵参,赠予四方道人。 交代完,就听飞廉回山,连忙去见。 “那妫方倒是狡猾,我去了一趟岱屿,没寻到他,他那师父力牧也是个无能的,只顾赔笑推脱,为师也不好打他。 又去了一趟漳渊海,还是没寻着那妫方,那计蒙早已为三界战死,为师也不好拿他后裔出气,只得贬斥了一通那妫方之父,让他将那妫方逐出族内。 至于对你动手的两人,一人叫做射蒙,已身死道消,另一人唤作土费,也没了踪迹,多半是与那妫方一同逃命去了。 为师连走两趟都无果,这就是你的命数了,此人虽说资质不如你,但来日或许是你宿敌,你今后须得小心。”飞廉说道。 “师父放心,有了外患,更让徒儿有进取之心,本来徒儿还可惜不能亲手杀他,这般更好。” 第39章 因祸得福 一个多月后,敖伯玉正巩固修为,此次虽是遭了难,但修为也因那朱雀丹,得以更进了一步,有真仙圆满,此时也算功成。 到了成仙后的境界,哪怕只是一个小境界,都有可能会停滞千百年,故也算得上因祸得福。 至于那火葫芦里面的酒,敖伯玉还是没喝,师父虽说是多一门手段,但敖伯玉总觉着那酒有股怪味。这就是心理作用了,那酒不仅没有怪味,反而是醇香甘甜,见人跑只是闻了闻,就欣喜若狂,喝了小半口,就睡了七日,直接从住家修为,晋升至金丹。 “罢了,莫说是不是尸水,就真是,只要能提升实力,我也该喝,这般矫揉造作,再遭难,就是活该。” 想到此处,敖伯玉取出火葫芦,狠狠的灌下去几口,只是这高一尺不到的火葫芦,里面却不知装了多少酒水,先前喝了怕是有好几升,重量却没减一成。 敖伯玉见此,觉着好喝,又猛灌了几口,味道是没的说,比五师兄武罗的仙酒还要强许多,只是不见有什么效用。 “怕是太久了,酒气散了?也不该啊,见人跑只是喝了一小口就睡七日,难道是他不胜酒力?” 正想着,只觉得五脏六腑似被点燃一般,浑身肌肤变得通红,周身法力似被点燃,原本那一股火行灵炁,得了助力,开始占地盘,水行灵炁本就是根,自然不愿,二者相斗。 敖伯玉心中有感,连忙拿起葫芦,又是倒水一样往嘴里灌,喝了大半,这才停下。 就见敖伯玉的身子,时而一半边白,一半边半红,时而白红交织,有时衣角见霜,有时浑身冒汗。折磨了许久,才见二者交融。 一挥手,法力威能,更上一层,更比那妫方的玄妙许多。 又觉得头昏昏,眼迷迷,脑海中闪过许多灵感,稍一感悟,就悟了一门火行神通《赤帝炎》。 只觉得异常兴奋,再灌了几口酒,将酒喝完。 酒醉的敖伯玉也没考虑此处是自己住所,就想要试一试赤帝炎之威,抬手一道火焰烧去,只见门前竹林,噼里啪啦烧了一大片。 见人跑瞧见,哭喊道:“走水了,走水了,是那个绝子绝孙的小贼,白日纵火,烧我家山。” 慌忙忙提桶装水去灭,却灭不掉,反而烧大,连滚带爬的找敖伯玉禀报,却见敖伯玉酣睡正甜,叫也叫不醒,浑身一股酒香。 “老爷,您可真是个唱戏的不带谱,太没谱了,家里都烧着了,怎还吃酒吃醉。” 眼前火势更旺,就要烧着此处,无奈,只得背起敖伯玉,舍了住所,任由那大火,将屋舍烧成个一滩灰。 待到巡山的妖将们瞧见了,纷纷来灭火,哪知寻常水却灭不去,而且越是浇水,烧的越大,整个云来山,都烧了大半。 还是秋往东请来武罗,武罗告知他用水难灭,需得用土,秋往东这才招来部下,五将合力,引来一片小山头,碾为尘土,堪堪灭掉,再看那云来山,似个丑汉子还秃头,忒难看。 待到敖伯玉醒来,就见自己没睡在家,好像在五师兄武罗家中。 又听外面有人哭泣,走出去,原来是见人跑正默默垂泪。 “你这没规矩的,我只是睡了一觉,你怎把我抬到我五师兄家中,还在外面哭,若是别人听了,还以为你这是抬着棺材到别人家去哭丧呢。” “老爷,您不记得了?昨日不知是那个无子无后的,竟朝我们家中放了一把火,那火原本不大,只是烧了几颗老竹,我提水去灭,却灭不掉,且那火也不知怎的,越是浇水,烧得越大,最后将我们家烧了,山烧了,一应家当,尽数烧了。 我见老爷您酒醉不醒,就将您背下山,却没来得及去搬家当,可怜老爷您本来就没几分家当,这一把火下去,成了个拔锅起灶,一干二净的。” 敖伯玉此时也模糊想起来了,自从成仙后,五师兄那仙酒喝了都不醉,昨日却喝懵了。 “........,无妨,人没事就好。” “哎呀,我的老爷啊,俗话说的好,手长袖儿短,人穷颜色低,昨夜间,老爷几位师兄师姐都差了童子来看,明面上没说恶语,可我是瞧见了,背后都在偷笑,怕就是笑我们穷。 我这一夜难眠,也是想了个营生的法子,这两日,我就下山去了那市集上,找个伙计做,俗话说的好,不养家的,也不是好儿子,定不会让老爷饿着苦着。” “........,好了,好了,哪来这么多俗话说,现在还不到你出手的时候,且随我回山。” 两人又去见了武罗。 武罗一见敖伯玉,就憋着笑道:“小师弟啊,师父说了,那酒叫做“神仙倒”,让你以后莫要贪杯哩,烧了你那秃头山就罢了,可别把度荣山也烧成个灰头屹。” ........ 敖伯玉告了声是就连忙回山,就见云来山果是烧成个秃头山,莫说草木,山中几口灵泉也烧干了。 好在是见人跑先发觉,四处喊走水,让山中那些灵鸟异兽知晓,逃了性命。敖伯玉也什么可惜的。一身家当,都放在小鼎中,至于坏了此处灵炁,也无碍,反正自己都是在小鼎中修行。 就是可怜见人跑,唉声叹气。随意搭了草屋,暂当住所。 敖伯玉也恢复了安心修行的日子。 既然真仙境已圆满,接下来就是要成就大圆满境界了。 寻常修士,境界圆满,自然就准备破境,但敖伯玉心有远志,自然要在每一境都做到最好,若不是有这份志气,上次哪能以真仙初境敌得过一个天仙初境加地仙圆满。 成仙之前,道仪与都功是基础,成仙后,这真仙境与地仙境,就是仙境之基础。 真仙境就要聚三花在顶,地仙便是聚五气在脑。 西游原着第十九回,云栈洞收伏八戒时,他曾自吹过了一段赞诗: 我自小生来心性拙,贪闲爱懒无休歇。不曾养性与修真,混沌迷心熬日月。忽然闲里遇真仙,就把寒温坐下说。 ........ 三花聚顶得归根,五气朝元通透彻。功圆行满却飞升,天仙对对来迎接。 所谓三花,指的是:精为玉花,气为金花,神为九花。 只需聚了三花,修为圆满,可入下一境界,但若是想要再进一步,三花可聚为虚法相,这虚法相再有五气朝元凝实,就是法相真身。 法相之外貌,大多为自身模样,但也有异,如宝盖、莲花、明月等等异相。至于到底能聚何种异相,就看修行者自身了。 只是聚顶容易,再化为虚法相就难了,而且不是苦修能成,敖伯玉既有这想法,自然是知晓有何办法能成。 道藏楼有无数丹道之书,正好就有一丹方,名为《三花聚相丹》,可助三花化为虚法相,待到进入下一境,五气朝元凝实,威能倍增。 只是此丹方为日书九品,所需的仙药十分稀有,为:七叶碧藕、八瓣仙兰、九冠紫葵、阴阳花、交梨,加上自身精血。 所有的仙药,都是为激发精血,服用后,为根据自身修为、资质、命数一等,成就法相,但也不是必成,甚至大多人耗费如此多仙药炼丹后,依旧不能成就法相真身。 听鹿浅说,众弟子中,只有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姐聚了法相真身,而且不是服用丹药成就,乃是自身得来的,这就让人难以不羡慕了。 心中想道:“小鼎中的灵药一类的,那紫灵参已化作仙药一品,其余的,还有几样也成了仙药,虽说品阶不高,但量多啊。 乾坤宗遗迹中移植的仙药,也种活了不少,不消十年,更是能多三五百株仙药,其中就有那《三花聚相丹》所需的七叶碧藕,八瓣仙兰,虽说还差不少,但只要能寻到炼制《三花聚相丹》所需丹药,不怕换不来。只是这么多仙药,也要有个合理的出处。” 次日,敖伯玉去鹿浅山中做客,问起璇玑洞主的消息,莫说大夏,哪怕在五仙山,璇玑洞主炼丹也是有名的,善炼丹,自然也要有各种灵药仙药。 鹿浅将自己所知尽数告知,问起缘由,敖伯玉如实与她说想要炼制《三花聚相丹》。 鹿浅一听,眯着眼笑道:“小师弟,怪不得本师姐能引你入门,这不就是做贼的遇见截路的,赶巧了嘛。” “如何巧了?” “我本可入天仙,却一直未入,就是想要将修那法相真身,真仙与地仙为仙境之基,若是入了天仙还未成就法相,也就无缘了。奈何往日畅通无阻的修行,却在这法相上卡住了,你既要炼丹,合该分我几粒,好让我也成就异象。” “鹿师姐,若是能炼成,自然要分,只是仙药都还没个着落呢,故问你那璇玑师叔的仙药多不多,可能换些来。” “多,多,我亲眼见了,那灵田,怕有数十亩,光是照顾的,就有百人,听彭丘生师兄说,灵药共有三千六百七十一种,仙药共有五十三种,我还瞧见了九冠紫葵。 只是我上次贪嘴,彭丘生师兄说送我仙药时,没挑那炼丹所需的仙药,只拿几个味道好的仙果。” 听她说完,敖伯玉心中盘算:“确定有了九冠紫葵,那就只差阴阳花与交梨了。阴阳花长在阴阳交界处,而且不到花开,没有半点灵炁泄出,更是肉眼不得见,难以寻找到,至于那交梨,赤脚大仙手中就有,只是交梨为八品,要弄到手,怕要做一番计较。” 想到此处,就道:“鹿师姐,那就烦请你跑一趟璇玑洞,换那九冠紫葵来,再问问看是否有阴阳花可好?” 鹿浅听闻,有些尴尬道:“小师弟,你是不知,我虽为公主,但自拜入山中,就不可用家中财,借家中势,如若不然,师父说我的修为就要倒退,命数要差,我修行日短,没几个家底,若非时常跟几个师兄师姐们打秋风,怕修行都不够使的。” “无事,我有。” “你这山,都烧成个几搓灰了,家当都烧个干净,哪有什么物件去换,那璇玑师叔虽不是师父真正的师兄弟,但待人极好,又与师父是挚友,我可不做那拿狗屎换黄金的事。” “我上次去除魔,那胖郎君本也是一心向道的,只因寿元将近,这才发了狂,抓了凡人炼续命丹药。 我除了他后,发现他在山中种了几株仙药,其中就有七叶碧藕,八瓣仙兰,正好可用炼制那《三花聚相丹》,这才有了这主意,不然也不会做无本的买卖。 余下的,还有三株,鹿师姐都拿去,只换一株九冠紫葵,璇玑师叔这买卖怎么也不算亏,若非我被禁足,我必亲自去一趟,拜谢师叔他赠我那朱雀丹,让我免去了百年苦修。” 说罢,拿出三株刚成熟的二三品仙药,都是乾坤宗内寻来的,就是时日太短,年份上还差些,但换一株三品的九冠紫葵,肯定是大赚。 鹿浅见此,欣喜道:“这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来日必还小师弟这人情。” “鹿师姐你领我入门,已是大恩,而且还送我仙树之根,切莫计较这些。” “那交梨和阴阳花呢?阴阳花在阴阳交际之处,且不开花,难以寻到,偏偏开花只有半日,更是要碰运气。更有那交梨,那可是赤脚大仙的宝贝,还是八品仙药,只是稍差那紫纹缃核蟠桃一品,怕是难以弄来。” 以敖伯玉手中的仙药,换枚交梨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现在却不好拿出来,总不好说那胖郎神种了这许多,那还抓什么人族炼丹,吃仙药都够活了。 “待我禁足结束,我回家一趟,我父王与那赤脚大仙也算同殿为臣,请我父王写个书信,再从家中拿些宝贝,应是能去换来。” 敖闰自然没那么大的面子,不过是敖伯玉编个说辞,谁知鹿浅听了,立即就道:“那还等什么禁足,现在就走了。” “师父这第一回罚我,哪里敢违背,况且也是该是认罚的。” “你又没犯什么大错,师父才不会真罚,若是我像你这般老实认罚,只怕得关个关五百年。你且听我的,去找师父,跟师父说你为修行要出门求药,师父定然准许,若是师父不准许,我任你处置。”鹿浅道。 “这....,不太好吧。” 然而鹿浅不管不顾,拖拉着就将敖伯玉带到风伯府。 面见飞廉,讲明来由,飞廉果然应许,还给两人一人一张风神符做保命的手段,让二人危机时刻,催动神符,至仙都要逃命。 又说敖伯玉回家路远,让他乘扶九而去,敖伯玉本不好用师父坐骑,但飞廉直接下令,也就不好再说, 临行前,飞廉又叮嘱敖伯玉,虽说难得归家一趟,但不可久留,速去速回,近日要多讲道,要回来听讲。 敖伯玉自然领命,拜谢下山。 既然不禁足了,敖伯玉自然要去拜谢璇玑洞主,既要去拜谢,肯定得准备些礼物,上次自家大哥带来的金玉珠宝,敖伯玉还未取用过,正好拿出来花用,备好礼,这才往璇玑洞去。 第40章 回家 虽说不是第一次乘坐扶九,但敖伯玉还是惊讶这御风之术,太过恐怖,莫说一个敖伯玉,十个百个都难有此速。 有扶九在,一刻不到,就到了璇玑洞。 道童通报后,得见璇玑洞主,敖伯玉先是真诚拜谢,又奉上礼物,只见敖伯玉拿出一套炼丹所需的工具,有碾槽、舂桶、戥子、药斗、包药纸等。 这些东西,没一件是法器玄器,更别说仙器,完全就是普通物件,除去炼丹炉外,这些东西,也不需要用什么法器灵器。但就是这些东西,却将敖伯玉那些金玉明珠都耗费个干净,还连带鹿浅也出了一口血。 只因这些个物件,所用的材料都不凡,要么是金镶玉,要么是玉镶金,药斗是神铁转做凡物,戥子是仙精嵌了明珠。 个个做工精细,处处精雕细刻。 所谓送礼,就是要小件大送,这些个没用处,又贵的东西,事实上是最适合送礼用,尤其是送璇玑洞主这等家财万贯的。 好比花万金买个玄器送,别人只会觉着你瞧不起人,但若是你花万金送个没屁用的药筛,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璇玑师叔,我本该早日来拜谢,只是奈何犯了错,被师父罚我禁足,故没能来拜谢璇玑师叔赠药之恩,今日师父特许我下山,便来拜见。 知晓师叔是炼丹翘楚,便奉上一套炼丹弄药的器具,还请师叔不嫌我耍个混账,弄这些个虚头巴脑,一定收下。” 璇玑洞主听后,再看那些物件,端是喜欢,见他有心,也觉着丹药没送亏,受了他的礼。 敖伯玉的活干完,就到鹿浅了,鹿浅便言想要拿三株仙药与璇玑换一株,璇玑听后,乐呵呵的道:“不讲换,只说送,我等几个好友中,你那师父神通法术最厉害,却是城隍爷躲债,穷鬼一个,可怜你们师兄妹两人,今后但凡要用药,只管来取。” “师叔,若是今日我一个人来,我就不与你客气,反正我也是厚脸皮厚惯了,可今日小师弟同我一起来,若是不用这仙药换,旁人还以为是我和小师弟合谋来哄你的仙药。 故若是师叔你不收,那仙药我指定是不要了,只等一会儿与彭师兄们吃个席,就回家了。”鹿浅按照敖伯玉先前与她说好的话道。 璇玑洞主听闻,果然是乐呵呵,这才允了,收下仙药,让彭丘生带鹿浅去取药,顺便招待二人。 拿了药,又入宴,席间鹿浅又问起那阴阳火的下落,只是彭丘生也不知晓何处有,只知道生长在阴阳交际之处,二人待了一个时辰,这才告辞离开。 之后二人分别,鹿浅回山,敖伯玉往西海去。 只是三日不到,敖伯玉就到了西海。 心中感慨万千,正是个: 去时苦磨三千日,归家乘风两三天。 立志修玄玄有果,一心求道道不偏。 扶九也能入水,敖伯玉就带着它直入海中。 龙宫门前,虾都头与蟹都头正带着兵将看门,突然就见门前出现一人一兽。 “那来的贼人,竟敢擅闯西海龙宫,报上名来。” “我把你两个瞎了眼的蒜蓉粉丝虾和蟹味煲,认不出我了是吧?” “三殿下?”那蟹味煲仔细瞧了瞧,喊道。 “这是我师父的神兽,且拿些好肉食与它,它脾性可不好,莫要碰它。”蒜蓉粉丝虾战战兢兢的应下。 待到敖伯玉离去,两人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这三殿下出海一趟,姿容更好了许多,尤其是那修为,当年出海时,还不如二人,此时归来,已不知胜过多少。 众人随着一声声传报,敖伯玉入殿时,龙王龙后与大哥二姐都到了。 “父王,母后,大哥,二姐,伯玉给你们行礼了。” 自上次敖摩昂去了一趟度荣山,带来敖伯玉已经成仙的消息,几人就欣喜不已。 “好好好,我儿莫要多礼,且过来讲话。”敖闰道。 走上前,敖闰一脸满意,龙后十分欣慰,敖函喜极而泣,敖摩昂点了点头。 “小弟,此番归家,可是学艺完成了?”敖函问道。 “非也,此番回家,一是看望你们,二是有事与父王说,只待一日,后日一早就走。” “听大哥说,去那大夏有万万里路之远,这般远来,怎就呆一日,纵然学艺,也不在这十天半月,且在家多住上几天,二姐为你缝几套衣袍,做两双好鞋。”敖函有些心疼的说道。 “小妹莫要说这话,他能一心修行,这是好事,待到求得大道,千年万年都待的,有的是时日相处。”敖摩昂说道。 “我儿摩昂说的是,既能拜得名师大能,自要以学艺为重,不过如此路远,赶路消耗,法力有损,气力有亏,且在家多呆个三五日,养足了精神,再去赶路,也是好的。”龙后说道。 “母后勿忧,孩儿我这一趟回家,只用了三天,只因师父怜我归家路远,借了坐骑给我,那坐骑是上古异兽大风,故没费半点力气。” 一家人又说了许久的家常,又吃了家宴,晚间,父子三人坐在一起。 敖伯玉拿出那《移山填海》神通道:“父王,此神通名叫《移山填海》,九品的品阶,为上古乾坤宗两门盖世神通之一,我偶然间得来,此术不像大多数神通,不合命数,难以学之,只要不是福缘太薄的,都能学,只是难修,我已学会,就放在家中了。” 敖闰有些激动的接过画卷,而后又反应过来道:“按理来说此术你应当先献给你师父才是,你能拜在他门下,得他传了应龙先祖的玄功,这是天恩,礼当敬重孝顺他才是的。” “父王宽心,我且是那不知礼的?只是师父当日也得了一门神通,而且言用不着这神通,我请师父拓印一份,师父说这等的神通,拓印就失去了道韵,故让我与那敖赝买断,学会了,送到家来。 只是那敖赝与我合计该送于我二师姐,我那二师姐却也不要,我这才拿回家来,若是来日那敖赝寻到龙宫,这画卷也有他一半的份额,便请父王做主,与他合计处置就是,他若来了龙宫,愿卖,自然重金买下,若是不愿,也莫强求,若是不来,权当捡个便宜。” 敖闰听后,不禁感慨道:“本以为我儿无人愿收为徒,却不想拜了个如此好的师父,修行、修性,都不曾缺得,为父甚是欣慰,甚是欣慰,我父子三人,且来饮这一杯。” 三人一杯饮尽,敖伯玉又拿出万里破浪舟,这小舟已经被敖伯玉当做临时的法宝囊。 只见小舟中哗啦啦倒出近数百株八九品的灵药,三十余株一二品的仙药。 惊得敖闰直呼:“小心,小心,莫要伤到宝贝。” 看着小山堆一样的宝药,敖闰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小弟,你上次就送了我这么多灵药仙药,怎又拿来这么多。”敖摩昂惊讶道。 “我儿,你可莫要告诉为父,你将你师父的灵田偷空了。”敖闰道。 “父王,孩儿哪里是那种人,这些灵药仙药,都是我在遗迹中寻来的,此番来,主要就是送这两样东西,只是请父王与大哥一定不要声张,须知闷声才能发大财,且默默与母后大哥,慢慢服用,二姐那里,我已给她准备了一份,隔些时日,父王再以自己名义送些给几位伯父,但千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我儿,你将这么多仙药灵药都拿了回来,你自己呢?” “父王放心,我又怎会苦了自己,我还有多呢,只是小舟不济,装不下了,这才带来这些,你们只管取用,待到下次归家,我再送来。” “天大的造化,天大的造化呀。”敖闰大笑道。 “哦,对了,父王,我能有今日,也是多亏了那洛河水神与河伯,洛神多半不见外人,只送些灵药仙药也差了点意思,来日我自会去还她恩情,但那河伯却请父王差人,送些灵药给他,谢他当日指点之恩。” “孩儿放心,为父记下了。” 父子三人又说了一阵闲话,敖闰突然道:“我儿,既已修得成仙,也该考虑一番娶亲之事了,心中可有中意者否?” “.......,父王,我等修道之人,自是一心向道,娶什么亲呐。” “这是胡话,若说你还未能成仙,需得调和龙虎,捉坎填离,为父自然不提,但既已成仙,自是要娶亲生子,为我龙族开枝散叶。”敖闰道。 “父王,哪怕成仙了,一样得保元阳,炼龙虎,配雄雌。” “这是你师父说的?” “虽说不是,但我觉着这是正道。” “照你这么说,陛下与王母娘娘是歪门?我龙族千万年来,走的都是邪路?这娶妻与否,不影响修行,对于我龙族来说,甚至是有益处的。”敖闰苦口婆心的说道。 (西游原着第五回,七衣仙女到蟠桃园摘桃,被土地等仙吏拦下。仙女近前道:“我等奉王母懿旨,到此摘桃设宴。” 重点在“懿旨”两个字,皇太后或皇后的才称懿旨,王母自不可能是皇太后,所以吴老爷子的设定中,玉帝王母就是夫妻。) “我不是这意思,我意思是,大哥还未娶亲,我这做弟弟的,哪能先娶?” 敖摩昂原本听得乐,没想到敖伯玉就一招祸水东引。 “唉,摩昂儿你也真是的,你说你,这般年岁了,还不娶亲,你弟弟的说的也是,你都未娶,他又如何娶?你那二妹又如何嫁人?凡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敖摩昂好说歹说,混了过去,敖闰话头一转,又朝敖伯玉来。 “我儿,为父去那乱石山碧波潭万圣龙王家中坐客时,曾见他那女儿出来奉茶,那小万圣花容月貌,有二十分人才,且年纪也与你相当。 若是你以前那脾性,我是万万不敢有这念头,但此番看来,我儿你配那小万圣是绰绰有余的,为父明日置个宴,请那万圣一家来赴宴,你与那小万圣认识一番如何?若是能互相看中,也是好姻缘。”敖闰道。 敖伯玉听得心惊,这哪是什么好姻缘,分明是段孽缘。 敖伯玉自然知晓原着中,玉龙三太子和万圣公主没有半毛钱的关系,86版中,或许是为了给原着中没什么存在感的白龙马加点戏,所以改编了一段戴绿帽的剧情。 敖伯玉可不想和那盗舍利,又去灵霄殿前盗取王母娘娘九叶灵芝草的“盗神”扯上关系,连忙说道:“父王,您切莫乱点鸳鸯,孩儿这时间,真没那谈情说爱的心思。那小万圣莫说是二十分人才,就是她有满分的一百五十分,也与我没干系。” “你这孩子,为父又不是让你明日就成婚,只是瞧一眼,怎就乱点鸳鸯,何况那老龙与我也算为友,互相走动,也是正常。 此事我已决定,你勿要再多说,所谓树小扶直易,树大扳直难,若是再过个几百年,似你大哥这般,我西海龙宫,怕是要绝后了。”敖闰佯怒道。 见敖闰如此,敖伯玉也不好败了他兴致,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没必要争吵。反正自己后日一早就走,管你什么万圣公主不公主的。 第41章 小万圣 次日。 敖函早早就拿了早饭来,敖伯玉虽早已辟谷,但自然也要陪二姐用饭。 饭后,敖伯玉将二师姐与三师姐送礼时,用来装坎水之精的玉瓶取出,交给敖函,里面装了一竹筐的雒棠仙树的树叶,还有不少灵药、仙药、灵丹,都是敖函用得上的。 敖函见了,心惊不已,以为他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敖伯玉又照昨天的说辞讲了一遍,然后叮嘱敖函,千万不可露富,只管慢慢服用。 见二姐收下,敖伯玉想道:“二姐这资质确实一般,虽三百余岁就到了真仙境,但想要真正求长生,怕是困难,不过现在不同了,有自己在,来日只管多给二姐些仙果,甚至是那蟠桃,不怕求不来长生。” 没多久,大哥敖摩昂也来了。 两兄弟好久不见,自是要比试一番。 相同境界下,敖伯玉虽武艺不如敖摩昂,但气力远胜,法术神通也胜过不少,只是二三十回合,就将敖摩昂拿下。 但若是敖摩昂全力施展,敖伯玉也只能顶个五六十回合就要败。 “大哥这赛金刚的称号果然不虚,比我斗过那天仙的土费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敖伯玉收起太虚剑道。 “小弟何事与天仙斗了?” 敖伯玉这才简单说了一通,也没说得那般凶险。 兄妹三人正说着话,就听贝女来请,说是万圣龙王一家入西海了,龙王让三人去迎。 刚出龙宫,就见那万圣老龙一家走来。 两旁开路的有二十来个小妖,为首的分别是一个鲇鱼怪,一个黑鱼精,各执一面大纛。敖伯玉猜测这两怪多半就是奔波儿灞与灞波儿奔了。 中间为首的,是个身穿王服的老汉,左边是个老龙婆,后边跟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那少女多半就是小万圣了,就见她果然是妖娆美色,花容月貌,你问她如何长相?那是: 柳叶弯眉眉又细,瞳人剪水水灵灵,琼瑶玉鼻,桃绽红唇。半截胳膊似白藕,十指尖尖像嫩葱。蛮腰柔弱如杨柳,销魂双峰耸罗衣。轻挪莲步裙摆动,仙姿佚貌俏佳人。 那小万圣身后,还有十几个龙子龙孙,再往后就是一众鼋鼍龟鳖,虾蟹鱼精,怕有百来号人,这排场,不知晓的,以为是那个帝王仪仗呢。 站在敖摩昂身边的敖伯玉小声问道:“大哥,这万圣老龙可有天庭册封?” “那老龙的并无官职,只是他那先祖曾有敕封,后来却不知为何丢了官。” “那还搞这排场,弄两面大纛,文不文,武不武的,甚是没谱。” “小弟你是不知,这老龙承了家业,颇有家私,又没个正事,故喜弄这些个虚假排面,又好交友,偏偏交个没正着,今日宴个妖王,明日访个老魔。若非他为人不生事,只怕要被拿去天庭剐一刀。”敖摩昂道。 “哥哥多半还是个预言家。”敖伯玉笑道。 “小弟上次说我是八卦,今番又是预言,难道是我入错门,学错了道?该学个‘术’子门?”敖摩昂笑道。 “多半是了,只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哥哥也难改了。”敖伯玉笑答道。 敖摩昂摇了摇头笑道:“不与小弟你说笑了,我跟你说的是正事,我两家往上扯个几代,才勉强算个半亲,偏偏父王就认,故与这老龙有几分交情,也难以看清其中的门道,但在我看来,这老龙一家非是什么好亲家,小弟莫要急色,只当寻常宴会就是,明日回山,也与他一家没了干系。” (原着第六十二回中,写道:二郎惊呀道:“万圣老龙却不生事,怎么敢偷塔宝?”行者道:“他近日招了一个驸马,乃是九头虫成精。他郎丈两个做贼,将祭赛国下了一场血雨,把金光寺塔顶舍利佛宝偷来。 86版中,主导者变成了小万圣,但其实老龙和九头虫才是主导者,加上万圣龙王与牛魔王交好,二郎神都认识他,所以是个好交友,好排场,平时不生事,有助力就有坏心思的。 这里也说一下,涉及到原着人物,我会尽量参考原着人物的性格,尽量不改变原着人物性格,是原着,不是86版。) “哥哥这话说的,小弟那是那急色的。莫说这小万圣,哪怕仙子嫦娥,小弟我也不带动心的。” “大的没正经,小的也胡闹,莫要再说话了,人到都跟前了。”敖函道。 兄妹三人这才正了正色,上前见礼。 “敖摩昂领二妹敖函,三弟敖伯玉,见过万圣舅父,还请万圣舅父恕未能远迎之罪。” “无妨,无妨,小侄有礼了。”万圣老龙乐呵呵的笑道,虽说敖闰没来亲自迎接,但万圣老龙还是知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一是修为不高,还没个依仗,二是没个官身,别人说好句好话称一声龙王,说不好听的,就是个深潭中的老妖。 又道:“檬儿,快来见过三位表兄表姐。” 说罢,却不见小万圣回话,众人转头看去,就见小万圣微微低头,目光却落在敖伯玉身上。 小万圣见敖伯玉看向自己,这才连忙避开,慌应了声是,走出道:“敖青檬见过大表哥,二表姐,三表哥。” 三人再还礼。 敖摩昂这才领着这一大家子进殿。 宴间,万圣老龙与敖闰相谈甚欢,敖伯玉只是与自家哥姐说话。 正说着,那小万圣端着酒杯,过来敬酒,先是各敬了敖摩昂与敖函各一杯,轮到敖伯玉时,就道:“三表哥,我听闻你在海外八泽大夏学艺,可是学艺归来了?” “非也,只是师父可怜我数年未归家,让我回家看望,明日就回。”敖伯玉淡淡道。 “如此路远,怎不多呆几日?”小万圣问道。 “我乃下愚者,虽教难通,故学艺不精,还要勤修。” 敖伯玉说完,敖摩昂笑着摇了摇头道:“怎有你这弟弟,竟还记着这随口之言。我那时教你凝神聚炁,你是左耳进,右耳出,人在西海,心思早已飞到九天之上,一时气急,这才说了你一句,也不曾打骂,不想你记恨至今日啊。” “哈哈,小弟当然记着,今后我若是惹了哥哥不快,就拿这话来挡。” 这小万圣也是个自来熟的,两兄弟讲话,她也插一句道:“若是三表哥这般都是下愚者,那叫我龙族年轻一辈的,除了大表哥外,谁敢称夸。” 敖伯玉看了这小万圣一眼,见她只有住家未满的修为,便只当她是讲些恭维话。 “万圣表妹说笑了,我确实没几分能为,当不得此言,你这话要是让我那些堂兄堂哥们听去,指不定要来寻我比试。” “三表哥定是以为我在吹捧,但我可是认真的,。” 敖函听闻,就笑道:“青檬表妹或许不知,他啊,当年连个八岁的鳜二郎都不能胜,虽是去学艺,却也日短,不曾学得真本事。” “表姐这话恕檬儿不敢赞同,三表哥这随身带的都是仙剑,我听人说,法器一等的,与寻常兵器一般,玄器一等的,最差百斤,甚至有千斤重的,仙器一等的,好的有万斤重,三表哥既然能使这仙剑,自然是神通广大,武艺非凡的。” 敖函听闻,有些疑惑问道:“青檬表妹你是如何看出三弟这是一柄仙剑的?” “我自小生来就会一门看宝气的神通,先前施展,一眼就瞧出来了。”此时的小万圣还年幼,不通什么人情世故,不仅暴露自己的神通,还直接说出敖伯玉所携带的宝剑品阶。 “果然是“神盗”啊,这就是先天条件满分了。这等的神通,要是给我学去了该多好,去采仙药,找仙珍时,能省去多大的功夫啊,可惜是本命神通,学不得。”敖伯玉心中暗道。 小万圣身旁侍奉的老鳙婆听了,连忙附耳说话,小万圣却只听半句就不理会道:“我说的没错啊,三表哥这,确实是仙品宝剑,而且是上好的仙器,不信你问三表哥。” 老鳙婆连忙告罪,敖伯玉没太在意,便道:“无妨,万圣表妹天真自然,我这柄剑,确实是仙器。” 小万圣听闻,喜笑颜开道:“三表哥,这仙器,真有万斤重吗?” “虽说越是宝贵的兵器,大多都越重,但兵器的重量,还是看材质,不是以品阶而分,此剑不到万斤,有八千。” 小万圣听完,一双双眸中闪着好奇,双手拉着敖伯玉衣袖,娇滴滴的晃着衣袖道:“三表哥,我想看。” 这腻歪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二人如何了,敖伯玉有些无语,心中暗道:“小表妹,我想给你一拳。” “此间宴会上,拔剑不妥,待到宴席结束,表妹回家去,请万圣舅父打开宝库,自然能见。”敖伯玉婉拒道。 小万圣听了,放开手,撅着嘴道:“人人都言龙宫多宝,我家那宝库,我早就翻了个遍,也不见有什么宝贝,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真宝贝,三表哥还不愿给我瞧一瞧,我日后要是有了宝贝,三表哥想要看,那是不能了。” 那老万圣一没个官职,二没个营生的产业,只会搞排场,装门面,还好交友,他一不能炼丹烧汞,二不能论道讲禅。人家与他交友,除去少数真心的,其余的怕就是奔着龙宫宝贝去了,这样折腾下来,哪怕是百万家业,只怕也要败光。 敖函瞧见这小万圣天真可爱,也是喜欢,就道:“小弟,既然万圣表妹想看,你就给她看便是。” 敖伯玉无奈,心意一动。 唰! 太虚剑从剑鞘中飞出,立在小万圣身旁。 小万圣见此,十分欢喜,伸手戳了戳太虚剑,太虚剑竟像逗小孩一般,晃了晃,摔在地上。待到小万圣惊慌失措时,又飞起来,围着她绕了一圈,小万圣走几步,太虚剑也跟着飞几步。 太虚剑或许是因来自颛顼后人业父,灵性十足,普通仙器完全比不过。 小万圣看得那叫一个喜欢,伸手就去握剑,却忘了八千斤之重,太虚剑毕竟非生灵,她来握剑,就不高兴了,刚一入手,小万圣只觉得手臂要断,身子就往地上去。 下一刻,敖伯玉用脚勾住她的腰肢,拿回太虚剑,收回剑鞘,又一抬腿,将小万圣扶正。 看得敖闰十分无语,两个儿子都是这般,就是一锅炖烂的骨头汤,全是光棍。 小万圣小脸微红,又有些不乐,却又没处去说,只得回座。 第42章 阴阳花 见小万圣回座,敖伯玉才与大哥问起龙宫在地府可有人脉关系,阴阳花长在阴阳交际之处,那种地方,虽是个阴阳不分,但也是地府管理得多些,故想打听打听。 “不瞒小弟说,大哥我连那阴阳花是个什么物件都不知晓,若是地府人脉,也要问父王。”敖摩昂道。 敖伯玉听闻,就直接问了敖闰,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正好那万圣老龙不是交友广泛嘛,说不定能得个有用的消息。 “父王,地府中,您可有相识的人?” 敖闰听闻,就道:“为父倒是与那秦广王相识,只是不知我儿问此事作甚?” “是这样的,孩儿的一位师姐最近要寻一仙药,名为阴阳花,生长在阴阳交际之处,那等地方,还是阴间知晓的多,故问父王可在地府有认识的人。那位师姐助我良多,若是能为师姐采去,也是好的。” “为父倒是没听过这仙药,不过可传信一封给秦广王,看看他是否知晓何处有此物。”敖闰说道。 “不必,不必,小侄所言这阴阳花,我却听闻过。”万圣老龙道。 “哦?可否请弟弟为我儿指点一二?” “兄长客气,自无不可,所谓阴阳花,生长在幽冥界与人间边界之处,这边界就在那幽冥界背阴山上,那背阴山脉有峰数万,阴阳花就长在接地峰上。”万圣老龙道。 “请问万圣舅父,那接地峰可有何特别之处否?”敖伯玉问道。 “有的,直插幽冥天,最高的就是接地峰,只是那背阴山上却不好上,孤魂野鬼、魑魅魍魉众多,且那地界也归阴司地狱管辖,若是无令,只怕有去路无来路也。”万圣老龙道。 “此事容易,只消带上我龙宫令牌,不入紧要之地,鬼差判官等,不会为难,就是怕那背阴山上的邪魂不好相与,我儿不如将消息带回,请你师姐同去,如此才是妥当。”敖闰道。 “父王,那用费这些事,我与小弟走一趟就是,任他什么鬼魔的,都难伤我兄弟二人半分。”敖摩昂道。 “摩昂儿,你忘了嘛?临近二月,可韩丈人真君就要点卯,不敢擅动。”敖闰道。 “父王,大哥,我一人去就是,我虽学艺不精,但只是走一遭地府,还是能走得,而且父王和大哥忘记我师父那坐骑了嘛,它虽未能有灵智,但搏杀个天仙不在话下,若是要走,仙君也拦不住它,有它陪我,断然无碍。”敖伯玉道。 “小侄且莫慌,那接地峰虽只是座峰,却有四百里方圆,更是有千里高,你独自去,只怕寻到那猴年马月也寻不着。”万圣老龙道。 这话说完,几人都看向那小万圣。 万圣老龙这才觉着说多了些,虽说见这敖伯玉年少有为,但终究年岁太小,修为不高,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未成仙,自然是不好陪他去那幽冥地界冒险。 敖闰见不语,自也不好强求,至于敖伯玉不想与她扯上关系,故也没说。 倒是小万圣想说话,却被旁边的老龙婆拦住。 “多谢万圣舅父告知,此事也不着急,侄儿回山自有计较。” 宴会继续,约莫一个时辰后,宴会结束,敖闰亲自送别万圣老龙一家。 次日一早。 敖伯玉拜别了家人,驾上扶九,出了西海。 正欲走,就听闻一声呼喊:“三表哥,三表哥,等等我。” 回头看去,就见那小万圣御水而来。 “表妹,你怎在此?” “自是等你啊。” “你等我作甚?” 小万圣有些得意的说道:“兵器是宝,仙药自然也是宝,我都能瞧得出来,三表哥你不是要寻仙药嘛,我助三表哥一臂之力。” “万圣舅父让你来的?” “不是,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敖伯玉打量了一眼,万圣老龙再不济,也是地仙,能让她偷偷走了,那真是有怪了。 “怎么?三表哥是不信?可莫要小瞧我,三表哥现在看看我在何处。” 原本就在眼前的小万圣消失不见,甚至连气息都感受不到。 虽说这世界没有神识这种东西,但只要是生灵,都有气息,只要离得近,也能感受到,尤其是敖伯玉这种五感敏锐的,莫说近在眼前,远在百丈之外也能感知到,偏偏小万圣就完全消失,让敖伯玉半点气息都感受不到。 “厉害,厉害,表哥我佩服了,收了神通吧。” “如何?三表哥觉着我父王可能看得住我?”小万圣得意道。 “看不住,看不住,这神通,能骗过什么样的仙人?”敖伯玉问道。 “九天的仙君瞧不见,四方的仙王寻不着。” “怪不得能上大罗天灵霄殿前盗取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果然“神盗”,我要是学了这本事,那还愁缺什么仙药。”敖伯玉心中暗道。 “表妹,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无上宝术?” “哼,若非三表哥昨日踢我一脚,我就说了,只是三表哥现在想知晓,那是不能了。”小万圣傲娇道。 “.....,表妹说的是,是我唐突了,但我昨日可不是踢表妹,是救你呢。” “三表哥还要狡辩,亏我还担忧你难寻仙药,特来助你,听了这话,我更委屈,三表哥只当没见过我来,我也不去了。”小万圣说罢,把脸一扭,头低了两分,只等来哄。 可谁知,小万圣就这样站了小会儿,也没听到敖伯玉说话,再转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只有平静的大海起波浪。 但见她泪痕湿,也不知心恨谁。 小万圣哽咽着自语道:“我敖青檬要是再与你说半句话,活该我下十八层地狱。” 说罢转身就入水归家去。 小万圣还没去多远,就见一个人影飞来,将自己带出海,再看,不是敖伯玉还是谁。 就见他拿着个瓷瓶,上面还有根空心的芦秆。 “表妹,我先前惹你不快,故特去做了份美食赔罪。”敖伯玉道。 小万圣见此,把头一扭,不去看他。 敖伯玉又走到她身边,展示道:“表妹,这叫做波波灵茶,你且喝一口,尝尝味道如何。” “你既要做什么美食给我赔罪,为何不先知会我一声,故意捉弄我是吧。”小万圣委屈巴巴道。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敖伯玉赔了个笑脸道。 小万圣听了,暗自高兴,脸上却不乐,敖伯玉再递过去,她才接过那波波灵茶。用了空心的芦秆喝了一口,只觉得味道好极了。 事实上敖伯玉哪会弄什么美食,不过是仗着食材好,八九品香甜的灵果泡茶,味道不好才怪了。 “勉强算是原谅你了,我们走吧。” “去哪里?” “你不是要去采仙药嘛?” “表妹,你是偷跑出来的,没有万圣舅父的准许,我可不好带你去。” “昨日三表哥还在宴前夸口,说是来去自如,不成想是说大话呢。” “我非是夸口,有我家师父这扶九在,我确实能去得。” “那不就好了,既然不会有事,父王也不会知晓,只当我是去何处游玩几日,我时常这样,无妨的。” “既然如此,那就我就先谢过表妹了,只是那幽冥地界颇有些骇人,表妹可要做好准备,莫被吓着。” “不过是些孤魂野鬼罢了,我也是神仙人家,哪能被吓着。” 敖伯玉便带她站上扶九后背,小万圣十分兴奋,好似要去游玩一样。 只听扶九一声长鸣,只是一个呼吸就飞至西牛贺洲,再一御风,往地界去,直入地底,却非是遁土而行,更像是进入另一方天地,越是往下,越觉得阳气稀薄,阴气充盈,不到一刻,只觉得再无半点阳气。 穿过一片黑云,就见前方大地,暗沉沉,雾霾霾,扶九再一飞,就见一城,二人往前一看,只见城门上写着“幽冥地府鬼门关”七个大金字。 那城门处有几个鬼差见了,连忙来迎。 “我等有礼了,敢问哪位上仙驾临。” 敖伯玉拿出龙宫玉牌道:“我乃西海龙宫三太子,今奉父王之令,特往背阴山办差,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说罢又掏出几颗阴性的灵果拿过去。 几名鬼差见了,连忙笑嘻嘻的上前接过灵果,再拜道:“三殿下恕罪,是我等眼拙没认出您,既然只是去背阴山,自无不可,请三殿下移步入城,我等为您带路。” 敖伯玉道了声谢,两个鬼差就头前带路,进入城中,没走多远,就见前方一座碧瓦楼台。 敖伯玉远远瞧见,那门牌上写着:阴司门,森罗殿。 不过四人一兽并未去那边,而是左走,再行一里地,就见街道两边,飘来一群孤魂野鬼,缺头的,少腿的,剥心的,半截的,模样瘆人。 小万圣来时豪言,真见了这场面,心中害怕,赶紧贴在敖伯玉身边,拉着他的衣袖,这才安心不少。 两个鬼差各持一鞭,但凡有鬼魂上前想要害人,就被鞭子抽飞,不多时,出了城。 鬼差道:“三殿下,我等只能送到此间,再往前去百里,就是背阴山,那背阴山上的邪魔鬼怪众多,请三殿下务必小心。” 敖伯玉告谢后,带着小万圣离去。 行了百里,阴雾散开,忽见一座崎岖高山,只见: 峻如黔岭,高似昆仑。针针丛棘藏鬼怪,万壑千岩隐邪魔。漫山不见鸟兽走,遍地只闻恶鬼嚎。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 第43章 背阴山 二人乘扶九上山,不到片刻,就寻到那最高的接地峰。 沿着接地峰往上,一路上有不少邪魔恶鬼来袭,但扶九只是不停御风,就将这些没有灵智,鬼仙都不是鬼魅尽数吹散。 到达接地峰山顶后,敖伯玉四下观望,这地方虽说阴气没那么多,但也没半点阳气,便请扶九再上。 扶九又御风而上,去了怕是有三五千里,忽然,像是撞破了一层屏障,进入另一方天地。 刚到此方,扶九背上小万圣就差点被那一股罡风刮走,若非敖伯玉手眼快抓住她,怕不知要摔到何处去。 就见此方尽是云雾,这云雾既不像地府黑云,也不像人间白云,倒是像浊气聚在一起形成的。 敖伯玉再四下观望,突然就听一声十分尖细清亮的童音结巴道:“三三三表表哥。” 敖伯玉转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小万圣整颗头变大了五六倍,身体却小了许多,似那泥塑的玩偶娃娃。 敖伯玉连忙施展法力,将她护住,然而并没有半点用处,她依旧是这样,又取出些祛毒的丹药来,准备给她灌下去,然而丹药刚拿出来,瞬间就变大了许多,最后直接爆开。 正要唤扶九退回去,就见扶九身子变扁,不到两个呼吸,变得只有五六寸厚。 敖伯玉就要拖着二人走,就听小万圣道:“三表哥,我好像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没事?” 此时扶九也传来一声鸣叫,好像是在示意自己无事,还带着两人在天空兜了一圈,不过速度是慢了不少。 敖伯玉看着小万圣认真的问道:“你真没事吗?” “没事啊,就是声音变了,头大了,身子小了。” 敖伯玉正欲说话,就发觉自己也有点不对劲了,只见身子被拉长,不到三五个呼吸,就有四五丈高,若是如龙族大小变化那般变大就算了,但却像是被硬生生扯长的一般,只有长,没有宽,偏偏身体没有半点不舒服,法力也运转顺畅。 听见小万圣呼喊,弯下腰,低着头,将她捞在手上。 “三表哥,你怎么变作一根长竹竿了?” 敖伯玉正要说话,这才发现自己的下巴还在原处,连忙用手托上去,咿咿呀呀的说道:“我不知道啊。” 然而小万圣压根就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见敖伯玉手一松开,下巴又掉回去了,惹得小万圣大笑。 两人一兽又感受了一下,发现身体确实没有任何不适。 “此地阴阳不明,我虽有玄功护体,并不担心,但扶九与小万圣怕是不能多待。”敖伯玉心中暗道。 “表妹,还请施展神通,看看此地可有宝贝?”敖伯玉道。 然而小万圣压根听不懂敖伯玉在说什么,敖伯玉也没听懂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只得将下巴托着跟着说话的节奏动。 “表妹,此地不宜久留,快施展神通。”敖伯玉含糊不清的说道。 好在这次小万圣听懂了,说道:“三表哥,我这神通只可望数十里地方圆,且一日最多施展三五次,就心神不济,再难施展,三表哥可要瞧好了在哪里施展。” 敖伯玉四处看去,这方天地,全都是这浊气之雾,全是一个模样,也不知晓那处是宝地,能采得仙草。 仔细思索一番后,就道: “道原经中说:阴阳未变,恢漠太虚,无光无象,无形无名的是太易。元炁始萌的为太初。有形而未有质的为太始。形而有质,而未成体的乃太素。炁形质混元一体,阴阳不分,而成混沌的为太极。 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亦称作先天五太。此地也是阴阳不明,还是阴阳交际之地,便以太极八卦来定方位。 阴阳花为有根之仙药,必是依托在地为生,再加上阴阳花属奇珍异宝之列,八卦取象中,乾象代珍贵之物,以此为根据,且待我推算一番。” 小万圣听完,虽不太清楚,但只觉得这个三表哥好有本事,然而敖伯玉压根就没好好学过这八卦推算,只是修道时,触类旁通。偏偏也不太通,算来算去,得个懵懵懂懂。 “多半是在我们南面。”敖伯玉有些支吾的说道。 “.......,三表哥,你还不如说我们去南面碰碰运气。”小万圣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没有,不过我觉着应当在那边。”说罢就指了指二人所在的西北面。 “表妹,你这是乱指吧?” “是啊,但我觉着去那边肯定能找着宝贝。”小万圣道。 敖伯玉听后,想了想,就道:“那就信你一回,就去那边看看。” 二人一兽往西北面而去。 怕是走了数万里远,扶九突然鸣叫一声,敖伯玉连忙四处打量,就见前方数里外,有一个人影。 敖伯玉赶紧放开托住下巴的手,去拔剑,然而太虚剑拔出来后,就好似衣带一般,随着罡风飘动。 那人好似也瞧见二人一兽,飞了过来。 就见他身子脑袋都很正常,偏偏四肢只有五六寸长短,如同大人长了婴儿四肢,一靠近,就骂道:“你二人好没规矩,此处我都占了三年了,怎敢擅闯?可是欺我刀剑不利?” 敖伯玉纵然是非常想要看他怎么握刀剑,但也知晓此行不是来闯祸的。 只得道:“道友,我们刚入此地,不知此地情况,无意得罪,还请见谅。” 此人听完,脸色才稍缓了缓,道:“赶紧走,莫要打扰道爷,若是让道爷我错过了宝贝,拿你治罪。” 说罢转身就走,敖伯玉只得带着小万圣往右面去,谁知没走几十里,又遇到个修士,也是个怪模样,不过此人堪堪真仙初境的修为,态度倒是比先前那人好了许多。 与他请教,才知这附近有不少修士,大多都是来采阴阳花的,由于此地阴阳不明,所以进来的人,身体或多或少都会变化,不过出去后就无事了。 又得知越是往南,出现阴阳花的几率越大后,二人谢过他,往南去。 只是越往南,遇到的修士也越强,南去近数千里后,一个天仙境的修士直接拦住了去路。 此人只有不到三尺高,却有四五尺宽,似个怪圆墩,隔着老远就喊道:“道友,止步,止步。” “这位道友,可有何事?” “道友,你二人这点修为,怎敢一直往前去的?不知前方是山水老爷吗?” “见过道友,我二人初来,却没听过这名号。” “那山水老爷是八泽逐资太华山上的大妖王,太乙仙的境界,且好吃人,更好吃修士,你二人之前,已有十几个不服输的落入他口了。” “太乙仙也是来采药的?” “是的,阴阳花虽是五品仙药,但十分稀有,来此的,若不是为那仙药,谁要来受这罪。” 听他这样说,敖伯玉也停了下来,若是天仙倒还不惧,但太乙仙就不好办了。 “我乃西海龙宫三太子敖伯玉,她是我表妹敖青檬,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见过三殿下,贫道八泽逐资翠虚子,俗名红叶,姓叶。” 与他交流一番,得知那山水老爷所占的位置,出现阴阳花的概率最大,其余人,都只是在外围碰碰运气,这翠虚子虽然言语客气,但话里话外的,也是不想让二人来他的地盘。 此人说的话,敖伯玉总觉得有点问题,故也不想与他多打交道。 告别翠虚子,二人一兽没有直接往南去,而是离开翠虚子布阵的范围,往西面走了一段,又用紫玉壁隐藏气息,随后往南去让小万圣施展神通。 也没见小万圣有什么变化,只是双眼似有灵光闪烁,过了不到一刻,小万圣就道:“三表哥,我看到一道青色的宝光,就在我们往南六七十里地,只是看样子还没开花,要等着。” “不必,我们直接去采药。”敖伯玉道。 “不开花,也就未成熟,采来何用?” “自有用处。” 小万圣听后也不再多问,指引敖伯玉往南去。 或许是紫玉壁掩盖了气息,亦或是运气好,那所谓的山水老爷并未发现两人。 按照小万圣的指引,敖伯玉落在地上,拨开云雾,就见下一层的云雾虽不如土地那般凝实,但也似烧柴的火灰一样,堆积在一起。 又扒开了这些快要成土的浊气,深坑下,竟真找到一颗鸡子大小的花骨朵,根须也不过二三寸,长在这浊气中。 敖伯玉直接将周围几丈方圆的浊气,连同阴阳花的花骨朵一起捞入小鼎中。 第44章 隐字秘 采了阴阳花骨朵,敖伯玉极为高兴,得来全不费功夫。 但随后又觉得好像不对,这只是花骨朵,若是寻常得五品仙药,在小鼎中,不消三五年就能长成。但这阴阳花长在此处,一是这浊气,二是此地阴阳不明,只怕在小鼎中养不活,那就浪费了。 心神落在小鼎中观看,发现那些浊气进入了小鼎,就自行与阴阳花骨朵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类似此方的小天地,虽只有几丈方圆,但看上去小鼎完全能容纳这种玄妙。 见此,敖伯玉又再捞浊气,直接将小鼎中的浊气田,弄成个四五亩的“大棚”,这才停手。 “虽是有种子,但想要等长成再分株培育,还需不少时日,我要尽快提升修为,不能花这么多时间去等,所以最好是能找到两株成熟,再不济也要快成熟的,好用来炼丹。”敖伯玉心中暗道。 “表妹,可敢再与我往前去,虽是有些冒险,但我一定保你周全。”敖伯玉问小万圣道。 “自然敢的,不过三表哥今日得了好处,日后可不能忘了我。” “怎会忘,出去后,定报答表妹相助之恩。” 二人再悄悄摸摸的往南去,去了数百里,远远望去,就见数百里外,浊气化作的云雾被阻隔,阻隔这浊气的东西,却看不清,浑然一体,不可分剖貌。 敖伯玉心知那边多半就是所谓混沌之象,便让小万圣再施展神通,一刻后,小万圣道:“三表哥,没见着。” “无妨,我们往东去些。” 再往东去百里,突然,就听破风之声袭来,敖伯玉一直在警惕,立即护住小万圣,扶九一闪身,避开了一道法术。 “道友,为何不听劝,非要来送命啊。” 往前看去,不是那翠虚子叶红叶还是谁。 “我说呢,阴阳花虽稀有,但不过是五品仙药,用处也不多,对于一个太乙仙来说,更是没什么大用,太乙仙不去好好修行,来此采药,太过荒唐,果然是你编造出来的。”敖伯玉道。 “也并非全是编造,在你之前,贫道已杀了十几波不听劝的,原本见道友你有功德之力在身,不想沾惹,但道友你不听劝,就莫要怪贫道不留情了。”翠虚子道。 “我有宝贝掩盖气息,道友你是如何寻到我们的?” “道友,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翠虚子说罢,施法打来,敖伯玉立即迎身挡下,翠虚子见了,甚是惊讶,本以为不过一个真仙圆满,轻易就能解决,不成想此子竟有这实力,不敢大意,取出一条铁鞭杀来。 敖伯玉本想拔剑,但随即就想到太虚剑成了条软衣带,便从小鼎中取出那妫方用作赔礼的六品仙器寒冥枪迎敌。 这一场,好杀: 罡风天边起,浊气无阴阳。三太子,龙宫圣,翠虚子,山中王,赌赛神通不相让。两手枪戳,哪管你九宫威;铁鞭直打,狠似个活金刚。响处长枪如电掣,霎时铁鞭耀星芒。玉楼抓翡翠,金殿碎鸳鸯。猿啼巴月小,雁叫楚天长。 二人直斗了四五十个回合,未分胜负,敖伯玉隐隐占着上风,若非是兵器不趁手,定能拿下他。翠虚子更是心惊,此子虽修为远不如自己,但这武艺却胜过。 尤其是那肉身,似金铁一般,法术打在他身上,并没多少伤,铁鞭抽到了,也就是红肿些,并未伤到根本,实难对付。 这一通交手下来,敖伯玉也摸清他的本领,远不如那土费,心中有计,长枪猛攻上去,翠虚子只得赶紧招架。 “扶九。”敖伯玉大喝一声。 只见扶九御罡风而来,利爪往翠虚子头顶抓来,翠虚子虽一直防备着,但未料到这未化形的异兽速度竟如此之快,爪子袭来,翠虚子头颅稍稍闪开,肩膀却遭了殃,被扶九撕下一大块血肉。 这也是扶九身形被此方天地压扁,难以发挥完全的速度,不然这翠虚子那还有命在。 敖伯玉趁他被伤,又补了两枪,翠虚子被捅了两个血窟窿,肩膀还少了一块,连忙就要逃,既然已结仇,敖伯玉自不会留他性命,追了不到半里地,就将他头颅一枪敲烂,他那神魂还要逃,敖伯玉一道赤帝炎,将其烧了个干净。 再从无头的尸身上搜寻,发现此人并没有法宝囊,只是肩膀上挂着个褡裢,用两根带子系着,将褡裢捡起来,里面有几颗补充法力的丹药,几张符纸,两面巴掌大小的阵旗,一面八卦镜。 仔细打量八卦镜,就见背面刻着破妄镜三个小字,法力催动后,发现此物也是个仙器,而且有三品的品阶。 再看两面小阵旗,法力催动后,发现周围数百里地方圆还有二十四面阵旗,这两面阵旗就是控制的阵眼,依靠这些阵旗能感知周围灵炁波动。 心知这是翠虚子用来观察阴阳花是否开了的阵旗,于是带着小万圣与扶九,四处去将阵旗全部收走,自己有小万圣在,却用不着,但这阵旗还是好用的。 小万圣再施展了两次神通,果然又找到两颗阴阳花骨朵,只可惜都不成熟,只能先养着。 目的达到,敖伯玉也不再多留,带着小万圣离开。 出了此方,落回背阴山,沿着来时路回去,城门处,又亮了龙宫玉牌,再送了几枚灵果,鬼差们也未为难,让两人一兽入了城,沿着街道,回到来路,乘着扶九,回到阳间。 将小万圣送到乱石山,随意找个山头落下,敖伯玉拿出一个罐子,里面装了十几片雒棠仙树的树叶,还有几株八九品的灵药,一枚提升修为的仙果。 “表妹,这些东西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今日之事,还有这些东西的来历,不得告诉任何人。” 小万圣看见这么多灵药仙果,十分欢喜,笑道:“我答应你,一定不告诉别人,父王也不告诉。” “嗯,还有一事,我想与你说,只是不知该不该说。” “三表哥这是什么话,我们也算是共经生死了,有何话不能说的?”小万圣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敖伯玉。 敖伯玉有些无语,这算什么共经生死,就道:“表妹你可想过去拜个师父?” 小万圣听后,有些失望,把小嘴一撅道:“三表哥可是嫌我修为低?” “你说这是什么话,我在你这个年纪时,还不如你呢,不然哪里会得个敖七郎的绰号,我的意思是表妹虽年纪尚小,但修行最好趁早,拜个好师父,学得本事,早日成仙,成是正道。” “可父王说我只需安心在家修行,也要学好女红,来日嫁个好夫君就是。”小万圣说罢,羞滴滴的不敢看敖伯玉。 “.......你父王还让你不要瞎跑呢,你不也没听嘛。” “三表哥当真没良心,我不听父王的话,还不是为助你采药吗?” “是我嘴笨,没说到意思上,我是觉着表妹天资聪慧,应当寻个好师父,好好修行,早日求得长生才是。” 小万圣听后,苦着脸道:“长生哪是易得,三表哥说我天资聪慧,就是个场面话,我可是知晓我这资质,能成个地仙都算福大命大了,那能得什么长生。” “表妹这话不对,所谓: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表妹只需肯下苦功,定有长生之机。” “那三表哥说我该去那方拜师?” “南赡部洲有一山,名为泰山,那东岳泰山上有一位得道大能,唤作碧霞元君,也称泰山娘娘,她法力高深,待人和善,还是天庭正神。 当年我出海求道时,曾到那泰山碧霞祠去拜过,娘娘不嫌我,还让神使给我引路,仙府中接见了我一面,只是娘娘门中都是女弟子,故不收男徒,我只好离去。 表妹你若是真有求道之心,且去那位于泰山极顶之南的碧霞祠点香请神拜见,娘娘多半会见你,见面后,虔诚拜师,多半能成。” “三表哥说的,我知是正道,只是就让我舍了父王,舍了亲友,独自去那山中苦修,我一是不舍,二是害怕,怕自己吃不了苦,又怕到了山中,不知规矩惹了祸事。” 敖伯玉有些无语,你该怕的是人家不收你才对吧?自己当初再不济,比她这资质还是要强不少,而且自己好歹顶个西海龙宫三太子的名头,她这所谓的万圣公主完全就是那万圣老龙关起门来自己封的。 想到此处,敖伯玉还担心她若真去了那碧霞祠,一个不好,被那守祠的神使当做擅闯的妖魔捕杀了。 “表妹,话已至此,我也不好多说,需你自己想明白,若是想去,也不要贸然,礼数周全些。若是不想去,就在家安心修行就是,切莫去招惹什么虫啊,虎啊,豹啊之类的妖精。” “三表哥真是的,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我且是那....。”小万圣说到这,又觉着三表哥是让自己等他,心中欢喜,小脸泛红,把头一低,小声细语道:“青檬知晓了,若是不去,就安心在家等玉哥哥学艺归来。” 敖伯玉听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了,本意是让她找个好老师教着,一是不惹祸,二是远离那九头虫,免得日后命丧黄泉,谁知她会错意了,连忙道:“表妹,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话还没说完,小万圣就道:“没事的,玉哥哥,我知晓你不是说我浪荡。” “......,那我就先走了。” “且慢,玉哥哥,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不知该如何回报,就将那遮掩气息的神通赠你,以报答一二。”小万圣连忙说道。 敖伯玉原本挪动的脚步又挪了回来,实在是神通诱人,难以拒绝。 “这....,表妹这神通传我,可有碍?” “玉哥哥放心,这神通是我在那碧波潭底的暗洞中得来,并非他人传授,自是可传于玉哥哥,只是这神通极为难修,玉哥哥莫要嫌弃。” 小万圣都这样说了,敖伯玉自然不客气了。 就见小万圣直接从头上取下一根金簪,走到敖伯玉身边,小声道:“玉哥哥,此术名叫《隐字秘》,修行之法都在这金凤簪之中,就送给玉哥哥了,还请玉哥哥收好,莫要再赠他人。” 敖伯玉看她神色,怕还将此物当做定情之物了吧,偏偏又难以拒绝这等无上宝术。 接过金凤簪后,敖伯玉稍有些尴尬道:“表妹放心,我会收好的。” 敖伯玉实在不好看她那眼神,得了神通,就让她快回家去,自己要回山,小万圣依依不舍告别,这才离开此地。 第45章 斗恶龙 回去的路上,敖伯玉已经在修行这《隐字秘》,此术却没个品阶,但效用却极其逆天,小万圣说:‘九天的仙君瞧不见,四方的仙王寻不着。’还真不是空话,若是大成,还真有这能耐。 但此术居然要配合这金凤簪才能完全施展,不然效用会大减。 “如此倒是欠了小万圣大人情,日后当要还她,不过没了这金凤簪,哪怕她再想去那天庭盗宝,也是不能了,起码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敖伯玉心中暗道。 一连三日,马上就要到大夏,但敖伯玉并未回山,而是去了瀛洲,准备去拜访赤脚大仙。 瀛洲金峦山,敖伯玉一番打听,寻到此处,正想寻个人问问那紫霞洞在何处,就见两个道童往山中去。 敖伯玉连忙上前,两个道童疑惑道:“道友为何拦我兄弟去路?” “二位莫怪,莫怪,我乃西海龙王敖闰三子,拜在大夏飞廉妖圣座下,此番是来拜见赤脚大仙,故贸然拦住二位,寻个去路。” 两个童子互看一眼,有些不悦道:“我家师父一没请你,二你也没个拜帖,贸然上门,太不知礼。” “我此番上门,确实礼数不周,请二位见谅,只是我两家也算是半个邻居,还请二位为我指个明路,拜见大仙。”说罢送上两枚九品的灵果。 二人见了,手想伸,却又停下,道:“我家自有灵果仙果受用,不稀罕你这什么灵果,吃了遭瘟。” “好你二人,我客客气气待你二人,你二人不与我指路就罢了,平白无故的骂人作甚。” “你们龙族的,都是坏了心肝的,我二人此番正要回山受罚,就是你家那表亲害的,你快快离去,莫要在我家里晃荡。” “什么表亲,你二人与我说个清楚,若是我真有那个表亲犯了事,我自去拿了他与你们赔礼道歉,若是你们胡乱攀咬,定告你二人个诽谤之罪。” 二人便一人一言,说了一通。 原来赤脚大仙几日前从海外归家,忽见此地往南万里外的濠岛有一团黑气直冲云霄。 大仙便去那岛上,见苏湾海滩上村民聚集,人人愁,个个哭。 上前问话,才知那方本是世外桃源,安居之所,但十多年前来了一条黑龙,肆虐乡曲,不时兴风作浪,吞噬渔船,横扫田园,乡里遭殃,村民惶惶不可终日。 几年前又来了个道士,说要免除灾难,每年七月初一日要备办全猪全牛及童男童女供奉黑龙。自此乡人每年抽签,献出童男童女在海滩设坛宣读祭文,然后把金猪牛及童男女投进大海。 老者指着滩前一哭成泪人的聋妇和一对壮年夫妇继续道:“聋妇中年守寡,去年儿子葬身鱼腹。滩前披红戴绿的童男是她的孙儿。今年抽签正好轮到这可怜的遗腹童男,真是天不开眼,造孽啊!” 老人话犹未了,蛤屿那边海面风浪大作,海空乌云翻滚,云层中黑龙隐约可见,海滩上人们惊恐万分,胆小的撒腿逃命。 大仙见状,向香炉峰那边招来一朵彩云,登上云朵,挥舞龙头杖直扑黑龙。只见黑龙张牙舞爪,大仙左右迎击。 不到十余回合,恶龙只有招架之功,败下阵来,潜入海中。大仙无心追赶,回到海滩,村民纷纷叩头,感谢大仙为民除害的大恩大德。大仙安顿好村民,又叫老妇和童女的父母把他们的孙儿、爱女领回去。 只是黑龙虽重伤潜逃入海,但隐患未除,便让二人去除了黑龙性命,以保村民无后顾之忧。 谁知那黑龙虽重伤,实力不到一成,但二人入海去拿他,在海中却拿不下他,故回山请罪。 敖伯玉听完,道:“你二人好没道理,拿不下贼人就罢了,扯什么我的表亲。” “那黑龙被我师父打伤时,自称是北海敖顺的侄子,唤作敖不修,求我师父饶他一命,我师父稍有迟疑,他就逃走了,你是西海三太子,与你不是表亲是何?” (西游记的一些章节里面,敖顺是西海龙王,而敖闰才是北海龙王。不知道是印刷的问题,还是作者弄岔了。) “你二人亏拜了大仙,那敖不修祖父的祖父的祖父与我那四叔婶祖父的祖父的祖父是兄弟,莫说五服,十服都与我没干系,算哪门子的表亲。” 二人听后,有些理亏道:“谁知你说的是真假。” “那敖不修本来早就与我四叔没个干系,但四百年前,他父母早亡,独留他一人,我四叔心善,见他可怜,就给他改了个敖勤修的名,恩养成人。 长大后,惟他无方居住,着他在养心河养性修真,疏通河道,降雨灌田,积累功德。谁知他只待了几年,就耐不住本性,改回本名,吃了两岸数百村民。 我四叔得知后振怒,亲自带兵拿他,谁料他不知何处学了本事,打伤我四叔,逃了出去,自那之后,就不知其踪,不想是躲到此处来了。你二人若不信,自可去天庭日游夜游官司处查验,看看我所言可有半句假话。” 二人听完,不好再嘴硬,只得道:“三殿下莫怪,实在是我二人拿他不下,又要回山受罚,心中恼火,故得罪了你,还请三殿下见谅,见谅。” “此事也是一场误会,说开就是,无妨,就是不知那敖不修今日有多少修为,竟让两位都拿他不下。” “唉,三殿下不知,我二人受师父点化,起了名,我叫马童,他叫鹿童,拜在师父门下已有千年,堪堪有天仙境界,却不擅斗敌之术,更难在水中缠斗,那敖不修本有太乙金仙的本事,那日与我师父动手,被我师父重伤,境界跌落,十成的本事不到一成,只有天仙之能,偏偏我二人竟还敌不过他,吃了败阵。” 敖伯玉听闻,心中计较后道:“既是撞见,还请两位道友给我带路,我去拿他,一是为我四叔出气,二是为落入他口的无辜百姓报仇。” 二人听后,有些迟疑道:“三殿下,你是好意,但你这修为?” “且放宽心,水中事,我擅也,若他真只有天仙本事,我若拿不下,随便你二人处置,若是拿下,还请为我引见大仙,当面拜见,只是恐他被伤,害怕大仙再去寻他,逃了去,大海无边,那就难找了。” “这三殿下只管放心,那贼子被我师父所伤,师父言根基已破,千年都难修,且有师父宝贝指引,任他跑到天涯海角,也如黑夜明灯一般好找。三殿下若是真拿下他,我二人保管带三殿下去见师父,还要为三殿下请赏。” 敖伯玉听后,就请二人带路,二人也不想就此回山受罚,便领着敖伯玉出海。 就见二人拿了一张符纸出来,稍稍催动,就得了敖不修的藏身处,三人驾云而去。 不到一日,寻到地方。 马童道:“三殿下,这厮就在此方海底的洞穴中,我二人这水中事不擅,三殿下可去与他赌赛,且战且退,引出海来,我二人就在海面上等着,他一出海来,我三人合围,定将他拿下。” 敖伯玉应了一声就入海去,落在海底,扒开海草,果然见一海底洞穴,催动紫玉壁,将神霄雷的符纸藏在袖中,抽出太虚剑,就入了洞去。 不到半里地,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寻着血腥味去,不多时,就见一黑袍男子盘腿坐在洞中养伤。 敖伯玉自然没见过这敖不修,但看他一身的间色,就知没找错人。 正想趁他不备,先下手为强,却不想他十分机警,闪身避开一剑。 “你是何人?敢来偷袭本尊?” “敖不修,我乃西海龙宫三太子敖伯玉,你不念我四叔恩养之情,反而伤他,又四处吃人,今日遇着我,该你倒霉。” 敖不修听闻,怒道:“莫要跟我说什么恩养,我只不过是吃他娘几个人,那敖顺老龙就要打要杀,我龙族自太古就长存此界,纵横亿万年,如何吃不得?” “似你这样的,多说无益,看打。” “小小真仙,也敢来犯,正好吃你补血。” 这一场,好杀: 这个是北海恶龙,那个是西海真仙。昔年也是一族人,今日争持赌猛壮。这一个刀去钻身探海,那一个剑架紫燕穿林。伸开海底捞月,钻入金凤寻巢。这个进步缠头劈刀,那个退身脚踏七星。八卦刀,太乙剑,来来往往不相让。 二人这一战,就是六七十回合,敖不修虽重伤,但武艺还在身,若非如此,敖伯玉也早就落败,他也心惊,自己虽伤,却拿不下个真仙,加上重伤在身,不能久战,口吐一口浓烟,似那乌贼吐汁,敖伯玉一时间看不清,被他逃了去。 再想寻他,已不见了踪影,回到海上,与马鹿二人说了,二人再施法,又寻到一海崖。敖伯玉再入水,又战了三十余回合,那敖不修故技重施,被敖伯玉避开,他又使了个替身的法宝,变作自己模样,骗过敖伯玉,再逃了去。 敖伯玉又再度出海,三人又寻了半日,找到他,敖伯玉三次入海去,战了五十余回合,敖不修法力干枯,气力不足,被敖伯玉将其拿下,穿了琵琶骨,打烂气海,擒出海去。 马鹿二人欣喜,三人往紫霞洞去。 第46章 赤脚大仙 入了紫霞洞,果然得见赤脚大仙,马鹿二人也算是仗义,并未贪功,如实告知大仙。 赤脚大仙听闻,就道:“那日我听他说自己是三殿下那四叔父的侄子,我便想着擒住他,拿去按律处置,谁知竟让他燃尽精血逃脱,加上家中有一炉丹要照顾,便差他二人去拿就是,不曾他二人在水中还拿不下他,多亏了三殿下出手,擒下此子。” “大仙客气,切莫称我什么殿下,只管唤我姓名就是,马鹿两位兄长非是水族,不擅水性也正常,我也就是趁他被大仙重伤,又与两位兄长斗了一场,法力亏损,气力不足,捡了个便宜。” 赤脚大仙听后就道:“三殿下不必客气,此番得你相助,才能擒得此魔,该是谢你,便赠三殿下一枚火枣,望三殿下不要嫌弃。” 说完,就有童子拿来一枚火枣。 敖伯玉记得,原着中,如来降服孙悟空后,弄了个安天大会感谢如来,但没有蟠桃,赤脚大仙就拿了交梨二颗,火枣数枚奉献。 火枣也是八品仙药,只是稍逊交梨一二,听赤脚大仙这样说,就道:“大仙为长者,我本该拜谢收下,但我却不该收此礼。” “这是为何?”赤脚大仙疑惑道。 敖伯玉又将敖不修于自己四叔敖顺的事说了一遍,才道:“这混账不念我叔父恩养之情,若是我不知晓他在何处也就罢了,知晓了,必然要拿了,若非是大仙与两位兄长先将他重伤,我万万拿不下他,故我还得感谢大仙与二位兄长。” 赤脚大仙听后,十分满意的说道:“小侄不必言谢,我等修持正道,除魔乃是应该的,不用言谢,火枣小侄也尽管收着,不做谢礼,只做今日见面之礼。” (原着第五回,猴子知道没被邀请参加蟠桃会,就要搞事,正好遇到赤脚大仙,骗他先去通明殿演礼,原文描述道:大仙是个光明正大之人,就以他的诳语作真。) 敖伯玉依旧不肯收下,说道:“若非此番来此有因,小侄我便收下了,只是此番来此,原本是想要以十六株仙药从大仙手中求换两颗交梨,若是我此番再收大仙火枣,便像是故意来讨礼的,若是父王与师父知晓,要怪罪我不懂礼数了。” 说罢拿出十六株仙药,好的有六品,差些的也是三品,年份虽不高,但换两颗交梨肯定是值的。 赤脚大仙见此,笑道:“小侄为人光明,也是知礼的,你既是来换交梨,我便与你一物换一物,那两份玄元黄莲精我便收下,交梨与火枣,你都拿去,你既认我为长者,便不可再拒。” “既如此,小侄就厚颜收下,多谢大仙赐药之恩。”敖伯玉作揖谢道。 赤脚大仙满意的点了点头,童子又拿来两颗交梨,敖伯玉尽数收下。 马鹿二人又请了个宴,吃过后,这才告别。至于那敖不修,稍后就会被马鹿二人带上天去,让天庭按罪处置。 离开紫霞洞,敖伯玉又往北去。 瀛洲最北有一座高千丈的玉石山,叫青玉膏山,山中有泉水叫玉醴泉,乃是一口仙泉。那地方则是四灵二十八星宿中,四灵东方青龙孟章神君的道场。 既然来了,自然是要顺路跑一趟。 到了青玉膏山,没多久,就寻到那孟章神君仙府,就见仙府大门紧闭,上前敲了几下门,不多时,一个童子开了门,钻出个头,问道:“你是何人?来敲门作甚?” “我叫敖伯玉,是西海龙王三子,今日是来拜见孟章神君的。”敖伯玉作个揖道。 小道童听后,也不开门,道:“老爷近日也不曾收到拜帖,又不曾发去请帖,你来拜见作甚。” 敖伯玉拿出一枚灵果,递给小道童道:“是这样的,多年前,我自西海到大夏拜飞廉妖圣为师,后来得知孟章神君住在此方,孟章神君为我龙族前辈,我本该早来拜见,只是奈何一直在山中学艺,今日得空,特来拜见,还请道友你帮我通禀一声。” 小道童听后,稍作迟疑,就收下灵果道:“既如此,我就去禀告老爷,但老爷若不见你,也不干我事。” “那是自然。” 不多时,小道童复来,道:“老爷有请,还请三殿下与我来。” 入了仙府,得见孟章神君。 “晚辈敖伯玉,见过孟章神君前辈。” 孟章神君淡淡的点了点头,也没说话,敖伯玉见他不太待见,也就不再多说,直接说明来意,想用仙药换些玉醴泉水。 孟章神君听后就道:“你有多少仙药?” “晚辈这有六株仙药,年份虽不高,但品阶还可,请神君看。” 说罢拿出六株仙药。 孟章神君看后,就问道:“你这点修为,如此多的仙药,你是如何得来的?” “晚辈幸能拜入度荣山中,师父赐下一些,师兄们送些,家里拿些,凑起来的。” “既是如此,看在你父王与几个叔伯的份上,就与你换了。” “晚辈多谢神君。”敖伯玉行礼谢道,此人虽言语不客气,但愿意交换,就是好事。 然而让敖伯玉没想到的是,这孟章神君只是让童子拿了一个六七寸高的小葫芦出来,敖伯玉初时还以为葫芦内有洞天,接过手才知晓,就只有这点。 玉醴泉水是一口仙泉,若是整个仙泉的价值,九品仙药都不一定比得上,但只是这么一个小葫芦的泉水,只怕还不如一株一品的仙药。 “神君,我求此玉醴泉水,是想用作酿酒,这些属实不够,还望神君怜悯,再换些。”敖伯玉忍着性子道。 “大胆,你当我这玉醴泉水是何物?能换给你这些,已是看在那几个老龙的份上,你还不知足,是要如何?”孟章神君呵斥道。 “既然玉醴泉水宝贵,那我就不换了,还请神君还我仙药。”敖伯玉道。 “自行找上门来要换玉醴泉水的是你,待我同意了,你又不愿了,可是仗着自己也是龙族,想要拿我作耍子?”孟章神君道。 “我没那意思,但我六株仙药,换这么一小个葫芦的泉水,任谁来了,都不会做这买卖,孟章神君身为天庭正神,若是传出去说欺负我这小辈,脸面何在?” “我把你个不知礼的泼孽畜,竟敢来我的门前威胁我,你且说说看,可曾与我说过要换多少灵泉?你既未说,自是由我来定,你哪怕是告上天庭去,我也不理亏,何况你一无官身,再是这点修为,就怕还未到灵霄殿,就被当做妖魔斩杀在那南天门。” 敖伯玉听后,也就不再多说,转身就走,这亏当然不能就这样吃下。 过了一会儿,那孟章神君招来童子问道:“那孽畜可走了?” “回老爷,走了,他乘了只怪鸟,一上天就不见了。” “怪鸟?是什么模样,你且与我说说看。” “那怪鸟展翅,怕是有十几丈宽,模样有些像凤鸟,却是个白色的身子,五彩的尾羽,头上却不长鸟喙,长了张虎口,两颗尖牙怕有四五尺长,模样丑陋吓人。” 孟章听闻,心中有些后悔,多年前在一次宴会上曾见过那飞廉一次,当时就是乘着一只异兽大风,本以为此子只是在度容山中做个记名弟子,不曾想那飞廉的坐骑都借他乘坐,必然是看重的,若是他回去告状,那飞廉要是找上门来,十个自己也不够那飞廉一只手打。 想到此处,连忙道:“你且去关好门,若是有人来敲门,你就说我不在家,莫要管他是谁,都不开门。” 童子领命而去后,孟章神君暗自合计道:“那飞廉外人吹捧他唤作个妖圣,但并不在天庭为官,也没个正经册封,我只管待在家,他若打门进来,自可上天庭告他,有玉帝做主,我自不必怕他。” 晚间,见天色已黑,飞廉还未上门,孟章神君也松了口气,既是如此,那飞廉多半是不会来了,便安心睡下。 第47章 神偷 孟章神君仙府门口。 守门的两个童子突然闻到一股香味。 “哥哥,你可闻到一股香味?” “闻到了,这味道,光是闻一闻,我就觉着灵炁十足,香味诱人,就是不知是哪来的香味。” “哥哥,你觉不觉着这好似那苌楚金果的香味,多年前师父去赴宴得来一枚,我虽没福气享用,却亲眼看了师父服用,这味道,多半是的,只是我们家中,又没种那苌楚金果树,这是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啊,此等仙果,若是能吃一颗,多大的造化。” 二人在门边四处闻,发现好似是从门外传来的,其中一人就想开门去看,另一人连忙道:“你是忘了师兄交代吗?不得开门。” “我的哥哥啊,师兄说的是若是有人来了,都说老爷不在家,不给来人开门,现在外面又没个外人,你我兄弟二人出去看看,若真能找到仙果,我二人分了吃掉,要省去多少年苦修哩。” “弟弟说的也是,不如这样,弟弟你且出去寻果,我在门口看好,待弟弟你寻到仙果,我再开门让你进来,如此既不耽误正事,也不耽误寻机缘。” “哥哥说的正是,就这么办。” 二人就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那小些的道童悄悄出去,寻了一阵,果然见一枚苌楚金果在路边草中。 “好造化,好造化,活该我兄弟二人撞大运。” 二人自然不会那么走运,那童子开门时,敖伯玉已经溜了进去,有金凤簪配合《隐字秘》,莫说他二人,那孟章神君当面也发现不了。 敖伯玉也不知晓那一口玉醴泉在何处,只是往防备严密的地方去。 寻了许久,就见两个童子一人端着一个小壶从一间屋子走出来,那端的不是玉醴泉水是何,敖伯玉趁那门未关,立即进去。 进入后,才发现这里面内含洞天,最显眼的就是一座百丈高的小山,那山却不是山石所成,而是一块块紫色的玉石形成,这紫色的玉石,却与青玉膏山上的玉石大不同,隔着老远敖伯玉就感受到那小山散发的灵炁。 那山下,就见里面还有四五个童子,一人拿了一个小壶,蹲在山脚下一个尖柱状的玉石下面,接着流下来的玉醴泉水。 不到一刻,一个小壶就满了,另一人接上,接满的,又捧着小壶,走出去,敖伯玉跟着两个童子走出去,步入对面的大殿中,殿内有个大池子,池子里面,都是玉醴泉水。 “那玉醴泉山我多半是搬不动,要不我就取走这里所有的玉醴泉水,足够我用一阵了,待到来日我能搬得动那玉醴泉山了,再来一趟,给他搬个空。”敖伯玉暗自合计道。 正要就这么办,突然想道:“我可以先收走这里的玉醴泉水,再去试试能不能不用搬,直接收入小鼎中,若是不能,我就走,若是能,那就免得再跑一趟,不然那孟章吃过一次亏,定然好生看好,下次来却不好得手了。” 打定主意,敖伯玉就在此等着,算了一下来倒玉醴泉水的童子间隔时间,约莫一刻,就准备动手。 一批童子走后,敖伯玉就开始装泉水,一刻不到,就将所有的玉醴泉水全部收入小鼎,随后就施展神通继续藏在门口,没多久,又来了两个童子,敖伯玉趁机离开,直接往那内有洞天的屋子去。 两个童子本是照常倒玉醴泉水,谁知竟发现大半个池子的玉醴泉水竟然干了,连忙出门喊人,说是进贼了。 引得对面的童子都出来看。 敖伯玉趁机进去,四下无人,正是动手良机。 “收。”敖伯玉心中对着小鼎说道。 小鼎没有半点回应,敖伯玉也只是尝试,随后默默施展神通《移山填海》,只是修为还不到家,能拘动土气,却拘不动这玉醴泉山。 敖伯玉还不放弃,上前触碰着玉醴泉山,催动五枚铜戒,施展《五行掌天》加持左手,随后再施展《移山填海》神通,这玉醴泉山还是没有被搬动,但却晃了晃,心中再对小鼎说道:“收。”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整座玉醴泉山消失在原地,像是被硬生生拔起一般。 敖伯玉心中狂喜,连忙手握金凤簪,施展隐字秘。 那孟章神君听人报说泉水被贼偷了,心中恼火,刚过来,就听闻一声巨响,连忙飞身进入,就见洞天之中,哪还有玉醴泉山。 孟章神君一声惨叫后,连忙怒吼道:“快搜,贼人定还没走远,快搜。” 然而哪里寻的到,大门处,两个童子听里边闹哄哄的,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过了许久,就见孟章神君气势汹汹的飞来。 “你二人一直在此看门?” “是的,老爷,半步都不曾离开。” “可看到有贼人离开?” “除我二人外,绝无半个人影。” “开门,我去捉贼。” 然而贼就跟在他身后,孟章神君如大海捞针一般寻了许久,依旧没找到半个人影,心中知晓,这贼人手段太高,哪里还找得回来,想到此处,一口老血吐出,差点从云头摔下。 敖伯玉离开后,一直藏着身形,往海中去,去了约莫百里,一个小岛上,唤了一声扶九,扶九飞来,敖伯玉就乘上扶九,往大夏去。 入了度容山,心中才没那么紧张。 “到底是第一次做贼,心态还不够好,日后慢慢就习惯了。” 回到山中,扶九自行回去,敖伯玉则去拜见了师父,之后再回山,原本光秃秃的云来山,这段时日被秋往东浇了灵泉后,也长出一些草木嫩芽,那草屋处,也建了几座楼阁。 见人跑退下后,敖伯玉进入小鼎,那一池子的玉醴泉水,此时被灵炁包裹聚在一处,玉醴泉山则是立在诸多灵田中间。 敖伯玉在玉醴泉山前挖了个大池子,将土夯实,又选了几件乾坤宗遗迹中寻来的飞废弃仙器,花了好几个时辰,用赤帝炎将兵器融化,而后将融化的铁汁抹在池底与池边。 施水法冷却后,才将玉醴泉水都放入,随后引了半池子的水灌溉田,玉醴泉水浇下后,有些没种活的仙药也散发出一些生机。 看着这许多灵药仙药,敖伯玉自言自语道:“虽说小鼎有夺天地造化之能,但各种仙药的生长环境相差太大,尤其是五行有别,像是蟠桃树这一类的倒还好,只需土壤好,但有些长在水中的,火里的,再这样种就不合适了。 也许我该慢慢将小鼎空间弄作各种地形,如水中的,待这玉醴泉水多了,就开辟出一个小湖,种入其中,如火里的,就以赤帝炎形成一片空间,移植到其中。” 想到便做,一连几个月,敖伯玉除了修行,听师父讲道外,都在小鼎内干农活。 第48章 地仙 一转眼一年过去,两棵年份比较久的阴阳花总算是开花了,这也多亏了小鼎能容纳那些浊气,让阴阳花有最适宜的生长环境,加上小鼎这无比充足的灵炁与土壤。 既然开花,自是要开炉炼丹了,敖伯玉先是找了几门相应的丹方炼制,有《黄帝九鼎神丹经》的炼丹术在,哪怕是日书五六的品的丹药,也只需一两次就能成功。 只是《三花聚相丹》为日书九品丹药,在道藏楼中也是品阶最高的丹方了,其他的都差了不少了,最高的也就是日书六品,敖伯玉只得尽量在脑海中推算所有的步骤,争取一次成功。 半年后,敖伯玉开始炼丹,七叶碧藕、八瓣仙兰、九冠紫葵、阴阳花、交梨,加上自身精血,依次投入炼丹炉,经过三十个日夜不停地炼制,总算是不负所望,出丹了。 手中拿着色泽圆润的丹药,敖伯玉也不多想,直接服下,没多久,就发现顶上三花有化作法相的迹象,立即盘坐修行,过了约两日,就见三花渐渐形成一个十分模糊的法相,法相的外貌自然是敖伯玉的模样。 有此法相,不论是施展法术、神通,还是气力,都能得到法相加持,威能倍增,若是再与那敖不修斗,应当是两次就能擒他。 敖伯玉默默感受着法相的妙处,心中暗道:“这虚法相应当时能增加五成左右的实力,待到五气朝元再凝实法相,应当就能增加一倍左右的实力,四处奔走,总算是有了成效,快哉。” 然而敖伯玉还没高兴多久,就见小鼎似乎有一股十分玄乎的气在干扰,不等敖伯玉离开小鼎,就见法相突然崩裂,心中大惊,却见崩裂的法相并未伤到自身。 那法相崩裂后又快速重新形成,模样依旧是敖伯玉的模样,但法相手中,却多了小鼎的虚相,而且法相身后还有一片十分虚幻的景象,敖伯玉难以看清,似是一方还未开辟的世界,虽未开辟,但也能从中感受到那无边的玄妙。 “我这怕就是异法相了吧?” 敖伯玉见识过二师姐施展法相,是一副百丈星辰法相,那法相加持下的云歌,似无敌的女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没曾想自己也有此造化,但敖伯玉知晓,这多半还要归功于小鼎。 再一感受,法相加持下,怕是增了两倍实力不止。 法相持兵器是正常的,只要入了地仙,也就是洞酆境,就能在体内的“酆”位蕴养本命法宝,法相也会有相应的法宝出现。 但敖伯玉并未突破,依旧是真仙圆满境界,未入洞酆,自然也就未曾蕴养本命法宝,但小鼎却自行出现了,虽说敖伯玉本身就要将小鼎当做本命法宝,但这先后顺序却是乱了。 “小鼎倒是像我的伴生法宝一般,这自然是好事,而且还能有如此异法相,只是这小鼎是我最大的机缘与机密,万万不能让外人得知,这法相明晃晃的将小鼎摆出来,今后若是与人对战,没有必杀的把握,我却不能使用法相对敌。” 接下来,敖伯玉又开炉炼丹,当初若不是鹿浅引入山门,自己断无这份机缘,何况她还送了自己一截雒棠仙树的树根,她曾言不能借家中财势,只怕一截树根也让她落了不少运道,该要报答。 至于所需的仙药,都是准备的两份,那九冠紫葵虽只有一株,但所需的份量较少,敖伯玉第一次炼丹只用去小半,剩下的还多,其余的倒是刚刚够用。 去找了鹿浅,从她那取来她自身精血,敖伯玉就回到山中炼丹。 又是一月,敖伯玉第二次炼丹完成,有上次的经验,这次也算是顺利,将丹药交到鹿浅手中,鹿浅激动不已。 “小师弟,果然师姐没白疼你,竟真让你给炼制出来了。你且等着,我弄个宴来谢你。” “......鹿师姐,你还是先服丹凝聚法相吧,弄宴的事情就算了,我最近要闭关突破。” “这倒也是,那待你出关后,我也凝聚法相了,我们双喜同贺,再办宴庆祝。” 回到云来山,敖伯玉开始闭关,不到半年,终于踏入洞酆境,成就地仙,按照真法寻找体内的“酆”位,这“酆”位与玄关一窍类似,不是实位,而是隐藏在人体自身的小空间之中,敖伯玉有名师高法依照,自是没用多久就找到酆位。 这“酆”位自然是小鼎的,心意一动,就见小鼎落入“酆”为之中,小鼎落入“酆”位后,逐渐开始汲取灵炁修养,鼎身慢慢开始有了一丝光泽,心知是在蕴养小鼎,不过看那鼎身上无数的裂痕,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修复一道。 