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碑》 第一章退婚?我沈家只有休妻! “沈天策,沈家家主,大炎龙帅,战死潜龙关!” “沈长天,沈家长子,大炎战将,战死潜龙关!” “沈长空,沈家次子,战死潜龙关!” “……” “沈长夜,沈家九子,战死潜龙关!” 大炎国。 帝都沈家,满堂缟素,十具衣冠椁,停于大院之中,无数宾客肃然哀悼,气氛阴沉如雨。 “堂堂沈家,大炎第一将门,潜龙关一役,家主和沈家九子战死,沈家……怕是要落寞了。” “嘘!受死骆驼比马大,沈家也是我等能非议的?” “听说沈家还有个小公子沈长生,曾经也是天才,被沈老太君寄予厚望,说不定将来能重振沈家!” “笑话!谁人不知,三年前沈长生撞了邪,一身修为尽失,连经脉都枯竭了,早已沦为不能修炼的废柴。” “指望他振兴沈家?洗洗睡吧!” 宾客们小声交头接耳。 主院中央。 沈老太君拄蟒头杖而立,她虽面容沧桑,身子却挺得笔直,仿似燃烧一生最后的余烬,撑起大厦将倾的沈家。 “诸位来送我儿我孙最后一程。” “老身,谢过。” 沈老太君缓缓开口,声音略显虚弱,可字字悲恸间,却又充满坚决:“沈氏代代为大炎披甲为将,如今我儿我孙,为护国之战而亡,身为将士,身为武者,也算……死得其所。” 顿了顿。 她视线落向一旁,落在一名身影清瘦的黑衣少年身上:“长生吾孙,为你父亲兄长送行。” “起棺——!!” 黑衣少年沈长生起身。 他脸色略显苍白,身形也比同龄人单薄许多,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一般。 然而此刻。 沈长生的步伐却格外坚定。 他行至十座棺前,一一行礼悼念,心中无声自语:“父亲,兄长,最难熬的三年,我已挺过,葬神碑已彻底被我炼化,潜龙关一战,无论何人从中作祟,害你们至此,我发誓,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长生步伐愈发坚定。 他走到父亲沈天策棺前,用瘦弱肩膀担起抬棺木一头,对身边抬棺力士道:“起棺。” “起棺!!!” “送沈家英灵!!” “愿沈家十大天骄英灵,佑我大炎国运!!” 满堂宾客山呼一片。 沈长生抬起棺椁,正欲迈步前行。 就在此时。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元气加持下,从人群后方传来。 “等一下!” 声音清冷绝然,嗓音动人,语气却不善。 沈长生眉头顿时一皱。 他认得这道声音。 刷—— 人群迅速散开,让出了一条路,路的尽头,一名身穿鹅黄色短甲,身材高佻,扎着利索高马尾的少女,在数十人簇拥下,众星拱月般排众而出。 “发丧之前,我有话说。” 少女声音清冷,目光傲然,视线越过了沈长生,直直望向沈老太君。 “柳嫣然,有什么话,不能等我父兄安葬后再说?” 沈长生声音略微嘶哑,眼神中闪过几分冷意。 “不能。” 柳嫣然神色倨傲,视线收回斜睨了沈长生一眼:“我在同沈老太君说话,你这废物,也配插嘴?” 沈长生眼神一沉。 柳嫣然却不理会他,而是直直逼视沈老太君:“老太君,沈家主生前跟我父亲曾定下婚约,要我嫁与沈长生,如今沈家主人死灯灭,这婚约,也该不再作数。” “嫣然今日,只为退婚。” “望老太君成全!” 退婚!! 两个字落下。 满堂宾客顿时一愣,俄顷,全场哗然! “沈家十大天骄刚刚殒落,柳嫣然便迫不及待前来退婚,柳家……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没错,当初柳家家主,不过是沈元帅副将,被沈家提携才有今日,没想到柳家如此忘恩负义!” “哼,我倒觉得柳家没错,沈家日沉西山已成定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柳家不退婚,等着陪沈家一起死吗?” 众人议论纷纷。 肩扛抬棺木的沈长生,声音愈发嘶哑低沉:“柳嫣然,我知你心思,等葬礼落幕,婚约我自会与你解除,现在给我让开,别耽误我沈家英灵安眠。” 他说着,抬着棺木往前踏了一步。 明明沈长生身上,并没有元气波动,可他的气势却令人不寒而栗,仿若在渊潜龙。 柳嫣然微微错愕。 她倒是没想到,沈长生沦为废物三年,气势竟不落反增,隐隐间,她感觉自己面对的,好像不是沈长生,而是沈天策。 不过俄顷。 柳嫣然的眼神便恢复平淡,她傲然开口道:“今日这婚,沈家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柳家早已不是当年的柳家,沈老太君,望您成全!” 她说着,寸毫不让地也踏前一步。 一时间。 大院之内,似有两道无形气场,在针锋相对。 “唉……” 沈老太君叹息一声,脸上却是不带什么情绪波澜,手中蟒头长杖轻轻一顿,两人暗中交锋的气场,竟悄无声息地同时散去。 “长生,此事,你自行解决吧。” 她目光望向沈长生,仿佛一时间苍老了许多。 然而。 面对柳嫣然的咄咄逼人,老太君并未询问,也未挽留,仿佛柳家今日气势汹汹的退婚,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 沈长生应了一声,示意身边力士放下棺椁后,他几步迈出,大步流星来到柳嫣然面前。 “柳嫣然,你扪心自问。”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疾不徐,不卑不亢:“你我定下婚约已有七年,这七年,我沈家可有亏待过你?” “没有。” “我再问你,我沈长生,可有亏欠与你?” “没有。” 柳嫣然神色傲然,声音略带几分不屑:“沈长生,你不必跟我玩这一套,今日这婚我非退不可!” “我姐说得没错。” 柳嫣然身边一名少年,冷笑着走上前,声音戏谑鄙夷:“沈长生,你这废物之名家喻户晓,原本我柳家,只是看在你那死鬼爹的份上,捏着鼻子认下这婚约。” “如今,你那死鬼爹跟几个哥哥,都已经成了孤魂野鬼,沈家只剩你一个废物,与那绝户无异!” “不退婚,难道还指望我姐陪你伏低做小,伺候那老不死不成?” 少年神态张扬,话语更是字字诛心,“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沈长生原本平淡的脸上,渐渐蒙上一层寒霜,原本自然放松的手,也悄然攥成拳头,手臂青筋鼓起,虎口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强忍怒意,望向柳嫣然:“这,是你的意思?” “不错。” 柳嫣然冷哼一声,索性也不再虚与委蛇:“沈长生,你若识相便速速解除婚约,凭你这废物,不配耽误本姑娘的似锦前程!” “好。” 沈长生紧攥的拳头分开,怒极之下,他反倒气得冷笑出声:“好个忘恩负义的柳家,我沈家还未倒下,便迫不及待撕破脸面是吧?” “既然这样,我沈长生成全你,柳家大小姐的前程,我沈家耽误不起。” 他说着,倏尓转向满院宾客,朗盛开口,一字一顿: “诸位共鉴,从今日起,我沈家跟柳家再无任何关系。” “柳家忘恩负义,我父兄英魂未眠,便迫不及待前来退婚,既如此……” “沈长生,今日,休妻!” 话音落下。 满堂皆寂! 偌大的沈家宅院中,静得几乎落针可闻! 哐当。 一道脆响声落下,一名宾客手中茶盏打翻在地,碎成满地残渣。 这道脆响,如一滴水,落入了滚沸的油锅里。 满堂宾客顿时炸开锅。 “什么?!” “休妻?沈长生说他要休妻?这是要跟柳家完全撕破脸面吗?” “若是退婚,甚至和离,对柳家而言都无影响,但这休妻,可是将柳嫣然钉在耻辱柱上!” 众人议论纷纷。 刷刷刷—— 一道道视线望向柳嫣然。 此刻。 柳嫣然也回神过来,脸上倨傲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错愕与惊怒交替! “沈长生,你说什么?” 她银牙紧咬,秀气光洁的额头上,隐隐有青筋绽起,阴狠到极致的声音一字一顿:“你这废物,要休我?” “沈家从来没有退婚,只有休妻。” 沈长生语气平淡如水,面无波澜:“你既不愿入我沈家门,我成全你,等我父兄落葬,修书,我会命人送到柳家。” “你找死!” 柳嫣然面沉如水。 她没有开口,但她身侧,那名少年勃然震怒:“姓沈的,你这废物算什么东西,也敢放此厥词?” “敢如此损害我姐清誉,本少杀了你!!” 他说罢,大步朝着沈长生冲来,周身元气鼓荡,看他年纪轻轻,没想到,竟已经是凝气境九重修为,距离通脉境一步之遥! 刷—— 少年身影如鬼魅,眨眼之间,便已经冲到沈长生面前。 大堂之前。 沈老太君眉头一皱,暗中攥紧了蟒头长杖。 然而。 毫无修为在身的沈长生,面对来势汹汹的一拳,不退反进,一步踏前,身后一道金光乍现,似乎隐隐形成一座巨大的无字石碑,眨眼即逝。 就在这一瞬间。 沈长生抬脚踹出,他明明是后动,这一脚,却是后发先至,狠狠踹在青年的胸膛之上。 砰——!! 咔嚓!!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前一道声音,是少年来不及反应,身影被踹得倒飞而出,重重砸落在地,发出的碰撞声。 而后一道声音,是他肋骨折断,锋利骨茬刺穿心脉的闷响! “你——!!” 少年瘫倒在地,仰面朝天,双眼圆瞪,口鼻当中鲜血狂喷不止。 沈长生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目光淡漠冰冷:“我父兄乃大炎英烈,护国忠魂。” “他们为大炎战死,为护大炎苍生百姓而死。” “他们的英名,我沈家之名,岂容你来践踏?” 第二章太古葬神诀 “少爷!!” 柳家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姗姗来迟,簇拥上前,查看那少年的情况。 只见。 少年两眼圆瞪,瞳孔中神采却已然涣散,鲜血还在从他口鼻中淌出,却早已没了脉搏。 “沈长生!” “你敢杀我柳家小少爷?!” “你找死!!” 柳家一众人勃然大怒,目光煞气腾腾地看向沈长生。 “找死?” 沈长生冷笑,目光却是冰冷无比:“我看是你柳家在找死,我沈氏英烈尸骨未寒,谁给你们的狗胆,敢来大闹我父兄葬礼?” “你——” 柳家众人顿时一愣。 沈长生此刻气魄格外吓人,连他们都被镇住了,一时间有口难辩。 “长生说得没错。” 沈老太君蟒头长杖一顿,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充满威严:“今日谁人敢动长生,明日我沈家老小,便抬这十口棺,闯那金銮殿,让国君亲眼看看,大炎的功臣,大炎的英烈,是如何被人肆意欺凌!” 这话一出。 就连柳嫣然的神色都变了。 她没想到。 沈老太君竟这时发难,更有些后悔,方才该阻止自己的弟弟柳彦峰,不该将这把柄落在沈家手里。 不过。 事已至此。 她也无法再改变什么,只能咬牙道:“沈老太君好手段,嫣然受教,但你沈家是护国英烈,我柳家,也有无数叔伯兄长,在前线奋战厮杀!” “我弟弟柳彦峰,绝不能就这么平白死了!” “你要如何?” 沈长生神色平淡如水,不知是否众人错觉,他的脸色不再苍白,气色也比方才好了不少,就连清瘦的身影,都愈发笔挺,锋芒毕露。 “三日后,是我大炎朱雀学宫会试之日。” “依大炎律,凡帝都及冠青年,都必须参加。” 柳嫣然面沉如水,看向沈长生的目光,凌厉怨毒:“沈长生,你当众击杀我弟弟柳彦峰,我柳家今日,正式向你宣战!” “原来在这等我呢。” 沈长生恍然,神情不见波澜,语气淡漠道:“柳家的挑战,我沈长生接了,三日后,我自会参加会试,不过,就凭你柳家,想对付我,怕是还没这个本事!” “大言不惭!” 柳嫣然冷笑一声,趁机威胁道:“既然你接受挑战,那便说好,若你能从会试夺魁,彦峰之死,和你口中的休妻一说,我柳家认了。” “若你败在我柳家之人手里。” “彦峰之死,我要你抵命!” “可以。” 沈长生目光平淡,神色格外从容。 刚才在对柳彦峰出手的那一刻。 他便已然确定,自己的确炼化了葬神碑,这三年间,被帝碑吸取的根基气运,已经否极泰来,开始反哺自己的身体! 柳家敢挑战,他便敢接! “走着瞧!” 柳嫣然冷声留下一句话,命人收殓柳彦峰的尸体后,转身扬长而去:“三日后,我倒要看看你这废物,能翻起什么风浪!” …… …… 柳嫣然离去后。 葬礼顺利进行。 待安葬了沈家十大天骄的衣冠椁,沈长生对沈老太君行礼道:“奶奶,我先回去准备会试之事。” “嗯。” 沈老太君神色平静,明明丧子丧孙,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直到沈长生快要走出门。 她才幽幽一叹,缓缓开口:“长生,一切当心。” 沈长生脚步微微一顿。 俄顷。 他转身重重点头道:“奶奶放心,父亲和兄长他们走了,沈家这天,便由我来撑,长生磋磨三年,曾令沈家蒙羞,但三日后,我会让沈家之名,再度名震帝都,让天下之人,重新认识沈长生。” “好!” 沈老太君蟒头长杖一顿,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眼神中,流露出慈爱和坚定之采:“你只管放手为之,奶奶和家族,全力支持你。” …… …… 沈长生返回住处。 