小鼎落入“酆”位后不久,好处就来了,随着小鼎汲取灵炁,九窍从初时的刺痛,到后面的舒畅,九窍似乎也更加宽阔,几个时辰后,敖伯玉感受了一番,汲取灵炁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 敖伯玉知晓自己本身的资质只是一般稍好,但多次打磨根基,淬炼体质,服用师父赠送的太上洞渊炼体丹,自己又炼制了九转灵丹服用,已是最顶尖的一类修行资质,此番再有小鼎助力,只怕二师姐的修行速度都比不上现在的自己了。 心中欢喜,在这仙魔世界中,实力越强,自然越是能掌控自身命运。 “有这修行速度,加上小鼎中充沛的灵炁,只怕不用百年,我就能地仙圆满,踏入天仙境,原着中,玉龙三太子是快要取经才被贬在鹰愁涧,距离现在不到六百年,我若是能在这六百年内成就太乙金仙,应当是能摆脱既定的命数。” 只是这话自己都觉着没底,太乙金仙自然是不差,但与天庭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想到此处,心中紧迫感更烈,压力就是动力,今后更要勤修。 “我拜了师父,学了本事,最近还是有些太高调了,今后若是无事,绝不下山,就在这山中好好待着,有师父在,我又不去惹事,总不能借口都不要一个,就来拿我去凑西行班底吧。 若是真到了不去取经就要死的地步,我也不能成为坐骑,最差也要个弟子身份,若是非要当个坐骑,我情愿博了命。”心中默默想道。 想到这些,敖伯玉也不打算休息,喝了一杯仙茶,神魂清醒,继续用灵素仙子那得来的酆宫珠蕴养太虚剑。 太虚剑只是仙器六品,比起几位师兄师姐的本命法宝,那就差了太多,但也是自己除了小鼎外最好的法宝,且太虚剑灵性十足,不比灵宝差。 酆宫珠蕴养法宝虽比不上身体之中的酆位,但最妙的是可以更换,本命法宝可不能换。 三日后,酆宫珠炼制入体内,与酆位对应,只是不该叫做第二个酆位,而是应当叫做“镐”位,酆镐二京之位相对,似乎两件本命法宝受到的蕴养更多。 太虚剑也开始回哺主人,敖伯玉感受到一缕缕的剑气入体,既可淬体,又能感悟剑意,长此以往,御剑之威也能更强。 地仙境界的道,敖伯玉基本都已领悟,剩下的就是提升修为,先聚五气朝元,再使五气凝实虚法相成法相真身。 能感受到自己的实力提高,哪怕一个人默默修行也是有趣,敖伯玉成就地仙后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弄个什么宴来庆祝,依旧在不停修行。 第49章 天仙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一转眼,七十余年过去。 敖伯玉原本是要求自己在百年内成就天仙,但由于诸多加持下,只用了七十余年就完成了目标。 今日也算是正式再进一步。 成就天仙,实力大增,这七十余年中,敖伯玉只有几次下山除妖,除此之外,日夜不停地修行,《化龙书》与《四海玄真御水经》同步稳进。 化龙书中的炼体六境,养炉、神藏、道纹、铸鼎、金身、应龙。敖伯玉已成就了前三境,现在也进入“铸鼎”一境,此时的肉身只怕五品以下的仙器都难伤。 从灵素那得来的五行之精也全部耗尽,而且敖伯玉还让见人跑去山下用灵药换了好几次五行之精,越是到后面,所需的五行之精越多,不过能保命,再多也值的。 “我所学的本事里,化龙书与四海玄真御水经真法不提,其余的神通法术,除了五行掌天与移山填海两门大神通外,基本都大成,至于那佛门的三十二相经倒是修行得不多,只是将四相凝实了些。 现在修为需要慢慢巩固,短时间内不易提升,我想要最大化提升战力,该是好好练练剑了,现在我剑意也快养出来,是该去多找些剑术研究了。” 想到此处,走出小鼎,云来山经过七十余年的养护,已经与来时差不多,绿意葱葱,敖伯玉飞身至道藏楼,一次带回来了数百卷九丘一类的剑术。 不过想要提升战力,最快的办法就是实战,五师兄武罗正好是个好对手。 花了几个月,将数百卷剑术看过后,敖伯玉就开始找武罗比试。 几年后,由于二人时常比试,渐渐的鹿浅与千音也掺和进来。 让鹿浅没想到的是,自己和敖伯玉比试的时候,就像在面对武罗一样,压根看不到胜利的机会。 几人都惊讶敖伯玉进步之快,武罗最清楚,这个小师弟已经能和自己斗个相当了,修行之快,简直闻所未闻,这还是自己已经太乙中期的情况下,若是他修为再进一步,自己怕是就要落败了。 今日,鹿浅突破到天仙,就将千音武罗都寻来,一同去找敖伯玉比试,说是要一雪前耻,敖伯玉正好又看了不少九丘剑术,她来了也正好验证剑术感悟。 “小师弟,之前几次,我还未突破天仙,你是胜之不武,今日我可不会败了,你若是败了,等会儿罚你请我们喝酒。”鹿浅道。 “鹿师姐,无论输赢,你们那次来没喝了我好几十斤仙酒啊。”敖伯玉笑道。 这七十余年来,敖伯玉也学着酿酒,那火葫芦倒是酿酒的好宝贝,只需敖伯玉稍稍搭配一下仙果仙泉比重,装入火葫芦中,就能自行酿出‘神仙倒’。 后来敖伯玉研究了一番才发现,火葫芦里面布置的阵法,居然都是专门为酿酒创造的,火葫芦之前的主人一定是个好酒如命的,不然也不会去钻研这些。 “小师弟,那可不一样,若是你输了,就是我请你们喝酒,你赢了,才是你请的。”鹿浅笑道。 .........。 二人也拉开架势比试,敖伯玉并未全力施展,多是在验证剑招,斗了五六十回合,鹿浅心中更惊,自己明明修为和小师弟相同了,为何却还是看到赢的希望? “小师弟,虽说你没修成法相,我不该用法相压你,但今日这酒我可是请定了。” 敖伯玉由于不好施展法相,故告诉鹿浅自己服用丹药后并未凝聚法相。 “无事,鹿师姐尽管用。” 鹿浅也不再啰嗦,直接在法相加持下与敖伯玉斗,然而让鹿浅万万没想到的是,哪怕使用了法相,还是胜不过他。 斗了怕是有七八十回合,鹿浅把碧玺玉如意往地上一扔,道:“不打了,不玩了。” 千音又上前去哄她道:“好了,小师妹,旁边去看,看我怎么替你教训他。” 与千音比试,敖伯玉也认真了起来,从几人开始比试后,敖伯玉从未胜过千音。 这一斗,就是三四十个回合,千音发觉敖伯玉剑法越来越凌厉,招式也越加简练,不再刻意追求复杂剑招,而是用最简单的招式达到出招的目的,千音知晓他这是要形成自己的剑意了,便刻意给他喂招。 果然,不到八十个回合,敖伯玉形成了自己剑意。敖伯玉只觉得太虚剑如臂驱使,随自己的心意而动,握剑的右手一放,太虚剑就随着剑意御剑而战。 这剑意御剑,和飞剑术却大不同,飞剑术也能操使飞剑对敌,但那是法术,不像剑意御剑,随心意而动,千变万化,孰优孰劣,自然一目了然。 不过这剑意御剑之术,对付围攻好用,对付千音就没用了,甚至还不如握剑,毕竟握剑能最大化发挥自己气力过人的特点,飞剑却不能。 飞剑被千音打飞后,敖伯玉又握住太虚剑继续战,剑在手中,相比未形成剑意时,威能再增两分。 “小师弟真有天分啊,大多数的修士,都不会去修兵器杀意,一是浪费时间,二是提升来的不如修行神通法术明显。当初我领悟刀意也用了数十年,不曾想小师弟只是用了几年就形成剑意,我已难胜他了。”武罗有些感叹道。 “五师兄你都敌不过,那我就舒服多了。”鹿浅乐呵呵的笑道。 千音发现敖伯玉战力再提,不施展些真本事是不行了,大喝道:“万象生灭音。” 敖伯玉也不敢托大,全力施展五行掌天神通。 然而敖伯玉的神通未能大成,远比上千音的神通,哪怕脑海中的四个佛相一直在稳固神魂,也没多大用,被这道音一扫,就觉着十分困倦,竟直接睡着了。 待到敖伯玉醒来,四人已经喝上了,喝的还是自己腰上火葫芦中的神仙倒。 “唉,果然法宝与神通为先是有道理的,也不知我何时才能胜得过三师姐。”敖伯玉笑道。 “我都修行多少年了,你若是现在能胜我,我就该哭了。”千音道。 “是啊,小师弟,不用那么拼命,你已经是我见过修行最快的了。”武罗道。 “醒了就快过来喝,我们都喝一个时辰了,你才醒。”鹿浅道。 “那你们不叫醒我。” “鹿浅说怕你舍不得仙酒,所以我们得先多喝些。” “这也太冤枉我了,那次没让几位师姐师兄喝个痛快。” 第50章 花娘 云来山,敖伯玉依旧在修行,算算时间,离着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日子应当不远了,由于这七十余年一直都待在山中,无事发生,故觉着只要不去找事,好好待在这修炼,应当是无碍了。 正修行着,见人跑就来禀报,说是飞廉让敖伯玉去长留殿。 敖伯玉飞身去了风伯府。 进入殿中,见云歌、千音、武罗、鹿浅都在,敖伯玉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上前行礼道:“见过师父。” “嗯,坐下吧。”飞廉点了点头道。 众人依次落座,飞廉才道:“今日唤尔等来,是有一事要与尔等讲,为师该离开此方天地了。” 众弟子皆惊,飞廉摆了摆手,示意众弟子都别说话,这才接着说道:“其实为师八十年前就该走了,只是那时候一直难以下定决心,可注定之事,终究要做的,是为师怯懦了。” 敖伯玉立即就想到那条魔神手臂,当初师父说守了许多年,恐怕就是因为那东西,怪不得这八十年来,师父讲道的日子也多了许多,这也是自己能如此快到达天仙的关键原因之一。 众弟子都十分不解,若是平日里,云歌听到这话,早就站出来了,但今日却见云歌不仅没有半点劝解师父的意思,反而面色平静。 武罗见此,就站出来说道:“师父,自被您不嫌弃收为弟子后,徒儿就暗自发誓此生都将追随师父,师父若是非走不可,且带上徒儿,不管师父去何处,徒儿都愿追随师父。” 飞廉听后便道:“那地方你们都去不得,也不该让你们去,个人自有个人的道,待为师走后,都可下山去寻自己的道,想求得真正的长生不死,也不是绝情坐道可成,尔等可晓得?” 武罗听后,有些难以接受的说道:“师父,您说的都对,可徒儿还是舍不得您啊。” “为师又不是死了,尔等都好生修炼,来日自然会有再见之日。”飞廉说道。 “那师父您到底是去何处?便与我们说了,若是我等念您,还能去看望您。”鹿浅说道。 “若尔等能有大罗境界,你们二师姐会与你们说的,若是到那时你们还愿寻为师,自能相见。 好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今后这度荣山,依旧与从前一般,大小事务,也有你们二师姐做主。 修行如逆旅,吾亦是行人。便就说这些了。”飞廉道。 众人还要再讲话,飞廉就如一阵清风一般消失不见。众人都难以理解,师父就算要去何处,为何走得这般着急,但眼下师父的确是走了,这一去,众人都觉得只怕是永别了,毕竟大罗金仙那是好修成的,就算云歌也还未成。 鹿浅眼泪浅,哭了起来。武罗不敢相信,飞出大殿寻找飞廉。 敖伯玉找云歌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云歌并未多说,只是让众人好生修炼,若没有大罗修为,知道也无用。 敖伯玉心中也难受,而且猜想师父多半是因为自己碰巧找到了那条断臂后,已经完成了某种使命,故离开此方天地,更是多了三分愧疚。 若是自己不找到那东西,师父或许就不会离开了。 离开大殿,没走多远,就见云歌追上,说道:“师父说你或许会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了他离开,所以特地让我告诉你,你非但没有害了师父他老人家,反而帮师父大忙,故不要自责,好生修炼,未来必有相见之日。” 敖伯玉听到这话,神色也稍微振作了些道:“二师姐放心,我会的。” 自飞廉离开后,又过了十余载,大多数的记名弟子都选择离开度荣山,毕竟他们来就是为了能真正拜师,现在飞廉都离开度荣山了,那继续待在山中也没用了。 日子好像还是如从前一般。 这日,掌管呈愿殿的敖伯玉收到香火愿,发现有妖魔害人,与云歌说了一声,这才下山。 去势城。 飞廉的离去,让敖伯玉心中不得不生出危机感。到达此城后,并未直接入城,而是在空中查探了一番,随后将翠虚子那得来的阵旗,插在这城池四方,笼罩这座小城,这才入城去。 城中一户人家,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正诚心祈祷,望药师玉龙神君早日下凡除妖。 这所谓的药师神龙真君,就是敖伯玉,当年敖伯玉只是随意起了个玉龙真人的法号。 谁知由于自己赐出去的灵药太多,渐渐的,这名号就变了,那些得了灵药恢复健康的,纷纷立像或是立牌供奉,名号也是五花八门,流传最广的,就是这药师玉龙真君。 名号有些高调,不符合敖伯玉低调的想法,但好处也是很大的。 此时的敖伯玉功德之气已经形成黄色的宝盖之象,而且有三丈方圆,照这样下去,再有个百年,怕是要成赤色宝盖的功德之象。 有这功德之力护身,若是有人想要对付,就要先考虑这功德之力的庇护。 不单单是功德之力,还有香火愿力,这香火愿力的妙用也极多,敖伯玉暂时没有使用,打算以后用来炼制太虚剑,试试能不能提升品阶。 “张乔氏,你虔诚伺候本座香火,我已知晓,今日特来除魔,且详细说来。” 妇人张乔氏初时还以为见鬼了,后来才反应过来时神像在说话,连忙跪地拜道:“信女张乔氏拜见药师玉龙真君,那妖魔就在东大街上的瑟香居,我那相公,已经被在那待了一月有余不曾归家,附近的几个邻居,如此的不下十人,还请真君除了那妖精,让我相公归家。” 这张乔氏说得,与其余几人说的一般无二,这也不怪敖伯玉太谨慎,凡人求愿,有时候完全就是以自己的立场出发。 表弟求表哥破财,表哥愿表弟倒霉,君姑许儿媳病,儿媳咒君姑死的,像这样的,只能算是小事,甚至有人杀害了别人父母后,求愿拜自己,让自己去把那独活的稚子找出来杀了。 收回心神,敖伯玉悄然落入瑟香居。 望气之术看去,就见此方并没间色,不过倒是有一股淡淡的妖气。 随手施展了个障眼法隐去身形,走入其中,就见这瑟香君男子众多,怕是有三四十余人,要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酒,要么就是在二楼的房间排队。 敖伯玉早就听到二楼房间中传来的艳曲淫词。 妖精勾人交欢,最简单的就是先让其起色欲之心,而后破了阳气,之后要么慢慢吸食精气,直到精气尽失而亡,要么直接一顿吃完了账。 原本以为这妖精应当是慢慢吸食精气,却发现此间的男子虽有些气虚,但那是房事过度导致的,精气神三气合一的精气却不像是被吸过的模样。 敖伯玉有些懵逼了,那这妖精搞弄个豪华的院子,与人交合,为了什么?瘾大? 上二楼,隔着窗户,就看透了这妖精是一株助情花修炼成精,修为不过住家境界。 那场面,真是个: 光天化日,情急意密。阳光四面照,还要添烛明。 情正浓,三番鏖战,一霎时魂灵儿不见,波翻浪滚,香汗交流,泪滴一似珍珠串,枕头儿不知坠在那边。 乌云髻散了乱挽,一霎时雨收云散,舌尖儿一似冰冷。双手搂抱心肝耶,哎,似做不足,朦胧磕眼。呜,心肝,心肝,嗏,哥哥。 花妖这点修为,自己的障眼法她万万不可能看穿,所以这花妖是真没有吸取精气。 这一幕,倒是让敖伯玉也有些无语,这怎么弄? 敖伯玉一时间也是有些没眼看,从腰间将朱厌吊坠摘下,扔了出去,吊坠立即变作朱厌。 敖伯玉并不想伤人,朱厌只化作一丈多高,但模样吓人,只听一声吼,三男直接吓没了半条命,花妖也是吓了个颤巍巍。 就见那三男顾不得穿衣,大喊大叫的往外跑,朱厌也未拦,那花娘也想走,却被拦住。 “这位大王,求您绕我一命,奴奴任听你处置。”花娘将朱厌当做哪来的山大王道。 朱厌让开,敖伯玉这才走近道:“穿上衣服,我与你说话。” 花娘见了敖伯玉才是主人,连忙照做。 “你姓甚名谁?家住那方?” “禀神仙的话,奴奴本无名无姓,自取个花娘之名,此处便是奴奴家。但奴奴自有了灵智以来,从未害过半个人,还请神仙饶命。”花娘跪地拜道。 “你既未害人,也不必拜我,且起来说话。”敖伯玉道。 “奴奴遵命。” “你且说说看,你来此弄这么一个瑟香居,又不吃人,又不吸取精气,是为何?赚取银钱之运?” “不敢瞒神仙,奴奴本是一株助情花得道,修行本就需与生灵交合,但奴奴虽是妖,也知不该害人,故从不敢吸食精气,只是交合修行。 既要交合,自要有一好地,奴奴原本在朱市城内的怡香楼干事,一年多前,那怡香楼因时常打架闹事,被停了业。 奴奴觉着那地方勾心斗角,待的也不痛快,就来了此处,几年间,也攒了些银钱,就置办了这瑟香居,但凡来作乐的,只需一两银钱一年,供食宿美酒,随意受用奴奴。 但奴奴从未以花香勾引人,都是他们自愿的,所言若有半分虚假,管教奴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敖伯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两银钱在大夏并不多,当初左思邈用自己的金行之戒也去当,就换了一两银子,他背着自己走了三天,因他能吃,一两银钱只够他吃了三天。 这花娘一两银子住一年,有酒有肉,这是来搞慈善的吧?若自己是个穷苦凡人的话,说不定也要来买个十年套餐了。 贫苦的光棍眼中,她怕是女菩萨吧?想到此处,赶紧止住,菩萨可是有的,自己在这乱套菩萨名,别改日真找上门来了。 “你这般做生意,如何长久?”敖伯玉没忍住问道。 “奴奴倒不是为了赚银钱,只是为修行,奴奴做了十来年,也攒了近千两银钱,够受用一阵了,若是没钱,再去赚就是,反正也是为了修行。” “........不辛苦吗?” “也是辛苦的,奴奴都快有茧了,好在地虽是越耕越松,但总归是地,奴奴还算能受的住。” 第51章 宿敌? 听她说完,敖伯玉便道:“你虽未害人,但你可知,外面哪些男子为了与你交合,上不侍奉双亲,下不照顾子女,荒了田地,闲了货担,整日只顾醉生梦死,个个气虚寿短。” “可他们都是自愿的啊,而且既我能养活他们,何必要去种地卖货,醉生梦死有何不好?凡人不能修行,本就是劳苦一生,奴奴让他们自自在在受用活个四五十岁,总好过他们苦命过个五六十载吧。” “........那也是你以色,以利诱之。”敖伯玉有些没底气的说道。 “神仙这话,奴奴却不认,奴奴化形后就长这副模样,并未做什么剥美人皮而色诱之事,至于利,奴奴手中有银钱,也不想他们为银钱烦忧,就自家掏银钱贴补,如何利了?” 和当初面对敖赝一样,敖伯玉也不知该如何把道理说通,或许道理本就不通,也就不再扯那些大道理。 “你所为是求修行,双修之术,我不敢言全是旁门左道,但我看你境界虽有,却是气海虚浮,九窍不通,莫说成仙,就是金丹也无望,花草成精,寿元本就短,最多再有个二三十年,你也就是一株枯花,身死道消。” 花娘听完,连忙跪地拜道:“奴奴自然知晓,但自奴奴有灵智后,无父无母,无亲无友,那山中的樵夫见了奴奴,先是把奴奴当做妖精,后来知晓奴奴不通人事,把奴奴带回家去,当个玩物。 奴奴却感激他,若是无他,奴奴也不知人事,后来他年老体衰,奴奴又给他养老送终,这才走出山村,也曾遇过几个郎君,得了奴奴身子,知奴奴非完璧之身,纷纷抛弃。 也曾遇到修士,都是喊打喊杀,若非奴奴命大,早已亡命,更莫要说修行正道,若是神仙真人肯赐奴奴修行之法,愿生生世世侍奉神仙真人,以报恩情。” 敖伯玉自然没有修行法门给她,自己会的修行法门,度荣山的不能外传,龙宫的真法《四海玄真御水经》也不可外传,只有一门《周天真炁入窍术》可传,但花娘九窍都没有,根本不能修炼此术。 “我并无修行法门传你,也不需要你侍奉,不过可送你一颗成就人身的丹药,你服用丹药后,可成真正的人身,通九窍,以后按步修行,开辟气海。至于能否成仙,那就看你自己的机缘了。” 说罢拿出一枚丹药。 花娘听完,大喜接过,拜谢道:“奴奴今后定用心修行悟道,再不做这卖肉行当,稍后就关了此居,去山中寻个安静之所用心修行。” “嗯,我看你资质虽一般,但气海也能开辟个三十七丈方圆,服用丹药后,打牢了根基,往那肃慎国去。 那国中人妖和睦而处,有些山门也收妖族弟子,你不曾为恶,若是有机缘,拜个山门,自可学得修行真法,到时再入金丹,来日也有望成仙,好过蹉跎二三十年化作一捧土。” 花娘听完,垂泪拜谢道:“得神仙真人赐丹指点,奴奴万死不敢忘,然奴奴也自知难报此恩,只能立牌位以拜,日夜香火侍奉,故大胆请神仙真人告知神号。” “度容山飞廉妖圣座下弟子玉龙真人。” 敖伯玉说罢就离开了此地。 刚飞上天空,就发现城中的城隍庙走出一队鬼差,拿着兵器,往那瑟香居去。 敖伯玉不解,故没急着走,观望一番,就见那一队鬼差到了瑟香居,现出本相,就要斩杀那花娘。 那花娘虽有住家修为,却从未学过打斗的本事,哪里敌得过这些个鬼差,敖伯玉正想出手,突然发现阵旗有波动,立即查看,发现空中出现了两个人,作狱吏打扮,披散着头发,手持木牌,上写“日巡”二字,远远的躲在云雾后。 “这些人多半是故意针对我来的,我若出手,此事难了,而且不论花娘有没有错,按照天庭律法,她就是该死。”敖伯玉心中暗道。 心中纠结时,花娘已被擒住,为首的鬼差,正要砍头。 敖伯玉最后看一眼,直接转身就走,再不停留。 云雾中的两位日游官见了,只觉得可惜,此人居然不上当,看来所谓的善名也是虚的。 鬼差这边本要砍头,但却迟迟不下手,过了半刻,只得动刀,任凭花娘如何哀求,也不管,一刀下去,花娘再无生机。 鬼差收队离开,瑟香居只留一具尸身。 过了一会儿,有些胆子大的,进来瑟香居,看见花娘尸首,吓得丢了魂,有些又心中悲伤难过,花娘送吃送喝,还让自己等人受用,天大的恩情。 只是瑟香居先是出现一头丈高的怪物,后来又是一阵鬼哭狼嚎之声,不敢入内收敛尸体。 那些求愿的妇人,都在拜谢药师神龙真君斩妖除魔。 众人都没注意到,一颗圆润的绿珠出现的瑟香居半空。 原本就要消散的三魂,被收入绿珠之中。 所谓:天生天杀,道之理也。若能究其玄珠之义,见天之生,可以延生;见天之杀,可以逃杀。 施展隐字秘的敖伯玉拿到绿玄珠后,连忙往日游神官去的方向跟了过去。先前直接走,就是为了麻痹云雾中的日游神官。 跟随两人没多久,就见二人没有继续巡游,而是去了一肃慎国的国度镰都之中。 二人随后降落风伯观旁边的一座宅子中,敖伯玉跟去后,见到一个熟人妫方。 “妫少主,那敖伯玉并没出手,任由那花娘被杀。” “不可能,他拿了这么多丹药救济凡人,连妖族也救过不少,怎么可能会不救那花娘?”妫方道。 “妫少主,这我二人就不知了,总之他确实没管,那花娘已被鬼差斩杀。” “你二人是不是被他发现了?” “妫少主,我二人按照你的吩咐,直到鬼差出现,才悄悄靠近,藏在云雾之中,待他走后才离去,他不可能发现我们。” 听他二人说完,妫方就有些想不通了,道:“难道那花娘改了脾性,暗中吸食男子精气,他得知后,虽未杀她,却也不管她?”妫方问道。 “这应是没有,那花娘身上没有半分恶煞之气,若是有,我等身为日游神官,对此恶煞之气最为敏感,必能看出。”日游神官道。 “既如此,你二人且回去吧,记住了,今日之事,不可与任何人透露。” “妫少主放心,我二人知晓,只是此事没办成,原本不该再言报酬,但我兄弟二人前前后后也欠了人情,花了打点,不知。” “好了,不必多说,此事虽未成,但答应你二人的东西,自不会少,我二伯那里我会去说一声,你们等着升迁便是。” 二人听闻,大喜拜道:“今后愿听妫少主与蓬莱司左神将大人差使。” 妫方得知计策未成,就让二人离去,二人刚想走,就发觉一道寒光袭来,两人的头都掉了下来,随后一道赤帝炎将二人的尸体烧烬。 待到妫方反应过来时,敖伯玉已经站在他面前。 “妫方,能在这遇到你,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妫方此时也慌了,刚刚他甚至没有看清敖伯玉如何出手的,但两名真仙境的日游官瞬间神魂俱灭。 妫方刚有动作,就见敖伯玉已经杀来,妫方还没来得及反抗,气海就被刺穿,再挥了几下剑,妫方的双手双脚就被斩下,伤口光滑整齐,妫方痛苦的倒在地上哀嚎。 “师父说他可能会是我的宿敌,不曾想百年以后再见,我杀他如斩草一般,果然自身的强大,比什么命数都重要。”敖伯玉心中暗道。 “你既然在这里,多半是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吧,老实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敖伯玉道。 “敖伯玉,你想清楚,你若是杀了我,整个计蒙一族都会视你为死敌,飞廉已经不在度荣山,没人保得住你。 你现在放了我,我们之间的一切恩怨就此了结,我可以对天道起誓,绝不再与你为敌。”妫方忍着疼痛说道。 “我最后问你一遍,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计蒙一族光是在天庭为官的就是数十人,我二伯是雷部蓬莱司左神将,大伯是雷部雨师真君丈人,你不能杀我。”妫方感受到敖伯玉的杀意后,心中惊恐道。 “要不这样,你回答我两个问题,我不杀你。” “你先对天起誓。” “那我先问一个,你如实回答了,我再发誓问第二个。” 妫方忍着痛想了想,道:“可以,你问。” “我自问也没得罪过你,为什么你第一次见面就对我不满?还要杀我。” “当年你去山中拜力牧,未成后你在山中四处采那些不值钱的灵药,我在力牧面前说了你一句贼人,就被他斥责了一句。 之后见面,孟素那贱人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我心中难忍,就让羊尾去教训你一顿,顺便抢走力牧给你的那些高品阶灵药,我当日确实没让他杀你,只是让他教训你一番。” “就为这点事?行吧,那你也该上路了。” “你不是还有问题吗?快发誓问我啊,我既然来这里,自然是有计策针对你,你就不想知道吗?” 敖伯玉也不再问,一剑结果了他,顺便一把火,将他神魂与尸体都烧了。 妫方倒是有个法宝囊,里面有不少丹药、符纸、金银珠玉,还有几本计蒙一族的法术。 最让敖伯玉惊喜的是,尸体烧了之后,那崩天印也出现了。 灵宝有灵,第一时间就想走,但无主之物,哪能逃脱,敖伯玉将崩天印强行困住后,收入小鼎,崩天印瞬间不敢动弹。 敖伯玉又将三搓骨灰都卷走,最后为了扰乱这里的五行,避免被推算,从小鼎中弄些一些阴阳不明的浊气出来,浊气离开小鼎后,立即消散。 施展隐字秘离开回到山后,敖伯玉就去了呈愿殿。 心神落在镰都的风伯观,鬼差连忙来迎。 敖伯玉只留下了急匆匆和慢悠悠,让他二人注意那户宅子进出之人,但不要进去,只是看着就好。那宅子本就在风伯观旁边,也不会暴露什么。 之后敖伯玉也没离开呈愿殿,一直待在这,分一丝心神落在自己的神像上,注意着那户宅子。 第52章 雷部 自那之后,一直过了三日,都无事发生,直到第四日,敖伯玉发现曾经交手过的土费去了那宅子。 宅子中自然是空无一人,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那土费寻了许久,不见人影,就离去了。 过了半日,镰都中的城隍庙与土地庙都有人去那宅子。 过了半个时辰,那城隍就带着土地公来到风伯真圣观中。 急匆匆与慢悠悠带人去迎。 那城隍与土地比较客气,说是有日游神官被杀害,天庭推算后发现那两名日游神官到过此处,故来请问风伯观中的人可曾看到过有什么修士或是妖族进出。 急匆匆和慢悠悠自然不知,也就如实回答。 土地与城隍也就没再多问。 过了半日,又来了一队天兵,为首面目凶神恶煞,穿一身黑色盔甲,手掌一把宝剑,在那宅子中看了一圈,就直接往风伯观这边来。 “不知是哪位上神来访?” “去告诉你风伯真圣观中做主的人,雷部蓬莱司左神将妫极神将临凡,速来拜见。”妫极身旁的将士嚣张的说道。 急匆匆与慢悠悠二人十分不悦,飞廉在山时,莫说他一个雷部下面一个不知品阶的杂将,就是那九天雷公将军、八方云雷将军来了,都要客客气气。 只是二人也不敢违背,生怕一个雷就被灭杀了,故连忙去报。 敖伯玉一直在观看,他二人报来,就借神像走出一个虚影道:“我就是做主的人,你这不知礼数的野神是哪里来的?” “大胆,我乃蓬莱司左神将坐下都头,你见了蓬莱司左神将不说拜见,竟还敢辱骂我等,当真不可饶恕。” 转头对妫极道:“左神将,属下请命,拆了这风伯真圣观,拿此人治罪。” 敖伯玉看了一眼那妫极,随后大声喝道:“如果你再说一次这话,我必杀你,城隍、土地、日游、夜游作证。” 这声音传遍小半个镰都,凡人没听见,但城隍土地可都是惊动了。 妫极听后,冷笑了一声,那都头见了妫极态度,就道:“这不过一间淫祠,如何拆不得?” 敖伯玉听完,也不废话,呈愿殿中,敖伯玉借香火愿力,真身从自己的神像中走出。 妫极一见敖伯玉的修为,就有些慌了,自己那侄子不是说他才真仙吗,这已经是天仙境界了。 妫极刚要说话,就见一把长剑飞来,速度之快,自己甚至来不及阻拦,就见先前放狠话的都头已被斩成两截。 妫极有些后怕,若刚刚那一剑斩的是自己,自己能不能躲得开?但还是鼓起勇气道:“敖伯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天庭兵将。” “我师父乃黄帝麾下大臣,受封于此,他竟敢说要拆我师父的观,还说是淫祠,如何杀不得?” “就算他言语不敬,我自会罚他,你凭什么斩他?” “就算是凡人,拆祖宗祠堂也是血仇,更别说是神仙,香火根本之地。他敢有此言,就该自食后果。” “他只不过看你无礼,这才一时间言语冒犯,并非真要动手,你却直接杀人,我定要上禀天庭治你的罪。”妫极怒道。 “我无礼?不是你们先无礼的吗?我乃西海龙宫三太子,我父王为西海龙王,你是多少品的官,要我来拜你?”敖伯玉毫不退让道。 妫极脸色很难看,本来是想以天庭的名号给敖伯玉个下马威,却没想到给自己架住了。 四海龙王在天庭属五品,自己不过个是八品官,敖伯玉虽没有官身,但也有个龙宫太子的名号,何况是上别人家的门,叫来拜见,自然是不合适。 “本座公务繁忙,哪里知晓你这观中谁人做主?况且你那什么狗屁太子名号,可有天庭册封?” 敖伯玉正要说话,就见风伯殿中,右边第二尊神像走出一人,喝道:“你的意思是,是在叫我出来拜见你?” 众人看去,就见他: 头戴一顶凤翅盔,腰束一条狻猊带,身穿一领麒麟山文甲,足踏一双牛皮长靴,手执一柄九节金鞭。 “四师兄。”敖伯玉有些惊喜道。 “嗯,小师弟,且先容我问问此人,是不是在叫我出来拜见。”大夏侯道。 那妫极脸色难看,只得行礼道:“下官见过巽神大夏侯。” “我在问你话,你既然不是叫我小师弟出来拜见你,是不是叫我出来拜见你?” “下官不敢。” “那你的意思,叫我师父来拜见你了?” 妫极听后,只得躬身拜道:“是下官一时间言语不当,请巽神恕罪。” 此时,天边又飞来一人,而且带了一百天兵,气势十足,妫极见了,也不顾大夏侯,直接驾云去接。 大夏侯看了一眼就笑道:“这雨师真君丈人也来了,看来今日这事不是偶然。” “四师兄,今日我是不是做得过了?还要劳累师兄来下界。” 敖伯玉既然动手,自然也不会觉得今日难收场,原本敖伯玉是打算和他耍耍嘴皮子,若是他要动手,只管打退了就是,大不了就去公堂对簿,拆香火根这事,众神听了,没几个人会站在他那边。 “无妨,都要拆师父香火根了,还与他客气作甚,小师弟做的很好,有我在,一切无碍。” “四师兄,那雨师真君丈人官职大吗?” 大夏侯笑道:“小师弟不必担心,那妫元君虽是四品,大我一品,但他是雷部,我是八卦神部,没干系,莫说他大我一品,就是他上司玉枢院真君来了,我也不惧。” “对了,四师兄,你怎么知道此地有事?” 急匆匆这时就道:“十四爷,是我请四爷的,先前我看他们来者不善,人又多,怕十四爷您吃亏,就点香请了四爷下界。” 这边说完,那边人就来了。 大夏侯不冷不淡道:“大夏侯见过妫雨师。” 妫元君也回了个礼道:“大巽神客气,只是大巽神按理来说应该常驻天庭巽位,怎今日不在当值,跑来下界?” 敖伯玉听后,心中暗道:“常言雷公电母,风伯雨师,师父是上古风伯,那计蒙是上古雨师,四师兄为八卦巽神,也算是风神,这妫元君则是雨师真君,偏偏不是好友,反而犯冲。” “这就是我们八卦神部的事,不劳雷部费心了。” 妫元君听后,眉头紧皱,天庭之中,虽说有许多部门,但若是论人多势众,雷部是要争先的,雷部总部为神霄玉清府,下设三省九司、三十六内院中司、东西华台、玄馆妙阁、四府六院及诸各司,各分曹局。 (或许是因为我们传统的道教玩雷法的,所以雷部本身不论是在民间神话,还是道教的体系中,甚至封神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相比之下,八卦神部人数就太少了,可偏偏八卦神部有两个身兼数职的大神,此人不买雷部的账,妫元君也拿他没什么好办法。 “大巽神,我今日来,是查两名日游神官被杀一事,经过我雷部推算,那日游神官就死在这风伯真圣观旁边的民宅中,先前蓬莱司左神将来调查,或许言语稍有不当,但此子却暴起杀人,若是无辜,自不会如此,故我怀疑他就是凶手,要带他去调查,还请大巽神莫要阻拦。”郭元君道。 “言语稍有不当?拆我师父香火之根也是稍有不当?我小师弟警告他一次,他还敢说,此等狂妄之徒,不该杀?”大夏侯道。 “纵然那都头该死,尔等只管将他拿上天去定罪受罚,此子一无官职,二无册封神位,谁给他的权力随意杀人?还是说大巽神也觉得可以滥用私刑,不必理会天庭律法?” “妫雨师不必给我也治个罪,我小师弟素来尊师敬祖,听闻那都头之言,自然怒极,虽说也在情理之中,但的确是犯了天条,我自会带他上天去受罚,就不劳你费心了。”大巽神道。 “大巽神既知晓他犯了天条就好,我雷部掌刑罚,此子就该由我雷部接管,大巽神乃八卦神部,总不好要来插手我雷部的职责吧?”妫元君道。 “妫雨师此言差矣,我这小师弟乃西海龙宫龙王敖闰之子,虽还未成年,没有分封水域,但也属乌浩宫水德星君管辖,按理该由乌浩宫处罚,妫雨师身为雷部之人,却对这天庭律法不明,该一个不遵公法度之罪,杖你五十。” 这就是扯皮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服谁。 (原着五十一回,猴子请水德星君帮忙,写道:水德星君闻言,即将查点四海五湖、八河四渎、三江九派并各处龙王俱遣退,整冠束带,接出宫门,迎进宫内道:“昨日可韩司查勘小宫,恐有本部之神,思凡作怪,正在此点查江海河渎之神,尚未完也。”) 二人扯了半天,说着说着,大夏侯就故意发起火来,要与妫元君赌赛,妫元君虽高他一品,但真要打起来,怕要被大夏侯当狗踢,只得扯到日游神官的问题上。 敖伯玉自然是说自己最近没来过,没见着,那城隍土地也不敢乱说,只能如实交代没看见过敖伯玉来此。 妫元君听闻,就要让大夏侯带敖伯玉上天去乌浩宫认罪受罚,然而大夏侯压根就不理会他,只说让他不要多管闲事,若是不服就去告。 此事敖伯玉自然是有错的,但那都头威胁要拆人家香火庙这种事,对于天庭众神来说,可比拆祠堂严重多了,这种事一旦真要对簿公堂,妫雨师等人必然被众神所不耻。大夏侯也是吃准了他不敢闹大,所以完全不理会他。 果然,妫元君也无可奈何,只得讲几句狠话后离去。 第53章 因果 “四师兄,我们真不去吗?”敖伯玉问道。 “不用,你放心好了,此事不会闹大,那水德星君为人和善正直,且与我有几分交情,待我回天庭后,与他讲明此事,请星君恕你罪,到时候必不会有重罚,最多让你做几件善事了结。”大夏侯道。 “师弟多谢四师兄为我劳心费力。”敖伯玉行礼道。 “你这是为了保护师父的香火根,也是我的责任,不必客气,我也多年没有回山,今日正好回山聚一聚。” 师兄弟二人这才一同去了度荣山。 得知大夏侯回山,云歌等人也来了,聚在一起,听闻今日发生的事,云歌满脸怒意,看她那样子,若今日是她去了,只怕那妫极也要没命了。 “小师弟,你做得很好。四师弟,你回天庭后,先去找那水德星君说明情况,若是他小惩就罢了,若他要重罚小师弟,你速传信给我,我自有处置。”云歌道。 “二师姐,你放心,放心,这事闹不大,小师弟不会有事的,那水德星君为人和善,还是小师弟父王的上司,定不会为难。”大夏侯说道。 鹿浅不知晓天庭的事,就道:“雷部人多势众,若是那雷部发难,会不会让水德星君不得不重罚小师弟?” “小师妹,你是不知晓,雷部确实人多,管的也多,但雷部之中,也分了好多部门,各部之间,也不是一条心的,那妫元君属玉枢院真君一门的,按理来说,刑罚还轮不到他呢,故此事也就是不了了之。”大夏侯道。 几人听闻,这才没再多说,大夏侯与众人待了两个时辰就回天庭去了,过了一天,乌浩宫来人。 “三殿下,星君已知晓你杀那蓬莱司都头的事,一个小小的都头,竟敢狂言要拆风伯真圣观,实在该诛,只是三殿下你私自动手,也确实不该,故星君罚你做十八件善行,以免此罪。”乌浩宫的神使道。 敖伯玉自然领罚,自己每一回去呈愿殿都要做个几百件善事,这十八件善行简直就是轻而易举,而且水德星君果然好说话啊,没有时间限制,也没人监管,跟罚酒三杯也没什么区别。 又拿了几枚灵果送给神使后,这神使便回乌浩宫复命。 一晃又是一月,当日之事虽解决,但敖伯玉总觉得那妫方还有后招,不然他不会到镰都去,还故意住在风伯真圣观旁边,所以一直让急匆匆与慢悠悠调查去过那宅子的凡人。 这日,敖伯玉在山中修行时,发现布置的阵法有动静,离开小鼎收起后,走出屋外,见人跑站在门口,旁边还跟着呈愿殿的文书。 文书禀报后,才知原来是急匆匆二人有事禀报。 去到呈愿殿,心神落在神像上。 急匆匆行礼后道:“十四爷,当日您让我等调查那宅子中进出的凡人,我等一番调查后,发现了一些怪异。” “你仔细说来。” “最近进出过那宅子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是肃慎国太尉,另一人是肃慎国当今国王。我等虽未查到他们去做什么事,但从那回去后,国王就传旨调查当今三个王子罪行,流放了一个,贬了两个。” “国王有几个儿子?怎么一下子处罚了三个,而且直接没了继承权。” “那国王生了六子,这几年来,全都去世了。那三个王子,都是从宗室过继来的,却个个不像话,都是些不学无术,强抢民女,乱杀无辜,结党营私之辈。” “挑来过继还能挑这些来?” “十四爷不知,这鹿氏王族传承千年,早已烂透,那三人在宗室中,都算好的了,其余哪些,乱人伦的,修习妖魔邪术的,好吃人的,什么都有,若非有那老祖坐镇,还有一棵仙树,只怕早就亡国了,不过我看照这般下去,也没多少时日了。” 敖伯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又问道:“现在有资格继承国王之位的人中,可有百年前那鹿童的子孙后代?” 急匆匆听后,仔细回想,那鹿童是鹿浅一母同胞的哥哥,活了一百多岁才去世,虽没有坐那国王之位,却是过了一辈子的富足日子。 “倒是真有一人,听闻那老七王有十几个儿子,基本都去世了,就连孙子辈的,也没剩几个了,唯独老七王也在九十多岁时,老来竟得了一子,唤作鹿蜃楼,他与别的宗室子弟不同,自小就有贤名。 十三岁时,那鹿蜃楼就破了一桩走私雒棠仙树树叶的大案,王室子弟中都拿了不少人去砍头,十九岁时,肃慎国与邻国交战,连败四场,那鹿蜃楼挂帅出征,大胜六场,使邻国割地求和。整个肃慎国百姓无不扬其名,赞其人。” 急匆匆这么一说,敖伯玉就有印象,几年前肃慎国确实有一场大祭,祭拜的对象自然是度荣山,但敖伯玉压根没理会,那贡品之“气”都未收。 “照你这么说,那鹿蜃楼最有望登上那国王之位了?”敖伯玉问道。 “是的,那太尉在朝中就是鹿蜃楼的支持者,国王最后一子几年前坠马去世后,太尉就领群臣上奏过此事。” “当今国王的想法呢?” “这倒不清楚,但最近过继的三个王子都被贬黜,就算国王不愿,怕也只有那鹿蜃楼合适了。” “此事你们做的很好,这些灵果,拿下去分了。”敖伯玉说罢,心神就收回。 “蜃楼,海市蜃楼,这是不是说此子本不该有?但因那鹿童活了一百多岁,才有了他,而且鹿童能活一百多岁,是否和我有关? 可当年那枚丹药,并无延寿之能,只是能增强体质。还是说就因那枚丹药,让他少病少灾,身体健朗,九十多岁了还能得一子? 若真是如此,那鹿蜃楼真登上国王之位,我就与那肃慎国有了大因果,王朝鼎盛时也就罢了,我还能得好处,可若是王朝衰败,我的功德、气运都要受牵连,甚至还会影响我的修为。 这种封建王朝,哪怕是有仙神镇压,国祚能延长,但像肃慎国这样如此久的,也是逆天而行了,后代子孙,个个不当人,压根救不回,我一定要断了这份因果才是。” 想到此处,直接去找了鹿浅。 将事情大概说了一番。 鹿浅就道:“小师弟,我那侄子有贤君之相,他做国王之位,正好合适,此事有何不妥?” “鹿师姐,这正是那妫方的诡计,若是别人做国王也就罢了,但鹿师姐你那侄子却坐不得,若是他登国王之位,那与我们二人的牵扯就会更深。 鹿师姐你之前修行畅通无阻,从未被卡在那个境界过,一是鹿师姐资质过人,二也是师姐你父王贤明,王朝中兴,但终究是千年王朝,此事再衰,鹿师姐你最近修行也慢了许多。故只有断了这份因果,依靠自身,才能真正求长生。” “小师弟说的这些,我自然知晓,但若是像小师弟说的,放着贤王不选,选个庸人,且不是故意害了肃慎国百姓?况且我们要是再干涉,且不是加深了因果?” “鹿师姐所言,自然有理,但鹿师姐可想过,鹿蜃楼之后呢? 我虽不能见王朝气运功德,但肃慎国的气运必然已经耗尽,功德更不必说了,只怕是血红间色。这种情况下,未来的国王,只怕难有个好的,纵然能延续国祚,也是苦了百姓。 师弟我掌管呈愿殿,最是清楚,整个肃慎国百姓,皆是‘苗疏税多不得食,输入官仓化为土’的景象。这是病入骨髓了,唯有改天换地,对百姓才最善,长痛不如短痛,鹿师姐要考虑清楚利害关系。” “可这因果又该如何了结?我们插手干预,就会加深因果,无论谁上位,依旧是我们的因果。”鹿浅问道。 敖伯玉暂时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这确实是个难题。 便道:“我们不如先去找鹿师姐你那位老祖商量一番?” “也行吧。” 第54章 还因果 二人直接去了肃慎王宫。 一片四五十丈方圆的小天地中,敖伯玉见到了雒棠仙树,这雒棠仙树此时看起来,年份比自己小鼎中的稍好些,但整个仙树光秃秃的,看不见几片叶子,一副枯萎之象。 那雒棠仙树下,盘坐着一个老者。 老者的背后,却有十几根树根,似在输送灵炁给老者,但老者依旧如一棵枯树,皮肉紧巴巴的贴在骨头上,浑身散发着暮气,修为与敖伯玉推断的差不多,天仙初境,但只是一眼,敖伯玉就断定这老者活不过十年。 心中也疑惑,记得当年在镰都时,听人说他刚过了赑风之灾三十多年,按理来说,到现在还不到两百年,怎么这副模样了? “鹿浅见过先祖,这是我小师弟敖伯玉。” “敖伯玉见过前辈。” 老者十分缓慢的睁开眼,慢慢说道:“是你来了,且与敖道友过来坐。” “先祖,您怎会如此?”鹿浅十分难过的问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妖圣老爷降临大夏时,因他本体为鹿身,又得我鹿族先祖招待,就收了我鹿族始祖为童子侍奉,我鹿族也是自那之后,弃了妖身,成为人族。 可始祖未能长生,逝去后,我代始祖侍奉老爷,我无心长生,只想庇护族人,老爷心善,便赐我雒棠仙树,让我回家,这才有了肃慎国。 我肃慎国能延续千年,也是靠着老爷气运庇护,但如今,老爷离开三界,仅存的一丝气运也耗尽了,肃慎国虽不是我创建,但我镇守千年,早已与国运密不可分,国家衰败,我亦要亡。 我本以为靠着国运庇护度过赑风之灾,反哺王朝,却不想敌不过天命,我最多只有十年寿元了,待我一死,肃慎国也就灭国了。” 鹿浅听完,垂泪道:“先祖,您为我鹿族镇守千年,却也困在此处千年不能离开,最后竟还不能求得长生,这是我等所有鹿族人亏欠您太多的了。” 鹿逢林听后,摇了摇头道:“长生非我意,只愿鹿族强盛,鹿浅,你该担负一份责任了。” “我...,先祖,肃慎国已腐朽难救,若是再延续下去,只会害了这国中的千万百姓啊。” “那也是他们的命数,只要鹿族永存,一切都是值得的。” 敖伯玉听后,就知晓来错地方了,这鹿逢林只想鹿族长存,压根没考虑其他问题,此人情愿放弃长生,也要庇护鹿族,了断因果的事,只怕难办了。 “先祖,纵然我愿,可事已至此,我也做不到啊。” “原本我也以为没生机了,但有蜃楼在,一切还有机会。” “王朝腐朽入骨,气数耗尽,绝非一人可救,前辈也是修行之人,为何看不开?”敖伯玉道。 鹿逢林看向敖伯玉道:“若是一人,自不能,但还有敖道友。就算你们两人不来,我也要请你们两人来一趟了。” “我?” “当年鹿浅向我求一截雒棠仙树之根,就是送给敖道友的吧?”鹿逢林问道。 “是送我的,不知前辈是如何知晓的?” “那就对了,原本我肃慎国已不可能再出蜃楼那般的贤才,但却因敖道友赠丹,让那鹿童九十余岁高龄得一子,你们也应该知道此事,所以蜃楼就是因为敖道友才降生我族。 敖道友气运强大,而且今日见敖道友,还身具无边功德,故请敖道友庇护蜃楼,全了当年的恩情。 我死后,鹿浅可入此守护仙树,庇护我族,有你二人在,我鹿族未尝不可再兴千年。” 敖伯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强的气运,但听鹿逢林的意思,就是想让自己用自己的气运庇护肃慎国了。 这就有点异想天开了。 “前辈说笑了,我们今日来的目的是想与前辈商议,不要让鹿蜃楼做下一任国主,让王朝少些杀戮的安稳交替,不让百姓陷入战乱之中,绝非是来为王朝强行续命想法子的。”敖伯玉道。 鹿逢林听后,双眼直愣愣的看着鹿浅,问道:“当年你说要雒棠仙树之根时,曾答应过我何事?” 鹿浅有些慌乱的说道:“那时因师父叮嘱,不敢答应庇护王朝,所以答应老祖,若是老祖今后仙逝,会守护雒棠仙树,不被外人侵夺。” “你可要违背誓言?”鹿逢林再问道。 “鹿浅不敢。” 鹿逢林听后,看向敖伯玉道:“敖道友,当年那一截雒棠仙树之根是送给你的,蜃楼也是因你才能降生,我已下令,蜃楼就是下一任国主,不日就将继位,所以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要庇护未来的肃慎国。 我并非危言耸听,若是王朝覆灭,你必然遭气运反噬,轻则影响修为,重则丧命。但若是王朝鼎盛,敖道友也能借王朝气运修行,一日千里,受益良多。” “这法子,是妫方替前辈想的吧?”敖伯玉问道。 “的确是他提议的。”鹿逢林并未否认。 “那妫方三番两次要杀我,与我乃是死敌,前辈你觉得他会想我好?故前辈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不可能成功的。”敖伯玉道。 “只要是能延续我鹿族鼎盛的办法,都可一试。” “百年王朝,千年世家,鹿族已经远超千年,前辈为何还放不下?” “想我鹿族,从始祖吞食一颗灵果开启灵智,千辛万苦修行至真仙境界,点化族人,在妖魔横生的万妖山中苦苦求生。 幸得老爷指点,褪去妖身,又从一只百人部落,到如今的千年王朝,何其艰辛,始祖知晓自己成仙无望,便让我代他侍奉老爷,我才能踏上修行之路,逝世时又交代我,定要守护好王朝,我又如何能不尽心尽力?” “前辈,你有没有想过,这法子既然是妫方想出来的,你有没有想过,那鹿蜃楼并非贤王? 原本我还觉着为何六个王子都突然逝世,此时看来,怕不简单吧,你们又故意从宗室过继,过继后再寻理由贬黜,无非就是让他顺应民心,合理上位,若他非是贤王,一切都成空。” 鹿逢林听后,并没有解释,继续道:“蜃楼有雄心壮志,也有手段魄力,定是中兴之主,几个不成器的子嗣,能为我族延续而死,他们应该感到荣耀。” “你已经有心魔了,你既一厢情愿,就在此好好做你的白日梦吧。鹿师姐,我们走。” 鹿浅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两人的对话,只是被敖伯玉拉着走。 “敖道友,你若不顺应天命,必落个身死道消的局面。” 敖伯玉也没理会他,直接离开。 带鹿浅回山的路上,敖伯玉心中想道:“那妫方恐怕是两步棋,一步诱惑我杀了城隍的鬼差,让日游神官记录,但暂不上报,第二步就是坏我气运,到时候再报上去,我没有气运庇护的话,多半要遭。 如今虽没有第一步,但坏我气运这一步却不好破解,我该怎么办呢?” 突然,就听到下方有诵经之声,敖伯玉停下后看去,就见是一座寺庙。 忽然想起那彻听,当年他来大夏传教,此处多半就是他建造的寺庙了吧,心中暗道:“因果就是佛门提出的,我何不去请教一番,看看能否有解决的法子。” 想到此处,就与鹿浅商议,鹿浅此时心乱如麻,也就听敖伯玉的。 落入寺庙门口,就见寺庙不大,来往的香客众多,虽远远比不上风伯真圣观,但作为一个外来的宗教而言,不过百年就有这规模,算是很不错了。 两人还没报上名号,就见一个小沙弥来请,说是彻听有请。 两人相视一眼,都觉得疑惑。 随着小沙弥步入寺庙,云会堂中,二人见到了彻听,与百年前相比,彻听没有半点变化,至于修为,当初的敖伯玉自然看不出,但现在看来,依旧看不太清楚。 心知此人修为怕已有“等觉”境界,比那伊存至少高了一境。 “贫僧见过敖施主,鹿施主,一别多年,二位施主风采更甚啊。” 二人回礼,敖伯玉道:“大师佛法高深,当年我看不清,此时亦看不清啊。” “敖施主廖赞了,贫僧虚长敖施主数千岁,但以敖施主修行之快,只怕不用百年,就要胜过贫僧了。”彻听道。 “大师当年曾言我们还要再见,今日果然找上门来,莫非大师当年就预见今日之事?”敖伯玉问道。 “万事万物虽是天道而定,又无时无刻不再发生变化,贫僧哪能看得清,只是当年受敖施主指点,心中有诸多感悟,所以知晓与敖施主有因果未了,才敢断言有再见之日。”彻听道。 敖伯玉听后,也不再啰嗦,将来意说明。 “施主可还记得,当年贫僧曾言要还施主一份因果。” “记得。” “施主所送的那枚丹药,并无药力,那鹿童施主,本就有一百一十六载的寿元,他能长寿,与施主无关。”彻听说道。 “是大师出手?” “既然要还施主因果,自要承担一份因果。” “可蜃楼二字?” “施主这便是执于空了,蜃楼便是虚,虚无缥缈,自是无,千年的王朝,早已是海上楼阁,那鹿蜃楼施主虽有贤明,但却是虚名,他就是肃慎国最后一代国君,肃慎国,就亡于他手,只是王朝交替,苦了千万百姓。”彻听说道。 “不曾想我竟也陷入我执,今日得大师指点,万分感谢,亦要多谢大师当日为我承担因果。”敖伯玉站起身行礼道。 彻听也起身回礼道:“敖施主不必言谢,本就是还因果,况且我佛门弟子最善承担因果。 敖施主天资聪慧,却未修佛法,故看不清,若能精修佛法,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彻听道。 “不知大师可否指点我这道门弟子?”敖伯玉笑道。 “若是要佛门弟子才能传佛法,那我佛教也不会有今日,这是当日那一卷《金刚经》贫僧自己注解的经解,若是敖施主不嫌弃,可赠于敖施主。”彻听左手虚握,一卷竹简出现在手中。 敖伯玉躬身行礼后,双手接过道:“多谢大师传经之恩。” 第55章 移星换斗 回山的路上,敖伯玉对鹿浅说道:“鹿师姐,你也不必伤心难过,既踏上修行道路,凡尘种种,终究有一别。当年是因我你才会去要那一截仙树之根,此事我会帮你解决的。” “此事与你无关,纵然当年是因你向先祖求仙树之根,你也还了我一枚三花聚相丹,助我修成法相,莫说一截仙树之根,就是那雒棠仙树与三花聚相丹相比,也远远比不过。”鹿浅说道。 “鹿师姐,既然他是让你答应守护雒棠仙树,不如我们把雒棠仙树移植到度荣山,你反正都呆在山中,这承诺不就应了?”敖伯玉道。 “小师弟你不知,那雒棠仙树虽只是五品的品阶,但仙树一类的,本就比花草一类的仙药珍贵难养,那雒棠仙树更是极难养活,光是那片小天地,就花费了我鹿族无数财力造就,师父并不炼丹,度荣山虽是灵炁充足,但却没有适合的地方种植雒棠仙树。”鹿浅道。 敖伯玉倒是没觉得那雒棠仙树难养活,一截树根,自己就养成了,不过这都是依靠小鼎,若是只凭自己,怕也是狗咬乌龟找不到头。 “那片小天地能否直接搬走?”敖伯玉突然问道。 “这......,若是师父在家,或许还有可能。” “鹿师姐你是没见识过二师姐出手,二师姐有一门神通,叫做移星换斗,若是二师姐愿意出手,多半能成。” 鹿浅听完,就道:“只是此事本是我惹下来的,却要让二师姐出手,有些不妥。” “唉,也不知道我那活泼天真的鹿师姐去哪了,鹿深你瞧见了吗?” “好啊,编排起我来了,奶奶我都一百多岁了,还要当个不知事的是吧,今日就让你见见什么叫深浅。” 二人嬉闹着回山,直接去了灵屏山。 将事情告知了云歌,云歌听后就道:“那片小天地有多大?若是千丈大小的,我也无能为力。” “.....,不到五十一丈方圆。”鹿浅说道。 “那就走吧。”云歌淡淡说道。 “去哪?”鹿浅有些懵逼道。 “不是搬走吗?”云歌问道。 “二师姐,那鹿逢林还活着呢,而且他现在完全就是依靠雒棠仙树活着,就算要去,也要等他死了之后再去吧。”敖伯玉道。 “也罢,看在那鹿逢林曾侍奉过师父数百年的份上,就等他死后再说吧。”云歌说道。 此事有了解决办法,鹿浅也是安心了不少,但云歌却没那么乐观,接着说道:“小师妹,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得再下山。” “二师姐,这是为何?”鹿浅不解道。 “你不许知道那么多为什么,总之听我的话就是了。” 敖伯玉知晓这是怕她又牵扯进去,王朝覆灭,鹿族人必被屠戮,鹿浅作为鹿族之人,若是知晓,多半会忍不住去救人,但如此一来,就又牵扯了进去。 敖伯玉回到云来山中,拿出绿珠,花娘的三魂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有肉身,要活命,还需得寻一具肉身。 敖伯玉从小鼎中拿出一株仙药,从绿珠中取出花娘三魂。 花娘从沉睡中苏醒,敖伯玉略解释了一番,这才知晓是他救了自己,连忙拜谢。 “你现在没有七魄,只有三魂,就算寻一具肉身夺舍,也难得道成仙,但你本为花草成精,我将你三魂放入这株仙药中,你再慢慢汲取灵炁修养,来日再化形后,便可养出七魄。 虽说终究差了一等,长生难求,但有仙药为根本,还是有望成仙,你可愿意?” “神仙恩人这是赐奴奴天大的机缘,如何不愿,但请神仙恩人施法,救奴奴一命,奴奴必铭感天恩。”花娘拜道。 敖伯玉听后,也不再多说,将花娘三魂放入仙药中,种在云来山上。 之后修行了几日,就听呈愿殿的文书来报,说是肃慎国现任的国主退位,那鹿蜃楼继承了王位。 敖伯玉知晓后就去到呈愿殿,借神像降落心神后,让急匆匆与慢悠悠去关注一下宫中传来的消息。 三日后,二人传来消息,那鹿蜃楼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宣布新政,然而还不到一日,肃慎国六月天降下大雪,当晚半夜里,四面的城墙都裂开一条大缝,镰都开始传出肃慎国要亡的声音。 敖伯玉看过那新政后,纵然不懂管理国家,也觉得这新政完全就是纸上谈兵,肃慎国能延续这么多年,最大的优势就是那棵雒棠仙树。 就是因为雒棠仙树,才能让肃慎国有这么多妖族开启灵智,有这么多的修士能提升悟性,相比其余国家,肃慎国的武力自是要强了不止多少,这也是为什么肃慎国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能击败邻国。 肃慎国的军队与官员,都能分一份与雒棠仙树有关的俸禄,但鹿蜃楼却以贪腐,空饷,冗官的问题,要限制雒棠仙树的树叶的俸禄供应,待到彻查完这些问题,才会再供应。 若是那鹿逢林还在巅峰时,这办法倒是还可以,但鹿逢林现在别说跟人动手,没雒棠仙树养着,只怕几个时辰就要没命。 鹿蜃楼还要断了俸禄,这无异于把自己的刀给别人,让人来砍自己。 就算雒棠仙树已经承受不住无穷的摘采,也不能直接断了俸禄,而是应该先拖,先欠官吏一类的俸禄,尽量供应自己手中的军队,徐徐图之。 按照急匆匆所说,百姓对这新政都无比支持,尤其是减少税收的几条,更是让百姓赞他明君,但百姓之上的,莫说那些个官吏与贵族,就连鹿族的人都极其反对。 原本还觉得肃慎国应该还能坚持个三五年,这样看来,只怕覆灭不远。 当晚,敖伯玉正在山中修炼,突然就发现天象有变,飞上天,就见几位师兄师姐都在。 远远望去,镰都上空有一团黑云,虽是在黑夜中,但几人都能看得十分清晰,那黑云却不是劫云,待到快要笼罩整个镰都后,下起了血雨。 “二师姐,这是怎么回事?”鹿浅看那漫天的血雨问道。 “应当是那鹿逢林要死了,他与肃慎国的国运密不可分,他要死了,这肃慎国的国运有感,天降血雨。”云歌说道。 鹿浅听闻,只觉得心中难受,但又无可奈何。 就见那血雨下了一阵,那王宫中突闻一声不甘的怒吼,紧接着就见几朵云雾往那王宫中去,都不用想,就知晓是趁鹿逢林身死,抢夺雒棠仙树去了。 “你们在家待着,等我回来。”云歌吩咐道。 几人领命。 “扶九。”云歌又唤了一声。 扶九从山中飞来,云歌乘上扶九,一飞而去。 云歌出手,自然没有意外,只见那几朵云雾明明已经进入养雒棠仙树的那方小天地,但云歌进去后,所有人都瞬间倒飞出去。 紧接着,就见云歌施展神通,将整座小天地连根拔起,王宫中央出现一个深坑。 不等云歌回来,就见又来了几人,要阻拦云歌,虽远远的看不清是什么人,什么修为,但云歌被短暂拦下了十几个呼吸,不过也就是十几个呼吸。 只见云歌那百丈星辰法相一出,后来的几人纷纷落荒而逃,云歌这才带着雒棠仙树回山。 待到云歌回山,将雒棠仙树种下,几人才上前问道:“二师姐,后面来的是什么人?” “两个大妖,两个五仙岛来的,还有个雷灵族的,不过只是太乙罢了。”云歌淡淡道。 “......,二师姐,按理说这雒棠仙树虽珍贵,也不至于引得这么多人来抢,怎会如此?”敖伯玉问道。 “我看你是过惯了富足日子,不知晓仙树珍贵了,这雒棠仙树虽是五品,但有提升悟性与开启灵智之能,实际价值,不输那七八品的仙药,而且此物对于想要取代肃慎国的朝廷来说,就是传国玉玺,那些人有心来争香火,自然想要。”云歌说道。 武罗听后,就道:“二师姐,这些人居然想要争夺香火,那我们度荣山也要防备,莫让师父他老人家连香火之地都被人夺了去。” “此事师父走时有交代,让我们不必去强争,顺其自然就是,师父说小师弟做的很好,就照从前一般就是。”云歌说道。 敖伯玉却有些忧虑,问道:“二师姐,若是未来的朝廷不认我度荣山,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此事我考虑过,我度容山为此方千百百姓庇护上万年,不是一个俗世王朝能不认的,何况王朝新立,最重便是稳定民心,哪怕王朝背后扶持的人不愿认,也不得不认。”云歌说道。 几人这安心,各自回山修行。 第56章 战乱 一转眼,一月已过,自鹿逢林死后,肃慎国中就出了不少怪事,就比如信南郡的钱江中,渔民打捞出一只眼的怪人,而后又发了大水,传闻是有一条蛟龙作乱。 还不等敖伯玉去除妖,就被个凡人斩了蛟龙,那凡人名叫马季,以蛟龙尸首祭天,言鹿族天命已终,他将继承天命,遂起兵,攻入信南郡城,杀了郡守。 原本肃慎国的百姓都称赞鹿蜃楼的新政,但实行之后才发现,官吏们压根完全就是在阳奉阴违,该交的税,还是一分不少,只是换了个名目,百姓难以求活,纷纷参与大军,马季短短半月就攻占了半州之地,声势浩大。 马季之后肃慎国中又有多处响应,镰都中,鹿蜃楼因政令不通,斩杀了几位大臣,然而适得其反,逼的一些贵族也逃回封地,招兵买马,声称要诛昏君,立新王,一时间肃慎国大乱。 又是一月有余,正值秋收之季,偏偏六月那场大雪,让肃慎国大多地方都颗粒无收,加上战乱,北州谷一斛五十万钱,人相啖食;西州野无青草,粮食并尽;南州大饥,以人脯为粮;东州又有大量妖族,四处食人。 度荣山中,刚开始时,敖伯玉还去阻止妖族吃人,修士杀妖,但后来发现根本没用,妖族吃人,人族修士也开始屠杀境内的妖族,自己就一个人,哪能阻止得来,加上二师姐有令,自己也被禁止下山,故不得不归山,不再去管。 人族与妖族在肃慎国维持千年的和平也就此打破。 现在哪怕敖伯玉都停下修炼,每日不停的给求愿的百姓送灵药治病,但依旧没什么大用,毕竟灵药对于凡人来说,用处不大,治病还好,充饥是万万不能,敖伯玉也没有那么多的灵药百姓充饥。 纵然大闹饥荒,战乱也并未停止,百姓无粮,世家大族自是有。战火烧遍整个肃慎国,甚至周边几个邻国也被流民乱军波及。 侥幸活命的百姓苦苦熬到冬季,各路大军这才停战,但无存粮过冬,又死了一大片。 至此,千万百姓,十不存二,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战乱之下,也没多少人再侍奉度荣山香火,奉贡品,但度荣山中的记名弟子都离开得差不多,就守山的妖将秋往东与管事的虎总管麾下还有三五百号人,有之前的存货,三五百年也不少吃少穿,云歌可怜那些灾民,便让敖伯玉将山中的吃食拿了许多送给灾民。 次年七月,马季所率领的大军攻入镰都,斩杀了鹿逢林,鹿族人除了少数逃走外,其余的都他屠杀殆尽,得知这消息后,鹿浅非要下山,却被云歌囚禁在山中不得离开。 那马季能先攻入镰都,占了先机,虽也是他用人用兵得恰,但最重要的还是他有一支修士组成的军队。 那军队的人数虽只有千人,统帅也不过金丹圆满境界,但最低的也是住家境界,若不是这支军队只对付修士,加上肃慎国自己也养了许多修士,只怕早就亡国了。 凡人道仪境界的修士,战场上厮杀,与凡人区别不大。 都功境界的修士,若是有时间慢慢准备,对付几个凡人也是问题不大,但到了战场上,也就是稍稍灵巧些,若是不曾学过武艺,也不比那些有武艺在身的兵将强。 但到了住家境界就不同了,许多简单的法术都能快速施展,体魄气力都要胜过凡人许多,当年敖伯玉以龙族之体魄,与那住家境界的蛇妖打斗还落了一身伤。 敖伯玉一番调查后,查到这支数百人的修士军队有许多都来自瀛洲,就是不知道背后是谁,修士中,很少有人会屠杀人族,毕竟损功德,仙人境界以上的更不会沾手这种事,但修士与修士之间就没这么多规矩了。 镰都被攻占,国主被斩,鹿族子弟被屠戮一空,传承千年的肃慎国也正式灭国,但战争还未结束,肃慎国除了马季外,还有六路大军实力强劲,各占一方称王。 其中就有两路是妖族,毕竟肃慎国除了人族外,妖族也众多,虽说两支妖族加起来不过四五万妖兵,多是以雒棠仙树开启灵智的都功境界妖族,但妖族毕竟是兽化形,悍勇之意要强于人族,体魄更不必说。 故马季虽占了镰都,势力却还是比不过那两支妖族大军。 但马季倒也真有几分本事,竟能联合其余四路大军,一同对抗妖族。 九月,人族聚集十五万大军与妖族五万大军在威宁城外大战一场,厮杀两日,双方各折损上万士兵。 妖族人数本就远远比不上人族,到最后,妖族被杀红了眼,真仙境界的大妖出手,人族大军中也有仙人境界出手,战斗升级之下,就不是普通军队的对抗了。 战场附近,敖伯玉借一尊自己的神像,将心神落入观察,眼前的场景,当真是: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纵然不忍,但也无奈,一旦自己出手,不管帮助哪一方还是中立,都要卷入其中,先前求的了结因果就白费了。 仙人比拼,妖族就要弱上太多了。 从根本上来说,许多仙人就是妖族修炼而来的,但有了天庭的承认,就不再是妖,而是仙了,立场也与妖族完全不同。 果然,哪怕两路妖族大军背后的各个妖王全都出手,也挡不住人族的仙人,敖伯玉虽不认识,但知晓基本都是来自瀛洲。 随着各个妖王被斩,妖族大军气势落了三分,反观人族这边,士气高涨。 而且不论是修士还是仙人,杀妖族可不留手,只是半刻不到,四万妖兵就被屠戮殆尽。 敖伯玉眼看此战结束,本以为战事也要随之结束了,然而妖族解决,接下来就是人族之间的战争了。 那些仙人虽大多都来自瀛洲,却不是一派的,各自支持各自扶持的势力,几方在威宁城中分赃不均,又战了一场,而后各回各家,聚拢兵马,还要再战。 敖伯玉也不想再去看这些事,回到山中修炼。 一年之后,敖伯玉正在修炼时,忽然心中有感,随即便放开心神,感受信徒的求愿,大多都是求保佑的,哪怕敖伯玉昨日才又送出去数千灵药,但求愿的信徒不仅没减少,反而更多。 其中有一条,是来自左思邈,敖伯玉心中有感,就是因为他的求愿。 原来当年敖伯玉教了他凝聚灵炁的办法,又传了他《周天真炁入窍术》与《三十二相经》,他虽没有成仙之资,但却凭此修炼至住家,至今还活着。 又因老丈人赵慧娘的父母为肃慎国人士,他父母又早逝,无亲无友,遂与赵慧娘去了肃慎国都云城居住。 因他武力过人,老丈人又是一府郡守,便做了都云城的都尉,肃慎国大乱后,他便召集百姓,自组一军,守护都云城,他兵马娴熟,指挥得当,加上都云城不过一个偏居一偶的小城,故保住了城中百姓未受战乱之苦。 然而个人如何能挡大乱之世,随着肃慎国各处都被各路人马占领,自立为王的罗京就派了一路人马去攻打都云城,左思邈能挡住一些乱军,却难挡一路大军,尤其是还有修士助力的大军。 偏偏那罗京大军残暴,以人肉做军粮,不敢降他,只得硬扛,一场大战下来,都云城近千士兵死伤大半,最后关头,若不是城中百姓纷纷涌上城头抵抗,只怕都云城也被破了。 守住城池后,就下来烧香祷告,说明一切,请敖伯玉庇护一城百姓。 第57章 止战 都云城外,左思邈在几个儿孙的搀扶下,看着城外不远处再度来袭的军队,心中生出绝望。 “思邈弟弟,好久不见啊。” 听闻此声,左思邈连忙转头去看,就见敖伯玉站在自己右边,只是身形像是个虚影。 “哥啊,不曾想入土前,还能再与哥你见上一面。” “不知弟还能不能为哥弄一副‘回神药’啊?”敖伯玉道。 “那公狗屎与母彘尿倒是还能,可那马牙疳怕是刮不下来了,弟这一把老骨头,哪怕是一匹老马也按不住了。”左思邈笑道。 见他满身是伤,敖伯玉心中不忍,拿出一枚丹药道:“弟先服用这丹药疗伤。” 左思邈却未接丹药,而是直接跪下道:“哥啊,此番求你来此,并非为了我个人性命,而是求哥哥你救一救这一城的百姓。” 敖伯玉将他扶起后才道:“非是我不愿,只是我度荣山一向不插手人间王朝之事,且我师父此时不在山中,二师姐更是严禁我等干扰人间之事。” “这是为何?神仙不就是应该为百姓消灾解难吗?” 敖伯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道:“是啊,大多数的神仙,就靠着为百姓造福成神的。” “那为何哥哥你不愿帮这一城百姓?” “并非我有意推脱,这大夏上古黄帝统治时,本是我师父的封地,但已过去太久了,黄帝早已退位,我师父也未受当今天帝册封。现在这肃慎国大乱,我师父不在,天庭也不干涉,我等自不敢随意干涉。” “哥啊,我原本以为你虽是神仙中人,也有侠义心肠,却不曾想你也是忘本之人,度荣山受了这肃慎国的香火千年,吃的时候倒是乐意,如今肃慎国百姓有难,你们却关起门来不顾,这是何道理?”左思邈瞪着双眼,大声问道。 “非是我等不管,但凡王朝交替,乱世一来,人间都是这般惨状。” “是,你们是神仙中人,活了几千几万年,对于今日这乱世,不过是你们眼中一次很平常王朝交替。 但这些百姓呢?这些百姓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都身处其中,战乱之苦,他们时刻都在受着,难道你们修行连心都修成个铁石心肠,没有半点同情之心吗?” 敖伯玉听后,心中愧疚,又想到若是师父在,虽不会直接插手凡人战争,但也不会允许这些仙神插手。 如今师父因某种原因不得不立即离开,这些仙神就趁机来此夺取香火,自己等人身为徒弟,也该为师父守好此地。 想到此处,就道:“你说的对,我等是不该关起门来只顾自家,但凡人战争,我不会干涉,就算我不管不顾干涉凡人战争,最后的结果对于百姓来说,反而不一定是好事。 故我虽不会直接助你拒敌,但那罗京军中的修士或是仙人,我会对付。” 左思邈听后,虽还是有些失望,但此战总算是有了几分希望。 城外,罗京大军逼近,旁边还有一队特殊的军队,人数虽只有四五十人,但个个身上都有法力,其中不乏金丹修士。 昨日这些人也出手了,但却被左思邈一人打退,若非他修为不高,只怕还要折损几人,好在也换了他一身的伤,加上他年岁已高,今日再战,必然拿下。 这些修士跟随罗京,一是因他的蟒蛇命格,天下大乱之时,就会出现许多这种蟒蛇命格之人,一旦能借大乱之机起势,就能乘运化龙,这些修士自然也能凭借这份功劳提升修为。 二便是这罗京支持自己等人取人族心肝炼药。 城墙上,敖伯玉远远看着那些修士身上的功德间色,直接用香火之力,取来太虚剑。 太虚剑瞬间出现在面前,随后飞至罗京大军中,朝那些修士去,那些修士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人头就全被斩下,大军也因此慌乱,还是罗京打马上前,亲自威慑住士兵,这才没乱了阵型。 一个地仙境的老头从大军之后飞来,看了一眼城墙上,却没发现有仙人境的修士,心中有些不安,道:“不知是哪位道友当面?为何无故斩我落阳山弟子。” “度荣山玉龙真人。”敖伯玉的虚影开口说道。 老头这才注意到那道虚影,心中松了一口气,度荣山早就说过不会干涉,今日若是他真身降临,自己当然要退,但不过是道虚影,自然不惧,道:“在下落阳山于北城,见过玉龙真人了,不知真人为何要斩我这些弟子?” “一身的功德间色,该斩。” 于北城听闻,脸色有些不好看,自己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但此人却还是如此不客气,就道:“玉龙真人,我那些弟子助明主登王位,顺应天命,自然少不了争斗,有一二功德间色也是正常。倒是你度荣山早就言明不会干涉人间纷争,今日为何偏偏要针对我落阳山,难道是欺我落阳山无人?” “你若不服,且再往前一步,若是你能敌得过我这把剑,我立即退去。” 敖伯玉说罢,太虚剑飞至于北城的面前。 若是四下无人,于北城多半要退,但这么多人看着,哪怕是心中不安,于北城也不敢退去。 “玉龙真人既有如此自信,我自然也要讨教几招。” 说罢,他祭出本命法宝,一块黑色的令牌,只是刚往前一步,太虚剑瞬间斩去,只见令牌被斩成两截,于北城的头颅也从身体上分离,尸身和头颅一同掉下云去。 下方的军队顿时大惊,被吓得不敢再进半步。 那罗京见了,也是慌了神,传令后退,大军这才退去。 城墙上,敖伯玉对左思邈道:“此人虽退,但说不定还会再来,若是他只差凡人士兵来攻,我万万不能出手,故你需求援。” “哥啊,今日多亏你退敌,既救了这一城百姓一次,且为他们指一条活路,告诉弟弟,我该去何处求援。”左思邈道。 “去向马季求援吧,几路诸侯中,他算是对待百姓稍好些的,而且此处距离马季大军驻守的银沙城不远,他若是愿出兵,这都云城还有活路。”敖伯玉想了想后说道。 言至于此,敖伯玉也要告别了。 临行前,左思邈垂泪道:“哥啊,你这一去,今后应当是见不着了,只望哥哥你能逢凶化吉,逍遥长生。” “那《佛说造塔功德经》有言: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你我兄弟二人可还有缘分在,待你来生,或有相见之时。” 第58章 九老 敖伯玉心神回山后,就去找了云歌,将自己插手的事情说明。 云歌先是不悦,又听闻敖伯玉讲述左思邈之言,本就生为人族,云歌心中也有些触动,但还是说道:“你莫非觉着若是没有神仙干预,肃慎国就不会死这么多百姓了吗?你还年轻,没见过凡人战争,肃慎国之前,此地战乱,哪怕没有神仙干预,依旧是十室九空的惨状。” “二师姐,这些我知晓,我的想法是,如果没有神仙干预,起码不会一直这样打下去,虽然那马季现在占了近半之地,兵多将广,但短时间内,他也不太可能统一,其余几路诸侯也是如此。 就因为他们背后都有神仙支持,若是没有这些人,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分出胜负,现在剩下的百姓们,也能挺过去,但若是那些神仙都不愿意放弃争夺地盘,那此战多半会延续很久,甚至直接分裂为几个国家,未来将征战不休。”敖伯玉说道。 “你所说,我何尝不知,可师父交代过,不必插手,顺其自然就好,此时师父不在家,我自是要按师父安排。”云歌说道。 “二师姐,我虽不知晓师父到底去了哪里,但师父走的那般着急,多半也没时间考虑后面的事情,若是师父知晓这些神仙来此捣乱,二师姐你觉着师父会放任不管吗? 况且这些神仙来此,都是为了占香火,虽说度荣山长存万年,早已深入民心,但未来夺取王位的国王,必然是要大力支持自己背后的神仙,短时间不说,长此以往,师父的香火必然也要被夺去一大份。”敖伯玉说道。 云歌听闻,也陷入纠结,敖伯玉见此,又道:“若是二师姐觉着那些背后的神仙势大,不好对付,小师弟我也能理解的。” “你这话是何意?是觉着我会怕那些烧铅炼汞的?”云歌有些生气的问道。 “二师姐,我怎会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着,师父既然不在家,若是对面都是些修行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的老怪物,我等自要避其锋芒,待师父归家,再与其清算就是了。” “哼,你也不用激我,你以为我不想守护师父香火吗?可你不知晓,一旦与那些人争斗起来,我与千音倒是不惧,但你们几个修为太低,若是被人算计了,一个不好,身死道消,到时候让我如何向师父交代?” “二师姐,我倒是不能代表其余的师兄师姐们,但师父对我有大恩,这些人想要抢师父的香火,纵然有危险,我也不惧。” “你能有此心,也不妄师父传你道,为你取蟠桃,既如此,我便召集众弟子归山,若是大家都愿意,此事便做了。” 云歌也是雷厉风行,当天就将能召集回来的弟子都召回来了,三日后,能来的,包括天庭当差的大夏侯都来了。 只有从来没见过的大师兄,还有排行第八的姜长川未来。 云歌、千音、大夏侯、武罗、于阗、姚巡、火殊、陆羽、木句、段干迁、鹿浅、敖伯玉等十二人齐聚一堂。 待到云歌讲明前因后果,大夏侯、武罗与于阗三人就立即表示要为师父守住香火,不让他人抢夺,木句、段干迁、鹿浅、敖伯玉四人也立即附和,姚巡三人见此,也表示要不能让外来人抢了师父的香火。 见众人都表态了,云歌也就不再犹豫。 当日就让秋往东派了几路守山将传达消息,禁止住家以上的修士参与肃慎国的战争。 然而此时正是杀红眼的时刻,加上有人支持,大部分的修士都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度荣山也施展了雷霆手段,但凡有修士出手,直接诛杀。 三日后。 敖伯玉由于掌管呈愿殿,故做了个传信的差事。 “二师姐,木师兄刚刚在镰都被一个自称祖癸的人拦住了,那人有太乙圆满的修为,木师兄多半敌不过他,我是否过去助木师兄?” 云歌听闻,就传音道:“不必,我若不出手一次,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随着云歌乘扶九而去,那祖癸一招都没能挡住,直接落败,云歌见木句身上有伤,便要取那祖癸性命,谁知来了一人,修为更强,甚至与云歌不相上下。 云歌与那人斗了二三十个回合,那人眼见要败,就见又来了几人助力。 敖伯玉见此,也开始摇人,半刻不到,度荣山中的十几个弟子全都齐聚镰都,秋往东爷带了大批兵将来助。 “在下太华山蒋奎,你应该就是飞廉的二弟子云歌吧?为何无端伤我弟子?” “度荣山有令,禁止修士参与凡人战争,他既不遵,自该受罚。”武罗大声回话道。 “度容山好大的威风,我乃瀛洲盘丁,受孟章神君之令,来此辅佐天命之子继位,尔等却要禁止我等出手,可是有天帝之令?” “孟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权柄,管这八泽大夏之地了?”于阗嘲讽道。 “此地无主,孟章神君身为四灵,自有护佑此方百姓之责,反倒是尔等,一无天庭册封,二无天帝授权,却把这大夏当做自家地盘,是何用心?”盘丁反驳道。 双方又吵了一阵,嘴上的话,谁都能编出一堆来,谁也不能说服谁,这些人中,除了有受孟章神君支持的,还有雷部蓬莱司的,五水神归居君等等。 虽说没有人是真正在天庭为官,但多少都是有些关系的。 吵了许久,云歌也不耐烦,直接出手,双方大斗了一场,云歌直接取出玄天钟,几声钟响,对面就倒了一片。 正当云歌要给这些人点教训时,瀛洲九老来了。 (原着第二十六回,孙悟空找医活人参果树的方子,就去了瀛洲,有打油诗:人参果树灵根折,大圣访仙求妙诀。缭绕丹霞出宝林,瀛洲九老来相接。) 云歌手掌玄天钟,丝毫不惧,道:“九老也想来分我师父一份香火?” 那九老中的天英道:“非也,我等久居山野,自不会插手人间之事,只是他们都是我瀛洲仙人,云仙子要伤他们,我等也不好放任不管,故想请云歌仙子莫要以大欺小。” “我以大欺小?这些人大多是我同辈的,却修行不勤,修为不济,显了个小,倒是你等,都是我师父那一辈的人,居然来阻我,尔等才是真正的以大欺小才是。” 九老正要反驳,就见羡门真人带着灵素到达。 “云歌说得没错,天英你可真是为老不尊啊。”羡门真人道。 九老中的天任见了羡门,有些惊讶道:“你....你们不是都走了吗?” 云歌等人也有些惊讶,当年师父离开后,羡门真人,璇玑洞主等人也纷纷离开,没想到羡门真人居然没走。 “还好我还有几张符纸没做好,晚去了几年,不然如何知晓尔等这些忘恩负义之人,趁我老友离去,公然来抢占他的香火之地。”羡门真人怒道。 “羡门真人,我等绝非来此抢夺香火的。”天英连忙道。 “是与不是,且上天庭辩解,若是玉帝不为我老友做主,我也会点拳脚,拆了尔等这几把老骨头还是能得。” 那九人听闻,连忙道歉,羡门真人好像也没打算追究到底,就让他们带着瀛洲的修士离去。 灵素对云歌使了个眼色,云歌纵然不愿,也邀请羡门真人去度荣山。 待到回到山中,众弟子散去,灵素这才解除法术,原来那羡门真人并非真的未走,而是灵素用一道符纸假扮的。 “夫君,师父留这符纸,可是给我保命用的,此番你可是得感谢我。” 云歌嘴硬道:“若非你多事,那九老我也一样打。” “夫君好不近人意,你打了那九老不要紧,可他九人都有天庭册封的神位,若是真闹到天庭去了,天庭又不公,此事如何收场?”灵素道。 灵素说完,云歌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此番确实是多亏了你。” “那夫君是不是要留我几日,好歹办个宴以表谢意吧。” “滚。” 第59章 杀神将 自九老退去已有一年,没有修士插手,战争虽依旧激烈,但随着马季三场大招后,已占据大半地盘,之后又是一年,扫清了各路诸侯,统一肃慎国。 经过几年战乱,千万百姓十不存一,好在马季上位后,励精图治,三年后,百姓的日子也慢慢好了起来。 王朝交替,度荣山依旧是香火最旺盛的,其余的各路出手的仙神,原本也吸取了一些信徒,但自镰都一战后,修士不得出手,信徒也少了许多。 度容山能得到最大的好处,那镰都一战自然是重要原因,但敖伯玉做的善行也不能忽视,至少有十余万百姓受到过敖伯玉的救助。 敖伯玉的功德之气也升至赤色宝盖。 但除了度荣山,佛门也受益不小,佛门虽未干涉人间战争,但佛门的那一套佛理可谓是上下通吃,不仅修士愿意信奉,凡人有不少也愿信奉。 对此度荣山也不好说什么,佛门并未干预战争,大家各显本事,人间传教,都是如此。 对于这种传教之法,度容山自不可能不准许,若真不允,那就完全是把大夏当做自家后院了,那些个城隍土地,山神河伯的,恐怕就要告上天去了。 只是让敖伯玉有些无语的是,佛门居然把自己编进去。 敖伯玉原本的神号有许多个,玉龙真人,药师龙神真君,药师玉龙真君等等,其中流传最广的还是药师玉龙真君。 然而佛门中,敖伯玉成了药师琉璃光王佛的弟子,只是在凡尘中历劫。 敖伯玉当然知晓这是乱编的,不过是为了传法便利,毕竟自己在肃慎国,包括周边几国都是很受推崇。 原本敖伯玉是打算去找彻听的,但云歌知晓后,却说这并非是什么坏事,今后自有好处,敖伯玉这才没去。 又是三年后,民间百姓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年的战乱,肃慎国也是一幅繁荣之景。 云来山中。 敖伯玉修行完毕后,看着头顶六丈方圆的赤色宝盖,心中暗道:“原本我的功德之气刚变赤色,只有三丈方圆,但此时已有六丈方圆,若是照这般下去,只怕再有百年,我就能成青色功德宝盖了吧。” 又想到:“虽说这也是我自己辛苦得来的,但也亏了佛门也贡献了一部分的功德。所谓的以善制善,以贪制贪,果然是深入人心,原本许多并不信奉仙神的百姓,都愿信佛,佛门传教,确实厉害。” 原着中,唐僧的头顶有祥云缥缈,瑞霭氤氲,敖伯玉估摸着,自己若是要到那一步,恐怕还早着,偏偏自己救了那么多人,还不如唐僧十世修行。 这功德之力,果然如师父所说,一旦救的人为恶,自己也要担一份恶果,除魔却不同,杀一个就是一份功德。 这日,照常去呈愿殿中,还没开始行善,就听急匆匆慌乱点香请神来报,说是鹿浅要杀那马季去了。 敖伯玉连忙按照急匆匆说的地点去。 肃慎国虽早已结束了战争,但云歌怕鹿浅心怀怨恨,要去杀那得了天命的马季,于是依旧不准鹿浅下山。 但鹿浅多次保证不会做这种事断了长生之路,云歌便未封禁她的法力,让她安心在山中修行。 谁知今日她却偷偷跑下山去,拘了镰都的土地问话,打听到那马季要往东郊去狩猎,便要去杀那马季。 土地知晓要出大事,便赶紧通知了急匆匆。 赶到东郊猎场,就见远处空中,鹿浅与一个金甲神人正斗着,那马季的尸体就在地上,哪还有命在。 那金甲神人修为胜过鹿浅,有天仙圆满,加上鹿浅逆天命斩杀马季,雷灾、火灾、风灾一同降临,三灾本就厉害,加上还有外敌,鹿浅哪能敌得过。 眼见鹿浅要亡命,敖伯玉赶紧祭出绿珠,大喊道:“上神手下留情。” 然而那金甲神人丝毫未理会,长枪甩动,就将绿珠打飞,敖伯玉连忙上前要助鹿浅。 可只是瞬间,就见鹿浅骨肉消疏,其身自解,残存的神魂又被赑风再一吹,消散在空中。 敖伯玉顿时暴怒,虽知晓这是赑风所导致,但若不是这金甲神人打飞了绿珠,鹿浅也能捡回来一条命,此刻却是晚了。 “我乃玉枢斗下右神将庞冲,此人逆天命斩杀人间帝王,罪该当诛,你是何人?敢来阻我。” “我是你爷爷,看剑。” 这一场,好杀: 玉龙神通大,神将本事高。这个青龙出水,那个铁牛耕地。悠悠剑起明霞亮,轻轻枪架彩云飘。 往来护顶翻多次,反复浑身转数遭。一个神通引雷至,一个施法把山摇。你来我去交锋战,剑迎枪架不相饶。 