静室中。 他盘膝席地而坐,卸下了在外人面前的淡漠,眼中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激动。 三年!! 为了炼化葬神碑,他用了整整三年,以自身气血、元气乃至生机温养,今日终于炼化! 苦尽甘来! “出来!” 沈长生念头微动。 下一刻。 一尊通体洁白如玉的无字石碑,从他面前缓缓显化,和三年前蒙尘残破的模样截然不同,无字碑刚一出现,便散发出耀眼的宝光。 “五色宝光……我只听说过,传说中的灵兵,问世时会有宝光伴同,黄阶为白,玄阶为绿,地阶为蓝,天阶为金,可这五色宝光是何来路?” “难道这葬神碑,是凌驾于天阶之上的法宝?” 沈长生心头微微一动。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葬神碑。 在指尖触碰到表面的刹那间。 沈长生只觉一股热流,顺着指尖流遍自己全身,最终汇聚于眉心识海,接着化作一道由无数讯息组成的洪流! “嘶——” 识海突如其来的胀痛,令他下意识倒抽一口冷气。 紧接着。 沈长生便发现,这些讯息竟在自己的识海中,组成了一门完整的修炼功法。 《太古葬神诀》! “这……” 沈长生心头一动,刚欲参悟这功法。 突然。 他耳边响起一道叹息:“由万人鼓吹的天才,沦为废物,受世间冷眼,三年红尘炼心,百折不挠,汝有资格,成为葬神碑之主。” “什么人?” 沈长生微微一怔,下一刻,眼神便迅速警惕起来。 然而。 那声音仿佛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有跟他交谈的意思,一语落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沈长生心头疑惑。 这时。 他面前的葬神碑上,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强光,一股旋风毫无预兆地从房间中升起,如一道旋涡般,席卷着周围的天地灵气,开始朝着沈长生身上灌注。 “这是?!” 沈长生先是错愕,旋即心中惊喜:“汇聚灵气?葬神碑还有这功效?” 他顾不得多想,立刻运转太古葬神诀,吸收周围的灵气。 三息过后。 沈长生陡然睁眼,眼中震撼不退反增:“这……短短三息时间,我武道筑基了?!” 武道筑基,便是武者从零到一的蜕变,完成武道筑基,便代表着一个普通人,成功迈入了凝气境,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武者! “这也太快了!” 沈长生心中震撼,三年前,他被誉为帝都第一天才。 可尽管如此。 当年他武道筑基,也花了整整七天时间,如今,竟然一瞬就完成了? “三年隐忍,果然值得!” 沈长生强忍住想要放声长啸的冲动,让自己的心绪恢复平静,重新进入入定状态。 很快。 他周身气势一震,修为从凝气境一重,毫无阻碍地突破到凝气境二重! 又半柱香后。 凝气境三重! …… 凝气境四重! …… 凝气境九重! 第二日。 天将拂晓之际,沈长生的气机,已然达到了凝气境巅峰,只差一步,便可重新迈入通脉之境! “只差一步,便可重回通脉。” 沈长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此时。 沈家宅邸周围的灵气,都被他全部吸干,而让他有些惊讶的是,自己体内的灵气格外磅礴,如若换做修炼其他的功法,恐怕早已经通脉了。 “奇怪……” 沈长生有些意外,心中暗暗嘀咕:“我现在的灵气,虽比三年前的通脉境九重差许多,可是,换个通脉境三重四重的来,光比元气浑厚,恐怕都比不过我。” “这太古葬神诀……难道是传说中的天阶功法?” 他心头震撼。 武者功法共分天地玄黄四阶,其中,天阶功法可以不可求,哪怕是大炎皇室奉为珍宝的传世功法,也不过是地阶上品! “此事……不能外泄。” 沈长生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让其他人知道,我可能有天阶功法,恐怕会有天大的麻烦,沈家境遇本就不妙,绝不可再引来其他的麻烦。” “还有两日时间。” “两日之内,我必能通脉,照如今的这个情况,我一入通脉境,元气,恐怕堪比寻常通脉四五重。” 沈长生眼中闪过几分锐利。 他缓缓起身,视线望向了柳家所在的方向: “柳嫣然,柳家,两日后,我等你们来战!” …… …… 帝都柳家。 豪华奢靡的宅邸园林中。 柳家家主柳敬恩,正坐在凉亭之中,面前,站着柳嫣然和四名年纪跟她相仿的少年。 这四人,都是柳家年轻一代中的精锐。 实力最差的一人,也足有凝气巅峰修为! “彦峰之死,你等应该都听说了。” “今年会试……” ” 第三章会试开始,入四强 柳敬恩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阴沉杀意。 “今年会试,本座,要沈长生死。” 他一字一顿,字字杀机毕露:“谁摘了沈长生的脑袋,本座赏他十万灵石,提为柳家下任家主候选!” 四人眼神同时一震! 家主候选! 他们的呼吸,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得急促,眼神也变得炽热无比。 “都小心些。” 柳嫣然淡淡开口,“沈长生那废物,能出其不意杀害彦峰,说不定,沈家那老不死,给他留了后手,不然就凭他一介凡人,也无法杀死凝气境九重。” “是。” 四人同时应声。 柳嫣然眼中闪过几分惋惜。 她并非通脉境,而是通脉境之上的通玄境,且在两年前,就已经进入朱雀学宫。 否则。 今年会试她定要亲手杀死沈长生,让那婚约作废的同时,亲手为弟弟柳彦峰报仇雪恨。 “柳彦涛,你过来。” 她眼中寒意一闪:“这把匕首,你拿着,关键时刻……” …… …… 时间眨眼过去三日。 今日。 便是朱雀学宫会试之日。 清晨大早。 沈长生住处,一道元气龙卷如瀑布倒灌,爆发出浩荡的声势,震得整个沈府大院微微一颤! “通脉境!” 沈长生睁眼,眼中闪过几分锐意:“可惜我突破通脉后,葬神碑便不再席卷灵气,不过,这也足够了,我现在的元气品质,比三年前通脉境巅峰的自己还要强,对付柳家,足矣!” 他缓缓起身。 这时。 院门外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少爷,老太君已在大堂等您,如若准备好了,便可触发前往朱雀学宫。” “嗯。” 沈长生走出自己住处。 不久后。 他便在沈老太君的带领下,来到了帝都北城区,一座巨大的广场前面。 这里,便是朱雀学宫的正门广场,方圆近万丈,人潮熙攘。 “快看,是沈长生!沈家虎父犬子里的那个犬子!” “嘘!沈家刚刚殒落十位天骄,这时说他们闲话,不要命了?” “怕个锤子,沈长生何等废物,帝都无人不晓,怎么,许他废物还不许别人说?” 众人议论纷纷。 沈长生面色无虞,大步跟在沈老太君身后。 老太君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了眼沈长生,见他依旧沉着冷静,没有被流言蜚语影响,心中这才暗松一口气:“长生,好生表现,无论成败,你都是老身的骄傲。” “多谢奶奶。” 沈长生一怔,旋即微微动容,正色躬身一礼,而后大步朝着广场中央走去。 此时。 广场中央已经站着十几个年轻人,见沈长生到来,众人面上不说,心中却暗暗鄙夷。 柳家的四人,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挑衅之色。 “今年参加会试的人已到齐。” 一道声音从广场中央的高台上响起。 一白发灰衣老者,站在台上。 他目光环视全场,从众人身上扫过,而后道:“本座宣布,会试,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后。 朱雀学宫的人,迅速为参加会试的十几人,分配抽签顺序。 看到抽签的结果,沈长生微微一怔。 “咦?” 他看着手中的号码牌,眼中闪过几分意外:“柳家的人,竟没在抽签上动手脚?” 只见他的对手,并非柳家子弟,而是一名通脉境一重的少年。 “沈长生?” 少年看到对手是沈长生,眼中顿时露出几分庆幸:“第一轮稳了,沈长生这废物三年前修为尽散,几天前还是个凡人,就凭他,绝不可能是我对手!” 他一步跨上擂台,高高在上地审视着沈长生:“要认输就现在,我是通脉境一重,你不可能是我对手。” “那可未必。” 沈长生跃上擂台。 下一刻。 主持会试的裁判高声道:“会试第一场,沈家沈长生,对赵家赵坤,开始!” 话音刚落。 那赵坤便爆发元气,周身气机滚滚,抢先一步朝着沈长生冲来。 “太慢。” 沈长生神色不见波澜。 在对方冲到近前,拳头距离他面门,不到半尺之遥时,他毫无预兆地侧身躲开拳风,同时二指并拢,疾如闪电般刺向对方胸口。 砰——!! 随着一声闷响。 少年赵坤倒飞出了擂台,身形重重砸落在地。 他双眼圆瞪,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长生:“不可能,你这废物,怎么可能——” “承让。” 沈长生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轻描淡写地吐出二字。 三年前。 他不光是帝都年轻一代中修为最高的,同时,在九位兄长的轮番磋磨下,他的实战经验,远比同级同龄的武者更加丰富。 毕竟。 九位成道于战场的兄长,每次跟他切磋,可都是带着招的,那些自战场磨练的搏杀技巧和招式,又岂是寻常武者能敌? “第一场,沈长生,胜。” 裁判这时才反应过来,目光狐疑地看了沈长生一眼,心中不禁嘀咕:“都说沈家幼子沈长生是废物,可这搏杀招法的狠辣,明明就是多年厮杀,才能练就的,看来传言不可全信。” 沈长生面无表情地走下擂台。 很快。 第一轮的会试结束,十六人被淘汰了一半。 而让沈长生有些意外的是。 第二轮抽签,他依旧没遇到柳家的人,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在幕后操控一切般。 沈长生第二轮的对手,实力比赵坤稍强,不过,也仅仅坚持了三招,便被沈长生一脚踢下擂台。 “沈兄……果然了得。” 那对手是名年纪稍大的青年,擦了擦嘴角鲜血:“坊间都传你沈长生是废物,没想到,原来是真人不露相。” “你也不赖。” 沈长生微微颌首,淡淡道:“承让。” 第二轮结束后。 会试只剩下了最后四人,争夺魁首,直到此时,沈长生才明白了柳家的用意。 只见。 四强当中,除了自己之外,剩下三人,竟都是柳家弟子,为首的,正是通脉境三重的柳彦涛,此时,正目露凶光地盯着他。 “原来在这等我呢。” 沈长生心下顿时了然,眼中却是锐利之色一闪即逝:“一穿三的话,柳家似乎更丢人一点。 第四章斩彦涛,夺魁首 “大言不惭!” 柳彦涛听闻这话,顿时冷笑一声:“就凭你这废物,也想一穿三,痴人说梦,本少一人就足以胜你!” 沈长生冷笑不语。 这时。 四强抽签结果正好出来,沈长生的对手,赫然正是柳彦涛。 “哼,看来是老天注定,要我发这笔横财。” 柳彦涛眼神一亮,手不动声色地伸向背后,摸了摸柳嫣然交给自己的匕首,看向沈长生的眼神,多出几分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把匕首提前淬了毒。 见血封喉,当世无解之剧毒! “沈长生,你前几日当众辱我柳家,还大言不惭要休嫣然姐,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不敬我柳家的下场!” 柳彦涛一步跃起,双脚踏在擂台之上、 轰隆隆—— 在通脉境三重的修为加持下。 他的身体重逾万斤,震得脚下擂台都微微颤抖:“沈长生,滚上来领死!” “是柳彦涛!” “相传他是柳家,天赋仅次于柳嫣然的天才!” “柳彦涛已经是通脉境三重了,就算那沈长生不知用了什么邪魔歪道手段,强行恢复了通脉境修为,也不可能是他对手!” “柳家崛起果然势不可挡!” 众人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 柳家宅邸。 柳家家主柳敬恩微微皱眉:“嫣然,为父刚才听下人来报,说那沈长生,已经进入四强,下一场便要跟彦涛打,他没问题吧?为何我有些心神不宁?” “那沈长生突然恢复修为,此事……过于蹊跷。” “父亲放心。” 柳嫣然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眼中冷意一闪而过:“柳彦涛的匕首上,淬了万骨枯之毒,只要划破血肉便是无解,连通玄境巅峰都要暴毙,何况他区区通脉。” 顿了顿。 她又略微思忖后道:“至于修为,我猜应该跟沈家有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沈长生的死鬼老爹,身居高位多年,难免给他留下后手,不过,废物毕竟是废物,哪怕耗尽沈家底蕴,也不足为惧。” “嗯。” 柳敬恩闻言点点头:“有你这话,为父倒是宽心多了,沈长生不能留,只要他死了,沈家只剩一个老太君,直系血脉断绝,再难阻我柳家崛起。” “父亲英明。” 