玉龙宝剑依三略,神将长枪按六韬。一个怒不可遏为师姐,一个替天行道保长生。猛烈的玉龙添猛烈,英豪的神将长英豪。死生不顾空中打,天地棋中两枚棋。 二人斗了三十余回合,那庞冲虽修为胜过敖伯玉几分,但哪里挡得住暴怒之下的敖伯玉,难以支撑。 敖伯玉眼见他已不支,再硬添了两分力,左手施展五行掌天神通压制住,一剑下去,将其劈作两半。 待到将这庞冲杀死,冷风一刮,敖伯玉心中惊恐,这才意识到此番闯了大祸。 倒不是觉着不能杀,自己能有今日,除了师父外,最要感谢的就是鹿浅了,若没有她当日带自己去度荣山拜见,也不会有飞廉收徒。 杀此人是应该的,却不该此时动手,该背地里找机会,这光天化日的,杀了此人,必要惹上天庭的官司了。 之前在那民宅中,敖伯玉杀那三人,都是一剑结果,并未打斗,而且是用隐字秘接近,又将那民宅隔绝,所以能扰乱五行,避免推算。 但这里却不行了,自己前来,附近的土地山神必然知晓,哪怕自己扰乱五行也没用了,而且马季虽是国主,却只是八泽之地上的一个国主,比不得四部州,尤其是南赡部洲的帝王,偏偏他被杀了,这庞冲就十分及时的出现在这里,此事有古怪。 先前愤怒,心中没那么多的想法,此时仔细想来,心中慌乱,连忙回到了度荣山中,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此事与二师姐交代。 第60章 斗巨灵神 云歌与千音得知前因后果,皆是悲伤难过。 “小师妹近几年看着,都已无事,不曾想一直记着那马季屠戮她族人的仇,今日偷偷下山去,杀了那马季,丢了性命,又连累了小师弟。”千音悲伤道。 “此事是我疏忽了,小师妹近几年修为停滞不前,就是心思未通明,我却以为她只是受肃慎国运的影响,暂时难以精进修为,却没想过,她一直想着报仇,这才有今日之祸。”云歌痛心道。 “二师姐,鹿师姐还有救吗?” “神魂都吹散了,再无活路。” 三人皆悲,天真可爱的小师妹就此逝去,甚至连尸体都未留下。 难过了一会儿,云歌打起精神道:“那庞冲既然是雷部玉枢斗下右神将,按理该在玉枢宫中当值,就算不当值,也在天庭修行,怎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大夏,还去了那东郊猎场? 那马季是肃慎国之主,按理说有国运护体,小师妹就算逆天而行,要杀他也不是易事,怎会刚得了消息,人就被斩杀了,只怕背后有人使坏。” “小师弟上次与雷部的人闹得不快,正好就是那雷部玉枢宫的,只怕就是那蓬莱司左神将妫极,雨师真君妫元君合谋的。”千音说道。 “小师弟,你且待在山中不要出去,此事我会处理。”云歌说道。 敖伯玉听闻,心中也感动,此事就算知道是那妫极与妫元君合谋的也没用,一是难找到证据,二是就算有证据,敖伯玉也是大罪。 那马季是天命所认可得,鹿浅杀了他,本就是大罪,不然也不会立即就有三灾去罚她。 庞冲阻拦敖伯玉,在天庭看来,自然是有过,还动手杀人,自然就是大罪了。 云歌所说的处置,多半就是要硬扛了,但对抗天庭这事,哪怕飞廉在山,也不能这么做。 敖伯玉回山,却不是为了连累度荣山,而是来证明度荣山与此事无关的。 “二师姐,此事我心中有计较的。”敖伯玉尽量平复语气道。 “你有什么计较?” “我虽杀了那庞冲,但我乃西海龙宫三太子,还与赤脚大仙有几分交情,待我回家一趟,请父王带我上天请罪,再请赤脚大仙说情,加上我这一身功德之力,天庭必不会治我死罪。” 敖伯玉说是这么说,但自己父王在天庭,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不说蟠桃会,上朝都没他份。赤脚大仙和自己也没有所谓的交情,反而是自己欠了人家的人情,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让二人安心。 云歌听后,没有说话,敖伯玉又说道:“二师姐,对抗天庭的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我这一身本事,都来自度荣山,此时我却不能为了自己不受罚,连累度荣山。” “我与姐姐就怕你也没了性命,小师妹已经没了,我等却不能再少了你。”千音道。 “我也怕死,既告诉二位师姐这法子,自然是有些把握的,况且若是真要与天庭对抗,双方还会有死伤,最后也必然是我度荣山吃亏,到那时,我依旧要承担罪过,而且怕还要加罪。”敖伯玉说道。 云歌与千音两人都知晓敖伯玉所说没错,若是真与天庭对抗,那么最后一定是度荣山被灭,哪怕飞廉在也是如此。 “扶九给你,你现在速速回家去请你父王带你上天请罪,我会让四师弟邀请好友帮你说情。”云歌知晓事不可违,就道。 既然要证明此事与度荣山无关,敖伯玉自然不能现在就走,口头答应道:“好,我回去收拾一番,马上就走。” “还收拾什么,你那个破山头,哪有什么家当,又不是不回来了,现在就赶紧去。”千音道。 “还是有不少家当的,这一去,怕是数十年,甚至数百年都难再回来看望两位师姐和武罗师兄了,还望两位师姐保重,也替我向武师兄说一声。”敖伯玉道。 “废什么话,快去。” 云歌说罢,一巴掌将敖伯玉扇飞,扶九一声鸣叫,就要带着敖伯玉离去,就见敖伯玉又飞回云来山去。 耽搁了一刻,就听山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那业畜!快早去报与西海玉龙敖伯玉知道,吾乃上天巨灵大将,奉星君之令,到此收伏,教他早早出来受降,免致汝等皆伤残也。” 门口的守山妖将们,慌慌张张传报。 云歌本想出面,敖伯玉却直接拦住,道:“二师姐,此事你若出面,度容山基业危也。” 云歌强忍住,对敖伯玉道:“小师弟,若是没把握,不要上天,寻个地方潜心修行,天庭不一定能寻到你。” “嗯,我会的。” 云歌又拦下武罗,敖伯玉飞出山去,就见云端上,有五百天兵天将列阵而待。 为首的便是凶神恶煞的巨灵神将。 就见那巨灵神: 生得阔嘴宽腮,一头红毛促在脑后。戴一顶黄頍冠,面如恶鬼;穿一身漆纹甲,体壮如牛。那两臂,足有水桶粗细,一对宣花斧,有三丈余长。 身后那五百天兵天将,个个甲胄齐全,威风凛凛。 “我便是敖伯玉,敢问巨灵神将,为何要拿我?”敖伯玉丝毫不惧的上前问道。 “好胆。” 巨灵神身边副将正要发威,就被巨灵神喝止,这才道:“敖伯玉,你半个时辰前,在那肃慎国东郊地界,打杀了玉枢斗下右神将庞冲,有土地、山神、城隍、日游神官多人为证,我奉玉枢宫之令,抓你归案,上天受罚,可认罪?” 巨灵神来的这么快,敖伯玉知晓此时若是上天,只怕难逃一死,便道:“此事的确是我所为,我便与神将上天认罪受罚,但请神将莫连累他人。” 巨灵神听后,道:“此事本就乃你一人所为,本将自是只拿你一人。” 敖伯玉听后,也不挣扎,束手就擒。 巨灵神差了四名天将,拿了钩刀,直接将敖伯玉穿了琵琶骨,锁了法力。 那刺骨之痛让敖伯玉差点没站稳,咬了一口舌尖,挺起精神,勉强站住,两名天将又拿了仙索一捆,而后巨灵神便号令回天庭复命。 飞了约莫一刻,敖伯玉眼见时机差不多,心中便以“虚我”之相凭空聚起一缕灵炁,这一缕灵炁很快就映照在“本我”之上,体内瞬间有了灵炁,虽还不如住家修士的一半真炁,但也够了。 引动气海之中被封禁的法力。 只听轰然一声,敖伯玉琵琶骨上那钩刀断做两截,身上的仙索,也被扯断,身边两个天将,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敖伯玉一脚一个踹倒。 前面两个天将也被敖伯玉两下打飞。 巨灵神见此,提斧而来,表情狰狞,怒骂道:“我把你这个欺心的小龙,可要反天?” “非是要反天,只是我本龙宫太子,按理说不归雷部管,还容我自行上天,去乌浩宫受罚。”敖伯玉取出太虚剑,迎面而对。 玉龙要走,巨灵要抓,自是要斗过一场,这一场,好斗: 剑名太虚,斧号宣花。他两个乍相逢,不知深浅。剑和斧,左右交加。一个暗藏神妙,一个大口称夸。 使动法喷云嗳雾;展开手拨土扬沙。天将巨力就有道,玉龙神通实无涯。剑刺去迎风掸月,斧来犹似凤穿花。 二人斗了十余回合,巨灵神心中已然大惊,这还是那个打不过八岁孩童的西海三太子嘛? 眼看敖伯玉越打越来劲,巨灵神也不自觉有些后怕,若是今日输了这一阵,一是不好交差,二是今后怕是要被各路神仙嘲笑到天荒地老。 想到此处,手上又强加了两分力。 敖伯玉也有些着急,这巨灵神虽稍显笨拙,但有太乙初期修为,加上一身巨力,还有五百天兵天将协助,不好对付。 若是时间充足,敖伯玉有大半把握胜他,但这一场若是斗久了,恐怕就难走了。 而且此战还不能杀人,不然事情更糟。 眼见天兵天将已成阵势合围而来,敖伯玉连忙一剑劈开巨斧,撤下朱厌吊坠,往天兵阵中一扔,吊坠瞬间化作朱厌,拍飞了几个天兵的同时,将阵势打散。 巨灵神再度袭来时,敖伯玉大喝一声:“化龙。” 只见敖伯玉化作一条六十余丈长短的真龙,成仙时,敖伯玉的龙身长到了三十余丈,此时已有天仙修为,龙身也增大了一倍。 巨灵神眼见他变作真身,连忙晃了晃身子,变作一十余丈高的巨人,提斧来劈,却没想到,被敖伯玉一爪拍飞。 趁此机会,敖伯玉左爪虚推,心中默念口诀:“星辰捉拿,勅!” 瞬间,左爪上的五枚戒指聚起磅礴法力,引导了数颗星辰之力,左手一挥,那五百天兵天将,连同巨灵神一起,被敖伯玉拍飞了几里远。 收回朱厌吊坠,就往地面去,快要到地面时,寻了条河,变作一条巴掌大的鲤鱼,施展隐字秘,钻入水中。 等巨灵神拖着伤躯追来时,早没了敖伯玉的踪影。 左招右唤,寻来山神土地,却无人知晓敖伯玉去了何方。 只得差伤势不重的天兵天将们四处寻人,但这些个天兵天将,哪能寻得着敖伯玉,找了半日,寻不到人,只得归天。 此时的敖伯玉早已随着河流入海。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巨灵神再度带着带了三千天兵降临在度荣山,但这一回,他却不是主将,主将乃是雷部玉枢院真君。 那玉枢院真君极为跋扈,上来就要度荣山交人,口气极为狂妄,武罗那暴脾气被他挑起,差点就要与他动手。 好在云歌出面,同意天兵天将上山搜寻敖伯玉。 一番搜山,自然是找不到敖伯玉,玉枢院真君这才带人离开。但却留下一队天兵天将,持着照妖镜,在度荣山周围巡逻。 敖伯玉这边已经在去西海的路上。 没有扶九,敖伯玉光是赶路就花了一个多月才到达,若非九宫遁术这几十年已修至大成,只怕还要慢。 知晓西海龙宫处多半是有天庭的人在,故隔着百余里地,就化作一条海鱼,施展隐字秘,往西海龙宫而去。 刚靠近,就发现有天兵天将手持着照妖镜在海面上巡逻,不过这种普通的照妖镜,自是不能看穿自己。 第61章 活路 到了龙宫地界,殿门口,还是百余年前那蒜蓉粉丝虾和蟹味煲看门。 敖伯玉没有理会,直接进入,二人丝毫未察觉。 先去了敖函居住的宫殿。 “二姐。”敖伯玉显出身形道。 敖函一见自家弟弟,欢喜而泣,自上次分别,已有近百年未见。偏偏上月还听天兵天将说他犯了事,此时见他没事,也是激动不已。 “三弟,你是不是被冤枉了啊?”敖函关切的问道。 敖伯玉本不想说,但她一再追问,只得说了个大概。 敖函听完,就道:“那鹿浅虽是你师姐,你却也不该如此替她出头啊,她是自己犯了罪,可怜还拖累你。” “二姐,若无鹿师姐当年引荐我去拜见师父,也不会有今日的我,我是该为她报仇,只是却不该光天化日下报仇,而是该私下找机会。” 敖函本以为敖伯玉是被冤枉,此时得知他真杀了一个神将,也是又慌又急,急了一会儿,才道:“先去找父王吧,父王定有法子救你的。” 敖伯玉点了点头。 龙王寝宫中,敖摩昂正与敖闰议事,说的也是敖伯玉这事。 敖函行礼后,敖闰便见她似有话要说,就屏退了他人,敖伯玉这才出来相见。 敖闰一见敖伯玉,气的一拍桌,就要骂人,不过还是忍住了,指了指旁边的小门,先行步入,姐弟三人这才跟上。 一进屋,敖闰就破口大骂道:“你个混账,原先我只当你是顽劣,却不曾想你不过学了些许本事,竟好打好杀,如今还杀了雷部的神将,你这逆子,当真气煞我也。” 不等敖伯玉解释,敖摩昂就先道:“父王息怒,我去过那度荣山,面见过那飞廉仙师,那是真正的得道真仙,绝不会教坏小弟,且听小弟说说看事情经过。” 敖伯玉这才将事情经过说了一番,不同于敖函,敖闰听后,还以为敖伯玉与那鹿浅有什么更亲密的关系。 “你这逆子,孽海茫茫,首恶无非色欲;尘寰扰扰,易犯唯有淫邪。何况你还是修行之人。偏偏当初我与你说要给你讲亲,你还不乐,自己在外头寻了个不知底细的,这下倒好,惹火上身,该死,该死。”敖闰气的脸色涨红道。 “父王,我和鹿师姐清清白白,她已经逝去,你莫要再辱她名声了,此事我绝无半点隐瞒,就是这般。” 敖摩昂也劝道:“父王,小弟这明显是被人算计了,雷部玉枢宫的右神将,若是无事,怎会去那八泽之地?” 敖闰听闻,便道:“是不是被人算计的已经不重要了,此时杀人之事已是板上钉钉,还要加一条逃罪,依天庭律法,必然是死路一条。” 敖摩昂也知晓此事难办,没个法子,便道:“小弟既然有逃命的本事,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慢慢修行就是了,待到来日修为有成,再计较。” “胡说,他若是一日不归案,天庭就一日看着我,若真找不着了,降罪在我西海龙宫又怎么办?若是拿我一人去顶罪倒也罢了,活该我生养他,可若是牵连整个西海龙宫,我情愿带着他一起上天受死罪。”敖闰道。 敖伯玉原本是前世的思维,觉着谁犯罪就抓谁,自己要是逃走,天庭找不到就是了,此时才反应过来,这并非是前世,若是找不到自己,天庭多半真会降罪西海。 心中也是方寸大乱,又惊又怕。 “敖允堂妹在观音菩萨座下修行,我常闻观音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不如去南海普陀落伽山潮音洞,求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菩萨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再有敖允堂妹帮忙说情,求菩萨出面,或许能保住性命。”敖摩昂想了想后说道。 (佛教中东海龙王名为敖广、西海龙王名为敖闰、南海龙王名为敖钦、北海龙王名为敖顺,称为四海龙王。 道教中东海龙王名为敖广,南海龙王名为敖明,西海龙王名为敖顺,北海龙王名为敖吉。 原着中,敖闰与敖顺经常颠倒来用,其余都是按照佛教的设定。观音菩萨身边的龙女出现过两个名字,一个是捧珠龙女,一个是善财龙女,两人是不是一个人我不敢确定,不过珠也算财,故本文就设定为一人。 按照佛教的说法,敖广的原型就是娑竭罗龙王,娑竭罗龙王也确实有一个女儿是菩萨身边的协侍。 佛教传入中原后,其实吸纳了许多本地的神只进入自己的神位体系中,比如龙这一特殊神只,龙宫与龙王也是佛教带来的一种概念,在那之前,龙虽然神通广大,但更多是一种象征意义,没有这些说法。 佛教中的“那迦”被翻译作龙,其实就是错误的,佛教中的那迦的形象更接近于蛇。但随着佛教传入,其中也修改了许多,加上西游等小说的传播,龙王这一形象也就定格了。) 敖伯玉听闻,心中更惊,怎么绕来绕去,又要去求观音了。 西游原着的大概内容自己记得不少。 虽然前世的网络上有许多关于西游的阴谋论,甚至连观世音菩萨吃人这种无脑的都有,但从自己读过的原着来看,对观世音菩萨的第一印象就是“绝对的好领导”。 猪八戒和沙僧吃了不知多少人,观音菩萨依旧度他们成正果,原本的玉龙三太子也要上剐龙台,也是观音菩萨救下来的。 但凡师徒四人取经有难,只要孙悟空去救援,观音都会尽力帮忙,就连孙悟空犯了错,在五庄观打翻了镇元子的人参果树,观音一句责骂都没有,还问他怎么不早找自己帮忙。这就是绝世好领导啊。 若自己不是西游中的一员,必然就去求救了,但因自己这身份,怕就怕如同上次一样,提前五百年当坐骑。 想到五百年,又回想到此时孙悟空都还未出世,如来安排观音菩萨去找取经人,乃是五百多年后的事情,此时的观音菩萨多半是不清楚有这么一桩差事,自己或许还真能去,但转来转去,又是这命,敖伯玉真的感到害怕。 敖函听后便道:“允儿姐姐虽说在菩萨座下侍奉,但我们与落珈山一没个人情来往,二是分属道佛,只怕菩萨不会帮忙吧?” “切莫乱语,观音菩萨以“解八难,度群生”为己任,救苦寻声,万称万应,不会有世俗偏见,若这逆子真能当面拜见菩萨,讲明缘由,真心认错,求菩萨救命,应当是能活命的。”敖闰开口说道。 “小弟你觉得如何?”敖摩昂问道。 敖伯玉一时间有些纠结。 敖闰见敖伯玉不说话,就道:“你这逆子,紧要关头了,还犹犹豫豫作甚,难不成你有何更好的去处活命不成?” “孩儿只是担忧这一去了,就入了佛门,从此念经吃斋,削发听禅,若是那般,还不如直接上天去,要打要杀,任天庭发落便是了。”敖伯玉如实说道。 “你这逆子,你是什么佛子转世,还是舍利化身,佛门若是瞧得上你,那你真是走大运了,还担心入了佛门,当真气煞我也。”敖闰骂道。 敖伯玉自己确实不想去佛门,但天下修士中,有的是人想要去,那可是能得长生的正果,没有大机缘,哪能去得了。 就好比一个犯了罪的逃犯,担心去自首后,要被安排个烟草局的公务员当当,故也不怪敖闰骂人。 敖摩昂听完,也说道:“小弟你这也太过自负了,虽说小弟你此时天资过人,但须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若不愿,那观音菩萨怎会强收你入佛门?” 敖伯玉有苦说不出,只得说会去南海走一趟。 父子几人又讲了许多话,敖伯玉这才出了龙宫。 第62章 福陵山 离开龙宫,敖伯玉往南海去。 慢悠悠的走了几日,心中烦躁,便想寻个地方歇一歇。 落下云头,施展变化之术《墨子五行记》,面孔一绉,变成个老头,就往人族居住的地方去。 走了不久,就见一个少年,头裹棉布,身穿蓝袄,持伞背包,敛裈扎裤,脚踏着一双三耳草鞋,雄赳赳的,往前赶路。 敖伯玉顺手一把扯住道:“小郎,请问这是那方地界?” 那少年却只管苦挣,叫嚷道:“你去问别个,莫要问我。” “这小郎,所谓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何必急躁。” 少年挣不脱手,气得乱跳道:“蹭蹬!蹭蹬!家长的屈气受不了,又撞着你这老头,受他娘的清气!” 敖伯玉顽心也起来,道:“你有本事,挣脱我这老人家的手,你便去了也罢。” 少年左扭右扭,哪里扭得动,却似一把铁钤钳住一般,气得他丢了包袱,撇了伞,两只手,雨点似来抓敖伯玉。 敖伯玉一只手抓住,一只手抵住,凭他怎么支吾,都挣不脱,急得他暴跳如雷。 气了许久,才委屈巴巴道:“此方乃是乌斯藏国,此处唤作南粤郡,远处那山叫做福陵山,山下有一深渊,叫做南粤渊,再往前走三十余里地有一庄子,因一庄人家有大半姓高,故此唤做高老庄。” 敖伯玉也没想到居然走到了此处,这不是猪八戒下界后的地盘嘛。 那少年又道:“你这老倌,能放我走了否?” “小郎你这般着急,这样的行装,不是个走近路的,是要去何处?”敖伯玉又问道。 这人无奈,只得以实情告诉道:“我是高二公的家人,名叫高强。三年前,那南粤渊中来了一个妖精,那妖精似鱼非鱼,似龟非龟,似龙非龙。头生得和龙头相似,但没有须。 它身上披着厚重的甲,和龟相似,但身子比龟大好几倍,还长着四只足。通体深褐色,略现金色光彩,极为吓人。 这妖精平时匿居南粤渊底,觅食时浮出水面,猪羊牛犬一类的家禽,它都吃,也喜欢吃人,饿了去到庄上,见什么吃什么,就是一条大牛,被它咬住也能一拖就走,吃其它家禽和人更是轻而易举。 自从这妖精出现,高老庄就遭了殃。弄得不知多少庄子上的人家破人亡,好不凄惨。众耆老合计,要除这妖精。我二公与了我几两银子,教我去寻访法师,拿那妖怪。 我前前后后,请了有三四个人,都是不济的和尚,脓包的道士,降不得那妖精。 刚才二公又骂了我一场,说我不会干事,与了我五钱银子做盘缠,教我再去请好法师降他。我这事急,你放我走罢。” 高强连忙捡起包袱提起伞,往前跑去,敖伯玉施展鬼臾望气术看了他一眼,对于没有身份的凡人来说,莫说功德之气,就连寿命,近期运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就见这高强一头的白色薄雾煞气,似那将死之人。 到天仙修为,八卦自然也通一些,略一算,就见他泽水困,凡事皆相违,还有死相。心中知晓多半是要受那妖精迫害了。 若是平时,敖伯玉就给他做这买卖了,只是现在心中担忧去路,也就没再多问,放他离去了。 别了少年,敖伯玉本打算去南海了,飞上天,走了一半,又调转头来,落在福陵山下,把背一挺,手往下巴一抹,变作一络腮胡大汉,太虚剑施个障眼法,变作柴刀,往那福陵山而去。 约莫戌时三刻,到了那福陵山,就见那福陵山更无人烟,走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敖伯玉便随意躺在一块青石板上,打坐休息。 次日。 “呔!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的领地。” 敖伯玉早已发现她,只是装睡,此时才睁眼看去,就见这女子长的还挺漂亮,但见她: 月画烟描,粉妆玉琢。俊庞儿不肥不瘦,俏身材难减难增。素额逗几点微麻,天然美丽;缃裙露一双小脚,周正堪怜。行过处花香细生,坐下时淹然百媚。 唯一与人不同的是,两只耳朵毛茸茸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妖,敖伯玉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兔子成精。至于修为倒是还不错,有金丹圆满境界。 “此人不会就是福陵山云栈洞的卯二姐吧?若是真的,猪八戒可真有好命,投成个猪胎也能找到这样的娘子。” (关于是卵二姐还是卯二姐,是有争议的,古本繁体西游记本为“卯”,通行的版本多为“卵”,疑为印刷错误,本文按卯,即兔子。) “那汉子,是吓傻了还是如何,怎不说话?”兔子精问道。 “这位大王,我乃高老庄砍柴的樵夫,入山砍柴,不慎迷路,便在此处歇息一晚,若是冒犯,还请大王见谅,见谅。”敖伯玉说道。 “不饶,不饶,不见谅你,你既敢闯我家山门,哪能如此让你走脱,但奶奶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便给你两条路走,一是留下性命,二便是交上五两见面钱。”兔子精见敖伯玉一脸害怕,立即涨了三分威风道。 “敢问大王要留我作甚?” 那兔子精装作一脸凶悍的模样,龇着牙笑道:“自是拿来吃咯,红烧人脑,凉拌人心,水煮人腿,油焖人肠,油炸人皮,其余的,留作下顿。” 敖伯玉听了此话,又见她头顶无有间色,身上半点煞气都无,并未伤过生灵性命,知晓她在吹牛,便道:“大王饶命,我乃是判官讨饭,穷鬼一个,莫说五两,一两都拿不出来。” 那兔子精一时间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一会儿,才道:“今日奶奶发善心,便不为难你,铜板总有吧,一个两个也是意思,铜板再没有,我便真要吃了你。” “当真没有,还请大王饶命。”敖伯玉苦着脸道。 兔子精也被气道:“好啊,你这汉子,本不想害你,你却如此抠门,那就莫要怪我拿你卖了,换了银钱花用了。” 敖伯玉装作一脸认命的表情道:“大王,你若是真要拿我去卖身,我也认命了,只望大王您告知我姓名家世,要卖给何人,又卖去何处,做个明白鬼,下了地府,也有来去与那阎王讲。” 那兔子精哼了一声,但还是说道:“便告诉你,本大王乃是这福陵山云栈洞的势女大王,要将你卖给那千年的孽鳌魔。” “大王,俗话说的好,宁做撑死汉,不做饿死鬼,大王既然要将我卖了去,可否赏我一顿饱饭?好让我吃饱了再上路。” 这势女一时间有些纠结,心中暗道:“这抠门的蠢汉,竟还上赶着去死,只是我若现在放他走,太没脸了,不如就舍他一顿饭,待他吃时,与他说那鳌魔的恐怖之处,他必被吓个半死,求我饶命,我再放他,如此才不落脸皮。” 想到这,还暗自窃喜,却正好被敖伯玉看见,敖伯玉也不知她笑个什么,就见她转过头来说道:“既要卖你,便依着你这一回,跟我来吧。” 第63章 鳌魔 在势女的带路下,二人走了约莫两刻,山谷处,就见有一石洞,高有一丈有余,洞前还有一座石碣,刻着“云栈洞”三个大字。 入了洞中,就见这洞府虽不大,但洞中家具等皆井然有序,无一丝杂乱。洞壁光洁如镜,未见尘垢。洞内空气清新,似有灵炁缭绕。真可谓小巧玲珑,别有洞天也。 洞中还有一个刚化形成人的小兔子精来迎,看模样怕是刚化形不久,模样倒是远不如势女。 “奶奶,今日出去散步消食,怎就带个樵夫来做客?”小兔子精问道。 “二妹,这是个挖鼻屎当盐吃的吝啬蠢汉,闯我地盘,半个铜板都不给就要求饶,我自是不依他,先舍他一顿饭,我就拿他去和鳌魔换几两银子了。” 听势女这样叫名字,敖伯玉猜到这多半才是未来的卯二姐,只怕这云栈洞也是这势女留给她的。 卯二姐听闻,有些疑惑,自从被势女带着修行,通了人性后,还不见势女什么时候与那鳌魔有人情来往,今日这是怎么了? 势女怕她说错了话,便急忙差敖伯玉去点火烧饭。 敖伯玉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还请大王见谅,我昨日饿了一天,今日又饿了一早,这一段路走下来,早已是精疲力竭,再没半点力气烧火做饭了。” “好把你个挖鼻屎当盐吃的吝啬蠢汉,说是饿了,竟还不愿烧火做饭,难不成要本大王给你下厨不成。”势女骂道。 “大王息怒,俗话说得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大王都已答应赏我一顿饭吃,何必纠结谁去下厨呢?” “我把你个吃绝妻子睡崩床的懒汉,饿成这副模样,还不去烧火做饭,今日若不教训你,叫我跟你一个姓。”势女骂道。 “大王只管打便是了,但请打死之前留半条命,让我好好吃一顿,再打死丢去喂那什么鳌魔就是了。”敖伯玉耍无赖一样的说道。 势女果然上前踢了几脚,但却没使什么大劲,见他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只得叫卯二姐去烧火做饭。 一刻后,卯二姐端来了一碗汤饼,敖伯玉只喝了一口,就觉着味道一般,便不再喝,从怀中摸出来几个灵果,吃了起来。 卯二姐闻到香味扑鼻,过来就眼巴巴的看着,敖伯玉又拿出了一颗九品的灵果送她,卯二姐吃了之后,浑身似着火一般,不到一刻,就突破了都功境界,进入住家境。 那势女本在洞内休息,出来见着,连忙道:“你那果子,也分我几个,我便不打你。” “大王来晚了,都吃完了。” 势女直接上前搜身,却没找着,就道:“你是何处采来的?” “就我睡觉那山坳中,有一颗泛着红光的小树,我见上面有几个果子,便都采下来了。” 势女气愤,这福陵山自己四处都走遍了,哪有什么泛着红光的果树。 只觉着此人满口的胡话,作势就要把他拿去那南粤渊扔给鳌魔,敖伯玉也不反抗,势女下不来台,就带着他往那南粤渊去。 百丈高的悬崖边上,势女本打算吓唬一下他,谁知就见他直接往那深渊中一跳,势女赶紧一把扯住,骂道:“你这懒汉,纵然遇到什么难处,何必一心求死,所谓有山就有路,有河就能渡,总有活路在,求死当真就是脓包了。” 敖伯玉听完,十分认真的道:“你说的没错,我却不该在此浪费时间的。” 不等势女回话,敖伯玉再度跳下去,这次势女却没拉住,只因下去得太快了,只是一个呼吸,就到了渊中。 敖伯玉入水后,施展隐字秘,往渊底去,这深渊却似没有底一样深,不仅如此,四面水洞还极多,寻了许久,也不见那鳌魔身影,将显炁旗四处插在渊边出口,回到那云栈洞去。 那势女以为敖伯玉必然死了,也就回洞中去了,却不想又看见敖伯玉回来。 心中惊讶,敖伯玉也不废话,道:“仙子,我也是修行中人,此来是为除那渊底鳌魔,只是那下去寻了许久,却不见那鳌魔身影,仙子久居此处,可有办法助我除魔?” 势女闻听此言,又看不穿他修为,猜到他修为比自己高,那就是仙人境界了,连忙行礼道:“仙人见谅,我前番多有得罪。那鳌魔每次吃饱一顿,就十天半个月也不出来,仙人来之前前两天,他正好闯去那高老庄中,吃了一头牛,两个人,只怕要等半月以后才会出来觅食了。” “他什么修为?” “地仙初境,但哪怕是此地的山神请了天庭神将来了,也拿他无法,一是那南粤渊底水洞极多又杂,二是他那一身甲硬,天庭神将原本抓到一次,却奈何不得,被他逃了去,之后他就十分谨慎,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躲在渊底,绝不外出。” “既他好吃人,不知能否用人钓鳌?”敖伯玉思索道。 势女听闻,有些不安道:“仙人,小女子这一身二两肉,还不够那鳌魔当零嘴,只怕钓不来。” “你会错意了,我不是乱杀无辜的人,你且听我说。” 将计划告知势女后,二人就一同往那南粤渊去。 到了地方,两人假装打斗,招式不伤人,动静却极大,引来了山神土地远远观看,阵旗处却没半点回应。 敖伯玉假装不敌,被势女打死,掉入渊中,势女这才离去。 敖伯玉口含紫玉壁,闭了呼吸,如同一具尸体一般沉入水中,可依旧没见那鳌魔来吃,敖伯玉只得耐着性子,静静地躺在渊中,过了两日,又模仿尸体,浮上水面。 然而那鳌魔依旧不出,再过了三日,那鳌魔总算是上钩了,意识到阵旗有动静,敖伯玉就准备好了动手,不多时,就见那鳌魔从渊底冲出,果然与那高强说得一般无二。 似鱼非鱼,似龟非龟,似龙非龙,龙头无须无角,有三丈长短,张开嘴,就要来吞敖伯玉。 敖伯玉瞬间出手,只是一剑,就将鳌魔头斩下,拖着鳌魔尸体出了水去,放火将尸体烧了个干净,然而那鳌甲却烧不烂,过了一刻,只余一副鳌甲,敖伯玉见此,上前用太虚剑刺了刺,发现居然刺不动,心知是好宝贝,收起鳌甲,去了云栈洞。 势女得知鳌魔已被除掉,也是高兴,就要亲自下厨请敖伯玉吃个宴席,敖伯玉只是留下一枚仙果赠她就离去了。 第64章 南海拜观音 话说敖伯玉出了福陵山,不再踌躇,直往那南海普陀落伽山潮音洞去。 不到一日,就远远见到那普陀落伽山位于南海之中,气象万千,但见: 汪洋海远,水势连天。祥光笼宇宙,瑞气照山川。千层雪浪吼青霄,万迭烟波滔白昼。水飞四野,浪滚周遭。水飞四野振轰雷,浪滚周遭鸣霹雳。 敖伯玉恢复本相,正要往普陀崖上去,就见海中突然翻波跳浪。 一个怪物冲出海来,你道那怪物模样?只见: 条条金线穿成甲,点点装成彩玳瑁。九宫八卦袍披定,散碎铺遮绿灿衣。生前好勇龙王幸,死后还驮佛祖碑。要知此物名和姓,兴风作浪恶乌龟。 大乌龟浮出海面,径直要去咬敖伯玉,敖伯玉连忙避开,大声道:“神将,我非妖魔闯入,而是西海龙王敖闰三子敖伯玉,此来是为求见菩萨的。” 那大乌龟听后,还是不顾,横冲直撞的来咬人,敖伯玉左闪右避,那大乌龟身子大,有些笨重,左也咬不到,右也摸不着。 心中生怒,就化作一三丈高巨汉,黑面赤发,血盆嘴,朝天鼻,生得是既丑又恶,手握大戟,也不说话,就要来打。 敖伯玉还想规劝,但他丝毫不闻,只得穿坎肩作揖,露两手了。 这老乌龟修为虽略强于敖伯玉,但打斗的本事却不济,敖伯玉知他多半是给观音菩萨做差事的,故也不好伤他,与他斗了二十余回合,巨汉力软不支,却依旧发狂似的来打,哪怕敖伯玉将他那兵器都砍烂,赤手空拳也要来杀。 二人打斗的动静引来菩萨座下二十四诸天与捧珠龙女,纷纷来看是怎么一回事。 就见那捧珠龙女,生的是:花为貌,月为神,柳为态,玉为骨,冰雪为肤,秋水之姿。正是东海龙王小女儿,敖伯玉的堂姐敖允。 敖允见是与老鳌打斗的是敖伯玉,连忙过来阻拦,手中灵珠飞出,就将老乌龟制止住。 “老鳌,这是我三叔父敖闰的第三子,我堂弟敖伯玉,你为何要与他打斗?” 那老鳌也不知为何看了敖伯玉就厌烦,却又找不出个理由,只得编鬼话道:“我见他鬼鬼祟祟的来,以为是什么歹人,怕他冲撞了菩萨,这才出水拦他,他倒是本事强,打我一身伤不说,还打烂了我的兵器,还请龙女为我做主。” “我何时鬼鬼祟祟了,我正大光明的来,还先与你报姓名了。”敖伯玉有些无语道。 老鳌有些无话可说,被龙女呵斥了一通,退入海去。 敖允又领着敖伯玉与二十四诸天见礼,这才问道:“小弟,听我父王说,你去了八泽大夏拜师学艺,今日怎来落珈山了?是学艺归来了吗?” “允儿姐,今日来,是想来求见观音菩萨的。” 敖允见他神色有些紧张,又问出了何事,敖伯玉这才一五一十的与敖允说了一遍。 (原着中,观音菩萨有时也会打趣,第四十二回中,孙悟空去求菩萨降红孩儿时,因装了一海之水的净瓶孙悟空拿不动,原文写道: 菩萨坐定道:“悟空,我这瓶中甘露水浆,比那龙王的私雨不同,能灭那妖精的三昧火。待要与你拿了去,你却拿不动;待要着善财龙女与你同去,你却又不是好心,专一只会骗人。你见我这龙女貌美,净瓶又是个宝物,你假若骗了去,却那有工夫又来寻你?你须是留些甚么东西作当。” 有些营销号拿这段编个孙悟空与善财龙女的爱情故事,这就有些太可笑了。顺便说一嘴,元杂剧西游中,孙悟空确实有个妻子,叫做娇姿,火轮金鼎国王之女。) 敖允知晓情况紧急,就领着敖伯玉到普陀落珈山,好去处!果然是: 潮发腾凌大鲲化,波翻浩荡巨鳌游。水通西北海,浪合正东洋。四海相连同地脉,仙方洲岛各仙宫。休言满地蓬莱,且看普陀云洞。 好景致!山头霞彩壮元精,岩下祥风漾月晶。紫竹林中飞孔雀,绿杨枝上语灵鹦。琪花瑶草年年秀,宝树金莲岁岁生。白鹤几番朝顶上,素鸾数次到山亭。游鱼也解修真性,跃浪穿波听讲经。 传报后,入了潮音洞,观音菩萨端坐莲台,就见她: 理圆四德,智满金身。缨络垂珠翠,香环结宝明,乌云巧叠盘龙警,绣带轻飘彩凤翎。碧玉纽,素罗袍,祥光笼罩;锦城裙,金落索,瑞气遮迎。眉如小月,眼似双星。五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净瓶甘露年年盛,斜插垂杨岁岁青。 敖伯玉跪拜道:“西海敖伯玉拜见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求菩萨救我性命。” “我看你功德之气为赤,想必是多有善行,福缘深厚,却又有紫黑煞色缠身,是犯了何事?天庭要降罪拿你。”观音菩萨道。 敖伯玉连忙说明。 菩萨听完,道:“你来时,可是斩了一魔?” “菩萨神通广大,我来的路上,心思不定,生怕菩萨不管我死活,走走停停,落云在那乌斯藏国高老庄,听路人说,那山中有一鳌魔作祟,我便去了山中,打算除魔,只是那深渊水洞极多,寻他不着,便以自身为饵,钓他出来,在水中待了几日,那鳌魔果然上当,这才斩了他。”敖伯玉如实道。 菩萨闻言,道:“多年前,我在南粤海域,以泥人做饵,也降服了一老鳌,先前与你打斗的就是他。那老鳌有一卵之子,还未出生,我便未带回。 刚刚那老鳌不顾我令出海与你打斗,我便算了一算,这才知晓那老鳌之子出生后,藏在海底几百年,修成了法力,又不敢继续在那南粤海域作乱,便跑到那乌斯藏国胡作非为。 原本该是天庭斩他,你却正好路过,发了善心,斩了那鳌魔,老鳌虽不知,却见你就不喜,故才与你斗了一场。” 敖伯玉听闻,心中有些后悔,菩萨不会看亲疏关系,不救自己了吧?连忙道:“菩萨,那鳌魔害了不少高老庄百姓性命,又十分狡诈,故我抓住机会,就斩了他,断不知是菩萨座下老鳌之子。” 敖允也拜道:“菩萨,我这弟弟虽年幼,但一向心善,从不为恶,此番也是动了五毒嗔心,这才酿成大祸,求菩萨救他一命。” “你除了鳌魔后患,又有你这姐姐为你说情,我便与你上一趟天庭。”菩萨道。 敖伯玉与敖允连忙拜谢。 观音菩萨受了礼,道:“我降服老鳌魔,却未伤他性命,收他在这海中修行,如今虽还未得正果,也不再伤生。 你虽是有善心除魔,杀性却过重了些,那玉枢宫右神将庞冲也是因你杀性过重才死于你手,此番我救你一回,但往后需收敛杀意,我佛云:诸余罪中,杀业最重。诸功德中,不杀第一。你可知晓?” 敖伯玉却觉得除恶务必要尽,若是当年菩萨除了小鳌魔,那高老庄也不会有人被害,不过此时肯定不敢这样说,便道:“遵听菩萨教诲。” 观音菩萨见此,就道:“你怕是在想若我当年除魔除尽,也不会有百姓再遭难,但那鳌魔未生时,何人能断言他是恶是善?何人又能知他会在几百年后为恶?” “菩萨说的极是,我却是没想到这一通,误解了菩萨,还望菩萨恕罪。”敖伯玉道。 “无妨,那鳌魔吃人自是不该,却只为饱腹糊口,非是作贱,你诛了他,是他该自食恶果,可你若能降服他,引他向善,便是大德。 你虽不是道教弟子,也属道家,该读过那《道德经》,经中有言: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哪怕他为恶有恶果,也自有他之去处。” 敖伯玉没想到观音菩萨居然也读道德经,而自己师父明明是道家却通佛理,不过又想到西游中三教合一的思想,也觉得菩萨这等大能读过道德经很正常,毕竟唐僧还把《论语》叫做“圣经”。 “菩萨教诲,万不敢忘,我不敢言此刻就悟了真理,但也会时常回忆菩萨训言,仔细体会。今后若是再遇到那非是滥杀好杀之辈,绝不随意杀害。”敖伯玉行礼道。 “此言甚善。” 敖伯玉这才与观音菩萨、捧珠龙女一起上天庭去。 初登上界,乍入天堂。但见: 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那南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 一等的气派! 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 头号的威风! (插个题外话,有许多人觉着猪八戒很厉害,在西游一路上是藏拙,无非就是他自吹自擂的赞诗,还有元帅的名号,赞诗暂且不提,但元帅这名号,在天庭中真算不上什么,带“帝”都能随便找出一大堆。) 增长天王见来人是观音菩萨,连忙领着庞、刘、苟、毕、邓、辛、张、陶等将帅上前迎接。 众人与菩萨见礼,菩萨这才带着两人往里去。 外厢犹可,入内惊人,就见: 一宫宫脊吞金稳兽,一殿殿柱列玉麒麟。寿星台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炼药炉边,有万万载常青的绣草。 至那朝圣楼前,绛纱衣,星辰灿烂;芙蓉冠,金璧辉煌。玉簪珠履,紫绶金章。金钟撞动,三曹神表进丹墀;天鼓鸣时,万圣朝王参玉帝。又至那灵霄宝殿,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 灵霄殿前,天师邱弘济来迎,菩萨道:“我要见见玉帝,烦为转奏。” 天师即入灵霄宝殿,启知宣入,正值朝会,群臣皆在。 菩萨带二人进宝殿,与玉帝群臣礼毕,玉帝赐座,敖允与敖伯玉二人拜伏参见,礼毕后,站在菩萨身后,敖伯玉稍一打量,就发觉自己四师兄不在殿中,这也正常,四师兄的官位,恐怕还不够资格入殿朝会。 左边行列,敖伯玉看见了赤脚大仙,右边还有一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目光不善,心知多半是雷部的人。 第65章 上天宫 “陛下,今日来,是为这西海龙王敖闰三子敖伯玉,其多年前拜在八泽大夏飞廉座下为弟子,一向积德行善,一心向道。 人间月前,其师姐鹿浅擅杀大夏肃慎国国主马季,正逢玉枢宫右神将庞冲遇着,就要诛那鹿浅,那鹿浅违背天命,三灾临身,庞冲神将阻拦他救鹿浅,他一时生了嗔怒之心,就打杀了庞冲神将。 之后他本束手就擒,愿上天受罚,被巨灵神将拿上天来,半途中,却又害怕没了性命,便逃来我落珈山,求我救他性命,他去求我路上,听闻有鳌魔害人,还去除了那鳌魔,望陛下看在他普济群生的善心上,能网开一面,饶他一命。”菩萨道。 玉帝听闻,正想答应,那玉枢院真君见此,连忙出列,奏道:“陛下,这敖伯玉贼子,非是初犯,六日前,蓬莱司左神将奉令查两名日游神官被诛杀之事,正好问询到那风伯真圣观中,此子代师掌管,与蓬莱司左神将有言语摩擦,一言不合,就将蓬莱司左神将麾下都头诛杀。 今日又杀我玉枢宫右神将,如此看来,定是嗜杀的魔头,罪该当诛,请陛下明鉴。” 玉枢院真君说完,水德星君就上前奏道:“陛下,真君所言敖伯玉诛杀蓬莱司左神将麾下都头之事,乃是小臣查办的,起因是那都头先出狂言,要拆敖伯玉他师父的风伯真圣观,他先是让那都头勿要言此狂语,都头不理,他才怒极杀人。 小臣得知后,罚他做十八件善行赎罪,他领罪受罚,之后在人间几年间,他时常行善,共行了六万七千八百四十三件善行上报于乌浩宫,监丞点查,全都属实,还望陛下看在他积德累仁的份上,饶他性命。” 群臣听闻,都看向那玉枢院真君,玉枢院真君一时间也有些如芒在背,拆人家香火根这种事,不好做也不好听,还被抖到灵霄殿前,更是难堪。 见玉帝还未说话,赤脚大仙就上前奏道:“陛下,这敖伯玉与臣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多年前他去我那山中求换交梨,恰好我差两个弟子去除魔,我那两个弟子本事不济,未能除魔,多亏他三番入海,擒住魔头,拿上天庭治罪。此子负气仗义,望陛下能免他死罪。” (沙和尚是赤脚大仙救的,原文:玉皇即便怒生嗔,却令掌朝左辅相:卸冠脱甲摘官衔,将身推在杀场上。多亏赤脚大天仙,越班启奏将吾放。) 玉帝闻言,这才道:“那敖伯玉,你打杀天庭神将,按罪当诛,不过既有三位仙卿为你求情,便免你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既有除魔的本事,就差你去除魔赎罪吧。” 敖伯玉拜伏谢恩。 玉帝问:“众卿,下界何处有妖魔作乱?” 太白金星奏道:“陛下,东海之外,五改岛上,有一伙魔头作乱,正好让他去除魔赎罪。” 那玉枢院真君听闻,连忙奏道:“陛下,那五改岛上的魔头,臣已派人去诛,倒是北俱芦洲的柔利国中,妖王相繇逞凶,今日一早有山神土地上奏来,还未有兵将去剿,此子能斗杀我雷部神将,自是神通广大,可让他去斩妖赎罪。” “既如此,就依卿所言。” 玉帝又对敖伯玉道:“敖伯玉,朕暂封你为乌浩宫北州司宣节副尉,差你天兵一千,限你三日内,斩妖赎罪,若能除妖,便免你罪,若是不能,罪加一等。” 敖伯玉自然知晓玉枢院真君不是在夸自己,他这样说,肯定是没安好心了。 倒是太白金星给自己推荐的差事,多半是轻松的,那玉枢院真君这才连忙再奏,不过那妖王相繇的名号自己也没听过,但事已至此,只得领命。 观音菩萨事毕,就与玉帝群臣告辞,敖伯玉也没资格继续留在灵霄殿,就去送观音菩萨与敖允。 再次谢过菩萨之恩后,敖允拉着敖伯玉到一边小声交代道:“弟弟,我虽不知那妖王相繇是何方神圣,但恐怕不好对付,你若是不敌,可就近去北海龙宫,找四叔借兵求援,定要在三日内除妖,不然只怕难逃死罪。” “允儿姐,你放心,我知晓的。”敖伯玉道。 “嗯,我要侍奉菩萨,不可随意外出,帮不上你,这赤金软甲乃是昆仑山上的仙蚕吐丝织就,父王赐我后,我并未穿戴过,就赠于你,助你一臂之力。”敖允拿出软甲道。 “允儿姐,你这次帮了我大忙,我都还没能感谢你,更不能要你的宝甲了。”敖伯玉道。 “自家兄妹,说什么谢不谢的,此物我跟在菩萨身边,也用不上,你快收下,莫让菩萨久等了。” 敖伯玉这才收下,敖允随菩萨回山,敖伯玉则是随着小吏去了乌浩宫,等了一会儿,水德星君下朝回宫。 “敖伯玉拜见星君,多谢星君为我求情,活命之恩,定不敢忘。”敖伯玉俯身行礼拜道。 “嗯,你无需多礼,我只是如实上报,是你平日积德行善,这才免了杀身之祸。只是你恶了那玉枢院真君,他替你要了个难办的差事,你可知晓那相繇之名?”水德星君道。 “倒是未曾听闻过。”敖伯玉如实说道。 水德星君这才道:“相繇,又称相柳,上古就有名的凶神,曾是共工的臣属,蛇身九头,食人无数。原本也绝迹了上万年,几日前却突然出现在柔利国,不仅吃了许多百姓,还聚了数千妖兵称王,山神土地今日上奏天庭,你却恰好迎上。” 一听上古凶神的名号,敖伯玉就知晓不好对付的,心里也苦啊,问道:“星君可知那相繇有多少修为,会些什么神通?” “只知晓那相繇喷吐出来的水甚是毒辣,自成一瘴山毒泽。山神土地不敢靠近,言语不详,还需你亲自去打探。” “既是处罚,我必尽心竭力完成。” 水德星君点了点头道:“你为宣节副尉,按理只可领两百名天兵,但陛下多半是知晓那相繇底细,故差了你一千天兵,此番去,务必要多加小心。” 敖伯玉领命,又有文书带着敖伯玉去调动兵马。 敖伯玉原本以为这宣节副尉大小也是个官,可问过文书后,才知晓天庭武将有九品三十一阶,这所谓的宣节副尉乃是正八品下,平时压根不领兵,就是个散职,有命令时,领兵还不得超过二百,比那弼马温当真大不了多少。 好在玉帝没让敖伯玉领两百天兵就去找妖王麻烦。 由于敖伯玉只是暂任,还是戴罪暂任,临时工都不如,兵符自然也没有,只有水德星君调令。 天兵大营中,也不知是不是被故意刁难,光是等候领兵就等了一个时辰,天上一日,人间就一年了,这一个时辰过去,人间就过去一个月了。 待到终于领到兵马,又去了辎重司领军资粮草。 这一回倒是没耽误多久,不过还要去武库署领兵器甲胄。 武库署中,莫说中尚署令,就连那监事都不在,只有两个小吏接待,敖伯玉送了两枚灵果,两个小吏去报了一次,还是未能见着,眼见已经耽误了两个多时辰,敖伯玉也是火大,不顾小吏阻拦,往那武库署后院去。 就见那武库中尚署令,带着几个监事、文书正喝茶。 那中尚署令见敖伯玉闯进来,怒斥道:“哪来的混账,竟敢擅闯武库署,来人,拿下。” 两个小吏硬着头皮来拿,敖伯玉一脚一个踢翻,骂道:“我把你个玩忽职守的忤逆畜生,爷爷我乃新任的乌浩宫北洲司宣节副尉敖伯玉,奉陛下旨意,领兵器甲胄下界除妖,尔等不办差,反而在此喝茶作乐,丝毫不理会人间百姓苦难,今日定要杀了你,再去灵霄宝殿前请罪。” 说罢,将腰上的太虚剑拔出鞘,那中尚署令见敖伯玉杀气腾腾,自知此人官职虽小,但若是打斗,自己远远敌不过他,对其中一个监事使了个眼色。 那监事会意,就上前行礼道:“原来是敖副尉,恕罪,恕罪,我等也是刚好忙好差事,口干舌燥,才喝了一口茶,请敖副尉稍作休息,这就为敖副尉发放兵器甲胄。” 其余几个监事文书又来行礼邀茶,这便是小鬼难缠了,这些人迎着笑脸来邀茶,敖伯玉总不能真拔剑全砍了。 有了这一出,这才领了兵器甲胄,敖伯玉也领了一套宣节副尉标配的盔甲,敖伯玉本不想穿戴,只因用力一捏,那护臂就碎成几截,对于敖伯玉来说,没有半点防御力,只会碍手碍脚。 但乌浩宫文书劝敖伯玉既领了玉帝旨意,就要按照规矩办事,敖伯玉也只好穿上,外面套了件罩袍,领着天兵下界。 到那北俱芦洲柔利国时,再问时辰,才知已经过去了四月之久。 第66章 相繇 这一千天兵中,有五人官职和自己一样,还有那韦豪身为冲府校尉,更是高了自己一级,虽说看在水德星君的面上,没有太过为难,但心中都十分不满。 众将都隶属天庭的天兵大营,若在凡间,算是禁军一类,按理来说这降妖除魔的事轮不到自己等人,都是那雷部等部门的事,撞上此事,都是因为敖伯玉。 且众将来之前也打探了些消息,得知是要对付的妖王是相繇后,更不满了,那相繇凶名在上古可是出名的,一个不小心,是要丧命的。 柔利国,鬼嚎山半空中。 敖伯玉远远看着前方上空黑云密布,似唐僧那样的,头上祥云照顶,而恶人则是黑气冲天,心知那相繇多半就是在那黑云之下。 只是那下方地界又有瘴气笼罩,看不清状况。 大风一吹,几十里外都能闻到一股腥臭气味。 天兵中,右司戈严泽上前问道:“敖副尉,不知此战你打算如何安排?” “相繇上古就有凶名,不是好对付的,还需打探清楚敌情,再定破敌之策,只是我初来乍到,不通军事,还望各位神将多多指教。”敖伯玉道。 几个神将闻言,也没再多说,这是正确的思路,若是一上来就要去攻打相繇,那众人恐怕就要考虑是否听令了。 敖伯玉确实也不懂军事,虽说龙宫有这方面的教学,但作为一个还算年幼的龙族,敖伯玉压根没学过。 在那鬼嚎山外二百里处,天兵寻了一地安营。 众将入营,敖伯玉请韦豪同坐,韦豪只是稍微婉拒一次,敖伯玉再请,他便没有客气,与敖伯玉同坐一列,众将依次排坐。 两名土地与三名山神入营来,礼毕,道:“敖副尉,那相繇所占之地,唤作“鬼嚎山”,东西占了三百里地,南北也有二百里。 原本就是恶山苦水,自三年前那相繇来了之后,使了神通,喷吐毒液,山中更是寸草不生,周围还有一片毒泽,我等都不敢靠近。” “他共有多少妖兵?”敖伯玉问道。 “他初来时,不过是那山中四五百妖兵,后来四处招兵,此时怕是有数千了。”山神回道。 敖伯玉知晓这就是两眼一抹黑了,什么都不清楚,便让山神土地退下,打算亲自去查探消息。 韦豪本要差人与敖伯玉一起,但被敖伯玉拒绝了,带人去,更容易暴露。 靠近鬼嚎山,进入瘴气中,这才施展隐字秘,往山中去,瘴气虽闻着有些不适,但还能受得住,只是外围那些毒泽就有些不敢碰了。 没多久,敖伯玉就见到一队巡山的妖兵正好要回洞,就跟在后面。 走了一会儿,至半山上,就见一洞府,旁边立了一块石碣,写了“毒泽洞”三个大字。 进入洞府,就见来来往往的妖兵众多,洞府也极其宽阔,绕了一会儿,找到了那相繇。 此时正与众妖将吃喝作乐,桌上摆了清蒸人脑,凉拌人心,水煮人腿,油焖人肠。 就见那相繇干瘦身材,一头赤发,绿眼竖瞳,时不时还吐出蛇信子。 敖伯玉看不出他什么修为,这就是比自己强了,点了点洞中妖将数目,记下修为,本想先将这相繇兵器之类的宝贝先偷了,好来除他,却未寻着,只得退出洞去。 离开洞不久,远远见两个小妖在那边解手,施展变化之术墨子五行记,变作个鲤鱼头小妖。这变化之术虽也是度荣山中的六品法术,但限制颇多,只能变化自身相关之物,敖伯玉施展,只能变人与海族,远远比不上七十二变,也就比障眼法强些。 “那二人,等一等我。” 两个小妖解手完,正要继续走,听敖伯玉喊,就停了下来。 靠近一看,就问:“你是哪来的?” “好人呀!一家人也不认得!”敖伯玉道。 两妖互看一眼,道:“你是个水精,我等是陆妖,谁与你是一家。” “你两个怕是哪来的奸细吧,三日前,我自莫须湖中带了一班兄弟来投靠大王,你二人不认得我?” “我二人都没听过这事,倒是你这面生,你才是外来的奸细吧?” “胡话,这鬼嚎山四面有瘴气笼罩,还有毒泽隔绝,若无大王放行,谁能进得来?” 两妖听闻,也觉得是理,又问:“我们这巡山的、烧火的、采五精的,抓人的,都有各自营属,各营又有分班,你是那营那班的?” “我才来,大王让我等休息几日,还未分营分班,不过大王已许我个巡山的班长,待到明日就去分事了,说不好,就管你们班。” 两妖听后,连忙唱喏:“那是长官了,长官,您面生,言语冲撞,莫怪!” “怪便不怪了,只是一件,见面钱不能少。每人拿出五十两来罢。” 两妖听后,苦着脸道:“长官,我二人哪里有这许多银钱,每月巡山,不过五钱俸禄,求长官开恩。” “既如此,你二人且回我些话,我便不收了。” “长官只管问,只要知晓的,绝不隐瞒。” “我初来乍到,虽知晓大王本事大,却也不知晓如何大,也不知大王麾下哪些妖将是什么名头,什么本事,故问问你二人,免得日后不小心冲撞了大王与各将。” “是理,是理,咱们大王乃是上古大神,名号相繇,亦唤相柳,原是共工大臣,有太乙修为,掌一杆寒霜雁翅镋。麾下有六妖将,妖将首巳蛇郎,有天仙修为,使一把火毒叉,二将午马郎,地仙修为,操一口混铁拐。三将末羊郎,真仙修为........大小妖王妖兵一起共有四千二百余人。” 敖伯玉听完,心中暗道:“除了那相繇与巳蛇郎外,其余的倒是都好对付。” 正想打死两个小妖,以免走漏风声,就听毒泽洞那边闹哄哄的,问两妖道:“那是发生何事了?” “长官,这是将首巳蛇郎要带兵去那柔利国抓人来吃哩,自上次抓人,也过了一月,想必上次抓来那几千人,都吃干净了,可怜我等,最近几日都是吃兽肉饱腹。” “你二人上前来,我拿赏钱给你们。” 两妖果然信了,上前来,敖伯玉一手一个,扭断脖子,扔到山坳下去。 第67章 初战 敖伯玉连忙回到营中,与众将大概说了一番打探到的消息。 那韦豪就道:“此妖王势大,我等不能敌也,只怕得再上天求援。” 敖伯玉是戴罪来除妖,玉帝就给了这么点兵,那还能求来援,眼下众将皆无战意,只得道:“我等初来,一兵未出,若是就此去求援,只怕都要被降罪,我本是戴罪之身,得个死罪也是我活该,但诸位无辜也。” 几人听闻,那严泽又急又委屈,道:“那你说该如何?” 敖伯玉没与他计较,道:“那巳蛇郎不过天仙修为,他领了一千妖兵出来抓人去吃,我等现在就去拦住他,斩了他,一是除了妖王左膀右臂,二是也有一份功劳,哪怕之后不敌那妖王回天求援,也不至于被降罪。” 几人听后,都看向韦豪,韦豪略思索,就同意了。 不多时,敖伯玉与韦豪带着九百天兵前去埋伏,只留一百天兵守营。 巳蛇郎正带着一千妖兵直去柔利国抓人吃,突然就听闻一阵鼓声。 天兵作玄襄之阵围住妖兵,四周有数十面旌旗,鼓声密而雄壮,天兵形散而实坚,兵车形杂乱而实有序,故意发出喧嚣之声,从天降,从地出,往来不绝。 相比之下,妖兵乱哄哄混作一团,那巳蛇郎见此,连忙施展法力,杀了几个乱跑的小妖,这才勉强稳住阵型。 “我乃鬼嚎山相繇妖王麾下大将巳蛇郎,是谁敢来此拦我。” “那十恶不赦的巳蛇郎,我乃天庭宣节副尉,奉旨来讨伐,想要活命,就速速投降,否则叫你神魂俱灭。” “我等一不生事,二不反天,天庭为何要拿我等。” “孽畜,吃了这许多人,还说不生事,看打。” 敖伯玉出阵杀来,巳蛇郎也不惧他,举起火毒叉迎上,这一场,好杀: 玉龙宣节尉,巳蛇妖将首。一个要拿头功发狠凶,一个想保妖兵施威武。玉龙本事强,妖将胆气粗。杀得风响沙飞狼虎怕,天昏地暗遮星辰。 只是十余个回合,这巳蛇郎就觉着力软筋麻,难以抵抗,勉强挡住一剑,闪身退开,变作本相,乃是一条二十余丈长短的菜花蛇,身子扭动,就要逃。 敖伯玉一闪身,追了上去,左手施展神通,一掌按下,巳蛇郎被打入地下,砸了个深坑,敖伯玉跳入坑中,到那蛇身上,照着七寸猛砍,几剑下去,举着个蛇头出来。 小妖们见巳蛇郎被斩,那还有战意,就要逃。 众天兵见敖伯玉阵斩巳蛇郎,战意正盛,依着玄襄之阵冲杀,有众将出手,加上天兵本身实力就胜过小妖许多,不到一刻,就将妖兵杀了大半,只逃去了少数。 众将得胜回营不提。 毒泽洞中,侥幸活命的小妖回山禀报,相繇震怒,取了盔甲兵器,聚了三千妖兵,就往天兵大营去。 天兵这边,正欢喜时,斥候来报,说是那相繇带兵杀来。 由于先大胜了一场,士气高涨,众将纷纷请战。敖伯玉知晓相繇难对付,此战不过是杀了一个妖将,此时与他硬碰,不是好主意,就言要退。 众将都有些不愿,先前才胜了一场,现在就要跑,一是自损自己兵将士气,二也是丢脸。 韦豪先前并没有多少战功,见此自己几个属下都有意再战,就问敖伯玉:“敖副尉,你武艺高强,又亲眼见过那相繇,可能敌得过那他?” “我虽见了,但未亲自交手,不敢言胜负。”敖伯玉道。 “敖副尉,此战虽斩了他麾下妖将,但并未与他对上一场,此时后撤了,回天也不好交代,不如趁士气正盛,再战一场,敖副尉只需挡住他片刻,待我等收拾完那些妖将,就助你一同战他,若能得胜,自是好事,若是难敌,再退也不迟。你看如何?” 见众将都要再战,敖伯玉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早晚也要与相繇战一场,而且他既是太乙修为,自己应当也能挡得住。 敖伯玉同意后,众将领兵出营,作六丁六甲阵迎敌。 不多时,就远远见那相繇领妖兵杀来,但见: 密密挨排展妖旗,迎风飘闪。马将羊师能变化,猴头鸡首弄精神。黑犬多猛烈。野彘更骁雄。 待靠近些,就见那相繇: 头戴赤盔玄光现,身披铠甲见龙鳞。脚踩战靴纹蟠缡,腰掌翅镋气势戾。 “是哪个不开眼的贼子,斩我将首?快快出来受死。”相繇怒道。 “相繇,你犯了天条,我等奉旨来拿你,若想活命,快快束手就擒,否则那蛇妖就是你的下场。”敖伯玉上前道。 “看来就是你了,受死来。” 相繇说罢,直接就带着妖兵,持寒霜雁翅镋杀来,双方开始厮杀。 敖伯玉自是对上相繇,其余妖将,有韦豪等人对付,也能勉强支撑。 这一场,好杀: 阴风阵阵,杀气腾腾。相繇舞镋阴风起,玉龙御剑杀气腾。苍龙摆尾遮日月,天马行空照四方。 九环刀,风驰电掣,湛金枪,穿云破雾。天将戟,妖兵枪,斗的是血肉横飞;神将剑,妖魔刀,杀的个腥风血雨。 玉龙一把太虚剑,龙血玄黄战妖王。杀得那飞禽藏窝,走兽躲洞。响彻云霄惊天地,沸反盈天振鬼神。 敖伯玉与相繇斗了七八十回合,稍落下风。 相繇心惊,自己太乙境界圆满,只是稍占上风,竟拿不下他,又拼了一招,闪身上天,对着敖伯玉就喷吐毒液。 那毒液一出,有几个靠的近些的兵将就晕了过去,倒不是被毒倒,而是被臭晕了,那味道,就好似一个装满了粪水和各种尸体的茅坑,封闭了几年,然后用开了个小口子,鼻子对着闻一样。 敖伯玉连忙闭了呼吸,躲避毒液,只是那毒液漫天的喷,还是被沾染了些,只是瞬间,那天庭领来的盔甲就被腐蚀,碎成粉末,皮肤沾到毒液,刺痛无比,不过一二呼吸,皮肤上就全是毒疮,好在有敖允送的赤金软甲,护住身体。 被毒液沾到的天兵就惨了,只是三五个呼吸,就化作一堆血水。 敖伯玉见此,连忙引着相繇远离战场,那相繇喷吐着毒液追杀来,敖伯玉引天雷去打,却没多大效果,使五行掌天神通去挡,又只能挡一时。 打打跑跑,后面施展赤帝炎去烧,效果倒是很好,只是修为不如他,那漫天的毒液洒下,赤帝炎只能烧去大半,总有一些落在身上,被他追得是上蹿下跳。 随着毒液入体,敖伯玉发觉百毒不侵的龙体也不济了,渐渐的,觉着有些头晕眼花,法力运行不畅,眼见此处已远离了战场千里,强忍不适聚起法力,施展移山填海神通,拘了一座小山,往那相繇头上压下。 相繇也不慌乱,施展毒液神通将整座小山都融了,就见数十道神霄雷劈下。那相繇所处的半空,瞬间传出轰隆隆巨响,相繇勉强避开了一些,还是抗了十余道神霄雷,浑身被劈的焦黑。 暴怒的相繇再想寻敖伯玉时,已没了他的踪影。 敖伯玉用神霄雷打了相繇,知晓杀不了他,就施展隐字秘往回去。 战场处,原本有不少尸体,但现在看去,尸体都融成了一大滩血水,不管是天兵还是妖兵都是如此。那些个妖兵也撤出战场。 至于天兵们,韦豪早就带着后撤,敖伯玉赶紧回到军中,又言那相繇多半要来追,指挥天兵再撤远些。 韦豪等人见识了相繇的本事,哪敢不听,又领着天兵再退到千里之外,那相繇回头领兵再去时,营地早已无人,营帐中只剩了些粮草锅灶,相繇让妖兵将东西拿走,随后直接一把火烧了营帐,这才回山。 第68章 搬救兵 话说众天兵再度安营,却是又饿又累,十分狼狈。 一千天兵,先杀一阵,并未损失多少,只是死伤了十几个,但后来与相繇一战,却死伤无数,点兵一算,折损了三百六十七人,只余六百三十三名天兵,近一半都是那相繇毒液杀伤的。 (不同于传统的仙神,西游原着的神仙妖魔本来就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为妖时要吃人糊口,成了神仙后也是要吃饭的。 神仙们也经常搞宴会,喝酒吃饭。肯定会有人觉着,天兵要吃饭?那饭从哪里来?天上也有农民种地吗?会觉着十分扯淡,所以我前面设定了香火供奉,贡品就是吃穿用度的来源,所以香火供奉不仅是修炼的一种方式,也是天庭与众神的主要收入来源。) 此刻的敖伯玉也没时间去管众天兵没饭吃,那相繇主要攻击的就是自己,体内还有许多毒液没有清除,吞了十几株解毒的仙药,运行玄功,毒性被逼出一些,但没什么大用。 又想起先前对战时,赤帝炎能烧那毒液,便发了狠,又用赤帝炎在体内烧了一通,这才解了大半毒。 只是双臂双腿,还有脸上都是毒疮,没有恢复,而且又痛又痒,十分难受。 出了营帐,又取出数百枚灵果,让众将发下去让天兵先吃一顿,众将拜谢后,才与天兵分食。 敖伯玉寻到韦豪道:“韦校尉,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恐怕还得回天庭求援,顺便再取一份军资。” 此战若不是敖伯玉将那相繇引走,只怕死伤更大,之前敖伯玉不同意再战,却是韦豪劝他再战一场,此番战败,韦豪也是后怕,对敖伯玉也感激了许多。 听敖伯玉这么说,连忙道:“敖副尉说得在理,我这便亲自回天救援。” 说罢就带着严泽回天求援,然而这一去,就是半月才归来,却还是几人回来,既没有援兵,也无军资。 那韦豪一脸羞愧的说道:“敖副尉,我上天后,本是按你所说,先去乌浩宫求援,但水德星君大人却不在乌浩宫,说是被邀去赴宴,也不知何日才归。 只得去了天兵大营,然而那天兵大营说我等是奉旨除妖,没有旨意,半个兵也不肯借,又去了辎重司,也不肯给军资,说是已按人数发放完毕,既没增兵,也不给军资,无奈,只得回来。” 这结果敖伯玉也没有太意外,自己得罪了雷部的人,还没有人脉,如果乌浩宫不照顾,别的部门也不会给自己帮助,在武库署时就是如此,不仅不帮,还要为难。 “韦校尉不必在意,且稳住军营,待我去找我叔父借兵借粮。”敖伯玉道。 韦豪自然应下,敖伯玉便出了军营,往北海去。 北俱芦洲极广,花了两日,才赶到北海。 穿过水幕,入了北海龙宫地界。 “哪来的妖魔擅闯我北海龙宫。”守门的“酱爆八爪鱼”大喝道。 幼年时,敖伯玉也来过几次北海,不过眼下也长大了,而且面上的毒疮还未完全消去,守门的海将自然不认识。 “那酱爆八爪鱼,莫要怪叫,我乃西海龙宫三太子敖伯玉,今日是来见我叔父的,速速去通报。”敖伯玉亮出自己的龙宫玉佩道。 酱爆八爪鱼看了玉佩,连忙往龙宫请,又差人去通报。 进入殿中坐了小会儿,叔父敖顺、叔母龙后,还有两个堂兄敖雪宸、敖雪宁就来了。 “敖伯玉见过叔父,叔母,雪宸大哥,雪宁二哥。” “好孩子莫要多礼,上次还是多亏了你降服那敖不修,快快坐下。”敖顺道。 “伯玉弟弟,你不是在八泽大夏学艺吗?怎么弄成这副模样?”敖雪宁问道。 敖顺一家都还不知晓敖伯玉的事,敖伯玉又大致说了一遍。 敖顺听后,就道:“侄儿不必担忧,稍后用了宴,我调两千兵马,带上粮草,让你两个哥哥助你去除妖。” “侄儿多谢叔父。”敖伯玉起身行礼道。 “都是一家人,侄儿莫要如此客气,只是你两个哥哥虽长你年岁,本事却远不如你,还要望侄儿你多照顾他二人。”龙后道。 敖雪宸有些不悦的叫了一声:“母后。” 龙后这才没继续说。 敖伯玉见此就道:“叔母不必忧心,此战倒是不需烦劳两位哥哥出动,那相繇虽有些难敌,但也是那喷吐毒液的神通难缠,若是能解,我自有法子胜他,故只需兵马与粮草就好。” 敖顺听后,也知晓自己这两个儿子去恐怕帮不上什么忙,故没再提此事,道:“相繇之名我知晓,乃是上古就有名的凶神,我虽也听闻过他那喷吐毒液的神通厉害,却不知有何药何术可解,待我差人去擂铁鼓,敲金钟,唤你父王与两个伯父来,大家一起出出主意。” 敖伯玉想了想,也觉得是个法子,四海龙王或许神通并不广大,修为也不算高,但掌管的地盘极大,活得也久,见多识广,说不定真知道有破解那相繇神通的办法。 敖顺吩咐下去,那鼍将便去撞钟,鳖帅即来擂鼓,不到一刻,敖广、敖钦、敖闰三人就借阵法到北海龙宫。 敖顺一家与敖伯玉前去迎接。 各自见礼落座,敖伯玉说了缘由,敖闰就先起身说道:“这逆子自己闯了大祸,此番还要劳累大哥、二哥、四弟,我在此先赔个不是了。” “三弟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既伯玉有难,我等自是要相助。”敖钦说道。 敖广接话道:“二弟所言极是,伯玉是有大志的,当年小小年纪,就敢出海去八泽拜师学艺,也学的了一身本事,此番虽是遭难,未尝也不是机遇,若是能除了那相繇妖王,回天复命后,陛下多半就要委以重任。” “我虽听闻过那相繇之名,却不知晓其有何本事,更不知如何破解。不过我家中倒是有一批解毒的灵丹百枚,稍后我就去全取来。”敖钦道。 敖伯玉行礼道:“侄儿谢过二伯父了,只是那毒液甚是厉害,随我下界除妖的那些天兵,只是沾了一点,就化作血水,救都来不及救,侄儿我这也有一些师父赐下的丹药,却没大用。” “你那脸上这么多毒疮,可是毒力未解?”敖闰问道。 “孩儿运转玄功,又用赤帝炎烧了一通,服用了丹药,已解了大半,现在已没多大事了。”敖伯玉道。 第69章 彭祖 几人思索,皆没什么好办法。 敖闰就道:“让你大哥与你去试试看,看你兄弟二人合力能否拿下他。” “父王,大哥要镇守西海,轻易走开不妥,其次那相繇也只是那一手神通难挡,若不能破解神通,哪怕我与大哥合力,怕也难得胜。”敖伯玉说道。 敖伯玉倒不是自负,自己现在多半能胜过自己大哥了,虽说也不是相差过大,但相繇那神通一出,九个头,漫天的喷毒液,若是不能破解神通,多加几个也没用。 忽然,敖广说道:“我虽不知如何破解那相繇神通,但有一人或许知晓。” “不知大哥说的是哪位神仙?”敖闰连忙问道。 “彭祖。”敖广说道。 几人听后,都有些疑惑,至于敖伯玉,压根没听说彭祖。 敖钦就道:“我倒是听过那彭祖之名,彭祖虽也是神仙中人,却不是天庭正神,只是地仙之流,未曾听过他有何降妖除魔的手段,倒是听过他擅那房中术。” 敖广又解释道:“二弟你有所不知,那彭祖居于东海七万里外的祖洲上,百年前我办宴,请祖州仙人赴宴,他曾去我那做过客,与我说起来家世,才知他是火神之后。 上古时,重黎为帝喾麾下火正(官名),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喾封为祝融(祝融有两个说法,一是官名,二就是火神祝融,本文设定为官名)。 共工氏作乱,帝喾让重黎平乱,然而重黎只诛杀了共工氏共工,未能诛尽共工氏。帝喾杀了重黎,让其弟吴回做了祝融。 那吴回之子为陆终,陆终有六子,彭祖是第三子。” 敖顺闻言,笑道:“这正是那凑四合六的勾当,相繇本就是共工麾下凶神,那彭祖既是祝融之后,当年的祝融能诛共工,今日彭祖多半也能助伯玉侄儿诛那相繇。” 敖伯玉听闻后,想起自己的火葫芦,当时将其中的酒喝完之后,自己就悟了赤帝炎的神通,自己能祛了大半毒,也是多亏了赤帝炎,只怕火葫芦就是来自祝融了。 又想道:“可惜火葫芦中最初装的酒被自己喝完了,不然就弄去灭那毒液,或许能行。” 众人合计,就决定去寻那彭祖,敖广带着敖伯玉以阵法回到东海龙宫,敖伯玉拿了敖广亲笔书信,就往那祖州去。 赶到祖州,果然是好山好水,敖伯玉没空看风景,按照伯父说的地点,往那西蜀山去,不多时,就寻到了西蜀山,正好见两个童子正在山中采药。 敖伯玉落下云头,道:“二位,起手了。” 童子回礼,道:“失瞻,失瞻,不知是哪位上神临凡?” “我乃西海龙宫三太子敖伯玉,今日来此,是带了我伯父书信,求见彭祖。” 二人听闻,便带着敖伯玉去洞府。 入了洞府,递了书信,敖伯玉就知二伯父说的没错,彭祖果然是精通房中术啊,只因那来奉茶的,都是美貌女子,而且都盘了发。 约莫一刻,彭祖出来见面,就见他虽是六七十岁老者模样,但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修为与自己差不多,天仙境界。 “敖伯玉见过大仙。” “三殿下客气了,三殿下此来,敖广兄已与我在书信中说明,先前就是去准备解毒之药,倒是让三殿下久等了。” “不敢,不敢,大仙果然有对付那相繇之法?”敖伯玉欣喜的问道。 彭祖拿出一个小瓶子道:“这解毒的丹药,三殿下服下后,不消半刻,就能解毒。” 敖伯玉行礼后,接过小瓶,倒出一粒丹药,直接服下,身上的毒疮果然慢慢消散。 彭祖这才接着说道:“若是要对付那相繇,还需破他神通,他喷吐的毒液名为臭黄颌,又臭又毒,我有一丹方,名为《离火破坎丹》,乃先祖传下来的。 炼得那离火破坎丹服用后,可不惧一切水行之毒,莫说那相繇臭黄颌,就是那共工的恶水,也伤不了。 那相繇没了神通,也就少了依仗,以三殿下的本事,自然能除他。丹方我便赠于三殿下,以助三殿下除妖。 只是那离火丹所需的丹药,大多都是上古丹药,我这只有丙水桂、丁云粉,其余的还需三殿下去收集。” 敖伯玉接过离火丹的丹方与一小袋子磨成粉的仙药,拿出数枚仙果道: “多谢大仙赐我如此珍贵的丹方,我自小离家求道,也没什么贵重之物回报,只能以这几枚仙果回报,今后大仙若有需,尽管来寻我,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三殿下客气,我先祖就是因那共工氏才被帝喾降罪,我这一族与那相繇也算是大敌了,听闻三殿下要去除那相繇,我万分欢喜。 按理说我该和三殿下一同去除妖,只是奈何我虽有几分修为,却没学过什么打斗的本事,不能亲自助三殿下除妖,故这丹方合该赠三殿下的,不必言谢。” “那相繇虽有几分本事,但若是没了那臭黄颌的神通,我必斩他,绝不辜负大仙一片好意,只是此丹方太过珍贵,若是大仙不收下这几枚仙果,我心难安也,故还请大仙不嫌弃。” 彭祖听闻,这才乐呵呵的收下仙果道:“三殿下本事高强,定能除他。不过炼制那离火破坎丹除了所需的灵药仙药繁多外,还有一难,就是需上好的炼丹炉,最差也要三品仙器的炼丹炉,否则一个不好,就会炸炉。” 敖伯玉听闻,心中就有些犯难了,若说兵器一类的三品仙器,倒是还能去龙宫中找来,但炼丹炉一类的仙器,就不好弄了。 “可否用差一些的炼丹炉,分作小份炼制?”敖伯玉问道。 “不可,三殿下看过丹方就知晓了,所需的灵药仙药太过繁多了,而且全都是火行一类的灵药仙药,火性极重,且少一昧都不行,小份炼制,起码也要达到药性,我所说的三品仙器,已经是比较保守的说法了。 原本我先祖有一宝贝葫芦,只需将丹药按份量装入葫芦,十份百份都能装得,等待几日就能自行酿制成仙酒,效果更比炼丹来的好,可自先祖离世后,那宝贝葫芦也不知所踪。 若是炼成丹后,也要小心服用,此丹为火性极重,寻常天仙,断不能受得住,三殿下乃是水系正神,更要万分小心,一枚丹药,最好分做百份,一次一份,慢慢服用炼化药力,如此才为妥当。” 敖伯玉听闻,心中欢喜,彭祖说的多半就是自己的火葫芦了,敖伯玉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大公无私的正人君子,到手的宝贝,自不会送出去。 至于火性重,自己可不怕,自领悟赤帝炎后,敖伯玉都敢用赤帝炎烧身体祛毒,何况服用丹药。 不过此次不仅受了他的好处,也知晓火葫芦属他先祖火神之物,不好就这样走了,于是就拿出一尊青铜小塔,双手奉上。 “多谢大仙用心指点,此物乃是我在大夏时,从一古迹中寻来的七品仙器,由于年代久远,没了往日威能,后来我以五行之精修复几次,虽还是难以达到七品仙器的水准,但也有一二品仙器的水准,就赠于大仙,还望大仙收下。” 彭祖见了青铜小塔,十分想要,但又不好直接收下,几番推辞,才肯收下。 接过手,就知晓敖伯玉所言非虚,这小塔确实有一二品仙器的水准,甚至某些方面还要胜过。 彭祖笑盈盈的说道:“三殿下轻才好施,我亦不能吝啬,三殿下既是四海龙族一脉,今后必然要娶妻生子,我这有《玉房秘诀》一部,也赠于三殿下。” 敖伯玉听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中是想看一看他这房中术到底有什么精妙之处,但又觉得自己该一心求道,不去想那些东西。 彭祖见此,就问:“可是三殿下师门中禁止情爱?” “那倒不是,只是我并不打算结婚生子,故辜负大仙好意了。” “那还请三殿下务必收下,此术却非我所创,本就是道家流传下来,只不过我偶然得来,精简得之。 虽不敢言是三坟真法,却也是道家正统,绝非邪术。闺房之乐,本无邪淫;夫妻之欢,亦无妨碍,只要不纵欲,反而对修行有助力。” 敖伯玉听后,也不推辞,收下《玉房秘诀》,辞别离开。 第70章 寻药 敖伯玉出了祖州,云头上,就取出那离火破坎丹的丹方查看,所需的灵药仙药,果然极多,除了那丙水桂、丁云粉外,还有十一种仙药,六十多种灵药,都是火行,自己的小鼎中,火行的灵药与仙药都不多,只有灵药三种,仙药两种能用,还得四处去寻药。 收起丹方,又想起那《玉房秘诀》,拿出来随意翻看一篇,就见一段: 女子肌肤粗不御,身体癯瘦不御,常从高就下不御,胫股生毛不御,嫉妒不御,阴冷不御,不快善不御,年过四十不御,心腹不调不御,逆毛不御,身体常冷不御,骨强健不御,卷发结喉不御,腋偏臭不御,生婬水不御。 “.........,这秘诀还真是够挑剔的,后世可也有个“大师”,说的是:丑的照杀。” 随即又想到自己还要去寻这么多灵药仙药,想这些干嘛,遂收了起来,往东海回去。 到了东海龙宫,见了敖广,敖广见敖伯玉面上毒疮已经痊愈,就知晓此去定有收获。 敖伯玉与敖广说一遍经过,敖广得知所需灵药仙药极多,就带着敖伯玉又回到北海龙宫,敖闰与敖钦一直等消息,听闻有法子,也是高兴。 敖伯玉将所需的灵药与仙药告诉三人。 “这样吧,我待会儿上天庭一趟,替伯玉侄儿换来。”敖广道。 “大哥,我等按理应当镇守四海,无旨不得随意外出,此番来这里,已是有违,你若是再上天去,有心人要是状告你,你如何辩解? 且天庭换灵药仙药也不是白拿,如此多的灵药仙药,让他自行上天去换就是了。”敖闰道。 “三弟,你是糊涂了吧,伯玉侄儿并未入天录,也无身份腰牌,哪里能去换?若是守门的天王为难,只怕天门都进不去。”敖广道。 “那就莫要管他,且让他自己凑去,既有了方子,总归能凑齐,眼下时日也还充足,不着急这一会儿。”敖闰道。 敖伯玉听得一头雾水,天庭还有能换灵药?难道去求太上老君赐些吗?想想也不可能,可没听说过四海龙族还与太上老君有什么人情来往。 只是时间虽说还有,但也不算充足吧?这么灵药仙药,自己都不知道该去那弄。不过自己这事毕竟是自己惹出来的,自也不好全赖着长辈们帮忙解决,就道: “大伯,你们放心,我心中已有计划,所需的灵药虽多,但我手中就有一些,应是能凑的来。” 敖广听闻,便道:“既如此,大家都凑一凑,若是有的,知晓何处有的,且都拿来寻来。 那灵药中,血蟒藤与火经参我宫中就有,先前已经拿给伯玉侄儿,仙药中的火灵果,我也知晓何处有,稍后我便差人去求取,应是能取来。” “火阳灵叶与凤鸟草虽是九品灵药,家中没有,但我听闻过,稍后我回去,差人去买来,送到此处来。”敖闰道。 “我偶尔也炼丹,这些灵药中,天蝉灵叶、紫血芝、火心七叶花、血晶草、火心石、硫炎灵涎、翡石火精,佛焰根、阴魔焰草、火莲精、冰灵焰草、地火莲子这几样,我都知晓,虽说宫中也只有一二样,但不消一月,定给伯玉侄儿找来。”敖钦道。 敖伯玉又拜谢,这才离开北海龙宫。 先回了一趟军营,带去了粮草。 “韦校尉,眼下粮草足够用三年五载,且我已找到破那相繇神通的法子,只是炼制那破解他神通的丹药所需的灵药仙药太多,我还得去四处寻药,此处还需你多照看。 那相繇上次与我等一战,虽是我等败了,但也斩了他的大将,所以近期内估计也不会再随意派人出去抓人。 若是我不在时,他又派妖兵去抓人,你千万要小心,尽量不要与他正面对抗,安排天兵疏散百姓就好,待我炼来丹药,再与他计较。”敖伯玉道。 韦豪听后就道:“敖副尉放心,上次吃了一败,此番我定会多加小心,只是若说三界中灵药仙药最多的地方,必然是天庭了,何不去天庭一次凑齐?” “天庭应该是仙药多吧?灵药也有很多吗?”敖伯玉问道。 “敖副尉,你或许不知,凡间的供奉贡品,到了天庭,香火之力注入后,就成了灵果,甚至有些奇花异果,大量的香火之力注入后,还能变成仙药。敖副尉既要寻找灵药仙药,何不上天庭去?” 敖伯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都是前世思维,潜意识以为天庭是神仙们安心修行的地方,压根没考虑过这一茬,连忙道:“不知天庭中换灵药仙药,是怎么个换法?以物换物还是金银购买?” “上清天医院中,共辖天医十三科,本就是为‘行药治病,利济死生’而设,大部分的灵药,在天医十三科中都能以金银买,或是功德换,医圣岐伯真人就管这事,敖副尉可去天医司寻岐伯真人。 若是还有缺的,就去花药宫,那花药宫中,种着的都是较为少见的灵药奇花,管辖花药宫的是九幽素女娘娘。至于仙药,还需去玉隆腾胜天,赐福司中以功德换。”韦豪道。 “那玉隆腾胜天赐福司是哪位大神管辖?”敖伯玉又问道。 “三官大帝中的尧帝,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天官大帝便是掌管功德的。”韦豪道。 (三官大帝算是华夏最古老的一批神只之一了,所以到底是哪三位也有诸多说法,道教中尧舜禹分别为三官大帝,本文就按此设定。) 敖伯玉听后,又有些迟疑,功德与气运息息相关,这要是换少些还好,若是多了,自己也亏啊,想到此处,又不解这功德如何换,便问道:“这功德乃是天道所赐,只怕陛下都不能随意干涉天道,难道天官大帝可以?” 韦豪听后,笑了笑道:“敖副尉应当是一门心思用在修行之上,对此不解也正常,天庭以功德换物,好比你赚了一百银钱的功德,天庭就给你一百银钱的东西,你赚了一千银钱的功德,天庭就给你一千银钱的东西,非是取你的功德,那也确实取不走。” “只是我听我大伯说,要去天庭换灵药,需要入天录,还要身份腰牌,这些我都没有,甚至还有可能会被拦在南天门外,韦校尉可有法子?”敖伯玉问道。 韦豪听后就道:“入天门不难,敖副尉是观音菩萨亲自开口向陛下求情保下的,四大天王本就是佛门护法天王,所以不论从那个门走,都没有那个天王会故意为难你的。” 接着又道:“虽说未入天录,没有身份腰牌确实不能在天庭换任何东西,甚至不能入天庭,但还是有法子的,可韩司丈人真君所管辖的天录司中,有六名监丞,其中一人叫做马辟景,管入天录的,他是天录司中丞大人的亲信。 入了南天门后,去虚明堂曜天,不要直接去天宫内,去堂曜天往南的韶文山,那地方有天录司仙吏居住的官舍,而且也不属于天宫内部,无人会阻拦你。 到了那后,你给看门的天兵一些好处,问他们天录司马辟景麾下的小吏住处,只要是马辟景麾下的小吏,给些好处,就会带你去寻那马辟景。 寻到那马辟景,告诉他你是天兵营奉车都尉介绍去的,他就知晓意思,你再奉上万两金,或是一九品灵药,他就会帮你弄妥当,敖副尉乃是西海龙宫太子,本就是乌浩宫一脉,这天录就可暂入在乌浩宫下,他会再给你弄个暂用的身份腰牌。 有了腰牌,去了赐福司,自会有文书记下你的功德有多少缕,换取仙药时,只需从腰牌上扣下相应功德就行了。” 敖伯玉也没想到天庭连“黄牛”都有,还能帮忙弄“临时身份证”。自己父王与伯父几人,常年在四海,没去过天庭几趟,这种事,他们不知道也正常,倒是韦豪这种常年在天庭的,知晓这些个门道。 “原来如此,我确实是孤陋寡闻了,多谢韦校尉指教,我这便上天去换来。”敖伯玉道。 “这些天庭拿不上门面的东西,敖副尉不知晓也正常。”韦豪道。 那严泽先前对敖伯玉本来是多有微词,但前面一战,若不是敖伯玉引那相繇离开,他离得最近,只怕死伤名单中还要添他的性命,故对敖伯玉心怀感激。 见此,便取出腰牌道:“敖副尉,你以功德换仙药灵药,也是为除妖,我还有百缕功德未用,原本是打算存着换枚碧藕聚炁丹突破到真仙境后期用的,但恐敖副尉你功德不够,便给敖副尉你一同拿去,只望敖副尉不嫌弃少就好。” 其余几人听闻,也不好装作没听到,纷纷拿出腰牌,韦豪也是有些肉疼的拿出腰牌。 敖伯玉倒是不知道一缕功德有多少,但施展鬼臾望气术一看,那严泽的功德之色不过浅黑,宝盖都没有。 韦豪稍好些,功德之气中,黑中见白,不过与自己相比,那就差太多了,若是自己的功德都不够,拿他们这点也没用。 “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的功德之气比各位稍多亿点,应是能换来的。” 又道:“对了,严司戈需要的那碧藕聚炁丹,我这有些,你们拿去分了,我这一去,又是找人,又是求人的,至少要几个时辰,你们也趁此机会服用丹药修炼。” 说罢拿出几个小瓶,里面装了五六十枚碧藕聚炁丹,像这种常见的山书五品丹药,敖伯玉当年为了练手,不知炼制了多少,见人跑都吃腻了,吃到最后,他虽然连“道”都不知道是什么,也快要成仙了。 待到敖伯玉离去了,众将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敖副尉到底是多大的家底,这么多丹药,就这样送人? 众将连忙拜谢。 第71章 讲人情 精魅通世故 再上天庭,南天门处,敖伯玉虽没有入天录,但增长天王也未为难,让他入了南天门去。 敖伯玉按照韦豪所说,去了堂曜天,到了堂曜天并未入天宫,往那韶文山去,官舍大门处,用几枚灵果打点,见到了马辟景手下的小吏。 小吏得知是去马辟景办事的,收下好处,就带着敖伯玉去了天录司,有小吏引路,天宫内的天兵也未阻拦。 天录司的后院中,见到了马辟景。 就见他靠坐在一张软榻上,一个小吏按肩,一个小吏捶腿,旁边还有一个小吏剥好灵果,喂到他嘴里去。 见到此情此景,敖伯玉突然想到一句话,麻雀落在房梁上,东西不大,架子不小。 “宣节副尉敖伯玉见过上官。”敖伯玉行礼道。 那马辟景屁股都没挪一下,只是淡淡点了一下头,话也没回,官威之大,比玉帝还了不得。敖伯玉拜见那玉帝时,玉帝还多少说句平身呢。 敖伯玉是来求人办事的,只能忍着,道:“上官,我乃天兵营奉车都尉介绍过来的。” 那马辟景听闻此话,这才勉强回了句:“敖副尉今日来,是想办点什么事?” “是这般的,我本是西海龙宫三太子,天宫中暂领了差事,还未入天录,没有身份腰牌,在天庭走动不便,故来此,想请上官给我暂入个乌浩宫名下的天录,办个腰牌。” 敖伯玉说罢,就送上两枚九品的灵药,年份都是千年往上的。 那马辟景见了,十分欢喜,本来只需一枚九品灵药就够了,见此人多给了一份,立马收下。 “原来是三殿下,请坐,请坐。” 敖伯玉坐下后,马辟景接着道:“三殿下是被那个部门授官的?” “陛下授的。” 马辟景以为他在吹牛,芝麻大点的官,还陛下亲口授的,那怎么还是暂任? 不过敖伯玉又拿出了乌浩宫的调令,知他能领一千天兵后,马辟景就不再多问,只是告诉敖伯玉,天庭中哪些地方不能去,哪些地方能去,倘若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天录司要拿他治罪。 敖伯玉自然满口答应,马辟景就叫来小吏办事。 不到一刻,敖伯玉就算是暂入了天录,有了仙籍,领了一个身份腰牌。 敖伯玉不禁暗自感叹:“果然是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天庭也不免俗啊。” 有了身份,也可以正式去换灵药仙药了,敖伯玉先是去了花药宫。 天有九重,各重又生三天,九重总为三十六天。 