柳嫣然不着痕迹地应了一声。 就在此时。 朱雀学宫的广场上。 随着一声锣响,沈长生对柳彦涛的比试,正式开始! 在锣响声落下瞬间。 柳彦涛毫不犹豫地抢先冲出,挥手一甩,便有大片寒光,朝着沈长生飞来。 咻咻咻—— 一道道尖锐的破空声中,无数飞刃寒芒逼人。 “沈长生,受死!” 柳彦涛一声爆吼,飞刃如雨点般甩出,几乎每一道寒光,都直取沈长生要害。 “就这?” 沈长生神色平淡无波。 他早就听说过,柳彦涛是用飞刀的高手,以速度奇快、角度刁钻出名,方才两场,落败在他手中的对手,几乎都被飞刀扎成了刺猬。 不过。 沈长生却是丝毫不慌。 他从容侧身挪步,身影如水中泥鳅般灵活,眨眼的功夫,便躲开了数十把飞刀偷袭:“外物之道罢了。” “死到临头还敢狂?” 柳彦涛大怒,在他元气的御使下,那些明明被沈长生躲开的飞刀,竟然诡异地调头,重新以刁钻的角度,飙射向后者身体各处要害。 “元气化盾!” 沈长生双眼中锐意闪过。 下一刻。 大片元气从他体内爆发,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元气壁障。 轰轰轰——!! 一道道闷响声中,这些飞刀被元气壁障挡住,而同时,沈长生也已来到柳彦涛面前。 只见。 他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迟滞,快如闪电般一拳,朝着柳彦涛胸口轰出! “好快的拳法!” “是破军拳!沈家家主沈天策的自创武技!黄阶上品,破军拳!” “势大力沉行云流水,沈长生这破军拳,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 众人发出声声惊呼。 这一刻。 不少人仿佛都忘记了,不久前,他们还一脸鄙夷,骂着沈长生是废物。 “不好!” 柳彦涛完全没想到,沈长生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他忙着御气操控飞刀,如今被近身,再想拉开距离已经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 他只能硬着头皮,双手交叉胸前,抬手意图抵挡这一拳。 砰——!!! 一声巨响中,柳彦涛身体应声倒飞而出,重重砸落在擂台上。 他双臂无力地垂下,口鼻当中更是鲜血狂喷不止,胸腔剧烈起伏,双眼圆瞪,满是怨毒地盯着沈长生: “不可能!” “你这废物,怎可能变得如此强大?” “你作弊!你肯定是服用了禁药!” “放肆!!” 主持会试的裁判微微色变,柳彦涛这般说法,不光是在质疑沈长生,更是在质疑朱雀学宫的公正。 沈长生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柳彦涛,神色平淡道:“柳家的通脉三重,不过如此,这位学宫的前辈,该宣布结果了。” “我宣布……” 裁判刚刚要说沈长生获胜。 就在此时。 被一拳轰断双臂的柳彦涛,突然身上冒起血光,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连折断的双臂,都仿佛瞬间长好,重新抬了起来。 “这味道……是嗜血丹!” 朱雀学宫的裁判,自然见多识广,只一个瞬息,他就分辨出来,柳彦涛现在的情况,是服用了嗜血丹,强行透支潜力换取来了力量:“柳彦涛,你敢服用禁药?” 就在他要出手,将柳彦涛强行驱逐时。 沈长生突然淡淡一笑:“无妨,他既然不惜吞下嗜血丹,也要杀我,那就让他试试。” 说罢。 他目光平淡地还扫全场,语气平淡无波,却在元气加持下,响彻四方:“正好,也让帝都的所有人看清楚,我父兄虽亡故,但即便如此,沈家之名,也不是谁想踩便能踩的。” “狂妄至极!” 柳彦涛眼中杀机一闪。 他从背后,抽出柳嫣然所赠的匕首,身形往前一窜,便快如鬼魅般,朝着沈长生冲来:“沈长生,敢辱我柳家,我要你死!!” 匕首散射幽光,柳彦涛奋力挥动,直直地刺向沈长生。 “嗑药杀我?” 沈长生眼底掠过一道寒芒,盯紧匕首,沉声道: “做梦!” 柳彦涛面目狰狞,持匕首前刺。 “唰!” 匕首划破空气,划出一道银色匹练,撕破沈长生的身躯。 柳彦涛刚要欣喜,忽的感到怪异。 “为何这一击毫无阻隔?” 下一刻,沈长生身影消散。 “什么?残影?” 柳彦涛惊愕四顾,根本寻不到敌踪。 直到他头顶风声凌冽,柳彦涛才意识到,沈长生出手了。 元力汇聚的拳锋绽放金光,沈长生一拳落下,重重捶击柳彦涛的后背。 “嘭!” 这一击力量何止万钧,简直堪比泰山压顶。 “噗!” 柳彦涛的肉身无法承受,口吐血水,整个人倒地不起。 “叮叮。” 柳嫣然赠送的匕首掉落在地,沈长生瞥了一眼,眼中寒芒愈发浓郁。 下一刻,沈长生闪身到柳彦涛身旁,屈膝抬脚,重重踏向了后者的脖颈。 学宫裁判见状连忙出声喝止: “住手!” “咔嚓!” 话音未落,携万钧之力的一脚踏出,让柳彦涛的脑袋跟身子分了家。 “完了!” 裁判当即变了脸色,纵身上了擂台。 看着沈长生在擦拭血迹,裁判怒不可遏地呵斥道: “大胆沈长生,竟敢在学宫杀人,你可知罪!” 沈长生神情淡漠,他指向了地上的匕首。 “这匕首淬了毒,柳彦涛要杀我在先,我杀他为的是自保。” 面色凝重的裁判捡起匕首探查起来。 “真淬了毒!” 裁判两眼瞪大,脸色愈发难看。 将匕首收起来,裁判蹙眉盯着沈长生道: “柳彦涛之死,我会禀报宫主和陛下,由他们定夺!” 言罢,裁判没好气地宣告: “此战,沈长生获胜。” “下一场,魁首战,沈家沈长生对决柳家柳彦海!” 擂台清扫完毕,柳彦海亲眼目送自家兄长被尸首异处地抬走了。 看着台上白衣胜雪、面色如霜的沈长生,柳彦海在下面一阵迟疑。 裁判看向他: “柳彦海,该你上台了。” 沈长生在台上瞥了一眼柳彦海。 仅一眼,柳彦海被吓得身躯僵硬,本能后退。 下一刻,柳彦海在台下,羞愧回应: “我,我……我弃权!” 说完,柳彦海掩面跑走了。 “这……” 裁判有些意外,但还是高声宣布: “此次学宫会试,由沈家,沈长生夺魁!” 这一刻,沈长生成为焦点。 学宫弟子们在台下议论纷纷。 “柳家三人围剿,沈长生轻松夺魁,出人意料。” “柳彦海乃是通脉三重,又有嗜血丹加持,全力爆发堪比通脉四重,这都不敌沈长生。沈长生的实力,未免太可怕了吧……” “莫非,当初那个名震京城的绝世妖孽回来了?” 台下声音喧嚣,沈长生置若罔闻,向着台下走去。 学宫弟子们心生畏惧,纷纷向两边散开,为沈长生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来,并目送他离开了朱雀学宫。 沈长生坦然迈步,直奔着京城某地而去…… 第五章至柳家 京城,柳氏府衙。 府衙大院里,乌泱泱聚集了一大批人。 这群人中,既有柳氏族人,亦有与柳家亲近或熟悉的外人。 众人聚集此地,议论纷纷。 言语之中,皆离不开沈长生三个字。 如今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沈家幼子要来找柳氏算账…… “诸位觉得,沈家那个娃娃会来吗?” “难说。能闹到退婚这个份上,两家仇怨不浅呐!” “呵呵,来了又能怎样?京城公认的废物,来了又能掀起多大的波浪呢?” “是啊,哪怕沈家登门索要,柳家也完全可以不给,沈家又能拿人家怎么样呢?” “等等,诸位快看!” 人们的目光纷纷望向柳家府衙门外的宽敞大道。 大道上,一道身影徐徐迈步,奔着府衙走来。 此人正是,沈长生! 沈长生的出现,令不少来柳氏这里看热闹的人眼睛一亮。 至于将要面对沈长生的柳氏族人,一个个脸色多少不太自然。 瘦削的少年独自走到柳氏府衙门前,面对那么多的目光,沉默而坚定。 左脚抬起,跨过柳家的门槛。 “唰!” 两把长刀交错,横在了沈长生的面前。 “止步!” 守在门前的护卫阻拦道: “柳氏府衙,无关之人退去!” 沈长生余光一瞥,瞧见了护卫们的冷眼。 他掷地有声道: “我来此,为的是取回属于沈家的东西。” 两护卫置若罔闻,刀锋离沈长生更近了。 沈长生目光愈发深沉,坚定迈步向前。 “不走,那就把脑袋留下!” 护卫们举起长刀,劈向了沈长生的头颅。 “嗖!” 长刀闪烁寒光,被两个凝气八重修为的护卫挥舞出了破风声。 面对两侧的劈砍,沈长生握紧双拳,向左右一摆。 两拳动作简单,却蕴含沈长生那恐怖的肉身力量,空气跟着爆鸣。 “嘭!” 拳头与刀锋碰撞的瞬间,拳锋元力流转,两把长刀似是难以承受磅礴巨力,轰然破碎,向四面八方溅射。 “啊!” 长刀碎片锋利而极速,在两护卫身上留下道道伤痕,血花飞溅。 “啊啊啊!” 两护卫被残片划得浑身血肉模糊,倒地挣扎起来。 “你们出手在先,别怪我无情。” 言罢,沈长生一脚踏出,“咔嚓”几声,巨力碾碎了一名护卫的五脏六腑,断了他的生路。 接着,是另一名护卫。 无情铁足抬起,护卫吓得下身传出骚臭味。 “收手吧!” 两道身影自府衙内冲出,其中一人喝止道。 这熟悉的声音,来自于柳嫣然。 喝止声还在回荡,背对着柳嫣然的沈长生,抬起脚来,无情下踏。 骨骼粉碎,血肉飞溅,柳家两名护卫惨死在沈长生脚下。 看着自家府衙前遍地的血污,柳嫣然脸色难看地盯着沈长生,咬着银牙道: “沈长生,为什么要杀害他们?我说了住手?” 沈长生徐徐转身,冷眼与柳嫣然相对视,漠然道: “他们该死。” “你又算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众人哪里看不出来,沈长生与柳嫣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 柳嫣然面对不讲情面的沈长生,面色阴沉,无言以对。 随柳嫣然一同前来的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迈步挡在了柳嫣然身前,黑着脸沉声道: “沈长生,谁允许你对我柳家的下人动手了?” “今日群贤聚集,你当众虐杀我柳家护卫,不给我们面子,真当我柳家无人制裁你吗?” 面对质问,沈长生面色如常。 这中年男子也是熟人。 对方的身份,是柳家家主柳敬恩的胞弟,柳嫣然的胞弟,名叫柳敬德。 沈长生认识对方,是因为当初柳敬德没少来沈家巴结他。 如今沈家没落,柳敬德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不给沈长生好脸色。 柳敬德的态度令沈长生发出一声冷笑。 “给柳家面子?呵。” 他的目光扫过二人,淡漠道: “柳家不是向来没脸没皮?” “你们若是真要脸,又怎会留着我们沈家的东西?” 此话一出,柳敬德面色愈发难看。 柳嫣然咬紧银牙,竖着柳叶眉质问: “沈长生,你非要让我们柳家难堪吗?” “难堪。” 见柳嫣然那恼火的神色,沈长生嘴角上扬道: “灵堂之上,当着我父兄的灵位,闹事退婚的是你这个柳家人。” “休妻之后,霸占彩礼不奉还的,是你们柳家。” “柳家扰我沈家英烈安眠,霸占我家族财宝,柳嫣然,你们柳家如此无耻,还会难堪吗?” 沈长生的话令柳嫣然娇躯一震,白皙的脸皮变得一会青一会儿红。 无力反驳的她低下了头。 府衙内看热闹的人闻言两眼发光,柳嫣然灵堂退婚的事他们并不知情。 “难怪沈长生不讲情面来要彩礼,原来是被这柳嫣然逼急了。” “柳家也忒不要脸了些!” “灵堂退亲缺德至极,没曾想柳家还霸占彩礼不退,果真无耻。” 议论声如烈火,灼烧得柳嫣然无比折磨。 一想到名声不复,柳嫣然娇躯瑟瑟发抖,眼眶微红,几欲落泪。 柳敬德哪能容忍外人非议,他压着嗓子道: “长生,你过分了。” “你怎能因为一时怨气,败坏嫣然名声呢?” 交谈的同时,柳敬德灵力震动,散布出强横威压,逼得看热闹的众人噤声。 威压临顶,众人默然,但依旧饶有兴趣地观望着。 见柳敬德要颠倒黑白,沈长生冷眼相对: “呵,败坏名声?你们柳家敢做不敢当?” “柳敬德,你以为我看不出,柳嫣然退婚有你们的支持?” “柳家,蛇鼠一窝罢了!” 柳敬德眼底寒光一闪。 他直直地盯着沈长生道: “长生,都是京城世家,何必兵戈相向呢?” “沈家现在势单力薄,别给老太君招惹麻烦了。” “你现在退走,柳家绝不会为难。念在往日恩情,日后我们还能拉你一把。” 想到柳彦涛那把淬毒的匕首,沈长生冷哼一声,怒道: “虚伪至极!” “我沈家光明磊落,做事坦荡,何须你等豺狼相助?” “你们柳家鸡鸣狗盗,迟早遭受万人唾弃!” 第六章战赵星云 柳敬德面色一沉,眼底闪过凶厉之色,心中杀意纵横。 若不是理智压制了情绪,他早已暴起出手,击毙沈长生这个小畜生。 此时,一道轻蔑的声音自柳氏府衙传出。 “难怪本公子心烦气躁,原来门外有野狗在嚎叫。”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高大的华服青年踏步而来,青年腰佩长剑,颇有气势。 “赵星云?” 沈长生面色一沉。 京城三大家族之一的赵家嫡系,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柳家。 迎面走来,赵星河笑容张扬,丝毫不把沈长生放在眼里。 与柳敬德点头示意后,眼角斜睨了沈长生一眼道: “沈长生,谁允许你在此撒野?” “柳嫣然已被我大哥看中,两家婚事已定。” “柳家,不是你这种败家之犬能踏入之地!”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赵柳两家联姻?” “能被沈、赵两家看中,柳嫣然命真好。” “柳家这卖女求荣的本事,炉火纯青啊。” 有了赵星云撑腰,柳嫣然、柳敬德挺直了腰杆,眼中有了神采。 沈长生见柳嫣然容光焕发,不屑一笑: “难怪有底气退婚,原来是抱上赵家大腿了。” 要与柳嫣然定亲的,是赵星云的大哥赵星河,赵家的天才领袖,在整个京城只被沈长生的兄长沈长天压一头。 沈赵两家向来不和,摩擦不断。 如今沈家没落,赵家直接跻身世家之首。 “刚被我休了,立马就跟赵家勾搭上,你还真是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沈长生直视柳嫣然,目光森冷。 柳嫣然听得浑身发抖,面色土黄。 沈长生这是要把她的名声,彻底碾碎。 围观者们的目光,更令她煎熬难耐。 “闭上你那狗嘴!” 赵星云背后长剑一震,怒目圆睁。 他抬手指着沈长生的鼻子呵斥道: “柳嫣然是我兄长的女人,岂容你侮辱欺负?” “沈长生,你要为那张狗嘴付出代价!” 沈长生目光如炬,毫无怯意地与赵星云对视: “付出代价?” “没错,像你这种败家之犬,根本不配踏足柳家。向安然离开,就跪下来,从我裤裆下钻过去!” 赵星云一脸自得,腿向两侧迈开。 有赵星云撑腰,柳敬德也淡定开口: “长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答应赵公子,柳家可以饶恕你的过错。” 见柳敬德附和起了赵星云,沈长生面不改色,挺直腰杆说道: “赵星云,当初我兄长能压你大哥一头,现在依然如此。” “你,没有跟我叫嚣的资格。” 沈长生双手负于身后,气势如长虹贯日。 “沈家男儿,不惧生死,只敬皇天。” “让我下跪爬出去?你,不配!” 虽没机会上战场,但他并不缺乏沈家儿郎的勇武和血性。 哪怕沈家仅剩他一人,他也要做那顶天立地的好汉。 “我不配?” 赵星云冷笑起来,身周空气一凝。 飞舞的发丝,摇晃的长剑,他心里有怒火在沸腾。 “呵。” 沈长生淡漠地注视着他。 “赵星河没来,却派你跑腿,说明你只配跑腿,只配当一条狗。” 锋利的话语将赵星云的自尊刺痛,怒火在其心胸中膨胀。 赵星云气得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你只不过是条丧家之犬,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该死!!” 赵青云体内元力激荡,衣衫乱舞。 通脉四重! 远超沈长生的境界,令赵星云举手投足信心十足。 “铿锵!” 拔出宝剑,赵星云身躯如炮弹般迸射而出,剑锋直指沈长生眉心。 “我不配?” “看我绞碎你的四肢,让你五体投地!” 长剑锋锐,元力在剑身流转,锋芒毕露! “嗤!” 长剑闪烁,在空中化过一道银光。 沈长生镇定自若,双足一点,凌空而起。 一剑刺空,沈长生趁势踏于剑身,向前一跃,风驰电掣间闪身到了赵星云面前。 “唰!” 元力在沈长生拳锋凝聚,清光流转。 这一拳气势恢宏,锁定了赵星云的气机。 “雕虫小技!” 赵星云目光凶厉,左手化掌,一掌打破了空气。 “咚!” 携带巨力的拳掌重重碰撞,以两者为中心爆发出无形的波纹。 对冲的力量磅礴,令二人不由自主地倒退起来。 赵星云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他惊愕道: “通脉境?” 但他随即狰狞一笑,露出洁白牙齿。 “只不过是通脉初境,你挡不住我的长剑!” 一重境界一重天,赵星云通脉四重,境界远超沈长生。 沈长生神色淡漠,轻盈落地。 “不过是用天材地宝堆起来的猪猡,归根结底还是废物。” 赵星云的天赋他早就了解过,平平无奇。 没有赵家资源投入,赵星云甚至达不到通脉。 犀利言辞刺痛了赵星云的自尊。 “杂碎,找死!” 赵星云怒火汹涌,身躯绷紧,元力如潮涌入长剑。 “唰!” 长剑横斩,剑光疾驰。 沈长生面无惧色,抬手握拳轰出。 “轰!” 万钧拳力轰出,打在剑身上,元力冲击,无形波纹激荡。 “咔嚓!” 波纹席卷院落,大地龟裂,院墙颤动,烟尘四起。 剑光一道接一道,沈长生双拳对轰,碰撞时元力爆炸,轰鸣不断。 “轰隆隆!” 灾难般的碰撞,令大地满目疮痍,院墙倾倒,众人闪避。 赵星云利刃在手,却未在赤手空拳的沈长生手上占到便宜。 几十招过去,赵星云长剑震颤,虎口刺痛,沈长生却未曾后退半步。 “怎么可能!” 赵星云手臂颤抖,几近麻木,再又一次的对招后倒退三丈,粗气直喘。 长时间的战斗,令他深感疲惫,大汗淋漓。 可沈长生却像个怪物,巍然不动,面色如常。 本欲靠海量元力耗死沈长生的赵星云无法接受,他死死盯住了沈长生。 “沈长生还没力竭?甚至还击退了赵星云!” 柳敬德脸色渐变。 赵星云身为通脉六重,气息明明比沈长生更盛,结果应当是单方面碾压才对。 “他的天赋恢复了?” 柳嫣然眯起眼,打量起了沈长生,眼神凝重道: “以下伐上,怎么可能呢……” 府衙深处,人群中惊呼声阵阵。 “沈长生竟然压制了赵星云,不可思议!” “他这是重登修行路?” “修为差距摆着呢,他赢不了!” 议论声纷扰,听得赵星云烦躁。 “废物!去死!” 赵星云咆哮着,执剑暴起,直冲沈长生刺了上去。 “嘭!嘭!” 剑光缭乱,拳光璀璨,音爆声阵阵,碰撞的余波摧毁着周围的花草树木。 大地之上裂纹遍布,两人战斗的中心已经成了一片深坑。 “沈长生,一直在隐忍吗?” 柳敬德盯着沈长生那灵巧的身姿,面色愈发阴沉。 柳嫣然根本看不清二人动作,她揪住了裙子,呢喃道: “杀了他……” 活着的沈长生,对她,对柳家都是心腹大患。 至于那群看热闹的外人们则大呼过瘾。 “沈家最耀眼的天才,回来了。” “赤手空拳不落下风,不愧是沈家儿郎。” “也别小看赵星云。” 战斗火热,可赵星云手心却发凉。 频繁的对轰令他身心俱疲,手臂酸痛。 可那沈长生却像疯子不知疲惫,战斗不息。 状态差距,令赵星云力不从心,逐渐从主动劈砍变成了被动阻挡。 “怎么会!” 赵星云心底呐喊,他接受不了此等局面。 “去死!去死!” 咬紧牙关,他癫狂地朝着沈长生劈砍。 剑影纵横,看得人们花了眼。 但沈长生捕捉到这凌乱剑光中那片刻的顿挫,趁机一拳轰出。 “啪!” 这一拳快准稳,刚好打中赵青云持剑的手背。 “不好,嘶!” 剧痛难忍,赵星云本能撒手,长剑掉落在地。 赵星宇急忙去抓,却见沈长生一脚踏出,将长剑踩在了地上,同时一拳轰出。 赵星云躲闪不及,挥拳格挡。 “嘭!” 拳锋碰撞,巨力自沈长生手臂传来,震得赵星云手臂剧痛,身子连连后退。 "嘶!" 赵星云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骤变,恼怒得攥紧了拳头。 "该死,你凭什么……" 无法接受这等局面的他咬牙切齿,面露凶光,怒吼道: “丧家之犬,我要把你碾碎!” 言罢,发丝飞舞的赵星云伸出手掌,掌心砰然冒出一团幽绿色火焰。 火焰浮现瞬间,整个院子都充满了阴冷气息。 “幽骨火!” 赵星云隔空操控着火焰,手臂微曲,向着沈长生奋力一掷,直指沈长生面门。 这幽骨火乃是赵星云的隐藏杀招。 前几日,他面对三名同境界高手的围攻,正是凭借此招将三人烧成了飞灰。 如今祭出这幽骨火,相信沈长生绝无招架可能,必死无疑! “嗤!” 火焰掠过大地,照亮整间院子。 霎时间,火焰逼至沈长生面前。 危险将至,沈长生面色镇定,元力聚拳,金光闪耀,照亮他的身躯。 “呵!” 沈长生曲臂如弓,一拳轰出,爆鸣声阵阵。 沈家自创武技,破军拳。 幽骨火袭面,沈长生拳锋金光璀璨,气势如龙。 “轰!” 元力碰撞,消磨爆炸,爆炸声连绵不绝,沈长生身周温度愈发升高,人已被遍地烟尘所笼罩。 第七章以下伐上,老太君亲至 看着烟尘四起时,幽骨火与沈长生的拳光纠缠磨灭,赵星云心中狂喜,轻蔑道: “土鸡瓦狗罢了!” 在他眼中,沈长生注定要化为灰烬。 然而,下一刻,烟尘之中,一拳头出现,逐渐放大,猛然袭至赵星云的眼前。 “唰!” 拳名破军,幽骨火亦可破。 赵星云猝不及防,偏头闪避,却被沈长生一拳重击肩胛。 “什么!” 赵星云刚回过神来,脑海就被一股剧痛搅浑,破军拳巨力在他的肩头爆发。 “砰!” 血花四溅。 赵星云的肩头炸开,手臂横飞出去,伤口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我的手!啊啊!” 赵星云的惨呼声惊扰了远处树上的云雀。 他疼得倒地翻滚,面色惨白。 反观沈长生,击破幽骨火的他除了两袖被烧去半截,浑身毫发无损。 此情此景,看呆了四周围观者。 “赵星云输了!” “以下伐上,沈长生不负往日天才盛名。” “话虽如此,沈长生与同代翘楚还有差距。” 喧嚣声不停,沈长生置若罔闻。 迈步至赵星云身前,沈长生举起铁拳,毫不掩饰眼中杀机。 正所谓,敌不死,心难安。 夕阳下,沈长生的影子笼罩住了瑟瑟发抖的赵星云。 沈长生拳锋之上元力激荡,柳敬德不敢再观望,轻喝一声: “住手!” 话音未落,柳敬德果断出手,一掌袭来。 赵星云,绝不能死在柳家! 赵家的怒火,柳家遭不住。 柳敬德身为通玄强者,抬手便足以镇压通脉。 他这一掌,攻势凶残,直指沈长生心口。 威压与气势如大山压顶,沈长生身子一沉。 他被迫放弃赵星云,扭身直面柳敬德,挥拳迎击。 哪怕敌人不可力敌,沈长生也决不退缩。 “哼!” 柳敬德眼底寒光掠过,沉声道: “看我断你双足,逼你给赵公子赔罪!” 掌风袭来,沈长生拳锋元力都被冲散。 眼看他无法招架,突然,一道暴喝声吸引了柳敬德心神,令其身形一滞。 “找死!” “嗤!” 声音未散,一道湛蓝刀光划破长空,瞬间降临在柳敬德身侧。 刀光令柳敬德呼吸一凝,浑身发寒。 “不好!” 强烈危机感刺激着柳敬德的神经,逼得他急忙闪躲,仓惶退去。 刀光自柳敬德身侧掠过,劈向了地面。 “轰!” 整个柳家府衙传来一阵轰鸣,大地被斩出一道深沟。 柳敬德止步,大口喘息。 他扭头一瞥,才发现肩头皮开肉绽,不经意间被刀光余波划伤。 “这一刀,好恐怖!” 柳敬德心有余悸,刚才若未闪避,此刻怕已成了尸体。 循着刀光袭来的方向看去,一伙人踏入了柳氏府衙。 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手持银色弯刀,寒光凛凛,持刀者面容苍老却气势浑雄。 “沈老太君!” 柳敬德面色惊惧。 见到来者,沈长生两眼一亮,也迎了上去。 “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沈老太君见了沈长生,眉目慈祥地打量了沈长生一番。 老太太笑笑,抬手轻抚沈长生的发丝,说道: “孩子出来要账,我这当大人的自然要来为你撑腰。” 言罢,沈老太君转头盯上了柳敬德,目光发寒。 “敢让我沈家后辈磕头下跪,你们好大的胆子!” “沈家的老家伙,还没死绝呢!” 沈老太君语气铿锵顿挫,身周气势如山岳,震慑了一众敌人。 柳敬德在沈老太君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阴沉着脸低下了头。 沈家虽然死了十尊强者,但家族势力仍存,更何况有老太君出马,哪怕家主柳敬恩来了,也只能低头。 “老太君息怒,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沈长生废了赵家公子一臂,我不出手,没法跟赵家交代……” 柳敬德脸色发白,手心出汗了。 “哼!” 沈老太君目光如刀,看得柳敬德心底发毛。 “怎么跟赵家交代,是你们柳家的事。” “这,不该成为你对长生出手的理由!” 老太太气势逼人,压得柳敬德浑身骨头咯吱响。 “更何况,长生登门来讨债,是你们欠沈家的!” “他们赵家来掺和,莫说被废一条手臂,就是被杀了也是活该!” “你身为长辈,不劝阻他们,反倒对长生出手。” “莫非,我们沈家好惹?” 柳敬德面色土黄,他浑身颤抖,试图辩解: “我……” “你什么你!” 沈老太君一发威,整座府衙噤声。 “以大欺小,你柳敬德可有廉耻之心?” “想动手,不让你也领略下老身的本事!” 老太君眼神森寒,眉毛横起,整座宅院元气沸腾。 “嗤!” 老太君手持弯刀,抬手一斩。 刹那间,一道刀光迸射。 刀光凌冽,如一轮弯月,照亮柳敬德惨白的脸。 闪电般的刀光,所过之处,支离破碎。 致命刀光逼近,柳敬德惊恐后退。 他纵身后跃,却发觉自身被刀光锁定,那股危机感挥之不去。 逃? 无处可逃! 刀光之快,眨眼便至身前。 “救我!” 柳敬德两眼瞪成铜铃,身体僵直,脑海中已浮现出被腰斩的画面。 生死危机时刻,一声怒喝自柳家府衙深处传来。 “住手!” 声如惊雷,震得围观者头晕眼花。 刀光将至,剑气袭来。 柳敬德身前,两道蕴含巨大威力的招式碰撞、冲击。 “轰!” 剑气与刀光瞬间爆发,海量真力如滔天巨浪,向着四周席卷而去。 大地撕裂,墙屋坍塌。 距离爆发最近的柳敬德像破烂一样被轰得横飞出去。 “啊!” “砰!” 惨叫了没两声,柳敬德的身子撞碎院墙,倒在了废墟里。 