那花药宫在欲界六天中的太明玉完天,属于最下面的几重天之一,问了几次路后,找到了花药宫。兴许是花药宫中种着的奇花异草没什么人用得上,故没有人什么来此。 亮明身份后,守卫的天兵放行,进入花药宫,就见偌大宫殿中,半个人影都没有。 敖伯玉叫喊了几声,无人应答,便往大殿之后去,过了长廊,迎面就碰见一个仙子,但见她:苗条身材,团子脸,柳叶眉,桃花眼,琼鼻微翘,朱唇皓齿,有十五分人才。 还未说话,敖伯玉就闻到一股清香,却非是后天熏来,而是天生体香,果然是:天香结自胞胎,非自薰染。这就是二十分人才了。 “见过仙子,我乃乌浩宫北洲司宣节副尉敖伯玉,今日是来换灵药的,只是先前在大殿未见有人,就寻了过来,还望仙子恕罪。” 仙子也回礼道:“见过上官,我是花药宫司花监丞扶摇,今日司药监丞雪晴因病告假,我刚来顶班,花药宫也无佐吏,故大殿之中无人,还请上官恕罪。” 刚刚自己还要叫那天录司的监丞马辟景上官,转头来,这司花监丞扶摇就叫自己上官,敖伯玉以为她不知自己官职,不由笑了笑,道:“无事。” 扶摇有些疑惑,小心翼翼的问道:“上官为何发笑?” 敖伯玉这才意识到有些冒犯,就道:“监丞见谅,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官职都够低了,不过是微末八品官,没想到还会被一司之长称为上官。” 扶摇听闻,这才道:“上官应是新任吧?” “是的。” “上官有所不知,我虽是花药宫司花监丞,但花药宫在天庭只是太明玉完天中的末等,故花药宫的监丞也是小官,正八品下的品阶,正好比上官小了一品,若是那遣云宫、毗沙宫一类的,就是正六品上,那上官就要叫我上官了。” 敖伯玉的刻板印象中,天庭就是一滩死水,仙人也全是固化的,但见这扶摇与那马辟景,就知确实是刻板印象了。想想也是,有些经书虽说要断绝七情六欲,但还未见谁真的全断了。 (迅哥儿评价西游,皆有人情,精魅亦通世故。) 又想起自己不是来找仙子聊天说地,自己还得赶紧凑齐灵药仙药回去炼丹呢,连忙拿出写好所需灵药的竹简道:“劳烦上官,我今日来,是想来换些灵药的。” 扶摇听闻,美滋滋的应了一声道:“上官客气,请跟我来。” 扶摇看完竹简,就带着敖伯玉回到大殿,取出一块刻着司药令的玉牌,法力催动,就见大殿半空中,浮现金木水火土五块金色牌子,扶摇选了那金色火牌,又出现一到九品的品阶。 敖伯玉所需的,基本都是九品的灵药,她又选了那九品虚影,九品灵药中,又有灵草、灵花、灵树、灵参等等几十种玉牌虚影,扶摇按照敖伯玉所需选了一个灵草,整个大殿顿时浮现出近万块玉牌虚影,那玉牌上刻着的,都是各种灵药的名字。 敖伯玉虽然炼丹没多少年月,炼过的丹药可不少,但这里的灵药,敖伯玉基本都不认识。 不由感叹道:“天庭果然是三界宝贝最多的地方,光是这九品灵草就有近万。” “我们花药宫中的灵药,算是少的了,都是些稀有少见的,放在这里培育,那天医司才多呢,光是九品灵草一类的,怕是有数十万种。”扶摇一边找药,一边回道。 “请问上官,这九品的灵药,多少功德或是银钱换一株?”敖伯玉问道。 “回上官的话,也是看灵药种类的,一般来说,灵草一类的最便宜,万两金、十万两银或是十缕功德一株,灵树一类的,或是药效较为好的,就要翻倍了。”扶摇说道。 敖伯玉也没想到九品灵药用功德兑换居然这么便宜,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加入天庭,要是什么福利都没有,那还加入干嘛。 就是这用金银来换,好像有点太贵了。 自己来之前,还打算先用银钱换灵药,再用功德换仙药。早知用功德这么便宜,自己就先去赐福司算功德了,这些稀有的灵药,来日总归用得上,正好多换些放在小鼎中种着。 想到此处,就打算待会儿若是换了功德之后,还有剩余,就来换些稀有的灵药。 只是现在就有些尴尬了,自己在大夏这百年来,很少下山,手里也没多少银钱。 那扶摇寻了一会儿,就道:“上官,你所需这些灵药,我这有七种,其余的,都可以在那天医司中换得。若是金银换,共需金十三万两,或是银一百三十万两,若是以功德,需一百三十缕,请问上官如何结算?” 如此多的金银,敖伯玉怎么会有,恐怕那肃慎国一州之地,一年的进项也就是几百万两银。 当初去瀛洲买丹火与炼丹炉时,敖伯玉用灵药换了共五万两金,当时就花了四万两,剩下的万两金,近百年也花了一些,此时就剩不到五千两金。 “不知能否用灵药换灵药?”敖伯玉有些尴尬的说道。 “上官,天庭可不缺灵药,只要换物,按天庭规矩,只能以金银还有功德来换,或者也可去库房司,以玄器及玄器以上的法宝先行兑换功德或金银。”扶摇道。 “五行之精也不行吗?金银之物,本就是含有许多金行之精,天庭收取金银,也要炼化出其中的金行之精出来使用吧?”敖伯玉道。 “那不一样,金银之物有“运”在,财运也是气运的一种,包含在气运之内,天庭收取金银,并不炼化其中的金行之精,而是发给普通的天兵做俸禄。”扶摇答道。 “.......,这,上官见谅,我还未去那赐福司,没有算功德,可否稍等我一两个时辰,待我去那赐福司一趟,回来再用功德换?”敖伯玉问道。 扶摇听后,就道:“自然可以。” 第72章 换仙药 出了花药宫,敖伯玉直接往那玉隆腾胜天赐福司去。 到了赐福司,就见此处来往的仙人极多,大部分修为都不高,真仙境的居多。 这赐福司中可比那花药宫大得多,分为了两署,点功署,赏功署,敖伯玉先去了那点功署中,就见里面光是佐吏就有三十几个,文书都有八人。 排了一会儿队,告诉文书自己要点查功德后,那文书就让佐吏将自己带到一面两人高的功德镜前。 那佐吏从功德镜中看到敖伯玉那赤色宝盖,十分惊讶,这种功德之气,一般都是那些大仙一类的才有,一个小小的宣节副尉,竟然有如此功德之气,闻所未闻。 敖伯玉也从功德镜中看到自己的功德之气数量,四十三万九千四百二十一缕。 心中想到:“我这百年来,救过的凡人百万都有了,这样看来,救助一个凡人不一定就有一缕功德,若是他为恶,反而会影响到我的功德。我所斩杀的妖魔也有不少了,估计也占了一部分。” 那文书来点查,见敖伯玉居然有四十三万缕功德,也是惊讶,话语上都客气了不少。 “敖副尉,你的功德已记录在腰牌之中,若是日后再有功德增加,腰牌虽常见,也是天庭炼制的宝贝,若是功德之气有变化,会自行感应到。 但有一条,禁止尝试用法力更改腰牌中的数额,一旦擅改,腰牌会自毁。故也需保护好腰牌,若是毁坏了,需一百功德才能重新换一块。” “多谢文书,我晓得了。” 记录完毕后,敖伯玉就去了隔壁赏功署。 将所需的仙药告知赏功署的文书,那文书也同扶摇那般操作,选定后,告知了敖伯玉所需的价格,所需的九种仙药,天庭全都有。 仙药用功德兑换,价格最低的依旧是仙草一类,一品仙草需一千缕功德,二品仙草需两千缕,三品需三千缕,四品需四千缕。 到了五品仙草之后,价格就开始飙升了,五品仙草需八千缕,六品仙草需一万六千缕,七品仙草需三万二千缕,八品需六万四千缕,九品需十二万八千缕。 若是仙树一类的,价格还要翻倍,而且根据品质的不同,越是珍贵的,价格还要再高。 敖伯玉在其中还看到了那九千年一熟的紫纹缃核蟠桃,需功德之气三十八万缕一枚。自己百年积累的功德,只够换一枚紫纹缃核蟠桃。 此次九种仙药共需七万七千缕功德,敖伯玉确实换之后,那文书就接过敖伯玉的腰牌,扣除了七万七千缕功德。 敖伯玉又选了近百株稍微稀有些的仙药,打算种在小鼎中慢慢培养,虽说仙药类的提升品阶需要的时间很长,但只要能提升起来,就不会亏。 近百株仙药,多是五品以下的,又花费了二十多万缕功德。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十几个力士搬来了两百多株仙药,敖伯玉拿出万里破浪舟,全都收入其中,这才离开。 之后便往上清天的天医司去。 大概了解仙药的具体价格之后,敖伯玉便想到当初自己拿了十六株仙药和赤脚大仙换两枚交梨,原本以为赤脚大仙是不亏的,这样看来,赤脚大仙亏大发了。 “当时我还自以为没占人家的便宜,现在看来,承了大仙一个大人情啊,那日大仙还为我求情,日后若有机会,还得报答一番。”心中暗道。 一个时辰后,到了上清天,问了路,寻到天医司,所需灵药,只花了三百多缕功德。不过敖伯玉又换了近千株八九品的灵药,用了两万多缕功德。 由于数量多,这次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全部收好。 腰牌中还剩九万多缕功德,敖伯玉打算拿个四万左右去花药宫用了,留个五万缕功德以备不时之需。 再次返回花药宫,已过了近六个时辰,好在扶摇果然还在。 “上官,除了刚刚所需那七种灵药,我还要再换灵药两千株,只要八九品的,越稀有的越好,麻烦上官帮我兑换一下。” 敖伯玉说罢,取出腰牌。 扶摇笑着接过腰牌,只以为他在打趣,毕竟之前连七株灵药都买不起,就笑道:“好啊,上官换这么多灵药,可是我花药宫的贵客了,待会儿我可得亲自给上官奉茶才是。” 然而将腰牌放在点查功德的点查玉台上时,看着那九万多缕功德,扶摇有些傻眼了。 “上官,我虽有些着急,但你采来这些灵药估计要一会儿,我可以一边喝茶一边等的,麻烦上官了。” “.....上官稍坐,我这就去。” 从花药宫出来,敖伯玉便直奔南天门去。 “此行虽说花了五六个时辰,但也太过顺利了,那雷部的玉枢院真君如此恨我,我若是只来小半个时辰就走,他或许不知,但我来了这么久,以雷部在天庭的地位,不太可能不知道吧?” 想到此处,敖伯玉就留了个心眼。 走到路边,见四下无人,拿出一个自己模样的神像,扔到廊桥下。 别看这神像只是木头雕刻,但敖伯玉为了让其能承载本相降临,花了许多香火之力才祭炼而成的。 做好准备,敖伯玉就走出南天门,南天门并没什么异常,但刚走出南天门不远,就见四方上下,六面都有天兵围过来。 并且天兵还结了个阵法,敖伯玉却丝毫未察觉。 一个文官打扮的中年人从天兵中走出,道:“敖伯玉,你未入天录,未授天庭腰牌,却私自入了天录,领了腰牌,我乃雷部御史司监察御史,奉命来拿你去御史司查办。” 敖伯玉自然不可能跟他们去,这要是去,刚换来的灵药仙药肯定是保不住了,这些人在天庭不抓,反倒是等自己出了南天门才抓,多半就是不敢挑破此事,只是想要为难自己而已。 毕竟做这勾当的,乃是天录司,管辖那天录司的是可韩丈人真君,算是天庭中实权大佬之一了。若是整个雷部,或许还能不在意可韩丈人真君,但只是雷部下面的玉枢院就有点惹不起了。 (原着五十一回,青牛精收了猴子金箍棒,他上天去查是不是天庭神仙下界,原文:可韩丈人真君领旨,当时即同大圣去查。先查了四天门门上神王官吏;次查了三微垣垣中大小群真........最后才查三十三天,天天自在。 顺便说一个原着的逻辑问题,若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话,查完这些之后,唐僧已经一岁了。所以本文的设定是天庭本身就是一件无上至宝,可以操控时间流速。) “你等若是有本事,就来拿我。”敖伯玉拔出太虚剑道。 天兵并未动,只是保持阵型,估计是怕敖伯玉逃跑,那御史司监察御史身边走出一人,就见他: 头戴乌金盔,身披乌油甲,面黑如锅底,五大三粗,手端丈长钺斧,好似那烟薰的太岁,火燎的金刚。 敖伯玉一看就知道他不好对付,加上有这这些天兵在,自己就算能走,也要浪费不少时间,于是作势朝那锅底将杀去。 那锅底将见他气势十足,也是握紧了大钺斧,等他来战,谁知下一瞬,敖伯玉就借香火之力消失在原地。 第73章 斩相繇 廊桥下,敖伯玉收起神像走出来,原本以为如此短的距离借香火之力降临用不了多少香火愿,没想到直接用了快五分之一,在大夏时,敖伯玉也借香火之力从度荣山瞬间到达肃慎国镰都,但只是花费百分之一不到。 “没想到用香火回天庭花费这么大,早知道就放在南天门外了。这群混账,等我找了机会,一个个收拾。” 敖伯玉骂了一句,赶紧出南天门去,增长天王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看清还是敖伯玉,就拦住了他。 好在敖伯玉稍微解释了一番,增长天王又使照妖镜照了一下,确认敖伯玉不是什么邪魔妖祟,便放行了。 往另一个方向走,总算是顺利回到下界。 先是去了北海龙宫,此番去了半年,父王与大伯二伯早就将能凑到的灵药送来,那枚仙药也在其中。 敖顺交给敖伯玉后,就道:“侄儿,这龙宫虽隔绝了海水,但北海极寒,也没有品阶好些的丹火,你大伯上次送药来时,交代过我,让我带你去南海龙宫炼丹,你上天一趟才归,可要先休息几日?” “不必,不必,叔父放心,我不必去东海就能炼,我会一门火系神通,正好炼丹。”敖伯玉道。 敖顺听闻就点了两千海兵,敖伯玉带着两千兵马沿着江流往那柔利国去。 北俱芦洲虽极其广阔,但敖伯玉一个人来北海时,只用了两日,带着这两千海兵,却沿着河流走了十日才到。 若不是有河流,只怕要上月。 这十日时间,敖伯玉先是将离火破坎丹所需的灵药仙药配好,装入火葫芦中,又从小鼎中取了快百斤玉醴泉水酿酒,这才将天庭中换来的仙药灵药统统种下。 快要到达时,敖伯玉拿出火葫芦,拧开盖子闻了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 稍微喝一口,就发觉这酒味道极好,而且火性虽重,但对自己半点伤害也没有,咕噜噜的灌了大半葫芦,只觉得浑身暖呼呼的,十分舒服。 “我换来的灵药仙药,都是一整份,酿这酒却用不上这么多,虽说各类仙药灵药都弄了核、根、草籽等种下,但大部分都用作酿酒了,怕是有七八十斤酒。 按照离火破坎丹的丹方来看,想要完全免疫水行之毒,需得四十九粒丹药。我这一通喝了怕是有五六十斤,应是足够了。” 想到此处,敖伯玉便没再喝,酒劲上来,醉意浓浓,睡了过去。 这一睡,再醒来时,已经在天兵营地。 唤了一声,那酱爆八爪鱼就来了。 “三殿下,您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三日了。” “军马可安排妥当?” “都妥当的,黑鲭太尉精通军事,将我北海兵将都安排在天兵营旁边的河中安营,见三殿下您睡得正香,就让我带人先扶您到天兵营中休息。” 敖伯玉又送了他几枚灵果,让他拿去与兄弟分用,这才去了大营,召集众将。 就见众将中又少了两人,问道:“那刘司戈,赵戍副呢?” “回敖副尉,自你去天庭后,那相繇一连三月都未派人出山,但第四个月,就开始派妖兵出山抓人了。 刚开始我等不敢擅自出兵,只是尽量疏散人族,可妖兵人多,也被他拿了不少人族去,上月初一,刘司戈与赵戍副不忍心见百姓被妖魔残害,就自行带兵去阻拦,谁知中了那相繇的诡计,二人都死于那相繇之手。”严泽道。 众将皆悲,那严泽又道:“敖副尉,我等阻拦不利,又没救援到同僚,请敖副尉处罚。” “此事怪不到你们,今日我先与你等服用解他瘴气的丹药,明日一早,出兵诛他。”敖伯玉道。 稍晚,敖伯玉将火葫芦中的酒全倒出来,又弄了几十斤玉醴泉水稀释,再取了上百株解毒的灵药捣成药泥,泡在酒中,而后裹成一颗颗药丸。 相繇有自己对付,其余人只需不要被那鬼嚎山的毒瘴毒倒,这些药丸应是能让他们无碍。 弄好后,让酱爆八爪鱼发给众天兵,北海的兵将也挑了五百精锐发了药丸。 次日一早,往那鬼嚎山去。 到了鬼嚎山前,瘴气弥茫,敖伯玉变作龙身,六十余丈长的玉龙张口一吐,赤帝炎更比人身时施展猛烈许多。 那赤帝炎烧在瘴气上,只听噼里啪啦作响,不多时,就见瘴气散开了一个缺口。 众将一齐往里杀去。 毒泽洞中,相繇原本在喝酒作乐,就听小妖来报道:“大王,祸事了,祸事了,半年前与大王您斗的那个神将,又带人杀来了。” 那相繇听了,往那小妖身上吐了一口痰,就见那小妖瞬间化作一滩血水,相繇骂道:“祸事?这是喜事,什么狗屁神将,上次败在我手,今日还敢来攻我山,我定要拿他剁碎了下酒。” 说罢,又叫众妖取兵器披挂,领着妖兵,往洞外去。 相繇远远的就见那玉龙放火烧山,顿时暴怒,骂道:“我把你个泼泥鳅,竟敢放火烧我宝山,看打。” 敖伯玉变回人身,提剑迎上。 一众天将海兵也各找敌手。瞬间厮杀作一团。 敖伯玉与那相繇斗了有二三十回合,相繇知晓不施神通难拿下他,虚晃一招,飞入半空,使那臭黄颌的神通。 来之前,众将就定下计策,见那相繇施展神通,齐齐的往山外撤,妖兵们见此,纷纷追上去。 敖伯玉则是引着相繇往山中去。 相繇见他不往外跑,反而往山中去,十分欢喜,觉着今日定能斩他。 不到两刻,这鬼嚎山漫山都是臭黄颌毒液,山中烧火的,打杂的,采五精的小妖,纷纷没了性命。 那些毒液落在敖伯玉身上,只是毒烂了盔甲衣袍,沾在皮肤上,却半点不痛。 敖伯玉见四下无人,也就不装了,近身朝相繇杀去。 相繇正盼着他来打,二人这一场,好杀: 天庭将,共工臣。天庭将九宫剑术,三奇六仪,至离九宫。共工臣擎天镋招,穿针引线,气吞山河。这一个九星反吟,那一个横扫千军。刺着的拜地藏,撞着的跪阎君。 只见那百丈的相繇九头吼,振裂山川惊幽冥;飞天的玉龙天雷闪,轰开天府现星辰。那一个手段尽出不能败,这一个法相未显稳操胜。 但见那玉龙的法相初显威,左掌鼎,右持剑,赤帝真炎绕周身。杀得那九头少八个,水蛇变作红辣条。漫天帝火飘空燎,山烂泽干遍地红! 不到六十回合,那相繇就被火力全开的敖伯玉砍了八个头,眼见要没命,立马丢了兵器跪地道:“愿降,愿降,求爷爷饶命。” 敖伯玉一剑将最后一个头劈下,又一把火将神魂也烧净。 “你这样的,菩萨遇着都要生嗔怒。” 提着相繇最后一个头颅,收起法相,飞出山中,众天将海兵见了,士气高涨,那妖兵们见了,无心再战。 敖伯玉一声令下,擂鼓齐响,顷刻间,原本守在外围的龟鳖鼋鼍,鱼白鳜鲤,虾兵蟹卒,各执刀兵,一齐呐喊冲杀。 只是一趟冲阵,就将妖兵杀得四散而逃。 天将海兵又四处追杀,直至日落西沉,归营不提。 第74章 封官 天兵营中,敖伯玉又拿出许多灵果美酒,与众将分用,休息一晚,次日一早,黑鲭太尉领兵入海,敖伯玉带兵上天。 回到天庭,众天兵归营,敖伯玉至朝圣楼中,与文书说明是来复命,又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邱弘济天师。 只是今日已过了朝会时辰,邱弘济天师就让敖伯玉去休息一晚,次日一早再来朝圣楼,待他朝会时上奏说明,若是玉帝有召见,就传他上殿。 敖伯玉只得出了朝圣楼,先去了一趟乌浩宫,见了水德星君,又出了南天门,回了西海龙宫去。 敖闰早已从敖顺那得知妖魔已除,也未再骂他,让他安心修行半年,再上天去等候召见。 在龙宫修行了七月,敖伯玉上天去。 朝圣楼前,又等了两个时辰,这才有仙吏来引。 灵霄殿内,礼毕,玉帝道:“你既已斩妖,便免你罪。” 敖伯玉又谢恩。 那太白星君就奏道:“臣启陛下,这敖伯玉修成仙道,也有斩妖除魔之能,虽是稍有戾性,也有向善之心,陛下不如授他一官职,与他籍名在录,听圣恩教诲,剪除戾性。 如此一来,既是陛下教化万灵之慈恩,也是全他向善心之福报。” 玉帝听后,便问何处少官缺职,那玉枢院真君就奏道:“陛下,他前番诛我玉枢宫右神将庞冲,今日能除妖赎罪,不如就让他领我玉枢宫右神将之职,既是补了空缺,也是代庞冲尽未尽之责。” 玉枢院真君奏罢,那武曲星君就奏道:“陛下,玉枢真君能不计前嫌与这敖伯玉和美,又能代陛下管教,不失为美谈也。” 水德星君连忙奏道:“陛下,敖伯玉他虽说成功斩妖,却只是赎罪,如今是寸功未立,玉枢宫右神将之职乃是正六品上,他万万领不得,一是他无功而授高官不妥,二也是有杀官替其位之名,望陛下明鉴。” 玉帝闻言,就道:“卿所言有理。” “敖伯玉,朕封你为玉清天弥罗宫翊卫,一则护卫弥罗宫清净之地,二则允你听天尊讲道,剪除戾性。” 敖伯玉听闻,连忙谢恩,这就是好差事了,那弥罗宫也称元始宫,乃是元始天尊的住所,实在想不出哪个不开眼的,会去那捣乱。这差事,完全就是去听元始天尊讲道的。 (这里说一下西游的神仙地位,全书最高的,无可争议的,就是玉帝。不论是佛祖、三清、四御,三界上下,都归玉帝管辖,玉帝就是最大的。 太上老君炼九转金丹是为伺候玉帝开丹元大会,如来也是用“救驾”之词,玉帝要做一会筵谢他,如来也不敢“违悖”。 佛道也没相争,佛门中也有不少人在天庭任职,道教自然就更多了。西天灵山自然也归玉帝管辖,但拥有极大的自治权。 且原着还有一个十分十分十分重要的点,修为和地位不等于战力,这与如今的小说通用世界观大不同。 如今的小说战力世界观,或者说读者们对于战力最基本的认知,就是修为越高越能打,这其实是符合基础逻辑的。毕竟能修仙了,自然而然就认为谁的拳头大,谁就地位高。 但重点就在于原着并不能按照这种世界观代入,这也是西游阴谋论盛行的一个重要原因,甚至是最重要的原因。 而西游中,无论神仙妖魔,他们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求长生,吃蟠桃能长生,人参果能活几万岁,吃唐僧肉是为了长生,成正果是为求长生超脱,修行也是为求长生逍遥,猴子学艺的初衷就是长生不死,七十二变最大的作用是躲三灾,七十二条命,保长生。 战力更像是求长生的路上顺便得来的附赠。战力的高低也来自于法宝、法术之类,还有一物降一物的克制。比如法宝,老君会被出八卦炉的猴子推摔倒,但他的金刚琢就能弄的猴子到处搬救兵无果。 当然,名着之所以是名着,就在于其中还有许多内涵。 我对于本书的战力设定,原本是想尽量按照原着的,但后来发现行不通,所以只能尽量避免,各位也可多多提点我,我也“拜伏”感谢了。) 敖伯玉随着仙官又重新去入天录,发现敖伯玉已经在册,仙官也未说什么,只是改在了弥罗宫名册下,又让敖伯玉用旧的腰牌换了一块新的,功德数额并未更改,铁牌换了块玉牌,样式倒是好看了许多。 之后又带着敖伯玉去上清天弥罗宫报到。 路上,敖伯玉就问那仙官,自己这弥罗宫翊卫是个什么品阶,仙官告诉他是正八品上,与之前的宣节副尉一样,不过宣节副尉是武散官,这弥罗宫翊卫可是有俸禄职权的,每月可领二品仙果一枚。 到达玉清天,入了玄都玉京山,敖伯玉就发觉有点不对劲,倒不是有什么危险,此处自然是仙宫圣境,但见: 八方生七宝之树,烧旃檀反生灵香。飞仙散花,旋绕玄台三周匝,诵咏空洞歌章。诸天奏乐,云璈朗彻,真妃齐唱而激节,仙童凛颜而清歌,玉女徐进而跰跹,放窈窕而流舞翩翩,诜诜而容裔也。 七宝华林,光色炜烨,朱实璨烂,悉是金银、珠玉、水晶、琉璃、砗璖、码碯。灵风振之,其音自成宫商,雅妙宛绝。 诸天闻声而飞腾,勿辍弦止歌,叹味至音,不能名状。神兽、龙麟、狮子、白鹤、奇禽、凤凰,悲鸣踊跃。 太上震响法鼓,延宾琼堂,安坐莲花,讲道静真,清咏洞经,敷释玄文,远味希夷,喜动群仙。其时八风扬旛,香花交散,流烟蓊霭。 (玄都玉京山是谁的道场有许多说法,《枕中书》:“元始天王,在天中心之上,名曰玉京山。山中宫殿,并金玉饰之。” 原着中太上老君住离恨天,道教三十六重天中也没这一重天,兜率宫也没有,但佛教中有一个兜率天,这也是吴老爷子设定的一个巧思,这些看似不重要的设定,都在表明三教合一的思想。 故本文设定元始天尊住这里。李白的:天上白玉京,五城十二楼。说的就是这。) 到弥罗宫前,上前表明来意,宫门的仙童就道:“原来如此,只是正逢老爷与诸仙讲道,不知可否请二位先入内稍作,待到老爷讲道完毕,再带二位面见老爷。” 仙官自然同意,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敖伯玉更无所谓了,仙童便领二人进宫。 第75章 天尊讲道 二人刚坐下不久,就见一仙童来请,说是元始天尊已知晓二人来意,让二人入大殿听讲道果。 二人十分欢喜,便与仙童入了大殿。 一进大殿,敖伯玉就闻到一股清香,这香味倒是一般,但闻了几下,就发觉自己好似吃了许多灵果一样,只觉着一年半载都不想吃东西了。 大殿中,就见元始天尊端坐讲道台上,两边还有二十几个仙人侍立,殿中两边又各设了六席,十二席都坐了人,敖伯玉虽不认识,但知晓必然是有名的大仙了。 二人上前行礼,礼毕,元始天尊道:“你二人且到一旁听讲。” 二人拜谢,站在侍立仙人末尾听讲。 待到元始天尊,一开口,敖伯玉就听出是在讲九宫境之“道”。 “《黄庭经》中所谓:回紫抱黄入丹田,幽室内明照阳门。那回紫抱黄入丹田,内象喻也。紫黄乃身内精气三素,目光所视,乃紫、黄之光色,回入丹田。 眉间却入一寸为明堂宫,左明童君,右明女君,中明镜神君;眉间却入二寸为洞房宫,左无英君,右白元君,中黄老君,眉间却入三寸为泥丸宫。 左有上元赤子君,右有帝卿君;又却入四寸为流珠宫,有流珠真君居之..........。” 待到听讲完,已过了不知多少时日,敖伯玉只觉得自己对于九宫境的领悟更加深刻,只是又有了诸多不解。 但自己只是旁听,又不是元始天尊弟子,不敢擅自出言,憋得浑身难受。 那元始天尊丝毫是察觉了,就问:“那敖伯玉,你可有不解之处?” 敖伯玉连忙拜道:“天尊,弟子曾闻,九宫归真大圆满境界,可祛除恐惧、思渴得饮、思饥得食、却恶辟兵、命危得生、还童不死。但今日听天尊讲来,却与九宫归真之意相去甚远,望天尊怜悯解惑。” 天尊闻言,便道:“那是《抱朴子·地真》对九宫境之解,所谓:道起于一,其贵无偶,各居一处,以象天地人,故曰三一也。 ........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人得一以生,神得一以灵。.........守一当明;思一至饥,一与之粮;思一至渴,一与之浆。 能九宫归真,自是能思渴得饮、思饥得食。但却恶辟兵、命危得生、还童不死却不能。 若要九宫大圆满,就需修那《九宫地真术》之奥秘,那《九宫地真术》虽不是修行之法,却是能圆满九宫境界之秘术。 所谓:神入明堂......... 思一得生,知一不难,难在于终,守之不失,可以无穷。陆辟恶兽,水却蛟龙,不畏魍魉,挟毒之虫,鬼不敢近,刃不敢中,此乃九宫真一之大略也。” 元始天尊传了秘术,众仙全都起身拜谢。 众仙礼毕,元始天尊又道:“至于祛除恐惧,却不是修了秘术就无畏。万物生灵者,都有恐惧,人惧鬼、鬼惧仙、仙惧不得长生、长生者惧天地覆灭。 故无生灵不惧,《论语》有言: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通晓事物者,不会有迷惑;仁者以天理正理行事,故无忧;心气足者与道义相配,无所畏惧。此话就解释的十分恰当,故哪怕你只是凡人,只要行正当,亦能祛除恐惧。” 众仙再拜谢,礼毕,此次讲道也就结束了。 待那些仙人与元始天尊离开,敖伯玉突然觉着这次听讲道过去了好久。 便问那带自己去住处的弥罗宫仙官道:“道兄,不知此次讲道,过了多少时候?” “敖翊卫客气,唤我守性就好,此次老爷讲道,共讲了九年整,敖翊卫来时,正好开讲几日,并未错过多少。” “九年?守性兄没与我说笑吧?” “自无说笑,敖翊卫应是悟性过人,沉入“道”中,故不知时辰,的确是过了九年,一刻不少。”守性笑道。 敖伯玉听完,脸上笑意止不住,这样说来,天上九年,地上已经过了三千多年,莫说取经了,世界都大变样了吧。 突然又想到不对劲,孙悟空大闹天宫时,不太可能没惊动到这里,就算真没有,但原着中可是写到过元始天尊也去了安天大会的。 就问道:“守性兄,此间过了九年,人间难道过了三千年?” “非也,敖翊卫有所不知,因我家老爷时常讲道,故这玉京山中过了一年,天庭只过去一个时辰,此番天庭只过了九个时辰,还不到一日,人间自是也只过了九个月。” 敖伯玉觉得十分可惜,但又觉得合理,若非如此,那原着中镇元子上天来听元始天尊讲混元道果,等他回去后,人参果树都要长新芽了。 玄都玉京山护法宫。 玉京山虽有护法宫,但没有护法天神,也没有翊卫府,所以敖伯玉这翊卫更像是玉帝专门让敖伯玉来听讲道封的官。 护法宫虽没有护法天神,但其余都齐全,左右监山卫掌诸山禁卫,左右玄都仙卫统率天尊侍从仪卫,其余诸卫分掌卫玉京山。 甚至连守性都不知敖伯玉有什么职责,考虑到玉帝让他听讲,索性让他无事的时候就在这里修行,天尊讲道时,就去一旁守卫,,说是守卫,也就是听讲。 “敖翊卫,天庭三日一次点卯,玄都玉京山乃三十六年一次,只需点卯时到护法宫门籍司点卯就好。若是老爷讲道,我会差人来通知你。” 敖伯玉又拿了两枚仙果送他,亲自送他离去。 回到自己的小院中,虽什么都没有,敖伯玉也什么不用,盘坐在床榻上,心神沉入小鼎。 那些天庭中换来的灵药仙药,基本都长得极好,那株蟠桃,现在已有一丈多高,已经有了花骨朵长出来,或许再有几十年,就能结果了。 至于赤脚大仙的交梨与火枣,交梨树有两丈高,郁郁葱葱,已经结果,只是还未成熟。火枣也差不多,但果子已经能吃了。 敖伯玉此时刚听完元始天尊讲道,感悟良多,于是摘了十几枚火枣下来,全都吃下,随后开始盘坐修炼。 这一修炼就是三十六年。 第76章 尸体作乱 天仙也称九宫境,修行便是使得九宫归真,九宫分别为:明堂宫、洞房宫、丹田宫、流珠宫、天庭宫、极真宫、丹玄宫、太皇宫。 这三十六年的修炼,敖伯玉先吃了十几枚火枣,后面又吃了许多仙果,还有六个交梨,修行的进境极快,直通了明堂宫、洞房宫、丹田宫、流珠宫、天庭宫。 境界也提升到天仙后期,只差极真宫、丹玄宫、太皇宫就能圆满。 不过九宫境还有大圆满之境,得修那《九宫地真术》,上次元始天尊讲道,虽是说了那《九宫地真术》的“道”,但若是要修成,需机缘与时间。 九宫与五脏一般,有神只,但这神只却不是生灵,也无灵智,而是一种无形却又存在的一种神炁,想要九宫大圆满,就要将这些神只炼化为己用。 但九宫与五脏不同,九宫并非是人体实际之位,而是如洞酆一般的“虚位”。所以从这虚位中找到无形的神只,那就更难了。 敖伯玉虽然修炼化龙书的炼体六境中的神藏有一定的经验,但想要成功寻找到九宫中的神只也什么把握,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就能炼化。 按照《九宫地真术》的说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搭建神宫,让神只自行归神宫之中,可搭建神宫需要的不是木头,不是石块,而是符合自己神性的九种东西,至于这九种东西具体是什么,并没有具体的答案。 从小鼎中出来,今日要该去点卯了。 刚出小院,就见严泽急匆匆的跑来。 “敖副尉,祸事了,祸事了,相繇尸体作乱了。” “他又不是刑天,何况我连他神魂都烧了个干净,他如何作乱,你莫要乱语。”敖伯玉道。 “真的,真的是那相繇尸体作乱。”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敖伯玉忙问道。 “今日一早,那柔利国的土地山神上奏,说是柔利国的国土大半都五谷不生,寸草不长,天庭派了神官去查。 发现是那相繇尸体流出的血水污染了水源,那些被污染的水源经过地下暗河流到柔利国大半的河流中,百姓们取水灌溉过的田地,全都成了荒土。 刚刚神官报上天庭,我等与韦校尉都被斥责了,让我等下界解决此事,只怕稍后就有人来寻敖副尉你了。” 话音刚落,就见果然有一神官过来,斥责敖伯玉斩妖未尽,导致柔利国田地尽毁,让敖伯玉速速下界去处置。 被那神官斥责,敖伯玉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谁知道相繇都死了,尸体流出的血水还这么毒,而且相繇尸体都快被自己烧熟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血水流到地下去? 无奈,只能去了门籍司告知了一声,这才赶紧与严泽一起下界去。 路上就遇到下界的韦豪等人。 众将一起往那鬼嚎山去,就见那鬼嚎山一片焦土,相繇尸体果然依旧慢慢流出血水,而且毒性依旧不小,众将靠近些都承受不住。 敖伯玉仔细检查了相繇尸体,发现没被人动过手脚,所以这次并不是雷部乱来,确实是自己事情没做好。 敖伯玉让众人离远些,将九个头都捡到尸体处,施展赤帝炎开始烧相繇的尸体,这相繇尸体百丈,似小座山一般。 足足过了两个多时辰,敖伯玉法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尸体与九个头才烧成了灰。 虽说这些骨灰与寻常骨灰没什么区别,但敖伯玉为了确保不会再出问题,还是将骨灰都收起来。 吞了几颗仙果吞下,补充了一些法力,又将整座鬼嚎山所有的瘴气,干枯的毒泽,尽数烧一遍,整座鬼嚎山方圆百里再无瘴气毒泽。 这里处理好之后,就直接往幽冥地界去,有天庭腰牌,无人阻拦,去了那背阴山,将这些骨灰都撒了。 回到人间。带着众将往那柔利国去,就见柔利国到处都是乞丐,角落中,还有许多尸体。 敖伯玉立即去了柔利国的王宫。 那国王听闻有神仙来,连忙带臣子来迎。 得知国中已无粮赈灾后,敖伯玉将手中的金都拿出来,让众将领着天兵去附近几个国家买粮,五千金,买了近百万石粮。 敖伯玉又施法在各地降雨。五日后,粮食基本都送来。 这柔利国本有近三百余万百姓,这一场大饥荒下来,死了三四十万,这百万石粮,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 但如此不是长久之计,还得解决水源被污染的问题。 敖伯玉先是试着用玉醴泉水浇在田地中,虽是有效果,但稍微稀释后,效果就不大行了,心中知晓这法子不成,自己虽说得了那玉醴山已有百年,但流出来的仙泉基本都被敖伯玉拿去浇仙药了。 所剩的不过几百斤,还不够浇几亩地的。 敖伯玉想到了观音菩萨,若是她出手,或许能解决,只是这柔利国如此大的地方,就算能解决,恐怕净瓶中的甘露水都要耗尽,这就没法开口了。 (说个原着中十分有意思的,第二十六回,猴子打倒了镇元子的人参果树,四处去求人救活,写道:菩萨道:“我这净瓶底的‘甘露水’,善治得仙树灵苗。”行者道:“可曾经验过么?” 菩萨道:“经验过的。”行者问:“有何经验?”菩萨道:“当年太上老君曾与我赌胜:他把我的杨柳枝拔了去,放在炼丹炉里,炙得焦干,送来还我。是我拿了插在瓶中,一昼夜,复得青枝绿叶,与旧相同。” 若是转化为现实版,那就是:菩萨问老君:“你猜我摸不摸得到那片树叶?”老君说:“我不信。”菩萨一个助跑跳起来,摸到了,老君说:“你真牛13。”) 想来想去,敖伯玉打算用彭祖给的离火破坎丹试试,那离火破坎丹能破解相繇的神通,解毒自然也是能的。 只是离火破坎丹火性重,所需的丹药也杂,所以还得研究一通。 五日后,敖伯玉弄了一些药性相似的灵药,又混了一些普通的水放在火葫芦中,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就浇在田地中。 果然那田地中的水毒被祛除,只是火性又有些重,毒虽然解了,但依旧不会长粮食,敖伯玉又再实验了几次。 总算是找到合理的配方。 第77章 治田 有了治田之策,敖伯玉就招来几个土地山神,问道:“几位,我已有法子解决这田地之毒,但还需大量的水,我虽为四海龙族,但也最多降雨半郡之地,再多确不行了。 这柔利国由于水被污染,云气也用不得。先前几次降雨,我都是从几千里外赶云而来,甚至费事。” 话还没说完,那山神就道:“既是如此,三殿下何不请那推云童子、布雾郎君、雷公、电母来助力?他们虽不是三殿下父王的下属,但也时常合力解人间旱灾,应是熟识的吧?” “你有所不知,若是能有玉帝旨意,自是轻松。但我等来此,并无旨意,是来补救的,这治田之事,本是我等过失,推云童子与那布雾郎君倒也罢了,虽无玉帝旨意,也是救灾急事,应是能请来。 但雷部本与我有旧怨,雷公电母,万不会无旨来助我。故请几位过来,看看这附近何处有大江大湖,够我取来浇灌这柔利国被污染的田地。” 山神听闻就道:“三殿下既有取水的本领,何不去北海?北海之水,莫说浇灌此方田地了,就是淹了这北俱芦洲都足够了。” “王山神定是没种过地的。”敖伯玉笑道。 土地就笑道:“他生前是这柔利国的大臣,因治国有功,百姓祭他,死后才被封的山神,确实没种过地。” 接着又道:“三殿下,这柔利国往北去万里,有一湖,名为龙起湖,那湖约有九百里长,八百里宽,三殿下若是取水,可去那处。” 敖伯玉听闻,也不奇怪,若是按照前世的看法,这就是海了。不过通天河都有八百里宽,一个八九百里长宽的湖也不算什么。 那土地说完,王山神就道:“你这老倌,三殿下治田不易,你还给三殿下招事是吧?那龙起湖可不是无主之地,有人占着的,三殿下去那处取水,多半要惹怒了那湖中老魔,到时候耽误办正事,拿你是问。” 那土地这才连忙道:“是,是,倒是我忘了这一茬,三殿下恕罪。” “什么老魔?”敖伯玉问道。 “三殿下,我等不在那方当差,也不知那老魔什么姓名,是甚来历,只是听被他赶走的水神说,他是百年前到那龙起湖的,到那之后,就将那地周围的山神土地,还有湖中的水神,统统赶走,还禁止外人进入。” “本事呢?” “那山神稀里糊涂就落败他手,故也不知晓。” “天庭没管这事?” “倒是也管了一次,派了天兵去拿他,却被他杀光,那水神再上奏,因家当都被占了,龙起湖周围又无人族供奉他,听他说第二次没给多少香火钱,只怕表文都到不了天师府。” “你等上奏天庭,还要给香火钱?”敖伯玉疑惑的问道。 “自是要的,若是无事,每年上奏一次,不需香火钱,也无人会看。若是有急事要办,就要按事来算,小事十缕,一般的百缕,像我等柔利国这般的,需千缕香火。 否则把你的表文就往底下一放,三界那无数的表文一盖,百年也轮不到你。此番我等求天庭出兵,几人才凑了千缕香火来。” 敖伯玉拿出几个道:“这些灵果,你们分了,算是补偿。” 几人欢喜,又与敖伯玉说了其余能取水的地方。 敖伯玉原本不打算生事,去了一半,又往那龙起湖去,倒不是嫉恶如仇,而是觉着心中有感。 不多时,到那龙起湖,果然壮阔,但见: 浩渺湖光映碧天,波澜壮阔势无边。水连远岫千重影,云涌澄波万里烟。白浪滔滔翻雪玉,清风阵阵起漪涟。斜阳晚照金辉洒,胜景怡心韵似仙。 敖伯玉落在湖边,就用火葫芦装水。 火葫芦并不能装物件,毕竟装进去就自行被成酿酒了,不过敖伯玉在度荣山时曾试过装水,足足装了一河之水也没满。 装了快一个多时辰,敖伯玉试了试,还能拿得动,就打算再装些。 突然,就见那湖边来一个女子,身后还带着几十个小妖,那女子貌美,生的是: 貌若天仙,殊色异人。眉如翠羽,似含情柳叶;目若秋水,如璀璨星辰。鼻挺而秀,唇朱而润,发如乌瀑,面若桃花,身姿婀娜,气质清华。若幽兰之淡雅,似百合之清纯。有十五分的人才。 其余五官倒还罢了,一双狐狸眼甚是动人,真是那: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那女子见了敖伯玉俊美模样,怒而转喜,道:“你是哪家的郎君?” 敖伯玉施展鬼臾望气术看去,就见她的恶煞之气为骝黄色。修为倒是不高,只有九宫初境。 “你又是谁?”敖伯玉问道。 “小郎君,我乃是这龙起湖之主雨雯仙子,你怎来此装我沐浴之水,可是拿回去饮用?” “这龙起湖八九百里方圆,你有那么大的屁股吗?” “不如小郎君与我回府,我给小郎君瞧一瞧有无那般大。” “我听旁人说此间有个老魔,就是你吧?” “小郎君莫要听外人乱语,妾身不是什么老魔,是仙子,郎君快走,与我回洞府去,我与你交欢。” “我年纪尚小,又是修行中人,却不知如何交欢。” “你与我去,我教你就是,美着哩。” 说罢,那雨雯仙子就来拉扯。 敖伯玉趁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老魔,你好大的胆,前番杀天庭神将,今日还敢诱我。” 那雨雯仙子被敖伯玉拿住,却丝毫不惧,道:“小郎君,所谓:我既媚君姿,君亦阅我颜,郎君有宋玉之姿容,我亦有西施之美颜。正是合天地之道也。 郎君是未尝爱果,不知滋味,阴阳者,天地之道也。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交合才是修行正道。” “看来不动些手段,你是不知我的厉害。” 敖伯玉说罢,就要拔剑,那雨雯仙子连忙道:“郎君,你不愿与我匹配,只是你未曾好好看我,你若是看清了,我不信你不动半点情。” 敖伯玉听后,有些无语,看着她,说道:“你还真够自信的,我什么样的仙子没见过,会对你动。” 看到她那一双狐狸眼时,话没说完,只觉头晕晕,似是回到度荣山中,与众师兄师姐们一起饮酒谈笑,师父也在山中未走,心中也没什么紧迫感,只想把酒言欢。 待喝了一会儿,敖伯玉就发觉不对劲,霎时间浑身一惊,再看,自己已处于洞府之中,就见那雨雯仙子正宽衣解带,要来匹配。 手一招,太虚剑飞来,大喝道:“老魔,竟敢弄神通迷惑我,看打。” 雨雯仙子心惊,怎么一刻不到就醒了,连忙从桌边拿剑抵抗。 这一场,好战: 玉龙英武盛,女妖气魄宏。那一个身轻步疾水火绕,这一个艺高胆壮雾气腾。玉龙生怒护元阳,老魔无果不罢休,致使双方起争斗,双剑交锋决雌雄。翻江倒海去酣战,只打得风云变色山川惊! 这老魔虽也有天仙修为,但打斗的本事却不济,不过十几个回合,就要落败,她见此,急忙再施神通,那狐狸眼,闪出彩光,敖伯玉吃了一次亏,自然不会再上当,闭上眼,左手施展神通,一把将其拿住。 老魔被擒,敖伯玉左手用力,整条胳膊就听咔嚓的骨裂声,痛的那老魔哭天喊地的求饶。 她那些属下听闻打斗,纷纷来助,不过都是些小妖,被敖伯玉一把火烧了几个,其余的就不敢再来了。 “说清你的来历和那迷惑人的神通。”敖伯玉长剑架在她脖子上问道。 “爷爷留我性命,我说,我说。 我自小生在青丘国,父母遭害外游荡。一心求道四方闯,拜得真人金光亮。日夜修行从不怠,父母血仇终得偿。 报仇雪恨心欢喜,又得灵珠两颗藏。灵珠本为青丘宝,炼入双瞳神通强。三千功满欲投天,天庭嫌我德不祥。 八方游历到此处,赶走神只我称王。樵夫逢我精不存,渔翁见我泄元阳。偶尔也吃一二人,只为饱腹不乱伤。” “你莫要狡辩,你占了这湖,多少食物不够你饱腹?还有那天兵呢?”敖伯玉道。 “爷爷明鉴,此方本就没几个人住,我当真没吃几个,至于那些个山神土地,我只是赶走了他们。不曾伤他们性命,但他们请天兵来,就要我的性命,我自要反抗,他们本事不济,这才被我杀了。” “不知悔改。” 敖伯玉说罢,太虚剑一挑,将她的双眼直接挖出,赤帝炎一烧,血肉烧净,剩一对灵珠,好似金玉一般,流光溢彩,甚是不凡。 一入手,敖伯玉就知晓此物乃灵宝的品阶,比自己手中那崩天印还好。 突然明悟,心中欢喜道:“这便是符合我神性之物了,我本就是龙族,龙族最大的特点不是腾云驾雾,不是司雨,也不是大小变化,而是融合,能融合九灵之长归于己用。 虽说从龙族的始祖到今天,龙族早已失去了那些神通,但龙族达到一定的修为,还是能效仿先祖,取九灵之长为自身所用。 我压根就不需要去特意去找符合神性的东西,我只需按照九灵去寻,炼化后,以龙族的本能融合,融合之后的东西,就是符合我神性之物,也能搭建神宫。 此番我不仅要以此九宫大圆满,还要借此成就太乙也。” 《尔雅翼》言:龙者,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此说法倒是不全对,比如敖伯玉就的龙身就与这稍有区别,但也不算全错。 龙族始祖的来源,敖伯玉身为龙族,自然知晓,是那:赤明始开,混沌始分之时,处于玄之又玄,始祖生来,号为海真,龙王丈人。 后来他集齐九种灵兽之长,修炼出无上的本领,统领了一百八十灵海,各有万余洪泉,泉通於水囊,冲造三十二小天。 其时欲灭,山海一倾,八威吐毒,水火欲生,海游轮转,山岳激崩,龙王纵壑,蛟虬翻洋。 这便是龙汉初劫。而后灵宝天尊召八威,杀龙王丈人,让其后裔引水复归江河湖海。 龙族始祖能有冲三十二天之能,就多亏了他集齐九灵兽之所长,练就神通。 敖伯玉打算仿照始祖,也取九灵之长,搭建神宫,引来九宫之神只归于自身所用。 而且此番不单单是搭建九宫,还要以这九灵之长,合化龙书之“道”,成就太乙。 (道教神话将初劫称为龙汉,关于龙的具体形象有很多种说法,我查到的,最早的就是《尔雅翼》,不过不管是那个版本,都是取九个生物的特征组成龙的形象。) 敖伯玉并未直接开始搭建神宫,此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还是先去处理雨雯仙子与柔利国的问题。 “此番我本该杀你,但菩萨曾教我收敛杀性,多多要引善,我便给你个机会。” 雨雯仙子被挖了双眼,此时又惊又恐,听闻此言,连忙拜谢道:“多谢爷爷饶命。” “死罪免你,但你需做赏行赎罪,这龙起湖有如此多的淡水,那柔利国周围的几个国家却吃水紧张,便罚你修建河渠,引水往南,穿过那几个国家。 待你做好此事,我保你上天,如何?” “我自是愿意,只是爷爷挖了我的眼,我也无断肢重生的本领,看不清,如何修建水渠啊?” 敖伯玉拿出一枚五品仙果,让她服下,不到一刻,双眼复原。 雨雯仙子便带着一众小妖跪拜领命,敖伯玉则是继续用火葫芦继续装水,待到自己勉强能拿得动时才停下,而后飞回柔利国。 先是让山神土地上报此事,顺便也告诉他们,可以监督那雨雯仙子,若是她再为恶,直接请香告诉自己,自己会去斩她。 安排好这边的事,又让那柔利国的国主搜集了国中火性重的药草送来,将小鼎中的火行一类的灵药按照之前的搭配采了一大半部分。 见药效还是不太够,敖伯玉只得又加了许多仙药进去。 七日后,敖伯玉带着火葫芦开始在柔利国的国都降雨。 那雨降在田地里,田地就不再是那焦土模样,三日后,田地中就慢慢开始有了草芽。 敖伯玉花了一个多月,才将被污染过的田地全都重新浇水,恢复生机。 又花了一个月,入地下暗河去,将暗河中的毒水祛毒。 为了让田地尽快长粮食,好让百姓有饭吃,敖伯玉又弄了许多木行的灵药仙药,混在水中,让百姓播种后,就浇灌在田中,原本需要四五个月才能长成的粟米,不到一月就熟,而且是罕见的大丰收。 解决了粮食的问题,柔利国主带着群臣百姓叩谢,众将不敢受那国主的礼,那国主又命人为敖伯玉等人建立神祠供奉。 事情解决,敖伯玉这才带着众将回天复命。 第78章 芝麻大点事 天师府。 敖伯玉说不紧张是假的,虽说是无心之失,但间接害了近三四十万百姓,敖伯玉甚至觉得天庭拿自己去剐龙台上砍一刀也是应该的。 不过自己肯定会跑,毕竟神像都藏在柔利国了。 然而让敖伯玉没想到的是,得知自己解决了此事后,邱天师只是告诫了几句外,就没再说什么了。 出了天师府,敖伯玉忍不住问道:“韦兄,我等犯下这般大错,为何就此轻轻放过了?” 那韦豪听闻,连忙示意敖伯玉慎言,又将他拉到一边,见四下无人,这才道:“敖兄你初入天庭,有所不知,这三界生灵,何止亿万,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人间每年不知要死多人。 对于天庭来说,数十万人的性命,也就是芝麻粒那么一点的事。只是这话也不能当面说开,大家心中清楚便是。” 韦豪说完,敖伯玉也不禁仔细想了想,四洲八泽八紘八极,多少人口,天上一日,人间就是一年,几十万人,甚至不如一天死去人的零头。 这好像也并非是在草菅人命,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可心中总感觉挺愧疚的,虽是无心,也是活生生的性命。 敖伯玉原本还做好打算,只要天庭不杀自己,自己就老实认罚。现在这样轻轻放过,反倒觉得有些不安心。 那韦豪接着又说:“况且我等虽是有过,却也是无心之失,若是不能及时补救,自然是重罪,但及时补救了,也就无大碍了,而且敖兄此事处理的极为妥当。 那国主原本并不虔诚,只是按例祭拜天地,今后却不同了,一定会虔诚供奉香火,他为我等建神祠,国中大臣百姓也会效仿,一国之民日夜香火供奉,数量可不少,这些香火,自然也是有天庭一份。 如此一来,也算是为天庭开源,敖兄且看着,再过个一二月的,我等多半还能受赏。当然,这都是沾了敖兄的光,我等也在此多谢敖兄了。” 韦豪说的清楚,敖伯玉自然也明白了天庭不罚的原因。 只是敖伯玉还是有些不明白,那雷部的玉枢真君如此恨自己,就连自己回天一趟,也要派人来拦,这次的事情,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抓着不放才对,怎会就这样放过了? 这感觉可不舒服,就似一把刀一样,时常悬在头顶,故敖伯玉打算找人问问。 去了一趟乌浩宫,才得知此事那玉枢真君确实没打算放过自己,朝会时,确实上奏了,只不过玉帝一句无心之失,就没下文了。 敖伯玉也不禁开始回忆原着中的内容,玉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首先,玉帝肯定没有被猴子吓得趴到桌下。那是86版改的。原着中,猴子出八卦炉,只打到通明殿里,灵霄殿外。就被王灵官拦住。 王灵官与他打了个不分胜负,又调三十六员雷将齐来助力,还是不分胜负,打斗声惊扰了玉帝,玉帝便差人去请如来。 仔细回想,原着中的玉帝,似乎就是古代封建思想中,理想的帝王了,是儒家观念下的圣君与民间心中贤君形象的结合了,真的算对得起“大慈仁者”的尊号。 猴子龙宫耍赖要兵器,销生死簿,玉帝招安。挂印御马监又不干了,玉帝还招安,还封了他齐天大圣。 至于说故意让喜欢吃桃子的猴子去看管蟠桃园,然后让他犯错,这其实也说不过去的。 我们潜意识的以为猴子喜欢吃桃子,其实是来自西游的影响力。真正的猴子是杂食性动物,果子、树叶、嫩枝、各种小动物、昆虫、鸟蛋等等都吃。 从这几次来看,玉帝真的算是很宽容了,要是换正常的帝王,花果山的蚯蚓都要砍成几十截。 直到毁了蟠桃会,玉帝才动了杀心,只是那会儿已经弄不死猴子了。后来如来降服了猴子,玉帝也没说定要弄死他。 原着中,猴子找观音帮忙的次数最多,找玉帝的也不少,玉帝也算得上是有求必应了。 第三十三回,师徒四人平顶山遇到金角银角。猴子为了不坏自己的名头,不愿一棒子敲死精细鬼和伶俐虫抢宝贝,就上天庭去让玉帝和众神配合他装天,还说不装就要动刀兵。 玉帝骂了猴子,但哪吒建议借真武大帝的皂雕旗遮蔽日月星辰,哄骗小妖,这种一群天神哄个小妖玩的游戏,玉帝还真允了。 至于凤仙郡那一回,86版的改编也较大,原着是玉帝出行监观万天,到了凤仙郡,那郡侯将斋天的供奉,推倒喂狗,口出秽言。 玉帝这才生怒,弄了鸡啄米山,狗舔面山,明灯烧锁梃三事。 猴子知道情况后,原文写道:行者闻言,大惊失色,再不敢启奏,走出殿,满面含羞。 后来凤仙郡虔诚拜天,那三事就自行解决了,直符使者将道家文书,僧家关牒,上奏灵霄殿,玉帝听说满城无一家一人不皈依善果,礼佛敬天。大喜,传旨降雨。 至于说郡侯有罪,不该连累百姓,按我们现在的观念自然是这样的,但要考虑当时可是封建社会,就连猴子都满面含羞,不敢再启奏。 猪八戒被贬,那真的是自作自受,甚至不杀他都显得玉帝有些没怒性了。 至于罚沙僧,他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破玉玻璃,天神个个魂飞丧。玉帝要诛他,但赤脚大仙求情后,也放了。饶死回生不典刑,遭贬流沙东岸上。只是贬了,罚都没罚。 86版中要被飞剑穿心,是改编的。 所以我个人看来,封建社会下,玉帝这种帝王,真的算是圣贤之君了。 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在推崇这种封建帝王。也不是再说86版改的不好,甚至我觉得86版改的十分好,尤其是猴子回三星洞那段。 写这些,只是就原着中的信息,然后总结原着中的玉帝的人物设定。) 敖伯玉仔细回忆了许久,按原文来说,玉帝真算是十分仁厚了,既然此番没受罚,也就不再多想。 回到玉京山,修炼了十几日,就听闻天尊要讲道。 敖伯玉也去听讲,元始天尊还未至,不多时就见来了几个仙人,敖伯玉都不认识,不多时,元始天尊到,众仙行礼拜见。 就听一人自称镇元子,敖伯玉听闻,仔细看去,你看他怎生打扮: 头戴紫金冠,无忧鹤氅穿。履鞋登足下,丝带束腰间。体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颜。三须飘颔下,鸦瓴叠鬓边。 兴许是察觉到敖伯玉的目光,镇元子往敖伯玉那看了一眼,敖伯玉这才赶紧收回目光,行了一礼,镇元子并不倨傲,乐呵呵的回了一礼。 众仙礼毕,元始天尊继续讲道。 今日讲的却是“混元道果”,敖伯玉这境界听来,如同天书,半个字也听不懂。不过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死记硬背下来,来日境界到了,再慢慢领悟。 听不懂就容易觉着时间长,但敖伯玉还是在不停的记下,不敢有丝毫松懈,每每觉着饿了,只是一吸那清香,就觉得饱腹,甚是玄妙。 就这样,元始天尊一直讲了约五六年才停下,那镇元子兴许是收获不小,又与天尊论这“混元道果”,二人论道,又是两年。 此番二人论道之言,其余人更是听不明白,敖伯玉甚至连死记硬背都没背下多少,镇元子带来了不少弟子,大多都昏睡了去,敖伯玉旁边几个侍立的弟子也是如此。 天尊讲的久了,随手拿起茶杯,杯中却没茶,回头见那侍茶的童子正昏睡,便放下茶杯,也未叫醒侍茶童子。 敖伯玉见此,便上前,从仙童手中拿过茶壶,给天尊添了一杯茶,天尊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镇元子。 敖伯玉会意,又给镇元子添了一杯茶。 二人继续论道,这次敖伯玉却是完全听不懂了,只觉得他们没在说人话,既然完全听不懂,也就不试着去理解了,免得自己也要昏睡了,专给二人添茶。 又过了约莫一年,二人这才停下,只听一声钟响,侍立弟子,镇元子的弟子,还有来赴宴的众仙都醒来,一个个精神抖擞,好似睡了个好觉。 那侍茶的童子见手中没茶壶,又见在敖伯玉手中,走过来,一把夺了过去,脸色不悦,敖伯玉懒得与他计较,回家修炼去了。 回到住处,敖伯玉没有提升修为,此次听讲虽也是九年,但都是在讲“混元道果”,敖伯玉虽背下了大半,但却半点都没理解。 故此次修炼,是要精炼那青丘灵宝,虽说那雨雯仙子也不知此灵宝具体来历,但敖伯玉推测此物多半就是青丘某位狐主的双眼炼制的,而且双眼都能炼制为灵宝,那人的修为定然不俗。 这宝贝所施展的幻境,能敖伯玉中招快一刻的时间,虽说以那雨雯仙子的本事和那件二品仙剑,也难弄死敖伯玉。但若是实力相同,那作用可就太大了。 催动法力将这对灵宝炼一番,这一炼,就过了整整两月,见那狐狸眼越发神异,敖伯玉便出门去。 换仙药的时候,敖伯玉发现赐福司不仅有仙药可以换,法术、兵器、法宝、阵法、丹方等等,都有得换。 不过神通、真法、秘术一类的就没有了,那都是需要师父传授的。 所以那日元始天尊讲道传了秘术,众仙都起身拜谢。 根据九宫地真秘术所说,要想搭建神宫,符合神性的物件自然是最重要的,但还需大量的五行精气,敖伯玉正好也要修炼化龙书的炼体六境铸鼎,也需大量的五行精气,便打算去换一些来。 相比人间,天庭中五行精气的价格便宜了许多,上次下界斩相繇得了约两千缕功德,为柔利国治田又得了三千,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增长。 加上剩余的五万缕,也有五万五千缕功德,一缕功德十斤五行精气,敖伯玉直接换了五行精气各十万斤,总共五十万斤五行精气。 见赐福司中有《灵宝经·丹经纪要》前十篇,而且只需五百功德一篇,敖伯玉就换了第二到第十篇。 第一篇自己已经在云去观学过。如此一来,就只剩了五百缕功德。 离开赐福司,直接回到住所修炼。 第79章 猴子上天 用了一年,敖伯玉成功将青丘灵宝炼入双眼,随后以青丘灵宝加上五行精气搭建第一重神宫明堂宫。 神宫搭建完成后,按照九宫地真秘术的办法,神只果然自然入住神宫,归为己用。左眼引来左童君,右眼引来右女君,左右神只归为己用,中明镜神君也自行归位。 仔细感受身体的变化,敖伯玉发觉自己修为虽没变,但无论是法力、体质、悟性,甚至是神魂,都提升了一成左右。 双眼也有了变化,虽说没有完全变成那狐狸眼的外形,但也有相似之处,随后慢慢悟了那使人陷入梦境的神通《魇神术》。 这神通由于是灵宝自带的神通,不好定个品阶,但极为厉害,能让神魂不强,心志不坚之人陷入幻境。不过若是修炼过神魂一类的秘术,效果就要差上许多了。 敖伯玉能醒来,也是因为自己修炼过佛门的三十二相经。 打斗时,莫要说像敖伯玉那样陷入幻境那么久,哪怕只是一瞬,也是很大的机会,因此这神通确实是无比厉害。 但却有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必须让对方看自己的眼睛。因此这神通第一次效果是极好的,但若是第一次没得手,第二次就不行了。 搭建第一重神宫后,敖伯玉继续修炼。 化龙书炼体六境,养炉、神藏、道纹、铸鼎、金身、应龙。铸鼎已经完成了小半,现在五行精气还剩四十万斤左右,正好全部用来修炼。 在度荣山的百年中,敖伯玉也去换了一些五行精气修炼,加上这四十万斤五行精气,应当是够铸鼎完成了。 十年后,所有的五行精气都消耗完,还是不够铸鼎完成,敖伯玉又用了各种五行一类的仙药吞服,炼化五行精气。 总算是铸鼎完成,进入金身境。 “铸鼎境界恐怕消耗了六十万斤五行精气,但好处也很大的,现在我这身体,哪怕是七八品的仙器都难伤了。”敖伯玉心中暗道。 又想道:“只是道纹用了六万斤左右的五行精气,铸鼎用了六十万斤左右,只怕金身要用五六百万斤五行精气,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现在我种下的仙药虽多,但这次修炼就消耗了大半,几百万斤更是没有,只能慢慢等仙药长了。” 敖伯玉离开小鼎,活动了一下筋骨,耍了一通剑。 “现在的我再与那相繇交手,哪怕不用法相,也能胜他了吧。” 所谓:山中日月山中仙,不知修炼是几年。 玄都玉京山中,敖伯玉这次足足待了百年之久。 期间元始天尊也讲了六回道,敖伯玉受益匪浅。 不过此间虽过了百年,但天庭却只是过了八日而已,人间过了八年。 敖伯玉将九宫全都归真,但神宫依旧只搭建了第一重。 小鼎中,蟠桃已经成熟,第一棵蟠桃树结果十二枚,敖伯玉服用了六枚,然后又将果核种下。 六枚万年蟠桃,蕴含的灵炁之足,甚至够敖伯玉突破天仙,成就太乙了。 不过敖伯玉有心要做到最好,神宫还未搭建完成,自然没去突破,只是将灵炁不断地用来打磨根基,同时修炼化龙书炼体的金身境界。 这日,小院中练剑时,那守性就寻来,说是自家父王唤他回家一趟,说是有喜事,代天尊掌管玉京山的仙君九虚真君已经同意。 敖伯玉有些懵逼,自己父王还能有什么喜事?总不会自己又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吧。 但龙族繁衍可没那么简单,龙有虺、虬、蛟、角龙、真龙五类之分。 原着中,小白龙说:我若过水撒尿,水中游鱼,食了成龙;过山撒尿,山中草头得味,变作灵芝,仙僮采去长寿。 像那样化成的龙,只是最低等的虺龙,龙肝凤髓中的龙肝都不用那种,差不多就是人与猴之分。 真正的龙族要有后代,是十分困难的,自家父王万年来,也就只有自己兄妹三人为真龙。 不过既是喜事,玉京山也同意,自然要去一趟,顺便看看能不能集齐九灵之长,搭建神宫,成就太乙。 所以敖伯玉又与守性说了一下此去或许要在人间多待一段时日,守性告诉敖伯玉下次点卯之前回来就行。 到了南天门,远远的瞧见有人飞来,速度极快,只是瞬间,就到眼前。 再一瞧,是个猢狲模样,敖伯玉心中明了,除了孙悟空还能是谁, 仔细瞧他的模样,真个是生得丑陋:七高八低孤拐脸、两只黄眼睛,一个磕额头;獠牙往外生,就像属螃蟹的,肉在里面、骨在外面。 但他那一身打扮却是不凡,但见: 身穿金甲亮堂堂,头戴金冠光映映。手举金箍棒一根,足踏云鞋皆相称。 见他这身打扮,敖伯玉心中知晓,猴子已经去过东海和地府了,此番怕是第一次被招安上天。 猴子到了南天门,直直的就要往里进。 那增长天王大声喝道:“哪来的妖猴,竟敢擅闯天庭。” 说罢,领着庞、刘、苟、毕、邓、辛、张、陶,一路大力天丁,枪刀剑戟,挡住天门,不肯放进。 猴子见此,有些生气,自言自语道:“这个金星老儿,乃奸诈之徒!既请老孙,如何教人动刀动枪,阻塞门路?” 说罢,耳里掏出金箍棒,骂道:“尔等竟敢哄骗老孙,可是讨打?” 敖伯玉远远站在一旁,看不出猴子什么修为。 (本文猴子的道家境界就设定在太乙圆满了,因为原文中出现过太乙散仙称呼猴子。然后就是佛修的境界,这个就是后面的修心了。当然,境界不等于绝对战力。) 敖伯玉默默施展鬼臾望气术看去,却有些傻眼,猴子的功德之气望不见,只看见一片金光刺眼,果然是开天辟地就存在的仙石啊。 (猴子不是女娲剩下的补天石,原文没说过这事,原着中他是天地初开就有得仙石。) 只是想到他在东海弄龙宫,敖伯玉就有些不爽,但此刻自己万万不是他的对手,纵然不爽,也只能忍着。 (前期的猴子就是个随心所欲的心性,而且刚学的本事后,也十分桀骜。 原文第三回,他去东海龙宫要宝贝,敖广拿了刀、叉、戟,他都不满意,然后龙婆说定海神针这几日:霞光艳艳,瑞气腾腾,敢莫是该出现,遇此圣也? 敖广又送了他定海神针,他还在龙宫耍棍子,原文:你看他弄神通,丢开解数,打转水晶宫里,唬得老龙王胆战心惊,小龙子魂飞魄散;龟鳖鼋鼍皆缩颈,鱼虾鳌蟹尽藏头。 然后他又耍赖要披挂,四海龙王只好凑了一副给他,可他又得了披挂,还不满意。 原文:悟空将金冠、金甲、云履那穿戴停当,使动如意棒,一路打出去,对众龙道:“聒噪!聒噪!”) 那增长天王也不是胆小的,一群人就要与他动手,正嚷间,金星倏到。 悟空就觌面发狠道:“你这老儿,怎么哄我?被你说奉玉帝招安旨意来请,却怎么教这些人阻住天门,不放老孙进去?” 金星笑道:“大王息怒。你自来未曾到此天堂,却又无名,众天丁又与你素不相识,他怎肯放你擅入?等如今见了天尊,授了仙箓,注了官名,向后随你出入,谁复挡也?” 猴子嘴上说着不进去了,太白金星又扯着他,拉着进去。 有太白金星带路,增长天王自也不再阻拦,太白金星走到敖伯玉身边时,敖伯玉与太白金星行了个礼。 当初太白金星本来要给敖伯玉推荐个轻松的差事,虽是没成,但这好意得认。 太白金星点了点头,遂带着孙悟空去见玉帝。 敖伯玉也不再多看,出了南天门去。 第80章 龙王娶亲 西海龙宫。 敖伯玉刚到,就见那龙宫一片喜庆,门口的蟹味煲和蒜蓉虾见了敖伯玉,连忙来迎。 问过二人,才知晓原来是龙王讨了个小的。 敖伯玉有些无语,这把年纪了,还不好好修炼,还讨个小的,怪不得不说是什么喜事,这种事,自不好在天庭宣扬。 (西游中的天庭并没有明确禁止神仙娶妻,托塔天王李靖在原着第八十三回,就有证据。 原文:天王道:“我止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小儿名金吒,侍奉如来,做前部护法。二小儿名木叉,在南海随观世音做徒弟。三小儿得名哪吒,在我身边,早晚随朝护驾。一女年方七岁,名贞英,人事尚未省得,如何会做妖精!不信,抱出来你看。 要是不准娶老婆,总不能是托塔天王李靖自己生的吧,所以天庭是可以娶妻的,而且前面我也说过西游中的玉帝和王母就是一对夫妻。 可能有人会说猪八戒的事,但猪八戒那不是正常追求,那是:扯住嫦娥要陪歇。再三再四不依从,东躲西藏心不悦。色胆如天叫似雷,险些震倒天关阙。 但原着中,仙人与凡人谈情说爱是禁止的,二郎神的母亲就是这样被罚的,原着第六回,观音保举二郎神去抓猴子,原文:大圣道:“我记得玉帝妹子思凡下界,配合杨君,生一男子,曾使斧劈桃山的,是你么? 补充一点,奎木狼与披香殿侍香的玉女想要私通,奎木狼说怕玷污了天宫胜境。后来奎木狼被罚去给老君烧火,但很快就官复原职了。 所以我才说天庭没有明确禁止神仙娶妻,至于禁不禁的标准,多半就要看情况而定了。) 敖伯玉先去了敖函那。 “二姐。”敖伯玉隔着门就叫了一声。 敖函连忙与两个贝女一同出来,欢喜道:“小弟,你来啦,快过我看看。” 这一看,就问道:“小弟,你这眼睛怎么回事?怎有些变模样了?” “二姐只管说好不好看就是。”敖伯玉笑道。 “自是好看极了,就是少了两分英气,多了两分妖异,可是修炼出了什么问题?”敖函有些担忧道。 “二姐无需担忧,我这是修炼了神通导致的,并无怪异。” “那就好,那就好。” “二姐,父王新纳的,是哪里的人家?” “三娘本是南海沙劫驼老龙的妹妹,多年前,那沙劫驼老龙去世,三娘的三侄儿,那沙劫驼老龙的三子接管沙劫驼海。 他却不好好尽责,行雨差迟,差点被斩,好在菩萨求情,保了一条性命,但也遭贬,那沙劫驼海也让别的龙族接手。 三娘无依无靠,因二表婶是三娘她堂姐,就去投奔了西牛贺洲望轮湖的二表婶,去年龙宫办宴,请了二表叔一家来,三娘一起来了,然后就有这事了。” “二姐你怎就叫起来三娘了?” 敖函丝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有什么,父王掌管西海近万年了,总共就咱娘亲和母后,纳个妃也正常。相比那些个井龙王河龙王的,官不大,福不浅,后院娶十几个龙婆,咱们西海算是家事清净的了。 “况且那三娘是个会为人的,待你见了,你便知晓。” 敖伯玉突然想到沙劫驼老龙不就是敖赝的父亲吗?连忙问道:“二姐,那接管沙劫驼海的,可是叫敖赝?” “好像是这名,小弟你怎么会知晓?” 敖伯玉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事,自己和那敖赝,竟然真成亲戚了。 (元杂剧西游中,“白龙马”是南海火龙三太子,沙劫驼老龙的第三子,罪名是行雨差迟。也没有姓名,猴子与唐僧都称他龙君。 西游最初的原型自然是玄奘西行取经,根据流传下来的各种故事,最后有了吴承恩西游记的诞生。 我看过一个最扯淡的阴谋论就是说:明明佛教的人会飞,猴子也会飞,瞬间就能去灵山拿来经书,到大唐传经,还要让师徒四人一步步走,分明就是为了各种算计,达成各种目的。 这就有些过分了,西游记的故事就是玄奘西行取经啊,这就是最大,也是最主线的剧情啊,所有的故事,都是围绕西行取经展开的,没有西行取经,哪里还有现在的西游记。) 敖摩昂听闻敖伯玉来了,也寻了过来,说起这事,都觉得无所谓。 敖摩昂甚至还十分理解,说是敖伯玉和他自己都不打算娶妻生子,若是敖闰再不养个小龙出来,日后西海龙宫都无人继承。 敖伯玉只觉得没道理,自己蟠桃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哪里需考虑这些。只是现在还不好给他们罢了。 兄妹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敖闰就差人来唤。 三人一同去了。 那所谓的“三娘”自然不在,敖闰表情有些尴尬,只因龙后一脸不悦。 或是为了缓解尴尬,就道:“伯玉,你在那玉京天中当差如何?” “父王,我在玉京天连个差事都没有,只是天尊讲道时去听讲,甚是自在。”敖伯玉答道。 “那是天大的好事,更比委你重任好,你可要认真听天尊讲道,哪怕听不懂,也尽量多背些。”敖闰道。 “孩儿知晓的。” 话说完,就没人讲话了,龙后依旧冷着脸,兄妹三人倒是觉着好玩,都不出声,敖闰又有些尴尬,只得又乱七八糟问了敖伯玉一堆有的没的。 问到最后,实在找不到说的了,就道:“你可知那小万圣也学你一样,去了南赡部洲拜师去了?” 敖函听后就笑道:“父王,这你就不知晓了吧,小万圣去拜师这事,还是小弟提的。” “她真去了?”敖伯玉问道。 “去了,她也是有福源的,真拜了碧霞元君为师,一百多年前,还来过一次龙宫,问你归家了没?此番也请了万圣舅父一家,不知她会不会来。”敖函道。 得知小万圣真拜了碧霞元君为师,敖伯玉也替她高兴,有这一重身份,只要不是故意去惹那西行四人,应当是不会有什么祸事的。 “小弟,你不是说要一心求道的,怎还弄这档子事?”敖摩昂问道。 “我可没弄什么事,只是上次那小万圣助我采了仙药阴阳花,我便随便与她说了一嘴,她多半也知晓修行之重,便去拜师了。” 那龙后又追问起来,敖伯玉只得应付了几句,又问起猴子耍赖要披挂的事。 敖闰就道:“那猴子好生无礼,原本大哥送了定海神针与他,还不满意,又要披挂,我等知晓寻常得披挂,他定是不要,只得各拿了一件,凑了一套仙甲与他,谁知他收了披挂,竟还嫌我等聒噪。 他使那棒子,在你大伯家中乱耍了一通,这才出了东海。着实无礼,你大伯这才上天去进表上奏。不过既没伤着人,而且陛下要招安他,也就不理他就是了。” “小弟,听大伯说,那定海神针多半是自认他为主的,想必他必然神通广大,你可千万莫要在天庭招惹他。” “天庭既招安了他,我自不会与他生事,否则凭他闹龙宫这一出,不与他斗一场,我绝不罢休。” 这话说完,敖伯玉自己都有些脸红,现在的自己现在和猴子打,没有半点胜算。不过家人面前,总不好丢脸了。 况且想到来日若是能和猴子一战,也是不枉来这世上一趟。 当然,那是来日,不是现在。 一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不多时,龟丞相来报,说是要到时辰了。 敖闰这才整了整衣冠,接亲去了。 敖伯玉原本不想凑这个热闹,却被敖函拉着去了。 海面上,但见: 鲨将欢跃先开路,鳠军展颜当前部。鲤元帅摆尾鼓浪,鯾提督喷水映虹。鲭太尉前方传讯,鲌都司后边催从。 不多时,沿着水路到了那望轮湖。 那敖赝果然在此。 敖赝见了敖伯玉,也是高兴,连忙来迎。 “敖大哥,我就知晓今日多半能见着你。” “以后我得管你叫哥了。”敖伯玉笑道。 “这不敢,不敢,我虽虚长敖大哥几岁,却受了敖大哥的恩情,自不敢妄自称大。”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敖伯玉这才问起他如今在何处安身。 “也是多亏妖圣大人的指点,我到了西牛贺洲后,竟真找到个无主的福地,唤作蛇盘山鹰愁涧,我就住在那鹰愁涧底,那涧中倒也算是灵炁充沛,日夜修行,也算自在。”敖赝答道。 敖伯玉闻言,心中震惊,该不会日后是敖赝替自己化马西去吧? 若是如此,对自己就是天大的好事。 对敖赝来说,自然也是好事,他一心求长生,哪怕残活在那灵炁稀薄的颠倒湖内,也要想方设法炼五肉丹活命。 若是真能西去得了正果,只怕做个灵宠他也愿意吧? 不过敖伯玉心中不敢确定,便问道:“敖赝,你修行是为何?” “自是长生。”敖赝道。 “只为长生?” “自是只为长生,还能为何?敖大哥是有何指点吗?” “那倒没有,只是闲谈而已。” “那敖大哥你修行是为何呢?” “长生逍遥。”敖伯玉道。 敖赝听后,就笑道:“敖大哥福缘深厚,天资过人,自是不仅要求长生,还要求个逍遥万世。但我与敖大哥不同,我本戴罪之身,还欠着菩萨恩情,资质也不如人,若是能求个长生,就是万幸了。” 敖伯玉听闻此言,心中也有些不安,自己也欠了观音菩萨恩情的,若是西行之日,菩萨点名要自己去西行,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办? 虽说自己目前在天庭待的好好的,菩萨多半不会做这样的事,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此番宴后,趁此机会,还得赶紧去集齐九灵之长,成就太乙。 只有伟力在身,才能有底气反抗命运。 接了亲,这才回西海龙宫去。正是个: 纵横机巧鼋来贺,妙算玄微龟来恭。有谋有智鼍呈瑞,多变多能鳖庆融。横行蟹士敲乐器,直跳虾婆舞兴浓。鲇外郎记明喜簿,老龙王门前迎客。 敖伯玉与敖摩昂也跟在敖闰后边在龙宫门前迎客。 今日来的人倒是不少,其余三个叔伯都来了,敖广三人上前还打趣了一番敖闰,弄得敖闰有些尴尬。 不多时,远远就见万圣老龙一家来了,那万圣老龙依旧弄着排面,只是没想到小万圣也跟着来了。 礼毕,小万圣就迫不及待的上前与敖伯玉说话,敖闰见了,乐呵呵的让敖伯玉引她入席。 “玉哥哥,听父王说你去天庭当差了?” “.....表妹,你要不还是叫我三表哥吧。” “我不嘛,三表哥叫着多别扭,玉哥哥听着多亲切。” 小万圣说罢,还扯着敖伯玉衣袖道:“玉哥哥以后也不准再叫我表妹。” “那我叫你什么?” “我如何称玉哥哥,玉哥哥也照着唤我就是了。” “......,那行,小万圣,你学艺如何了?” “玉哥哥好不知趣。” “修行长生才是头等的大事,快快说来。”敖伯玉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万圣听后,傲娇道:“纵然不如玉哥哥,自然也学到了真本领的,师父教导下,入了真仙境界,也学了些法术神通的。” 敖伯玉自然看出来她已入真仙,而且根基还算是圆满,以她的资质,能到这一步,碧霞元君娘娘确实是用心教了。 第81章 玉龙送宝 “既是用心勤修了,且跟我来。” 小万圣喜滋滋的跟上。 到了敖伯玉居住的宫中,见敖伯玉让贝女都下去。 小万圣有些慌乱,又有些欢喜,低着头,扭扭捏捏道:“玉哥哥,师父说了,不成太乙,是不能那个的。” “......,你想多了,好好听你的师父的话,我叫你来,是有东西给你。” 敖伯玉说罢,拿出了二十余株仙药,其中有一枚交梨,一枚火枣。还有许多丹药。 “这些都给你,你现在真仙境界,都用的上,尤其是交梨与火枣,这都是赤脚大仙的仙药,服下后,只要地仙的“道”成,就能如地仙,加上丹药,天仙也有机会。” 小万圣送了自己金凤簪,方可能发挥隐字秘的全部妙用,敖伯玉自然要还这份恩情。 原本是打算送她一枚蟠桃的,但蟠桃这东西,若是走漏了风声,那就出大事了,所以先给她这些仙药,日后再看情况。 小万圣见了这么多仙药与丹药,鼻子一酸,眼睛一红,就哭了起来。 敖伯玉赶紧安慰道:“你这是干嘛?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玉哥哥这么珍贵的东西都送我了,我这是感动落泪。” “好了,别哭了,你当年那金凤簪如此宝贵的法宝,不也直接送我了。” 小万圣哭了一会儿,擦了眼泪,收起仙药,这才道:“玉哥哥,说起那金凤簪,我正好想到一事。” “什么事?” “我泰山之上的碧霞宫修行,师父虽待我极好,但我那大师姐却是个不讨人喜的,时常难为我。 我早就想报复她了,只是打不过她,也无可奈何,她乃是至圣炳灵王的女儿,听闻那至圣炳灵王有一件宝贝,叫做斩妖剑,是不周山上采来的庚金仙铁锻就。 玉哥哥且先借我金凤簪,待宴会结束后,我去偷了那斩妖剑,送给玉哥哥,一是替自己出气,二也是送玉哥哥一把好剑。”小万圣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站起来,转过身去。” 小万圣不解道:“玉哥哥,你让我这么做干嘛?” “你照做就是了。” 小万圣果然照做,敖伯玉用太虚剑的剑鞘,抽了她几下,虽未使多大力,但小万圣也痛的哭了起来。 “就算你那师姐故意为难你,你好好修行,日后修为有成了,再与她光明正大的比试就是了。 怎就不学好,想着去偷人家的东西?难道你师父是这样教你的?” 小万圣心中委屈,还被说一通,把那仙药仙丹的,拿出来,往地上一扔,道: “好没良心的,我好心要送你一把仙剑,你不领情就罢了,还要说教我,不要你的脏东西。” 说罢,哭哭啼啼就要走。 敖伯玉赶紧一把扯住她,这要是从自己这哭着出去了,外面的人怎么看自己了。 只得好言好语安慰道:“你只知我在说教你,却不知我是怕你出事,你今日敢去盗那至圣炳灵王的仙剑,来日就敢去天庭盗王母的九叶灵芝草了。 故万万不能以恶小而为之。 况且莫说我不缺一把仙剑用,就是缺了,也不会让你去盗宝给自己用,一把仙剑在我看来,可远不如你重要。” 那小万圣听了,这才止了眼泪。 敖伯玉又将仙药捡起,交给她道:“待宴后,我亲自去一趟,替你教训你那师姐,莫说她只是至圣炳灵王的女儿,就是那至圣炳灵王来了,我也照打不误,如此可好?” “不行,玉哥哥不准去,你若真去了,打了我师姐,到时候师父要怪罪你了。” “那你就好好修炼,将我给你的这些仙药都好好服用了,不消百年,定能入地仙,甚至天仙,来日我再给你送仙药,你修为有成,她自不敢瞧不起你。” 闹了这一通,小万圣自然也听话了。 敖伯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太累了,比打一场还累。 心中也庆幸道:“还好那日我厚着脸,把她的金凤簪拿走了,不然今日她多半就是带着那至圣炳灵王的仙剑来了。” 又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是有道理在的,好在小万圣年纪不大,碧霞元君是得道的真人,日夜听她教诲,还是有机会改过的。 宴后,小万圣依依不舍的与敖伯玉告别。 次日,敖闰唤了兄妹几人聚一起。那三娘吴媚也在。 这就是正式介绍一番了。 龙后虽不满,但也知晓自己就给敖闰生下个敖摩昂,还是个不成家,也就没有摆脸色。 礼毕。 敖伯玉就发觉那三娘上下打量自己,道:“日前,听二公主说三殿下有绝顶姿容,妾身还当是二公主疼爱弟弟才如此说的,今日一见,二公主所言不但不虚,反倒不足。” “三娘客气,唤我名就好。”敖伯玉淡淡回了一句。 “三娘,你以后也别再叫我什么二公主,唤我名就好,而且也别夸他了,他之前可顽劣了,我们兄妹三人,就属他挨打最多。”敖函笑道。 第82章 迷爷娘的业子 “年幼不知事,也能理解的,夫君也是为伯玉能走正道,这才会认真管教,不像我那侄儿,年幼时我那哥哥不管教,后来犯了大错,现在也没个正形。”吴三娘说道。 “敖赝不是一直待在鹰愁涧修行吗?”敖伯玉道。 “伯玉认识他?” 敖伯玉敷衍了几句,吴三娘以为两人不熟,就道:“那伯玉可莫要再与他有什么来往。 他虽是我亲侄儿,但为人行事不正,多年前行雨差迟被贬不说,还害的我们一家人无处可去。 现在说是在鹰愁涧安心修行,但谁知道他整日在做什么,身上没半点官职,麾下没两个属下,半点家业也无,太不成器了。 不像摩昂与伯玉,既学了真本事,又是天庭大将。” 敖伯玉有些难以理解这吴三娘为何要贬低敖赝来抬高自己两兄弟。 敖赝修行算是勤奋了,当年不过真仙境界,但昨日见面,他也有地仙初境了,这也算是不错了。 毕竟他资质一般,又没个师门,修行之法虽说不了解,但必然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法门。 “我不是什么天庭大将,只是有八品的闲职而已。”敖伯玉道。 吴三娘见敖伯玉不冷不淡,也就没再多问。 一家人又用了一次宴后,兄妹三人退去。 回到宫中,敖伯玉正计划着去何处寻找符合自己神性的九灵。 就听贝女来报,说是那三娘熬了什么醒酒汤,让虾婆送来。 敖伯玉有些无语,刚刚喝的那灵酒,莫说几杯,喝几百斤自己都没事。 “你让她过来。” 那虾婆敖伯玉没见过,知晓多半是陪嫁来的。 虾婆行礼后道:“三殿下,三娘子听闻三殿下今日就要走,故亲自熬了一碗醒酒灵汤来,为三殿下解酒,免得三殿下耽误了回天办差。” 神仙之中虽说没那么多避讳,但这吴三娘也有些太过热情了。尤其是之前宴上打量自己的眼神,此事想起来,敖伯玉心中就觉得不爽。 敖伯玉不禁想到原着中猴子与玉龙三太子在鹰愁涧打斗时的骈句。 “那个是迷爷娘的业子,这个是欺天将的妖精。他两个都因有难遭磨折,今要成功各显能。” (“迷爷娘的业子”这话,我个人认为正确的翻译就是不孝顺,因为小白龙不孝顺,所以犯错烧了殿上明珠,就被敖闰告了忤逆的罪。这罪在古代很重的。) 敖伯玉想到此处,便道:“我用不上什么醒酒汤,你且拿回去,也请告诉那吴三娘一声,以后不要做这些事。” 说罢就让贝女送人。 有了这事,敖伯玉也不就不再停留,去了一趟敖函宫中,拿出交梨与火枣各十一枚,其余仙药还有许多,交给敖函。 说道:“二姐,这些东西,都是我用功德在天庭换来的,只是不是我的身份腰牌所换,故不好让外人知晓,你拿去,你和大哥,父王母后,每人分两枚交梨火枣,再给几个伯父叔父也各送一枚交梨,一枚火枣。” 敖函不知晓天庭可以功德换物,敖伯玉又解释了一通。 “二姐,此物万万不可让外人知晓,否则天庭查我,我没法解释,故这事还需大哥来办,不过大哥现在去忙事,你先收着,待大哥回来,照我原话给他说,早早服用就是。” “小弟放心,此事我知晓,断不会与外人说,只是那三娘那?” “不必管她,她才刚到西海,也不知晓是个什么为人。” “三娘人挺好的,小弟是对她有何误解吧?” “二姐听我的就是了,下回我回来,拿来仙药,再分她就是了。” “好吧。” 交代完,敖伯玉就直接离开龙宫。 从西海离开,敖伯玉去了柔利国的龙起湖。 到达龙起湖后,就见果然有一条河渠往南去。沿着河渠往南,不多时,就见到了那雨雯仙子正带着一群小妖开山移石。 那雨雯仙子见了敖伯玉,领了一群小妖来拜。 敖伯玉让他们起来,又拿了几十枚灵果分给小妖,拿了两枚仙果送给雨雯仙子。 小妖们欢欢喜喜分用灵果去。 “多谢三殿下赐仙果,这几年来,我不敢有半分懈怠,日夜带着这些小妖劳作,已修去了两千余里,这也多亏那些山神土地,他们找来了许多有关修建河渠的竹卷送来。” “你们吃的喝的,如何解决的?” “三殿下放心,我等万万不敢再吃人,那些山神土地,时常会送些血食来,有时我等也山中捕些野兽,够糊口的。” “嗯,你做的很好。我原本以为你只会敷衍几日就逃走,此间也没人拦得住你。” “我虽有九宫修为,却也知晓自己再难进半步,想要长生,自是要去天庭寻求一份机缘。原本我也是打算这样做的,只是天庭不收我,此番既有三殿下作保,自是要尽心尽责。”雨雯仙子道。 “你既有如此诚心,待你完成此事后,我定保你上天,再送你七八品的仙药几样。”敖伯玉道。 雨雯仙子再谢。 敖伯玉又问起九曲的情况。 青丘在八泽泉泽,也叫九曲。 上古时,四部州与八泽八紘是一块陆地,五帝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四部州与八泽八紘分离,隔了远洋大海。 而且众多上古灵兽、氏族、国家,都因此与四部州隔开。 比如度荣山所在的母泽大夏,不过那地方由于靠近五仙岛,所以也没多少凶兽异兽。 第83章 九曲 “不知三殿下想了解九曲的什么情况?” “九曲是八泽之中最大的,应当是八泽中,与上古风貌最相近的吧?”敖伯玉问道。 “确实如此。” “我想了解一番上古九曲有那些个凶兽异兽,为恶的那种,而且越强大的越好。”