这时,一身着华服的雄壮中年人自府衙里走出,吸引了人群目光。 “沈老太君,在我柳家领地出手伤人,有违律法吧。” 中年人模样跟柳敬德有几分相似,但眉宇有威严,气势要比柳敬德雄浑。 迈步前来的他气势如虹,不怒自威,围观者无人敢与之对视。 此人正是柳家家主,柳嫣然之父,柳敬恩。 柳敬恩手提长剑,剑上真气流转。 正是他出手救下了柳敬德。 紧随其后,一眼神阴翳的中年男人走到其身侧,默默看向了沈老太君。 此人气势,甚至比柳敬恩更盛。 两位大人物一登场,围观众人惊呼起来。 “柳家家主登场了。” “赵家二号人物竟然也在。” “难怪柳家不对沈家低头,背后有人啊。” “两大家族强强联手,现在的沈家拿什么对抗?” 如今的沈家,在众人眼中,已不配与赵家为敌。 面对两大家族的掌权人,沈老太君如一座巍峨山岳,面不改色地守在了沈长生身侧。 她盯着柳家家主,语气平静道: “柳敬恩,京城的规矩,轮得着你来教老身?” “当初柳家来求亲的时候,低三下四的不是你吗?” 沈老太君给了柳敬恩一个嘲弄的眼神。 柳敬恩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森寒。 随即,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 “今时不同往日了,老太君。” “沈家的照顾,柳家一直在报答,倒也不亏欠你们吧?” 闻言,沈老太君冷笑了两声。 报答? 沈家给柳家的天材地宝,柳家全吞下了,可他们的回礼却寒酸可怜。 也不知柳敬恩脸皮到底多厚,竟能说出“不亏钱”三个字。 “看来,柳家要昧良心吞下我沈家彩礼?” 沈老太君语气冰冷地问道。 柳敬恩保持笑脸回应: “老太太,沈家家大业大,何必将那点东西放在眼里?” “这样,正好两家话事人都在场,咱们摒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柳敬恩的无耻,令沈老太君目光一凝,四周寂静一片。 这时,赵家二把手打破了沉默: “沈家老太太,不如听我一句劝。” 众人目光向他聚集,看着他笑吟吟走到了沈老太君面前。 沈老太君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她冷哼一声。 “赵霄阳,你来凑什么热闹!” 沈老太君按捺住了激动的情绪,怒视对方。 赵家二把手赵霄阳淡然自得道: “沈家老太太,有道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大炎朝,任何家族都不能独断专横。” 说着,他似乎很享受被沈老太君的怒视,又上前凑了一步。 “赵柳两家结亲,大势所趋。” “日后沈家有难,说不定也需要我们关照啊。” 赵霄阳话外是劝导,话里却在威胁、敲打。 这些话,无疑是让即将衰败的沈家端正态度。 “可笑!” 沈老太君眼中对两人的厌恶不加遮掩,她冷笑道: “关照沈家?” “你们怕是早就计划好如何瓜分我沈家财宝了吧。” 赵霄阳与柳敬恩脸上笑容一僵,随即放松。 二者纷纷望向沈老太君。 “沈老太太此言差矣啊!” “同为我大炎世家,理应相亲相爱才对。” “沈家如今遭此劫难,我们两家同情的很呐。” 赵霄阳说的声情并茂,不知道的还真当他们赵家义薄云天。 然而,沈老太君看透了对方虚伪的假面。 “同情?笑话!” 怒火直冲双目,手中弯刀震颤,沈老太君瞪眼盯着赵霄阳,语气铿锵问道: “那敢问,燕云关一战,赵家做了什么?” 第八章老朽虽快入土,但还握得动刀 闻言,赵霄阳神情一怔,但随即冷静下来,瞥了沈老太君一眼: “沈老太太,不知阁下何意啊?” 沈老太君目光如炬,直刺赵霄阳心底。 这件事,沈老太君埋在心底很久了。 燕云关一战,沈家与大夏王朝战事吃紧,急需援助。 大炎皇室问询,即刻派赵家出兵援助。 可赵家到达燕云关的时间,比计划迟了七个日夜! 七日之后,赵家抵达,燕云关,没了! 沈家兵马,全部阵亡! 延误战机,赵家家主竟以道路艰险、渡河修桥等理由来辩解。 “燕云关于我大炎皇朝何其重要。” “赵家绝不愿燕云关失守。” “沈老太君,如此污蔑赵家,令人心寒呐。” 赵霄阳极力辩解,但沈老太君却只是淡漠地看着他。 见状,他的脸色冷下来,声音也变得低沉: “我赵家为两家求和,沈老太君不识好人心,为何还朝人泼脏水?” 柳敬恩也装出义愤填膺的模样,怒道: “沈老太君,您老糊涂了。” “沈赵两家固然不和,但也不至于如此陷害赵家。” “赵家儿郎,那也是抗击大夏的好汉啊!” 赵柳二人相互帮腔,听得沈老太君眼神冷冽。 老太君握紧了弯刀,抿起的嘴颤抖着道: “燕云关之事,沈家绝不善罢甘休。” “呵。” 赵霄阳嘴角上扬,冷冷注视着老太君。 “沈家尽管调查。” “但若没证据,赵家也绝不会忍气吞声。” “赵家会上禀陛下,求个公道!” 赵霄阳轻蔑地望着沈家众人。 口空无凭的事情,没人会相信。 “而且……” 赵霄阳意味深长道: “赵家能否准时到,并非燕云关大败之关键。” “真正导致大败的罪魁祸首,应当是沈家,神天策!” 此话一出,沈老太君手中弯刀一震,身周空气凝固住了。 “你说什么?” 老太君紧盯赵霄阳。 赵霄阳面色如常,接着说道: “燕云关一战,是沈天策要接的军令状。” “沈将军自恃兵强马壮,却忽略了敌人之强大。” “燕云关全军覆灭,依我看……” 赵霄阳眯起眼,目光扫过沈家众人,冷冷一笑: “非我赵家之过错。” “而是沈将军为傲慢付出的代价!” “千万将士因他而亡,大炎国运受损,皆是他一人过错!” “陛下未降罪沈家,已是仁至义尽!” 话音未落,“嗡”的一声轰鸣,凌厉气势自沈长生体内爆发。 少年双拳紧握,闪身向前。 疾驰的身影,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你!该死!” 赵霄阳的意思,明显在讥讽沈家大军狂妄自大,肆意轻敌,死有余辜。 赵家颠倒黑白,还要抹黑父兄之名声,沈长生决不允许! 但赵霄阳却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长辈们说话,娃娃就该玩泥巴去。” 沈长生气息再凌厉,那通脉修为在他面前也不值一提。 他残忍一笑,继续说道: “更何况,我没说错话。” “燕云关大败,神天策难辞其咎!死,有余辜!” 沈长生瞳孔漆黑,心胸怒火沸腾, 葬神碑在他体内闪耀,隐隐有复苏之势。 “唰!” 沈长生疾驰向前,如一道霹雳闪电。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羞辱自己的父兄! 哪怕对方比自己强大千万倍,他也绝不怯懦! 然而。 沈长生刚冲出去。 “长生!” 沈老太君开口了。 “回去!” 沈老太君与沈长生对视一眼,面色凝重如深海。 沈长生拳头握得“咯吱”响,牙齿几近咬碎。 这一瞬间,沈长生睚眦欲裂,只恨自己不够强大。 如果足够强大,他定要将赵霄阳扒皮拆骨,大卸八块,以敬父兄在天之灵。 但,沈老太君动了。 老太君从沈长生身侧走出,手中弯刀在激烈震颤。 弯刀之上真气纵横交错,将四周的一切斩断、撕碎。 本就满目疮痍的地面,如今更是支离破碎。 一步,两步,沈老太君的气息愈发强盛。 “老朽虽快入土,但还握得动刀。” “沈家儿郎与大夏敌军死命拼杀,岂容你等抹黑污蔑!” 话音未落,气势已压得四周众人浑身颤抖。 刀光闪烁间,大地破碎。 “尔等在沈家灵堂放肆,吞财力不还,如今还要侮辱沈家英烈。” “老朽,绝不善罢甘休!” 沈老太君一发威,赵霄阳与柳敬恩神情肃穆。 沈老太君当年也是辟地八重境界的高手,哪怕衰老,也是辟地强者! “沈老太太,您当真要与我们兵戈相向吗?” 赵霄阳目露警惕。 辟地七重的他,面对发威的沈老太君,没什么把握。 他的眼底,掠过一丝森寒。 沈老太君面如寒霜: “尔等屡次欺侮我沈家儿郎,总要付出些代价!” 话音未落,沈老太君步履看似缓慢,眨眼间却冲出去十几丈。 “唰!” 数道真气自沈老太君体内绽放,瞬间笼罩住了她与赵柳二人。 “动手了!大场面来了!” “沈老太君糊涂啊,以一敌二,总归要吃亏。” “等等,老太君体表有血气燃烧,莫非是消耗了精血?这是要拼命啊!” 众人这才注意到,沈老太君动了真火。 “这……” 柳嫣然脸色惨白,神情紧张了起来。 其身旁的柳敬德则眯眼盯住了沈长生,眼神森冷。 看着沈老太君孤身持刀,独面赵柳二人,沈长生牙齿都快咬碎,拳头攥得发白。 这一刻,他对自己的弱小痛恨到了极点。 这场对拼,他连打破真气屏障的力量都没有。 战斗的余波就能轻易撕毁他的身躯。 “小家伙。” 碑爷的声音自沈长生脑海响起。 “别慌,这一战,自会有人出面阻止。” 碑爷的提醒令沈长生一愣,他急忙问: “真的吗?” 碑爷的声音十分沧桑: “来了。” 话音未落,沈长生正欲四顾。 “皇令到!” 尖锐阴冷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传遍了柳氏府衙。 随即,一伙人匆匆迈入了柳氏的门槛。 为首之人神情阴郁,面色苍白,身着一袭蚕丝黑袍,步履轻盈地捧着一卷书策闯入了人群的视线。 此人出场的那一刻,一股磅礴气势自其身上散发,压向了在场众人。 无论何人,在这股恐怖气势面前,呼吸一滞,难以动弹。 “沈老太君,还请收手。” 来者一开口,弹指间,真气屏障溃散。 沈老太君与赵柳二人收敛了气息。 “乔公公?” 来者的身影,令柳敬恩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 乔安,虽是阉人,但实力却有辟地九重,与沈家神天策以及赵家家主并称大炎三大高手。 说是太监,但哪怕是朝廷高官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柳敬德当即收手,并给了赵霄阳一个眼神。 赵霄阳眼底掠过寒意,沉声不甘心道: “他怎了来了!” 乔安一来,随从的太监们乌泱泱地堵住了柳家大门。 “乔公公来,应该是陛下的意思。” “沈家忠心为国,来也是应该的。” “这气势太可怕了,我腿都要软了!” 围观者们为乔安让出一大片空间,不敢靠近。 乔安负手而立,目光平静扫过众人。 柳敬恩实力不俗,可面对气势也变了脸色。 至于柳敬德和柳嫣然,他们早已承受不住,压得跪倒在地。 辟地九重的气势,无人不惧。 “柳家,接皇令!” 乔安高声宣告,身周气势更盛。 “轰!” 气势如山岳,压得柳家人狼狈倒地,跪伏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传陛下旨意,柳家与沈家缘分己尽,理应退还彩礼,两不相欠。” “我大炎世家,应知礼义廉耻。” “如若柳家不悔改,乔安可代陛下,严惩柳氏。” 乔安话音落下,柳敬恩脸色已难看到了极点。 但,他只能奉命。 “臣,柳敬恩,接旨!” 接过皇令,柳敬恩咬紧牙关,瞥了一眼赵霄阳。 但,赵霄阳却置若罔闻,漠然看向远处。 在大炎,皇帝最大。 乔安见柳敬恩仍不甘心,给了他一个深远眼神: “柳兄,接旨了得动起来啊。” “给你一个时辰,把属于沈家的东西悉数奉还。” “若做不到……” 乔安的眼神泛冷,恐怖气势更甚,压得柳家老小难以呼吸。 “做不到,柳家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乔安搓了搓手掌。 柳敬恩身子一阵摇晃,面色苍白。 万千思绪破灭,他放弃了挣扎,捧着皇令落寞离开了。 半个时辰都不到,柳敬德匆匆回来了。 “乔公公,这是……沈家的彩礼。” 柳敬德不甘心地将一储物戒指递向了乔安。 乔安面色如常,接过戒指,转手递给了沈老太君。 “沈老太君,物归原主,劳烦您清点。” “若是有缺斤少两,咱家自会帮您解决。” 面对沈老太君,乔安眼中多了几分敬重。 沈老太君道一声谢,接过了储物戒。 清点完,沈老太君冲着乔安颔首,表示没有缺漏。 乔安轻笑两声,瞥了柳敬德一眼。 “柳家主,还算懂事。” “此事就此翻篇,但咱也要提醒你一句。” “陛下对这件事很不满意。劝你们柳家好自为之。” 乔安话语很轻,但落到柳敬德耳中,却比雷鸣更震动人心。 柳敬德面色苍白,恭敬道: “多谢乔公公教诲。” 第九章四品丹药!剑名镇渊 教训了一下柳敬德,乔安转身冲着沈老太君一笑: “沈老太君,事情到此为止吧。” 沈老太君善意点头,随即带上沈长生,踱步离去。 离开柳府没多久,一阵脚步声打破了道路的寂静。 沈长生闻声望去,却看到乔安快步追了上来。 “乔公公?” 沈老太君目光柔和起来。 乔安与沈家,关系不浅。 今日,也多亏了乔安来解围,事情才不至于闹大。 “乔公公还有事吗?” 乔安含着笑,走到了沈老太君身侧。 “沈老太君近日可好啊?” 沈老太君微微一笑。 “承蒙你惦记,老朽活得还算自在。” 乔安嘴角微微上扬。 走过两个街道后,沈老太君又开口了。 “多谢乔公公出面,也请公公替我谢过陛下。” 乔安脚步平缓,摇头答道: “害,咱不过是为陛下做事。” “宫中对柳家不满多时,沈老太君出手,咱家看得痛快。” “若不是陛下宽心,咱家都想灭了柳家!” 沈老太君眉毛舒展,她知道,这位乔公公是个直肠子。 心术不正,可做不到宫中总管的位置。 眨眼间,乔安的手中多出一个金丝楠木盒。 当着沈长生与老太君打开,盒中散发出一股芬芳香气。 木盒里,放置了一颗淡金色、散发着光晕的丹药。 仅看了一眼,沈长生便感受到莫名的吸引力。 “这是?” 沈老太君一怔,顿足不前。 乔安耐心解释道: “陛下派咱家来,除了敲打柳家,还有一任务。” 金丝楠木盒递向了沈长生。 “四品丹药,金华净气丹。” 沈长生与乔安对视一眼,并未伸手。 见沈长生敢直视自己,乔安眉毛一挑。 “沈家为大炎拼死奋战,陛下永远铭记。” “这,是陛下对沈家的一点补偿。” 沈老太君看向丹药,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这可是,四品丹药! 在大炎朝,三品已是宝物,四品更是凤毛麟角般的珍宝。 哪怕皇室,也没几颗存货。 能送出四品丹药,皇帝,没忘了沈家! “老朽,谢主隆恩。” 这丹药,由沈老太君接过。 送出丹药,乔安并未离去,而是来到了沈长生面前。 眼前,是沈家仅存的独苗。 “小家伙,挺有精神。” “年少成名,天赋尽失,受尽冷眼,破而后立……” “你今天,在学宫、在柳家,做的不错。” 沈长生目露意外。 学宫的事,传的有些快了。 看着沈意那与其父辈神似的脸庞,乔安恍惚片刻,伸手拍了拍沈长生的肩膀。 “小家伙,继续努力吧。” “让整个京城的人看看,沈家还有人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乔安作为皇帝的人,按理不能向任何家族表态。 但沈家可以。 “谢乔公公教诲。” 沈长生向乔安拱手一拜。 “沈长生,为大炎,为沈家,都会砥砺前行。” 乔安嘴角一勾,冲着沈家祖孙摆手。 “走了。” 大道上,祖孙二人缓缓归家。 …… 是夜。 餐食沐浴后。 沈长生被老太君带到了家族祠堂。 祠堂上,代表沈家十龙的灵位被香雾缭绕。 看着沈长生上完香,沈老太君面对他,神情肃穆。 “今日学宫,杀人了?” 沈长生低下头,以为老太太要敲打自己。 可下一刻。 “杀得好!” 他抬起头来,看向老太君。 沈老太君的眼中,锋芒毕露。 “沈家世代忠烈,不卑不亢,自强不息。” “柳家,赵家,没有欺负咱们的资格。” “他们,不配!” 老太君话语铿锵。 祠堂里烛火跳动,似是在回应老太君的话。 沈长生握紧双拳,烛火照亮了他的双眼。 “我沈长生发誓。” “我会带领沈家复兴,强大到谁都不能欺负咱们!” 沈老太君浑浊的眼睛微微湿润了。 “好孩子,奶奶知道,你一定可以。” “今天,你没给沈家丢脸。” 老人徐徐向前,干枯的手掌帮沈长生束其了长发。 “你是沈家的火种。” “我孙子重获天资,说明天不亡我沈家!” “好孩子,奶奶会举家族资源帮你成长。” “让你成为,带着整个沈家腾飞的巨龙!” 沈长生注视着父兄的令牌,眼神愈发坚定。 “奶奶,我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今日的经历,让沈长生恨透了自己的弱小。 他要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没人敢来招惹沈家! “长生!” 沈老太君唤了一声。 沈长生蓦然望去。 却见沈老太君从祠堂后面取出一绸缎包裹的物件。 绸缎上面,染着暗红的血。 “这,这……” 沈长生眼皮一跳,嘴唇微微抽动。 “燕云关一战,沈家虽然全军覆灭。” “不过,我儿天策的兵器被找到送回。” “长生,拿好剑,捍卫我沈家尊严!” 言罢,沈老太君将绸缎抽出。 “嗡!” 剑鸣如雷动,扰乱了祠堂的烛火。 一把赤红色长剑呈现在了沈长生面前,剑身之上铭刻着龙虎纹路,锋芒锐利。 此剑,乃是沈家家主神天策的本命武器。 名曰—— 镇渊! 望着熟悉的镇渊剑,沈长生的手轻轻触碰到了剑柄。 冰冷、坚硬,一股气息传到了沈长生全身。 那一刹那,他的眼中闪过了血海、浮尸,一场场厮杀…… “长生,剑传给你,希望你能有父兄那般的气魄!” “为了大炎,至死方休。” 沈长生神情肃穆。 他握紧镇渊剑,人也染上了锋芒。 他的目光扫过父兄的灵位,问道: “您觉得,赵家与燕云关,当真有关联吗?” 此等秘密,沈长生之前为所未闻。 若不是老太君质问,沈长生还被蒙在鼓里。 沈老太君眼神悲痛,颓然叹息道: “虽然没有证据,但赵家,绝对不干净!” 悲痛散去,寒芒浮现,沈老太君身上气息涌动。 “如今我只有两个执念:一个是守护沈家,另一个就是查清燕云关一战的真相!” 沈老太君声音沙哑。 第二个执念,令她现在彻夜难眠。 沈长生站如青松,伸手搭在了祖母的肩膀上,安抚道: “您放心,此事我一定奋力调查。” “待仇人浮现,我要用他们的血敬告父兄!” …… 房间内。 将镇渊剑摆放好,沈长生盘坐在了蒲团上。 向四周探查一圈后,他轻声开口: “碑爷。” 一声呼唤后,体内葬神碑一震。 “小家伙,找我何事?” 沈长生目光深远地问: “我想请教您,让我快速成长变强的办法。” 他渴望力量,渴望尽快复兴沈家。 “嘿嘿。” 碑爷不紧不慢道: “莫急,让我思考一下。” 片刻之后。 *我记得朱雀学宫内矗立了一座朱雀阁。” “想加速修炼,可以去试试。” 沈长生闻言振奋起来。 朱雀阁。 这地方沈长生听说过,进入后压力倍增,可以锤炼修为,对他确实是好去处。 只是,当初他只有凝气,踏入其中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不曾踏足。 哪怕通脉初期的修为,进入后顶多也就坚持一刻钟。 沈长生问: “朱雀阁,真适合我吗?” 见沈长生犹豫了,碑爷冷哼一声,不满道: “小家伙,信我的,准没错。” “你既肩负葬神碑,就要敢为人先,勇攀高峰。” 沈长生斗志昂扬地点头。 明日,就去闯一闯朱雀阁。 至于今夜,自然还要耐心修炼。 …… 清晨,感受到体内元力更加浓郁,沈长生面色如常。 修为提升速度虽远超常人,但比起前几日,还是慢了些。 朱雀学宫。 沈长生快步走向朱雀阁。 一路上,学宫弟子纷纷侧目,议论不停。 “沈长生?昨天杀了柳彦涛,今天竟然还能安然来学宫。” “杀柳彦涛算什么?昨日他闯入柳家,脚踏赵家公子,那才风光!” “呵呵,不是乔公公解围,沈家怕是要被留住。” “无论如何,沈家再没落,也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他走得好快,不知奔着谁去的?” 沈长生听到有人唤名,扭头扫了一眼。 目光所及,众人如被远古巨兽盯上,毛骨悚然。 “好可怕的眼神!” “快跑!” 众人哪敢逗留,仓惶离开。 沈长生瞥了众人一眼,并未在意。 …… 朱雀阁外。 顾湘玉站在朱雀阁门前,头发束在身后,目光扫过来往弟子。 作为学宫执事,她注意到了一名气质非凡的弟子。 此人脚步轻快,四周弟子纷纷退避,如遇恐怖的鬼怪。 顾湘玉看向了这名弟子,神情淡漠。 直到对方走到面前,她仔细一看,却发现对方模样俊俏,眼神坚毅。 顾湘玉向前迈步,提醒道: “这位师弟,朱雀阁是学宫重地,出入需展示身份玉牌。” 学宫弟子,只有花费贡献点才能进入朱雀阁。 见沈长生不懂规矩,顾湘玉猜测沈长生应是刚加入学宫内门。 “嗯。” 沈长生递出了身份玉牌。 而当顾湘玉接过玉牌一看,目光一怔。 沈长生! 瞥见玉牌上的名字,顾湘玉瞪大了双眼。 “你,你就是沈长生?” 顾湘玉美目绽放神采。 她早就听说了昨日的会试。 第十章秒杀,兴师问罪 相比起寻常弟子对沈长生的畏惧,顾湘玉反倒想见识一下沈长生。 谁曾想,还真遇上了。 “嗯。” 沈长生神色淡定地点头。 “长生师弟,如果是你,就不必扣贡献点了。” “这是宫主的意思。” 顾湘玉将玉牌递还给了沈长生。 “呵!” “朱雀塔岂是什么废物都能踏足的?” 一道声音打破了朱雀塔前的和谐。 沈长生循声望去,却见一群人阔步走来。 领头之人,身形高大,眼神阴狠。 沈长生认出来,此人名为于鹏,修为通脉六重。 于家与柳家极其亲近。 而于鹏身侧,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 此人是柳家旁支的后辈,柳文晁,修为通脉五重。 面对这几条杂鱼,沈长生根本不想搭理,转身朝着朱雀阁里走去。 “师姐,我先进去了,替我谢过宫主。” 顾湘玉点点头,道了声可以。 “沈长生,有种别走!” 于鹏快步追了上来,高声叫喊道。 然而,沈长生理都不理,迈步前行。 面对沈长生的忽视,于鹏怒了,轻喝一声。 “装聋作哑,我看你是找打!” 话音未落,双拳攥紧,于鹏向前一迈,一拳轰出。 “唰!” 拳势破风,直指沈长生后颈。 后者似是早有察觉,抬手向后一撇。 “轰!” 汹涌拳力在他身后迸发,却不曾伤及身躯分毫。 奇怪的是,顾湘玉感知不到沈长生用了元力。 “于鹏。” 沈长生目光一凝,瞥了对方一眼,质问道: “为何要向我出手?” 于鹏冷哼一声,怒道: “柳彦涛是我的挚友,你竟然杀了他,你该死!” 言罢,于鹏眼底掠过一道凶光,向前逼近沈长生。 柳彦涛之死,令他恨上了沈长生。 “老老实实当个废物窝在沈家不好吗?” “为什么还要出来惹是生非?” “沈家迟早没落,你挣扎有什么用?” 柳文晁一投来一个冷眼。 “还来我们柳家闹事,真是个祸害。” “要不是皇上下令,昨日就是你的祭日!” 柳文晁语气阴沉,怨气浓重。 昨日,他们柳家丢尽了脸面! 因为归还彩礼,柳家所有子弟的资源减半,他们这种旁支更是被减去了八成。 在柳文晁眼里,沈长生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然而,面对两人的谴责,沈长生眼神毫无波澜。 他眼神淡漠地看着二人: “滚开!” “我没空出手。” 一心修炼的他没心思跟二人纠缠。 闻言,于鹏与柳文晁怒不可遏。 “沈长生,你找死!” 两人还未出手,身后有人走出。 此人面色张扬,跟随于鹏平时嚣张惯了。 “什么东西敢对两位少爷放肆!” “看我教训你!” 话音未落,此人身形一冲向了沈长生。 “唰!” 灵力激荡,手掌如刀,抬手重砍向了沈长生的脖颈。 还没等他冲上来半步,刚要起势之时,沈长生动了。 “嗤!” 沈长生抬手举拳,这一拳痕迹难以捕捉。 刹那间。 直指对方心口要害。 “轰!” 恐怖的力量在那人身上爆发。 那人来不及呜咽,心口出炸开了一大碗口大的血洞。 “扑通!” 沈长生收拳瞬间,此人已瞪眼倒地,眼中无限惊愕。 血水汩汩流淌,于鹏上前探查,却发觉此人的心脏已被轰碎,生机断绝。 学宫里,沈长生再次大开杀戒。 更令众人震惊的是,此人乃是通脉四重,却挡不住沈长生一拳之威。 “谁来,谁死!” 沈长生冰冷目光扫过众人,随后迈步离开。 于鹏和柳文晁僵在原地,面色铁青。 “该死,这废物怎么敢杀人!” “疯子,他已经疯了!” “还敢在学宫动手,等着制裁吧!” 几人面色狰狞地咒骂着。 柳文晁看向于鹏: “于少,咱们接下来,要做点什么?” 然而,于鹏还在出神。 于鹏虽是三大家之一的于家子弟,但再长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学宫杀人。 学宫规矩,不容破坏。 嘴唇微动,于鹏阴狠地盯着地上的尸体和沈长生远去的背影,怒道: “沈长生!” “敢杀我的人,给我等着!” 于鹏怒吼声回荡。 然而。 沈长生根本不理会这聒噪,人已走进了朱雀阁内。 顾湘玉面色惨白,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 直到沈长生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回过神来。 看着地上的尸体,顾湘玉神色难看,眼中闪过一抹忧虑。 …… 朱雀阁内。 入口处迷雾升起,沈长生的身影被包裹着传送到了阁中。 到达的那一刻,沈长生如遭雷击,身周传来巨响。 “轰!” 压力如山降临。 眨眼间,沈长生肉身被压力所覆盖。 那种被石磨碾压着肉身每一寸的负重感,令沈长生筋骨“咯吱”响。 “这……就是压力吗?” 沈长生试图挪动身躯。 可,重压之下,哪怕迈出一小步,都要花费海量的力气。 “小家伙,专注起来。” “难受不要怕,坚持住,你的肉身会得到压力的磨砺和淬炼!” 碑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寻常通脉或许只能坚持盏茶功夫。” “但,有我指点,你必将超越常人。” “全身心地去坚持,去挑战极限!” 碑爷的话令沈长生振奋起来。 他咬紧牙关,挣扎着走到一块蒲团上,缓缓落座。旋即,葬神碑微光散发,浸润了他的肉身。 沈长生不再犹豫,闭上眼开始修行。 朱雀阁中。 沈长生沉浸于修行,不知时间几何。 “小家伙,该歇息了。” “松弛有度,方能持久坚韧。” 碑爷唤醒了不知疲倦的他。 深吸一口气,沈长生清醒过来。 此时,他察觉到,压力于他已不再沉重。 起身迈步,重压仍在,却无法束缚他的行动。 “通脉二重了!” 沈长生面露兴奋之色。 “这才一天不到,我的境界就突破了!” 这速度,令他惊叹。 要知道,通脉不比凝气,常人想突破,需要数年的努力。 “呵,这速度,不够!” 碑爷不屑道。 “在此修行的玄妙,何至于此?” “本座选你,可不是为了这点。” 沈长生静静眨眼,琢磨起了碑爷的话。 