敖伯玉道。 雨雯仙子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就道:“青丘往北数万里是首阳山,其上多金玉,无草木。但无人敢去采首阳山上的金玉,因那山上住着蛊雕一族。 不仅如此,那蛊雕一族还好食人,首阳山周围住了数十万百姓,都是蛊雕一族从外面抓来的人族,圈养起来,供他们食用。 那蛊雕一族的首领实力强大,我幼年时,就听闻他是太乙强者,称霸一方。” “这种事天庭不管?”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以我对于天庭的了解,除非有好处,或者真是惹到了天庭中的神仙,不然天庭才不会出兵。 况且数十万百姓而已,哪怕数百万,天庭多半也不会管。更别说那些都是上古的夷人后代,莫说天庭,就连我青丘国的狐族,都瞧不上那些夷人。” 敖伯玉有些失望,蛊雕实在称不上什么上古凶兽,也没听过蛊雕有什么比较强大的特点,蛊雕一族的首领虽强大,但也是他自己修行来的。 敖伯玉想要找的是具有特点的凶兽异兽,最好是肉体某个部位比较强悍的。 不过想想也知道这想法太过理想,要是全都按照青丘灵宝的狐狸眼标准,只怕千年万年都难寻到。 心中暗道:“蛊雕一族的首领既然能有太乙修为,自然也是有真本事,说不定一双爪子也能用一用。” 既然知晓此事,而且九曲离着四部州并不远,敖伯玉也打算去看一看。 “别的呢?” “青丘国处于朝阳之谷,朝阳之谷共有青丘在内的八个国家。 往南是咸阴山、夷山、仆勾山,几座山上都有些异兽生活,再往东,是洵山,洵山上倒是有一种上古异兽,叫做?。 往西有虎尾山、勇石山、复州山等等,奢比尸就生活在这三山之中。 东面是虎勺山,区吴山等,听闻雨师妾就居于朝阳之谷东面,只是不知具体住在何处。 朝阳之谷最大的神是天吴,他是朝阳之谷的水伯,上古时册封的,不过近千年来,那天吴都不曾出现,也不知是不是死了。 我虽是青丘国人,但由于父母被那昏庸的国主迫害,故自小离家,朝阳之谷外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雨师妾是雨师计蒙的妃子嘛?那为何不住在漳渊,跑到朝阳之谷来?”敖伯玉有些疑惑的问道。 “三殿下误会了,雨师妾只是个名字,并非说她是雨师的妃子。” “不过倒是听父母说过,那雨师妾乃是泉泽第一美人,可又有人说他不是女子,是个怪神,皮肤极黑,两手各操一蛇,左耳有青蛇,右耳有赤蛇,法力高强。 又一说是他黑身人面,各操一龟。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雨雯仙子答道。 敖伯玉大致了解了一番,就往九曲去了。 九曲离四部州并不算远,十日后,敖伯玉到达九曲。 此间民风与大夏可谓是天差地别。 大夏由于靠近五仙岛,所以人族教化的程度也是接近四部州的,但此处的人族,都是人妖混血,很难找到一个纯正的人族。 甚至许多部落还处于石器时代,难怪雨雯仙子会称之为夷人,这些人压根就没有什么道德观念,混居,无父母之分,好祭祀,而且不是用猎物祭祀,用的是人祭,还同类而食。 这些人使用的语言也不是三界通用语,敖伯玉甚至连问路都难问。 飞了几日,总算是找到一个还算大一点的部落,那部落中供奉的是一条蛇精,那蛇精有金丹修为,通三界语,这才问到了路。 到了朝阳之谷,此间果然有八国,算是九曲中,较为繁荣的地方了,不过这些所谓的国家也就是大型的部落。 敖伯玉先是去了青丘国打听了一番,打听来的消息与雨雯仙子说的相差不大,于是直接去了首阳山。 不多时,赶到首阳山,果然多有金玉,但见: 金玉盈藏,熠熠乎其光璀璨;草木弗生,荒荒乎其貌嶙峋。山若巨鳌之浮,峰势崎岖而崚嶒;势如神龙之卧,气象磅礴而氤氲。 敖伯玉施展隐字秘,往山中去,不多时,就看到一只约两丈长的蛊雕在空中盘旋,跟在蛊雕后面飞去,那蛊雕飞了一会儿,落入一个山谷,山谷有一个人族部落。 那山谷中的人族,看见蛊雕,全都不敢动弹,纷纷跪拜在地。蛊雕冲入部落,叼住一个人,一个吞下,随后往山中去。 敖伯玉继续跟上去。 没多久,就到了首阳山顶,此间倒是有一片宫殿,外围还有许多巢穴,粗略看去,此处怕是有上万蛊雕,这些蛊雕个头基本都在二三丈之间,虽说基本都没有法力在身上,不会修炼,但只怕金丹修为也难敌过。 只因这些个蛊雕的喙和爪都十分锋利,山顶上的金石,甚至都能直接抓烂。 天庭中,除了数千万年来修行飞升的神仙外,最多的就是天兵与仙吏了,天兵基本都是人间有功德的兵将死后被招上天,仙吏则是文官。 天兵的实力强于一般的金丹修士,但不如真仙境界的修士,虽说也能通过修炼提升,但修炼的速度都很慢。 此处这上万蛊雕,基本就是上万天兵了,怪不得雨雯仙子说这蛊雕一族能称霸一方。 见此情形,敖伯玉暗道:“除了猴子那种不怕群攻的,只怕普通的太乙仙也遭不住这么多蛊雕围攻吧,当然,若是没有同境界的修士拦住,太乙仙要走,这些蛊雕自然也拦不住。” 这些蛊雕不时叼来人族尸体,喂养给巢穴中的幼鸟。 敖伯玉看得火大,但没打探好情况,也不敢妄动,穿过上万个巢穴,走入宫殿,到了这里,基本就是化形的蛊雕了。 宫殿虽大,但能化形的蛊雕并不多,在里面转了一圈,只看到一二百蛊雕一族,还有许多人族侍女。 一处宫中,找到了那蛊雕一族的首领厉渊。 那厉渊倒是生了个好模样,就见:剑眉斜挑,星眸深邃,鼻梁高挺,唇似薄刃,暗藏阴鸷之谋。 此时厉渊斜躺在大座上,只披了一件黑袍,手里拿着几块肉逗着几个人族女子,看见那些人族女子为了几块肉爬来爬去,他似乎十分享受。 自从得了这双狐狸眼后,敖伯玉不但悟了神通魇神术,双眼也看东西也更加细致,而且施展鬼臾望气术时,也能望见更多东西。 默默施展鬼臾望气术看去,看出厉渊的修为有太乙圆满,头顶的黑云似要遮蔽天空,浑身缠满了红绿的恶煞之气。 恶煞之气有五种间色:红、绿、紫、碧、骝黄。 这厉渊差不多是坏到底了。 找了一会儿,敖伯玉也没找到这厉渊用什么兵器,便退了出去。 首阳山外,敖伯玉先是试着唤来此处的山神土地,发现压根没有,想了想,就取出三支清香点燃。 默默念道:“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燕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迳达九天。” 三支清香极快燃烬,不到一刻,就见一个仙官以香火之力瞬间在面前。 “你是何人?请香唤神何事?” 敖伯玉亮出腰牌,报了身份,那仙官这才连忙行礼。 敖伯玉道:“前面那首阳山上,有蛊雕一族圈养人族为食,烦请仙官上奏,派兵来诛这蛊雕一族,这是奏表。” 那仙官听后,欲言又止,敖伯玉拿出几枚九品的灵果送上,那仙官先推辞,敖伯玉再送,他才收下道:“三殿下,非是我不愿,三殿下按规矩请香上奏,我自是要去的。 只是此处乃是八泽九曲,海外之地,生灵都不祭天,故上奏了,多半也就到天师府,到不了陛下眼前,天师府也不会派兵来此。” 第84章 哪吒助力 敖伯玉拿出几枚九品灵果道:“我也知晓此事不好办,但见此方人族被圈养为食,我心难安,仙官若是能有个什么法子请天兵下界除妖,我定奉上一份厚礼答谢。” 那仙官仔细想了想,才小声道:“三殿下,不如我将这表文送去云楼宫,我下界时,正好瞧见李天王也出了南天门,李天王不在家,这表文送去了,多半就是哪吒三太子点查。 哪吒三太子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若是他看了,定会请旨来除妖,此事多半就能成也。” (哪吒的三坛海会大神是打猴子的时候才封的。) 敖伯玉听后,先是大喜,随后又有些纠结,道:“若是能请那哪吒三太子来,自是最好不过了,只是那哪吒三太子与我四海龙族有旧怨,听闻是我进表上奏,只怕他会不愿意来吧?” 那仙官听闻,十分疑惑,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明白,于是问道:“三殿下,哪吒三太子何时与四海龙宫有什么旧怨?” “他不是闹龙宫?” 那仙官便道:“哪吒三太子确实曾踏倒过东海水晶宫的几处宫殿,想要抽东海龙宫一条蛟龙的筋,但后面也没抽筋,只不过是弄倒了几处宫殿。 三殿下你那大伯东海龙王都没计较此事,三殿下又何必挂怀?且那不过是他三岁时干的事,此时的哪吒三太子定然不会如此了。” 敖伯玉这才反应过来,是了,原着中对哪吒有过介绍,他和龙族并没有多大的仇怨。 (原着第八十三回,金鼻白毛老鼠精抓了唐僧,猴子知晓她身份后,上天告御状。详细介绍过哪吒,哪吒生下来的时候,左手有个哪字,右手有个吒字,故名哪吒。 哪吒三朝儿就下海洗澡,踏倒水晶宫,捉住蛟龙要怞筋为绦子。后来李天王知道,恐生后患,欲杀之。哪吒奋怒,将刀在手,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还了父精母血。 哪吒虽也是“外来神”,但融入本土后,艺术化改编的故事“哪吒自刎”,我认为是我们古代文学史上尺度十分大的表达了。 这种尺度不是指黄、暴力,而是与父母关系的对抗,当然,主要是父亲。 父子关系的复杂,虽说不光是我们,全世界都一样,但能像我们这样复杂的,估计也不多了。 第八十三回还有个十分好玩的地方。 哪吒自刎后,一点精魂到西方求救,如来以碧藕为骨,荷叶为衣救了哪吒,哪吒本事更进,降服了九十六洞妖魔。后来要杀天王,报那剔骨之仇。 李天王无奈,又去求如来,如来赐了李天王玲珑剔透舍利子如意黄金宝塔,让哪吒以塔为父,这才解决这事。 原文:天王轮过刀来,望行者劈头就砍。早有那三太子赶上前,将斩妖剑架住,叫道:“父王息怒。”天王大惊失色。噫! ........ 天王今日因闲在家,未曾托着那塔,恐哪吒有报仇之意,故吓个大惊失色。却即回手,向塔座上取了黄金宝塔,托在手间问哪吒道:“孩儿,你以剑架住我刀,有何话说?” 我原本以为这梗是现代玩的,没想到吴老爷子几百年前就玩这梗了。 封神演义原着中哪吒,那人物性格真的一言难尽,不过现代的影视改编有几部都是非常好的,黑神话中的短篇动画,更是把那种少年杀神的形象拉满了。 当然,西游原着中的哪吒虽然出场了几次,但并没有多少能体现个人性格的故事情节,半个纸片人。) 敖伯玉同意后,当即改了奏文,又送了那仙官仙果,他便回天去上表。 等了十几天,就见有天兵下界。 敖伯玉上前去迎,带头的果然是哪吒三太子,仔细瞧,好太子: 总角才遮囟,披毛未盖肩。神奇多敏悟,骨秀更清妍。诚为天上麒麟子,果是烟霞彩凤仙。龙种自然非俗相,妙龄端不类尘凡。身带六般神器械,飞腾变化广无边。 “玄都玉京山护法宫敖伯玉见过三太子。” 与想象中的杀神哪吒形象有些不同,哪吒并未倨傲,回了个礼,道:“我是三太子,你也是三太子,我们就别这么客气了。” “若是三太子不介意,我就冒犯称一声哪吒大哥了。” “敖兄弟。”哪吒笑道。 见哪吒居然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敖伯玉仔细想了想,多半是观音菩萨的情面了,哪吒是如来救的,自己也是观音菩萨亲自向玉帝说情保下的,也算是有两分渊源了。 “哪吒大哥,此番多谢你能带兵下界除妖。” “斩妖除魔本就是我等神仙之责,不必言谢,说起来,当年我幼不知事,闹了水晶宫,你伯父东海龙王未追究那事,今日合该我助你一场。” (我这并不是魔改啊,西游原着中,并未提到龙王追究哪吒责任。这里也说一下原着中出场次数较多的东海龙王敖广,大多时候出场,都是工具人。 唯有一次,第十四回,猴子打死了六贼,唐僧赶猴子走,到水晶宫,敖广用“圯桥进履”的画,提醒猴子,原文:大圣,你若不保唐僧,不尽勤劳,不受教诲,到底是个妖仙,休想得成正果。 猴子也闹过水晶宫,但天庭未追究后,敖广也就没抓着不放了,你可以说敖广是打不过猴子,怕猴子,但要是心怀怨恨,完全可以放任不管,没必要借画的典故来提醒猴子。 所以西游中的东海龙王敖广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 “哪吒大哥言重了,所谓:人谁无过? 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说罢,哪吒便要直接引兵往那首阳山去,敖伯玉还想劝他先安营,让自己去试试那厉渊有何手段再说,但哪吒却说不用。 两千天兵直降首阳山顶,架起一座天罗地网大阵,笼罩山头。 霎时间,那些蛊雕四处乱飞怪叫,但都逃不出天罗地网大阵。 蛊雕一族的首领厉渊飞上半空,骂道:“哪来的小畜生,奶牙未退,胎毛未干,就敢在我首阳山造次,再不退去,我把你拿了,先玩后杀。” 哪吒听闻,怒骂道:“我把你个不知死活的孽畜,我乃天庭降服九十六洞妖魔的哪吒三太子,你圈养人族为食,我奉陛下旨意,下界拿你,不要走,看剑。” 敖伯玉本要助力,但哪吒兴许是被骂急眼了,道:“敖兄弟不要管我,且去杀那些小妖,此人我来收拾。” 那厉渊也不惧,取出一把长枪,就与哪吒斗了起来,这一场,好杀: 碧藕哪吒神将,蛊雕厉渊妖王,狭路逢劲敌,恰是宿仇殃。那一个遵令降魔障,这一个为命战天罡。 斩妖剑出寒芒亮,砍妖刀挥魑魅惶;缚妖索绕如灵蟒,降妖杵镇似金墙;风火轮旋炎烈烈,绣球儿舞影飏飏。厉渊厉目凶光放,尖牙利爪展凶狂。恶战多时难胜负,不知那个刚强那个柔。 二人战了五六十回合,那厉渊渐渐力软难挡,遂变作本相,乃是一只三百余丈长的蛊雕,哪吒本未在意,那厉渊一双利爪却极其锋利,破了绣球儿的防御,朝哪吒抓了一爪,哪吒闪身避开,但肩头也被撕了一块血肉下来。 就见那撕下来的血肉果然是一块碧藕,不过哪吒神功运转,当即恢复。 哪吒中了他一爪,并未害怕,反而更有战意,大喝一声,使出三头六臂的神通,再与那厉渊战了起来。 这一场,哪吒三头六臂,尽展杀神之威,好杀: 六臂哪吒太子,百丈大妖魔王。这一个斩妖剑,似电穿云;那一个夺命爪,如蛟破浪。 初战时,三山晃,再战处,风云荡。双方皆施大神通,云端之上显威芒。一时间飞沙走石山河乱,轰轰隆隆唯见影。 三头六臂的杀神哪吒将那厉渊打得极其狼狈,厉渊想跑,却又逃不掉,只能挨打。 见此情景,天兵天将声威壮;蛊雕喽啰胆魄丧。 有天兵助力,敖伯玉杀起那些未化形的蛊雕简直如割草,一把太虚剑御起,一两个呼吸就能杀十几个蛊雕。 不多时,山头上的蛊雕就被杀了大半,厉渊自知不敌,想要逃,却被天罗地网大阵挡住,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走,已是困兽之斗。 厉渊也知晓今日难走,抱着以命换命的想法,凶性上来,不顾伤势的杀去,哪吒便只是拖着他。 不多时,最后那一口气也耗尽,被哪吒斩了头颅。 所谓的一方霸主,就此殒命。 敖伯玉原本想要办个宴答谢哪吒与众将,但哪吒言此番只是临时领命,还要回天复命,就不多留了。敖伯玉又拿出许多仙果与灵果送给哪吒与天兵天将,哪吒这才带兵回天去复命。 首阳山中,敖伯玉又将被抓来的人族侍女都送回去,顺便将山上的金玉也挖了出来,全都送给那些部落,那些部落中的人族,全都跪地拜谢。 敖伯玉也不是那贪功的,让他们以后好好供奉天庭玉帝与哪吒,便能得天庭庇护。 回到首阳山上,原本打算砍下那厉渊的双爪,发现太虚剑竟砍不动,心中也欢喜,虽说远不如狐狸眼,但这双爪子能和哪吒的法宝对抗,别的不说,硬度是足够了。 起码不比七八品的仙器差了,这也是很不俗了。 见太虚剑砍不下,敖伯玉索性直接将整个山头的尸体都烧了。待到尸体都烧干净时,那厉渊的双爪果然还在。 山中,敖伯玉进入小鼎,先炼化,再融合双爪。 上次将狐狸眼炼入眼中,用了一年,这次有了经验,加上这双爪也不如狐狸眼,快了许多,只用了一个月。 第二重神宫顺利搭建,实力又增了一成。 兴许是厉渊的爪子算不上什么灵宝,敖伯玉的双手外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手腕处细细的长出几条妖纹。 外形虽没变化,但敖伯玉能感觉到双手更有劲,防御力也更强了。 第85章 雨师妾 青丘往西的勇石山中。 雨雯仙子说此处有异兽奢比尸,敖伯玉找了两日,总算找到,不过让敖伯玉失望的是,那奢比尸一族虽是异兽,却没什么修为,本事也一般,就是稍强些的野兽,更谈不上什么为恶了,只是凭本能生存。 离开勇石山,敖伯玉又往南面的咸阴山、夷山、仆勾山去。 又寻了几日,依旧没什么收获,那异兽?与其余几种异兽,也就是长相奇怪的,稍有些神通的野兽,并不适用。 敖伯玉又往东去。 区吴山,相比其余几座山,这里算是稍微正常些的,有草木,灵炁也不算太过稀薄,虽说也比不上四部州,但相比那夷山等寸草不生的地方,好上太多了。 区吴山占地有近千里方圆,此地生活的人族相比别的地方倒是强了不少,已趋近于大夏的人族,虽还是以部落为主,但也有人伦之分了。 敖伯玉寻到一个大型部落,就往里去,似这样的部落,一般都会祭祀各种奇奇怪怪的神,这些神一般也是修炼的,此处没土地山神,这样的神正好问话。 这部落供奉的神更是奇葩,名叫名小神子,高尺余,一二十为群,这部落供奉的,就是一群小神子。 不过这些所谓的小神子倒是比之前敖伯玉遇到的那些邪神好多了,并不吃人。 在部落中等了一天,到了夜间,那些个小神子要出来用供品,被云头的敖伯玉等到,一锅全抓了。 为首的小神子虽依旧只有一尺高,但却有了真仙修为,在这灵炁稀薄的九曲,算是少见了。 “上神饶命,上神饶命。” “你们又不吃人,我自不杀你,而且你守护此间人族,还有功,待好好与我回话,我还有好东西送你。” 一群小神子这才连忙磕头,敖伯玉让他们都起来,然后问道:“听闻此间有一个人,叫做雨师妾,你们可认识?” “回神仙的话,那雨师妾乃是我九曲第一美人,我等自然是听闻过的。” “黑皮辣妹?”敖伯玉道。 “神仙爷爷这话,小人倒是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传闻她不是很黑吗?”敖伯玉道。 “神仙爷爷应是听了误传,我等生在这区吴山,最是清楚,雨师妾乃是上古神女,貌比天仙。或是因她当国主时,带着黑面具,故被人以为是黑面人身吧。” “那她是人族还是妖族?有什么修为?什么本事?” “这就不知了,我等只是幼年时听父母讲过,那雨师妾曾经上古区吴国之主,后来八泽从四部州中分离,天摇地晃,死了太多人,区吴国又遭到别的国家入侵,最终灭国。” 另一人接话道:“是的,雨师妾因国土沦丧,自那之后,便住进了区吴山中,从未出来过了。” 敖伯玉听闻,也是失望,随即就拿出灵果,分给他们,打算离开。 既不做坏事,自己也没找她的必要了,而且那雨师妾上古时就是一国之主,还能活到现在,多半也不好惹。 小神子的老大得了灵果,十分高兴,见敖伯玉要走,连忙道:“神仙爷爷,您若是要找那雨师妾,可去区吴山深处的南谷峰,我听人说,若是有相貌好的男子去了那地方,就能被雨师妾请去,共度一夜风流。 神仙爷爷这等的人才,只怕雨师妾要留神仙爷爷做个家长。” “......,那倒不必了。” 说罢,敖伯玉也不多留,直接驾云离开。 本欲出朝阳之谷往东去,穿过一片云雾,却发觉自己好像闯入另一方天地。不过敖伯玉也不是很慌,自己藏了神像在柔利国,哪怕遇险,也能瞬间回到柔利国去。 在天空试了一会儿,不论是往哪个方向,都飞不出去,只得落下云头。 远远的就瞧见一座山谷,但见: 谷绕轻岚,林凝瑞霭。峰几座峨峨,泉几道洒洒。溪边瑶草含风翠,石畔琪花映日彩。 雾霭沉沉,烟光霭霭。松萝垂似帐,薜荔蔓如带。似闻天乐飘飘至,疑是蓬莱画卷开。 敖伯玉布下阵旗后,往山谷中小心翼翼的靠近。 那山谷下有一温泉,远远的,就瞧见温泉之中有人。 敖伯玉拔出长剑,慢慢靠近。 一女子坐在温泉旁边,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那女子红发披肩,朱唇粉面,你道她生得怎个模样?但见: 一双凤眼流光,琼颜映霞。妩媚迷君目,婀娜醉客槎。金钗斜坠添娇俏,翠缕轻垂绝艳华。 轻颦似蹙芙蓉绽,款步如移茉莉奢。满身环佩,响玲玲几串玉珠嘉;通体芬芳,韵袅袅若有梅香遐。谈何绿珠风采,玉环韵佳?真个是太真仙子临凡世,宓妃神女舞轻纱。 敖伯玉默默施展鬼叟望气术看去,看不出此人修为,那就是太乙之上了。 那女子看过来,敖伯玉行礼道:“在下天庭玄都玉京山翊卫敖伯玉,不知是哪位上神当面。” “九曲,雨师妾。” 雨师妾说罢,直接就走到敖伯玉身边。 敖伯玉退了两步,侧着身子道:“不知神女拘我来此作甚?” “自是与你匹配。” 敖伯玉有些懵了,难道那小神子不是瞎说,这雨师妾真好男色? “那真是让神女失望了,我是条骟龙,望神女不要难为我,放我离开。” 然而敖伯玉都没有发现她是如何到自己身边的,就被她握住道:“那这是什么?” 敖伯玉连忙一剑劈去,雨师妾闪身避开,一剑劈空,还被她扯了一把,痛得敖伯玉龇牙咧嘴。 “好你个妖女,我与你客客气气,你还这般无礼,你不知我名,可听闻过我大哥的名字?” “哦,你大哥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我大哥乃天庭除魔大神哪吒三太子,再不放我走,小心我这就请他下界,烧了你这山谷,掀了你这池子。” “我说小郎君,何必这么大的火气,且过来坐。” 雨师妾说罢,对着敖伯玉招手。 敖伯玉本欲拒绝,脚步却不自觉的往温泉中走去,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脑海中只想将那雨师妾压在身下。 踏入泉中,敖伯玉突然清醒,心中惊恐,自己必然是中毒了,只是这毒也太诡异了,自己什么味道都没闻到,就中招了。 正想以香火之力离开,却浑身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有一个地方充满力气。 第86章 应龙之角 眼见那雨师妾走到身边,就要往不该坐的地方坐。 敖伯玉以虚我相生出一丝力气和一缕灵炁,道:“神女,你看我相貌如何?” “自是绝顶的姿容,否则也不会入我。” 话没说完,雨师妾也中了敖伯玉的魇神术,陷入幻境。 敖伯玉松了一口气,虚我之相疯狂催动,逐渐恢复了一些气力,将那雨师妾推到一边。 站起身,只觉着心头的无名邪火烧的旺盛,再看一眼那雨师妾,竟不想离去。 勉强催动法力,将雨师妾的法力封禁。 过了几个呼吸,雨师妾也清醒过来。 “小郎君,你倒是好手段,竟能让我也中招。” “解药交出来。”敖伯玉颤抖的将剑架在她的脖子道。 “小郎君,你中了我的催情蛇之毒,无药可解,只有与我匹配,方可解毒。” 敖伯玉一剑刺穿她的心脏,道:“下一剑,我斩你头。” 那雨师妾也没想到,敖伯玉如此果断,忍着痛,竟不求饶,反而笑了一声,道:“好狠心的小郎君,只是你若杀了我,无人与你匹配,你也要死。” “匹配你的娘。” 敖伯玉骂了一句,就发觉剑都握不住,倒在地上,挣扎着盘腿坐下。 默念文昌帝君戒淫宝训:“孽海茫茫,首恶无非色欲;尘寰扰扰,易犯唯有淫邪.........” 只是敖伯玉虽看过,但并未深入研究过,念了几遍,也没大用,连忙又在心中默念三十二相经。 虽稍稍好转些,但依旧不能解决,随着时间越久,敖伯玉越发难以专注的默念经文。 “佛修境界中,五停心境,修五观,五观为不净观、慈悲观、因缘观、念佛观、数息观。那不净观与数息观,合称二甘露门。 不净观就是消除自身对欲望贪恋的办法,是对治贪欲的关键方法,佛教禅观修持的重要法门。我现在就开始修佛。” 心中想法只是一瞬,敖伯玉立即就按照彻听给的金刚经注解开始修佛。 从出海求道到现在,敖伯玉吃掉的仙药灵丹不知有多少,就连蟠桃都吃了好几个,资质已是绝顶,不多时,就修成了五停心境界。 虽是好转了些,但还是没有解决,敖伯玉只得继续修行,顺便拿出许多仙药吞服。 两个时辰后,突破至预流果境,敖伯玉并非要以佛修为根本,所以也没去精修预流果境的四神通,四神通中,有:他心通、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 敖伯玉只修炼了最简单的天眼通、天耳通。 用了十二个时辰,修成两神通,突破预留果境界。 身体虽依旧难受,但心中的欲望已经减弱了许多。 心中只觉得佛法无边,一心只想修行,不去理会外物。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敖伯玉醒来,已突破至十贤觉。 温泉中,那雨师妾身边还有个男子。那场面,真是个: 独...(三言两拍第十八卷)...何必丹成入九天?即此魂销归极乐。 敖伯玉也清楚,凭自己的修为,肯定不能困住那雨师妾太久,若是她有心要害自己,早就动手了,哪里还会让敖伯玉在此处安心修行。 事毕,雨师妾就道:“你倒是有本事,能以佛法消心中欲望。” 敖伯玉行礼道:“先前刺了神女一剑,还请神女见谅。” “要说一年前,自是想还你一剑的,不过此时我也不气了。我给你下毒,你还了我一剑,我们扯平了。”雨师妾一边穿衣,一边道。 “不知神女为何要拘我来?” “我有一样东西,能感应到你,所以能拘你来此。” “什么东西?”敖伯玉问道。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应龙之子?”雨师妾反问道。 见她如此说,敖伯玉知晓此人必是与应龙有关系了,不然也不会将修炼了化龙书的自己误认为是应龙之子。 “我不是应龙之子,我是四部州西海龙王敖闰的三子。” “那为何你的气息与应龙如此相像?” “该我先问了,神女是用什么东西拘我来的?” “应龙之角。” 雨师妾说罢,敖伯玉心跳就加速了,要以化龙书合道成就太乙,恐怕没有什么比应龙之角更合适的了。 那雨师妾接着问道:“你是不是修炼了应龙的真法?” “是。”敖伯玉答道。 “传我,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找来。”雨师妾道。 “神女,此法虽有化应龙之能,却必要龙族才能修成。”敖伯玉也没说谎,这确实是真的,哪怕自己师父知晓此法,也没修。 “我也是龙族。”雨师妾道。 “......,天庭的蟠桃园中,那九千年一熟的蟠桃。” 敖伯玉还没说完,雨师妾就道:“你现在传我,我可立誓,必为你找一颗来,不过需待蟠桃会时。” “我说的是九千年一熟的紫纹缃核蟠桃树,若是神女能挖一棵来,我便与神女换。” 那雨师妾听闻,冲过来,取出一条鞭子,就要来打,口中骂道:“耍我是吧?” 敖伯玉赶紧退开几步,道:“神女,你也是龙族,硬算起来,我们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莫要动粗。” “谁跟你一家人,若是按你这么算,全天下的人族都是一家人了。” “神女莫怒,非是我有心耍你,只是那化龙书你修不成。”敖伯玉道。 “我也是龙族,如何修不成?” “虽不能传神女,但神女可听我一段口诀:九窍呼吸阳不缩,无孔笛吹要紧跟。无孔笛,两头吹,一提一降自然回。........” 说罢,敖伯玉就道:“此法未大成前,不可泄元阳,破元阴,神女先前还在......。” 雨师妾听后,又恼又怒道:“谁知你是不是在哄骗我?” 敖伯玉无奈,只得再说了一段道:“撑天载地若乾坤,通利六府御五行,五藏为主肾最尊,伏于大阴藏其形。.........” 说罢,又道:“此虽只是化龙书千篇中的几段,但以神女的修为,自然能瞧出这不是我乱编的,神女若是还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第87章 天吴 雨师妾仔细悟了一会儿,发现果然行不通,有些烦躁,骂道:“赶紧滚,你这混泥鳅,见你就烦。” 敖伯玉自不会走,道:“神女,不知您与应龙先祖是何关系?” “与你何干?” 敖伯玉从腰上解下火葫芦,给雨师妾倒了一杯仙酒道:“应龙先祖之威名,莫说龙族,只怕上古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自也十分敬仰,故想听听应龙先祖的事。” 那雨师妾闻着酒香,就接过酒杯,品了一口,道:“光是一杯酒,就想套我的话,你当我三岁小孩呢?你若是愿多背些那化龙书的口诀,我便与你说一说。” 敖伯玉又倒满酒杯道:“神女自是已知晓不能修,何必还去记挂。” 那雨师妾又喝了一杯,道:“那你在此献殷勤,总不会只是想知晓我与应龙什么关系吧?” “神女智慧无边,我也是想见识一下应龙之角。” 那雨师妾听后,道:“如此宝贝,如何能随意示人?” 敖伯玉又拿出几枚仙果,那雨师妾尝了一个,就全都收下,道:“既如此,就给你看一看。” 就见她手一招,两根角落入手中,虽只有半尺长,但散发的气息远超那青丘灵宝,形状似鹿角,却又没鹿角那么多弯曲之形,角尖锋锐,角根粗壮。 敖伯玉只是一眼,就确定是应龙之角无疑,虽未见过应龙,但敖伯玉修行化龙书,这种气息是不会认错。 “神女,不知此物可卖?”敖伯玉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雨师妾听闻,笑道:“自是卖的。” 敖伯玉心知她多半是在耍自己,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价钱几何?” “不贵,九千年一熟的紫纹缃核蟠桃树,你给个三五十棵就好。” “......,神女是要拿蟠桃当饭吃呢?” “你若没有,就莫要再提。” “神女,此物在你手中,也没什么大用,不如真心实意开个价卖我,换些有用的宝贝,岂不是好?”敖伯玉道。 雨师妾看了看敖伯玉,道:“我明白了,你修炼应龙之术,此物对你必有大用。” “只是能够加快一点修行而已,算是有用,但也不是非有不可。” 雨师妾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你若能帮我做一件事,这应龙之角赠你也不是不可。” 敖伯玉没有被这话冲昏头脑,这雨师妾的修为至少比自己高了两阶,若是她都做不到的事,自己多半也难。 “神女请说,若是我能做到,自是全力以赴。” “当年区吴国被灭,那朝阳之谷的天神天吴趁我虚弱之时,暗算我,抢走了我的龙珠,导致我近万年来,都不敢离开此地半步,只能自囚于此,你若是能从他的手中拿回我的龙珠,应龙之角就送你。” “那天吴是什么修为?有什么手段?” “他上古就得道,不过应是没有入大罗,多半是仙君境界,使一把紫金八卦刀,神通法术倒是一般,但会一门法术,唤作迷魂乱心咒,十分厉害,而且很难防备。我若不是被国运反噬,加上中了他的迷魂乱心咒,也不会被他摘了龙珠。” 敖伯玉听闻,心中叫苦,所谓的仙君,就是至仙境,若说太乙还有可能一战,但若是太乙,雨师妾早就自己去抢回来了,哪里还轮得到自己。 “......,神女,我才天仙境界,哪里能去找一个仙君的麻烦。” “一年多前,你与哪吒带天兵剿灭蛊雕一族的事,我听人说过。 你既有此人情,不如再请哪吒带兵来一趟。哪吒虽说修为不如天吴,但真打起来,天吴多半不是哪吒的对手,再加上你的助力,此事能成。”雨师妾道。 敖伯玉知晓她是真以为自己和哪吒关系很好了,其实上次哪吒能来,也是取巧了。 那天吴虽是上古册封的朝阳之谷水伯,但也算是占了名义,就与自家师父在大夏的情况相似。 哪怕自己厚着脸皮去请,哪吒也不可能带兵去剿一个上古水伯。 除非那天吴作乱,而且要作大乱,起码得向那蛊雕一族一样,才有可能请天兵下界。 可敖伯玉已经到达朝阳之谷有一段时间了,知晓那天吴近千年都不曾出现,更别说作什么乱了。 “神女,我来朝阳之谷也有一段日子了,听闻那天吴已有千年未出现,就算我有心,也寻不着他啊,不如换个要求如何?” “我既如此说,自是知晓他在何处。你若是做不到,就赶紧滚,莫要烦我。” 敖伯玉无奈,只能问了那天吴在何处,看看能不能走一走“排塞赃”的路子了。 雨师妾告知后天吴洞府后,就将敖伯玉赶走,敖伯玉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打算去冒险一试。 小万圣敢上天盗九叶灵芝草,是因那九叶灵芝草并非是王母带着身上,但天吴抢夺雨师妾的龙珠,多半是用作修炼,很有可能吞服在体内,甚至已经被他炼化了,这可不是一般的难。 不过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朝阳之谷极其广阔,此名得自朝阳谷,那朝阳谷在虹虹北边的两条水流中间,敖伯玉找到地方,就施展隐字秘往水中去。 到了水底,敖伯玉按照雨师妾所说,依照八卦定位,往东南面去。 又找了许久,还真找到了一处水下洞府。 只是这地方大门紧闭,又没别的地方能进去,敖伯玉就试着变小,但没有猴子那样的变化之术,还是不够小,进不去。 敖伯玉想了想,浮上水面,找了许久,找到几条冉遗鱼,这冉遗鱼长着鱼的身子,蛇的头和六只脚,眼睛长长的像马耳朵,虽没有灵智,但普通的住家修士也不是其对手。 用灵果勾引这几条冉遗鱼入水底,在那天吴洞府门前争斗。 几条冉遗鱼果然斗得厉害,撞得那洞府大门砰砰响。 不多时,就见有一个水妖开门,见是几条冉遗鱼,直接施法,将几条冉遗鱼都杀了,随后又关紧了大门。 敖伯玉自然也趁机钻了进去。 第88章 盗龙珠 进入洞府,但见: 璇宫玉殿,异于凡俗。紫金为椽檩,水晶作户枢。屏展鲛绡缎,阶铺砗磲珠。祥烟瑞雾萦玉座,上耀七星下九途。巨鲵歌,龙虾跃,螺吹篪,扇贝舞,鲛人泣珠耀华烛。 食的是,仙山百味奇馐美;饮的是,神府玉液新酿醅。 那天吴高坐在软榻上,一群水妖在一旁侍奉,好不快活。 敖伯玉默念口诀,果然看不清他的修为,悄悄走到他身边,仔细打量,并未发现龙珠的踪影。 等了几个时辰,那天吴兴许是乏了,让水妖都下去,往那软榻上一躺,就睡着了。 敖伯玉虽想趁他睡觉时去找一找,但又怕一解除神通就被发现,只得继续等着。 这一等,又是三四个时辰,那天吴醒来,招来水妖,又服侍他用饭,吃饱后,又唤了几个水妖一起交欢。 这次倒是快,过了半刻,事毕,那天吴又往洞府后院去,赏赏花、品品果,十分惬意。 一连几日,天吴都是如此,只顾享受,也不修炼。 那些凡人供奉的东西,他全都照单全收,虽说他已经千年未曾出现,但终归是朝阳之谷的水伯,依旧有不少人族会祭拜。 敖伯玉不禁感叹,这天吴的日子可真是太舒服了,不用兴云降雨,不用日夜苦修,更不用担心长生,日日都有珍馐美酒受用,还养了这许多貌美水妖伺候着。 过了半月,那天吴总算是屏退了侍奉的水妖,开始修炼。 他一修炼,敖伯玉就感受到一股龙气,虽未看见,但也可以确定,那雨师妾的龙族就在他的体内。 这就是最难办的情况。 等了几日,没等到机会,敖伯玉只得找了个机会,随着出去采买的人离开。 再去那区吴山中,找到那南谷峰。 “神女,敖伯玉求见。” 说罢,敖伯玉就消失在原地。 雨师妾看了他一眼,就道:“你没拿回我的龙珠,又来干嘛?” 敖伯玉又将天吴洞府的事情说了一遍,才道:“神女,我实在是没法子夺来你的龙珠,不如你换个要求如何?” 雨师妾跟没听到一样的,问道:“你真去了天吴的洞府?” 敖伯玉只得又说了一遍那洞府中的景象。 雨师妾听闻,又问道:“你有什么本事?能让他发现不了你?” “这自然是我的秘密了,不过他虽是发现不了我,但那龙珠在他体内,我也没法子偷来。” “你既然有心去偷,想必是有法子离开了?”雨师妾问道。 “自是有的。” 敖伯玉也不是吹牛,当初知晓用神像可以借香火之力瞬间到达神像所处的位置后,敖伯玉就钻研过此事。 原本是要神祠中时常祭祀的神像才可,但敖伯玉试了几次之后发现,用五品以上的仙树的树芯雕刻成自己的神像。然后用香火之力祭炼过后,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不过这法子三界能用得起的人也不多,只因每次用过之后,神像难以承载,就会失去灵性,化作凡木。 敖伯玉也并非有意浪费,实在是逃跑的本事不济。 大多数的仙人,修炼侧重的除了真法外,就是保命的本事。西游路上的妖精也是如此,就算打不过猴子,第一次交手,大多都能逃走,有些甚至能三番五次的逃走,不是有多厉害,而是逃跑的本事够强。 当然,也有不少是猴子不追的原因。 而敖伯玉自己只有一门九宫遁术,速度是极大的弱项,但人力终有时,敖伯玉情愿浪费仙树,也不愿再抽出精力去修炼别的驾云术或是遁术。 自己已经以香火之力又祭炼了一个神像,若是得手,直接借香火之力就可以走了。 虽说有结界的地方,会消耗许多香火之力,但若是能弄来应龙之角,那都是值得的。 雨师妾听闻,笑道:“好好好,碰着你,合该我那龙珠失而复得。” “神女这话何意?” “龙族的龙珠,也是金丹,自我龙珠被夺,我就无时无刻不想夺回来,只是奈何没有金丹,自然斗不过他。故我在此万年中,一直在想如何夺回龙珠,从数千年前,我就自创了一法,可夺回我那龙珠的秘术。” “......,听神女这话,你还没试过真假吧?” 那雨师妾听完,就默默施展秘术,敖伯玉发现自己的金丹竟然有往外去的趋势,连忙控制住。 那雨师妾这才停下道:“我这秘术,最擅还是操控我自己的龙珠,万年来,我也蕴养了一颗金丹,虽远不如我原本的龙珠,但也蕴含我的气息,你带上我这颗龙珠,以我的龙珠催动秘术,必能把我原本的龙珠拿回来。” 说罢,雨师妾吐出一颗金丹,又将秘术传给敖伯玉。 所谓的秘术其实也不难,不多时,敖伯玉就学会了,接过金丹,道:“神女,此法若是失败,我可没第二次机会了。” 那雨师妾想了想,道:“你不是会神魂秘术?连我都能中招,到时候对他使一次,拿回我的龙珠,直接走就是了,怎会失败?” “神女有所不知,我那神通,必要看着双眼才有用。” “此事好办,那天吴最是好色,之前他时常抢夺人族貌美的女子回去供他玩乐,后来被一个大能教训了一顿,这才收敛,躲在洞府不出。 你变作一个美人的模样,去勾引他,他如何能不看你的眼睛。” “........,神女,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的变化之术,也就比障眼法稍强些,骗骗凡人还可以,骗那同境界的都不行,更别说修为高出我这么多的天吴了。” “自有我助你,保证那天吴看不出来,你变就是。” 见雨师妾这么有自信,敖伯玉想了想,自己见过的美女也算是不少了,其中最美的,当属洛神与自己二师姐。 不过若是变得太美了,好像也不是好事,若是那天吴急色,反而坏事。 想到此处,敖伯玉施展墨子五行记,变作雨雯仙子的模样,尤其是一双狐狸眼,更甚雨雯仙子几分。 雨师妾见了,就捏了道指,默念口诀,往敖伯玉身上吹了一口气。 “我这口气,能保你六个时辰,若是超过了,就不行了,你现在速去。” 天吴洞府门口,敖伯玉变作的雨雯仙子一头栽倒在门边,敲门哭诉道:“求水伯大人救命,求水伯大人救救奴奴。” 不多时,就有水妖来开门。 那水妖见了,本想轰走,但敖伯玉拿出几枚灵果道:“求仙子禀报一声,让奴奴见见水伯大人,救奴奴性命。” 那水妖见了,收下灵果,又看了看敖伯玉变化后的模样,有心讨好天吴,就道:“那你在这等着,等我去禀报。” 不多时,水妖回来,带着敖伯玉进入洞府。 一见天吴,敖伯玉就求道:“求水伯大人救救奴奴。” 天吴见他衣衫不整,相貌又十分美艳,修为不过天仙境界,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弄得这副模样?” 好玉龙,把那编成的鬼话,捏出的虚词,泪汪汪的告道: “我本姓狐名雨雯,家父青丘王宫将。自小生在青丘国,父母遭害外游荡。一心求道四方闯,拜得真人金光亮。日夜修行从不怠,父母血仇终得偿。 报仇雪恨心欢喜,又得灵珠两颗藏。八方游历归家乡,住在南边夷山上。谁知竟遇白龙王,要拿我去洞府尝。天涯漂泊魂未定,生死无常泪汪汪。 求水伯大人,救奴奴一命,从今以后,愿日夜侍奉水伯大人偿还恩情。” 那天吴听闻,早就急不可耐,但还是问道:“那白龙王,是个什么人物?” “禀水伯大人,那白龙王只是一条蛟龙得道,占了一山,聚了几百妖兵称王,修为只有地仙境界,只是奈何奴奴打斗的本事不济,斗不过他,差点被他拿去吃了。” 天吴听后,就道:“既是如此,我便发慈悲心,救你一命。多年前,我也曾听过青丘国有罪臣之女弑君,说的就是你了吧?” “是奴奴。” 天吴听后,又问道:“你说你得了两颗青丘的灵珠?” “是的,此番水伯大人救奴奴性命,奴奴愿献给水伯大人。” 敖伯玉说完,看了看周围,那天吴就让众水妖退下,这才上前色眯眯的抓住敖伯玉的手问道:“美人,灵珠在何处啊?” “水伯大人,你看我眼中的这两颗不就是吗?” 敖伯玉早就准备好,那天吴看向双眼时,就已施展神通,天吴没有防备,果然陷入幻境。 敖伯玉连忙取出雨师妾后来修炼的金丹,使用秘术,果然将原本的龙珠引出。 到手的瞬间,借香火之力,瞬间离开水府。 第89章 互人国 南谷峰的洞天中。 敖伯玉拿出两颗龙珠。 雨师妾看着原本金光灿灿的龙珠,此时虽只有黯淡金色,依旧欣喜若狂。 “好郎君,果然有本事。” 说罢,一口将两颗龙珠都吞下,敖伯玉原本还想让她洗洗,不过都吞下去了,也没那个必要了,且这玩意也不是吞在腹中,而是藏在气海中,确实也不存在脏的说法。 “神女,不知那应龙之角?” “什么应龙之角?” “....,神女,你要是这样,我要哭一顿了。” 雨师妾笑道:“哦,那你哭完又要如何?” “我这委屈吃下去,再哭一顿,那就是天大的委屈了,纵然今日不能如何,来日自要出这口气了。” 雨师妾听闻,脸色一冷,道:“好你个小辈,还说是一家人,现在为奶奶我做点事,就不认了?” “你别乱攀亲戚,先前你可没当我一家人。” 敖伯玉知晓雨师妾失去龙珠这么多年,实力还不如那天吴,自己有师父送的符纸在,甚至有机会杀她,不过符纸珍贵,最好还是不动手。 就见那雨师妾又突然一笑道:“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在想如何对我动手了?” “不敢。” 雨师妾取出两根应龙之角道:“你这人说变脸就变脸,没意思,这东西给你了,我们两清。” 敖伯玉见了应龙之角,连忙收下,行礼谢道:“多谢神女。” “好郎君,你替我拿回龙珠,今后你若是有难,可对这串琉璃珠告求三声神女奶奶,我自会知晓,救你一回。” 敖伯玉接过一串琉璃珠,道:“神女,既是好心,何必还占我便宜。” “哼,我长你几万岁,让你叫声奶奶,抬举你了,若是不要,那就还我。” 见她要来抢回去,敖伯玉赶紧收着,道:“既是神女好意,自是要的。” 雨师妾要重新炼化龙珠,敖伯玉就此告辞。 离开南谷峰秘境,寻了个山头,又花了三年才将应龙之角融入自身。 第三重神宫也就此搭建完毕,但此番实力可不止增了一成,由于有应龙之角,化龙书的“道”也更加精深。 那应龙之角虽没有什么神通给敖伯玉悟,但却让敖伯玉有了真正的龙威。 龙族自是有龙威,但敖伯玉属四海龙族,只是对那海中妖兽有些用,有应龙之角融入自身后,但凡妖族出身,哪怕已修炼成仙,也会被这龙威压制。 同等境界对战,有这龙威在,对方十成的本事难发挥八成。 哪怕修为高出敖伯玉,也会受影响。 敖伯玉仔细感受如今的龙威,心中暗道:“这相当于对战妖族出身的修士时,先给对手上个不可破解的虚弱术了,而且还是持久性的,如今的作用或许不如狐狸眼,但随着修为越高,作用会越加明显。” 接下来,敖伯玉离开了朝阳之谷,继续寻找符合自己神性的九灵之长。 半年后,在九曲极南之地,斩了凶兽赤炎兕,取其耳。 一年后,在八泽具区,也称元泽,找到上古凶兽肥遗一族的蛇姬妖王,苦战六场,终于将浑夕山山麓斩蛇姬,取其尾。 而后一年,又去了八泽之外的八紘,在和丘斩老魔金夔君,取其喉骨。 之后遍寻和丘,斩了十几个大妖,依旧没有合适的。 从和丘又去了八紘委羽,委羽又称积冰,整片大陆,除了东边的几千里方圆的土地外,几乎都是冰封的状态,生灵稀少。 敖伯玉寻了一个多月后,离开积冰,去了八紘沙所,在沙所又斩了凶兽梼杌,取其獠牙。 之后三年,走遍了沙所,又去了八泽大褚、逐资,都未找到心仪的。 逐资外的海中,敖伯玉正往那传说中的鲛人国去。 水中疾行的敖伯玉心中暗道:“如今我还差两重神宫未能搭建,这几年来也斩了不少凶兽,心中都觉得不适合,此番去那鲛人国,虽是听说有什么大妖作乱,但只怕也是徒劳,就当见识一下鲛人国吧。” 不多时,到达地方,就见海底有座城池,真是个: 莫讶海中景物疏,为君聊且互人国。 地倾二面城池壮,朱甍碧瓦气色麄。 道平花槛波喜平,鲛人歌吟水母舞。 服尚鲜华几两夏,市相交易类全商。 无忧无扰无多訧,有福有禄有鲛珠。 《大荒西经》有言:“有互人之国。炎帝之孙名曰灵恝,灵恝生互人,是能上下于天。” 游到海底,穿过一层阻拦其余海族的屏障,进入城池,施展变化之术墨子五行记,面孔一绉,变成个老鲛人,往市集去。 此间除了来往的都是鲛人外,与外面的城池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多时,敖伯玉走到那王宫前,就见王宫前贴了一张大榜。 上写道:“朕乃逐资互人国国王,自登基立业以来,四方安定,百姓安居乐业。然近期,国中有妖邪作祟,致国事乖舛不祥。 今特出此榜文,昭告天下贤能之士。无论来自何地,亦或是非鲛人一族,若有能降妖除魔之能者,请速宝殿。 若能斩除妖邪,朕愿将社稷与君平分,共享荣华。特将此榜文张挂,盼贤士速来。” 敖伯玉看罢,直接揭了榜文,守门的鲛人兵将瞧见,看他只是个普通鲛人,骂他捣乱,就要来打。 敖伯玉变回原相,那些兵将立即又换了一副嘴脸,笑着行礼,邀他入内。 互人国王宫中,听闻有人揭榜,那国王亲自召见,一瞧敖伯玉的模样,就认定他是高人。 敖伯玉观察了一下,这国王并没有修为,倒是几个大臣中,有不少人都是修行的,不过最高也就真仙境界。 一番了解,才知原来鲛人国原本是安居乐业,但去年,有个大妖闯入了王宫,掳走国王的王后与许多妃子,还要让国王每月送百名貌美鲛人给他,若是不从,就要来灭国。 国王出于无奈,这才四处贴榜,敖伯玉也是听了这事,才入海寻到这鲛人国。 那国王说罢,又说若是敖伯玉能斩妖,愿与敖伯玉平分社稷。 “我乃四部州西海龙宫三太子敖伯玉,如今在天庭玄都玉京山当差,若是能斩妖,也不要你的社稷,你若有心,日后虔诚祭天便是。” 那国王自然应允,敖伯玉得知了位置,直接往互人国东面去。 第90章 鲲鹏 不多时,敖伯玉赶到洞府。 悄悄潜入,找到那所谓的大妖,只不过是个地仙修为的鲨鱼成精,敖伯玉也不再隐藏,现出身形。 那鲨鱼精见了有人突然出现在洞府,慌得把怀中的鲛人女子推出去,从身边拿起一把大刀就来砍。 敖伯玉只凭手就接住大刀,一把捏碎,鲨鱼精见此,连忙就要跑,敖伯玉一脚将他踢翻,将剑架在他脖子上问道:“其余的鲛人呢?” “爷爷饶命,其余的鲛人,都送去给双生天尊爷爷了。”鲨精求饶道。 “双生天尊又是谁?”敖伯玉问道。 “就是往南三千里,灵渊岛,天脊峰,万妖朝宗窟的双生天尊。” “你说了等于没说,我是问他叫什么姓名,什么来历。” “只知晓双生天尊叫做溟霄,什么来历就不清楚了。” “为什么要把鲛人送给他?” “那双生天尊是去年才来的,他一来,就让周围的妖族都要给他上供血食,小的距那陆地远,前几次抓去的人族都死了,双生天尊不喜吃死去久了的尸体,故就去抓鲛人族充数了,求爷爷饶命,我这只是第一回抓鲛人,日后再不敢了。” “下辈子好好修行吧。” 说罢,敖伯玉一剑结果了鲨精,让王后与几个鲛人自行回家。 一个妖魔,敢自称天尊,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自己要去那所谓的灵渊岛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灵渊岛,敖伯玉施展隐字秘,往岛上去,不多时,就见到几个一个虎妖,用铁链锁着几十个人族往山中去。 敖伯玉见此,跟了上去。 到了天脊峰万妖朝宗窟,那虎妖与守门的妖兵告知是来送血食后,小妖就放行了。 敖伯玉也跟着进入洞府。 洞府之中倒是热闹,来来往往的小妖,都是拿人去做菜。 这个狼妖端一盘炒心肝、那个牛魔抬几条烤大腿、鹿精蒸着人肉、虎怪正在剥皮。 敖伯玉见此,压着怒火,往里面去。 正好见到那虎妖去拜见老魔溟霄,就见那溟霄老魔身高三丈,圆眼红眉,口似水缸,朝天鼻,甚是丑陋。 仔细瞧,他虽只有太乙境界,而且气息有些紊乱,但敖伯玉能感觉到此妖不是好对付的,起码从气势上来看,远胜过那相繇许多。 此间还有老魔这么多手下在,敖伯玉不敢动手,便先往外去,打听一下老魔的手段。 变作一个小妖后,一番哄骗,打听到老魔的来历。 你道那小妖如何介绍?那是: 根源太古号溟霄,天际翱翔他显神。展翼一舒惊星汉,振翅欲飞乱风云。三皇五帝有他影,常游太虚傲仙真。 灵光散出千般幻,搅海翻江起巨鳞。生来凶悍惧,怒时可战诸圣尊。要知此物名和姓,兴风作浪恶鲲鹏。 敖伯玉也没想到,溟霄老魔的本体竟是鲲鹏。 只是问起那神通法术时,小妖就不知晓了,只因溟霄老魔刚到此处不久,出手的次数少之又少,且每次出手,他的对手都会被杀,连个活口都没留下来。 “上次朝天庭求援,能成也是因哪吒嫉恶如仇,此番只怕没那么容易,看来我还得先试试这溟霄老魔的手段和神通。”敖伯玉默默计划道。 稍晚,老魔正在洞府中进食,就听小妖来报,说是去抓人的妖将全被杀了,只剩了几个小妖回来。 老魔听后,手里的人腿一丢,怒冲冲的往外去,倒不是老魔体恤下属,只是他怒此方竟有人敢反抗他。 到洞府门前,几个小妖战战兢兢跪在那里回话。 “是何人做的?” “回天尊的话,那人自称白龙大王,住在南边火沙岛上。” 老魔听后,也不再问,点了兵将,就往那火沙岛去。 敖伯玉等了不到一刻,就见有人飞来,只是瞬间,就到眼前。 不是那溟霄老魔还能是谁,但见这老魔居然一人过来,兵将都没带。敖伯玉不知,老魔速度快,那些兵将,都在后头。 “你就是白龙大王?” “我就是。” “修为倒是不差,臣服我,今日我不杀你。” “你若是肯叫我一百声爷爷,今日我也不杀你。” 老魔听闻,使一把赤色长戟就来杀,敖伯玉本就要先试试他的本领,自然不惧,拔剑与他斗了起来,这一场,正是那铁扫帚刷铜锅,家家挺硬,好杀: 玉龙神通强,鲲鹏气势高。 玉龙掣剑寒光冒,鲲鹏持戟锐气飚。剑影纵横星辰耀,戟锋挥舞云雾飘。来去护心旋几遍,回环绕体舞多遭。一个驭风神色傲,一个踏浪体躯摇。 玉龙怒目舒龙臂,鲲鹏瞠睛扭鹏腰。你攻我守拼杀烈,剑挡戟迎互难饶。宝剑循奇略,长戟按雄韬。一个矢志除魔为正道,一个妄图称霸起狂潮。生死皆抛半空斗,皆因善恶不相调。 这一斗,就是五十余回合,然而敖伯玉压根就没碰到过老魔一次,只因老魔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剑还没过去,老魔已经到身后了。 自己一招未中,浑身却被那老魔的长戟不知打了多少次。若非是玄功护体,哪还有命在。 心知比武艺是难拿下他了,敖伯玉开始施展神通。 然后还是一样的问题,压根碰不到老魔,哪怕自己以肉身勾引,那老魔也能在一瞬间就去几百丈远。 敖伯玉此时才觉得自己之前还在龙宫放的话有多可笑,莫说猴子了,就连一个来路不明的鲲鹏都摸不到人。 又被打了二三十个回合,敖伯玉浑身是伤,哪怕是块仙铁,遭了那么下,也要变形了。 敖伯玉便想要走,但老魔一直来攻,难以找机会借香火之力逃跑。 又被打了二三十回合,那老魔也心惊,自己这么多戟下去,竟还没给他打死。 此时的敖伯玉已经快到极限了,眼见再不走就要来不及,只得浪费了神霄雷的符纸。 那神霄雷虽难以对老魔造成致命威胁,但胜在雷多,老魔见了敖伯玉使用符纸,以为是要搏命,也就没靠近。 敖伯玉有了时机,立即借香火之力逃走。 第91章 斗鲲鹏 数千里外的一个小岛上,敖伯玉吞服了十几株仙药疗伤。 这一回,足足休养了半月才恢复。 “这鲲鹏之速,哪怕哪吒愿来,只怕也拿他没法子,此番恐怕只能靠我自己了。虽说法相还未使用,但哪怕施展法相,也不可能跟得上他的速度,凭着老魔的速度,我就是再快几倍,恐怕也难与他相比,我又该如何胜他?” 仔细想了想,还是得靠偷袭把握大一点,正面对决,自己应当是难以胜他。 当晚,敖伯玉施展隐字秘,悄咪咪的摸进老魔的洞府中,那老魔正睡得香。 敖伯玉见此,慢慢拔出长剑,随后一剑砍下去,哪知老魔竟在太虚剑快要到脖子上时,瞬间避开了。 那老魔也被吓了一大跳,骂道:“贼子,我必杀你。” 二人打斗起来,洞府中的妖兵妖将都来助力,敖伯玉哪里敌得过,使出崩天印。 自从得来后,敖伯玉从未用过,就是不想被人知晓是自己杀了那射蒙,不过这八泽偏僻处,山神土地都没有,除了这伙妖族,也无人会发现。 敖伯玉此时使用,威能相比那射蒙使用,强了百倍不止,那老魔见灵宝威能不容小觑,稍稍避开。 崩天印左砸右压,还好洞府中地方不大,没空间给老魔发挥速度,敖伯玉这才找了个机会逃掉。 这之后,那老魔就在洞府中设置了阵法,又吩咐手下的妖兵,关紧大门,日夜巡逻。 敖伯玉知晓老魔能躲过自己那一剑,并非是看穿,而是太乙之能,太乙者,能: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 生死危机的时刻,冥冥中,会有感应。加上他速度快,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躲开了,若是自己再快两分,说不定就得手了。 思考许久,敖伯玉决定引老魔到水中一战。自己本就是四海龙族,要论水性,自认为不会比那鲲鹏差。 灵渊岛。 敖伯玉找了个机会,杀了数百去抓人的小妖后,就往海中去。 那老魔知晓后,又追杀过来。 海底。 “那小贼,不要走,吃吾一戟。”老魔大吼着追来。 敖伯玉眼见此处合适,也就不跑了,反身与他杀了起来,这一场,好杀: 挥开剑如长虹,挺起戟似流星。刺肋斩肩猛,穿心碎胆恶。流星赶月,天马行空。怒豹扑羊势惊人,苍鹰攫兔呈凶恶。玉龙使个燕穿梭,鲲鹏却展鹏振缩。 抬足踏云风,扭腰掣天索。白象摆鼻来,金鳌翻浪跃。劈头散花,缠身绕络。逆雷掣电儿,骤雨打林落。长戟纵横气势汹,怎比宝剑多灵活?两个相搏几十遭,一般勇悍玉龙弱。 海中,二人又斗了四五十个回合,敖伯玉原本以为水中自己应当不会比他慢多少,谁知与空中也没多少差别。 浑身衣袍被抽成碎布条,身上看起来没事,但体内伤势不轻,敖伯玉也发起狠来。 变作龙身与他斗,老魔见此,也变作本相,敖伯玉一眼看去,怕是有数千丈大小,但见: 其体,若岳之崇,似川之袤。头如巨礁之坚,撞波而浪涌千重;尾似长鞭之巨,摆荡而涛翻万仞。鱼鳖惊惶,虾蟹窜藏。鳍划水而漩涡起,目转睛而电芒张。身庞大而势雄强,动乾坤而震八荒,真乃天地之奇种也。 他变作如此大的本相,速度虽稍慢了些,但依旧很灵活,敖伯玉这不到百丈的龙身,在他面前,犹如鸡子。 只是几个回合,敖伯玉就觉得五脏六腑似碎了一般,便要撤。 那老魔自是不肯罢休,又追了敖伯玉一路,敖伯玉没了符纸,只得使出那崩天印。 那老魔虽速度快,但这么大的体型,崩天印十分容易就能砸中,老魔被砸了几下,变回人身,不敢再抗,敖伯玉又趁机溜走。 养好伤,用了十来天,敖伯玉又去那灵渊岛上杀了数百小妖,那老魔震怒,再次追来。 到了小岛上,敖伯玉就直接施展赤帝炎开烧,这小岛本身就是一座火山。敖伯玉先前又布置了一番,一激发,整座岛上都是火焰。 然而老魔只是被熏了一下就轻松离开小岛,敖伯玉哪怕开了法相,也没能留下他。 开了法相的敖伯玉又与他在空中斗,海中斗,斗了近百回合,依旧没碰到老魔几次。 不过有法相加持,总算也不像之前几次那样惨。 五日后,敖伯玉又又又去灵渊岛杀那些小妖。 而且这次还直接放了一把火,将几千小妖烧了个干净。 那老魔三番五次没能拿下敖伯玉,此时是彻底被激怒。 二人又大战了一场。依旧是谁都没能奈何谁。 就这样反反复复几次后,老魔终于受不了,问道:“那白龙大王,你莫要再来,之前你杀我属下的事,我不与你计较,今后我们河水不犯井水,就此讲和可好?” “好你娘,你若是再吃人,爷爷定要陪你再斗个一百年。” 敖伯玉自然也是在嘴硬,几番下来,香火之力已经消耗了许多,虽说每次借香火之力瞬移到神像所在的位置用不了多少。 但神像已经没几个了,这么多的香火之力,原本还打算用来炼剑的,此事也是泡汤了。 不过敖伯玉也有不少收获,剑招逐渐化繁为简,有返璞归真之妙。 无论刀剑,还是十八般兵器,初学时,就是招式,待到真正入门后,就有了“意”,若能大成,便就是“势”了。 (原着中猴子提过“棍势”,这应该就是黑神话中设定的来源了。) 敖伯玉渐渐有了“剑势”的感觉,虽还是挨打的多,但如今偶尔也能还老魔几剑。若是再斗几场,说不定就能借此契机成就“剑势”。 老魔见他没有讲和的意思,只能再杀,二人斗了百余回合,敖伯玉伤得有些重了,又跑了。 不过敖伯玉每次都没跑远,而且疗伤好了以后,就施展隐字秘往那灵渊岛去。 这日,敖伯玉刚到灵渊岛,就听那些小妖闹闹哄哄的说是要去抓人。 敖伯玉选了人数最多的一伙,跟了上去,一把火将数百小妖全烧了个干净。 正要走时,突然发现不对劲,心中大惊,果断借香火之力想要离开。 然而这次香火之力却没用了。 敖伯玉心知此处必然被设下阵法。 那老魔果然从海中杀出来,道:“白龙大王,今日我必杀你。” 敖伯玉知晓难走,只能与他搏命。 这一场,又斗了一百多个回合,哪怕敖伯玉法相加持下,也是落在下风。虽说没受多重的伤,但若是不能尽快离开,待到力软时,自己就不得不用掉师父给的符纸了。 可溟霄准备了两月的大阵,哪会轻易让敖伯玉走脱。 无论敖伯玉怎么找,都找不到阵眼所在。 没办法,敖伯玉只能吞了一个交梨,一个火枣,只是几个呼吸,法力就恢复完全。 那溟霄跟个铁打的一样,又与敖伯玉斗了百余回合。 敖伯玉本打算故技重施,再吃交梨补充,但刚拿到嘴边,就见那老魔速度又快了几分,竟被他一把夺了去,吞入口中。 此消彼长下,不到三十余回合,敖伯玉就被打得还不了手,再想吞服仙药补充也没机会。 溟霄找了个机会,一戟将敖伯玉拍落云头,随后将敖伯玉按住,十几个妖将一齐上前,拿了十几根仙索,将敖伯玉捆住。 溟霄大喜,这几个月,被这人折磨惨了,本想使戟将此将他砸死,又觉得让他这样死了,太过便宜他。 使了法力封禁敖伯玉,又亲自拖着敖伯玉回洞府去,说是要把敖伯玉剁碎成肉酱下酒。 然而拖回洞中,那些小妖无论是刀劈斧砍,都弄不死敖伯玉。 “大王,不如就将他整个囫囵的蒸着吃,待到蒸熟了,到时候我等再给大王拌点咸酱,蘸着吃,一样是好味道。” 溟霄听闻,就道:“那就把毛都刮干净,再用盐水泡几日,去去污秽之物。” 见那小妖拿着刀要来剃头,敖伯玉道:“我警告你个烧熊掌,你砍我没事,蒸我也没所谓,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定不饶你。” 兴许是应龙之威,那熊怪真不敢剃了,溟霄见他磨磨蹭蹭,给了他一巴掌,亲自来剃,敖伯玉早已准备好,见他来,就道:“老魔,既是拔毛,睫毛要不要拔?” “泼泥鳅,什么时候,还关心睫毛要不要拔,本天尊吃人自来讲究,从不吃有毛的,自是要。” 下一刻,溟霄老魔陷入幻境,敖伯玉从虚我相之中生出的灵炁,引动金丹之中的法力,瞬间解除封禁。 手一招,那太虚剑从洞外飞来,一剑斩去,将溟霄的头斩了下来。 周围的小妖见了,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第92章 成就太乙 敖伯玉得手后,心中欢喜。随后又觉得此番是不是太过轻松了,与这溟霄老魔斗了几个月,最后居然是这样斩他。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敖伯玉又立马催动赤帝炎去烧。却发现老魔尸体并未变回本相,也没有神魂逃出。 只是瞬间,就见那老魔的尸体快速退去,被斩去的头又长出一个。 敖伯玉心中大惊,这老魔难道也会孙猴子那种七十二条命的本事? 仔细看,那新长出来的头却和之前的溟霄老魔相貌不太一样。又想起这老魔自称什么双生魔尊,心中猜到他或许既是鲲,也是鹏。 “白龙大王,你竟斩了我一条命,九天十地,无人能救你。” 二人再战,只是此间没有布置大阵,两人斗了百余回合,还是被敖伯玉找了个机会,跑掉了。 几日后,敖伯玉的天庭腰牌有动静,连忙取出来,又拿出一支清香点燃,清香燃烬。 心中就知晓情况,原来是守性来信,天尊要讲道了,让敖伯玉回山。 敖伯玉看了看香火之力,最多也就够再祭炼两个神像了,不能再继续和这溟霄老魔耗下去了。 而且与老魔斗的这段日子,剑意也养成剑势了。虽说消耗了太多的香火之力,也算是有不小的收获了吧。 恢复至巅峰状态后,敖伯玉又去了灵渊山,此时的灵渊山已经找不到小妖在外,基本都躲在天脊峰上。 敖伯玉虽知晓那天脊峰上必然布了大阵,但也不惧。 天脊峰顶。 “白龙大王,我就知道你不会罢休,你这么和我死斗,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也是妖族,难道真是为了那些草芥一样的人类?”溟霄端坐在峰顶道。 “那老魔,好叫你知道,我乃天庭玄都玉京山护法宫敖伯玉,下界来,就是为了斩你。” “天庭?天庭才是世间黑暗的地方,天庭的人高高在上,从来不把我们妖族当一回事,生杀予夺,一切皆由他们说了算,你同样身为妖族,为何要助天庭?” “多说无益,今日你我必分个胜负。” 二人也算是老对手了,见敖伯玉法相加持杀来,溟霄也不敢大意,掌戟迎上。这一场,好杀: 太虚剑,盘龙戟,生死搏杀不留情。玉龙剑舞若惊鸿,鲲鹏戟挥如雷震。初时拼杀在峰顶,继而共跃波涛浸。半空之中展奇能,七彩光里呈神运。剑戟交加震乾坤,未见高低皆用劲。 又杀了百余回合,那溟霄见敖伯玉渐渐力软,也不着急,一直防备着敖伯玉的各种神通,还有那威力不小的崩天印。 这一打,又是百余回合,见敖伯玉快要扛不住,那溟霄才开始准备最后一击。 敖伯玉早有准备,藏在袖中的风神符催动。 天地间无形中刮起一股狂风,好风: 呼呼啸啸乾坤换,乍起乍伏苍霭翻。破岩碎壑折花竹,卷雾排空撼峰巅。 逐资波翻彻地摇,大诸浪起连霄转。汪洋动荡互人国,险些掀翻南谷山。 沙所琼楼颤巍巍,积冰大洲昏惨惨。天吴难稳紫金冠,师妾收了仙罗扇。 一轮明月隐其芒,漫天云霞皆飘散。南山虎往北山奔,西池荷向东池散。 呜呼呼,八方天地皆惊颤! 处在风暴中心的溟霄哪能抵抗,他虽是速度快,但这风直接将整个灵渊岛都卷起,何况他离得最近,压根没办法反抗。 待到大风散去,敖伯玉手中的符纸也失去了颜色,化为灰尘消散。 整个灵渊岛有三千里方圆,此时原本高耸的天脊峰已经不见,整座岛也被刮平,与海面在同一高度。 好在由于自己一直在骚扰溟霄,那些小妖也不敢出去抓人,但凡出去的,没有溟霄在,就会被敖伯玉全都杀光,此间的也没人族了,不然这风一使,要造杀孽了。 敖伯玉走到溟霄的尸体旁,就见溟霄已经化作三千余丈大小的鲲鹏本相。 敖伯玉先取了溟霄的妖丹,又割下鲲鹏翅膀。 既然这溟霄是双生一体,那么自己也可取他两物,以此搭建两重神宫,修成九宫大圆满的同时,还要借此成就太乙。 不过此番必然要耗费不少时间,天尊讲道在即,先回天庭听道完再慢慢修行。 回到天庭,正好赶上。 天尊这一讲道,又是九年过去。 讲道完毕,敖伯玉这才回到住处安心修行。 用了五年,敖伯玉将鲲鹏双翅炼入己身,速度这原本最大的缺点也被补足,此时的敖伯玉若是再遇到溟霄那样的对手,再不会如此乏力了。 又三年,将溟霄的内丹也炼化。同时也搭建完毕九重神宫,成就九宫境界大圆满。 再次听完天尊讲道后,敖伯玉开始闭关修炼。 这次闭关,足足百年,敖伯玉以化龙书真法,正式踏入太乙境界。 太乙金仙全称混元一气上方太乙金仙,三界之中生灵无数,此境界基本就是后天生灵的极致了。 能: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以自得为功,形体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数。 敖伯玉到达这境界后,刚离开小鼎,三灾中的火灾、风灾就一齐降临。 不过此等境界,有九灵之长加持下,还有化龙书的炼体第五境加持,阴火烧不动,赑风也难吹散。 待到平稳度过,敖伯玉回忆起师父当年的话,当年师父让自己尽快修炼到化龙书的炼体大成,但师父当年一定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成就太乙金仙。 此时无需化龙书炼体大成,敖伯玉就能安稳度过其余两灾,从今往后,自是与天地同寿,再无三灾之困。 趁那两灾过后,敖伯玉吞服了无数祥瑞霞光,用作修炼化龙书炼体第五境金身。 如今修炼起来,进度更快了许多,毕竟敖伯玉如今也算是半个应龙之体了。 只是化龙书虽已入太乙,四海玄真御水经却卡住了。 太乙境界也能明自身之“道”,稍感悟,敖伯玉就知晓还差一件事没完成。 四海玄真御水经乃是四海龙族的真法,想要成就太乙之道,还需借“水”合“道”。这与蛟龙走水倒是有些相似,都是进化至更高的境界。 至于走水,自然就在龙起湖。 如今人间也过去了十几年,想必那雨雯仙子带着小妖修建的河渠,应该也快完成了。 第93章 引水成道 离开住处,与守性说了一声下界的事,守性得知敖伯玉成就太乙,也是恭喜了一番。 南天门。 正好瞧见哪吒与托塔李天王正带着兵马从南天门路过。 敖伯玉知晓这多半是猴子不满意弼马温的职位,回花果山去了,此番就是天庭第一次讨伐花果山了。可惜自己现在实力不够,不然真想去见识见识那场面。 哪吒瞧见敖伯玉,心中有些惊讶,上次见面,还不觉得敖伯玉有多强,但今日看来,气息连自己都有些看不透,浑身散发的气势,非是寻常仙人能比。 敖伯玉上前行礼。 礼毕,哪吒就道:“敖兄弟这是要去何处?” “哪吒大哥,我前番降服了一个狐妖,让她修建河渠,替人族引水灌溉田地,此番是去看看河渠修建如何了。” “原来如此,那今日就不多聊了,我正要下界捉拿妖猴,待我拿了妖猴回来,敖兄弟来我家喝酒庆功。” 哪吒虽是自信满满,但敖伯玉知晓此番去,是铩羽而归,不过也未扫人家的兴,道:“那我就待哪吒大哥得胜归天,再去叨扰了。” 说罢,哪吒就先走了,敖伯玉则是去了北俱芦洲。 柔利国半空,敖伯玉从空中俯瞰,雨雯仙子果然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 与她打过招呼,敖伯玉就飞到龙起湖,轰开湖堤,水流急速往缺口流去。 敖伯玉变作三百余丈的本相,控制着水流,往柔利国去。 不到半月,顺利引水流向柔利国与附近的几个国家。 完成之时,心中有感,不过片刻,四海玄真御水经就突破至太乙。 功成圆满,敖伯玉将参与修建河渠的小妖全都点化为鬼差、阴兵,将他们安排在柔利国与附近几个国家中的神祠中。 这些小妖都是雨雯仙子使用点化之术点化的,资质约等于没有,若是靠自己修炼,十辈子也不可能成仙,但成为鬼差、阴兵,起码寿命就有三五百,若是再多获得些香火之力,来日还是有一丝机会成为鬼仙。 安排好一切,这才带着雨雯仙子上天。 南天门,敖伯玉与那增长天王说明情况后,增长天王就放行了。 进入天宫,雨雯仙子就愣住了,敖伯玉问道:“怎么不走了?” “此间灵炁,竟如此充沛?更胜我那洞府百倍不止啊,而且我从未想过,天庭竟这么美。” 敖伯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小鼎,从来都不用不担心灵炁充不充沛的问题,但雨雯作为一个凡间修士,自然是难以接触到灵炁充沛的洞府。 见她激动,敖伯玉也不好催促,带着她随便看了几圈。 倒也听到招安猴子的消息。 这下就是齐天大圣了孙悟空了,敖伯玉也不禁感慨,齐天大圣这名号委实霸气。 虽说猴子有官无禄,但其自身的地位已与昨日天差地别了,毕竟是官品极矣。 (元杂剧西游中,齐天大圣是猴子大哥的名号,但元杂剧西游没有牛魔王这一号人物,原文:小圣弟兄、姊妹五人,大姊骊山老母,二妹巫支只圣母,大兄齐天大圣,小圣通天大圣,三弟耍耍三郎。) 看了一会儿天庭,敖伯玉带着雨雯仙子又去了天师府。 见到邱弘济天师后,与他说明,雨雯仙子做成此事,本就得了不少功德,洗去当初的恶煞之气。 邱弘济天师听完敖伯玉讲述,仔细查看敖伯玉交上来的表文,道:“敖翊卫,你治田有功,让柔利国百姓虔诚祭天,又引水为周边几国灌溉田地,还有此番斩三十六洞妖魔之功,待到明日早朝,我就上奏玉帝,为你请功。 至于这位狐雨雯,你既有改过的善心,又有修建河渠的功德,加上有敖翊卫作保,自是可入天庭。” 两人谢了邱弘济天师。 邱弘济天师又问雨雯仙子道:“你有哪些本事?诸如行雨布云,或是斩妖除魔,亦或是处理香火愿之类。” 这话让雨雯仙子有些答不上来,自己最初修炼的目的是复仇,之后就是求长生,可要说自己能斩妖除魔,也不敢夸这种海口。 见她说不上来,邱弘济天师就道:“花药宫的司花监缺个副监,职责就是协助监丞照顾王母娘娘的奇花,花药宫也都是女仙,你可愿去?” 雨雯仙子看了一眼敖伯玉,敖伯玉没有插嘴多话,雨雯仙子便拜谢受封。 这种芝麻小的官,自然也不用玉帝做主,不然光是人间那么多的土地、山神、水伯,就足够玉帝忙了。 六品以下的,四大天师府都可以旨授。 “敖翊卫,狐雨雯既是你作保的,我就一事不烦二主,劳烦你带她去天录司一趟,注名入籍,顺便与她说一说天庭的律法,尤其是不该做的事。” “天师放心,我会与她说清楚的。” 天师点了点头,又道:“明日早朝,我会上奏陛下北洲柔利国之事,你到时候过来一趟,陛下多半要召见你。” 两人又谢了邱弘济天师,这才离开。 离开天师府,拿了邱弘济天师的旨授,带雨雯仙子去注名入籍。 “那花药宫我去过,人少,都是女仙,管辖花药宫的是九幽素女娘娘,九幽素女娘娘一向喜清修,你觉得如何?”敖伯玉问道。 “自是满意的,我一不会行雨布云,二也没斩妖除魔的本领,更不会处理什么香火愿,能受个九品官,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我原本还以为我要从仙吏,或是采花仙子一类的做起呢。”雨雯笑道。 “你有天仙修为,自不会从仙吏一类的做起,若是想静心修行,那花药宫定是个好去处。” 带雨雯仙子入了天录,领了身份,一路上又与她说了天庭的规矩,最后领她去了花药宫。 司花监中,扶摇见二人来,上前行礼,道:“见过上官。” 敖伯玉回了一礼,笑道:“上官客气。” 又将来意说明,扶摇听后,就领二人去见九幽素女娘娘。 那九幽素女娘娘是个喜静修的,只是说了一二句勉励之话就打发了。 离开时,敖伯玉对扶摇道:“上官,雨雯是初次上天,若是有什么不通之处,还请上官多多教她。” 说罢,敖伯玉拿出两枚仙果。 扶摇并未收下,道:“上官放心,司花监并没多大的差事,只是繁琐小事,况且还有典簿、采花仙女等照顾着那些奇花,差事还算清闲,故上官不必担心。” 见她不肯收,敖伯玉也没再多说,道:“那就告辞了。” 见敖伯玉这就要走,扶摇道:“上官且慢。” “是有何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冒昧多说一句,但又恐惹恼了上官。” “扶摇仙子如此扭捏,倒是与初见时不同了,扶摇仙子只管说,我自不会恼。” “这......天庭虽不禁止神仙嫁娶,但却是禁止的仙官之间相恋。” 听她这么一说,敖伯玉自然反应过来了,笑道:“扶摇仙子误解了,我和狐副监丞并没你想的那种的关系。” 扶摇听闻,道:“是我多想了,上官慢走。” 第94章 龙君 回到玄都玉京山,敖伯玉又继续修行,正好天尊讲道,又去听了一次讲道。 结束后,又过了十年,这才赶紧往朝圣楼去。 好在赶在早朝前到了。 不多时,果然有仙官传召,说是玉帝召见。 入灵霄殿。 礼毕,玉帝道:“敖伯玉,你既有引水治田之功,又有斩三十六洞妖魔之能,今宣你为玄都玉京山弥罗宫护法龙君,赏赐御酒三瓶,还丹十粒,望你能继续为生灵造福。” 敖伯玉拜谢。 或许是想起玉帝应是宽厚的性子,就奏道:“陛下,不知臣可否换个赏赐?” 众仙卿听了,都看向敖伯玉,那水德星君连忙上前奏道:“陛下,龙君到天庭时日不多,不知规矩,还请陛下恕罪。” 太白金星像是有意提醒,说道:“龙君,你应是不知御酒之珍,还丹之贵,这二物对你修行,可都是有大用处的,还不快快向陛下谢恩。” 玉帝淡淡说道:“无妨,那玉龙,你要换何赏赐啊?” “不知可否赐臣一颗旭阳润灵珠?” 敖伯玉说完,自己也有些紧张。小鼎之中,虽有光,但都是敖伯玉用普通的明珠弄出来的,作用也就是照个明。 之前在玄都玉京山时,敖伯玉就打听过有没有什么法宝能像太阳一样照明。 后来知晓天庭有那几样的宝贝,当然,效果肯定远远比不上真正的太阳。 旭阳润灵珠就是其一,作用便是能像初升的旭日一般滋润万物,只是这宝贝为灵宝,而且在玉帝手中,今日有此机会,这才向玉帝讨宝。 玉帝听闻,丝毫不在意,道:“你既想要那旭阳润灵珠,便赏赐你了。” 敖伯玉闻言连忙拜谢。 玉帝又命工干官的仙丁、力士在玄都玉京山护法宫旁边,起一座护法龙君府,府内设个五善司。司俱有仙吏,左右扶持。 此事说完,也就退朝了。 退朝后,水德星君、太白金星、哪吒都上前恭喜,敖伯玉一一还礼,又有仙官拿来旭阳润灵珠。 敖伯玉拿在手上,感受着旭阳润灵珠的气息,虽也是后天灵宝,但所蕴含的灵韵,远胜那崩天印不知多少。 灵宝虽无一到九品之分,但此宝与那崩天印,只怕也是天差地别。 哪吒见敖伯玉十分喜欢,就道:“敖兄弟,这旭阳润灵珠虽是不凡,可一不能斩妖除魔,二不能作修行用,你怎舍了那还丹御酒,要换此物?” “哪吒大哥不知,此物于我可是有妙用。” 去见又有仙官带力士走来。 “龙君,这是陛下赏赐的三瓶御酒与十粒还丹,我等是就此交给龙君,还是送去龙君住所?” “.....,我不是求陛下换了赏赐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敖伯玉问道。 “回龙君,陛下赏赐,哪有换的道理,故这御酒与还丹,也要拿来的。” 敖伯玉欣喜,谢了仙官,又收下御酒与还丹。 那御酒倒是还好,只是闻着香。但还丹名字虽简单,却是帝书丹药,而且品质极高,也非常适合修炼用。 敖伯玉只是稍微感受一番,就知晓此物对自己修炼化龙书的炼体六境有大用。 又有仙官领敖伯玉去更换腰牌,玉牌换做金牌,同时还领了一套盔甲,朝服、公服、常服各两套。 相比上回那套盔甲,这套算是很不错了,是仙器一品的品阶。官服也是仙衣,不过更多是身份的象征。 这也算是高升了,八品小官瞬间就变成正五品上的护法龙君了。 敖伯玉便去赤明和阳天找自己四师兄。 按照天庭的时间来算,敖伯玉到天庭的时间也不久,但也早该去拜访一趟自己四师兄了。 只是四师兄大夏侯乃是八卦神中的巽神,时时刻刻都需坐镇天庭巽位,不好随意外出,敖伯玉自己之前的官职低,除了对所有人开放的天宫外,大多数的天宫都能不去,这次升了官,才算是有了一定的地位。 和阳天。 看守天宫的天兵虽不认识敖伯玉,但看到金牌上的护法龙君,就连忙行礼,听闻敖伯玉是来找大夏侯,一个天兵就连忙去通报。 不多时,大夏侯亲自来迎。 “小师弟,我还说我并不认识一个护法龙君,不曾想竟是你啊。”大夏侯笑道。 “见过四师兄,我本来早就该来拜见,只是奈何之前官职低,不能进入和阳天的天宫内,还请四师兄恕罪。”敖伯玉行礼道。 大夏侯拉着敖伯玉往里走道:“自家师兄弟,说什么客气话。” 师兄弟二人又说了一番话,大夏侯就道:“小师弟,你杀那神将的事情,我也知道,上次二师姐告诉我的,二师姐还让我为你求情,可我因私自下界,被上官罚了,未能去帮你求情。四师兄无能,望小师弟见谅。” “四师兄说的什么话,你私自下界,还被罚了,说起来,还都是因我,我怎敢生什么怨意。” 两人自是要喝几杯,敖伯玉要拿出御酒,大夏侯却不肯,说是到了他的地方,自不能让敖伯玉拿出酒喝。 差了仙吏拿了一些果子美酒,师兄弟二人一边喝酒,一边把言。 大夏侯有些感慨道:“小师弟你倒是得了个好差事,不像四师兄我,整日都要守在这八卦巽宫,外出一刻,都要挨批。” “巽宫事关天庭八卦之位,确实不好外出,四师兄不如申请换个官职如何?” 大夏侯听后,笑道:“小师弟你当是买货物呢,这家不行换一家。况且此处虽不好外出,但也清净,相比被琐事烦扰,我情愿待在此处。” 师兄弟二人喝了一会儿酒,敖伯玉就问道:“四师兄,师弟今日虽是被封了官,却有一事不解,四师兄在天庭为官多年,故想请师兄解惑。” “小师弟但说无妨。” “陛下封了我官,又让那工干司给我建造仙府,为何又给我弄个“五善司”的司在府?我就算有差要办,应该也是在那护法宫吧?” 大夏侯仔细想了想,又问起敖伯玉最近的事,听完之后,才道:“小师弟,你可知李天王家的哪吒是什么功绩?” 敖伯玉毫不犹豫的说道:“降服九十六洞妖魔。” “九天荡魔祖师呢?” “自是威镇北方,降服万魔。” “以小师弟的悟性,还未发觉哪处不对嘛?”大夏侯问道。 敖伯玉听完,也仔细思考,不多时,就道:“我斩妖除魔,基本都是斩草除根,尽数杀光,问题怕就是出在这了。 道德经有言: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这道经劝善的名句中,正好有五个善字,只怕陛下就是在提醒我了。” 大夏侯这才笑道:“小师弟果然悟性过人,万物生灵,若是有机缘,哪怕是一棵草,都有成仙的可能。故从某些方面来看,万物其实都是一样的。 妖魔中,若是有悔改之心的,亦可给一次机会。须知斩魔易,降服其心却难,可若真能降服其心,那就是德善。 教人向善,不仅是日后他行善有你一份功德,更重要的是修自己的心,成自己的道。” 敖伯玉听后,又回想起观音菩萨的话,难道自己真的是杀性太重了? 仔细想想,也有道理,自己唯独放了一个罪孽不算重的雨雯,她就修建了河渠,好让自己能引水成四海玄真御水经的太乙之“道”。 后来也不知怎么了,一杀起来,自己都停不下来,但凡知晓为恶的,一个都没放过,压根就没有降服之心,此时想起来,倒是愧对观音菩萨当年的教诲。 “多谢四师兄今日指点,师弟我虽知晓自己杀性太重,可一旦碰上了,却管不住这手,就是不知此番会不会有祸事临头。”敖伯玉起身谢道。 “那倒不会,陛下只是提醒你,故设了个五善司,不然也不会高升你。只是今后也要切记,降服妖魔也是修心,亦是大功德。” 师兄弟二人又说了一番话,敖伯玉就回到玄都玉京山去了。 按例去拜见了天尊后,就回到护法宫。 原本的护法宫如今也算是敖伯玉管辖了,自己的仙府修好之前,还得住在此处。 护法宫的文书、典簿、佐吏等,一一来拜见。 敖伯玉拿了些灵果,分给众人。 回到住所,敖伯玉就迫不及待的吞服还丹修炼。 不过几日,十粒还丹全部都炼化。 化龙书的炼体六境中,敖伯玉已修炼至金身,不过金身境界也就开了个头,要想大成,还远着。 但炼化这十粒还丹后,金身境界竟然完成了约二十分之一。 “若是照这样看,只需二百粒还丹,我这金身境界就能大成了。不过想要得到二百粒还丹,可不是易事,那二郎神抓了猴子,玉帝也就赏了还丹百粒,外加一些其他的赏赐。 想要靠赏赐,只怕难以拿到这么多,若是有丹方就好办了。” 想到此处,又觉得自己是天开异想,这还丹多半是老君炼的,自己来天庭后,老君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冒昧的上门找老君求丹方了。 敖伯玉也不再多想,就算没有还丹,依靠仙药炼化五行之精,自己也能成就金身,只是会慢上不少。 知那还丹极好,敖伯玉便又取出御酒,喝了一口,味道果然是天地之灵浆,人间之妙味。于是将一整瓶都喝完。 随着酒水化在体内,竟也有磅礴的灵炁,敖伯玉慢慢炼化灵炁修行。 三日后,离开小鼎,叫来文书,让他安排人将两瓶御酒分别送去西海龙宫和度荣山。二人领命而去。 七日后,仙府就修建好,最让敖伯玉欣喜的是,那五善司中也建了一个呈愿台。 敖伯玉第一时间就盘坐在呈愿台上。 自离开大夏后,敖伯玉就屏蔽了凡人向自己许愿。 今日刚放开心神,无数的香火愿出现在心中。 基本都是八泽大夏度荣山附近几国的,还有柔利国附近几国也有,其余的九曲、元泽、和丘、委羽、积冰、沙所、大褚、逐资这些地方,零零散散也有一些。 敖伯玉立即开始点查香火,随即开始处理,还愿的也收些果子的供品,至于牲畜之类的全都不收。 各种保福、文书、良愿,一一处理,和从前一样,依旧是重点在治病上。 在玄都玉京山这么多年,那些灵果,不知长了多少茬,大部分都被敖伯玉炼化为五行精气,但依旧有许多蕴含五行精气不多的还存着,此时就派上用处了。 这一坐,就是近两月,这才全都处理完。 后面的时间中,敖伯玉除了静心修炼外,每月也会花些时间去呈愿台。 这日,小鼎中的敖伯玉感觉到显炁旗有动静,离开小鼎收起,不多时,就听监丞来报,说是让敖伯玉去弥罗宫一趟,天尊召见。 殿内,敖伯玉见到元始天尊。 礼毕,元始天尊道:“你可还记得当年为我与那镇元子倒茶?” 敖伯玉有些懵,天尊不可能就为这事把自己叫来一趟吧,连忙道:“弟子记得。” “那侍茶的京仲因你当日替了他的差事,心中有气,这回又听闻你高升,更是不平,昨日点卯,才知他已不在,下界为妖去了。此事因你而起,也需你解。”天尊道。 “是弟子僭越了,待弟子下界去将京仲带回来,任天尊处罚。”敖伯玉躬身行礼道。 “此事错不在你,是他守不住心。我算了一番,他应是在西牛贺洲缚喝国为妖,你去将他带回来依律受罚。 他下界时,把我那茶壶也带了去,那茶壶唤作青纹琉璃壶,我也用了有些年头,颇有威能,你亦多加小心。”天尊道。 “是,弟子知晓了。” 回到护法宫,敖伯玉就招来护法宫的一众大小仙官。 “我且问你们,天尊那装茶水用的那青纹琉璃壶是个什么宝贝?” 文书听后,仔细想了想,道:“龙君,我等总共没见过天尊几回,更不知晓天尊的茶壶是什么宝贝。” 敖伯玉听闻,就去找守性,不怪敖伯玉谨慎,太上老君装仙丹的葫芦都是灵宝,天尊说颇有威能,那茶壶必然也是不俗的。 只是那守性却不在,说是办差事去了。 敖伯玉无奈,也不好耽搁,只能下界去了。 此时的敖伯玉速度可不比当初了。只是小半会儿,就到了下界。 西牛贺洲缚喝国。 (祭赛国的原型,应该就是缚喝国,《大唐西域记》记载,伽蓝内南佛堂中有佛澡罐,量可斗余,杂色炫耀,金石难名。 又有佛扫帚,迦奢草作也,长馀二尺,围可七寸,其把以杂宝饰之。...中有舍利,时烛灵光。 所以唐僧到了祭赛国,才要沐浴,然后去扫佛塔。) 小王舍城。 