待他走出朱雀阁,日已落西山。 顾湘玉瞥见走出之人,目露惊愕。 “师弟,你一直在阁中修炼吗?” 她双眼瞪大,一直盯着沈长生。 她不得不惊讶。 沈长生竟然阿紫朱雀阁里修炼了一整天! “里面环境不错,修炼没注意时间。” 沈长生语气柔和道。 他对对方的印象不坏。 然而,他想不到,自己回答在顾湘玉心中掀起了何等波涛。 “没注意时间?” 顾湘玉呆呆地站着,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朱雀阁进出弟子不计其数。 但,从里面修炼完出来的,个个体力透支脸色苍白。 哪有沈长生这样的? 面色红润,神色轻松,看不出分毫疲倦。 若不是她前言瞧见,定要质疑沈长生吹牛。 “师姐,没事我就告辞了。”. 有了宫主开绿灯,沈长生出入都不需要走什么程序。 “好。” 顾湘玉答应道。 她现在完全无法将沈长生与废物二字联想在一起。 再一想早上的冲突…… 顾湘玉的眼神复杂起来。 然而,还没等沈长生走出朱雀阁几步。 一伙人迎面冲了上来。 于鹏领着众人走来,眼神直盯沈长生。 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位神情肃穆的黄袍中年人。 顾湘玉看了一眼,想起了对方的身份,乃是学宫老师黄杉。 “沈长生,你可算是敢露面了。” “还以为你个废物早就溜了。” 于鹏带人围住了沈长生,目光戏谑。 他们,已等候对方多时。 沈长生止步,扫视众人,神色淡漠。 “说了谁来谁死。” “还要来找死?” 沈长生冷笑一声。 “难道你,这么着急见阎王?” 于鹏头冒青筋。 “你!!” 他两眼冒火,恨不得撕碎了沈长生。 但他忍住了,深吸一口气,给了身旁黄杉一个目光。 “沈长生,认罪吧!” 黄杉的声音如洪钟大吕。 他修为高达元海六重,威压如山,气势令人惊惧。 沈长生直面对方,漠然道: “我有什么罪?” 黄杉冷哼一声: “违反学宫律法,残杀同门!” “仅此一条,足以将你驱逐!” “如今证人俱在,你还要狡辩吗?” 言罢,黄杉身子微微前倾。 “嗡!” 恐怖的元海威压降临。 然而。 他岂能想到,沈长生经历了朱雀阁压力的锻炼。 如今,面对威压,可坦然处之。 沈长生稍加思索,便意识到这黄杉乃是被于鹏请来对付自己的。 “哈哈,我倒要看看,这下沈长生如何嚣张?” “这次我等都是证人,让他无法狡辩!” “哼,等他被逐出学宫,我有的是办法整死他!” 于鹏小弟们得意狂笑。 这,是一出针对沈长生的好戏。 可,哪怕有学宫老师刁难。 沈长生坦然无惧。 他与黄杉对视一眼,义正言辞道: “老师。” “我要杀你,你是否还手?” “你若不还手,可让我一试否?” 沈长生语出惊人。 如炬的目光灼灼逼人。 第十一章击退,生死对决 黄杉呼吸一阻。 不过他即刻回神,闷哼一声,怒道: “倘若你要杀我,我自然要抵挡。” “但,抵挡要适度,你大可擒拿敌人,不至于杀人!” 沈长生漠然注视前者: “弟子出手,只为自保。谁料对方是花架子,撑不住弟子一招。” “论起来,对方对我行凶,才是有罪!” “通脉四重袭击通脉一重,弟子只能全力以赴。” 言罢,沈长生冷冷一笑。 这一笑,看得黄杉心惊肉跳。 “可……” 黄杉沉默。 他忽然意识到。 沈长生绝不是废人,而是个出身不凡的危险人物! 处罚之事,棘手! 通脉四重先出手,结果还被秒杀,此事实属罕见,令人难以置信。 整个朱雀学宫也难见这种例子。 黄杉嘴唇张合,不知如何开口。 “老师,想找我麻烦,请先多加思索。” 沈长生给了黄杉一个幽深的眼神。 随即,他扭头看向于鹏。 “呵呵,懦夫。” “柳彦涛和你的小弟,该死。” “但他们至少敢对我出手。” “你势要找我麻烦,却不敢出手。于鹏,你当真是懦夫!” 闻言,于鹏的目光逐渐阴冷,面色暗红。 “沈长生,你找死!” 于鹏嘶吼着,催动了一身元力。 “轰!” 浑身元力如沸水,于鹏的怒火已达到了极点。 他无法忍受沈长生的羞辱,赫然出手。 “给我死!” 于鹏体内元力激荡,聚力于一拳,纵身一跃,轰向沈长生。 “唰!” 这一拳速度极快,爆鸣声阵阵。 眨眼间,于鹏的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沈长生扭头看了眼黄杉,对方却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 他仿佛无视了于鹏的举动,漠然不顾。 沈长生嘴角上扬,不再理会黄杉,迎着于鹏冲了上去。 眨眼间,沈意一个闪身,带起道道残影。 “嗖!” 于鹏如箭矢飞出,拳锋闪烁,却不曾触及沈长生衣角。 二人交错开来,沈意淡然止步。 “什么!” “这是一个废物的身手?” “于少竟然没打中!” 柳文晁等人神情惊愕,嘴巴张得老大。 黄杉目光一凝,目不转睛地盯紧了沈长生。 他的眼底,掠过一抹震惊。 反倒是于鹏用力过猛,止不住地迈出几步。 “这怎么可能!” 于鹏满脸惊奇。 他甚至没看清沈长生是如何闪躲的。 出神之际。 “唰!” 一股寒意自脊梁骨传来。 不等他防备,一股磅礴力量击打在了他的后背。 “轰!” 恐怖元力自于鹏背后炸开。 他无力抵挡,如遭泰山压顶,难以承受。 “扑通!” 沈长生重重地栽倒在地。 死寂。 那一刻,所有人屏气凝神,难以置信。 那被击倒在地上的身影,身周元力激荡,引得衣衫咧咧摇晃。 那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几欲爆发。 “沈长生!” 于鹏挣扎着站起来,嘶吼了起来。 沈长生漠然收拳,轻拭身上尘灰,神情淡漠。 “我要宰了你,砍下你的头颅!” 于鹏双目猩红,嘴角淌血。 他竟被沈长生一个废物击倒在地。 奇耻大辱! 于鹏体内元力更盛,毫不遮掩眼中杀意。 “够了!” 黄杉不再漠视。 眨眼间,出现在二者面前。 面色凝重的他深深看了一眼沈长生,随即看向于鹏。 “于鹏,再出手,不合规矩!” 黄杉给了于鹏一个眼神。 沈长生不能杀。 起码,不能在顾湘玉在的情况下出手! 不然,于鹏跟他都会受到责罚。 “黄老师,我不甘心!” 额头青筋暴起,于鹏咬紧牙关说道。 他直直地盯着沈长生,目光如刀。 若目光可杀人,他已将对方千刀万剐! 对沈长生恨之入骨的于鹏,浑身肌肉都在颤抖,元力积蓄在掌心。 黄杉面露难色。 沈长生是沈家独苗,他一丝,在场所有人都会遭到沈家的报复。 可要是让于鹏忍着,这孩子怕是要心生埋怨…… 正当黄杉犹豫之时。 “不甘心?好说。” 沈长生打破了寂静。 面对众人的目光,他面色如常,站姿如挺拔大树,眼神漠视一切。 “想杀我?我给你这个机会!” “三日之后,我会当众向你发起生死决斗!” “仇与怨,擂台之上,一并了结!” 沈长生声音高亢,听得众人惊愕无比。 黄杉意外地看向了沈长生。 生死决斗! 可以说是学宫弟子了结仇恨的最后方式。 这是学宫唯一允许的死斗方式。 此战,不死不休! 沈长生下巴微颔,睥睨于鹏。 “此战,你接的下吗?” 于鹏瞳孔微缩。 但他脸上旋即露出凶残的笑容。 “死斗又何妨!” 于鹏正思索如何灭掉沈长生。 对方的身份,实在敏感。 不曾想,沈长生居然主动要求死斗。 “呵,沈长生,你在自寻死路。” “三日之后,送你赴死!” “到时,你可别没了踪影!” 于鹏满心怨毒,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相信,自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见于鹏应战,沈长生漠然一笑。 “既然如此,三日后见!” 话音未落,柳文晁已捧腹大笑起来。 “看来,你沈长生不仅是废物,还是个疯子!” “越级挑战,做梦!” 他戏谑地盯着沈长生。 “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好戏了。” 听着柳文晁的话,周围几个小弟也笑得前仰后合。 沈长生瞥了众人一眼,眼底掠过寒光。 “疯?” 他掷地有声道: “柳文晁,想看戏,不如来擂台上看。” “死斗,你敢接吗?我允许你们一并上场。” 沈长生目光如刀剑。 柳文晁与他对视,心脏竟抽搐了一下。 但,他绝不会退缩! “你在挑衅我?” “我接了。” “但恐怕,没等我不出手……” 柳文晁冷笑一声。 “你就死在了于少手里。” 见于鹏和柳文晁的嚣张姿态,沈长生不屑一笑。 “既然如此,三日后来受死吧。” 言罢。 沈长生不再理会众人,踱步离开了学宫。 望着越走越远的前者,黄杉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生死决斗?多少年没见过了……” 望着于鹏,黄杉眼底掠过一丝忧虑。 他相信于鹏会胜出。 但,沈长生死了,沈家会善罢甘休吗? “于鹏,你决心要参加吗?” 于鹏狰狞冷笑。 笑声听起来略显阴森。 同为世家子弟,杀了沈长生,也有人保他。 他现在,杀意纵横。 “沈长生,我誓杀你!” “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只是,竟然是这个废物向我发起的挑战……” 于鹏拳头捏得咯吱响。 “嗤!” 一道元力迸射而出。 脚下石砖,已成齑粉。 “你,必死无疑!” …… 很快,在于鹏的指使下。 他跟柳文晁与沈长生即将展开生死决斗的事。 传遍了整个朱雀学宫。 学宫弟子一片哗然。 “沈长生脑子坏了?还要挑战两个,这不是送死?” “看来会试让他信心爆棚了。” “但沈长生进境飞快,未必不能取胜。” “想什么呢?区区一个通脉一重,拼命也打不过五六重的高手。” “开始期待三日后的决斗了。” 学宫弟子们翘首以待。 生死决斗,想想就让人兴奋! 与此同时,学宫深处的某间院落。 当学宫宫主古开元得知了此事,淡然品了口茶水。 “这群小家伙脾气真不小。” “既然他们要斗,那就让他们斗去吧。” 古开元轻声笑道。 此事,并未引起他的兴趣。 侍奉身旁的学宫老师愕然。 想不到宫主连死斗都不在意! “宫主……” 学宫老师一抿嘴,犹豫片刻后,开口道: “沈长生未必斗得过于鹏啊。” “上面既然让咱们照料他,咱们就这么观望……” 古开元余光瞥了对方一眼。 他抬手一摆,平静道: “不插手,有时也是一种照顾。” “要对那孩子有信心。” 会试的场景浮现在了眼前。 古开元眯起了眼睛。 沈长生,不一般。 难怪上面的人如此看重对方。 “派人维持好秩序,就足够了。” “至于生死决斗,全凭他们的本事吧。” …… 当夜。 房间内。 沈长生正闭目与碑爷在脑海中交流。 “小家伙,这下相信我了吧。” “朱雀阁,对你修炼有大好处。” 碑爷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 沈长生分出心神巩固修为,同时好奇地问道: “碑爷,三日后,朱雀阁能助我达到什么境界?” “依我看,稳扎稳打的话,通脉三重不成问题。” “对付那种小鱼小虾,绰绰有余。” 碑爷思索片刻,回答道。 以沈长生的功法和资质,以下伐上,不成问题。 随后,碑爷补充道: “欲速则不达。” “修为进步太快,一容易不扎实,二是容易走火入魔。” 沈长生十分赞同。 心神俱静,他专心向着通脉三重修炼起来。 …… 与此同时,柳家。 柳文晁回了家,将生死斗的事上报给了柳敬恩等高层。 “呵,狂妄小儿!” 柳敬恩冷笑一声。 “勉强击败了通脉四重,现在竟敢跟通脉五重、六重死斗。” “沈家人,当真愚蠢!” 柳嫣然在一旁颔首赞同。 昨日归还彩礼一事过后。 整个柳家恨透了沈长生。 第十二章赐剑,生死决斗开始 “父亲让我退婚,果然明智!” “这种人,只会到处惹是生非,难堪大用!” 柳嫣然怒气冲冲。 昨日的屈辱,令她满目怨毒。 “赵家,于家,都被他得罪。” “当初父兄没死,他唯唯诺诺。” “如今靠山没了,反倒嚣张起来,真是愚不可及。” 轻轻跺脚,柳嫣然满脸困惑。 自打退婚那日,沈长生完全变了性子。 柳敬恩语气淡漠道: “管他是不是找死。” “只要他死了,对咱们柳家便是喜事一桩。” 话音未落,柳敬恩来到柳文晁面前。 他抬手帮柳文晁一整衣领,语气柔和道: “你,很不错。” 作为旁支子弟,柳文晁如获殊荣。 呼吸愈发沉重,心脏跳个不停,柳文晁昂首道: “都是我该做的。” “三日后,我会斩杀沈长生,让沈家付出代价!” 言语掷地有声。 柳敬恩满意地笑了。 “好!” 言罢,一把碧绿长剑于他手中浮现。 剑光凛凛,映得地面发绿。 “文晁,接剑。” 柳敬恩将长剑递向对方。 柳文晁眼皮一跳。 这长剑气息令人心颤,怕是比自己佩剑强太多。 “这,这……” 柳文晁难得见重宝,却不敢贸然收下。 如此珍宝,他之前见都没见过。 “哼!” 柳嫣然白了他一眼,戏谑道: “给你你就拿着。” “莫非你对此剑不满?” 柳文晁面色窘迫,不知所措。 这剑,他不敢收。 这时,柳敬恩温和一笑: “无妨,只是一把兵器。” “此兵器本属于镇幽强者。现在,供你使用。” 柳敬恩将剑塞到柳文晁手中。 宝剑在手。 冰凉的剑柄传来一阵玄妙气息。 “希望此剑,能助你拿下沈长生。” “杀了他。” “这把剑,从此就是你的了!” 提及沈长生,柳敬恩目光逐渐阴冷。 “若于鹏拿不下沈长生,这把剑会助你一臂之力。” “那时,他必然力竭。