敖伯玉看这名字奇怪,就找了个正要入城的一个老头问道:“老人家,你可知这小王舍城为何要叫此名?” “哦,看你模样,应是外来的,有所不知,此处原本叫小王舍城,故叫做小王舍城。” 说罢,那老头就走了。 敖伯玉听后,有些无语,遂到了无人处,招来土地。 亮出金牌后,土地连忙行礼道:“小神见过龙君。” “土地不必多礼,此番只是想问问你,此方可有妖魔作乱?” 土地听闻,就道:“回龙君的话,小神所管的地界上倒是没有,不过曾听闻西北千里处,有一山,叫做荒古山,那山中有一洞,唤作寒心洞中,那寒心洞倒是有个妖王,只是小神也不知那妖王有没有作乱。” 敖伯玉听闻,送了土地一枚灵果,就往那荒古山去。 第95章 茶壶喷火 荒古山。 远远望去,那山上果然有一片黑云笼罩。 敖伯玉有些疑惑,心中暗道:“按理来说,那侍茶童子京仲应当没下界几年,就算为恶,也不该有此黑云在顶吧?” 想到此处,随即默念口诀施法,打算招来山神土地问问。 谁知竟无人来。 “我以天庭唤神术都叫不来,只怕此方的土地山神已经遭难了。” 敖伯玉离开此处,又到了别的山头,这才找来山神土地。 表明身份,二人行礼道:“见过龙君。” “两位不必多礼,你们可知那荒古山的山神与土地去哪了?” “回龙君,他二人,早已入了那寒心洞中的寒心妖王嘴里去了。” “那寒心妖王,叫什么姓名?” “我等不知,只是知晓他六年前突然到此处来,占了荒古山,吃了山神土地,又点化了许多小妖,聚众称王。不仅如此,他还好吃人,那荒古山下原本有几个庄子,六七百余户,如今都被他吃绝了。” “既有此事,尔等为何不上报天庭?” “龙君息怒,我等原本也想上报,只是上官说,那处是缚喝国,我等属祭赛国,各有分属,自有统管,不好去干涉其他神官地界之事,这才未报,请龙君恕罪。” 敖伯玉听得火大,但也知晓这种事扯不上二人,哪怕他真的知情不报,敖伯玉也没法像猴子那样“好吃没钱酒、偏打老年人。” 没难为两人,让二人退去了。 “原来这缚喝国是祭赛国的邻居,那老万圣好交友,离得又如此近,可莫要与这寒心大王扯上关系了。”敖伯玉心中暗道。 想到此处,也不再多问,这二人知道的也不多,还是得自己去试探一番。 敖伯玉记着那京仲不过天仙修为,哪怕是有法宝,自己仗着速度快,应当也不会吃多大的亏。 荒古山,寒心洞,敖伯玉已经偷偷到了洞中。敖伯玉认出了京仲的气息,但模样与之前的侍茶童子可谓是天差地别。 如今的他,生得好生凶恶!身高有丈余,犹如一座铁塔。肌肉贲张,似那千年老树根结般虬结。 头上长着一支独角,似弯月一般,铜铃大眼,血盆大口,扁平豹鼻,周身毛发,硬似钢针。双臂垂至膝盖,手爪好似铁钩,两条大腿犹如殿中巨柱,身后五条长尾拖着。 “长角的豹子,还有五条尾巴,这京仲的本相,怕是异兽狰了。”敖伯玉心中暗道。 修为倒是不高,依旧是天仙境界,和初见时,没有半点变化。 见此,敖伯玉便想直接偷袭,将他重伤,然后直接带回去给天尊发落。虽说背后偷袭低了名头,但他有宝贝在,敖伯玉也顾不上这些了。 悄悄摸到其身后,瞬间现身,拔出剑刺去。 哪知一道宝光闪烁,太虚剑好似刺中仙金一般,竟没能刺进去。 那京仲大惊,连忙闪过。 京仲自然认出敖伯玉,骂道:“好啊,你个该死的混泥鳅,在天上抢我机缘,到了下界,还要来夺我性命,泼孽畜,你真该死啊。” “京仲,你下界为妖作乱,天尊降法旨,差我拘你回天受罚,你若是不想身首异处,就快快束手就擒。” “泼泥鳅,束手你的娘来,看枪。” 那京仲丝毫不闻,拿出长枪,就要来杀。 敖伯玉先前虽没偷袭得手,却也不惧他,提剑迎上。 这一场,好杀: 仙童误走旁门路,玉龙来寻恶妖王。那晓妖王法宝妙,倚宝护住身不遭。言辞犀利如刀剑,仇恨满腔冲云天。这一个天尊有旨寻魔影,那一个因欲纵横祸世间。 横剑直刺风呼啸,举枪猛挥地动颠。剑挑咽喉凶似虎,枪劈腰背狠如鹯。左旋右转施奇术,上挡下拦展妙玄。剑影重重遮日月,枪芒冽冽乱星躔。翻翻滚滚争高下,来来去去数番缠。 斗了三十个回合,还是不分上下。 你道怎么个不分上下?若是没有那宝光护体,就是二十个京仲,也难敌过那玉龙。 敖伯玉以为那宝光就是青纹琉璃壶的威能,虽也难缠,但光凭这,京仲自不可能奈何自己,凭他那点本事,站着给他打,他都奈何不了自己,只要自己将京仲力气法力耗尽,也能拿下他。 二人又斗了十几回合,无论敖伯玉放水放火,借雷,都破不开京仲的防御,不过京仲武艺更是差劲,压根没碰到敖伯玉。 京仲见自己全程都没碰到过他,也有些慌乱,也不去拼招式,依靠着宝光护体,将兵器一丢。 敖伯玉笑道:“孙子,可是要弃兵求饶?” “小人得意的混账,看我宝贝。” 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个茶壶,模样却与青纹琉璃壶大不同。 口念一句咒语,大喝一声:“火来。” 好火!真个恐怖: 一团火,天地炎光;一股烟,缭绕八方。一道焰,破壁摧梁;一片热,尘世侵狂。火势咆哮,焰光耀芒。 火卷的残垣断壁飞荡,焰烧的铜墙铁壁熔殇,焰舞的珍奇异宝成炀,热烘的江河湖海沸扬。好火!焚天煮海山河殇。好烟!蔽日遮天眼迷茫。好焰!掣空耀宇赤龙翔。好烧!滚滚灼空化穹苍。 但见那小小的壶口,涌出漫天的火焰,烧向敖伯玉,敖伯玉原本修炼了赤帝神通,甚至敢用赤帝炎自己烧自己,自是不惧寻常火焰,但见那火怪异,莫说烧着,只是靠近些,都觉着心惊胆颤。 见不是寻常火焰,敖伯玉也不敢硬接,连忙后退。 就见那火势初时还在洞府之中,转眼就追到云端,火焰化作各种猛兽从四面八方扑来,敖伯玉只得再退,身上那副领来的甲胄,已受不住高温,像是蜡烛一样被烧融了。 远远退去了数百里,才见那火势没有继续追来。 敖伯玉心惊不已:“那不是茶壶嘛?怎生出这么恶毒的火来?我这不惧仙器的身体,都感觉不能久抗,若非有鲲鹏之速,此番怕是要中了他的招。” 吃了一败,敖伯玉不敢再去索战。 又十分无奈,自己伤不了他,那火却能伤自己,只得从长再计。 在云头往下看,就见此处是乱石山,曾经还与那小万圣来过一次这附近。 想了想,就往那乱石山碧波潭去。 若是之前,敖伯玉自不会去,与万圣老龙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但现在,不扯也扯上了,且小万圣没了金凤簪,也不可能再去天上盗宝。 只要万圣老龙别再作死去偷那佛塔舍利,应当就没杀身之祸了。当然,最关键还是小万圣应该是不会再和那什么九头虫有关系了。 第96章 碧波潭龙宫 不多时,就到潭底,忽见一座玲珑剔透的牌楼,好去处: 朱宫贝阙,与世不殊。黄金为屋瓦,白玉作门枢。屏开玳瑁甲,槛砌珊瑚珠。祥云瑞蔼辉莲座,上接三光下八衢。非是天宫并海藏,果然此处赛蓬壶。 那看门的龟鳖见了敖伯玉,并不认识,就道:“敢问是哪位上神当面?可是来赴寿宴的?” 敖伯玉听闻,知晓自己这是来巧了,那万圣老龙今日正好过寿宴啊。 “我乃西海敖伯玉,此番是来祝寿的,只是无有请帖,烦请禀报。” 二妖听闻敖伯玉的名字,知晓是西海龙宫三太子,也不通报,就连忙往里迎。 穿过回廊,就见里厢正热闹着呢,但见:玉女捧牙盘,仙娥调律吕。长鲸鸣,巨蟹舞,鳖吹笙,鼍击鼓,骊颔之珠照樽俎。 鸟篆之文列翠屏,虾须之帘挂廊庑。八音迭奏杂仙韶,宫商响彻遏云霄。青头鲈妓抚瑶瑟,红眼马郎品玉箫。鳜婆顶献香獐脯,龙女头簪金凤翘。 吃的是,天厨八宝珍羞味;饮的是,紫府琼浆熟酝醪。 还未走进,就见那小万圣也在。 与万圣老龙同坐的,还有一人,威武不凡。 敖伯玉初时还以为是所谓的九头虫,但仔细想,那九头虫此时还不定在何处修炼呢,再一瞧,定然不是,只因那人的气势,与曾见过的猴子竟有几分相像。 心中猜到其身份,但见他:穿一领鸦青剪绒袄子。一双眼光如明镜,两道眉艳似红霓。口若血盆,齿排铜板。吼声响震山神怕,行动威风恶鬼慌。四海有名称混世,西方大力号魔王。 那小万圣忽然瞧见敖伯玉,急忙上前,欢喜道:“玉哥哥,广晋舅父刚走,你怎来了?” “......,我本奉天尊令,下界除妖,正好听闻土地说万圣舅父今日过寿,故来祝寿。” 小万圣听闻,哼唧道:“我还以为玉哥哥是听广晋舅父说我在,你才来的呢。” “小万圣别闹,先见见你万圣舅父。” 说罢,又觉得好像不太对。 不过也不再多说,入厅对万圣老龙行礼,道:“万圣舅父,今日我本下界办差,恰好听土地说,舅父办寿宴,故不请自来,还望舅父见谅。” 那万圣老龙听了,只觉得脸上有光,刚刚还听敖闰说,敖伯玉高升为玄都玉京山护法龙君,见他特来祝寿,十分得意。 万圣老龙笑眯眯起身,来邀敖伯玉入座,道:“贤侄说得什么话,我原本是想给你送一封请帖的,只是想着你有差事在身,不好打扰,此番你既能抽空来此一趟,我甚是高兴,快来入座。” 敖伯玉又拿出一枚仙果道:“舅父,此番来,我也是偶然听说,故未特意准备礼物,这七彩凝炁果,乃是之前在天庭换来的,今日便奉送给舅父,还请舅父莫怪我未能专门备礼。” 那万圣老龙听闻,只觉得更是有面,欣喜收下。 七彩凝炁果虽是六品仙果,但看敖伯玉手中这枚,多半是八品了,这就十分贵重了,万圣老龙只有地仙修为,若能将此果完全炼化,或许有入天仙的可能。 见他的表情,敖伯玉就知晓小万圣还算是听自己话的,并未将自己送她的那些仙药送给别人。不然万圣老龙也不会那么高兴。 入座后,那万圣老龙又向敖伯玉介绍道:“贤侄,这位是翠云山大力王牛希娑。” (牛魔王的原型,应该是《往世书》中的魔牛魔希娑,二人结局也是差不多,都是被火烧服,原着中老牛是扛不住哪吒火烧,才投降的。 西游中的牛魔王,基本就是学了本事,还未上天前的猴子,猴子和他打,打了几百回合,都是不分胜负。 原文:牛王本是心猿变,今番正好会源流。这话并不是说牛魔王是猴子的心魔之类的,牛魔王在西游原着中一定是独立的个体。 我个人理解,这话的意思有致敬的意思,前面提过,元杂剧西游中,猴子大哥是齐天大圣,猴子自己是通天大圣。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猴子降服自己的为妖时的心。 到了西游记中,猴子成了齐天大圣,牛魔王成了平天大圣。当然,这几个名号也来自更早的《陈巡检梅岭失妻记》,里面的主角申阳公应该也是猴子原型之一。 关于原文中牛魔王的人物性格描写,一是好交友,原文:这大圣与那牛王斗经百十回合,不分胜负。正在难解难分之际,只听得山峰上有人叫道: “牛爷爷,我大王多多拜上,幸赐早临,好安座也。”牛王闻说,使混铁棍支住金箍棒,叫道:“猢狲,你且住了,等我去一个朋友家赴会来者!”言毕,按下云头,径至洞里。 猴子曾经也是牛魔王的结拜兄弟,打架打到一半,就要叫停赴宴去了,比黑熊精打一半要吃饭还有趣。 二就是耍赖,猴子去找牛魔王要借芭蕉扇,原文:牛王道:“你若三合敌得我,我着山妻借你;如敌不过,打死你,与我雪恨!” 然而两人打了百余回合不分胜负,牛魔王就耍赖不借了。 第三就是牛魔王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相反,还算是明理,而且念旧情的。 还是第六十回,牛魔王质问猴子把他儿子牛圣婴害了,猴子说红孩儿要吃唐僧,近他不得,就去求观音菩萨,劝他归正,如今做了善财童子,比牛魔王地位还高,享极乐之门堂,受逍遥之永寿。 牛魔王其实是认可了这个说法的,原文:“这个乖嘴的猢狲!害子之情,被你说过,你才欺我爱妾,打上我门何也?” 然后又问起欺负玉面公主的事,猴子说一时粗鲁,牛魔王也没追究,原文:牛王道:“既如此说,我看故旧之情,饶你去罢。” 虽说牛魔王自己就住在玉面公主的摩云洞,但事实上,古人对于妾这种身份,其实没那么重视。 至于吃人这个事,牛魔王肯定不是吃素的,但原文没有说过他到底吃不吃人。 有一个细节,原文中,但凡吃人的妖怪,描述洞府吃饭时,或是设宴时,基本都会直接指出菜肴是人肉。 但牛魔王去碧波潭赴宴时,没有说这事,吃的是天厨八宝珍羞味,并不是人肉。所以我个人认为牛魔王是不吃人的。 毕竟要是牛魔王吃人,那以古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罗刹女肯定也吃人,但火焰山附近的百姓并没说过这事,而且百姓还叫尊称她铁扇仙。 牛魔王为何发火与猴子打起来?不是因为红孩儿被收服,不是因为玉面公主被欺负,而是猴子说先去翠云山芭蕉洞找罗刹女借芭蕉扇,牛魔王才发火的。 原文:牛王闻言,心如火发,咬响钢牙骂道:“你说你不无礼,你原来是借扇之故!一定先欺我山妻,山妻想是不肯,故来寻我!且又赶我爱妾!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妾,不可灭。你既欺我妻,又灭我妾,多大无礼?上来吃我一棍!” 至于说牛魔王一家无辜,一个个来,红孩儿,纯纯的自己作死,吃人就不说了,还要吃唐僧,而且被困住后放开,还不服,望菩萨劈脸刺来。不打死他,真算是菩萨发善心了。 后文也有红孩儿的戏份,他还和去找观音菩萨的猴子开玩笑,说明他自己也知道是得了好处的。 如意真仙,首先那地方原本叫破儿洞,如意真仙去占了,改叫聚仙庵,他去就是为了占那地方发财,猴子去求水,他不愿,说是猴子害了红孩儿。打不过猴子,却一直捣乱。 纵使他三番五次捣乱,猴子也没下杀手,原文:“你听老孙说,我本待斩尽杀绝,争奈你不曾犯法,二来看你令兄牛魔王的情上。.......已后再有取水者,切不可勒掯他。” 最后他还是不肯罢休,被猴子闪了一招,夺了如意钩,折成四段,这才怕了。 猴子在如意真仙这一回,真的算是特别宽厚了,寻常妖怪,三番五次找猴子麻烦,早就是肉饼一团了。 罗刹女,按我们的观念来说,芭蕉扇是她的东西,人家不愿意借,也没问题,确实是这个道理的,但原文中,罗刹女说让孙悟空受她三剑就借。 原文:那罗刹不容分说,双手轮剑,照行者头上乒乒乓乓,砍有十数下,这行者全不认真。罗刹害怕,回头要走。 罗刹女和老牛确实是夫妻,都是耍赖的性子。 牛魔王一家,唯一死的就是“外妾”玉面公主,从古代的道德观上来看,这种外妾,压根就不是一家人,玉面公主骂罗刹女贱婢,猴子原本和玉面公主好好说话的,听到这话后,反而骂她。 从这一点上来看,猴子真算是讲情分了。 作为我们现代人的观念,玉面公主不为恶,自然不该杀,但以古人的观念来看,这就是标准的破家“狐狸精”了,她不死,古代的“水友”多半要喷作者了。 我个人认为,火焰山这一回中,猴子唯一不该的是变作牛魔王的模样调戏罗刹女,当然,猴子也是为了借来芭蕉扇保唐僧过火焰山,所以这只是我个人认为。 写这么多,就是因为很多人会拿牛魔王的事黑猴子不讲兄弟情义,当然,这也是我一家之言,各位也可以发表不同的看法。 其实这种名着级别的书,若是像tv版西游,或者是黑神话那样重新改编,是非常好的。但乱用阴谋论去抠字眼解“毒”原文,我个人认为是没必要的。) “牛兄,这位是西海龙王敖闰之子,西海龙宫三太子敖伯玉,因治田、引水、斩三十六洞妖魔有功,被玉帝亲封为天庭玉清天玄都玉京山元始宫元始天尊座下护法龙君。” 敖伯玉稍有些尴尬,这万圣老龙给自己搞这么长的头衔,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而且若说斩妖,这里不就坐着一堆。 “敖伯玉见过大力王。” 那牛魔王听闻,并未不快,应也是当自己是得道真仙,并不属妖魔一类的,回了个礼,笑道:“小龙君客气,往日听闻万圣兄说有个贤侄,今日一见,果是玉树临风之姿。看龙君与小万圣坐一起,倒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话一说,小万圣红了脸,低着头,不言语,却又默默挪着屁股靠近敖伯玉了些,挪着挪着,都快贴到一起了。 敖伯玉有些坐立难安,便转移话题道:“常闻万圣舅父见多识广,不知可听闻过那寒心妖王的名号?” “贤侄此番奉天尊旨意,难道就是要去除那寒心妖王?”万圣老龙问道。 “正是那魔头,他本是弥罗宫侍茶弟子,有一回镇元大仙与天尊讲“混元道果”,讲了几年,众仙都听不明白,昏睡了过去,我正好没听懂,没有昏睡。 半途,我见天尊杯中无茶水,便给天尊和镇元大仙添茶,哪知他就此记恨在心。前番我被陛下升官,他更是不平,便下界为妖作乱,天尊便让我来拿他回天受罚。 我去了那寒心洞与他斗了一场,谁知他从弥罗宫带来的茶壶极其厉害,放出来的火,不敢近也,后来又找了土地问询,得知舅父设宴,这才不请自来。” 万圣老龙听闻,道:“贤侄竟能从他那火中全身而退,果然本事了得,贤侄你有所不知,他到了那荒古山,几年间,就将周遭大大小小的妖王打服,不肯降的,都一把火烧了,无人能活命,愿降的,都归在麾下。” “舅父与他有来往?”敖伯玉问道。 万圣老龙连忙道:“并无来往,只是听黑虎将说过,那黑虎将曾经也占了一方山头,现如今也归在他麾下,二年前还来过家中喝酒。 那黑虎将说,寒心妖王那宝贝有两样,一个叫做炼天壶,一个叫做不灭盅,炼天壶能放火,那火不是山火,不是阴火,不是太阳火,乃是丹毒之火,于修行之人而言,最是恶毒。 那不灭钟也不凡,护着身,水火不侵,兵器不伤,万法不惧。只是贤侄说是茶壶,我就不解了,也不知是不是弥罗宫的茶壶。” 第97章 丹毒之火 万圣老龙说罢,敖伯玉就反应过来了,只怕他不仅带了茶壶,还带了茶盅来。只是茶壶为何会变成放火的壶,还叫做炼天壶?杯子也叫做个不灭盅? 想到此处,敖伯玉就道:“他从弥罗宫带来的茶壶,本叫做青纹琉璃壶,多半还有一个茶盅。那青纹琉璃壶是天尊时常用来喝茶的,天尊说用了很久,应是先天灵宝一类的宝贝了,兴许是被他祭炼使用吧。” 万圣老龙听后,左思右想,也没什么好法子,道:“贤侄也不必忧虑,待宴罢,我将宫中兵将,尽数聚来,交于贤侄,助你去降他。” “多谢舅父,只是那寒心妖王要是论赌斗,十个我也不惧,就是那所谓的炼天壶放出的火太过难挡,非是人多能解决的,待宴罢,我再去别处寻个法子,看看能否破了他那神通。” 那牛魔王就道:“若是解丹毒,我倒是知晓有一人极善此道,只是不知丹毒之火可否解之。” 万圣老龙听闻,就道:“所谓丹毒之火,兴许就是某种火焰,沾染了丹毒,故唤作个丹毒之火吧,牛兄所说的是哪位?可否告知?” “自无不可,那人便是东方朔。” 牛魔王说完,敖伯玉仔细回想,道:“我倒是知晓一人也叫做东方朔,但那东方朔是南赡部洲汉武帝的臣子,却不知他还有这等本事?纵然有此本事,此时应也转世投胎去了吧?” “非也,非也,那东方朔乃是诙谐岁星,道号曼倩,本是东华帝君弟子,因三偷王母蟠桃,被罚转世投胎,辅佐帝王。 他功成圆满后,复得正果,在人间四处游历,几年前,曾来过西牛贺洲访友,我恰好在宴上,听说此事。 东华帝君擅炼丹,他那弟子东方朔也学得自家师父的几分本事,那日宴上,他拿出灵丹与宴会上众人分用,我分得一粒,果然妙极。 那宴会主人也喜抟砂炼汞,常服些丹毒极大的丹药,服用后,那丹毒立解,东方朔还劝告友人,说:若要炼形炼神,须识归根复命。不是光靠寻常丹药可成。” 牛魔王说罢,万圣老龙就问道:“牛兄可知那诙谐岁星如今身在何处?” “上次一别,已有二年,听他说游历四方后,就回南赡部洲故乡去精修几年,至于具体在何地,我就不知晓了。” 敖伯玉就起身行礼道:“多谢大力王指点。” 宴罢,敖伯玉便要往南赡部洲去。 小万圣却扯着敖伯玉衣袖要一起走,说道:“玉哥哥,我也要回南赡部洲,我们一起走吧。” 敖伯玉也只得依她。 此时的敖伯玉驾云倒是没快多少,御风却强了不知多少倍。 见小万圣驾云如此之慢,也有些等不及,道:“你且抓紧我的手,我带你走快些。” “玉哥哥,天尊又没给你定个期限,你要走快作甚,我们慢慢去,好说说话嘛。” 敖伯玉拉住她的胳膊,道:“天尊虽没给我定个期限,但那寒心妖王为恶,我多耽搁一时,都有可能少救一人。” 说罢,舍了云,御风而去。 不到一刻,就到了南赡部洲。 “玉哥哥,不如我陪你一起去除妖吧,反正我此番回家时,与师父说过,想多待两日,师父也允了。”小万圣有些不舍道。 敖伯玉只得道:“我是去寻人,还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你且安心回山修行。” “可是我想帮你啊,你可别小看我,我也学了几分除妖的本事。” 敖伯玉打量了一眼,道:“我自没小瞧你,不过此事不是我斗不过他,而是难破那法宝,只要能寻着破解之法,我自能轻松胜他,你且安心回山修行。” “我不嘛,一百余年了,你我总共就没见过几次,此番正好有机会,我就要跟着你。”小万圣道。 下一瞬间,敖伯玉就远去百丈外了,再看时,已没了身影。气得小万圣跺脚甩手。 敖伯玉入了汉朝地界,一番打听,得知此时汉朝的皇帝是刘奭,刚刚继位不到一月。 又打听那东方朔的祖籍,得知在济北国平原郡,敖伯玉又往那地方去。 不多时,入平原郡城,找到东方朔的故居,但此时都是他的后辈居住,东方朔却不在此处。 向他那些后代打听,那些人却说敖伯玉是失心疯了,东方朔都死了多少年,还找人。 敖伯玉又招来土地山神,也无人知晓。 心知东方朔要么回到东华帝君身边,要么就在某处洞天福地内修行。 见此,敖伯玉心中暗道:“东方朔既有这本事,那东华帝君更是擅于此道了,我何不直接去蓬莱求见?” 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贸然上门,先不说东华帝君管不管,只怕连山门都进不去,我虽领了个龙君的名号,却也只是五品官,不比猴子那官至极品的身份,连东华帝君都要亲自迎接。” 又想起崤山洛水河伯顾文岑离此地不远,便往那河伯祠去。 到了门前,敖伯玉一抹脸,背一挺,变作个凶悍的强盗模样,太虚剑也变作一把大刀。 入内,请香后,顾文岑果然来见。 顾文岑见敖伯玉一番强盗模样,心生不悦,但又见他会唤神术,只得道:“你是何人?唤我何事?” “好叫你知晓,我乃西山上的寨主谁都抢,听闻你也是绿林好汉出身,特来邀你入伙。” 顾文岑听后怒骂道:“你这混账,我乃此地河伯,哪里是什么绿林好汉出身,你竟敢来邀我入伙,可是想找死?” “我谁都抢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你个河伯?今日要么与我入伙,要么看刀。” “好你个谁都抢,不给你点教训,今后怕是要害人,看打。” 说罢,二人斗了起来,敖伯玉甚至只用凡人的气力就将顾文岑打得节节败退。 顾文岑心惊,正要使用法术,敖伯玉变回本相。 “三殿下,怎么是你?”顾文岑欣喜道。 “顾兄,好久不见。” 顾文岑这才连忙邀茶。 二人聊了一会儿,敖伯玉又将此次来寻东方朔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三殿下,这正是做贼的遇见截路的,赶巧了,那东方朔前几日刚在二里外的一个集市上出现过。几日前,有一伙假道士用戏法在集市上骗财,就是被那东方朔揭穿。” 敖伯玉听闻,便想去寻,顾文岑又建议道:“他是个行踪不定的,三殿下你若是这样去寻,哪里找得到。” “顾兄有好什么好法子嘛?” “三殿下且听我说。” 第98章 蟠桃怎么吃? 集市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僧门两道,回汉两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做买做卖,骑马坐轿,推车的,担担的,锯锅的,补罐的,卖针的卖线,卖蒜的,卖葱的,应有尽有! 敖伯玉化作老人模样,顾文岑被敖伯玉用障眼法变作个圆头圆脑的小女孩模样,二人支了个台子。 敖伯玉这才大喊道:“各位,南来的,北往的,卖货的,买菜的,才子们,佳人们,都来看一看,瞧一瞧咯,今日我二人要表演个绝技。” 敖伯玉声音洪亮,满街的人都听见了,不多时,就聚了一群人,问道:“那老人家,你这般大的岁数了,不在家中颐养,到这来表演什么绝技。” “各位,我虽老,也还能吃七锅饭,八盅酒,切莫小瞧我老人家,今日要表演的,是断头重生之术。” 众人听了,只当他在吹牛。 敖伯玉也不辩解,见人来的不少,就拿出一把大斧头,看上去足有一二百斤重,这自然是太虚剑用障眼法变得。 顾文岑往板子上一躺,敖伯玉直接砍了下去,就见人头就从板子上滚了下来,血淋淋的,掉到台下。 众人大惊,纷纷嚷嚷着要去报官,敖伯玉又道:“各位,我自不会害我自家人,定能将头接回去。” 众人不信,敖伯玉直接一挥手,那假人头就飞到尸体上,一合上,顾文岑变作的小女孩就完完整整的从板子上爬起来,引得喝彩。 顾文岑走下台,与看客讲话,胆大的,上前看他脖子,果然没有半点伤痕,顾文岑又正说着话,敖伯玉暗中又使了个障眼法,那头立即就掉了下去,唬得众人大惊失措,纷纷后退。 好玉龙,把那编出的戏词,哄人的鬼话,悲戚戚的告道:“诸位,我这法术,虽能断头重生,却需借各位赏钱才能长久,但求各位才子佳人,不吝赏赐我一二个钱。” 众人见小女孩可爱,又见识了绝技,不少人都开始掏钱。 不多时,敖伯玉收了数百枚五铢钱。 敖伯玉收了钱,果然将头又安了回去。 看客高兴,纷纷让敖伯玉再施展别的绝技。人群却窜出一人,道:“一个河伯,不老老实实守在神祠,跑来此间用障眼法行骗,意欲何为?” 敖伯玉默默施展望气术一看,就见他头顶白色宝盖,修为也有天仙,多半就是东方朔了。 但见他: 身穿道服飘霞烁,腰束丝绦光错落。头戴纶巾布斗星,足登芒履游仙岳。炼元真,脱本壳,功行成时遂意乐。识破原流精气神,主人认得无虚错。 逃名今喜寿无疆,甲子周天管不着。转回廊,登宝阁,天上蟠桃三度摸。缥缈香云出翠屏,小仙乃是东方朔。 (原着第二十六回,猴子打倒人参果树,去四处求药,求到东华帝君处,东方朔有出场,猴子还认识东方朔。 原文:行者见了,笑道:“这个小贼在这里哩!帝君处没有桃子你偷吃!”东方朔朝上进礼,答道:“老贼,你来这里怎的?我师父没有仙丹你偷吃。” 东华帝君在西游中和王母是没关系的,并不是夫妻,特意写一笔东方朔,应该就是指和猴子同样的偷吃蟠桃的经历。 还有一个我个人猜测的,东方朔和汉武帝经常玩射覆游戏,就是在瓯、盂等器具下覆盖某一物件,让人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与车迟国那一回相似,东方朔也总能猜中汉武帝藏的物件。) 那东方朔初时以为敖伯玉只是寻常老人,此时再看,竟是有一股水气正神的清气,虽看不穿身份,但也知晓不是凡人。 敖伯玉这才拿出许多灵果,道:“先前赏钱的各位,可各来领一个果子。” 不多时,果子发下去,那东方朔走上前,道:“不知是哪位上神当面?” 敖伯玉变回原本模样,拿出金牌,道:“我乃西海龙宫三太子敖伯玉,见过道友,还请道友勿要怪我以这办法见道友。” 众看客都惊呼遇到神仙,纷纷要跪拜,然而三人早已不见。 云上,东方朔还礼道:“龙君客气,不知龙君找我何事?” 敖伯玉又将寒心妖王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我确实可解丹毒,只是听敖兄说,那茶壶,乃是元始天尊之物,怕不是寻常丹药可破解。此事只怕还得去求见我师,才有解法。” “不知东方兄可否带我拜见帝君?”敖伯玉问道。 “敖兄是为除妖邪,自无不可,正好我也该回山了,敖兄便与我同去便是。” 得了东方朔的答复,敖伯玉给顾文岑留了十几株修炼用的仙药,这才告辞而去,路上,敖伯玉又拿出许多仙果与东方朔一起享用,东方朔也未拒绝。 “敖兄倒是好福缘,竟能拿这五六品的仙果当饭吃。”东方朔道。 “东方兄有所不知,我曾在八泽大夏学艺,积累了些功德,上天为官后,就拿去尽数换了仙果,满足口腹之欲,倒是让东方兄笑话了。” 东方朔听了,笑道:“不曾想,竟还能遇着同道之人。” 敖伯玉假装不知,道:“莫非东方兄也喜好美食?” “说起来也惭愧,多年前,师父去了蟠桃会,带回来三枚蟠桃,我得了一枚,吃过后,再难忘记那蟠桃美味,而后三盗蟠桃,百年前,事情败露,这才被罚转世投胎,辅佐帝王,不久前,才功行圆满,复得法力。”东方朔笑道。 说起这事,东方朔丝毫没觉得难堪,反而得意,二人就此聊了起来。 那东方朔甚至说起蟠桃该如何吃,才最好吃,也能最大化的将蟠桃所蕴含的灵炁尽数发挥。 第一步,将蟠桃放入玉瓶中,加入少许仙泉,两小勺盐,搓洗干净。 第二步:清洗好的蟠桃去皮,蟠桃皮留着备用。蟠桃肉对半切去核,切片,然后再切成蟠桃丁。 第三步:把切好的蟠桃丁放入大瓶中,加入火云枣碎丁拌匀,静置两刻。 第四步:取炼丹炉加仙泉水,蟠桃皮入鼎,炼至颜色完全褪去后,捞出蟠桃皮丢掉。 第五步:剩余的蟠桃水中下蟠桃果肉丁,慢慢炼制,再取宁神花、地根草、.....六种仙药加入。 第六步:蟠桃酱熬煮至有些浓稠的时候,挤入仙药雪玉骨参汁拌匀。 第七步:取出蟠桃酱,放置冷却,再冷冻后,取来服用,口感极佳,而且能将蟠桃所蕴含的灵炁完全发挥出来。 敖伯玉听完,只觉得自己之前几口吃完,完全就是在浪费。东方朔这做法,不仅是发挥蟠桃的所有妙用,还是能当饭吃。 “来日若是多种些蟠桃树,兴许我还真照这样当饭吃。”敖伯玉听完,心中暗道。 若是敖伯玉御风全速而去,兴许不到一日就能到,不过东方朔自然没那么快,敖伯玉也只能与他一起驾云,二人聊了一路,驾云十日才到。 第99章 东华帝君 到了蓬莱仙岛。 这山真好去处,有诗为证,诗曰:方丈巍峨别是天,太元宫府会神仙。紫台光照三清路,花木香浮五色烟。金凤自多盘蕊阙,玉膏谁逼灌芝田?碧桃紫李新成熟,又换仙人信万年。 有东方朔带路,自然是畅通无阻。 入东华帝君仙府,只闻得香风馥馥,玄鹤声鸣,那壁厢有个神仙,但见: 盈空万道霞光现,彩雾飘飖光不断。丹凤衔花也更鲜,青鸾飞舞声娇艳。福如东海寿如山,貌似小童身体健。壶隐洞天不老丹,腰悬与日长生篆。 人间数次降祯祥,世上几番消厄愿。武帝曾宣加寿龄,瑶池每赴蟠桃宴。教化众僧脱俗缘,指开大道明如电。也曾跨海祝千秋,常去灵山参佛面。圣号东华大帝君,烟霞第一神仙眷。 东方朔先上前行礼,又介绍敖伯玉,敖伯玉这才行礼拜见,礼毕,又说起来由。 东华帝君听完,就道:“天尊那青纹琉璃壶,我也见过多次,自天地开辟,天尊就用来喝茶,青纹琉璃壶,最善是泡茶,寻常灵茶放入,泡一阵,就是仙茶一壶,与外丹术有异曲同工之处。” 敖伯玉听完,就道:“帝君的意思是,那丹毒之火,其实就是泡仙茶时,去除掉的仙茶杂质?与丹毒一般,故叫做个丹毒之火?” 东华帝君点头道:“是极,虽说天尊饮用的茶水,都是仙茶,但积年累月下来,丹毒自然也惊人,那侍茶童子应是将青纹琉璃壶炼化后,以火灌入,沾染丹毒,如此放出来的火,寻常仙人哪里能受得住。” 敖伯玉听后,也有些无语了,这不就是茶渍,自己居然被一个茶壶的茶渍弄得灰头土脸,四处求救,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想到此处,敖伯玉也不再端着,俯身拜道:“求帝君怜悯,赐我破解之法,日后定不敢忘帝君今日之恩。” 东方朔一路上吃了敖伯玉怕是有二三十斤仙果,二人又聊得投缘,见此也拜道:“师父,敖兄向来有行善之心,也与弟子投缘,求师父助他一回。” 东华帝君道:“你有行善之心,又有如此功德,还是为除妖来求,我自要助你一臂之力,我有一粒‘九转太乙还丹’,能治世间生灵,自也能解丹毒。便赐你,服用后,那丹毒之火自是不能烧伤你。” 敖伯玉又拜谢,帝君唤来童子,从玉瓶中倒出一粒九转太乙还丹,给了敖伯玉。 敖伯玉得了丹药,这才拜谢离山。 云头,敖伯玉直接服用,炼化药力。 既都到了蓬莱,自是要去一趟度荣山,度荣山距离瀛洲最近,离蓬莱也不远。 不过小半个时辰,敖伯玉就到达度荣山。 山中,依旧只有云歌、千音与武罗三个师兄师姐在,其余的师兄们,都去寻自己的道。 见敖伯玉修为大增,都替他高兴。 “我就说小师弟是有福缘的,此番不仅化险为夷,还成了玄都玉京山的人,以后也算是有个好靠山了。”武罗笑道。 “莫要听你五师兄乱说,你虽是有个神职,但也就是职位,并不是元始天尊的弟子。 况且与雷部的事还未解决,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切莫随心所欲,天庭不比山中,若是犯了规矩,断无什么靠山可言。”云歌道。 “二师姐,你放心,我晓得,不会乱来的。” “嗯,元始天尊身为道教三清天尊之一,你能时常听他讲道,也确实是好运道。” “说起来,师弟我也惭愧,天尊讲道,十次中我起码有六七次听不懂,那三四次也是似懂非懂。”敖伯玉道。 “天尊讲道,自是为要入大罗之人讲,那混元道果,你此时的修为,如何听得懂,尽量多多记下,日后境界到了,慢慢领悟吧。”云歌道。 云歌说完,千音就道:“小师弟,你上次差人来送御酒,还说近期都会待在天庭,要过段时日才会来看望我们,怎么今日就来了?” 敖伯玉又将寒心妖王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云歌听完,就问道:“可需让你五师兄陪你走一趟?” “不必的劳烦五师兄跑一趟,有东华帝君的九转太乙还丹,我便不惧那丹毒之火,那京仲绝不是我的对手。”敖伯玉道。 “不是还有个什么茶杯法宝吗?你如何破解呢?”千音问道。 “我也无需打破,只需将他以力压制,带回天庭就是了。到了弥罗宫,自有天尊收他。”敖伯玉道。 云歌听后就道:“他不怕兵器一类的,兴许怕神魂秘术一类。道藏楼有部法术,叫做镇魂术,你去取走,以你现在的修为,应当三五日就能学会,到时候自可降他。” 敖伯玉听闻也觉得有理,这样也不至于让人嘲笑,说自己连个天仙境界的童子都斗不过,还叫什么护法龙君。 说了会儿话,敖伯玉也不再多待,拿到那法术后,就离开了度荣山,往西牛贺洲去。 不到一日,就回到荒古山,那镇魂术的五品法术也学的差不多了。 到了寒心洞,敖伯玉也不搞什么偷袭了,直接将门砸烂,闯了进去,沿途的小妖,都不是敖伯玉一合之敌,不多时,就闯入洞府大厅。 京仲正拿着兵器往这边赶来,见敖伯玉杀进来,怒骂道:“泼泥鳅,上次让你逃脱,这次再别想活命。” “你这孽畜,若不是凭着天尊的茶壶和茶杯,我一只手也能胜你,看打。” 这一场,好杀: 玉龙掣剑惊魑魅,妖王挥枪奋威灵。双方酣战林深处,风云变色鸟飞惊。那阵上妖王咆哮,火焰乱舞;这厢里玉龙叱咤,仙剑同鸣。 皆因机缘积恩怨,致使争强不惜命。玉龙领旨拼勇力,妖王妒心起纷争。往来斗经多半会,冲冲撞撞没输赢。 二人斗了十几回合,京仲就只有挨打的份,要不是有那不灭盅护体,敖伯玉早就杀他不知多少回了。 京仲更是惊慌,只因他知晓武艺比不过敖伯玉,早就开始用炼天壶放火,但那火焰似乎是失去了威能,烧在敖伯玉身上,压根无用。 可若要说火焰无用,这满山的小妖尸体又是怎么回事?京仲不解。 又斗了二三十回合,敖伯玉见他已力软,直接使用那镇魂术,那不灭盅果然挡不住神魂攻击。 京仲只觉得头晕眼花,往后一倒,再难爬起来。 敖伯玉上前踩住他,封住了他的法力,搜出炼天壶和不灭盅。 拎着京仲出洞,那洞府已经被他自己烧成个破瓦窑,也不必敖伯玉费事了,拎着就走。 云端上,京仲醒来,见自己已被穿了琵琶骨,锁了法力,自知难逃,低着头,也不言语。 第100章 苦差? 见他醒来,敖伯玉就问道:“京仲,你为何会觉得我抢你机缘?” 京仲听闻,恨恨道:“我才是天尊的侍茶弟子,你不过是个受玉帝照顾,才得以在弥罗宫听天尊讲道,凭什么抢我的差事做?” “我不过是为天尊与那镇元子添了几杯茶而已,怎么就抢你的差事了?”敖伯玉十分不解的问道。 京仲一时间有些答不上来,嘴硬道:“这差事是我的,你就是在抢我的机缘。” “你是觉得自己可有可无,生怕被人代替吧?” 这话说完,京仲就怒了,大吼大叫的说道:“我在天尊身边侍奉了数万年,尽心侍奉,深的天尊信任,炼天壶这等先天灵宝也交由我保管。你才是可有可无之人,你才是!” “我在玄都玉京山,确实是个可有可无之人啊,这有什么不好认的。”敖伯玉淡淡的说道。 京仲也没想到敖伯玉竟这样说,而且那表情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有一日不能去听天尊讲道?” “我本来就不是天尊弟子,若是天尊愿意让我听道,是天尊宽厚,若是天尊不允,也是应该,为何要怕?” 京仲听完,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所想的一切,在别人的眼中是多么可笑。 过了许久,才道:“是了,你的资质、悟性,都非常人能比,哪怕天尊弟子中,也少有人能与你相比,你自是不惧。 就算没有天尊讲道,你一样能入太乙,一样有机会修成至仙,可我呢,我已听天尊讲道万年了,我还是寸步未进,还是不能长生。 既然长生无望,不如下界自在快活,抓些人来,自家关起门,教小的们唱唱舞舞,我坐在上面,自自在在,吃他娘个痛快。” 敖伯玉听完,也有些感同身受,倒不是说吃人,而是资质差的时候,修行的确让人绝望。 一时的困境不算什么,也不会让人绝望,但看不到希望,才是真正的绝望。 可相比敖伯玉初到此方世界时,京仲的处境简直就是敖伯玉梦寐以求的。偏偏他还觉得不满足。 这样看来,人就怕比较。 不过这万年的老心结,既不关敖伯玉的事,也不是敖伯玉能解的。 他吃了那么多人,若不是天尊有令,敖伯玉都不会留他性命。 懒得跟他废话,驾云上天去。 见敖伯玉不再说,京仲反而不乐意了,道:“你为何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有理?” “有你娘的理,有如此好的条件,不去用心悟道,反倒是怨天尤人。你且说说看,你不过天仙境界,为何能活数万年?”敖伯玉骂道。 那京仲有些没底气,半响才道:“天尊曾赐我丹药,能延寿。” “好个忘恩负义的混账,若非天尊叫我拿你上天受罚,我定一剑斩了你。” 说罢,直接封了他的嘴,拎着归天去。 弥罗宫。 礼毕,道:“天尊,京仲带回来了。” 元始天尊淡淡说道:“嗯,此番辛苦你了。” “不敢,这本来也是弟子职责所在。” 说罢,敖伯玉又拿出那炼天壶与不灭盅交了上去。 天尊拿过炼天壶看了,里面的茶渍都洗得个干干净净,嘴角抽了抽,道:“这茶壶?” 敖伯玉没看天尊表情,也不知天尊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便道:“回天尊,京仲借茶壶中的茶渍使火,极其厉害,弟子想着那茶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与丹毒一般,故清洗干净了。” 元始天尊难得露出不自然的表情,不过也只是片刻。就淡然道:“既有功,也需赏,我看你善处理人族求愿之事,弥罗宫的呈愿司,今后你也去管着吧。” 敖伯玉听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哪门子的赏赐,自己不是元始天尊的弟子,哪怕掌管呈愿司,也不可能有自己的神像享受香火,更不可专门为自己打造一尊神像,根本就是个苦差。 按照敖伯玉真实的想法,是想认个老师的。真传弟子,敖伯玉自不去想了,毕竟也拜了师父。可没想到,一个记名弟子也没自己的份。 一直以来都以弟子自居,就是抱有这样的想法。原本以为今日或许能有一丝希望,没想到还是落空了。 不过又想到自己能听天尊讲道这么多回,该满足了,再想要更多,且不是与京仲一样了。 果然,人最是贪。 想到此处,收起心,道:“弟子遵天尊法旨,定会用心打理呈愿司。” 呈愿司。 敖伯玉坐在金石造就的呈愿台上,开始点查香火,元始天尊作为三清之一,信徒可谓是无数。 此处积累的香火愿,敖伯玉压根点不清到底有多少。 只得挨着处理。 成愿司也不仅仅是敖伯玉一人,还有上千仙吏,数百文书一同帮忙处理,哪怕如此,处理香火愿得速度也比不上新增的。 敖伯玉还是按照以前的办法,香火愿中,求官的、求财的、求子的、求寿的,一律不管。 求治病的,只要不是为恶者,统统都是灵药捣碎,捏成丸子搞定。 至于求雨一类的,也不会送来这里,自有天庭会去计较。 饶是敖伯玉一心多用,一个月下来,也没处理完百分之一。 甚至到最后自己的灵药都不够用了,敖伯玉便直接将凡人供奉的供品转而发给凡人。 对于此举,那些佐吏和仙官都有微词,不过敖伯玉非要如此,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只得照做。 今日,敖伯玉又下界去了。 那香火愿中,有不少也是斩妖除魔的。 不过一日,敖伯玉斩了十几个妖魔,回天继续处置。 如此,整整过了七百年,敖伯玉夜里修炼,白日去呈愿司办差,甚至因此,自那两百年后,元始天尊直接让敖伯玉暂时不要去听讲道,处理好差事再说。 敖伯玉说不委屈是假话,每每想起此事,又告诫自己,京仲就是前车之鉴,故只能耐着性子,用心处置香火愿。 这日,敖伯玉降服了十六洞妖魔,总算是将呈愿司的香火处置完,虽说依旧不停有新的香火愿产生,但那些仙官们按照自己的办法处置,也能做到勉强跟上进度。 再加上自己每月再去个几次,也就不会再有积累。 七百年的时光,小鼎大半地方都已被仙药种满了,尤其是蟠桃树,敖伯玉直接种了数百颗,那交梨、火枣,敖伯玉也种了一山坡。 按照东方朔的吃法,敖伯玉虽没能听天尊讲道,但光靠把蟠桃当饭吃,也将修为提升至太乙圆满。 不过这也不得不感谢元始天尊,只因最开始的那二百年中,元始天尊有几回讲过太乙之“道”,加上自己师父也曾讲过不少,这才慢慢领悟太乙之道,达成太乙圆满境界。 不仅是修为,化龙书炼体六境,敖伯玉也将金身修成,应龙也只差一步,只是那一步始终不能完成。哪怕服用再多的蟠桃,炼化再多的五行精气,也不能成就真正的应龙之体,敖伯玉也不知道差在哪里。 在那呈愿司做了这么多年,唯一的好处,就是每次行善,都会得十分之一不到的功德,其余的自然是归天庭与弥罗宫。 好在积少成多,功德之气也变作百丈的青色宝盖。 虽说玄都玉京山过去了七百年,但天庭只过去了两月,人间也就是六十年。 回到天庭,敖伯玉和增长天王打招呼,二人也算是熟识了,毕竟这些年,敖伯玉来来回回也下界不知多少次了。 正好就见那猴子出南天门。 增长天王与敖伯玉都向猴子行礼。 “大圣,今日又要去何处耍子啊。”增长天王道。 猴子回了个礼,道:“闲来无事,去蓬莱仙岛,找寿星、福星、禄星三个老弟喝几杯。” 敖伯玉也并未再说什么,往弥罗宫去。 第101章 大海捞金印 回到护法宫,难得白日无事,敖伯玉打算好好修炼,看看能不能成就真正的应龙之体。 那守性却找了过来。 一问才知是元始天尊要见自己。 便与他同去,见了元始天尊,礼毕。 天尊道:“那敖伯玉,你这七百年来,擅自用呈愿司的供品赐给凡人。我这玉清天,原本就因时间过慢,导致供品远远不如天庭其余天宫。 此番就是因你,导致我玉清天众仙缩衣减食,个个凄惨无比。今日才有人难以忍受,报于我知晓,你可知罪?” 敖伯玉听了,心中有万般的委屈无处去说,道:“天尊差我掌管呈愿司,七百年来,弟子一直以来都尽心办差,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对于众仙来说,灵果没半点用处,又不是非得吃那些个灵果。可那些灵果给凡人,就是救命的灵药。仙果一类的,我一株都不曾动用过。若是天尊觉着我做得不对,我现在就卸任就是了。” 守性听闻,连忙求情道:“师尊勿怪龙君性急之言,只是龙君这几百年来,确实是兢兢业业,不曾有一日惫懒。还请师尊看在他如此辛劳的份上,免他之罪。” 元始天尊听后,道:“此间没你的事。” 守性听后,不敢再言。周围那些侍奉的弟子,哪怕有几人喝过敖伯玉好几次仙酒,也没一人敢说半句话。 “敖伯玉,你可是不服?”天尊喝道。 面对元始天尊的喝声,敖伯玉只觉得心中惊慌,浑身忍不住有些颤抖。 敖伯玉不知晓三清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原着中,元始天尊与灵宝天尊都没说过半句话,更别说出手。太上老君倒是被猴子一捽,捽了个倒栽葱。 但此时面对元始天尊,敖伯玉只觉得有无穷的压迫感。 (西游中,有不少矛盾的地方,第一回的开头诗句中,写道: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但第八十六回,原文:行者骂道:“这个大胆的毛团!你能有多少的年纪,敢称南山二字?李老君乃开天辟地之祖,尚坐于太清之右。 前面我说过,西游成书,来自于玄奘取经的各种诗话、杂剧、民间神话故事,最后才整合而来,就连作者现在都还存疑,当然,没实际证据前,自然是按吴承恩。 综上所述,西游原着有不少矛盾和逻辑的问题,如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西海和北海龙王互换名字,猴子前后战力有差距等等,其实也正常。 但并不妨碍西游记为四大名着之一,因为之前那些诗话,杂剧、民间故事等等,其实真正有可读性的很少很少,或许是失传了,但留存下来的,我多少看过一些,与百回本西游相比,可读性、艺术性,差了一个筋斗云。 百回本西游是用诙谐幽默的字词,把历代以来玄奘取经的故事改头换面,加了许多原创和设定,整合为一部真正意义上完整的小说,而且在其中还写了修心的过程,告诉世人在尘世寻求心灵解脱的道理。 我个人认为,百回本西游记无论是故事性、寓意、丰富的人物形象、想象力等等,都远超其余如封神、聊斋等,是我国小说的头把交椅。 讲了好的,也该讲原着的逻辑问题,我个人未读原着之前,是十分不认可三清不如如来的。后来仔细读过后,发现他们也并非有谁不如谁。 太上老君有:开天辟地、化身女娲补天、化胡为佛,光凭这三样事,按现代人的观念,他应该才是西游地位最高的。 然而原着并不是,太上老君不仅地位上不如玉帝,而且元始天尊与灵宝天尊地位也于他一样,甚至隐隐还要高一丢丢。 除了上面说过的“尚坐于太清之右。”外,还有原文第四十四回,猪八戒介绍三清,说道:中间的是元始天尊,左边的是灵宝道君,右边的是太上老君。 古代以左比右高,当然,并不是说太上老君地位不如另外两位,他们肯定是一个级别的,只是位置上,老君确实是靠后的。 至于和如来,更不会有什么高低之分,原文中老君当着菩萨的面说化胡为佛,菩萨没有反驳,更证明这点。 这样说起来,太上老君的地位要高出如来太多了,毕竟佛都是老君度化的。 然后就是战力的问题了。阴谋论说老君故意放走猴子,故意不出手,我个人认为是老君不擅长打架,之前我也说了,西游原着中,修行是为了求长生,并不是为了拼战力。 这并非是说老君不厉害,西游中的法宝,但凡厉害的,多多少少都和老君有关系,丹药更不必说了。 关于原着中为何不请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去降服猴子,其实仔细想想,似乎也很简单,因为猴子要保唐僧取经啊。 不是被佛门的人降服,首先就是猴子不服气,不会真心保唐僧。其次,猴子最终是入了佛门的,总不能叫个道教的神仙,降服猴子,然后让他去佛门做佛祖吧。 最后,我个人认为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元杂剧西游中,猴子是观音菩萨压在花果山的。百回本西游虽然有许多原创和改编,但有些设定是根据前文改编的。 然后就是玉帝方面了,对于玉帝来说,叫谁来救驾都差不多,灵山虽有很大的自治权,但依旧归玉帝管辖。 灵山脚下都有天庭的神仙接应师徒几人。 所以玉帝的视角来看,无论是三清还是如来,都是地位极高的臣子,既然都是臣子,那么叫谁来都没什么好说的。 不要说灵山远,如来到天庭,原文描述是:如来即唤阿傩、迦叶二尊者相随,离了雷音,径至灵霄门外。如来到的时候,猴子还和王灵官还有三十六雷将打着呢。 对于这种如来这种法力来说,没什么远不远的。 还有一点存疑的,就是关于孙悟空师父的问题,前文中,我提到过如来有可能是猴子师父,是根据书中的一些线索推断的,虽然我个人认为须菩提祖师就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谁的化身,但一些线索确实存在。 如果作者最初设定如来是猴子的师父,那就更应该是如来降服猴子了。 综上所述,原文中并没有任何线索体现三清中的其余两位到底有没有我们现代人最看中的“战斗力”。 本书的设定,天地开了两次,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也是法力通天的角色。) 战战兢兢的敖伯玉半晌没说话,元始天尊也未说话,只是看着他,表情也无喜无悲。 终于,敖伯玉缓缓吐出一句话,道:“我自认无错,天尊要杀要罚,还请自便。” 元始天尊听闻,道:“既是不服,便罚你去玉清天无尽海,将那我那八枚金印寻回来。 当年你龙族始祖携人间洪水冲天,我招来群仙,降服他后,又以八枚金印镇海,从远古至今,方位变换,八枚金印也难以寻回,此物本就该你龙族赔我,我本来也不计较了,但今日你不服气,正好罚你去找来,若是不能,再处重罚。” 敖伯玉听后,自然是一头雾水,元始天尊难道连自己的法宝都找不到?但碍于形势,也只得道:“敖伯玉领罚。” 无尽海。 此处就是当年龙族始祖冲天时,留下来的一些海水,这无尽海有亿万里方圆,在这里面找八枚金印,完全就是大海捞针。 海势壮阔,敖伯玉却没什么心情欣赏。 原本敖伯玉是无比尊重元始天尊的,但几百年来,先是安排个苦差,又不准听道,甚至都掌管呈愿司几百年了,莫名其妙还吃了个罪,此时更是被罚来找什么金印。 敖伯玉心中甚至觉得元始天尊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难道是因为龙族始祖的事?”敖伯玉想道。 随即又觉得不太可能。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况且龙族始祖都被斩杀了。若是元始天尊厌恶龙族,当初就不会给我讲解修成九宫大圆满的秘术了。” 敖伯玉仔细分析,从过往来看,元始天尊对自己没有半点意见,莫说自己,哪怕是京仲,天尊也给了他机会。 “可自从来到玄都玉京山后,自己压根就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啊,难道是天尊真的不愿意自己将那些灵果又送给凡人? 还是说天尊又想起八枚金印的事?” 想到这里敖伯玉实在是想不通。 再看这望不到头的无尽海,鬼知道金印在何处,故也不找,近来修炼也无用,直接往一块水中一躺,睡觉去了。 消沉了几日,敖伯玉还是打起精神。 心中想道:“无论元始天尊现在如何待我,但他曾因我提问,就传了秘术,我也学了,而且还修成了九宫大圆满。 我也听他讲了几百年的道,其中更有太乙之道,还有“混元道果”这等别处难寻的机缘。所以纵然不公,我也该受了,就当是回报他的恩情,若是他真不喜我,此件完毕后,我便离开玄都玉京山就是了。” 想到此处,敖伯玉纵然心中依旧不平,但还是慢慢收起不平之心,用心找那所谓的金印。 虽说是在大海捞针,但人生所求之事,又有何事是容易的呢? 既然要用心找,自是要有个计划。 敖伯玉本想去玄都玉京山找人问问当年天尊那金印到底是怎么掉入无尽海的,但却被两个仙官告知,未找到金印前,禁止敖伯玉离开无尽海,敖伯玉遂不多想,换别的思路。 “八枚金印,按天尊的说法,是用来镇海,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八个方位,多半是依照先天八卦布下,虽说过了太久,地势变换,但总有踪迹可循,我得先探清这无尽海的大概地势。” 想到此处,敖伯玉就化为龙身,在海底勘察。 此时的龙身有五百余丈长短,背生双翅,一入海中,那双翅就化作一双鲲鳍,一去就是上万里,用了近十年,敖伯玉才大概探清无尽海的地势。 确定了地势,就依照八卦的八个位置寻找。 敖伯玉也知晓这多半是无用,毕竟最初的地势肯定不是这样的,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果然,压根就没有半点金印的影子。 而后,敖伯玉顺着海底的地形,推断之前的地形,寻了整整二十年,依旧无果。莫要说八枚金印,半点影子都没有。 一枚金印,别说寻常大小,就是小山般大小,在这无尽海中也就是一根针。 饶是敖伯玉再怎么有毅力,反反复复做这种看不到希望的事,也不禁有些丧气。 第102章 七十二变 躺了几日,依旧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原本还想依照规律来找,可龙族始祖携洪水冲天,那都不是上古,而是天地初开没多久的事,这么多年过去,海底的地形早就变换了不知多少回,光凭敖伯玉自己,压根就不可能找到。 想到此处,敖伯玉觉得不如凭运气找就是了,在小鼎中找了一圈,就看到那自己用灵果换来的数百枚五铢钱。 心意一动,将数百枚五铢钱尽数取出,每一枚都附着上一缕法力,飞上高空,洒往无尽海四方。 待所有的五铢钱都掉入海底后,这才入海去。 第一点灵光处,敖伯玉看到五铢钱后,没有捡回来,而是施展法力,直接往下挖掘。 弄了怕是有几百丈深浅,自然是无果,敖伯玉也看淡了,继续去寻找下一枚五铢钱。 几月后,大半五铢钱都已找回,敖伯玉也在水底挖了数百个坑。 正当敖伯玉找回最后一枚五铢钱时,发现五铢钱的下面,似乎有异常,施展法力将海底的泥沙挖掘出来,不多时,一个百丈的深坑下,竟真有一枚金印。 那金印高不过五寸、长宽也就六七寸,通体金色,没有半点雕琢。 拿到手中,金印章面刻着些看不懂的文字,但敖伯玉仔细一瞧,却又莫名其妙的读了出来:“元始天尊印,通诚天地也。” 话音刚落,敖伯玉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海底,来到一片漆黑无光的地方,纵然自己这双青丘灵宝炼化过的龙眼,也看不见半点光亮。 突然,黑暗中响起一个声音,又像是从心底响起的,问道:“你修行为何?” 敖伯玉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回答道:“长生逍遥。” “既要求长生,又要求逍遥,贪心不足也。” 敖伯玉听后便道:“世间有那么多逍遥永世的仙人,为何要说我贪心?” “漫天神佛,能得长生者,谁不是身兼重任?纵然一时不兼重任,来日也有灾祸,或许连长生也会得而失之。” “你是元始天尊印的器灵嘛?莫名其妙的,与我说这些作甚?” “你便当我是就好,与你说这些,是想给你一份机缘。” “你既说我贪心,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要如何才能算是不贪心?” “你倒是有意思,我送你机缘,该是我问你,你反而来问我了。” “你都说了我贪心,我姑且就是认了,你说看看我该怎么做,我也好衡量你所说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我是不是需要按照你所说的去做。”敖伯玉道。 “自是该学那道祖佛老,传经诵道,教化万灵,引万灵向道,寻求真正的长生道果。” “你一个器灵,连自己主人都不来找你,还与我讲这般大的道理,我也告诉你,我没那么崇高的志向。何况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 这话说完,足足过了许久,都没听到声音。 敖伯玉又问道:“你还在嘛?” “小小玉龙,敢说这般大的话,你那“真心”与“妄心”混在一块的“浊心”,凭什么敢乱语。” “你管我什么心,我真心如此,妄心也是如此,纵然有千万心,我就是我,心也就在我这胸膛中,佛门那一套二心论,与我无用。”敖伯玉道。 “那你倒是说说所谓的: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到达是何意?” “圣人之道原本就存于每一个生灵的心中,心外无理,故不必向心外去求什么,“吾心即道”。求理于吾心,就是“圣人之道”。 我所求的道就是长生逍遥,我若愿,斩妖除魔救世人,我若不愿,找个山洞,舒舒服服睡他娘。” 又有半响没听到回话,敖伯玉喊道:“是不是没法反驳我?按常理来说,你是不是该送我什么机缘了?” “你想要什么机缘?” “你倒是敢说,你总不能将这金印送我吧?”敖伯玉道。 “自无不可。” “那还是算了,我找来,本来就是要交给天尊的,你既有这般大的口气,我想学大神通七十二变,你可能传我?” “你想好了?” “你若是能教我,我现在给你跪下来磕一百个头。”敖伯玉笑道。 话刚说完,脑海中就出现九品的天书大神通《地煞七十二变》的所有内容。 (原着中的七十二变并不是指七十二种变化,这个七十二其实是虚数,代表得是很多的数量,甚至是无穷。七十二变最开始是须菩提祖师教猴子躲三灾的,但后来大家都知道,压根没用上。 其次就是七十二变不仅仅是变化之术,还有七十二条命。 七十二变也不单单指代变化之术,还能断头重生,身外化身,变大如法天象地,变小苍蝇蚊子之类的。我个人认为就是各种神通的“合集”。 本书的设定也是如此。 有阴谋论认为天罡三十六变比地煞七十二变强,一是来自名字,这其实就是扯淡了,天罡地煞,没什么高低之分。 其次就是说天罡三十六变是: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日等等,那是别的书的设定,而且是清代的书,跟西游没有半毛钱关系。 原着中,会七十二变的,无一例外,都十分强,猴子、二郎神、牛魔王,还有类似“二心”,但肯定是真实存在的六耳猕猴。) 那声音道:“磕头吧。” “.......,你到底是谁?天尊?还是什么人?” “磕头吧。” ......,敖伯玉得了如此好处,自然也不敢再端着,真跪下来,磕了一百个头。 磕完一百个头,敖伯玉发现自己回到了海底,手中依旧拿着元始天尊印。 但此时的元始天尊印,与之前似乎不太一样,运用法力接触,金印散发金光,竟感知到其余七枚金印所在。 敖伯玉大喜,遂全部找了回来。 此事解决,自然要好好修炼那地煞七十二变了。 随着慢慢修炼越加深入,敖伯玉发现所谓的七十二变并非只是变化之术,还有七十二条性命,这七十二条性命,只要不是一次被杀光,就能慢慢养回来。 不仅如此,其中还有许多门神通,如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法天象地》、《三头六臂》、《身外化身》等等。 心中激动,难以言说。 过了约七十年,敖伯玉已将地煞七十二变修炼至七八成。 其余的如三头六臂、断头重生等神通,都掌握得差不多,唯独两门神通,还不能完全掌握。 一是法天象地。修炼地煞七十二变后,敖伯玉才知晓,修行法天象地,最基础的就是需要法相,但却不是法相变大,而是先依托于法相变化,再映照本身。 原着中,猴子和二郎神都能变万丈高,但这却不是法天象地的极限,法天象地的极限就是这门大神通的名字。 二是身外化身,猴子能大闹天宫,“身外化身”和无穷的体力是关键,相比之下,其余几个会七十二变的,没人能将身外化身神通发挥到他那种境界。 虽不敢说他的化身有他本体一样的实力,但也不会差上太多,相比道教撒豆成兵的法术,他的身外化身神通强太多了,可谓是猴子最强的神通了。 敖伯玉试着施展身外化身神通,拔下一根头发,扔出去,确实变作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形象,但实力还不到地仙,只有真仙初期境界。 而且一个还好,若是十个百个,连真仙境界都不能维持。 思来想去,敖伯玉又试着将手臂变作龙形,忍痛揭下一片龙鳞,施展神通,那龙鳞果然变作一条和自己龙体一个模样的白色玉龙,境界倒比头发变的稍好些,有地仙境界。 正欢喜时,发觉有人来了,连忙收回龙鳞。 第104章 斗锅底将 (发错分卷了,十分抱歉,直接跳过这一章,看完下一章再看这章吧。) 过了四十九日,张鲁二人派人来请,说是太虚剑马上要出炉,要以香火之力淬炼了。 敖伯玉连忙赶过去,熔炉中,出剑后,按照鲁班的指挥,将最近几年积累的香火之力全部引入剑身祭炼。 虽说在玄都玉京山掌管呈愿司的几百年间,敖伯玉并没有资格以神像享受香火之力,但还是有一些受过恩惠的百姓,雕刻敖伯玉的神像供奉,香火之力也积累了不少。 如今全部灌入太虚剑中,太虚剑逐渐有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息。 几个时辰后,敖伯玉将长剑握在手中,果然是好剑: 剑是七彩神金熔,鲁班妙手炉中造。剑身乾坤灵气聚,剑柄雕饰玉龙纹。战时如虎添飞翼,或长或短随心调。轻轻一挥风云起,熠熠生辉映天晓。凛凛寒光逼鬼号,层层剑气空中啸。斩妖除魔常相伴,上天入地任逍遥。 敖伯玉十分欢喜,重新熔炼后的太虚剑,如鲁班所说,确实是仙器九品,而且就算在仙器九品中,也是上上之等了。 虽说代价是不少珍贵的材料,还有一方灵宝品阶的崩天印,但敖伯玉没有半点后悔,那崩天印,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并没多少大用,随着神通五行掌天趋于大成,那崩天印更没什么用处,以印压人,还不如用神通。 而且那东西也不好见人,所以还不如熔炼掉。 将太虚剑收回到“镐”位蕴养,鲁班又将那长弓拿来,还带有三支箭。 “龙君,余下的材料,我打造了这三支箭,弓一类的兵器,威能大多都依仗在箭矢上,故那长弓我等只是搭好了弓弦,刻印了几个阵法,这三支箭矢,则是用心打造的,有七品仙器的品阶。” 敖伯玉接过弓箭,又道:“既是由仙师打造,还请仙师命名。” 鲁班听后,十分高兴,若非没经过兵器主人允许,他早就起名了,作为一名铸器师,起名自然是极大的荣耀。 “龙君既如此说,我就献丑了,此弓身的材料,应是来自上古太阴星上的仙树,不如唤作个逐月弓与碎星箭如何?” “甚好,甚好。” 敖伯玉又拿了十几枚仙果,送给鲁班,这才拿着兵器离开。 有神兵在手,敖伯玉虽十分想找人试试剑,但在天庭当值,也没法走脱,只得憋着。 次日,正点查司中事务,就听仙吏来报,说是出了错乱。 一问才知,原来是吞魔啖妖六甲神吏甄德黑说军监司打造的甲胄品质有差,今日是来问罪的。 敖伯玉一听就知道是故意来找茬的,那所谓的吞魔啖妖六甲神吏甄德黑,就是自己斩妖赎罪时,南门外阻拦自己的雷将,后来也打听过他的名号。 那甄德黑不是三十六雷将之一,属玉枢真君麾下,也是玉枢院头号神将。 此时来,多半是以为自己被元始天尊厌恶,没了依仗,想要收拾自己了。 到了厅前,就听那甄德黑正骂着几个仙吏,那些仙吏畏惧,不敢还嘴,只能挨着骂。 “那无礼的锅底将,怎敢在我军监司乱嚷?” 甄德黑左看右看,道:“你是在说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 甄德黑听闻,恶狠狠的盯着敖伯玉道:“你军监司打造甲胄不利,致使我雷部天兵除妖时,损兵折将,你还敢侮辱本将,可是找死?” “你不用给我找什么罪名,若是我有罪,你便去天师府告我,若是天师府告不成,你且让你家主人去灵霄殿告。不过你今日特意来一趟,我也给你个向我讨教的机会,你可敢?” 甄德黑听闻,怒笑道:“生死不论?” “你放心,天庭禁止死斗,我不会打死你的。”敖伯玉道。 “好胆,若真不惧,且与我来。” 敖伯玉自是不惧,此人也有太乙修为,自己正想试剑,这不是就是过河碰上摆渡的,巧极了。 二人随即飞往监军司外,监军司所在是元载孔升天,此重天也极为宽广,二人到了天宫之外,无人处,那甄德黑拿出一把长柄钺斧,直接杀来,敖伯玉也拔出太虚剑迎上,这一场,好杀: 玉龙太虚剑,神将裂空钺。一个掣剑目光寒,一个挥斧神威怒。两个掣电奔雷惊九霄,真是翻江倒海震仙路。上上下下风云变,前前后后锐气呼。 皆将本领呈,各展雄风赴。铿镪斧剑鸣,昏沉云雾浓。战得那山摇地动惧,月隐星藏天地空。此遭皆是有因由,恩怨难解为玉枢。 二人都了五六十回合,未分胜负,倒不是敖伯玉拿不下,若是认真起来,最多十余回合,就能败他,不过是想拿他试剑而已。 见四方有不少围观过来的仙人,敖伯玉也不再留手,全力一剑压下,那甄德黑使钺去挡,谁知此剑来的极快,气力也重了数倍,哪里挡得住,兵器都被斩断,胸口也被砍了一剑。 敖伯玉并未下死手,此间自不是杀人的地方。 正想再踢他几脚发泄一下,就见有一人来大喝道:“我乃卷帘大将,你二人速速停手,随我去见陛下。” 敖伯玉一听卷帘大将的名号,就仔细看去,就见来人:一头红焰发蓬松,两只圆睛亮似灯。不黑不青蓝靛脸,如雷如鼓老龙声。 敖伯玉自然是收剑,那甄德黑却伤得不轻,勉强爬起,这才与卷帘大将去了灵霄殿。 入殿中,卷帘大将奏道:“陛下,就是这二人在元载孔升天的天宫外打斗。” 玉帝问道:“你二人为因何事擅斗?” 敖伯玉率先道:“陛下,我与锅底神将本是切磋武艺,不想竟惊扰了圣驾,还请陛下处罚。” 玉帝又看向甄德黑,甄德黑惹着痛,奏道:“陛下,我与他确实在比试,因正逢敌手,一时间忘了收敛,惊扰陛下,请陛下恕罪。” 玉帝这才道:“既是切磋武艺,便暂饶你二人。日后不可再胡为,扰天宫圣境。” 二人谢恩。 那玉帝就道:“众卿可还有事要奏?” 听闻此言,班部中闪出许旌阳真人,俯囟启奏道:“陛下,今有齐天大圣,无事闲游,结交天上众星宿,不论高低,俱称朋友。恐后闲中生事,不若与他一件事管,庶免别生事端。” 玉帝闻言,即时宣诏。猴子欣欣然而至,道:“陛下,诏老孙有何升赏?” 玉帝道:“朕见你身闲无事,与你件执事。你且权管那蟠桃园,早晚好生在意。” 猴子欢喜谢恩,朝上唱喏而退。 敖伯玉见了这一幕,心知大闹天宫的日子不远了,蟠桃园自己就不去了,不过那老君的仙丹,也许能尝几粒。 第103章 锻兵 不多时,那远处的人影飞来,敖伯玉看清是守性。 “守性兄,好久不见啊。” “敖兄,此番来,是奉师尊令,问你可否找回八枚金印的。”守性道。 敖伯玉拿出八枚金印道:“都在这里。” 守性也没想到敖伯玉真能找到,但敖伯玉看他表情,似乎有些尴尬。 “守性兄,天尊可是有何话要说?” “这.....,敖兄,天尊说,你若是找了金印来,便不罚你,但玄都玉京山也不再留你,让你即刻离开玉清天。” 敖伯玉听完,并没有什么怨恨之意,能得这天书大神通地煞七十二变,哪怕不是天尊本人传授,多半也是他有意指引的。 虽不知天尊是何意,但敖伯玉自然也不会违背,道:“既如此,八枚金印就交给守性兄了,我先走了。” 守性接过八枚金印,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终究是没说出口。 玄都玉京山中的仙府中,敖伯玉也放什么物件,索性直接就离开无尽海,往大罗天去。 朝圣楼前,正好遇到四大天师中的张道陵。 (本文设定,人间的对应人物,是转世投胎的,就和东方朔一样。原着应该也是这种设定,不然猴子第一次上天时,还没张道陵这个人。 原着中的四大天师是张道陵、许旌阳、葛仙翁、邱弘济。这与道教的四大天师不同,道教的四大天师是:张道陵、许逊、葛玄、萨守坚。 原着中的四大天师府,基本类似于古代的“内阁”了,四大天师自然也就是“阁老”了。) 敖伯玉行礼道:“见过张天师。” 张道陵回了个礼,道:“龙君有礼了,龙君今日来此是有何事?” 敖伯玉这才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当然,无尽海的事自然是一句带过,没有细说。天尊似乎是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自己肯定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那张道陵听后,亦是不解,若是元始天尊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只要让玄都玉京山的时间与天庭一样,那供品自然就多了数百倍。 且元始天尊自来都是以传道为己任,不然也不会时常为众仙讲道,怎会因这种事突然赶人。 但毕竟是自己祖师,也没多说什么,道:“元始祖师既安排龙君离开,应是有其道理,龙君且写一篇表文,稍后我呈上去,且看看陛下如何安排就是了。” “便听天师安排。” 不多时,众仙云集。敖伯玉与熟悉的仙人都打了招呼,朝会开始后,约莫半个时辰,就有仙官来传敖伯玉进殿。 敖伯玉交上去的表文,除了无尽海的事以外,基本就是有什么写什么,故也不知玉帝到底是罚自己,还是如何,不过自学了那地煞七十二变后,心中也有了底气,并没多少慌张。 礼毕,玉帝道:“那玉龙,朕让你去弥罗宫听道,本是让你好生修行,也是做好本职,你却犯了玄都玉京山的规矩,不过你既已受过罚了,朕也不再罚你。” 敖伯玉谢恩。 玉帝又问众仙何处缺少官职,太白金星闻言,奏道:“陛下,军监司如今正缺一位主官,不如就让龙君暂任军监司主官。” (原着中,太白金星推荐猴子上天为官,到后面猴子大闹天宫,但太白金星也没被连累,说实话,现实中几乎不可能,这也验证了我前面说的,玉帝在原着中确实是个仁君形象。) 玉帝允了,敖伯玉算是又重新领了一份差事,虽说神职没变,但一个军器司的主官,哪能与玄都玉京山护法宫相比。 不过能有这结果,也算是很好了。 军器司,一众仙吏来迎新上官,敖伯玉拿出不少仙果招待众人。 军器司不比之前的护法宫,需要管理的事项还是比较多的,最主要的就是天兵甲胄的制作。 巡查时,敖伯玉见仙工打造所用的材料五花八门,虽是各种仙铁居多,但也不乏有凶兽皮毛一类的。 见此,敖伯玉就拿出当年斩鳌魔时得来的鳌甲,问仙工可否能造一副甲胄出来,几个仙工看过后,都说可以,而且说这东西是上好的材料。 确认后,敖伯玉便送了几枚仙果,请他们为自己打造一副甲胄。那些仙工没想到替自己上官办事还有好处拿,纷纷拜谢。 之后,敖伯玉又问起以香火之力提升兵器品阶的事。 为首的仙工就道:“龙君,您这柄仙剑,材质不俗,虽只是仙器六品,但所用的材质,不输九品仙兵。只是我等技艺不精,炼不得此宝,若是想要提升,天庭中,怕是要巧圣仙师,又或者太上道祖才能。” 太上老君炼丹与炼器,当时三界第一了。倒是所谓的巧圣仙师,敖伯玉不知是谁,于是问道:“巧圣仙师是哪位神仙?” “回龙君,巧圣仙师就是鲁班仙师的神职,工干司的主官是也。” 敖伯玉这才想起来,好像沙僧的降妖宝杖就是鲁班打造的。 随即让仙吏带自己去寻鲁班。 工干司中,那张班与鲁班二人听闻,连忙来迎,又请邀茶。 说了一番客套话后,敖伯玉这才说明来意。 二人便让敖伯玉拿出太虚剑先看过再说,看过后,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道:“龙君,此剑所用材质不俗,只是打造的此剑的匠人技艺粗糙,这才只有这六品仙剑的品阶。 确实可以再用香火之力提升其品阶,不过若是想做到最好,需得重新熔炼,再加各种仙铁与金行精气锻造,最后再用香火之力淬炼,必能得一把九品仙剑。” 敖伯玉听闻,拿出几枚八品仙果,道:“二位仙师,不知可否助我打造,所需的一切材料,我都会补齐,不论成败,这几枚仙果,都请二位仙师收下。” 二人听闻,欢喜收下。 又说起需要的材料,敖伯玉拿出之前在遗迹中找到的废弃仙器,果然有不少能熔炼后使用的,但却不够,七品仙器以上,能大能小,所需的材料也更多,敖伯玉想了想,直接将那崩天印拿出。 “二位,我这裂地印可大可小,大时如山,小如鸡子,不知熔炼后,可能补足?” 二人见敖伯玉竟拿灵宝去熔炼,有些惊讶,所谓舍本逐末,不就是此举? 鲁班接过崩天印,见印下还刻着崩天印三个大字,也不知这龙君为何要叫个裂地印,不过也没多问,道:“龙君,若是有此物熔炼,自然是行的,只是相比那仙剑,此物更加珍贵,龙君可考虑清楚了?” “二位仙师只管熔炼,只是请二位保密此事就好。”敖伯玉道。 二人自然答应,敖伯玉又拿出那遗迹中找到的黑色长弓,自得来后,敖伯玉也没用过几次,非是不愿意用,而是没有合适的弓弦。 上次在八泽具区斩杀凶兽肥遗一族的蛇姬妖王后,不仅取其尾,还抽了蛇筋,此番正好也请二人帮忙搭好弓弦,顺便再打造几支弓箭使用。 二人看过之后,便答应下来,敖伯玉又留下上万斤金行精气,这才离开工干司。 第105章 乱蟠桃大圣偷丹 又过了一月有余,今日是二月十三,敖伯玉打算试试隐字秘到底能不能骗过猴子,于是施展隐字秘,往那蟠桃园去。 正好瞧见猴子去蟠桃园,遂跟了上去。 那猴子与蟠桃园的一众土地、力士等,果然没发现敖伯玉。 但见蟠桃园: 夭夭灼灼,颗颗株株。夭夭灼灼花盈树,颗颗株株果压枝。果压枝头垂锦弹,花盈树上簇胭脂。时开时结千年熟,无夏无冬万载迟。 先熟的,酡颜醉脸;还生的,带蒂青皮。凝烟肌带绿,映日显丹姿。树下奇葩并异卉,四时不谢色齐齐。左右楼台并馆舍,盘空常见罩云霓。 不是玄都凡俗种,瑶池王母自栽培。 敖伯玉又在蟠桃园中逛了几圈,发现猴子已经吃了不少大桃。 猴子到了蟠桃园,也不做什么正事,屏退左右,就欢欢喜喜的爬上桃树,专挑大的吃,吃过后,变成个几寸高的小人,就往树上一睡,好不惬意。 敖伯玉并未摘桃,万年蟠桃,自己有不少了,不需冒这风险。 不过此番来倒是有意外发现,敖伯玉发现蟠桃园的土,竟与小鼎中的土有些相似,虽说小鼎中的土,灵炁更足了许多,但与蟠桃园的土质似乎是一种。 敖伯玉本想挖一些回去比对看看,但仔细想,还是不能冒险,遂原路返回仙府。 三月初三。 敖伯玉早已问过,三月初三,是王母诞辰。 所谓的蟠桃会,其实也是王母寿宴,以蟠桃为主食,宴请各方众神众仙参加,众神仙赶来为她祝寿,称之为蟠桃会。 敖伯玉虽还没资格受邀参加蟠桃会,但从今日多数仙司都会沐休,一早,敖伯玉就准备好,揭下一块龙鳞,变作自己的模样,然后施展隐字秘离开仙府。 那分身则是在等人,昨日就邀了几个仙官今日来仙府喝酒,这就是不在场的证据,那些仙官的修为高的也只是地仙,自不可能看出破绽。 到了蟠桃园,正好瞧见红衣仙女、素衣仙女、青衣仙女、皂衣仙女、紫衣仙女、黄衣仙女、绿衣仙女,各顶花篮,去蟠桃园摘桃建会。 (这里的七仙女不是王母女儿,那是别的故事的。) 红衣仙女近前道:“我等奉王母懿旨,到此携桃设宴。” 土地又说现在是猴子关着不能擅自开园,又带着七位仙女去寻猴子,他们自然找不着,那猴子都已经在蟠桃树上睡着了。 土地便让七仙女自行摘桃,回来他会禀报,七仙女依言,入树林之下摘桃。 先在前树摘了二篮,又在中树摘了三篮;到后树上摘取,只见那树上花果稀疏,只有几个毛蒂青皮的。熟的自然是被猴子吃光了。 后面猴子出现,吓了七位仙女,七位仙女又连忙下跪说明来由。 猴子听说蟠桃会,就问请什么人,七位仙女自是如实回答:“上会自有旧规。请的是西天佛老、菩萨、罗汉,南方南极观音,东方崇恩圣帝,十洲三岛仙翁,北方北极玄灵,中央黄极黄角大仙,这个是五方五老。 还有五斗星君,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众,中八洞玉皇、九垒、海岳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注世地仙。各宫各殿大小尊神,俱一齐赴蟠桃嘉会。” 猴子又问可有请他,七仙女又说不曾,猴子便怒了,将七人定住,随即飞出蟠桃园。 敖伯玉见此,连忙跟上,猴子路上又遇到赤脚大仙,骗了赤脚大仙去通明殿,自己变成赤脚大仙的模样去了瑶池。 只见那里: 琼香缭绕,瑞霭缤纷,瑶台铺彩结,宝阁散氤氲。凤翥鸾腾形缥缈,金花玉萼影浮沉。上排着九凤丹霞扆,八宝紫霓墩。五彩描金桌,千花碧玉盆。桌上有龙肝和凤髓,熊掌与猩唇。珍馐百味般般美,异果嘉肴色色新。 别说猴子了,敖伯玉看得都觉得食指大动,猴子又施法瞌睡虫,将众仙官、力士、道人、童子皆放倒昏睡,他就开吃了。 猴子吃得正舒服,敖伯玉见一切如原着描述,便往那离恨天兜率宫去。 小心翼翼进门,宫中四无人迹。 来之前,早已打听好,今日老君与燃灯古佛在三层高阁朱陵丹台上讲道,众仙童、仙将、仙官、仙吏,都侍立左右听讲。 (原着中的老君化胡为佛,化的应该就是燃灯古佛。) 直至丹房里面,就见八卦炉左右安放着五个葫芦,葫芦里都是炼就的九转金丹。 敖伯玉不敢偷多,只是各取了三分之一,遂物归原位,再施展隐字秘,出了兜率宫。 不多时,就见醉猴也来了,这才放下心来。 敖伯玉又再度折返瑶池,果然一片狼藉。 不过那猴子喝得懵,那玉液琼浆,还剩了许多。敖伯玉悄咪咪又从各瓶中倒了三分之一。 收好之后,等了一会儿,猴子果然又来“打包”。 见一切未变,便施展隐字秘,往下界去。 随意寻了个山头,找了个山洞,进入小鼎。 小鼎中,敖伯玉看着仙丹仙酒,十分欢喜,遂将最近几百年存下来的蟠桃酱拿过来,一边服用九转金丹,裹上蟠桃酱吃着,又喝着仙酒自在受用。 那些九转金丹中,生的熟的都有,敖伯玉也不去管,哪怕生的,都全吃下去。 待到将四五十瓶蟠桃酱、上百粒九转金丹,还有十几瓶仙酒都吃完,虽是有酒醉之意,但那九转金丹也有解酒的效用,故并未睡去。 吃完后,敖伯玉只觉得身体被无尽的灵炁塞满,似是要炸开一般。 心中暗道:“果然,纵然我想方设法熬炼身体,也还是远不如猴子那天生的体魄啊。” 不过猴子能使三昧真火锻体,敖伯玉自然也能,盘坐坐起,赤帝炎浑身开始炼化灵炁。 可总觉得还不够,想到此处,便飞上小鼎半空,往那天雷和社雷的雷云中去。 那雷锻火烧,加上敖伯玉自身体质本就十分强悍,总算是炼就了一副先天混元体。 正是: 混元体正合先天,万劫千番只自然。 茫茫自在化洪钧,寂寂常宁称上真。 鼎内长修岂成丹,世间不老即灵神。 神通有象仍含象,法相无形亦有形。 第106章 反天宫诸神捉怪 敖伯玉修炼时,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七衣仙女解脱后,回奏王母,向王母告状,王母又去告知玉帝。 玉帝刚听完王母告状,那造酒的仙官等,又来奏说仙酒仙肴都被人偷吃了。 同时,太上老君又说自己的九转金丹被贼偷去。 随即,齐天府仙吏又奏说齐天大圣不守执事,不知去向。 还不等玉帝思索,赤脚大仙又说被猴子骗了。 玉帝越发大惊道:“这厮假传旨意,赚哄贤卿,快着纠察灵官缉访这厮踪迹!” 灵官领旨,即出殿遍访尽得其详细。 回奏道:“搅乱天宫者,乃齐天大圣也!” 又将前事尽述一番。 玉帝大恼,即差四大天王,协同李天王并哪吒太子,点二十八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东西星斗、南北二神、五岳四渎、普天星相,共十万天兵,布一十八架天罗地网下界,去花果山围困,定捉获那厮处治。 众神即时兴师,离了天宫。 花果山上空,但见那: 黄风滚滚遮天暗,紫雾腾腾罩地昏。只为妖猴欺上帝,致令众圣降凡尘。 不多时,安营扎寨,有星官上前,厉声高叫道:“那小妖!我等乃上界差调的天神,到此降你这造反的大圣。教他快快来归降,若道半个不字,教汝等一概遭诛!” 那小妖回水帘洞禀报。 猴子正与七十二洞妖王、并四健将分饮仙酒,听闻后,丝毫不理会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门前是与非!” 又有小妖又来报道:“爷爷,那九个凶神,在门前骂战哩!” 猴子笑道:“莫睬他。诗酒且图今日乐,功名休问几时成。” 刚说完,又有小妖来报:“爷爷!那九个凶神已把门打破了,杀进来也!” 猴子这才怒道:“这泼毛神,老大无礼!本来不与他计较,如何上门来欺我?” 即命独角鬼王,领帅七十二洞妖王出阵,猴子领四健将随后。 独角鬼王领兵出门迎敌,却被九曜恶星抵在铁板桥头杀,门都出不得。 猴子到了,大喝一声:“来路。” 使那金箍棒,左遮右挡,九曜星被打退。 退出门去,猴子一人独斗九曜星,九曜星不敌,败阵而走。 李天王得知,又调四大天王与二十八宿出战。 双方开始一场混战。自辰时布阵,杀至日落西山。 独角鬼王与七十二洞妖怪,尽被众天神捉拿住,只有四健将与群猴,深藏在水帘洞底,得以走脱。 猴子一人抵住了四大天神与李托塔、哪吒太子。 他见天色将晚,扯了毫毛一把,丢在口中,嚼了几口扔出去,叫声:“变!” 那毫毛就变了千百个猴子,都使的是金箍棒,打退了哪吒太子,战败了五个天王。 众猴又哭又笑,问起缘由,才知笑猴子能全身而退,哭那七十二洞妖王都被抓了。 猴子听后便道:“捉去的头目乃是虎、豹、狼虫、獾獐、狐骆之类,我等一个未伤,何须烦恼?他虽被我使个分身法杀退,但还要安营。我等且紧紧防守,饱食一顿,安心睡觉,养养精神。天明看我使个大神通,拿这些天将,与众报仇。” 李天王又将战况差人上报天庭。 次日,敖伯玉先天混元体成,回到天宫。 正好瞧见有仙官来找,连忙收回龙鳞,回榻休息。 不多时,仙吏来报:“龙君,龙君,有旨来了。” 敖伯玉听闻,知晓多半是谁推荐自己去抓猴子了,多半是雷部的人了。 不过旨意都来了,也不敢不接,遂领了旨,去了灵霄殿。 果然,不出敖伯玉所料,确实是让自己去助李天王抓猴子,不过推荐的人是武曲星君。 敖伯玉遂下界去了天兵大营。 到了下界,远远看去,那花果山已被一十八架天罗地网围了个水泄不通,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何状况。 敖伯玉到了外面大阵营门前,亮出金牌,道:“几位天丁,烦你们传报。我乃军监司敖伯玉,奉旨来助天王降服猴妖。” 天丁即报,虚日鼠又急忙将言传到中军帐下。李天王发下令旗,教开天罗地网,放他进来。 走进营帐,礼毕,敖伯玉就发现那一众神将都在打量自己,目光大多都是不满。 毕竟你一个军监司,打造兵器的,来除什么妖,这不是显得众神将无能吗? 但也有几人猜到敖伯玉是因得罪了雷部,这才被人作梗,推来捉猴子。 敖伯玉也没理会,今日领了旨来,无论如何,都要战一场,而且敖伯玉心中也十分期待,能和猴子真正战一场。 哪怕是敌不过猴子,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刚到没多久,木叉也来了。 木叉说是观音菩萨派他来打探军情,也是助力后,李天王便让木叉先去战。 水帘洞前,木叉先去索战,与猴子斗了五六十回合,败阵而走。 李天王又差敖伯玉去接应,敖伯玉遂入阵去。 猴子并未追杀木叉,见来人是敖伯玉,就道:“小儿,你父王敖闰见我,都要叩首行礼,不敢接我一棒,你怎敢来犯的?” 敖伯玉听了,十分恼怒,骂道:“行你的娘,弼马温,受死来。” 猴子生平,最听不得“弼马温”这话,闻听此言,震怒杀来。 这一场,正是那一般的本事无强弱,好杀: 护法龙君,齐天大圣,都有本事显威灵。 神妖天然善争战,自当倚风展豪情。剑法缥缈快且利,铁棒有势猛而狞。寒霜烈焰冲霄汉,剑势棍势战不休。二者相逢皆奋勇,各施本领斗输赢。 玉龙奉敕天威显,猴王抗御戾气留。心若游离难济世,神如贯注可安情。怒目睁,愤言呈,两样神兵风鸣鸣。剑刺棒迎皆有恨,风驰雨骤难停休。直杀得风卷沙兮云蔽日,八方雷动鬼神愁! 二人斗了百余回合,敖伯玉虽是落了下风,却也能撑住。 那猴子却愈战愈勇,丝毫不见有半分力软。 敖伯玉心知猴子资质实在太过逆天,自己难敌得过他,不过也不想就此败退,遂施展三头六臂的神通,一只手使剑,一只手施展五行掌天神通,两只手拿出寒冥枪,两只手使逐月弓碎星箭。 猴子见他使神通,也使了三头六臂神通,金箍棒变作三根,与敖伯玉继续斗。 双方又斗了百余回合,然而敖伯玉还是落了下风。就连那寒冥枪也被金箍棒打成两截。 心知以猴子的资质,若是自己施展法相,他也照样有法相应对,毕竟法天象地就需法相才能修炼,故也不打算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 但也不想就此败他,全力施展施展各种神通,与他大战。 李天王见敖伯玉能拖住猴子,便下令天兵进攻。 那猴子见此,也是怒了,再度施展身外化身神通,数百个猴子各使一根金箍棒朝众神杀去。 敖伯玉仔细看去,那些分身,虽无猴子的本事,但也有天仙修为。 若是寻常天仙,哪怕数百个,对于众神来说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威胁,但猴子的可不能以寻常看待。 敖伯玉见那一众神将难挡,便大喊道:“李天王,还请令天罗地网退开顶上,我与他拼个神通。” 因敖伯玉能抵住猴子,李天王闻言,也是照办了,不多时,果然见顶上的天罗地网散开。 敖伯玉摇身一变,施展法天象地神通,霎时间,身形变作了七八千丈高,青脸獠牙,朱红头发,恶狠狠,举着剑着头就砍。 猴子见此,也不惧,摇身一变,也施展神通,变得有万丈高,二人竟是一个模样,使金箍棒抵住。 这一场,好杀: 这个是天庭敕令降魔将,那个是灵霄搅乱不羁雄。向来未晓强和弱,此刻方明凶与狠。 铁棒赛飞龙,神剑如舞凤。上劈下砸,横挥竖冲。心若癫狂难顺意,神如坚毅岂低头。 这边厢天兵天将助玉龙,那壁厢猴精猴怪护猴王。张弓搭箭俱奋勇,挥戈舞戟亦汹汹。两条好汉怀奇术,七进七出有影踪。一般本事有强弱,百战千回筋骨痛。若然念散意稍松,定当败北陷牢笼。 二人拢共斗了三百回合,敖伯玉虽还能挡住猴子,但也渐渐力软,好在猴子见天色晚了,便使棒打退,嚷着明日再战。 敖伯玉也没再追,退回阵中不提。 第107章 小圣施威降大圣 天兵大营。 众将再看敖伯玉,眼中都是敬意,个个言称龙君。 敖伯玉一一回礼,又入营帐对李天王道:“天王,那弼马温果然十分利害,小神不能胜他,还请天王恕罪。” 李天王听后便道:“那妖猴原本就本事不俗,此番又吞服了老君仙丹、王母蟠桃,喝了陛下仙酒,绝非寻常仙人能敌,龙君能与他战三百余回合,何罪之有?” 早先有些瞧不上敖伯玉的神将,都附和李天王的说法,毕竟要是猴子不强,那就显得自己等人太弱了。 李天王知难以降服妖猴,便差大力鬼王与木叉太子上天启奏求援。 二人不敢耽误,立即出了天罗地网大阵,入天宫,到通明殿下,见了四大天师,又去了灵霄宝殿,呈上表章。 菩萨问木叉道:“你打探的如何?” 惠岸又如实说了一遍,众仙听闻那敖伯玉竟能与猴子大战三百余回合,未分胜负,皆是惊也。 玉帝拆开表章,见有求助之言,笑道:“叵耐这个猴精,能有多大手段,就敢敌过十万天兵!李天王又来求助,却将那路神兵助之?” 观音合掌启奏:“陛下宽心,贫僧举一神,可擒这猴。” 玉帝道:“所举者何神?” 菩萨道:“乃陛下令甥显圣二郎真君,见居灌洲灌江口,享受下方香火。他昔日曾力诛六怪,又有梅山兄弟与帐前一千二百草头神,神通广大。奈他只是听调不听宣,陛下可降一道调兵旨意,着他助力,便可擒也。” 玉帝闻言,即传调兵的旨意,就差大力鬼王赍调。 花果山,天兵大营。 哪吒邀了几位神将与敖伯玉一同聚会,原本是不准喝酒的,但哪吒屏退左右天将,悄咪咪拿出几坛酒,让众人分用。 九耀罗睺星官向敖伯玉敬酒道:“往日虽闻龙君有斩妖除魔之能,却不曾亲眼见识,今日才大开眼界,此杯酒敬龙君。” “罗睺星君客气了,我今日也是被那猴子气着,这才硬撑,但也不是那猴子的对手。” 哪吒闻言就笑道:“敖兄弟倒是好顽,以你的本事,上次在九曲能轻易斩那蛊雕妖王,却要拉我下界耍一通。” “哪吒大哥误会了,那时我是真没把握能敌得过那蛊雕妖王,这才烦请大哥你下界助力的。” 几人听闻,那值日神周登就道:“莫非龙君是因听了天尊讲道,修为大增?” 敖伯玉自不会违背元始天尊意愿,道:“周兄有所不知,我自去那玄都玉京山后,兴许是悟性不够,听天尊讲道,一无所获。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可没多久,天尊又差我去管那呈愿司,日夜操劳数百年,莫说半句嘉奖,反倒被罚,让我去找什么。” 话没说完,哪吒就打断道:“敖兄弟喝多了,一时乱语,诸位兄弟切莫当真。” 敖伯玉这才故意装作说错话的模样,道:“不说了,不说了,且喝酒就是。” 几人这才又喝了一通酒,敖伯玉拿出些仙果,分与众人,解了酒气,各自归营不提。 次日一早。 众将聚在大营,就听传令官来报,说是二郎真君奉旨来降妖猴。 李天王携众将去迎,敖伯玉仔细打量二郎真君,那二郎真君的相貌,果是清奇,打扮得又秀气。真是个: 仪容清秀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 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三尖两刃枪。 斧劈桃山曾救母,弹打棕罗双凤凰。力诛八怪声名远,义结梅山七圣行。 心高不认天家眷,性傲归神住灌江。赤城昭惠英灵圣,显化无边号二郎。 礼毕,问及胜败之事,天王将上项事备陈一遍。 真君听闻,看了敖伯玉一眼,这才笑道:“小圣来此,必须与他斗个变化,列公将天罗地网,不要幔了顶上,只四围紧密,让我赌斗。 若我输与他,不必列公相助,我自有兄弟扶持;若赢了他,也不必列公绑缚,我自有兄弟动手。只请托塔天王与我使个照妖镜,住立空中。恐他一时败阵,逃窜他方,切须与我照耀明白,勿走了他。” 李天王闻言,也不见神情变化,就按二郎真君说的办。 二郎真君领着四太尉、二将军,连本身七兄弟,出营挑战。 到了水帘洞,见那中军里,立一竿旗,上书“齐天大圣”四字。 真君道:“那泼猴,怎么称得起齐天之职?” 梅山六圣又上前叫战,猴子知晓,出营门来战。 那猴子知晓来人后,直言二郎真君身世,真君心怒,与他厮杀,这一场,好杀: 昭惠二郎神,齐天孙大圣,这个心高欺敌美猴王,那个面生压伏真梁栋。两个乍相逢,各人皆赌兴。从来未识浅和深,今日方知轻与重。 铁棒赛飞龙,神锋如舞凤。左挡右攻,前迎后映。这阵上梅山六弟助威风,那阵上马流四将传军令。摇旗擂鼓各齐心,呐喊筛锣都助兴。两个钢刀有见机,一来一往无丝缝。金箍棒是海中珍,变化飞腾能取胜。若还身慢命该休,但要差池为蹭蹬。 他二人战了三百余回合,难分胜负,二郎真君又使那法天象地的神通,足有万丈身高,丝毫不弱与猴子。 猴子也使法天象地神通,斗了起来。 康、张、姚、李、郭申、直健,传号令,撒放草头神,向他那水帘洞外,纵着鹰犬,搭弩张弓,一齐掩杀。 猴子被二郎神拦住,再不能施展身外化身之术,故只是一阵,四健将就被打散,一众草头神捉拿了二三千猴妖! 那些猴,抛戈弃甲,撇剑抛枪;跑的跑,喊的喊;上山的上山,归洞的归洞;好似夜猫惊宿鸟,飞洒满天星。 猴子正与二郎真君赌斗,见众妖猴惊散,心中慌乱,收了法像,掣棒要逃。 二郎真君自不会放他走,追了上去,他二人又赌变化,斗了约莫一个时辰,猴子走脱,天王以照妖镜相助,知晓猴子跑到灌江口,二郎真君又去追上,且行且战,打回花果山。 康、张太尉等兵将,正等着,见猴子来了,一同合力,将猴子困住。 正当鏖战时,忽见一缕银光自天空而来,打在猴子头上,猴子一时间没防备,跌了一跤,爬起来就想跑,却被二郎细犬赶上,照腿肚子上一口,又扯了一跌。 七圣一拥按住,即将绳索捆绑,使勾刀穿了琵琶骨,再不能变化。 李天王见此,连忙带众将去贺,道:“此小圣之功也!” 小圣道:“此乃天尊洪福,众神威权,我何功之有?” 康、张、姚、李道:“兄长不必多叙,且押这厮去上界见玉帝,请旨发落去也。” 真君道:“贤弟,汝等未受天录,不得面见玉帝。教天甲神兵押着,我同天王等上届回旨。你们帅众在此搜山,搜净之后,仍回灌口。待我请了赏,讨了功,回来同乐。” 四太尉、二将军,依言领诺。 这真君与众神将即驾云头,唱凯歌,得胜朝天。 (很多人都说二郎神留手了,没杀光孙悟空的猴子猴孙。光凭现在留存的原着,其实找不到明确的答案。 花果山的猴子确实没被杀光,但二郎神是杀了不少的,第二十八回,猴子被唐僧赶走,回到花果山。 原文:群猴道:“老者小者,只有千把。” 大圣道:“我当时共有四万七千群妖,如今都往哪里去了?” 群猴道:“自从爷爷去后,这山被二郎菩萨点上火,烧杀了大半。我们蹲在井里,钻在涧内,藏于铁板桥下,得了性命。” 后来第六十三回,猴子又称呼二郎神显圣大哥,二郎神称呼猴子大圣。 我个人认为,这和花果山的猴子有没有被杀没关系,因为猴子后来是认识到当时做得是错事,还是第六十三回。 原文:二郎爷爷迎见,携手相搀,一同相见道:“大圣,你去脱大难,受戒沙门,刻日功完,高登莲座,可贺!可贺!” 行者道:“不敢,向蒙莫大之恩,未展斯须之报。虽然脱难西行,未知功行何如。今因路遇祭赛国,搭救僧灾,在此擒妖索宝。偶见兄长车驾,大胆请留一助,未审兄长自何而来,肯见爱否。” 以猴子的性格,若是恨二郎神,完全不必委屈自己,向二郎神求援。 原着中也有许多地方,说明猴子是知道以前是不该做哪些事的,所以这与留不留情没有关系,完全就是感谢当年降服他,让他能有今日改过机会的恩情。) 回到天庭,敖伯玉随天王与众将在朝圣楼等待,玉帝得知猴子被抓猴,下旨将猴子拿去斩妖台,碎剁其尸。 第108章 我来助你 后续敖伯玉自然也不用看了,猴子根本弄不死。或者说大部分的手段,都已经没办法杀死猴子了。 此番虽没能立功,但也算是打了个爽。 回到仙府,慢慢回味,只觉得自己的剑势,还有神通等等,都有不少可以提升的地方,遂安心修行。 不知不觉,四十九日过去。 敖伯玉离开小鼎,知晓那猴子今日要大闹天宫,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自不能错过。不过没有旨意,也不敢自行去。 理由也很简单,就像人间皇宫,你一个武将,没有旨意,哪里敢带兵去皇帝家门口乱晃吧。 不多时,果然听见众仙闹闹哄哄,说是猴子打到通明殿了,正与王灵官大战。 (王灵官绝对不是什么保安头子,地位十分高的,原着中的王灵官称他太乙雷声应化尊。) 敖伯玉耐心等着,按原着的说法,是调雷部三十六将助王灵官,但自己上次已经展现实力,起码拖住猴子不成问题,应该是会有人举荐自的。 果然,不多时,就听天师府传令,让自己去助王灵官捉拿妖猴,敖伯玉欣喜,连忙往通明殿去。 到了通明殿,就见那王灵官与猴子正斗得不相上下。 敖伯玉拔出太虚剑,大喝道:“王灵官,我来助你!” 这一场,好杀: 忠肝义胆威名在,闹殿闯宫妖猴来。二正一邪相对峙,勇将灵猴拼生亡。长剑利,金鞭快,铁棒凶,刚正不阿岂容凶? 龙君神通强,灵官法力高,齐天大圣神通广大法力高。灵霄殿前争强弱,各呈妙法实奇哉。他两个奋身欲保天庭泰,那一个肆意搅乱仙班平。苦斗不休展风采,几番交加有来回。 二人合力,将那猴子拦住,却难以拿下他。 打斗之声早惊动玉帝。玉帝传旨上西方请如来降伏妖猴。 敖伯玉与王灵官和猴子斗了四五十回合,就见如来已至。 佛祖见此,传法旨道:“你二人停息干戈,让那大圣出来,等我问他有何法力。” 王灵官与敖伯玉即退。 猴子怒冲冲道:“你是哪方善士,敢来止住刀兵问我?” 如来笑道:“我是西方极乐世界释迦牟尼尊者,南无阿弥陀佛。今闻你猖狂村野,屡反天宫,不知是何方生长,何年得道,为何这等暴横?” 猴子与如来斗了一阵嘴,如来又与他赌赛。 敖伯玉仔细看着,就是在看如来如何施展神通,然而猴子一个筋斗云就没了影子,敖伯玉却压根看不见如来如何施法,只觉得如来周身没有半点法力波动。 待猴子再回来,如来伸出手,骂道:“我把你这个尿精猴子!你正好不曾离了我掌哩!” 那手中,果然有尿渍。 敖伯玉看了,心中惊讶,这到底是什么神通?如此厉害! 可惜什么都没看清,不然或许能借此提升自己的神通五行掌天。 猴子见了,也慌了,想要逃,却被如来轻轻一掌,推了出去,依旧不见什么气势,就像是平平常常的推了一把,但猴子却直接被推出南天门,瞬间落入下界。 猴子被压在下界,又见有五指虚影,化作金、木、水、火、土五座联山,唤名“五行山”,将猴子压住。 (说如来降服猴子断了一只手的,完全就是胡说八道,更别说什么圆寂这种鬼话了。如来后面还好好的与众仙参加安天大会。) 如来降服了猴子,就要回西方极乐世界去,天蓬、天佑急出灵霄宝殿道:“请如来少待,我主大驾来也。” (这里的天蓬不是天蓬元帅,这是北极四圣之一,和猪八戒没有半毛钱关系。) 佛祖闻言停步,就见八景鸾舆,九光宝盖过来。 “多蒙大法收殄妖邪。望如来少停一日,请诸仙做一会筵奉谢。” 如来不敢违悖,即合掌谢道:“老僧承大天尊宣命来此,有何法力?还是天尊与众神洪福,敢劳致谢?” 玉帝传旨,请了漫天仙神来赴宴谢如来,又弄了个安天大会欢庆。 安天大会上,敖伯玉也受邀,坐在末席,分了一枚三千年一熟的蟠桃,不过并没有吃,收了起来。 周围几个仙人都主动与敖伯玉交谈,问起那猴子的本事,又如何与王灵官联手拦住等等。 前面的王灵官却突然走了过来,道:“适才能将那妖猴拦住,倒是多亏了龙君相助,待明日早朝,我便向陛下为龙君请功。” 敖伯玉连忙起身道:“不敢,不敢,先前我也只是仗着真君神威,放屁添风罢了,何敢言功?” 王灵官听闻,笑道:“小龙君过谦了。” 旁边的仙人见王灵官似乎有意与这龙君说话,也十分识趣的让出位子来。 二人又聊了一番。 “听闻小龙君与玉枢真君有些不快?” 王灵官也是雷部的人,而且在雷部只稍低于南极长生大帝,算是雷部第二人,若是他肯出面调解,敖伯玉知晓自己和雷部应该就能讲和了。 可敖伯玉才没想过要讲和,鹿师姐的死,背后的主谋可还没得到该有的后果。 “多谢真君关心了,当年我不遵律法,惹下祸事,这些年,每每想起,也是悔不当初。好在玉枢真君宽宏,并不怨我,此事也早就解决了。” 王灵官闻言,也不再多说。 客套两句,遂回座去。 众仙喝的酩酊,巡视灵官来报猴子伸出头来了。 如来又道:“不妨,不妨。” 从袖中只取出一张帖子,上有六个金字:“唵、嘛、呢、叭、咪、吽 ”。 让阿傩贴在那山顶上。 次日,仙府中,敖伯玉正修炼着,就听有仙官来宣旨,敖伯玉知晓多半是要论功行赏了。 虽说两次都没拿下猴子,但昨日还是与王灵官一同困住猴子了,也展示了实力,此番起码得升官了吧。 第109章 玉龙真君 灵霄殿。 礼毕,玉帝道:“那玉龙,你昨日阻拦妖猴有功,又在人间多行善果,今宣你为玉龙真君,统管天庭水师宫。” 敖伯玉又谢恩。 虽说天庭的神号比较繁杂,但这并非是天庭乱封,而是人间的百姓侍奉香火时,总会加各种名头,比如敖伯玉的在百姓的口中的神号,就有几十个之多。 诸如驱魔神君、药师玉龙真君、崇善神龙真君等等,天庭对于这种百姓自己起的神号,哪怕是封帝封祖,一般也是不理会的。 天庭所封的神号,就有讲究了,比如这真君,就是三品神职才能领的神号。 敖伯玉也没想到竟给自己从正五品官,直接封到正三品了。 心中暗道:“我倒是不知晓天庭还有个水师宫,难道自己要成猪八戒上司了?” 不多时,退朝后,众仙来贺,敖伯玉一一回礼,哪吒又说着要让敖伯玉办个宴,请众仙喝一杯,敖伯玉原本不想那么高调,但众仙都附和,只得再请众仙明日去水师宫一聚。 又有四位仙官领敖伯玉去更换金牌,换了块木制的玉龙真君令。 敖伯玉笑道:“怎官做高了,牌反倒是低了?” 仙官便道:“龙君有所不知,这是那天地初开时,仙树建木中取出的树芯炼就,乃是仙器,凭此令,可号令七品以下众神,且佩戴此物,能蕴养金丹,守护神魂。” 敖伯玉自是说笑,但听了仙官的话,就想到若是用香火祭炼此令,不知可否长久使用? 众仙官又领着敖伯玉往水师宫去。 路上,敖伯玉也了解到,所谓的水师宫,有元帅三人,各掌八万水师天兵,总共二十四万水师天兵。 所统管的天兵数量上,自然是足够多了,但相比去剿花果山的十万天兵来说,战力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原着并没有说过天庭有多少天兵,如果是按道教神话,那就是亿后面猛加零了。所以这是本文设定,不过按照原着的描写来看,天庭的兵马也不会少。 剿猴子的十万天兵肯定不是全部的天兵,我个人认为那些都是李天王统率的天兵,因为原文只是调将,没有调兵,所以十万天兵应该是李天王,或者是去围剿花果山的神将麾下的天兵数量。) 敖伯玉也并不在乎,自己又不造反,战力高低都无所谓,不过听起来倒是也威风,虽说天庭在三界总共有上千万天兵,但真正驻扎在天庭三十六重天的也不过四五百万,自己能管这二十四万水师天兵,也算是深受玉帝信任了吧。 最让敖伯玉感兴趣的是,那天蓬元帅果然是自己的下属,这就有点意思了。 到了天师宫,早有仙官先行传令,云江水师的云岚元帅,香水海水师的谓猷元帅已在等候。 敖伯玉一到,三人上前行礼,礼毕,敖伯玉仔细看了看二人,修为都是太乙境界,相貌不俗,但说起话来,都是冷冷淡淡。 敖伯玉也不奇怪,这二人原本自自在在统率自己的水师天兵,突然来了个上司,还是空降的,哪怕再是好脾气,心中也会不满。 想到此处,敖伯玉就道:“天蓬元帅何在?” 二人都没说话,只有那天师宫的监丞连忙禀报道:“回龙君,我等先前去请那天蓬元帅时,亲兵告诉我等,天蓬元帅昨日修行出岔,伤了根本,还在闭关调和,故不能来拜见龙君,让我等转告,请龙君见谅。” 敖伯玉听闻,也没多说,点查了一番大小事务,算是交接完毕。 稍晚些,敖伯玉就自行去到天蓬府。 守门的天丁的不认识敖伯玉,就要拦路,敖伯玉道:“我是水师宫新任的玉龙真君麾下文书,龙君听闻天蓬元帅因修行损伤了根基,特令我送仙药来看望天蓬元帅,烦请通报。” 天丁听闻,急忙回报,不多时,又有人来请。 天蓬府中,敖伯玉总算见到了那天蓬元帅。生的是肥头大耳,五壮三粗。 就见他发乱似蓬蒿,双眸黯黯,两颊憔悴,若不是敖伯玉的望气术配合这双眼能看气,换做别个,还真以为他伤得不轻。 天蓬元帅见了敖伯玉,装作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还未说话,敖伯玉就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天蓬元帅吓了一跳,一边推,一边骂道:“你这文书,怎如此无礼?是要如何?” “我把你个偷懒的阉货,不是伤了根基?” 那天蓬元帅被一个文书平白骂了,有些心怒,一拳递过来,敖伯玉有心戏耍,避开后,回了一脚,但见二人: 拽开大四平,踢起窝心脚。崩拳直击咽喉处,摆腿横扫肋下间。 天蓬元帅虽也是太乙境界,但若是论打斗的本事,那就太差劲了些,哪里遭得住敖伯玉打。 十几个回合下来,被踹了数十脚,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天蓬府几个仙官,原本想好上前助力,但见自家元帅毫无还手之力,也不敢再动。 “夯货,可认得本龙君了?”敖伯玉一脚踩着天蓬元帅问道。 (猪八戒的原型应该是几个人融合的,一个是高僧朱士行,法号八戒。一个应该是玄奘的二徒弟窥基法师,然后还有一种说法,是玄奘的助手辩机和尚。) “龙君饶命,龙君饶命,下官知错了。”天蓬求饶道。 敖伯玉这才挪开脚,天蓬勉强爬起,见敖伯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又捂着脸行礼,道:“龙君,您面生,下官不曾见过,这才未能迎礼,请龙君勿怪。” “你倒是会装,我在意的是这事吗?”敖伯玉问道。 那天蓬听闻,又想扯谎,但见敖伯玉直勾勾盯着他,又有些惧怕,便道:“龙君,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今日我们也算是相识了,还请龙君莫怪,莫怪。” “是谁让你今日故意不去水师宫的?”敖伯玉问道。 天蓬听闻,懵了,道:“龙君,无人指使下官啊。” “还敢嘴硬?” 敖伯玉说罢,又要打,吓得天蓬畏畏缩缩,道:“龙君,真无人指使,我只是听闻有人要管在头上,心中不悦,故才装作不适没去的。若是知晓是龙君您,我定亲自去跪迎,不敢有半分不礼。” 见他这反应,敖伯玉猜测多半是无人指使的,若是真有人指使,那指使的人也太蠢了些。 敖伯玉也知道天蓬是什么德行,故也没揪着不放,道:“怪我就不怪了,但有一样,见面钱不能少。 我不喜金银之物,只是喜丹药,那九转金丹一类的,拿个百十粒来,免你打。” 天蓬听闻,苦着脸道:“龙君,您当饭吃呢,那九转金丹我连一粒都未得过,更莫要说百十粒了。” (猪八戒自己说的赞诗:有缘立地拜为师,指示天关并地阙。得传九转大还丹,工夫昼夜无时辍。上至顶门泥丸宫,下至脚板涌泉穴。周流肾水入华池,丹田补得温温热。) “我看你是还未被打够吧?” 天蓬吓得退开几步,慌道:“龙君,那九转金丹除了太上道祖外,无人能炼,就连太上道祖炼一炉,也要百年,我哪有那本事去找一粒来,更别说百十粒了,着实没有啊。” 敖伯玉故作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既如此,且与你欠着,三日后我要点查水师天兵,你所统率的天河水师若是有半点差池,再与你一并算账。” 说罢也不理会天蓬,径直回水师宫去了。 今日来,虽说也是来烧一烧“新官火”,但其实也是想要见见这猪八戒。 第110章 众仙来贺 次日。 敖伯玉办了宴席,那天蓬元帅兴许是昨日被揍了一顿,今日十分殷勤,亲自来给敖伯玉迎客。 不多时,宴会时辰到了,倒是也有不少仙人来贺。 如水德星君,太白金星等,其中多是围剿花果山时结识的人,如那九曜星君,四值功曹等。 自己四师兄大夏侯也来了,不过由于不能多待,只是喝了一杯酒就先回天宫坐镇了。 哪吒能来,敖伯玉不奇怪,二人也算是比较相熟了,但没想到,那李天王竟然也亲自来了。 “龙君,此番恭喜你高升了。”李天王道。 敖伯玉连忙还礼,道:“天王折煞我也,我与哪吒大哥兄弟相称,怎敢受天王此称,若是天王不弃,唤我子侄就好。” 李天王听闻,乐呵呵的笑道:“既如此,我便托大称一声贤侄了。” “李伯父客气了,快请上座。” 此番既然办宴,自己的父王,还有伯父叔父三人,自然也是要请来的。 虽说四人坐镇四海,无旨不得上天,但今时不同往日,敖伯玉只是去天师府说了一声,葛天师就同意了。 不多时,就见敖广、敖钦、敖闰、敖顺四人,带着敖摩昂、敖函、敖雪宸、敖雪宁等十几个人,一同来了。 只是让敖伯玉没想到的是,自己父王,竟还带着那吴三娘来了。 人都来了,敖伯玉也不好说什么。 敖广三人,对敖伯玉都是赞不绝口,敖闰嘴上不说,面上却笑开了花。 敖伯玉又亲自接众人到宫中就坐。 还不等敖闰和敖广开口,那吴三娘就先道:“伯玉,你这水师宫可真够大,看上去,竟比西海龙宫还要大几分。 而且我还听闻说伯玉你是水师宫二十四万水师天兵统帅,当年我果然没说错,伯玉的确是个有本事的。” 敖伯玉听闻,不冷不淡的道:“三娘说笑了,我只是领个名,各部水师,自有统帅。” 要说天蓬,也不知他是真会察言观色,还是误打误撞,道:“不知这位仙子是龙君哪位姐妹?这名册上,好似没有啊?难道是那些个偷懒的仙官弄错了?” 天蓬话一说完,敖闰的脸色就有些不自然,对吴三娘呵斥道:“此间哪有你说话的份,且闭嘴。” 那吴三娘本是想吹捧的,却被敖闰当着众仙斥责,脸色也不见多少变化,道:“是妾身无礼了,夫君休怒,妾身这便先回家去。” 说罢,就要走,敖闰又觉得话说重了,本想开口哄一下,但此时众仙看着,又不好讲话,只能看了看敖伯玉。 敖伯玉只当是没看见,道:“项文书,去送一送我这三娘。” 项文书是水师宫的仙官,自是听敖伯玉命令,便去送那吴三娘,吴三娘也没想到此番没换来敖闰维护,反而架住了自己。 眼见那项文书又再请,只得以袖掩着面离去。 敖闰看了,只觉得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敖伯玉心情舒畅,又去宫门前迎客。 刚到宫门前,就见那扶摇带着雨雯仙子来了。 “扶摇见过龙君,恭贺龙君高升。” “多谢上官降临荒居。”敖伯玉笑道。 那天蓬闻言,还以为是哪方上神,连忙也跟着行礼。 “龙君切莫折煞我了,我一小小八品官,哪里敢受龙君的礼。”扶摇道。 敖伯玉笑道:“你我也算是朋友了,何必在意。” 又道:“雨雯仙子近来如何?” 雨雯仙子听闻,连忙又行礼道:“蒙龙君大恩,扶摇姐姐待我极好,我在花药宫待得十分自在。” 敖伯玉又请二人入内就坐。 宴席开始后,气氛还算是不错,敖闰似乎也忘记了先前的不快,与众仙喝的欢喜。 宴会过后,敖伯玉送走众仙,又悄悄给了敖摩昂一个瓶子。 “大哥,这里装的,是我自己酿制的仙酒,安天大会上,我得了一枚蟠桃,并未吃,炼化在这酒水之中。 这瓶中装了四五百斤仙酒,大哥拿回去后,分与父王、母后还有二姐。三个伯父叔父那,再各送个四五十斤去。 但有一点,切莫分与他人,自家享用就是了。” 敖摩昂听闻,就道:“既是蟠桃仙酿,小弟自己留着喝,以作修炼用就是了,你如今身为水师宫真君,若是修为不够,恐他人也会不服你。” “大哥说笑了,你没见着那天蓬元帅心甘情愿来给我当个迎客的童子嘛?我如今也用不上这些,大哥不必多言,且收下便是。”敖伯玉道。 这一瓶仙酒,可不是用安天大会上分来的三千年蟠桃酿的,而是万年蟠桃酿制,并且不止一两个,而是数十个万年蟠桃。 若不是怕一家人喝了之后,修为提升太多,敖伯玉甚至想再多弄些。 敖摩昂听闻,也就没再多说,收下瓶子。 送走家人,敖伯玉又叫来项文书,让他将另一个瓶子送去度荣山,顺便把见人跑带来天庭。 如今的敖伯玉虽也算得上身居高位,但手下却没一个心腹之人,这就有些难为情了,上次去时,见人跑虽资质太差,还未成仙,但那仙酒只需让他喝一杯,就可入真仙境界了。 敖伯玉心中暗道:“光是一个见人跑肯定是不够组建自己的班底,我还是得有点自己的人手,之前在玄都玉京山的呈愿司,我也降服了不少妖魔,可以适当挑一些上天来为我所用。” 不过还是得先点查水师天兵以后再去做,作为水师天兵的最高统帅,这也是最重要的事。 两日后。 敖伯玉先去了天河水师大营。 八万水师天兵早已列阵而待,普通的水师天兵,修为也就是金丹境界与真仙境界之间,虽说修为上与大部分的天兵没多大区别,但战力就不是一个水准的了。 以天蓬元帅那懒惰的性子,会花时间去操练就有鬼了。 看着松松垮垮的军容,敖伯玉也没表露什么面色,慢慢操练就是了。 天河水师点查完毕,接着就是云江水师和香水海水师、 那二人原本是对敖伯玉有所不满的,但听闻天蓬元帅被敖伯玉揍了一顿,毫无招架之力,也不敢再托大,起码明面上还算是顺服。 相比天河水师,云江水师与香水海水师的天兵还算是齐整。 点查完毕,敖伯玉将天蓬元帅、云岚元帅、谓猷元帅都叫到天师府。 “今日点查,不足之处甚多,尤其是天河水师,更是难以入眼,那天兵等,列阵之时,交头接耳,左摇右晃,没个正形。 不过我也不计较前事了,但今后,若不用心操练,我定按天条处置。所谓赏罚分明,既有罚,自有赏。 以后每月点查一次,操练的好的,元帅赏八品仙果一枚,各级军将,依次有赏,尔等可知晓?” 三人虽都是太乙修为,但八品仙果连仙君都能用的上,三人自不必说,听闻此言,脸色都有变化,尤其是天蓬元帅,生怕最好吃睡,恨不得立马就回去整顿军务。 不过他要是能坚持下来,也就是不是猪八戒了,所以要想整治好这二十四万水师,天蓬就是杀鸡儆猴中的鸡。 第112章 看望猴子 次日,敖伯玉径直往下界去。 原本是打算先去找那些自己降服过的妖魔,可到了下界,突然想起猴子也被关几年了,原着中,确实是没人去看过。 “那猴子前番虽无礼,但我与他也并没什么大怨,反而是多亏了他,我才能得了老君九转金丹,硬说起来,他还真是替我也背锅了,虽说他本来就打算全吃了。 此时去看他一趟,结交个人情,日后不也是好?”敖伯玉暗自想道。 又想道:“众仙都不去看猴子,一是人间五百年,天上还不到两年,犯了这等大事,关押两年不到,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二也是因猴子是罪身,不过按玉帝的性子,我去看看猴子,总不可能给我治罪就是了。” 想到此处,敖伯玉径直往那五指山去。 刚到五指山,还没见着猴子,就见山神土地来拜。 “龙君,小神等不知您降临下界,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二位不必多礼,我今日来,是去见见那猴子,不知可否?”敖伯玉道。 他二人哪敢不允,连忙上前带路。 五指山下,猴子果然凄惨,只露出一个猴头来,身子和手脚全被压在那五行山下。 见着敖伯玉,猴子先喜又怒,敖伯玉见此,就道:“猴子,你见了我,怎么先喜又怒的?” 猴子道:“本以为是故人来望我,不曾想是你这老大无礼的泼泥鳅。” “你惯会骂人无礼,且不知自己就是个无礼的,我伯父好心招待你,送你神兵,你还要在水晶宫闹一遭,活该你被压在这五指山下,动弹不得。”敖伯玉道。 那猴子闻言,也不正面回话,道:“怎得?你就为那四个老龙,来笑我出口气?” “那倒也不是,你虽有些遭人厌,本事也确实大,那日与你斗一场,还未尽兴,本想次日再与你拼个输赢,却不想二郎真君捉了你,甚是遗憾。”敖伯玉道。 猴子听闻,乐呵呵笑道:“小龙,你也不差,可惜我被佛祖压在这五行山下,难得逃脱,你若是愿救我出来,我再与你赌赛一场,定让你尽兴。” “猴子,这个心思你就收了吧,别说我没那神通,就是有,我也没那胆量。”敖伯玉笑道。 猴子也就是这么一说,并未真报希望,又道:“既如此,且拿些果子与酒水出来,让我吃吃,整日铜汁铁丸,吃的我嘴巴无味。” 敖伯玉闻言,看了一眼身后的土地和山神,他二人随即就道:“龙君,我二人虽受法旨看管大圣,却也要管辖此间地界之事,龙君可否允我二人暂先告退,处理公务。” “二位且去忙,我稍后就走,不必理会我。” 敖伯玉说罢,又给一人拿了一枚仙果。他二人也不必担心敖伯玉会放出猴子来,各拿一枚,欢喜而去。 敖伯玉这才走到猴子身边,拿出一些仙果,喂给猴子吃了几个,又拿出仙酒,喂他喝了几口。 猴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不多时,酒足饭饱,才道:“小龙,你这无事献殷勤,可是有事?若是平日,我就帮你料理了,可我此时押在此处,怕也帮不上你,要逆了你的人情了。” “我先前就说了,只是觉着你本事好,人也不算太坏,故顺路来看一趟,并没有事要你助我。”敖伯玉道。 “你这龙君倒是有趣,既如此,上次你叫我弼马温那事,我就不计较了。” 敖伯玉听后笑了笑,站起身,说道:“大圣,我也不好多待,就此告辞了,望你能早日解脱吧。” 猴子见他走了,又喊道:“龙君,无事时,且来坐坐啊。” 西牛贺洲,福陵山,云栈洞。 洞府外,敖伯玉敲了敲门。 等了片刻,那卯二姐打开了洞府大门,望着敖伯玉面生,怯懦懦的问道:“你是谁?来找谁?” “可还记得那个挖鼻屎当盐吃的懒汉?”敖伯玉笑道。 卯二姐听闻,惊呼道:“是你!” 又朝内喊道:“奶奶,那樵夫又来了。” 势女连忙出门看,就见敖伯玉此时与樵夫模样哪有半点相似,你道他生个怎得模样?但见他: 躯若玉山千仞峻,眸同寒星万点皑。发束流霞欺焰舞,眉似远黛若墨栽。锦袍妙绘翔鸾凤,貌胜潘郎非凡才。腰挂宝剑威凛凛,瑞气盈身破云来。 吟声清似玉泉落,朗目灿如烛照垓。欲知此君真名号,声震九霄号玉龙。 势女看得愣住,被卯二姐扯了扯衣角,这才连忙行礼道:“小女见过仙人,未能远迎,还请仙人告罪。” 说罢,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道:“恕罪,恕罪。” “无妨,我本是西海龙宫三太子敖伯玉,那年因犯了天条,路过此处,不敢透露真身,骗了你,还请见谅。” 势女又连忙请人进门邀茶。 敖伯玉喝了一口,就说明来意。 “势女,陛下封我为水师宫之主,我身边正缺人手协助打理,你可想上天庭为官?” 势女听闻,连忙跪地拜道:“若龙君愿渡我上天,势女定不敢忘龙君大恩。” “你且起来,今后也不用行什么大礼,且去收拾收拾,与我一起走吧。”敖伯玉道。 势女闻言,又看了看眼巴巴等着的卯二姐。 又拜道:“龙君,您渡我一个是渡,渡两个也是渡,不如就将卯二姐一同渡上天可好?” 卯二姐闻言,连忙拜道:“龙君,我虽修为低弱,但劈柴烧火,洗衣做饭,都是能的,若是龙君愿渡我,定好生服侍做事,定不会吃白饭的。” 敖伯玉原本想一口答应,可卯二姐的资质实在太差了,基本不可能成仙,除非敖伯玉原因拿出蟠桃助她,但敖伯玉自不可能为外人暴露自己有蟠桃的事。 若是答应她,猪八戒就少个老婆了,倒不是心疼猪八戒,只是这样做,有可能影响未来的因果,自己已经与小万圣扯上关系,若是再影响未来的因果,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可转念一想,猪八戒有没有卯二姐这个媳妇,好像都没什么大的变化,原着中也就是猪八戒自己提了一句。 纠结时,势女就道:“龙君,可是为难?” 敖伯玉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施法看了卯二姐一眼,发现卯二姐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吉凶影响。 见此,就道:“既如此,我也全你二人主仆之情,随我一同走吧。” 二人听闻,欢欢喜喜,一同收拾家当,随敖伯玉一起离开。 第113章 渎职之罪 南赡部洲,套子山,窝崩洞。 此处居住的是个狼妖,成就天仙境界后,点化了一群小妖,自己给自己封了个道坤大王的封号,还要山下的村民拿牲畜粮食供养他。 这道坤大王也不吃人,只为求个威风,敖伯玉多年前下界曾教训过他,不过见他并未作恶,也就没杀他。 洞府门口的小妖见了敖伯玉,连忙唤来道坤大王,那道坤大王又亲自来,行礼邀茶。 敖伯玉直接告诉他来意,道坤大王自然乐意。 “你与我上天去,却不可再用这名号,你本名叫做什么?”敖伯玉问道。 “龙君,我自小来就是孤身一人,生父生母未有灵智,不曾起名,本事也是从一卷古籍上学来,不曾拜师。承蒙龙君不杀,又要渡我上天为官,不如就请龙君再给我起个姓名如何?”道坤大王道。 “你那一手土行神通不俗,又以坤为名号,此地属大汉徐州,你便叫做个徐坤如何?”敖伯玉笑道。 徐坤听闻,连忙拜道:“多谢龙君赐我姓名。” 敖伯玉又担心那些小妖没了徐坤管理,会祸乱此地百姓,于是直接将他们全部点化成鬼差,安排去了自己的神祠中办事。 随着被玉帝封为真君,也能享受一些天庭的香火和供奉,尤其是自己斩妖除魔过的地方,许多都建立了自己的神祠。 此处当然也有,正好去管理神祠。 在人间用了三日,召了十几个之前降服过得妖精,好些的,如徐坤这样的,有天仙修为,差的如势女,只有真仙境界。 回到水师宫,又各安排职位。 不知不觉,一月已过,又到了点查水师的日子,那云江水师与香水海水师,都如往前一般,没多大区别。 敖伯玉也没和云岚元帅与谓猷元帅多说,只是让二人与自己一起往天河水师天兵大营去。 一去,果然见那天河水师与从前变化不大,虽看上去队列还算是整齐,但当敖伯玉挥舞军旗,下令布阵时,就乱成一遭了。 别说什么天罗地网大阵,就连一些六七品的阵法都布置不好。 天蓬眼看着一个六品玄襄阵都要花费三刻之久,再看敖伯玉脸色难看,心知不妙,思索着到底找个什么借口合适。 当着众水师天兵,敖伯玉也没发作,语气不冷不淡道:“诸位神将日夜操劳,都辛苦了,我也该兑现承诺,酉时,凡九品及九品以上的神将,都来水师宫,我将论功行赏。” 几个元帅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真要奖赏,尤其是天蓬,心中更是不安,不过还是异口同声道:“遵龙君令。” 说罢,敖伯玉就带着人离开。 酉时,隶属于水师宫的神将都到齐了,各坐其位,就见桌上摆放了不少仙果、美酒、菜肴,品质不俗,三位元帅的桌上,更是摆放了八品仙果,光是闻一闻味道,都让人垂涎三尺。 只是敖伯玉迟迟不到,众人也不敢享用。 酉时一刻,敖伯玉才出现在大厅中。 礼毕,敖伯玉举起酒杯道:“诸位,今日来,是为兑现承诺,故诸位不必多礼,都自在受用,吃好喝好,这杯酒,且敬诸位辛苦一月操练。” 众将听闻,连忙举起酒杯,饮了一杯。 待到敖伯玉坐下开始吃喝,下面的众将都觉着这龙君果然没见过什么世面,这就糊弄过去,也欢喜吃喝。 随着众人不断敬酒,吹捧,吃喝了小半个时辰。 敖伯玉又站起身来,道:“诸位,今日的这宴席如何?” 天蓬一口将嘴巴里还没嚼好的菜肴囫囵吞下,抢先道:“龙君,好宴,好宴啊,俗话说的好。” 话没说完,敖伯玉就打断道:“既是好宴,诸位也吃饱喝足,接下来就该论一论罚了。” “天蓬,陛下封你为天河元帅,你本该忠心回报君恩,却懒散懈怠,不加操劳,该一个渎职之罪,前番我已谇你,你仍旧不改,今日便罚你笞五十。” “来人,按住那天蓬,我亲自来打。” 敖伯玉说罢,众将脸色难看,尤其是天蓬,又惊又恐,道:“龙君,龙君,我这一月以来,已是日夜操练,不敢有半分懈怠,相比我接手天河水师之前,已是改天换地的变化,这罚我却不认。” “夯货,还敢嘴硬,再加五十。” 敖伯玉说罢,就见他瞬间出现在天蓬身前,一脚将天蓬踹倒,下界收服上天的两个妖王谢天与谢地直接上前按住。 徐坤取来一根荆条,这可是不凡间的荆条,乃是仙根,当做兵器使都够了。 敖伯玉一把拿过就开始打,只是二三十下,天蓬就哭爹喊娘的求饶。 敖伯玉丝毫不理会,直到打完了五十下,这才停下,道:“今日且先抽你五十下,若是下月再是如此,再加五十,一并抽了。” 众将见此,心中各有所思。 原本欢乐的宴席也就此结束,众将各自回府不提。 次日,早朝上。 武曲星君奏道:“陛下,今日纠察仙官上报,有水师宫玉龙真君,私自对天蓬元帅动刑。 依照天条,武臣有犯,非奏请不得逮问,更何况天蓬元帅乃是四品武官,更是该先上奏,再定夺,玉龙真君不上奏,就私自定罪动刑,触犯天条,还请陛下处置。” 玉帝听闻,就看向敖伯玉,问道:“那玉龙,可有此事?” 敖伯玉不急不慢的站出来,道:“陛下,此事是臣不该,只是见了那天河水师之军容,实在难忍,还请陛下看此表文,再定臣罪。” 说罢,又交上一篇表文。 旁有引奏仙童,接上表文。玉皇从头看过。表曰: 耀明宗飘天水师宫小臣敖伯玉启奏大天圣主玄穹高上帝君: 今有天蓬元帅,统御天河水军,然其治军懈怠,纲纪松弛,致使军威不振,秩序紊乱。小臣见此乱象,怒其不争,为整饬军纪,以正军法,笞责天蓬元帅五十。 此虽为惩处之举,然意在警醒三军,重塑军风,实乃出于对天庭军伍之赤诚,对陛下圣威之维护。 小臣窃思,天庭之安宁,三界之和平,皆赖于天兵天将之威武精锐。如今天河水军纪律涣散,长此以往,恐生大祸。 故臣恳请陛下恩准小臣,率水师天兵分批下界。 一则可使其亲自操演军士,勤加训练,严整军规,磨砺其斗志,精炼其武艺,务使天兵个个勇悍,人人效命,军容整肃,保天庭之威,护四海之宁。 二则下界妖孽作祟,祸乱苍生,致阴阳失序,灾祸频仍。小臣虽不才,也想请命,巡察人间水域,翦灭诸般妖邪,扶正祛邪,还世间清平,显天庭之仁德,扬陛下之圣恩。 臣深知天事浩繁,然此事关乎天庭根基,三界运势,不敢不奏。 伏望陛下圣裁,恩准小臣,以全陛下治世之功。 玉帝看罢,就道:“那玉龙,你既有此心,朕便准你下界,操劳水师,剪除妖邪。” 敖伯玉领命谢恩。 第114章 功臣之后? 武曲星君有些懵了,原本只是受好友之托,杀一杀他的威风,不曾想他自己就请命下界了,这是什么操作? 天庭如此充沛的灵炁,三界哪里比得上? 下界去了,先不说修炼上没有半点助力,还要操劳天兵,四处除妖。若是做的好,也就罢了,一旦做不好,不就是把自己的把柄交给别人吗?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嘛? 武曲星君自然不知晓敖伯玉的心思,敖伯玉在天庭,对于修炼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反而因天庭时间过快,浪费了时间。 但敖伯玉又不想舍弃天庭身份的护身符,能有此结果,自然是很满意。 至于操劳天兵和除妖,不过是顺手的事。 退朝后,敖伯玉就唤来云岚元帅,让他点一万水师天兵,与自己一同下界。 敖伯玉有旨意在,云岚元帅自不敢违悖,点齐了一万天兵,遂同敖伯玉一起下界。 三界之中,人间反而是最小的,但也难以数记,人间中,陆地约占三分,海域七分。 敖伯玉既然要下界,自然是有目的地的,当初在八泽八紘寻找九灵之长时,就曾听闻过重海周围的海域之中,妖魔群生,此番正是要去那处。 重海南部海域的一座岛屿上,天兵临凡安营。 又有重海龙神义济王前来接待。 这义济王虽也是龙族,但与四海龙族基本就没什么关系,也扯不上亲戚。 见了敖伯玉,就行礼拜道:“小神不知龙君临凡,有失远迎,请龙君恕罪。” “义济龙神不必多礼,我此番来,是奉陛下旨意,领水师天兵操练,剪除妖邪,此番要劳烦义济龙神补给军需了。”敖伯玉道。 义济王连忙道:“既是陛下旨意,小龙必用心备齐军需,不敢怠慢。”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敖伯玉就让他离开了。 那云岚元帅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道:“龙君,那重海海域之上,快要遮天蔽日的黑云如此显眼,此间这么多妖魔作乱,这义济王竟也不上报天庭,反而是放任不管,此事或有蹊跷。 为何不暂时隐瞒,或许能抓到意料之外的祸根。” 敖伯玉听闻,就道:“你能有此广思,甚善,只是我是在灵霄殿内上奏,纵然那义济王无旨不能上天,但若是他敢行此不轨之事,怕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官敢主持的,有心打听,肯定能知晓的,如此反而让他有戒备之心。” “龙君的意思是,他背后还有人?”云岚元帅惊讶的问道。 “不好说,也许那义济王也只是害怕被妖魔报复,不敢上报,总之看日后如何吧。” 这之后,十几天,水师天兵一直都只是在操练军阵,并未出击。 重海中的妖魔大多也收到风声,但根据日游夜游神官回报,此地的妖魔并未有人离开,见此,敖伯玉也知晓这重海的群妖背后,必然有不惧天兵的底气。 这十几日来,敖伯玉也并非只是操练士兵,也派了势女带人去重海的陆地上暗中打探消息。 那重海面积不小,但生活的百姓还没有大夏十分之一,不过千万百姓。 百姓们,更是贫苦,但家家户户,却十分虔诚,都拜神,只是他们拜的神,却非罗天诸神,而是各种乱七八糟的邪神妖魔。 人祭之事,更是屡见不鲜。 重海周围的海域之中,共有九大妖王,陆地上,也分为九块区域,各拜一妖王及其座下众妖,九大妖王,完全是将重海圈养起来,当做香火和血食供给。 这九大妖王中,大多都是上古神族后裔,与飞廉上古封地为大夏的情况有些相似,按理来说,也确实能享受此地香火,只是他们光拿“钱”,不办事,而且还要人祭,这就太过分了。 这日一早,敖伯玉点齐水师天兵,继续操练,练到中午,一声令下,八千水师天兵往九大妖王之中的沧浪妖王洞府去。 不多时,就到那沧浪妖王洞府门前。 徐坤上前叫战。 练兵之地,本就离着沧浪妖王洞府不远,他也早有准备,诸多妖兵从洞府之中出来,列阵而待。 “你是哪来的毛神?敢在我的门前喧哗。”沧浪妖王大喝道。 “那业畜!吾乃上天大将,奉龙君之令,到此收伏;尔等若是知趣,早早自束受降,免致汝等皆伤残也。”云岚元帅骂道。 “好胆,我乃祝鸿之后,受少昊帝封,你那龙君是哪来的泥鳅,凭什么来拿我?” “好叫你知晓,我家龙君乃玉帝亲封的玉龙真君,统率耀明宗飘天水师宫二十四万水师。 尔等原本为功臣之后,却不思以行善积德为任,反将人族圈养,当做血食,已是大罪,还敢以刀兵见我水师天兵,可是要谋反?” 沧浪妖王听后,丝毫没被唬住,道:“我却不知晓你说的圈养与血食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有本事,且来拿我,不过我可提醒你,今日之后,我必上报与少昊帝知晓,到时候论起罪来,只怕尔等遭不住。” “好个无礼的老魔,看枪。” 云岚元帅说罢,就与沧浪妖王斗了起来。 那沧浪妖王也确实有几分真本事,虽只是天仙境界,但却能和太乙境界的云岚元帅斗了四五十回合。 只是五六十回合一过,沧浪妖王就有些难挡住云岚元帅了,眼见要败,突然见有人插手,敖伯玉正等着此刻。 瞬间出手接下。 就见那来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模样看起来仙风道骨,一身的煞气却犹如实质,令人胆寒。 老人见敖伯玉轻松接下,就道:“龙君,我乃台玺侄子落均,此番定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我等先入府请茶,说清就是了。” “说你的娘。” 敖伯玉骂了一句,直接杀了过来。落均也是太乙圆满的修为,身上还有两件灵宝不凡,正好与敖伯玉战上。 云岚元帅见敖伯玉都上了,遂号令水师天兵进攻。 这一场,好杀: 沧海浩浩,恶浪汹汹。此一处旌旄分海,彼一方剑戟凌穹。 粼粼甲光,熠熠锋芒。粼粼甲光冲浩渺,若破海之晶芒;熠熠锋芒刺玄冥,似镇海之寒芒。 狼牙槊,掣电驱雷,钩镰枪,破雾穿浪。宣花斧,蟠龙棍,森然列阵;鸳鸯刀,月牙铲,俨若排墙。强弓劲弩狼牙箭,长戈铁戟摄妖亡。 天将数般大神通,旋来转去斗妖王。战得那波间无鱼跃,海底龙蛟藏。翻涛卷浪星辰黯,搅海掀天日月茫。但闻铿铿锵锵惊水族,赫赫炎炎泣魍魉。 那落均虽有太乙修为,还有灵宝加持,但也难挡敖伯玉,不过是四五十个回合,就败阵而逃,那灵宝打斗一般,逃跑倒是厉害,只是一闪,就不见人影,敖伯玉也没多追。 有敖伯玉加入,水师天兵自不会输,不多时,就将沧浪妖王这数千妖兵,杀的杀,抓的抓,得胜归营不提。 第115章 八王齐聚 话说水师天兵得胜归营,但其余几位妖王那边就慌了,得知落均败走后,聚在一起,说起此事,秘议此事。 “诸位,我已打听到消息,沧浪被捉回水师天兵大营去了,而且那敖伯玉好像并不打算把沧浪拿上天去治罪,听说明日要将沧浪押至重海别州斩首。”兑泽妖王道。 “这泼泥鳅,我等都是神族后裔,他怎敢的?”幻月狐王说道。 玄冰妖王思索后,问落均道:“二叔,那敖伯玉到此地,可是玉皇旨意?” 落均听闻,摇了摇头,道:“非也,听闻是他自己请命的,神君平时也不上朝,故未来得及阻止,玉皇准奏,他当日就带兵下界了。” 苍雷妖王道:“罗天诸神,大多都是为求香火,求传道证道,这敖伯玉此番下界来找我等麻烦,多半也是为此。 他既有此等本事,不如我等请示神君,几家中,各出一份香火,分与他,与他讲和就是了。一是平息干戈,大家依旧安享,二也是避免惊动天庭。 诸位觉得如何?” 苍雷妖王说罢,落均就否定道:“自水师天兵下界后,神君就传密令与我,让我去拉拢那敖伯玉,我见他一直未出手,也就没理会。 今日他突然出兵,我早就赶到,本要与他详谈,可他连谈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朝我杀来。此人只怕不是为了一部分的香火来的。” “好胆,难道他还想独吞了整个重海香火不成?”幻月狐王道。 “他本事不俗,听闻能与那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相持二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怕是真有此心了。”落均道。 “神君有何指示嘛?”兑泽妖王问道。 “神君三句话,暂时停下人祭。各自安排些人做些善行。明日别州,我等八人要齐聚,不能让那敖伯玉在重海作威作福,要救回沧浪。” “人祭之事,自古有知,我等也只是依照祖制,若是停下,恐怕祖辈等不乐吧?”兑泽妖王道。 “神君既有示下,自然会去说明,这不是我等该忧虑的,我们照做就是了。”落均道。 八王听后,各有所想,但都应下。 水师天兵大营。 敖伯玉问云岚元帅道:“消息传出来了嘛?” “龙君,您果然神机妙算,那义济王派来送军需的仙官,果然在打听沧浪妖王要如何处置,我已透露给他。若是明日有人出现在别州,就足以证明义济王与群妖关系匪浅。”云岚元帅道。 “光是凭这点证据,只能证明义济王与群妖有联系,但却难以给他定罪,所以还得要点能定罪的实证。”敖伯玉道。 “龙君您有何妙计?”云岚元帅问道。 “我没那么多心思去想那么多,他与那些个妖王,多半是用什么秘法传信,很难找到什么实际证据,而且也不用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去找,既然知道他有罪,杀了就是。”敖伯玉淡淡说道。 云岚元帅听后,也不觉得有多震惊,毕竟连天蓬元帅都说罚就罚,还是当着那么神将的面罚。 水师宫三大元帅中,云岚元帅是唯一人族出身的,对于人族的认同感也比较强,敖伯玉这么说,反而让云岚元帅更佩服。 “龙君,有句话,我虽不该讲,但也想说,还请龙君准许。” “你说就是。” 云岚元帅这才说道:“虽说龙君受陛下信任,但凡事再一不好再二,更不可再三,哪怕陛下仁厚,可天条毕竟不是摆设,何况玉枢真君并不是什么大气的人。 若是龙君愿意信我,可否将此事交给我去办,我定不会让龙君失望。” 敖伯玉听后,有些诧异,原本以为云岚元帅会劝自己,没想到他不仅不劝,反而愿意接下这种脏活。考虑到他人族的出身,敖伯玉觉得也能说得通。 “你能说这番话,我很欣慰。你可有把握斩杀那义济王,且不被外人发觉?”敖伯玉问道。 “我虽不才,也有学得些本事,斩一地仙而已,不难。”云岚元帅道。 “既如此,此事就交由你去做,不过眼下不急,且看明日那八大妖王来不来,若是能一并解决掉,我等也能安心操练了。”敖伯玉道。 次日。 敖伯玉领八千水师天兵,乘云至重海别州半空,百姓见了,纷纷跪拜。 徐坤带一队天兵,将沧浪押至地面。 有些胆大的百姓问道:“敢问神仙是哪位神王麾下?” 徐坤道:“我乃天庭水师宫玉龙真君座下右翊卫徐坤,受龙君之令,今日特押这沧浪妖王来此斩首,此人便是你们口中的沧浪神王。” 百姓听闻,个个震惊,这别州连同周围数州,可是家家祭祀沧浪神王,如今突然来了个人说他是妖王,还直接押来斩首,怎能不惊。 徐坤说罢,也不再理会百姓骂声,拿出一份罪诏,念道: “上苍有好生之德,三界分野,各安其序。 然有沧浪妖王,本为邪祟妖魔,妄窃神位,致生灵涂炭,罪孽昭彰,今昭告天下其诸般恶行,以彰天威,正乾坤之序。 其一,僭越神位,伪冒天恩。此妖未蒙天庭敕封,竟自号神王,欺世盗名,蛊惑愚氓。致使无知百姓误信奸佞,虔诚供奉,而其受香火供奉,却不行正道,不施善举,徒增恶业,乱天庭纲纪,坏人间正道,使天人之道,蒙尘染垢。 其二,以人为祭,血债累累。其性凶残,嗜杀无道,常以无辜百姓为祭献之牲。每逢朔望、节庆,迫使国王人祭。惨状令人发指,致使村落凋敝,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其暴行天地共愤,人神同诛。 其三,掠夺香火,贪婪无度。借妖邪之术,制幻境,布迷障,诓骗百姓。妄言供奉可保平安富贵,实则将所得香火据为己有,以增其魔力,扩其势力。致善信之财帛空耗,祈愿成空,民不聊生,世风日下,人心惶惶,社稷不安。 其四,肆意食人,恶贯满盈。以人为食,残虐生灵,视人命如草芥。 其罪恶之行径,旷古未有,天地难容。 吾奉玉龙真君令,愤举天兵,抓捕此妖。今日,于别州城前,将沧浪妖王明正典刑,斩首示众,以昭天理,以平民愤。 自今而后,众百姓当迷途知返,诚心向天庭,供奉正神。天庭恩泽广布,必佑尔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福寿康宁,共享太平盛世之荣光。若仍有执迷不悟,崇信邪祟者,定当严惩不贷,勿谓言之不预也!” 徐坤刚说念完,就见远处黑云滚滚,不多时就到达水师天兵阵前。 第116章 斗八王 那方天空,只见漫天妖兵,震天鼓声,好一群胆大包天的妖魔,但见: 赫赫妖氛,滚滚尘嚣。 魔幡卷腥风,妖刃耀幽华。利斧斫寒影,长鞭掣暗霞。钩镰弯似月,梭镖锐若鲨。链锤威凛凛,铁锏冷茬茬。鱼鳖偕虎豹,虾蟹伴蛛鸦。凶凶纷涌至,恶煞漫如麻。若非救重犯,怎敢犯天家! 阵列齐整,气势高昂,似要将乾坤颠倒,三界掀翻! 兑泽妖王上前道:“龙君,我等不想与你动干戈,且放了沧浪,我等就此罢兵退去。” “我若不放呢?”敖伯玉道。 “那就勿要怪我等冒犯了。”幻月狐王道。 “一群妖孽,还敢与我谈条件,正好今日尔等都来了,免得我一个个去收拾,看剑。” 说罢,敖伯玉飞身而上,想要先杀那幻月狐王。 众人已从落均口中得知敖伯玉的厉害,不敢轻视,八王齐上,敖伯玉丝毫不惧,一人战八王。 这一场,好杀: 龙君一柄剑,八王八般兵。阵前对峙威犹盛,空际交锋势岂消! 岭上酣战声犹震,云端竞斗势难量。真君展转施仙法,八王翻腾起恶潮。搅得乾坤光影乱,震得山海怒号啕。那诸妖一心蓄意侵凡界,这神君全力倾身护圣朝。皆因天道分善恶,正邪激战血光烧。 八王与敖伯玉斗了二三十回合,敖伯玉就直接施展三头六臂的神通,又因有先天混元体的不灭的金身,除了那落均的灵宝外,其余都不需在意。 硬是一人压着八王打,众天兵见了,士气正盛,云岚元帅见此,十二分的佩服,立即传将令,同催战鼓,向妖兵杀去。 只见那: 旌旄蔽日,剑戟凝霜。这边厢天兵阵列,那边厢妖众成行。 玉龙真君擎神剑,落均妖王举邪枪。一声号角冲霄汉,三通鼙鼓震八荒! 将与将搏,兵与兵抗。熊罴斗貔虎,狮象战夔魍。狡狐逐狡兔飞奔,恶狼赶恶獐惶惶。 雄鹰爪利如钢钩,猛虎牙尖似锋芒。神将吞精怪,妖兵慌忙忙。漫天仙妖搅乱大玄黄! 满空灵怪决生死,遍地论弱强。酣斗良久风云涌,玉龙真君显圣彰。喝声神剑当空落,擒住妖王靖八方。 一阵乱战后,敖伯玉单人就擒住四个妖王,打跑四人,水师天兵战力虽远不如捉拿猴子的十万天兵,但也不是这些点化来的妖兵来比的,四五万妖兵,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杀了一万,擒了一万,跑了大半。 敖伯玉也没去追,而是让众将,将那抓住的四大妖王,与沧浪妖王一同斩首。 正要就这么斩首时,又来人了。 可此次来的人却是水德星君。 “龙君,且慢。”水德星君远远喊道。 敖伯玉也没想到居然会将水德星君扯进来,可水德星君对自己有恩,此时也不好逆了恩情,只得传令停下。 敖伯玉上前行礼道:“敖伯玉见过星君。” 水德星君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道:“龙君多礼了,可否看我薄面,暂先归营,再论处置?” 敖伯玉听罢,十分不愿,但还是憋住,道:“星君,你如何与这些妖魔扯上干系?可是有人胁迫于你,若真如此,且与我说,我定不饶他。” 水德星君听后,还是说道:“龙君,当年你初斩神将,是我保你,又杀玉枢斗下右神将庞冲,我也为你求情。我今日来,的确是受人所托,却不好告知你是谁。 但请龙君你看在我的薄面上,暂且先放了这几个孽畜,上天回禀陛下后,再做处置,你看如此可好?” 敖伯玉听闻,又见他若有所指的神色,便道:“我自时刻谨记当年星君之恩,不敢忘也,既星君求情,我自要还恩。” 又对徐坤道:“且将五妖王都带回大营,好生看管。” 徐坤领命。 水德星君这才道:“多谢龙君了。” “星君折煞我也,当年若不是你为我作保,我也难有今日。请入大营请茶。”敖伯玉道。 水德星君也没拒绝。 水师天兵大营中,屏退左右后,敖伯玉道:“星君,我身为晚辈,本不该多嘴,只是这些妖魔个个恶贯满盈,不是善者,星君到底是有何难?要为他们出头?” “龙君,此事我的确不好说,但你须知,天庭自天地再开后至今,出了多少神仙?如今又剩几人? 远古三界分而治之,人间帝王,虽也是受陛下管辖,却非如今的人间帝王,权势神威,只在陛下之下。 故且容我倚老劝一句,过刚易折,善柔不败。” 敖伯玉听完,也不再追问,自己问了几次,水德星君都不愿说,如今看来,多半是五帝的臣子或者后人了。 颛顼帝之前,三界是分而治世,倒是像周朝与诸侯国。 五帝都有大功德,且都是人族帝王,不太可能做这些事,但五帝中,不少臣子都是妖族出身。 且周朝之前,吃人也不是稀奇事,甚至是很常见的事,有事没事就煮几个人来吃一吃。 像自己师父飞廉,就是黄帝大臣,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像自家师父那样不吃人的,算是少数了。 敖伯玉想到这,就道:“星君教诲,我自铭记。” 水德星君见他这样说,这才放心离去。 水德星君离开后,云岚元帅就来问道:“龙君,真要放了这些妖魔吗?” “不是放了,只是拿上天去定罪罢了。不过我估计这些妖王拿上天去,多半也不会被判死罪,甚至不会受多大的刑罚。”敖伯玉道。 云岚元帅听闻,就道:“八泽之地,重海算不上什么恶土荒山,却只有千万百姓,也不知被这些妖魔害了多少,如今却要看着他们逃罪,天道何其不公啊!” 敖伯玉也没想到云岚元帅如此嫉恶如仇,道:“云岚慎言,我自不会让他们这么简单脱罪。” 稍晚些,大营传令要带五王上天受罪,有神将去拿人,却见五个妖王全都金丹具碎,经脉寸断,虽是还有一口气,却再难修行,而且个个有衰亡之气,眼看就是活不久的模样。 敖伯玉也懒得上天去,只是让云岚带人上天就是了。 第117章 蓐收 天庭中,许多官职的权力其实是较为重叠的。 比如雷部也管刑罚,但紫薇大帝的四辅北极四圣中,天蓬真君掌管天庭司法宫,亦有掌管刑法的权力。 云岚元帅带人上天,自是去司法宫。 然而一番论罪下来,几人都没被判死罪,反而都各安排了一个职位,虽说官不大,却也是保命符了。 最让云岚元帅气愤的是,五人的所安排的官职,职责都与八泽重海有关,这不就是做贼,被抓了之后,反而领个官府发的贼令,合法抢夺吗? 云岚元帅自是不满,可天蓬真君也无奈,只是邀云岚元帅入府,详谈许久,云岚元帅这才十分不甘的下界去。 下界的水师天兵大营这边,已过了一个多月。 敖伯玉直接将九大妖王的地盘全部扫清,那日逃走的四王,也不敢再回来,他们的洞府,还有小妖等,都被敖伯玉杀的杀,烧的烧,就连神祠等,都被敖伯玉派天兵全部捣毁。 云岚元帅来时,面色难看,拜道:“龙君,原本我也知晓他几人背后有人,不会被定死罪,可没想到,他们竟还被安排了官声,虽只是山神,城隍等职,却依旧安排在重海任职。” “可打探清楚背后是谁?” “天蓬真君暗示是五方白帝座下五行神君蓐收。”云岚元帅道。 敖伯玉也有些愤怒,说道:“这些畜生,竟还敢来此,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他们。” 云岚听闻,连忙劝道:“龙君,此一时非彼一时,他们都领了天庭官职,万万不能杀也,否则被人告上天庭去,这就是大过了,一个不好,甚至有性命之忧。” 敖伯玉自然知晓其中利害,此时想起来,也十分后悔,上月要是直接将人全杀了,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只是当时的敖伯玉是想要将那九妖王一一抓到重海九地斩首,让百姓们好好看一看他们所祭祀的神王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好让百姓不再信奉。 却没想到这些人摇身一变,成了奉旨抢香火的了,悔不当初啊。 想到此处,敖伯玉就道:“我上天为官并不久,你已在天庭千年,我若是上灵霄殿状告,你觉得我有几成把握?” “龙君,恕我直言,没一成的把握,陛下仁厚,除非是天大的事,否则一般是不会动大刑,更别说此事已有定论,还涉及到天蓬真君与五行神君蓐收,陛下很少会干涉四御五帝所管辖的事。 若是龙君去了,反而要得罪紫薇大帝座下的天蓬真君,白帝座下的蓐收神君,甚至还会惹得水德星君不快,故万万不能去也。”云岚元帅道。 敖伯玉听闻,眉头紧皱,怪不得这世界明明有神仙,百姓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去,原来神仙和妖魔,很多时候就是一家的啊,哪里还能好过的了。 仔细再想,所谓的人族,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只是众神的资粮而已,只是看取用的度了,杀鸡取卵的是妖魔,一茬一茬割的是蓐收神君这种人。 云岚元帅见敖伯玉闷闷不乐,就安慰道:“龙君,其实我等也算是拯救重海人族了,那些人虽被封了官,但今后行事,断然不敢如从前一般,予杀予夺。 反而会按照天庭的天条办事,若是他们真安心办差,也不失为好事,若是渎职,我等也可再找机会。” “嗯,你说的对,传令下去,此地适合我水师天兵操练,在这岛上修建一座水师天兵军营。” 云岚元帅领命而去。 重海半空的云雾上,蓐收劈头盖脸的骂道:“泼孽畜,八个人,竟敌不过一个竖子,反而被他捉了五个,浪费我天大的人情,真是废物。” 其余几人不敢说话,只能挨骂,过了一会儿,蓐收又拿出五枚仙果与一个绿色的瓶子,道:“尔等且都服用下去,再借这瓶中的香火,尽快恢复修为。” 五人又连忙拜谢。 落均才道:“神君,非是我等惧战,只是那敖伯玉确实能打,我等的兵器伤不着他,甚至连灵宝打在他身上,都没多大效果。” 蓐收听后,也没再骂,说道:“此番尔等领了天庭官职,不要再按从前办事了,适当时候,也有做做样子,那敖伯玉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走,他在的时间,尔等切莫与他起争执。 若是再被他抓到把柄,我也保不住你们了。” 众人领命拜退。 这之后,十年间,敖伯玉偶尔带水师天兵四处巡查,众人也不敢有半分过错,生怕被敖伯玉抓住把柄。 这日,见水师天兵回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苦日子总算要到头了。 然而,让众人都没想到,一支水师天兵刚走,另一支又来了。 此次依旧是敖伯玉坐镇,领兵的元帅则是换成了天蓬元帅。 十年间,敖伯玉修为依旧没有半分进步。 太乙境界,自也是有大圆满境界,只是这境界就没有捷径可走了,需要悟“道”,而且这“道”对于自身的战力没有半点提升,就是明“道”,但想要进入至仙境界,却非要此“道”。 十年间,敖伯玉也回去过度荣山一趟,只是按照云歌的说法,这“道”只能是自己悟,非是别人能传授,至于具体是什么“道”,说不清,道不明。 敖伯玉完全没有头绪,只能着重修炼神通。 又是三十余年,那九人见水师天兵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时常换了好几批天兵来操劳,也是急了,沟通过后,向蓐收上报。 蓐收也有些着急了,这四十余年,香火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又因那九人受封在天庭,所以天庭还要拿走大半,更是少了许多,便传令让几人再等等,若是十年内敖伯玉再不走,再做处置。 然而十年过去,敖伯玉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虽说自己是领兵巡查海域,剪除妖邪,但玉帝可没给自己定个时间,定要降服多少妖魔,自己想待多久,不就待多久嘛。 又是十年后,敖伯玉正修炼神通,突然听徐坤说有旨意来。 连忙出来,焚香接旨。 这旨意大意就是重海往西的八紘赤岭海域,有一群妖魔作乱,敖伯玉离得正好近,让敖伯玉去降服那群妖魔。 同时也要四处巡查,不可惫懒。 虽说旨意没有责怪之意,但却有催促之意。 待到仙官念完旨意,敖伯玉自是要领旨。 看了看,这圣旨不是四大天师府起草的,而是紫薇大帝的辅相,北极四圣之一的翊圣保德真君所起草,但玉帝也同意了。 虽不知玉帝到底知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但敖伯玉也只能按旨意去做了。 云岚元帅问道:“龙君,此事真就这样算了嘛?” “自不会就如此算了,我原本也打算近日换驻地了,正好看看那九人到底会不会如从前一样苛待百姓。”敖伯玉道。 说罢,敖伯玉即传令,往那赤岭海域去。 第118章 人祭 到了地方,敖伯玉才知所谓的一群妖魔,不过是几个天仙境界的大妖,聚在一起。 至于所谓的作乱,还是吃人。 点齐水师天兵,不过是小半个时辰,就将群妖收拾干净,其中有些恶煞之气不重的,敖伯玉也没杀,收服在军中。 又安排水师天兵在赤岭周围的海域寻了一地安营,随后才悄悄回到重海。 敖伯玉施展分身术,化作九人,悄悄混入九国之中,又施展法术,得以进入王宫之中当差,目的就是亲眼盯着。 先前几月,那九人依旧如从前一般,并无变化,敖伯玉也不着急,耐心等候,直到半年后,才渐渐开始又私自掠夺香火。 只是九人也极其谨慎,不敢如从前一样大摇大摆,而是悄悄入梦于各地的国王,那些国王愚笨,见九大神王复来,反而高兴。 觉着近日来的风调雨顺,都是九神王庇护的,得了九大神王之令,又传秘旨,让人悄悄供奉。 至于百姓中,反而更信九大神王,无他,时间久而已。 哪怕这所谓的九大神王压根没做什么事,但这重海百姓,从数万年前就开始供奉九大神王,时至今日,早已深入人心。 哪怕敖伯玉安排水师天兵时常巡游,也难以动摇九大神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所以当初敖伯玉才想要在千万人族眼前直接斩首九妖。 可事也没做成,民间私自祭祀的百姓,数不胜数,数次摧毁九大神王的神祠,反而让百姓有怒。 此时九大神王再显灵,更是让百姓趋之若鹜。 眼见再度大规模供奉后也没问题,九人又让各国王秘密安排人祭。 敖伯玉一直待在九国之中,得知国王正秘密收集活人为祭品后,真身立即回天。 北天门,多闻天王见是敖伯玉来,行礼后道:“龙君不是奉命下界练兵除妖?今日为何是独自回天?” 敖伯玉回了礼,这才道:“见过多闻天王,陛下日前又让差我去赤岭斩妖,妖邪已除,特来回报,因还要操练水师天兵,暂不回天,故就独自回来,先行复命。” “原来如此,龙君且去。” 告辞多闻天王后,敖伯玉径直往朝圣楼去。 葛天师传报后,面见玉帝复命。 玉帝听闻,就赏赐了几样东西,敖伯玉这才谢恩退去。 离开大罗天,敖伯玉就往云楼宫去。 蓐收听到下属来报,就道:“那竖子与哪吒有旧?” “回神君,敖伯玉在天庭中,除了一个四师兄巽神大夏侯外,与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私交最好,下官打听过,多年前,哪吒还曾下界助他斩蛊雕妖王。 齐天大圣大闹天宫时,敖伯玉就曾与哪吒,还有四值功曹等人一起喝过酒。此番兴许是多年未见,顺便去找哪吒喝酒吧。” 蓐收听后,就道:“还是要盯住他,他未回水师天兵大营前,让落均等人切莫乱动。” “是,神君,我这就告诉落均。” 云楼宫。 传报后,不多时,哪吒亲自来迎。 “敖兄弟,你不是领兵下界了吗?今日怎有空来我这里?” “哪吒大哥,今日来,自是为看你,不知可否讨杯云楼宫的茶喝?” “茶是没有,酒倒是有几瓶好的,今日正好我父王去了灵山听佛祖讲道,敖兄弟且与我好好喝几杯。”哪吒笑道。 二人笑着进入云楼宫,盯着敖伯玉的仙官也没法进去,只能守着。 进入云楼宫,敖伯玉就立即说道:“哪吒大哥,我此番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见敖伯玉不似说笑,哪吒便道:“敖兄弟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且与我说来。” 敖伯玉这才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说完,又道:“那九妖我先前不杀他们,就是想着让他们改邪归正,谁知我偶然得知,他们又让那重海各国的国王用活人祭祀,因我一人难一次抓他九人,故想请哪吒大哥助我。” 敖伯玉来找哪吒,确实是一次性难以抓九人,若是调兵,又会打草惊蛇。 最为关键的是,没有人证的话,杀了也不好交代。毕竟现在的九人都是天庭神官,哪怕官职不大,杀他们也需有确凿的证据。 哪吒听后,就道:“敖兄弟莫慌,我这就与你下界去,将那屡教不改的孽畜抓个人赃并获。” “哪吒大哥,此事却并非只是那九人,还事关蓐收神君,我虽是厚颜来请,但也想要哪吒大哥考虑好利害关系,若是哪吒大哥不愿,也是该的。”敖伯玉道。 “敖兄弟这话,反倒是看轻我了,我蒙佛祖再造性命,领斩妖之令,更受天庭封赏,有除魔之责。今日闻听此事,怎会袖手旁观,莫要再说,且待我点兵,与敖兄弟下界去。”哪吒大义凛然道。 敖伯玉听闻,行了一礼,才道:“哪吒大哥,我先在这多谢你相助了,只是此番不好打草惊蛇,哪吒大哥最好是带几个得力大将,待我先走,再到重海换甲山等我。” “是我考虑不周了,就听敖兄弟的安排。” 有哪吒助力,敖伯玉满意出了云楼宫,往八紘赤岭去。 盯着敖伯玉的仙官,自然也随着敖伯玉离开云楼宫,哪吒唤来座下神将,随意找了个理由,就下界去了。 敖伯玉回到八紘赤岭的水师天兵大营后,施展身外化身之术,让分身坐镇水师大营,真身则是带着云岚元帅与天蓬元帅往换甲山去。 天蓬元帅自下界后,敖伯玉就没让他回去,天蓬虽有怨言,也不敢发作,只能听令。 第119章 大祭之道 换甲山。 敖伯玉到达后,不多时,哪吒也到了,九妖中,除了落均外,其余都容易对付。 敖伯玉自是对付落均,其余八人,交给哪吒、云岚元帅、天蓬元帅、还有哪吒带来的四将,敖伯玉降服的徐坤等人,人手上,倒也勉强够。 安排好各自需要抓捕的人后,敖伯玉又对徐坤等几人道:“你们去对付的那沧浪妖王,他修为被我废过,近几年来,好像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又恢复至天仙境界,你们若还是难拿下他,也务必要困住,待我收拾了落均,就去助你们。” 徐坤几人领命。 重海九国,众神赶赴。 三日后,各国王都准备好了祭品,其中最重要的祭品,自然是各地的三千活人。 敖伯玉用分身混了个官身,又用买通了上司,领了押这些活人祭品去祭祀之地的任务。 深夜,到了祭祀之地,任凭那些活人哭喊,兵甲也无动于衷,随着将士下令,活人被押上四五丈高的祭坛,按在石板上,有祭司举起大刀,正要斩首,敖伯玉发现了落均踪迹,瞬间出手,杀向落均。 二人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之前两次,都让落均凭借灵宝逃走,今日却没那么容易了。 敖伯玉一出手,就全力施展神通五行掌天,将落均压住,灵宝都还未施展,就被敖伯玉拿出。 穿了琵琶骨,打破气海,灵宝也被敖伯玉抢走。 敖伯玉随即一把火烧下去,将那些祭司全都烧死,人族军队见此,哪还敢待,纷纷逃命。 敖伯玉随即就赶去徐坤等人那边,不过那沧浪妖王修为被废,哪怕是借香火恢复,也不足之前十分之一,果然被徐坤几人拿下。 徐坤几人,将沧浪妖王押至敖伯玉身前,问道:“龙君,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都杀了,尤其是那些所谓的祭司,一个都别放过,人族兵将不要擅杀,会沾染恶煞之气。” 敖伯玉说罢,一剑斩杀了还在求饶的沧浪妖王。 落均看到这一幕,惊慌求饶。 敖伯玉道:“你放心,我不杀你,还要望你指控那蓐收神君了,你应该是愿意的吧?” 落均苦着脸道:“自是听龙君安排。” 其余几人,也都成功抓到人,其中哪吒没有留手,直接斩了。 回到换甲山时,带回了五个妖王,还有二十几个当初逃走的妖将等。 敖伯玉直接让人全都斩了,免得再生祸乱。 又请哪吒等人去水师天兵大营招待了一番,这才送别。 当晚云岚元帅又拉着天蓬元帅,悄悄将那义济王一同抓了,关押在大营中。 义济王也不是什么硬汉,还没上刑,就全都招了。如此倒也不用杀他,还多个人证。 次日一早,敖伯玉带着一千天兵,押着落均与义济王上天。 还未到天庭,就见有十个人在云端守着。 为首的人,敖伯玉猜测应该就是蓐收了。 “见过蓐收神君了。”敖伯玉先行上前行礼道。 “龙君客气了。” “蓐收神君可是专程来等我的?”敖伯玉问道。 “龙君,我不理解,你又不分香火,又不传道,为何就要盯着他们不放,难道他们与你有仇?”蓐收神君十分疑惑的问道。 “我与你都不认识,哪里来的仇怨。”敖伯玉道。 “那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对人族予杀予夺,造就无边杀孽,你觉得我是为什么?” “龙君或许不知,人族本就是上古众神为了供养所创造,用以补充香火、贡品,传道、试道,以全自身之“道”,他们所修之道,便是追求大祭之道。 龙君可要想清楚了,这不是什么正邪之争,这是大道之争,没人会让步。” 敖伯玉听闻,有些疑惑,自己都修至太乙了,为什么传道和试道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难道收徒就是为了试验传下的道可否有前路? 又想起当初修炼黄帝九鼎神丹经时,二师姐云歌告诫自己,传不下道会少一条捷径,难道自己一直找不到太乙大圆满的“道”,就是因为本身就是一条错路? 随即又觉得不可能,师父飞廉怎样对待自己,敖伯玉比谁都清楚,没有飞廉,就不可能有今天的自己。 对于蓐收所说的“大祭之道”,敖伯玉也十分好奇,若说人族祭祀是向神仙祭,可这蓐收神君应是有至仙修为,他还向谁祭? 至于他说是落均等人所修,那完全就是不想让别人抓到话柄而已,此道必是他所修。 又想到自己一直不能圆满太乙,难道是还没确切的找到自己的道? “蓐收神君,我不管你修炼什么道,也不管人族是怎么来的,总之我按天条办事,遇到了,我愿意管的,我自然要管。”敖伯玉道。 “龙君,我看你已有太乙圆满之修为,却还未入至仙,而且周身连“道则之力”都不曾有,应是还未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道则之力”。 今日我送你一桩大机缘,传你“大祭之道”,你再莫插手此事。 你也不必觉得“大祭之道”是什么歪门邪道,大祭之道虽只是太素之道,亦能证就大罗。” “蓐收神君不必多说,今日定要上天告你一遭,就看你今日来,是动嘴还是动手了。” 蓐收神君听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既如此,不知可否向龙君讨教一番?” “请。” 话音刚落,蓐收神君拔剑杀来,敖伯玉也早就有准备,二人同时动手。 这一场,好杀: 剑虽对剑质有别,锋交相击势不同。一个是玉龙号真君,一个是蓐收为神君。 玉龙剑乃鲁班淬,诸般神术铸奇锋。蓐收剑是仙山炼,万载玄功蕴华浓。 两个际会真豪杰,剑影交错妙无穷。这个的太虚剑,寒光汹,穿云破雾疾似龙;那个的破浪剑,势难空,前挑后刺怎相容? 千重仙光纷纷绕,万缕瑞彩袅袅丛。祥霭瑞岚盈洞府,浩气英风彻碧空。往昔酣战情犹壮,此刻拼争意更雄。可赞龙君真技艺,激战未休各逞凶。 二人斗了五十余回合,那蓐收神君虽修为高,但打斗的本事并没有多强,眼见他就要被敖伯玉打败,突然使出一方铜印。 就见那铜印上,雕刻着人神交足盘坐状。头上有两个角,手式有爪,“执钺”置于左肩。 敖伯玉不敢硬接,闪身避开,蓐收见自己的灵宝蓐收印也没偷袭到敖伯玉,只得拜退而走。 敖伯玉也没去追,上天告他去就是了。 第120章 告御状 朝圣楼。 敖伯玉正好遇到葛天师。 “龙君,你先前才走,怎又来了?” “见过葛天师,我此来,是来告御状的,这二人就是人证,烦劳天师通报一声。”敖伯玉行礼后说道。 葛天师见那几个神将押着的两人,认出义济王,就道:“龙君,常言道,告人死罪得死罪,须是理顺,方可为之。况御状又岂是可轻易告的?你且与我说,怎的告他?” “这落均,连同沧浪妖王、幻月狐王、兑泽妖王等,共九大妖王,受那蓐收神君之令,在八泽重海,私夺香火,以活人为祭,这是状儿。” 敖伯玉说罢,拿出一封状儿。 葛天师接过,从头看来。 “告状人敖伯玉,年甲在牒,系水师宫玉龙真君。告为恶行昭彰逆天事。 今有蓐收神君,于八泽重海之域,假其威令,指使落均妖王等九人,肆意私夺香火,且以活人为祭,残忍无道,罪孽滔天。 致使生灵涂炭,海域惊扰,神序混乱,天威蒙尘。其行已触天条,犯众怒。伏乞玉帝圣裁,拘拿此等恶徒,依律问罪,处以死罪,以正乾坤,还世间安宁,昭天道公正。有此上告。” 葛天师看罢,就道:“龙君,恕我多嘴一句,五帝各有其辖,这状儿到了我这里,还有收回的余地,若是到了陛下那,可就再无回旋。” 敖伯玉知晓葛天师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得罪白帝,其实刚开始,敖伯玉也不想真的惹上这些人,只想安安心心等待西游之事结束后,就辞官去,找个地方,自自在在的享受长生不老的日子。 可一想到那些被祸害了的人族,心中就难以安稳。 明明自己从未想过要做什么救世主,偏偏就是难以放任不管。 “多谢葛天师提醒,若是不知晓也就罢了,此番知晓了,哪怕得罪帝君,也要告那蓐收一个死罪。”敖伯玉道。 葛天师无奈,将敖伯玉引入灵霄殿下启奏。 不多时,蒙旨宣进,正值早朝,敖伯玉上前行礼。 礼毕,敖伯玉又将状子呈上。 葛仙翁接了,铺在御案。玉帝从头看了,见这等这等,即将原状批作圣旨,宣西方长庚太白金星领旨到白帝宫宣蓐收神君见驾。 等候了一会儿,蓐收神君被太白金星带来。 礼毕,玉帝便道:“蓐收神君,今有玉龙真君状告你私夺香火,以人为祭,又半途劫犯未果,你可认罪?” “回陛下,此定是那落均几人诬告臣也,我与那落均,也算是好友,他因犯了事,被玉龙真君捉住,施秘术告知于我,求我救他性命,臣不明所以,前去救援,这才与玉龙真君交手一场,因不敌龙君,拜走。 本是想请少昊帝君主持公道,直到太白金星携圣旨来,才知晓前因后果,悔恨不已,还请陛下降罪。” “蓐收,你可是敢做不敢当?”敖伯玉问道。 “龙君,我的确是不知情,这才与你动手,若是知晓那落均与义济王这般行为,莫说救他们,我还要亲自动手除他二人。”蓐收一脸诚恳的说道。 敖伯玉见蓐收如此有恃不恐,心中知晓事情有变,但还是道:“你二人且说说看,是谁指使你等的?” 落均与义济王却突然改口,道:“龙君,既已被蓐收神君识破,我等不敢再诓骗,的确是我二人伙同其余八人,私夺香火,以人为祭。” 敖伯玉听闻,再回想,当时蓐收神君并非一人来的,而是带着十几个人来,当时看去,都身穿着天庭官袍,敖伯玉还以为是蓐收手下。 此时再仔细回忆,那十几个人中,好像有龙族,有诸犍一族,义济王自然是龙族,落均则是异兽诸犍的本体。 蓐收神君先前与自己一战,早有准备,若是胜了,自己不消说,若是败了,也能威胁二人。 见二人改口不认,蓐收就道:“龙君,我虽与你斗了一场,却不曾伤你半点,反而被你打伤,你却还要差人诬告我,着实无礼! 且莫说我是白帝座下神君,受以重任,就是下界小民,也不可诬告。 律云:诬告加三等。陛下,我也要告这玉龙真君诬告我也。” 没有人证,二人就只能是扯嘴皮了,玉帝叫停,二人这才各自闭嘴告罪。 玉帝这才道:“蓐收,你私自劫罪犯,谅你未知前因,且罚你官将一等,好生醒悟。” “那玉龙,你捉拿罪犯有功,又被罪犯蒙骗诬告,谅你也是被蒙骗,朕也不究你诬告之罪。” “至于那落均与义济王,身为天庭神官,不思造福生灵,反而一再作恶为乱,又诬告蓐收,皆判死刑。” 玉帝说罢,又有玉枢真君出列奏道:“陛下,落均昔年曾在少昊帝麾下,助少昊帝统一九州,立下大功劳,如今虽是犯下过,但求陛下饶他死罪,让臣将他拘在玉枢院,炼五雷,受足千年五雷之刑。 若是还不归心,臣再诛他,若是一心向正,再差他行善以补过。” 见玉枢真君求情,武曲星君也奏道:“陛下,义济王当年也是引水还人间之功臣,千万年来,虽是无大功,也有苦劳,如今一时误入歧途,还请陛下免他死罪。 臣愿作保,将他押在开阳星开阳宫,受锤刑千年。若是还不改,臣自诛他。” 此时敖伯玉多希望玉帝不是仁厚的性子,但玉帝既然会对自己开恩,同样会对别人也开恩。 玉帝闻言,还真准奏了。 二人都逃过死罪,虽也算是受了重罚,但总比没命的好。 早朝结束。 众仙退出灵霄殿。 朝圣楼前,敖伯玉远远的就看见那蓐收与玉枢真君和武曲星君笑谈。 “多谢二位了。”蓐收对二人行礼道。 “蓐收神君不必客气,我等都在天庭为官数万年,只是往日不曾走动,今后若是蓐收神君有空,且去我玉枢院坐坐。”玉枢真君道。 “也要请蓐收神君得空时,往我那开阳宫去尝一尝我开阳星的“化忌”茶。”武曲星君笑道。 蓐收真君自是没有拒绝,道:“二位放心,不日,定要上门叨扰。” 敖伯玉自行凑了过去,问武曲星君道:“星君,我却没什么见识,从未听过化忌茶是什么茶?倒是知晓化忌乃紫微斗数四化星之一。有欠债之喻,但如遇吉也可以消减其波折。 你们是在暗自勾结嘛?” “果然是下界小民,虽是得了几分机缘,入天庭为官,也不过是粗浅之辈罢了。”蓐收真君讥讽道。 敖伯玉毫不在意,笑道:“还未与蓐收真君道个歉,这次我害你损失了一泽之地的香火,莫说千年,怕是万年都再难有这好事了。” 蓐收听闻,脸上再也难崩住,死死的看着敖伯玉,道:“竖子,且往后看。” 第121章 有权谁不飘? 赤岭,自从天庭回来之后,敖伯玉已在此处待了十余年,此地大大小小的妖魔,只要是为恶的,基本被敖伯玉扫了干净。 也是时候该换个地方了。 接下来数十年,敖伯玉带着水师天兵四处巡查,也消灭了不少作乱的妖魔。 这日,突然心中有感,总觉得亏欠了别人大因果。 仔细一算,发现应是在南赡部洲,突然想起来,当年自己为了求见洛神,把那曹子建的洛神赋就拿过来用了,并且还真顺利以那洛神赋中的一段见到了洛神,得了丹方。 南赡部洲此时正值汉末三国,或许是要去还“债”了。 交代一番后,敖伯玉便带着势女与见人跑往南赡部洲去。 邺城。 “龙君,如今是建安十九年,那曹子建,刚被封为临淄侯,应该是曹操未来的继承人了。” 见人跑打探好消息后,便回到暂时入住的客栈禀报。 此时的临淄有十万户,市租千金,人众殷富,巨于长安。 见人跑能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就连《汉书》中也说过,非天子亲弟爱子,不得王此。 此时的曹操,应该也是把曹植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吧。 但来自后世的敖伯玉却知晓,曹植压根就没那个命,或者说他的性格就做不来真正的帝王。 不过此时的曹植正是意气风发,好像也不需自己做什么。 “嗯,多安排些鬼差盯着,若是那曹子建人生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再来与我禀报。” 见人跑领命后退下。 同年七月,曹操征讨孙权,又命曹植留守邺城,而且还专门写下《戒子植》,文中写道:“吾昔为顿丘令,年二十三,思此时所行,无悔于今。今汝年亦二十三矣,可不勉欤!” 加上如今的曹植有丁仪、丁廙、杨修等人的支持,基本等同于敲定了继承人的身份。 建安二十一年,曹操被封为魏王,邑三万户,位在诸侯王上,奏事不称臣,受诏不拜,以天子旒冕、车服、旌旗、礼乐郊祀天地,出入得称警跸,宗庙、祖、腊皆如汉制,国都邺城。王子皆为列侯。 虽不是天子,也等同于天子了。 同时,曹丕的支持者崔琰、毛玠相继身死之后,作为曹操最宠爱的儿子,加上党羽的优势,曹植也迎来了自己的人生巅峰。 然而,人越是在高处时,越是难控制自身的行为。 建安二十二年,邺城魏王宫。 敖伯玉心中突然有感,离开小鼎,飞至王宫司马门上空。 不多时,就见曹植醉醺醺的乘车赶往司马门。 敖伯玉知晓,曹植这是要闯司马门了,曹植的一生,或许这就是最大的转折点了。 到了司马门前,按理应当下车步行。 然而曹植因喝的醉醺醺,哪里还能走,叫嚷着要让公车令开门,公车令自是不敢。 司马门乃是出入王宫皇宫的大门,到了司马门,必须要下车步行进入。 汉文帝时,太子刘启都被公车令拦住不让乘车而入,最后汉文帝还亲自给张释之致歉。 可正值人生巅峰,还醉酒的曹植自是不理会,亲自驱赶着马车,闯入司马门。 半空中的敖伯玉并未阻止,自己来报恩,不是来改变历史的。 上一次虽也驮经改变了一些历史,但那是必然要发生的事,后来也确实有白马驮经的事发生,自己不过是提前了一段时间,而且经书还是那些经书,影响不算太大。 但此时要是帮助曹植上位,后世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这可不是随意能干涉的,而且自从经历过肃慎国的事情后,敖伯玉也知道不能再沾染人间王朝之事,鹿浅师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看到曹植乘车闯司马门后,敖伯玉也不禁想起来。 此时的自己和此时的曹植,不就是一模一样吗? 曹植飘了,自己不也是飘了? 天庭之中,四处树敌,遇到妖魔,虽也降服了不少,但相比之下,杀得更多。 到后面,每到一处,那地的山神、土地、河伯、水神等,都是惶惶恐恐,生怕被自己向别的地方的神官一样抓到罪过处置。 妖魔一等的就更不必说了,但凡听到水师天兵要到,皆是望风而逃。 想到此处,敖伯玉也不禁心中生出后怕,暗道:“果然,权力在手,谁能不狂啊?我却不该如此,此番过后,还是回天庭安心修炼,等待西游之事完毕吧。” 之后,曹操果然大怒,虽未下罪曹植,却处死了公车令。 建安二十二年冬十月,曹操最终选定了曹丕为太子。 曹植也真正开始了他的“酒鬼”之路。 建安二十四年,曹仁被关羽围困,曹操让曹植领兵去解救曹仁,然而曹植正好喝了个大醉,醉不能受命。 加上去年杨修被处死,其余的党羽也不再受到重用,加上曹植自身的性子,曹植逐渐成为了“孤家寡人”。 闲居赋中,自己写下:何吾人之介特,去朋匹而无俦。出靡时以娱志,入无乐以消忧。 可见此时的曹植何等的落寞。 但敖伯玉还是没现身,曹植或许不知道,这才哪到哪,等曹丕上位后,他才是真的惨。 建安二十五年,曹操逝世,曹丕上位。 冬十月,汉献帝禅位,曹丕正式登基称帝。 曹丕上称帝后,做的一件事就是对曾经支持曹植和自己夺嫡人开刀,丁仪、丁廙、孔桂等人被处死。又让诸侯就藩,曹植自然也要往临淄去。 半路,曹植请求曹丕批准自己去祭拜父亲,但曹丕驳回了请求。 痛心的曹植写下了《野田黄雀行》 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不见篱间雀,见鹞自投罗。罗家得雀喜,少年见雀悲。拔剑捎罗网,黄雀得飞飞。飞飞摩苍天,来下谢少年。 (正史中没有曹丕逼迫曹植七步成诗这事,所谓的七步诗,我个人认为应该不是曹植写的,因为曹植有更好的,当然这只是我个人认为。) 黄初二年,监国使者灌均检举曹植,醉酒悖慢,劫持使者。 曹植也因此被押去了洛阳问罪。 曹丕更是让三台九府议罪,最终虽没被定死罪,但也被降为安乡侯,食邑八百户。 当年七月,又被改封为鄄城侯。 曹植也意识到自己或许会死,不断向曹丕上表,献诗。曹丕很是满意,于是将曹植放回封地。 然而黄初三年,曹植又被告了,曹植再次被拿回洛阳问罪。 上一回是三台九府议罪,这一次则是百寮典议,最后曹植得了个“三千之首戾”之罪。 这罪名重到大闹天宫的猴子也不至于得这罪名。 然而曹丕或许就是为了将曹植治服,还是没杀曹植,只是让曹植到邺城思过。 几番打击下,此时的曹植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没多久,曹丕又封曹植为鄄城侯,食邑两千五百户。 此时的曹植终于明白,只要曹丕在一日,自己就不能实现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 最初的理想中,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曹植,彻底死了。 就藩鄄城的路上,曹植路过洛水。 敖伯玉也该现身了。 第122章 全我少年志 洛水河伯庙。 “顾兄,好久不见。” 顾文岑见来人是敖伯玉,先要行礼,却被敖伯玉拉着,这才道:“三殿下今日怎到此处来了?” 敖伯玉并未明说,这事也不好说,只得道:“因我与那鄄城侯有些渊源,他正就藩去往鄄城,要路过此地,我便来此等他。顺便也来看望一下顾兄。” 顾文岑听闻,也就没再多问。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敖伯玉邀请顾文岑一起去见曹植,顾文岑自是乐意同去。 洛水河边,敖伯玉变出一个凉亭,二人化作两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手谈一局。见人跑和势女,则化作两个童子。 弄这场面,完全是为了拿样范。 不多时,果然见就藩而来的曹植。 此时的曹植心灰意冷,自也没什么心情去看两个老头下棋,但却闻到一股酒香,曹植自问喝过的美酒数不胜数,却从未闻过如此酒香。 曹植自然没喝过这神仙倒,这可是敖伯玉用仙药酿就的仙酒,非凡间能有。 原本就好酒的曹植,闻到这酒香,自是要去讨几杯喝一喝。 下了马车,带着侍从,往凉亭去。 见人跑在路边候着,见曹植来,就道:“见过鄄城侯,我家老爷有请。” 侍从生怕有诈,要先检查四周,曹植却知晓曹丕要是杀自己,不会弄这阵仗。 想到此处,便带着两个侍从,就与见人跑进入凉亭去。 敖伯玉与顾文岑起身行礼,道:“见过鄄城侯。” 曹植还礼,道:“不知二位是何方名士?竟在这荒郊野外对弈?” “我乃西山上的道人,自号玉龙真人。”敖伯玉笑道。 “我是洛水道人。”顾文岑道。 敖伯玉又道:“今日听闻鄄城侯路过此地,我二人久闻鄄城侯才华横溢,特在此等候,不知鄄城侯可否赏面?” 曹植本就是来喝酒的,怎会拒绝。 敖伯玉早就看过曹植,没有半分修行的资质,而且敖伯玉也不会真改变他的命运,所以这仙酒所用的仙药,全都是修行之人所用的,对于没有修行过的人,没有半分用处,只是好喝而已。 曹植也不愧是“因酒失位”的酒鬼,一个人就喝了十几杯神仙倒,待到酒力上来,就睡了过去。 敖伯玉暗暗施法,给他解了大半酒意,免得他一睡就直接睡死过去了。 仆从见曹植醉倒,也见怪不怪,将曹植背回马车上,准备继续赶路。 然而就藩的队伍中,却出来一人,看穿着应是个官员。 对着随曹植就藩的将士指使道:“那二人来历不明,多半是敌国密探,尔等去将他们一齐拿了,押回都城审问。” 将士听闻,也不迟疑,就要去拿人。 但忽见一阵狂风刮起,霎时间大雾随风而来,人马惧惊,过了一刻,大风才停下,再看时,那凉亭之中哪还有人。 那官员无奈,骂了一顿将士,只得下令继续赶路。 一行人又走到景山之时,已是夕阳西下,车困马乏。于是卸车喂马。 曹植自己则漫步于阳林,纵目眺望水波浩渺的洛川。 半空之中,敖伯玉一直看着曹植,传闻是洛神此时现身,但敖伯玉一直盯着四周,那洛神并未现身。 曹植漫不经心的走着,不觉精神恍惚,思绪飘散。 敖伯玉再仔细观看周围,并无洛神现身的情况。 只是那曹植自己站了许久,眼见天色已黑,这才回去,回去后,让人拿来笔纸,写下一些零零散散的赋文。 半空中的敖伯玉稍一细看,就看清纸上的内容。 虽还不是后来所知的洛神赋,但却有了许多熟悉的段落。 曹植一直写到深夜,入睡后,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一处仙山。 此时明明是冬日,但此处却正值春光时节,但见: 百泉奔涌,诸峰竞奇。泉响林愈静,云飘峰更迷。雾散峰带丹霞耀,霞披岭披锦缎披。林笋冒,幽芳弥,深谷险崖;藤萝绕,秀木繁,崇山峻岭。未逢逸士,怎觅钓翁?溪边孤鹜飞,谷中白鹿嬉。层层叠嶂呈翠影,莽莽连山弄晴晖。 这乃是度荣山的景象,被敖伯玉运用法力呈现,借梦邀曹植来见。 曹植喜不自胜,入仙山观景。 就见依旧是敖伯玉化作的老头坐在泉水旁边的青石上独饮。 曹植上前行礼,道:“玉龙道长,您可是神仙?” 敖伯玉还了他一礼,才道:“鄄城侯且先不要管我是不是神仙,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曹植正色道:“仙师请问,植知无不言。” “你最想要什么?”敖伯玉问道。 曹植听闻,认真回想,年少时想要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得到父亲、兄弟、群臣,甚至天下百姓认可的理想,又蠢蠢欲动。 只是多次的打击下,曹植畏惧了,思索了许久,才道:“今我无德可述,无功可纪,若此终年,无益国朝,将挂风人“彼己”之讥。 愿求仙师赐恩,让我能复得待用之身,不敢求帝王之位,但求能立下一二功绩,死后也能有颜面再拜见父王。” 敖伯玉听闻,有些无语,怪不得曹丕死后,曹植还向自己的侄子曹叡进《求自试表》,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偏偏还惦记着这点事。 可就是这点事,敖伯玉却不能帮他完成,若是自己真的干涉,先不说会不会被天庭治罪,光是改变后世因果这条,敖伯玉就不想去沾染。 “难道你不想成仙得道?长生不死?”敖伯玉问道。 被敖伯玉引入梦中的曹植,一切的想法就是最真实的,听闻后,跪拜道:“仙师,长生非我意,只想要圆我少年之志。” 眼见说不通,敖伯玉直接拿出一枚仙果道:“吃了这仙果,待你死后,魂魄就会被引入天庭为官。你若是不愿,我这便走了。” 曹植听闻,竟落下泪来,说道:“但求仙师全我之志?” 敖伯玉也无语了,一挥手,曹植离开了梦境。 半夜,惊醒过来,先前梦中的事,只记得自己看到一座仙山,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又发现脸颊湿润,摸了摸,好像是泪水。 百思不得其解,又继续睡去了。 第123章 再见洛神 由于是借那曹植才气,而且得了莫大的好处,故敖伯玉必要还他因果,但曹植却不愿修行成仙,反倒是一定要建功立业,这让敖伯玉十分为难。 若是四洲之外,强行干涉也就罢了,但干涉中原王朝是万万不能,敖伯玉左思右想,没什么好办法。 次日,曹植一行人也离开了景山,全程中,洛神都未出现过。 不过敖伯玉知道曹植的《洛神赋》必然是要写出来了,与其等待到时候洛神误会,不如现在就上门说情。 也是回报当年赐丹方之恩情。 想到这,敖伯玉就往那洛神仙府去。 穿过云雾,飞至仙府门前,敲了敲门。 不多时,曾经见过的兰芝,白及打开仙府大门。 “三殿下?你怎能自行找到洛神仙府的?”兰芝惊讶道。 听她这话,敖伯玉就知晓这洛神还真是不问世事,真正的隐修啊。 敖伯玉大概知道洛神仙府的位置,那种遮蔽凡人的云雾,以如今敖伯玉的修为,自然轻易穿过。 行礼道:“见过两位仙子,当年受洛神大恩,今日是特来求见,回报恩情,烦请二位仙子通报。” 二人又想起洛神的安排,便道:“三殿下,公主一向不问世事,也不见外客,当年赐丹方,也从未想让三殿下回报,故三殿下还请回吧。” “二位仙子,我此来,不仅是为报恩之事,还有事要与洛神解释,烦请二位通报一声可好?” 敖伯玉说罢,又拿出两枚六品的仙果,二人见了,都有垂涎之意,只是却没收下,道:“三殿下,你见过公主,会念念不忘我们能理解,必竟多数男子见了我们公主,都难以忘记。 我等也劝你一句,要求道,必要全心全意,万万不可犯了色欲之心。若是数万年前,似三殿下这般找借口来拜访的,我等也不知拦了多少,统统都是一棍子打将出去,哪里会如此客气。” 敖伯玉懵逼了,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人了,若是想看美女,回度荣山去看二师姐不好吗? 不过仔细想想,二师姐和这洛神相貌,好似真在伯仲之间,不怪二人有这自信说这番话。 眼见“贿赂”不成,敖伯玉只得亮出令牌道:“二位仙子,洛神虽不曾想过要我报恩,是洛神德厚流光,但我却不能不报,还请二位禀报一声。若是洛神还是不愿见我,我就离去。” 二人见敖伯玉的令牌,心中惊讶,不过几百年,怎么就成天庭真君了? 洛神仙府是隐世,但并非什么都不懂,天庭的三品神官来,怎么也不能挡在门外了。 兰芝与白及连忙再次行礼,白及道:“龙君勿怪,我这便去禀报。” 余下兰芝一人,欲言又止,敖伯玉知晓她必然是想问自己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成为天庭真君。 敖伯玉又将那两枚仙果拿出,说道:“兰芝仙子且收下,当年蒙二位仙子接待,才有洛神赐下丹方一事。 自上次一别后,我拜了师父,学了些本事,前番齐天大圣大闹天宫,我侥幸与王灵官将他拦在灵霄殿外,因此被玉皇封为玉龙真君。” 兰芝听完,果然收下,又好奇问道:“龙君过谦了,既能封得真君,必然是立下大功,却不知那齐天大圣是什么人物?竟能大闹天宫?” “那齐天大圣名叫孙悟空,本是东胜神洲花果山上的一块仙石孕育,资质之强,闻所未闻。 他修得本事后,因闯龙宫,闹地府,被告上天去,太白金星请奏招安,玉皇允了,封了他弼马温,他又嫌官下,复回下界为妖。 玉皇令李天王带兵拿他,却未能得胜,又是那太白金星请奏,许他齐天大圣的官职,这才又回天庭,这之后他整日无所事事,四处交朋结友,玉皇令他去看管蟠桃园。 哪知他竟偷偷将那蟠桃园中的熟桃吃了个遍,正逢蟠桃盛会,他得知自己不在邀请的众仙中,大怒之下,偷偷喝了蟠桃会上的仙酒,吃了珍肴,喝醉后,又去兜率宫吃了老君的九转金丹。 而后玉皇振怒,点十万天兵拿他,依旧无果,后来观音菩萨保举二郎真君拿他,老君以金刚琢助力,得胜拿住,却因他吃了蟠桃、仙酒、金丹,炼了个先天混元体,难以杀他。 而后又拿去老君的八卦炉中以文武火炼化,又被他藏在“巽宫”位下,未能炼化,开炉后,大闹了天宫。玉皇便宣如来佛祖降魔,齐天大圣便被如来佛祖押在五行山下,说起来,离这也不算远。” 敖伯玉说完,兰芝意犹未尽,忙说道:“龙君,这故事按理来说应是令人惊叹至极,怎从你口中说出来,怎如此平淡。” “......,多半是我文笔差吧。” 看她表情,敖伯玉就知晓所谓的隐世,不代表不好奇,自己所见过的仙人中,真正没多少情欲的,也就是玉帝与元始天尊了。 兰芝还想问问细节,敖伯玉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明明只是过了一瞬,但气息好似有变,施展神通看去,没看出什么变化。 但心知多半是动了凡心了。 敖伯玉有些后悔,原本是念当年引路之情,而且二人站在这也尴尬,于是讲个趣事,不曾想让兰芝动了凡心,只望兰芝千万别去干什么坏事。 敖伯玉正要推脱,就见那白及来了,言洛神有请,敖伯玉这才随二人入仙府去。 入仙府。 就见洛神坐在主位上,几百年未见,洛神没有半点变化,但见她: 目若繁星,肤如皓雪。容映海棠朵,髻挽青云缕。星眸熠熠含情状,玉手盈盈婀娜姿。 半披锦缎流华彩,低缀琼花映丽晖。谈何玉环丰韵,实乃胜似班姬。楚腰轻扭响琼珰,罗袜悄移拂素衣。 蓬莱玉女安能及,阆苑仙姝岂若伊。仙姿绰约超凡俗,恰似灵妃临碧池。 之前虽是见过一面,却不敢仔细看,如今才算是看清洛神相貌,也难怪先前兰芝与白及会说自己是找借口来拜见的,洛神确实有让她二人说这话的底气。 第124章 为难? 礼毕。 敖伯玉拿出一大堆仙药,九品虽然没有,但八品的有三四十株。 洛神只是看了一眼,就道:“当年之事,你为我写赋,我送你丹方,并无什么恩情,龙君将这些东西都都拿回去吧。” 又道:“兰芝、白及,你二人送客。” 敖伯玉也没想到这洛神这般冷淡,但还是道:“洛神,当年那一段赋,其实不是我写的,乃是当今魏国鄄城侯曹植所作,当年我正好遇着他的前世,窃了一段,今日是特来请罪的。” 洛神听闻,脸上果然有些许怒色,但随即按下怒容,道:“龙君言重了,既如此,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 我幼年时,镇元子曾去我家拜访,带了几枚人参果送我父,我得了一枚,吃过后,总是怀念。 如今父王离开三界多年,我也再未吃过人参果,甚是遗憾,龙君既言报恩,可否能为我寻枚人参果来?” 敖伯玉听后,自是知晓这是洛神有意为难,但当年自己骗人,如今也是活该。 不过这难题却还真难不住自己,虽说人参果珍贵,但自己曾为镇元子倒茶,以镇元子的性格,求来一枚应是不难,而且自己也不是白拿,九品的蟠桃虽不好拿出,但八品的仙药还是有不少的。 “洛神既有吩咐,而且还是幼年回忆,我如何能不应,洛神且稍待一二时辰,我这便去求来人参果。”敖伯玉一口答应道。 这反倒是让洛神疑惑了,原本只是要为难一下,不曾想他还真答应,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只得道:“若是龙君能为我寻来人参果,前事自不再提。” 敖伯玉随即告退,往西牛贺洲去。 不多时,敖伯玉就赶到万寿山,见那山景,不自觉驻足观看,只见那座山,真是好山: 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 白鹤每来栖桧柏,玄猿时复挂藤萝。日映晴林,迭迭千条红雾绕;风生阴壑 ,飘飘万道彩云飞。幽鸟乱啼青竹里,锦鸡齐斗野花间。 只见那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巍巍凛凛放毫光;万岁石、虎牙石、三尖石,突突磷磷生瑞气。崖前草秀,岭上梅香。荆棘密森森,芝兰清淡淡。深林鹰凤聚千禽,古洞麒麟辖万兽。 乃是仙山真福地,蓬莱阆苑只如然。 看罢,这才往山中五庄观去。 不一时,就寻到五庄观,来于门首观看,见那松坡冷淡,竹径清幽。往来白鹤送浮云,上下猿猴时献果。 那门前池宽树影长,石裂苔花破。宫殿森罗紫极高,楼台缥缈丹霞堕。真个是福地灵区,蓬莱云洞。清虚人事少,寂静道心生。 青鸟每传王母信,紫鸾常寄老君经。看不尽那巍巍道德之风,果然漠漠神仙之宅。 敖伯玉上前,又见那山门左边有一通碑,碑上有十个大字,乃是“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 眼见门前无人,又入门去,那二门上有一对春联,写道: 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又见两个小童儿走出来,皆是:骨清神爽容颜丽,顶结丫髻短发鬅。道服自然襟绕雾,羽衣偏是袖飘风。环绦紧束龙头结,芒履轻缠蚕口绒。 若是敖伯玉没猜错,这应该是清风明月了。 二人上前控背躬身行礼道:“龙君,清风明月未能远迎,失礼了。” “二位,你们认得我?” “虽未见过,也听闻过龙君名号,先前家师先前正与我等讲道,突然说有故友来访,特命我二人来接待。”清风道。 敖伯玉听闻,又给每人拿了一枚五品仙果,五庄观虽有人参果树,但那人参果树上的人参果可不是一年结一堆。 乃是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 万年岁月,才结三十来个果子。 二人见了仙果,连忙又行礼谢过才接下,欢欢喜喜的带着敖伯玉往里去。 正殿中。 镇元子与众弟子具在,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大字,设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有一副黄金炉瓶,炉边有方便整香。 礼毕。 镇元子笑道:“初见时,龙君还未展露风采,如今已是天庭真君,着实惊人啊。” “大仙言重了,我不过是侥幸借王灵官威势,又蒙陛下慈恩,这才谋得一官半职,相比之下,我更羡慕大仙自自在在,住在这仙山福地,逍遥永世。”敖伯玉道。 入座后,二人又说了一番话,敖伯玉这才说明来意,不过并未说一枚,而是说两枚。 数量是多了些,不过自己也确实有足够多的仙药换,就看镇元子愿不愿意换了。 镇元子见敖伯玉真拿出许多仙药来换,连忙道:“龙君切莫如此,当年你在元始宫为我传茶,我便认龙君这朋友,两枚人参果罢了,不必言换。” 说罢,就叫弟子去摘来。 敖伯玉又道:“大仙,我虽给大仙你传茶,却也得听你与天尊论混元道果,与之相比,我更赚得多哩。本就是我该感谢大仙,今日又得大仙慷慨,我如何能白拿,若是大仙不愿收,我这便告辞了。” 敖伯玉说完,起身就要走,镇元子笑呵呵起身拉住,说道:“既如此,且就与龙君换了。” 又对众弟子道:“今日我要与龙君饮几杯,你等速速去准备些菜肴,弄些酒水来。” 又在五庄观吃了一通宴,敖伯玉这才拿了两枚人参果往洛神仙府去。 洛神仙府。 洛神也没想到,敖伯玉还真就弄来人参果。 示意白及收下后,洛神就道:“既你真取来人参果,前事我也不再计较。” 敖伯玉听后,这才松了口气,这桩事了解,就只剩曹植那了。 说起来,那位大才子怕比这洛神还难搞定吧。 敖伯玉正要告辞,洛神突然又道:“龙君且慢。” “洛神可是还有何事?”敖伯玉疑惑问道。 “龙君既知晓那赋,可否写全?” 敖伯玉听闻,便道:“自无不可,眼下那曹子建虽还未写完,但也只差斟酌了,我前番看过,这便给洛神写全。” 洛神又唤几个仙子拿来纸笔,敖伯玉接过后,从头写下。 当年是背不出全篇,不过如今已修为大增,记忆力也非当日可比,更何况还背过,自然能默写下来。 待敖伯玉停笔后,洛神还不待墨干,就唤兰芝呈上,从头看下。 第125章 剑舞 洛神看到第一二段,都只是赞赏之色,看到第三段时,脸色就有些奇怪了。 倒也说不上是喜怒,敖伯玉倒是明了,这洛神赋给本人看,确实有点怪怪的。 尤其是后面几段。 如那: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看完全篇,洛神似是自语一般,轻声念道:“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 又道:“此人倒是好惊人的文采,就是这瞎编的功夫,与龙君不相上下。” “......,洛神抬举我了,若真是论编,十个我也远不及他。”敖伯玉笑道。 “龙君此时出现,多半是要还他“承负”了,不知龙君要如何还此承负?” 洛神所说的承负,其实和佛家所说的因果不是一个意思,但某些地方却又相似,用在敖伯玉与曹植这里,确实也合适。 “我本想先送他一枚仙果,待到他寿尽,保住他神魂不去转世,再度他为仙。 可那大才子却不愿成仙,反而一心想要求什么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 我也正为此事发愁,不知洛神可有指点?”敖伯玉如实说道。 “这却不关我的事,龙君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洛神淡淡说道。 敖伯玉懵逼了,那你问什么? 不过毕竟是有恩之人,敖伯玉还是好好说道:“既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敖伯玉刚要走,洛神又叫住敖伯玉,道:“龙君且慢。” “.....,洛神若是有何事,尽管一并说来,我若是能办到的,定不推辞。”敖伯玉道。 就见那洛神好似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仙子,反而露出凡人女子羞怯之色。 小会儿,才道:“那什么曹子建如此编排我,我若不惩处一二,让众神知晓了,且不是坏我名声。” 敖伯玉听闻,连忙道:“洛神息怒,这人间的读书人,没事不就是喜欢瞎编乱造嘛,无人会当真的。洛神有所不知,他自觉人生遗憾,这赋,明写洛神,暗指的是自己。 何况昔年不就有那楚王乱编的《神女赋》,也无人会认为瑶姬仙子真的与那楚王有什么干系。 若他愿让我度他为仙,我必替洛神好好教训他一番。故还请洛神免他之罪。” “纵然他是暗喻,也是用了我名。你是四海龙族,尚且年幼,不知隐秘,瑶姬当年确实差点为了楚王放弃仙籍了。故这事可不是说算就算的。”洛神道。 敖伯玉也没想到这还能听到八卦,又看了一眼洛神,试探的问道:“洛神,那曹子建可三十一二了,莫说妻子与妾室有一堆,就连孩子都好几个了。” 洛神哪怕再不入世,也听出敖伯玉的意思,羞怯转怒,骂道:“我把你个满嘴胡言的泼泥鳅,不过是与你说个秘闻,你就代入带我身上去了,端是无礼,看打。” 敖伯玉懵逼,怎么就要动手了,哪怕是会错意了,也不至于就要动手吧。 只是见洛神取剑就来打,只得拔剑架住,这一场,好斗: 双剑翩跹交对舞,寒光乍起映云开。一个是天庭玉龙仙真体,一个是洛水神妃灵秀骸。 他二者,意本谐,洛神解气催征聚斗台。那个欲探灵犀窥她理,这个要扬神技训狂徒。 剑影纵横星汉耀,剑气冲虚碧霄徘。缘较艺,临玉台。逸兴遄飞展俊怀。阴阳相济神功显,胜负难分韵致谐。两强竞逐良久后,风轻水漾月华皑。 这边厢的兰芝与白及见了,目瞪口呆,倒不是二人斗得凶,斗得狠,而是这二人打起架来,怎么这般好看,真是个: 仙姿逸舞,妙态幽旋。罗衣飘若彩云起,彩带拂似锦练翩。纤腰袅袅,似弱柳扶风之媚;长袖摇摇,若流萤绕树之妍。 先前一交手,敖伯玉就知晓洛神修为很高,怕是有至仙境界,但打斗的本事,实在不济,剑耍起来,似舞剑一般,好看不中用。 莫说自己,怕是来个擅斗的天仙,都能胜她,故敖伯玉也不敢下重手,只得依着她耍一通剑。 二人斗了三四十回合,就见洛神粉汗淋淋,脸色越加不悦,敖伯玉见此,假装力软,渐渐不敌。 果然,洛神见好似要得胜,面色欣喜,剑舞再快两分,只是在敖伯玉看来,这剑招越快,破绽越多,但既是让她解气,也就当看不见了,甚至故意丢了许多破绽,只是洛神应是没怎么与人动过手,压根没发现。 见洛神连破绽都看不出来,敖伯玉无奈,只得接招时,作势不敌。把剑一脱手,丢了出去。 太虚剑:???? 洛神见此,面色大喜,敖伯玉正要假装求饶,就见那太虚剑自行飞起,速度极快,往洛神后背刺去。 洛神却丝毫未察觉,兰芝与白及甚至看不清剑影,只看到一道寒光,连忙让洛神小心的话都来不及说,就见太虚剑已至洛神的后背。 好在敖伯玉反应了过来,瞬间出现在洛神身后,挡住太虚剑。心意一动,再度握回太虚剑。 再回头看洛神,她先前都没察觉到敖伯玉去了何处,转头才看见敖伯玉掌剑在身后。 就见她一脸的委屈,双眸好似那幽潭雾涌,泪如秋露将零。 兴许是被人看着,洛神随即就憋了回去,把脸一冷,手中的剑一丢,道:“你光凭那柄剑就能胜我,却假装不敌,前番又拿别人的赋骗我,诚者,天之道也,你非君子也。” 敖伯玉此时想起前面说洛神比曹植好搞定的话,现在想收回了。 若是之前没受洛神大恩的话,敖伯玉现在只想大喝一声:“法天象地。” 然后给她一剑。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幻想罢了,收起剑,拱手道:“洛神明鉴,我确实不是什么君子,所谓君子不念旧恶,望洛神能谅解我。” 洛神听闻,背过身去,说道:“我乃仙子,非君子。你且等着我向王母娘娘告你吧。” 第126章 霉运 这事别说告到王母那,就算是告到玉帝那去,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敖伯玉自认为不会受什么重罚。 只是这事却有些丢脸,而且伏羲虽不在三界,不少弟子还在呢,而且又是远古大神,受过其恩惠的神仙不知有多少。 要是真惹怒了洛神,把这话递出去,怕是不知有多少神仙要记恨上自己了。 想到此处,连忙道:“洛神,你可不能不讲理啊,你明明都说过,前事不提了,先前我虽是有言语得罪,却也来客,总不好就刀兵相向吧? 纵然洛神真觉得我万不该乱语,我也挨了洛神打了好几下,若是洛神不解气,且再打我几下,我自受着。” “我也不打你,也不骂你,只是那凡人都知:衔环结草,以恩报德。你虽自认非君子,也是天庭真君,且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个汉子。”洛神说道。 敖伯玉还能怎么说呢,总不能说自己连个男人都不是,只得道:“洛神若是有何吩咐,只管说来,我若是能办到的,定不敢推辞。” 洛神听后,语气才顺了顺,道:“我自是还未想好,不过那曹植坏我名声之事,我现在就要去惩治一番,你且带路。” 敖伯玉也听出她的意思了,应该就是想要让自己受挫,不曾想,鼎鼎大名的伏羲之女雒妃,也似凡人一般。 转念一想,好似西游中的都是这般,现在想起来,先前人参果,得来太简单了,若是自己故意多耽搁个三五日,说不定这洛神就不计较了。 事到如今,只能依着。 曹子建你不是吹嘘自己见着洛神了嘛,现在人真的来了。 鄄城。 云端上,敖伯玉指了指曹植道:“洛神,那就是曹子建,只是他虽不是魏国君主,却也那魏武帝亲子,洛神应当知晓人间帝王之事,我等神仙,万万不好干涉的。” “我自晓得。” 洛神说罢,抬手一指,但见灵光一闪,飞入曹植头顶。 曹植丝毫未察觉有什么变化,依旧把那酒水往嘴里倒。 敖伯玉施展神通看去,曹植周身,霉运环绕,虽无性命之忧,却是要遭难了。 “曹大才子,先前让你成仙,你不成,这可怪不着我了,反正你也够惨了,再霉一点,也没多大事吧?”敖伯玉心中暗道。 就见那曹子建正喝着酒,突然见酒壶没酒了,想要唤人取酒来,却不见侍从,空荡荡的大厅,唯独自己一人。 顿时觉得十分悲凉,起身自己想要去拿酒,却好似喝醉了一样,脚下不稳,摔了一跤。 好巧不巧,脸正好磕在短案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痛的曹子建哭出声来。 勉强爬起身,就见他一嘴的血,泪水鼻涕直流,好生凄惨。 突然就见有人闯入。 曹子建血水与泪水糊了一脸,未看清来人,只以为是偷懒的仆人,加上酒醉,一时间怒不择言,放声大骂道: “惫懒的厉鬼,见我失了势,展现尔等那小人的嘴脸,不来侍奉,若我来日起复,定将尔等都拉去砍了。” “鄄城侯,你要砍谁啊?” 曹子建听了这声音,顿时一激灵,酒醒了一半,用袖子擦了擦脸,看清来人,十分畏惧,那人正是当日说要抓捕敖伯玉几人的官员。 看样子,应该是曹丕派来监视曹植的官员了。 就见曹植先行起身行礼,道:“子建见过苟忒孜先生,先前误以为是哪些失职的仆从,这才一时口不择言,还请先生见谅。” 苟忒孜冷着脸,说道:“鄄城侯,那些仆人,是我调走的,我那府邸不比鄄城侯这侯府奢华,甚至脏乱,又无人手打理,故调了仆人去打扫,不曾想竟惹的鄄城侯如此动怒,我自会去上奏陛下请罪。” 曹植听了,只觉得浑身都在抖,前些日子的经历,实在是不想再受一回了,连忙告罪求饶。 云端的敖伯玉见了,这才发现自己是小瞧洛神了。 或许洛神打斗的本事不济,但这一手法术,甚是厉害。 敖伯玉甚至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能扛得住。 “洛神这一手法术,果然惊人,竟能改变人之气运,还能不沾因果。”敖伯玉道。 洛神明明十分受用,却嘴硬道:“相比龙君的神通本事,不过小术尔,当不得龙君这般夸。” ...... 下方,又见曹植哀求多时,那苟忒孜才放过他,只是又从鄄城侯府中,拿了不少物件走。 只是曹植的霉运还未结束,刚送走苟忒孜,又来了几个官员,说是自己的藏书因运来的路上沾了水,都发霉了,急的曹植顾不得伤势,又要去看自己的藏书。 不过洛神好似也没了兴致,就要回去了。 敖伯玉连忙叫住洛神道:“洛神,那曹子建本就够惨了,你这般整治下去,说不定他一时想不通,就自尽了,那可就超出惩治的界限了,还望洛神解了法术,饶他一回。” “我自不用你教,三日之后,法术自会解除。你还欠我恩情,待你了解此事,且去寻我,我自有事要你去办。”洛神道。 敖伯玉无奈,只得应下。 洛神离去后,敖伯玉连忙唤来见人跑还有势女,又招来此间土地,让他们好好看着曹植,切莫让他有性命之危。 好在洛神并未想要他性命,虽是倒霉了三日,却不伤性命,但也着实凄惨。 这晚,曹植睡梦中时,忽然见自己出现在城外,正懵时,就见敖伯玉化作的老道来了。 曹植此时虽是在梦中,但十分清醒,心中有些害怕,但见敖伯玉那笑吟吟的神色,不似要害自己。 行礼道:“见过真人,我不是在家中吗?怎突然来到这里了?您是神仙吗?” 面对曹植一连串的提问,敖伯玉并未回答,只是说道:“鄄城侯,可曾听闻过幽冥地府?” “回真人,自是听闻过。” “可想去看一看幽冥地府是个什么场景?”敖伯玉又问道。 这话一说,曹植大惊,连忙道:“真人饶命,前番我虽酒醉失礼,却罪不至死,还请真人饶我性命。” “鄄城侯莫慌,我自不会伤你性命,你我有缘,今日来,只是想要带鄄城侯去见识一番幽冥地府,并非是要害你,待看过后,自会送鄄城侯回阳世来。”敖伯玉道。 说罢,也不容曹植再说,卷起曹植神魂,就往幽冥地府去。 第127章 游地府 曹植只觉得眼前变幻,不多时,就至灰蒙蒙的幽冥地界。 再看身边的玉龙真人,变了模样,竟是一少年仙人,俊美异常。 曹植有些惧怕,敖伯玉安抚道:“鄄城侯莫慌,我本是天庭玉龙真君,因与你有缘,故化作老道模样,到人间寻你,这乃是我本相。” 曹植却依旧十分害怕,只因敖伯玉虽是俊美异常,却不如先前的模样让人心生亲近,反而让人畏惧。 见他还是惧怕,敖伯玉也不再多说。 一阵风,卷起曹植,到那幽冥地府鬼门关。 守门的鬼差正好就是上次来时见过的,自然认出敖伯玉,听闻过敖伯玉殿前拦齐天大圣的名声,连忙上前行礼。 “我等拜见龙君,不知龙君亲临,未能远迎,还请龙君恕罪。” 敖伯玉拿出几枚灵果,送给几人道:“不必多礼,我这故人想要见识一下幽冥地府,烦请通报一声。” 几个鬼差欣喜收下,连忙去通报,不多时,正好在森罗殿的卞城王、转轮王连忙来迎。 但见他二人执幢幡宝盖,带了十几个鬼差童子而来,上前就控背躬身行礼,又要邀茶,敖伯玉说明来由,二人哪敢不许。 原本要亲自领敖伯玉二人游看地府,不过敖伯玉不是来耍威风的,不想弄这场面,就让二人且去忙自己的,让自己带曹植随意敢看一番就是。 二人这才退去。 这城中的鬼魂虽多,但大多都还算是正常,尤其是敖伯玉身上还有仙灵之气,更没几个冤魂敢来冒犯。 不等曹植四处观看,敖伯玉就带着曹植出了城,往背阴山去。 敖伯玉收敛气息,似寻常鬼魂,带着曹植往背阴山去。 但见那背阴山上,阴风飒飒,黑雾漫漫。 阴风飒飒,是神兵口内哨来烟;黑雾漫漫,是鬼祟暗中喷出气。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 那里山也有,峰也有,岭也有,洞也有,涧也有;只是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岸前皆魍魉,岭下尽。 洞中收野鬼,涧底隐邪魂。山前山后,牛头马面乱喧呼;半掩半藏,饿鬼穷魂时对泣。 催命的判官,急急忙忙传信票;追魂的太尉,吆吆喝喝趱公文。急脚子,旋风滚滚;勾司人,黑雾纷纷。 曹植随曹操四处征战过几年,自问也见识过不少惨状,可这场面,还是头一遭见识。 吓得他心惊胆颤,不敢离开敖伯玉三步远。 正走着,就见一群冤魂恶鬼,凭着曹植的气息寻了过来,将二人围住。 鬼嚎道:“是曹植,曹植来了。” 这群冤魂恶鬼,敖伯玉只认识一人,就是那因曹植被斩的公车令。 曹植却尽数认得,他随曹操四处征战那些年,虽未曾亲自上阵杀敌,但也领过兵马迎敌,自也间接杀了不少兵将。 曹植见了那些冤魂恶鬼,吓得四处躲闪要走,却被围住,难以逃脱。 一众冤魂恶鬼一齐围上来,就要揪打索命,曹植躲闪不及,被冤魂恶鬼扯住,更是毛骨悚然,慌忙求道:“龙君救我性命。” 但见敖伯玉一挥手,那些冤魂恶鬼尽数散去。 敖伯玉见他如此害怕,想起佛门传教的套路,就道:“鄄城侯勿要怕,我有法力护你,这些冤魂恶鬼,断不能伤你半分。” 曹植此时还未反应过来,只是求道:“龙君法力高强,自是厉害,只是这方无景无色,有十分凶险,不如快快过去,再看下处。” 敖伯玉听闻,笑道:“既如此,自依鄄城侯。” 说罢,又卷起风,带着曹植跨过背阴山正面。 曹植站稳后,又见前面有许多衙门,一处处俱是悲声震耳,恶怪惊心。 曹植又道:“龙君,这又是何处?” 敖伯玉道:“此是阴山背后的一十八层地狱。” 曹植见此,就道:“原以为是道佛诓骗不知事的凡人,却不曾想,真有十八层地狱?” 敖伯玉听后,就道:“自是有的,凡是人间有罪者,都要在此受刑,待刑满,才可投胎转世,若是罪大恶极者,千年万年,也要在此受刑,永世难有转世之日。” 曹植听闻,更是心慌。 又道:“龙君,不知那十八层地狱是哪十八层?” 敖伯玉说道:“乃是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寂寂寥寥,烦烦恼恼,尽皆是生前作下千般业,死后通来受罪名。 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只因不忠不孝伤天理,佛口蛇心堕此门。 磨挨狱、碓捣狱、车崩狱,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 寒冰狱、脱壳狱、抽肠狱,垢面蓬头,愁眉皱眼,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 油锅狱、黑暗狱、刀山狱,战战兢兢,悲悲切切,皆因强暴欺良善,藏头缩颈苦伶仃。 血池狱、阿鼻狱、秤杆狱,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只为谋财害命,宰畜屠生,堕落千年难解释,沉沦永世不翻身。 一个个紧缚牢拴,绳缠索绑,差些赤发鬼、黑脸鬼,长枪短剑;牛头鬼、马面鬼,铁简铜锤;只打得皱眉苦面血淋淋,叫地叫天无救应。 正是人生却莫把心欺,神鬼昭彰放过谁?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说罢,见他久久不敢言语,敖伯玉又故意吓他道:“鄄城侯可要进去看看,毕竟待你寿终之后,说不定要来住上几年,先来看看环境,日后心中也有个准备。” 曹植听完,欲哭无泪,求道:“龙君,我自问平身虽有过错,却无大罪,也要入这十八层地狱吗?” 敖伯玉装腔拿调,正色道:“鄄城侯,你身为那魏武帝之子,乃是帝王之后,又随那魏武帝四处征战,手下人命,没一千也有八百,怎从你口中说来,成了个只有过错,无有大罪了? 越是似尔等这样四处征战的王侯,造就的杀孽越多,似你父皇那样的雄才,虽是承天命征战四野,却也犯下无尽屠杀之罪。” 曹植听完,就道:“龙君,莫非我父皇也在此间受刑?” 敖伯玉原本就是拿佛门那套“以贪制贪、以幻制幻的善巧”吓唬曹植,至于那曹操,自不可能在此间受刑。 那曹操承受天命,虽没有一统中原,但也算是得了大半正统,莫说受刑,就连那些个鬼差判官一等的见了,还要以礼相待。 不过也就如此了,依旧是要转世投胎去。 第128章 劝君在世早修行 “你父皇虽未统一中原,但也占了大半正统,自不会受刑,早已转世投胎去了。倒是鄄城侯真有孝心,自己都顾不住了,还念着你父皇。”敖伯玉道。 曹植听闻,哽咽道:“龙君,莫非这十八层地狱,有我姓名在册?” 敖伯玉把那瞎编的鬼话,高深莫测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今日可带鄄城侯去那油锅狱、黑暗狱、刀山狱三狱看看,让鄄城侯熟悉熟悉环境。” 曹植前番被吓了一次,哪还敢再去真正的受刑地狱中看,忙求道:“还请龙君救我脱灾,大恩永世不敢忘也。” “鄄城侯不急,先与我看过再说。” 说罢,就往那油锅狱府衙去,此来,早有卞城王、转轮王交代过,鬼差一等的,自不会拦。 就见那油锅狱的太尉连忙携几个牛头马面来拜。 敖伯玉又让他们领自己与曹植去看看油锅狱受刑的景象,但见: 幽狱沉沉,孽海茫茫。 鬼差押解,囚徒成群。油波翻涌,恰似怒海之涛狂;热气蒸腾,宛如妖魔吐息长。 催命的小鬼,狰狞貌丑,持叉执棒。驱囚入釜,抛残躯而受殃。 躯入油波,皮肉速绽,若绽榴花于盛暑,似裂锦缎于利刃。血沫溅起,与热油交融,散作腥风之雾;残肢纷落,共烈焰齐舞,化为焦骨之形。 诸魂挣扎,愈挣愈陷,愈陷愈痛。目眦欲裂,望上苍而无救;肝肠寸断,思悔悟而难宁。 锅中之景,恰似修罗之战场,唯有惨烈;耳畔之声,正是恶鬼之哭嚎,尽显悲惊。 嗟乎!善恶到头终有报,劝君在世早修行。莫使恶行污心魄,免临此狱受极刑。 曹植看罢,若非是魂身,还有敖伯玉护着,怕是已被吓死了。 “鄄城侯,还有黑暗狱、刀山狱,可要尽数看了?”敖伯玉问道。 “望龙君体谅我凡夫俗体,再不敢看了,若是再看,我定要被吓得丧命了。”曹植道。 “鄄城侯,你所求那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就是建立在这身后的万千罪孽之上,如今你才看了一狱,就难以承受,可还要建功立业?”敖伯玉道。 本以为曹植应当是再不去想那些尘世俗事,哪知他竟还不死心,说道:“虽不知龙君是如何知晓我之志向,可我那是为万民建功,非是作乱,如何就要入这十八层地狱了?莫非天道也不公?” “你为何会觉得你上位,能为万民建功?不是祸乱天下?”敖伯玉问道。 “我自小受教,自问也有一二分才华,纵然有罪,也非是有心害人,如何就会祸乱天下了?”曹植硬着头皮驳道。 “你原本已是曹操心仪的继承人,却因自己多次犯错,让那曹丕上位,不说你建功了,守业你都做不到,还敢大言不惭?”敖伯玉道。 曹植听闻,气势弱了许多,小声嘟囔道:“为人者,谁不犯错,我早已醒悟,再不会像从前那般了。” “那你还日日酗酒?” “那是因我难以实现抱负,除了饮酒自困,还能如何?” “你把因果关系弄错了,非是你难实现抱负才酗酒,而是因你心无天下,才会一直酗酒,导致最终失去一切。 你所求的,也不是为万民立功,而是向你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你的好友,你的臣子证明你的才能。”敖伯玉道。 “我....,我非那等的小人,你纵然是神仙,也莫要辱我之品德。”曹植道。 “看过如此多的地狱景象,你还不醒悟吗?人间功名,不过几十年虚像,真正的志向,应该是长生成仙才是。”敖伯玉并未和他争论,而是劝道。 “可先民谁不死,知命复何忧?” “先前我已说过,你与我有缘,只要你愿意,我可度你成仙,那才是真正的知命。”敖伯玉道。 “我连建功立业都做不到,真能成仙吗?”曹植像是自问,又像是问敖伯玉一样说道。 “有我作保,你自能成仙。”敖伯玉道。 “龙君,你有此法力,何不好事做到底,全我立功之志。我不求做帝王,不求一统天下,只求立下一二功绩,能让后人记住就好。 若是龙君慈恩,再度我为仙,我必时刻侍奉,不敢有半分怠慢。”曹植道。 “你还真是既要又要,莫说是你,就连我也做不到事事圆满。这幽冥地府很大,我们还有许多地方没看过,若是离开地府前,你还不愿,我自不会强求。”敖伯玉道。 说罢,将曹植卷起,离开油锅地狱府衙。 进前又走不多时,见一伙鬼卒,各执幢幡,路旁跪下道:“桥梁使者见过龙君,特来迎接,龙君请行。” 敖伯玉又带着曹植从金桥而过。 金桥旁边,还有一座银桥,桥上行走的,都是些忠孝贤良之辈,公平正大之人,亦有幢幡接引。 再往过看去,那壁厢又有一桥,寒风滚滚,血浪滔滔,号泣之声不绝。 曹植问道:“敢问龙君,那座桥是何名色?” 敖伯玉对桥梁使者说道:“烦你告诉鄄城侯,那是什么桥,有什么计较。” 桥梁使者连忙道声不敢,这才道:“鄄城侯,那叫做奈河桥。是个: 奔流浩浩之水,险峻窄窄之路。俨如匹练搭长江,却似火坑浮上界。 阴气逼人寒透骨,腥风扑鼻味钻心。波翻浪滚,往来并没渡人船;赤脚蓬头,出入尽皆作业鬼。 桥长数里,阔只三隳。高有百尺,深却千重。上无扶手栏杆,下有抢人恶怪。枷杻缠身,打上奈河险路。 你看那桥边神将甚凶顽,河内孽魂真苦恼。丫杈树上,挂的是青红黄紫色丝衣;壁斗崖前,蹲的是毁骂公婆淫泼妇。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 曹植听闻,仔细一看去,果然是恶怪、妖魔齐聚,凶神恶煞,又是一惊,不敢再多看一眼,连忙跟着敖伯玉身后过桥。 第129章 全了因果 一行人过了奈河恶水,血盆苦界,桥梁使者回桥头去。 走了一会儿,就到了枉死城,只听哄哄鬼嚷,叫道:“曹操的儿子曹子建来了,曹操的儿子曹子建来了。” 一群拖腰折臂、有足无头的鬼魅,上前拦住。都叫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慌得那曹植惊慌求救,原来这些人都是那曹操征战时,屠徐州、雍城、彭城、邺城等等城池的刀下冤魂。 “龙君救我性命。”曹植连忙喊道。 不待敖伯玉出手,就有几个青面鬼差,牛头马面,拿了长鞭,一齐打来,将诸多的冤魂打散,那些个冤魂,却围而不散,依旧叫嚷,要拿曹植性命。 “鄄城侯,这都是你父曹操造下的罪孽,如今他以投胎去了,按承负之论,该由你等后代替他受过。” “万望龙君不计前番得罪,救我性命。” “我既说过保你无事,你自不必怕,不过待你下次自己来,应是没这般好运了。”敖伯玉说罢。 那些个鬼差就将一众冤魂打散。 前进多时,二人又到了那“六道轮回”之所。 只见那腾云的身披霞帔,受箓的腰挂金鱼,僧尼道俗,走兽飞禽,魑魅魍魉,滔滔都奔走那轮回之下,各进其道。 又有判官介绍六道轮回。 行善的,升化仙道;尽忠的,超生贵道;行孝的,再生福道;公平的,还生人道;积德的,转生富道;恶毒的,沉沦鬼道。 曹植听完,似是想定,跪地拜道:“龙君,我再不愿受轮回之苦了,求您度我。” 敖伯玉听闻,面色不显,心中大喜,问道:“我非是强押你,你却仔细想好。” “这一番看下来,凡尘种种,不过尘土,唯有不死,才是至道。”曹植道。 敖伯玉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既已知命,便是好事,不过你阳寿未尽,还未回凡间活完阳寿,待到你寿终之时,我自会度你为仙。” 曹植又要拜谢,不过敖伯玉没受他的礼,二人之间,也不是上下赐予的关系。 曹植又道:“既如此,不知龙君可否要与各方阎王,打个招呼?待我死后,莫要拘我?” 那判官连忙道:“此等小事,自不必龙君亲自走一趟,下官自会禀报,不知龙君可还要游览?” 敖伯玉拿出一枚仙果,送给判官后,就道:“今日时辰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此事就烦请判官转报了。” 判官自是满口答应,敖伯玉这才带着曹植回阳世不提。 话说曹植再度醒来,总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却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梦,但心中好似对于建功立业的事,看淡了许多,反倒是有一种山中静修的想法。 此事完结,敖伯玉唤来见人跑和势女,叮嘱道:“这曹子建还有十来年的阳寿,你们且在此轮流守着,只需看着他,不要让他枉死了,其余的不准干涉他任何事。 待他死后,地府应是不会来拘拿他的魂魄,若是有人来拿,你且亮出身份,告诉来拘魂的鬼差,我早已与阎王说过此事。” “老爷,我办事,你放心。”见人跑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若真要让我放心,且先把你一身红配绿换换去。 见人跑自来喜爱这套搭配,哪里会换,道:“老爷什么都好,就是穿衣打扮没个样范。” ........ 洛神仙府,敖伯玉带着势女再次赶过来。 入了仙府,礼毕,敖伯玉这才道:“洛神,不知你可想好要我做何事?” “你这么快就说服那曹子建了?”洛神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带他游了一通地府,他便看清了凡尘之事,不过过眼云烟,唯有长生不死,不坠轮回,才是永恒。”敖伯玉道。 “永恒?你倒是想得美。” 敖伯玉也懒得与她驳,再次说道:“洛神,若是你还没想好,我便先告辞了,只是今后我应是待在天庭多一些,你若是想好了,且派人去天庭传个信给我就是。” “谁说我没想好的,你不是神通广大嘛?我要你带我穿过归墟之地,看看归墟之地里面到底有什么。”洛神说道。 “洛神,你不要仙药,不要神器,要看归墟之地作甚?”敖伯玉有些不解道。 “你若不愿报恩,自不必理会。” 敖伯玉还记得当年刚拜入度荣山不久,二师姐与三师姐曾送过自己坎水之精用作修炼。 那坎水之精,就是在归墟之地收集到的,当时用来修炼,效果极好,原本想要自行去收集一些,但二师姐却说那地方不是自己能去的,故也就没在意。 不曾想今日这洛神又想自己入归墟之内。 “洛神,你若只是抱着看个景的心态,我不会去的,我既不是君子,赖个账,不也是简简单单。”敖伯玉道。 “你......你妄为真君。”洛神骂人的话没说出口,只来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 “的确是的。” 洛神也无奈,只得道:“我父是从归墟之地离开三界的,我已多年未见他,故想去看看。” 洛神这么一说,敖伯玉就想起师父飞廉也离开了三界,不知去了何方,难道也是从归墟之地离开的? 想到此处,就道:“洛神,不知伏羲大神可否交代过,不入大罗,不能去找他?” 洛神听闻,似是明了,说道:“看来你知晓归墟之地的事,只是你龙族的先辈,早就走了不知多少年,竟还留下嘱托。” 别的敖伯玉不敢肯定,但四海龙族哪里知晓这些事,君不见,敖闰欢喜娶小妾。 “洛神,此事恐怕我难助你,我莫要大罗境界,太乙都未能大圆满。别说护你,自己都护不住。”敖伯玉道。 “漫天仙神都少有能敌得过那齐天大圣的,你与他斗个不相上下,为何要推脱?”洛神道。 “洛神抬举我了,不过是那大圣未下死手,我才勉强招架住,此事不必多说,我不会去的,洛神还是换个事吧。”敖伯玉道。 洛神还不死心,继续说道:“我们只是入归墟之地,并非离开三界,归墟之地,也在三界之中,以你的本事,定是不会有性命之忧,若真遇到危机,你不必管我,哪怕我死了,也不怨你。” 见洛神都这么说了,敖伯玉有些意动,若只是在三界,倒是可以去问问二师姐这事能不能做。 只是又想起那归墟之地是有人看管的,就道:“洛神,那归墟之地可是有人看管的,说不定人家都不让我二人进。” “看管归墟之地的是天庭的人,你是天庭真君,他们自不会拦你。” “既如此,还请洛神等我几日,我回度荣山问问我二师姐,若是能去,我再来寻洛神,若是不能,洛神就莫要怪我忘恩了。” 洛神也知此事不是能强求的,若是换个不讲恩情的,哪里会与她去这般胡闹,只得答应。 离开洛神仙府,敖伯玉御风直往八泽大夏飞去。 第130章 二嫂嫂相助? 度荣山,灵屏峰。 “小师弟,你这也来的太勤了吧,比在山修行时还扰人,怎得,天庭的差事这般闲散是吧?”千音道。 “三师姐,俗话说的好,隔三差五聊聊天,师门感情乐无边,我这不是怕长久不见,生分了嘛。”敖伯玉道。 “你这俗话是你现编的吧,我可没听说过。” “你莫要扯这些个鬼话,可是遇到何事了?”云歌问道。 敖伯玉自不用和云歌三人讲客套话,当即就将想要去归墟之地的事情说了一遍。 云歌听后,就道:“我不知晓那看守的人是天庭的人,不过那洛神既如此说,应当是了,不过看守的人只是在归墟之地入口,以你现在的实力,若只是在归墟之地外围,应当无忧,但若是深入,只怕不能。” “什么洛神女神的,小师弟都送了她如此多的仙药,还要这般胡闹,且不要理会她就是了。”千音道。 “非也,师父曾说过,小师弟命中是拜不得师的,莫说拜师,按理来说连天仙都成不了,如今能有这身修为,就是自身的命格改变了。 小师弟来时,我曾仔细看过,虽说改变最大的是自身气运,占据六成。但还有两股气运相助,一股是佛门气运,一股便是青帝太昊一脉的气运。 这是成道的大恩,哪怕她再怎么胡闹,最好也要还了因果,以免日后自己的道有缺。”云歌说道。 “二师姐说的,我也知晓,只是想不通,明明前番她都答应前事不提了,偏偏还要故意为难我一番。”敖伯玉道。 “你相当于是借了她一部分的气运得道,可一不是她的门人,二不是她的后人,换做别人,怕是要与你死斗了,她也算是好性子了。 她虽是说要吃人参果,实际上却是为了为难你,见你如此轻易取来,自不满意,却也无处去说,加上你还说她动凡心,她恼怒也正常,哪里还能依你。”云歌说道。 武罗听后,就笑道:“这洛神,明明是自愿送给小师弟的丹方,如今挟恩图报也就算了,还这般小气性。” “若是那洛神赋真出自小师弟之手,自然无妨,可那也是借别人的才气取来的丹方,不可混为一谈。 至于说小气性,倒也说不过去,你等不知,上古时,伏羲大帝在昆仑山统御九州时,洛神曾有个九州第一仙子的美称,多少仙人想要求娶那洛神。 又因无人能求娶到洛神,故有些好事的,不甘心的,编排她,《楚辞·离骚》中就有写: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这还是只是凡人,仙神中更是多,如那凤祖之子,麒麟少主等等,甚至连崇恩圣帝转世时,也曾追求过洛神。”云歌说道。 “二师姐知道的仙界趣事还真多啊。”武罗笑道。 “这有什么,想当年,我也有不少人追求的。”千音莫名其妙的来一句。 敖伯玉和武罗都看向她。 见二人看来,千音挺起胸膛,声音又大了两分,道:“怎么,你们不信是吧,我给你们列举几个,你们自去问问真假。” “你就别拿那些个破事来说了,当下是解决小师弟这事。”云歌打断施法道。 ........ 敖伯玉突然想到天庭偷老君仙丹和玉帝仙酒的事,当初下界时,突然心中有感,就想去拜访一番猴子。 自那之后,此事好像就圆满了,不曾有缺,也不觉得欠了猴子什么。 仔细想来,怕就是那一顿酒了。 又想到,以猴子的心性,哪怕当时与他说了实情,那一顿酒喝下来,多半也就不在意了。 “二师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自该还她恩情。”敖伯玉道。 “修行是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除了那些个天地之前就诞生的,后来的修行者,那个不是“窃”得大道。故这不是什么错不错的事,只是求道的路罢了。”云歌说道。 “按照二师姐的意思,看来这归墟之地我定要陪她去一趟了。”敖伯玉道。 云歌听后,就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有一宝,应是能护住你们此行。” 敖伯玉听闻,连忙问道:“不知二师姐说的是什么宝贝。” 云歌有些愁眉,但还是说道:“量天尺。” “二嫂,不是,灵素仙子的那件灵宝?”敖伯玉道。 云歌瞪了他一眼,敖伯玉赶紧躲在千音身后,好在云歌也没动手,只是也不说话了。 千音这才笑着接话道:“小师弟,你有所不知,当年我们能去那归墟之地,就是因灵素。归墟之地中,没有时间与天地的概念,量天尺能从中撑出一片可容纳生灵的空间。” 云歌又道:“量天尺自从被灵素将丈地杠炼入后,威能尽显,应是能深入归墟之地。若是量天尺都不能再进,你也莫要拿自己性命儿戏,速速退出来。” “二师姐放心,我比谁都怕死。” 说罢,敖伯玉就往那璜山去。 灵素听闻敖伯玉来了,亲自来迎,又设宴招待。 喝过几杯,敖伯玉才说明来意。 灵素听后,先是一口答应道:“既是叔叔有求,我哪能不助,这便与叔叔同去。” 敖伯玉起身行礼道:“多谢二嫂嫂相助,此番定能解脱了。” 灵素连忙又让敖伯玉坐下,说道:“叔叔,此事我自助你,只是不知叔叔可否也助我一回?” “二嫂嫂何必与我客气,只管说就是了。” 灵素听后,把那笑脸一收,似个遭负心郎君抛弃的小娘子,唉声叹气道:“唉,自上一回吓跑那九老后,就再没与夫君相见过,真是个: 寒月凝霜,冷辉倾洒于幽闺;残烛曳影,暗光摇曳乎空室。妾心悠悠,思绪翩翩,若孤鸿之翔于苍旻,似离舟之泛于沧海,所念者,唯夫君而已。 望断天涯之路,不见君之归影;听残更漏之音,唯添妾之愁肠。庭院深深,寂寞梧桐锁清秋;珠帘暗暗,孤单鸳鸯栖寒渚。罗裳轻解,难眠于榻上;玉枕频移,辗转于夜间。” 敖伯玉连忙叫停,憋住笑,正色道:“二嫂嫂且慢,这再往下,怕不是我能听的了。二嫂嫂这便与我去一趟度荣山,哪怕是挨一顿打,也要全二嫂嫂思念之情。” “夫君她上次赶我,我若是再厚着脸去,传闻出去,显得我如何轻贱自己了,叔叔可否让她来一趟家中,只需让我见上一面就是了。若是她不愿,也不怨叔叔。” 敖伯玉有些无语了,这二嫂嫂那次不是自己上门去的,现在还耍起性子来了。不过灵素帮过自己多次,此番正好能回报一二,自不好拒绝。 “二嫂嫂既如此说,我自去请二师姐来一趟。” 见敖伯玉答应,灵素瞬间转愁为喜,笑着敬酒,还要拉着敖伯玉去选宝贝答谢,敖伯玉哪还敢再拿,喝了几杯,就告辞回山去了。 第131章 见一个 爱一个 再次回到度荣山。 敖伯玉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扯七扯八的乱语。 “你个肉球,大姑娘上轿是吧,扭扭捏捏的,那灵素到底答应你没有?”千音问道。 敖伯玉闻言,看向云歌,云歌兴许是猜到,把脸一冷,道:“你到底是谁的师弟,做起卖自家人的事情来,这般顺手。” 敖伯玉有些欲哭无泪,当初可是云歌把自己留在璜山,弄那些个宝贝的。 “二师姐,我自是你的师弟,哪里会向着别人,不过那灵素仙子只是想要见你一面,并无其余过分的要求。”敖伯玉一边注意云歌的神色,一边说道。 云歌却一脸不悦,道:“我看多年未打你,你是不记打了,且让我看看,你这天庭的真君,到底长进了多少。” 眼见她要来打,敖伯玉连忙往千音身后躲,哪知云歌连千音也一起打,千音赶紧骂道:“该死的肉球,莫要牵连我。” 说罢,使了神通,将敖伯玉推开。 敖伯玉赶紧往度荣山外跑,敖伯玉自以为有鲲鹏之速,再不会像从前一样只能挨打,没想到云歌竟叫上扶九来追。 敖伯玉先前还觉着扶九追不上自己,毕竟自己也曾乘坐过扶九,虽是快,但也远不如鲲鹏。 哪知云歌催促下,那扶九卖力的御风,竟比敖伯玉乘坐时快了不知多少倍。感情以前自己乘坐时,扶九都在敷衍了事啊。 眼见云歌追个不停,而且马上就要追上了,敖伯玉顺势往璜山跑,云歌果然追来。 到了璜山,敖伯玉大喊道:“二嫂嫂,你夫君来了。” 灵素闻言,欣喜往山外来。却见云歌杀气腾腾而来。 敖伯玉入了璜山,也被追上,没处跑了,只得接下云歌一道法术,连忙道:“二嫂嫂,快管管你夫君啊。” 灵素见云歌一脸的怒火,瞪了她一眼,立即就怂了,道:“叔叔,夫君要打你,我却不好插手的。” 敖伯玉见灵素这么容易就卖了自己,也是无语,又不好真的与云歌打斗,只得挨着。 或许是实力大涨,如今的云歌那些法术神通打在身上,似乎也没那么痛了,更别说伤到自己。 云歌也暗暗心惊,这小龙离开山后,修为增长的竟如此快? 灵素看去,只觉得敖伯玉毫无招架之力,有些不忍,忙道:“夫君,所谓:兄弟相害,不如友生;外御其侮,莫如弟兄。切莫再打了。” 云歌只得收了神通,对灵素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夫君,你若要怨,怨妾身就是,若要打,打妾身便是,再莫打叔叔了。” 说罢,上前要拉扯云歌,云歌嫌弃的一甩衣袖,走到一边,道:“灵素,你若再这样下去,道果难求。” “众神皆求“混元道果”,妾身却不以为然,若是能得夫君之心,莫说什么道果,这身修为舍了也无妨。” 云歌本不想理会她,只是又想起敖伯玉的事,才道:“你莫要再与我说这些个腻歪的话,那玉龙要往归墟之地去一趟,你可愿助他?” “夫君既开口,莫说归墟之地,刀山火海也要去的,妾身自是愿去。叔叔还要去请洛神过来,夫君且与我进屋,喝杯酒水等候。”灵素说完,看向敖伯玉。 敖伯玉连忙道:“二师姐,你们先聊,待我去叫那洛神来。” 随即就一溜烟跑了。 洛神仙府。 “洛神,我已请了我家二嫂嫂陪我与你走一趟,只是我先说好,入归墟之地后,若事不谐,我二人定不会再进。” 洛神见敖伯玉答应,立即就答应道:“自不会要你们性命相陪,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 洛神听后,叫来兰芝与白及交代一番,就与敖伯玉往璜山去了。 只是让敖伯玉没想到,洛神打斗的本事不济就算了,驾云也慢,只得卷起风,带着洛神一同往璜山去。 几个时辰后,赶至璜山。 仙子通报,灵素来迎,却见她直愣愣的盯着洛神看,把洛神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敖伯玉有些尴尬,叫了一声:“二嫂嫂?” 灵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龙君切莫再胡闹了,我与你二师姐又不是真夫妻,你这般唤我,倒是让客人误会了。” 这话直接让敖伯玉愣住了,灵素这是又看上洛神了?这见一个爱一个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难不成是光看脸是吧? 灵素又道:“龙君,还不快快介绍一番?” 不等敖伯玉介绍,洛神就道:“我乃洛水女神宓妃,见过灵素仙子,在此先多谢灵素仙子愿鼎力相助。” “宓妃客气,唤我灵素就好,请入荒居稍坐。” 三人进去,就见那灵素不停的盯着洛神看,似是要看出个花来。 就连洛神都有些疑惑了,这灵素仙子为何一直盯着自己看,难道是自己今日梳妆有问题? 敖伯玉见此,就道:“灵素仙子,我们不是还要准备入归墟之地的法宝嘛?且让洛神稍坐,我们去后边厢准备。” 灵素见他有话要说,这才答应。 走到后边院子,敖伯玉就道:“二嫂嫂,你这是变心了啊?” 灵素听闻,神色也有些尴尬,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就道:“叔叔莫要乱说,只是夫君那一颗石头心实在伤人,我自也要考虑今后,求叔叔替我保密,待此事过后,我那宝库中的宝贝,任叔叔挑选。” “.......罢了罢了,所谓:两夫妻锄地,不顾外人,我也管不上这许多,只是二嫂嫂,这洛神可是最听不得什么情情爱爱的,前番我只是提了一句,她就发怒要来打,你可得注意分寸啊。”敖伯玉道。 “叔叔且放宽心,我自会注意。” 灵素嘴上这样说,但人已要往厅中去。 敖伯玉有些无奈道:“二嫂嫂还是注意一下那金津玉液莫要流出来吧。” 灵素听闻,连忙用衣袖擦拭嘴角,这才反应过来敖伯玉是在调笑她,半羞半喜道:“叔叔是个没正形的。” ....... 第132章 归墟之地 归墟之地。 三人在云头远远看去,但见那归墟之地怕是有数十万里方圆,中间一片昏暗,周围皆是海水。 那些归墟之地似是被阵法围住,周围的海水都不能靠近。 倒是有壮阔之象,果是个: 浩渺沧溟,有境归墟。处玄冥之幽奥,居混沌之玄虚。其广无垠,似乾坤初辟之廓落;其深莫测,若造化未分之幽奇。 漩涡倒卷,如饕餮之巨口;暗流奔涌,若蛟龙之怒驰。迷雾障目,难辨东西南北;恶礁嶙峋,易损舟楫樯桅。 灵素似是自语道:“相比多年前,此地好像又大了许多。” “灵素仙子,你来过一次,此间多年前不是这模样吗?”洛神问道。 “那都是很多年前,当年我们因追一头异兽误入此地,我还记得,当时的归墟之地没这般大,却不知为何变得这般大了。”灵素说道。 三人自是不知,又往归墟之地飞去。 大阵边缘,落下云头。 就见有一队巡海夜叉过来,大喝道:“天庭禁地,尔等速速退去。” 敖伯玉亮出令牌,道:“我乃天庭水师宫玉龙真君,烦请通报此地执事一声。” 那巡海夜叉虽不认识敖伯玉,但认识令牌,连忙行礼,又差人通报。 不多时,就见一个神将带着一众神官来迎。 “小神九夷君,见过龙君,不知龙君亲临,请恕未能远迎之罪。”九夷君行礼道。 “九夷君无须多礼,今日是我贸然打搅了。” 九夷君连道:“不敢,不敢,不知龙君今日来,可是来点查此间水师天兵?” 敖伯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权柄管这里的水师天兵,就道:“今日却不是为公事来的。” 九夷君听闻,又邀茶。 敖伯玉直接说道:“九夷君,我此来,其实是想入这归墟之地中,采集坎水之精,不知可否?” 九夷君听后,有些纠结,道:“这.....。” “可是不能?”敖伯玉问道。 九夷君连忙道:“龙君勿怪,勿怪,龙君统管水师天兵,我等虽是天庭特设,但按兵制也属水师天兵,皆归龙君管辖,哪有不准龙君进入的道理。 只是这归墟之地甚是危险。龙君既是为求那坎水之精,小神这还有个七八百斤,自愿奉送龙君,不知可否够了?” “九夷君莫要想多了,我不是来要见面钱的,那归墟之地我知晓危险,但也不是进去送死的,自不会有碍。”敖伯玉道。 九夷君听后,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又道:“龙君自是神通广大,是小神有眼不识荆山玉,只是小神还是要越矩劝龙君一句,坎水之精虽珍,却也有物可替,龙君何必以身犯险? 若是真有个万一,小神被天庭怪罪事小,伤了龙君才是大过。” 敖伯玉听后,不禁笑道:“你且放心就是了,我这是自己要去的,与你无关,这么多人见着,我还能赖你不成。” “龙君见谅,见谅,小神的确是怕龙君有半分闪失。” 说罢,敖伯玉就让他放开大阵,带着洛神与灵素进入其中。 从大阵中穿过,三人就发现大阵之中似是混沌世界一般,莫要说海水,就连灵炁也没有,只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像是要把三人吸入中间。 九夷君不敢靠近,远远喊道:“龙君,越是靠近归墟之地的洞眼,吸力越强,坎水之精就在洞眼周围,但切莫进入其中。” 三人这才又往吸力的方向去。 飞了数千里,远远见到了一个看不清虚实的洞眼,怕是有万丈方圆,突兀的出现在大地中央,不断地将周围的一切都吸入其中。 那洞眼周围连土地都没有,却凭空竖着几面丈高的阵旗。 阵旗的所围绕而成的大阵,又将洞眼吸引来的一切挡住。 拉扯之下,凝结成精石围绕着阵旗外围环绕。 敖伯玉看见了许多坎水之精凝结而成的坎水之精石,相比修士采炼的,精纯了无数倍。 只是到达此处,明明隔了上百里远,吸力就已经十分强悍了,就连敖伯玉都只能勉强稳住身形。 “当年我们也只到差不多这距离,而后你二师姐使神通,远远采集那些坎水之精,还有少数的艮土精石。”灵素说道。 洛神听后,连忙道:“还请灵素仙子御使法宝。” 灵素自然应允,但见量天尺飞出,于这方天地之中,竟又撑起一片小天地,虽是只有四五十丈方圆,但足够三人待了。 而且这方小天地,似乎不受外界影响,先前巨大的吸力,已经感受不到半分。 三人继续前行,此方来,可是入这归墟之地之中的。 一路上,敖伯玉自然是“贼不走空”,使五行掌天神通,沿途抓取了许多坎水精石与艮土精石,还有少量的乾金精石。 灵素慢慢御使法宝,足足用了十几个时辰才走到了那洞眼前,依旧没感受到半分吸力,只是量天尺支撑出的小天地,只有四五丈方圆了。 敖伯玉往那归墟洞眼看去,青丘灵宝的双眼也不济了,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心中也怂了,道:“洛神,我等只能到此处,再不敢进了。” 洛神听后,求道:“龙君,灵素仙子,既到此间了,还请护我入内,全我思念父母之情,今日大恩,纵然千世百世也不敢忘。” “洛神,来时我们都说好了,若事不谐,我二人必不会再去,我等还未入其中,就只剩这四五丈方圆不到的安身之地,若是入内,谁知会如何?”敖伯玉道。 谁知灵素这“舔狗”,也不知是真有自信,还是只为了博取美女之心,竟一口答应道: “龙君,宓妃思念父母,此乃生灵之常情,我亦想看看师父如今到底如何了,既到了此地,自是要入内去看一番。我有把握,护住你们的。” 敖伯玉无语了,可现在若是灵素不和自己一起走,自己也不可能独自离开,只怕一离开这方小天地,就会被吸入其中,而且也不能让灵素出事。 原本还想劝一劝,却见洛神泪眼朦胧的拜谢,灵素一脸受用,遂一步往前。 量天尺撑出的一方小天地只是一瞬间就被吸入其中。 三人消失不见。 第133章 别摸了 刚进入那洞眼中,量天尺所撑开的小天地就瞬间被挤压,只剩不到三尺之地。而且时刻都在往内压缩。 这危急之时,周身却又没半点光影,哪怕是近在咫尺的两人,敖伯玉也看不见。 小天地中似乎也缺失了“道”,就连空气也没有,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敖伯玉似个盲人一般,两只手伸出去,左边捞了个“牝户”,右手摸着团“红玉”。 那“牝户”瞬间一颤,拍开了敖伯玉的手。 灵素像是承受着巨大压力,喊道:“叔叔别摸了,快快助我御宝。” 敖伯玉听到了这话,连忙收手,运起法力,往右边渡了过去。 这片小天地这才慢慢稳住,不再被挤压。 洛神好似也反应过来,三人一起施展法力,小天地之中渐渐恢复了“道”,但空间还是在不断被挤压。 三人几乎贴在一起,说话倒是方便了。 “此时可还能回去?”敖伯玉问道。 “怕是不能了,只能随着这洞眼出去后,再寻出路了。”灵素弱弱的回道。 敖伯玉一时间也有些无语,道:“二嫂嫂,你泡妞还真下血本啊。” 二人听了个糊涂。 灵素有些内疚,先前见那宓妃一求,声若幽泉之咽;愁似暮云之垂。哪里还能忍得住,一时间急于表现,此时想来,实在有些不该。 安慰道:“叔叔勿要忧心,我必保你周全。” “二嫂嫂不必内疚,你我一家人说这些作甚。” 洛神道:“二位放心,我知道回去的路,必不会让二位困在此地的。” “看来洛神早就想好要拖我二人下水啊。”敖伯玉道。 “二位,此番是我不该,稍后便奉上《太昊经》赠于二位修行,还请二位见谅。”洛神说道。 关于《太昊经》,二人自然都听闻过,那可是伏羲的“道”,或许不是神通,不是法术,但一定是“混元道果”。 所谓的“混元道果”,其实就是成就大罗金仙的“道”。 元始天尊时常讲的“道”,大多也是“混元道果”,就是教人成就大罗。 此等机缘,可遇不可求,二人自然也心动。 不过敖伯玉也没上头,问道:“洛神既连那《太昊经》都要拿出来了,想必后面的路,更不好走吧。” “不敢隐瞒二位,我曾打听过,此间过后,便会入“墟“。三界从生到灭,都会经历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那墟地便是形而有质,而未成体的太素之相。至于那墟地有什么,我亦不知了。” 敖伯玉听闻,知晓这“买命钱”不好拿,只是都走到这了,也只得见机行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人突然离开洞眼。 眼见的景象却极其惊人,不但不是什么“形而有质,而未成体”之地,反而是一片仙境,真是个: 灵霄缥缈,瑞霭纷纭。琼楼玉宇,列星汉而嵯峨;瑶草琪花,披云霞而绚烂。祥光万道,若金蛇之舞空;瑞彩千条,似霓虹之贯日。 祥兽珍禽,嬉游于林麓。白鹿呦呦,衔芝草而献瑞;青鸾翩翩,舞翠影而呈祥。麒麟卧于芳草,祥瑞满盈;孔雀开屏于花丛,华彩昭彰。 相比之下,天庭似乎的景色似乎都少了几分颜色。 “洛神,你不是说此间是太素之相吗?这可不太像。”敖伯玉道。 “这......,我也不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兴许是我打听到的消息有误吧。”洛神道。 灵素试着撑开小天地,瞬间就撑开十几丈方圆,再无半点束缚。 见此,敖伯玉扔出一枚灵果出去,那灵果并无什么变化,三人这才离开量天尺撑开的小天地,稍一感受,就感觉此地的灵炁太过稀薄了,而且五行不分。 莫要说与三界的天庭相比,就连四大州的凡间之地都比不上。 这时,正好远远的见着一中年人带着一妇人驾云而来。 洛神一见二人,眼泪就掩不住,哭喊道:“父亲,母亲。” 说着,就要往二人处飞去,敖伯玉一把扯住她,说道:“洛神,此间怪异,先看看情况再说。” 数万年的思念之情迸发,此时的洛神哪里会听,就要去迎父母。 只是被敖伯玉扯住,脱不开身,只得道:“龙君,那就是我父母,我如何会认错去,龙君快快放我去与父母相见。” 正拉扯着,就见又来了两人,却是飞廉与羡门真人。 敖伯玉还是不敢过去,又道:“二嫂嫂,此地绝非仙境,必有大凶。” 灵素也觉着有理。 就见那伏羲与那妇人驾云而至,轻声唤道:“宓儿。” 洛神拼命要挣开,敖伯玉死死抱着不松手。 气得那伏羲与妇人满面怒容。 瞬间,飞廉与羡门也至。 “小龙,你未成就大罗,怎就来此了?还拉扯宓妃公主作甚?”飞廉一脸忧心的问道。 “灵素,你怎么也跟着胡闹?”羡门真人也问道。 面对几人的问话,敖伯玉一边按住洛神,一边道:“师父,恕徒儿无礼了,只是此间凶险,不得不防,徒儿大胆问师父一句,度荣山的道藏楼中有多少部神通?” 飞廉听闻,一脸不悦,但还是说道:“你这小龙,还考验起师父来了,那道藏楼中有我留下的七十二部神通,正合地煞之数。” 又道:“快快放开宓妃公主,莫要失礼。” 敖伯玉还是觉着不对劲,又问道:“师父,奇变偶不变的下一句是什么?” 飞廉脱口而出道:“符号定象限。” 敖伯玉听后,没有半点欣喜,反而大惊,浑身汗毛倒立,这话自己从未对任何人说过,飞廉怎么可能知道,这分明是能看清自己心中所想。 抬手一道法术打去,就见那飞廉的身形消失不见。 旁边的羡门与伏羲见了,大怒道:“我把你个忤逆的孽畜,竟敢对自家师父动手。” 说罢,就要来打。 洛神与灵素哪怕反应再慢,也知晓飞廉不是敖伯玉随手一道法术就能打死的,立即反应过来眼前人不是真人。 第134章 叫夫君 见其余三人杀来,灵素与洛神也上前助阵,这一场,三仙对战三虚相,好杀: 三色法身三色能,三般神韵三般灵。三嗔三痴源三念,三途三界决雌雄。 三三法象威长在,九九神通道有凭。这一位玉龙君,灵珠耀目;那一位洛神女,翠带凌风。灵素神尺轻且妙,诸邪辟易;假圣衣袍华却狞,恶意纵横。 真仙众宝光璀璨,志在降魔;伪者妖兵影晦冥,心唯乱性。这三方是误入迷途忠勇客,那三方是祸世殃民狡黠灵。 初临似缓,既战愈狞。三般皆运玄奇术,浩渺之中各斗星。刹那间飞沙走石乾坤撼,轰轰烈烈但见形。 百余回合,仍不见胜败。 尤其是敖伯玉对敌的假伏羲,应是知晓自己的招式,自己的剑势,被他一一挡下,半分破绽也寻不到。 反倒是自己被他找到许多破绽,打了好几下。 好在这先天混元体不是白炼的,那假伏羲也不能伤到敖伯玉。 神通法术也难以伤到那假伏羲。 敖伯玉见此,也不弄什么剑势,就是一阵乱劈乱砍,那假伏羲果然招架不住,渐渐要败。 敖伯玉乱刺之下,竟然真刺中了一剑,但太虚剑刺在那假伏羲身上,就像是刺到空气一般,没有半分损伤。 敖伯玉随即施展镇魂术,却见那身形瞬间一散,果然有效。 随即帮助灵素将羡门真人的虚相打破,再看洛神时,性命危急。二人连忙助力,将那妇人的身形也打散。 四人的虚相打破之后,天地随之一变,放眼看去,尽是一副混沌气象,哪有什么仙境,更无什么帝君。 三人聚在一起,以量天尺撑开一方小天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敖伯玉连忙道:“洛神,此间不可久待,我等该如何回去?” 洛神直接拿出一个阵盘与一枚二寸高的石碑道:“此物乃我父炼制,可逆转阴阳八卦,你们从洞眼处,激发此物,便可回去。 至于这石碑,上面刻着《太昊经》,你们拿去,学会后,交给我大姐便是,只是切莫外传。” “宓妃你不与我们一起走吗?”灵素问道。 洛神听后,哽咽道:“自父母走后,大兄二兄身亡,大姐一心求道,不理亲情,回去作甚?” “你若独自去,只怕活不过几时,好不容易修来长生,怎如此就轻易放弃了?”敖伯玉道。 “我舍不掉七情六欲,长生于我,不过囚牢,你们速速走吧,不必理我。”洛神道。 敖伯玉突然反应过来,这是缺爱到出心理问题了。 此时,还未等三人要动身,突然就察觉到身处的这方小天地被冲击。 好在灵素赶紧稳住,这才没被冲破。 只是三人眼前空无一物,但身处的小天地却被一直不停的冲击。 敖伯玉使神通看去,却没有见着丝毫生灵,试着向刚刚一样施展镇魂术往四面攻击,却发现没了效果。 不禁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没有本相?” 二人也不知,哪里能回答,只得帮助灵素一起抵抗这不断的冲击。 随着冲击越加猛烈,三人虽能守住量天尺撑开的小天地,但却不知被冲向何方。 过了也不知多少时间,周围的质慢慢形为体。 “此间怕是要离开太素之相,进入太极之相了。”敖伯玉道。 不多时,果然见周围之相大变,炁形质混元一体,阴阳不分,已是混沌之相。 放眼看去,但见: 其色玄玄,无光无曜,黯黯昏沉。万象潜藏,不显其灵。天地未启,造化无凭。唯此混沌,亘古长亘。 那冲击之力也不再,不等三人安心,敖伯玉心中有感,似乎有大危。 再看两人,也是面色惊恐。 忽然,一团黑雾将身处的小天地笼罩。 那黑雾敖伯玉怎么会忘,不就是当初乾坤宗遗迹中魔神之爪散出的黑雾嘛。 只是这黑雾与遗迹中见着的相比,似乎更加邪恶,莫说接触,就是看着,心中都有些害怕。 那黑雾侵袭而来,身处的小天地似乎也被沾染。 无穷无尽的黑雾涌来,大多涌入敖伯玉的体内。 哪怕敖伯玉施展各种手段抵挡,都不能阻拦黑雾入体。 那黑雾一入体,就化作最为精纯的灵炁。 敖伯玉发现就跟吃了九转金丹一般。 修为不停的增长,原本因无法悟全的太乙大圆满之道,似乎也被强大的灵炁硬生生冲击开来。 随着入体的灵炁越来越充足,敖伯玉的心中此时渐渐有了各种杂念和恶欲,似乎是要勾起内心最深处的恶念。 不多时,敖伯玉的手上,脖颈之间,曾经融九灵之长留下的妖纹,竟渐渐蔓延出来,气息也逐渐变得妖异。 渐渐地,敖伯玉模样虽未变,但气息大变,哪里还是之前清正平和的水中正神,似是一杀戮无边的大妖王。 可偏偏敖伯玉十分清醒,没觉着自己被夺舍,没觉着自己被影响,自己还是自己。 灵素察觉到敖伯玉的变化,忙道:“叔叔,你怎么了?” 敖伯玉大笑一声,道:“叔叔?以后叫夫君,待我回度荣山,把二师姐找来,我等一起配合,既全你愿,也全我欲,岂不是美?” 原本洛神以为灵素定要驳他,谁知灵素或许也被勾起欲念,竟怀羞喜道:“妾身本就是小女儿家,这些事,自由夫君做主,夫君不在此间,自是以叔叔为主,叔叔既如此说,便依叔叔就是了。” 敖伯玉闻言大喜,一把将灵素与洛神揽在怀中,左抚右亲,只觉得人生该如是也。 洛神大惊,想要挣脱,却被敖伯玉牢牢抱住,挣不开半分。 洛神忙道:“龙君,你被这诡异的黑雾影响了,快坚守住本心。” “宓儿有所不知,这黑雾不是什么诡异,而是最为精纯的灵炁,夫君我这本心就是如此。 自我修行以来,丝毫不敢去想色欲之事,非是无欲,只是怕坏了修行,如今才得知,阴阳调和乃是“道”之理也。 宓儿思念父母,乃是缺爱导致的,不如就嫁给我,我自会时刻疼爱,不会有半分冷落,待宓儿尝过爱欲之乐,定能解心结。”敖伯玉笑道。 洛神听闻,脸色羞红,但还是抵抗。 敖伯玉见她不肯,便道:“我说了我没被影响,你既不愿,我便不强求。” 遂放开了她,搂住灵素。 他二人情急意密,好似那干柴遇烈火,“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