务必一剑杀之,永绝后患!” 看出柳文晁还有顾虑,他安抚道: “杀了沈长生也莫怕,家族会有人庇护你。” “再说,生死决斗,合乎学宫规则,你杀了他无罪。” “沈长生一死,你便是柳家第一功臣!” 闻言。 柳文晁昂首与柳敬恩对视。 眼神兴奋而激动。 “您放心,我一定能杀死沈长生!” …… 往后几日,沈长生白天只剩下朱雀阁一个去处。 修为被压力不断磨练。 由于生死决斗的事,如今他也成了学宫风云人物,备受关注。 沈长生倒是毫不介意。 他的心沉浸在了修行里。 每日按照碑爷的计划,循序渐进…… 眨眼间,三日已过。 清晨,房间里,沈长生闭目静坐,专心巩固着修为。 直到日上三竿。 沈长生两眼骤然睁开。 一道金虹闪过了他的眼眸。 他缓缓起身,筋骨如爆豆般响起。 脑海中,碑爷开口了。 “小家伙,心性很坚韧啊!” “明明已至通脉三重巅峰,却并不急于突破,把心思花在了磨砺修为上。” 按照碑爷的意思,能忍住不突破的,万中无一。 而沈长生还真就耐住了性子。 “您告诫我松弛有度,我自然要听的。” 沈长生缓缓起身,沈意一口气。 元力在他体内如长河奔涌,浑厚无比。 “再说了,通脉三重,足以将那两人吊着打。” 沈长生淡然道。 碑爷畅然大笑。 “合理,三重足矣。” “甭说五重、六重,哪怕七重也未必能胜过你。” 沈长生伸展着躯体,淡漠道: “该去学宫送人上路了。” 他推门而出,迈步走出了沈家。 …… 日中。 朱雀学宫的广场上。 生死决斗的事,传遍了整个学宫。 有这等好戏,学宫弟子纷纷赶来,围堵在广场上等待决斗开始。 甚至,广场中央的楼阁中,也坐了几位学宫老师。 “诸位看好哪一方?” 有老师看向两边。 “没意思,不在乎。” 左侧老师漠然道。 说是生死决斗,于他们这等元海、镇幽高手,不过是娃娃过家家。 右侧老师道; “输赢无所谓,别坏了规矩就好。” “生死决斗,也别搞得太难看。” “如今大炎正值多事之秋,学宫不宜生事端。” 此等决斗,徒增喧闹罢了。 盏茶功夫。 “于师兄到了!” 有弟子高呼。 几位老师俯瞰下去。 学宫弟子中间让开一条路,于鹏斗志昂扬地走过,直奔着广场擂台而去。 “于师兄威武!” “沈长生必败!” “干死沈家那个废物!” 欢呼声令于鹏得意一笑。 有跟班随侍左右,为他扇风、擦汗。 “沈长生人呢?” 于鹏四顾,未发现沈长生的人影。 这令他眉头一皱。 “没看见。” 跟班答道。 “呵。” 于鹏冷笑起来,眼神轻蔑无比。 周围支持他的人跟着放声大笑,嘲弄意味明显。 “沈长生去哪了?” “只敢放狠话,不敢露面决斗,真是个懦夫!” “这家伙真给沈家丢人!” “以这沈长生的性子,当初杀柳彦涛师兄怕是动了卑鄙手段。” “于鹏师兄加油,为柳彦涛师兄报仇!” 闻言,于鹏笑得咧嘴,露出洁白牙齿。 今日生死对决,沈长生不得不莱。 学宫弟子都来围观,声势浩大。 不来,颜面扫地,从此成为学宫笑柄,丢家族颜面。 来的话…… 于鹏会亲自送对方归西。 这时,又一伙人走了过来。 领头之人声音冰冷清脆,宛若银铃: “沈长生这个废物,只会惹是生非,今日必遭大难。” 于鹏扭头望去,认出对方是柳家柳嫣然。 柳嫣然身侧,柳文晁紧随。 “明明低调做事还能苟活。” “但这蠢货行事肆无忌惮。” “如今面临死斗,看他怎么脱身!” 柳嫣然冷笑起来,对沈长生毫无旧情。 柳文晁也点头附和道: “我还以为这废物有勇气死斗,看来只是嘴上说说。” “为了苟活,让家族受辱。” “这沈长生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虚伪小人!” 于鹏与柳文晁相视一笑: “就算他逃过一劫,日后没了名声,在这京城也混不下去!” 可还没等二人笑出声。 一道中气十足、干净利落的声音接元力传遍广场。 “谁在胡说八道?” 众人笑容一僵。 扭头望去,却见沈长生自广场另一侧走来。 所过之处,学宫弟子避让。 昂首迈步,坦然自若。 “沈长生!” 众人难以置信。 紧盯着前者,于鹏笑容愈发狰狞,他眼神轻蔑道: “为了脸面来送死,果然是蠢货。” 沈长生眼底掠过一道寒芒。 而柳嫣然的出现,更让他厌恶之色难掩。 他目光扫过三人,冷笑道: “我不来,怎么取你们狗命?” 于鹏和柳文晁面色阴沉,不屑道: “就凭你?白日做梦!” 于鹏拿着把折扇在手中摆弄,瞥了眼沈长生。 “不要以为击败了赵星云,你就无敌了。” “那家伙是个扶不起的废物,没什么实力。” “拿下他,证明不了什么。” 柳文晁也冷眼盯着沈长生道: “没错,赵星云外强中干,但我们可是实打实的通脉高手!” “今日,我二人不会给你侥幸逃生的机会!” 讥讽不断,沈长生淡然处之。 唯独眼角寒芒,愈发浓郁。 “你二人,比赵星云更弱。” 他平静道。 于鹏目光狠厉,他觉得对方在羞辱自己。 “呵,当初的京城最强天才,如今只剩下嘴硬了吧。” “待我将你打碎骨头,你可不要惨兮兮向我求饶。”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一条生路。” 话音落下,于鹏衣衫烈烈作响,一身元气激荡。 他的身周,气势已愈发强横。 毫不掩饰的杀机,看得周围弟子犯怵。 “沈长生竟然真敢来,真是找死啊!” “嘴巴是真的硬,一会儿被杀了不知会不会求饶?” “呵呵,最后一根独苗死了,沈家绝户了。” 在场之人,皆闻沈意废物之名。 他们更看好于鹏。 沈意与于鹏,随时可能打起来。 广场楼阁上,一老师开窗露面,高声道: “若要交手,去擂台上打。” 老师带着威压的声音震慑人心,令于鹏逐渐冷静下来。 “沈长生,上了台,你的小命就丢了。” “你还敢不敢上来?” 于鹏轻蔑地斜睨沈意。 他一身气势如虹,想来沈意面对他已经胆怯。 然而。 沈意的举动超出了众人预料。 “谁会怕?” 沈长生从容一笑。 “唰。” 眨眼间,惊鸿一闪,他的身形一跃到了台上,两脚轻盈落地。 随即,他抬手向着于鹏一勾。 “上来!” 沈长生的举动似是挑衅,气得于鹏眼里冒火。 “不知死活!” 于鹏纵身一跃,如巨兽飞扑,唰地冲上了台。 “砰!” 于鹏那高大的身影落在擂台上,石板破碎,砸出深坑。 气势磅礴。 等到二人就位,负责的老师肃穆道: “擂台之上,生死决斗,至死方休。” “若有人离开擂台,则死斗结束。” “你们听懂了吗?” 沈长生与于鹏齐齐点头。 “很好,那……” “沈长生与于鹏之死斗。” “就此开始!” 第十三章越级镇杀,天才回归 老师话音刚落地,一股强悍的气息自擂台上爆发。 “嗡!” 于鹏身周,狂暴元力向着四周蔓延。 与之相对的,沈长生却如顽石屹立,无视气势冲击。 “沈长生,你还不出招?” 于鹏冷眼盯着对方道: “莫非,你打算放弃挣扎了?” “可以,早死早投胎,你很聪明。” 于鹏嘴角上扬,笑容残酷。 然而,沈长生只是瞥了他一眼,漠然道: “杀你。” “不需要动用太多力气。” 沈长生的眼神,冷冽而漠然,不带一丝情绪。 于鹏闻言,怒火直冲大脑。 沈长生这废物,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不用耗费力气?牙尖嘴利!” “等我把你撕成碎片,曝尸台上,看你怎么嘴硬!” 于鹏衣衫咧咧,发丝随气息飞舞。 “轰!” 擂台上裂纹蔓延,石板破碎。 于鹏攥紧双拳,身周元力不断缭绕,那一道道元力如刀剑锋利。 前排围观的弟子被吓得连连后退。 “于师兄的实力好恐怖!” “不愧是通脉五重,气势如虹啊!” “沈长生这衰样,怕是要被于师兄一拳打爆!” 于鹏可不是初入通脉五重,而是通脉五重巅峰! 全力爆发,通脉六重也能交手。 沈长生接二连三挑衅自己,他势要碾杀此人! “去死!” 于鹏一脚踏出。 整个擂台跟着震颤。 “唰!” 他整个人纵身向前,留下道道残影,拳锋元力如刀,直指一动不动的沈长生。 “烈山拳!” 于鹏一声暴喝。 拳锋之上元力已袭向沈长生面门。 “唰!” 意向中的碰撞声没出现。 沈长生脚步迷离,三步便走出了于鹏攻击的范围。 于鹏一拳轰出,元力爆发,却只是打在了擂台边缘的石柱上。 “轰!” 石柱被打碎,石块飞溅。 学宫弟子来不及逃避,惊呼不妙。 “哼!” 楼阁之上老师抬手,道道元力将碎石阻挡。 “该死的,别跑啊!” 于鹏一击未中,刚起身收时,一个拳头自他眼前放大。 这一拳,速度快如闪电。 “砰!” 他抬手反击,与沈意的拳头碰在了一起。 元力爆裂开来,无形波纹激荡。 “通脉三重?” 于鹏目光一凝。 交手刹那,他探清了沈长生的修为。 “通脉三重吗?” 谁能想到,短短三日,沈长生的修为直接提升了两重呢? 不可思议! 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沈长生那恐怖的力量。 “为什么通脉三重力气这么大?” 于鹏拳头发麻,交手那下像是打在了金铁兵器上,坚硬有力。 甚至,沈长生那一拳,令他险些倒退出去。 “岂有此理!” 于鹏瞪大双眼,心中恼怒。 他又轰出一拳,拳影难以捕捉。 面色如常的沈长生从容轰出一拳。 拳拳相碰,空气爆鸣,波纹激荡。 “轰轰轰!” 两道身影纠缠在了一起,不断交手。 他们打到哪儿,地面都跟着破碎,烟尘四起。 这一幕,看得围观弟子们瞠目结舌。 “天呐,这真的是沈长生的实力?” “跟通脉五重有来有回,那他也是通脉四五重?” “怎么可能!这才几天时间,一天一重境界吗?” “这沈长生,是个怪物!” 四周弟子惊愕,沉默。 谁也想不到。 几天前还仅有通脉一重的家伙。 如今竟跟通脉五重打得难舍难分。 不可思议! “于师兄,全力以赴干掉他!” 柳文晁在台下振臂高呼。 可这欢呼声却令于鹏面色难看起来。 他在心中怒道: “说闲话不腰疼!” 如今的他,早已全力以赴! 他奋力打了十几拳,简直像打在钢板上,全部被阻挡! “该死的,这家伙的实力不对劲!” 于鹏面色凝重起来。 基于破局的他动作逐渐加快。 拳影如泼墨,看不清踪迹。 “砰砰砰!” 二人不断出手,擂台的地面满目疮痍。 沈长生越打,眼睛越明亮。 正如碑爷所说,通脉三重,足以应付这场生死对决。 不,不是应付。 而是…… 于鹏拳锋轰出,威力惊人,难以察觉。 “砰!” 沈长生出手,快如闪电。 下一刻,拳影消失。 于鹏的拳头,被沈长生牢牢抓住了。 “放手!” 于鹏又惊又怒,奋力挣扎。 可沈长生似是生了双铁掌,抓住于鹏这拳,愣是不松开。 “是时候了结了。” 沈长生任由于鹏挣扎,漠然开口道。 目光交错。 于鹏后背一阵发凉,眼底掠过一抹惊慌。 “撼山拳!” 全身元力涌向手臂,于鹏不敢藏招,试图聚力打出终极一拳。 可还未等他抬手。 “唰!” 被淡金色元力包裹的拳头,逐渐放大,再放大! 那一刻,于鹏瞳孔骤缩。 “不好!” 于鹏猝不及防,只得拼命阻挡。 “轰!” 淡金色元力在二人身周炸开,四周烟尘瞬间升腾而起。 那一刻,整个学宫广场寂静无声。 所有围观弟子瞠目结舌,呆呆地望着台上的烟尘。 “刚才,于师兄是不是被沈长生打中了?” “别瞎说,于师兄肯定能挡住,区区一个通脉一重……” “沈长生今天表现出来的实力,怕是可以与通脉五六重比肩了吧……” 学宫弟子轻声议论着。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家伙又变强了……” 柳嫣然面色阴沉。 柳文晁伸手攥住了储物袋,手掌微抖。 擂台边观战的他,看清楚了最后一幕的战斗。 那眨眼的功夫,沈长生一拳轰至于鹏胸前。 于鹏的身躯,直直倒飞了出去。 “好恐怖的一拳!我……挡不住!” 柳文晁面色如土,嘴唇微抿。 “难道,于少败了?” 柳文晁心都揪住了。 他的实力,不如于鹏。 如果于鹏都惨败,他…… 不过,他的神情还算镇定。 储物袋里,还有一把镇幽强者使用的长剑。 柳文晁努力挺直腰杆,心中呢喃: “于少,如果你真的输了……” “我会枭首沈长生!” 顷刻。 擂台之上,烟尘散去。 朦胧中,显露出一道瘦削的身影。 “沈长生!” 有弟子认出了他。 那笔直伫立的身影,如一把长剑直刺天穹。 至于决斗前被盛赞的于鹏。 正躺在擂台的角落里,浑身淌血。 于鹏在承受了沈长生一拳后,内脏已四分五裂,口涌血块。 “你……” 于鹏奋力抬手,试图指向沈长生。 “扑通!” 于鹏倒了。 他死了。 死时,那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惊恐与绝望。 在沈长生出拳的刹那。 于鹏急忙招架,横起双臂护在胸前。 可面对那一拳,于鹏像是被凶兽冲撞践踏了。 巨力透过手臂,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断绝了他的生路。 他到死也想不明白。 沈长生气息不高,为何能杀死自己。 于鹏死了,血染红了一大片。 整个广场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到。 “于师兄……好像死了!” 楼阁之上,有几位老师冲出,落在擂台上。 他们稍作探查后,纷纷看向了沈长生,神色复杂。 这一刻,哪还有人不明白。 “于师兄,真的死了!” “沈长生,越级杀死了于师兄!” “这家伙,实力好可怕!” 众人声音发颤。 人群中,柳文晁手握储物袋,面如土灰。 身子像筛糠一样抖动的他望着于鹏死去的惨相,浑身发软,话都说不出来了。 为家族、于鹏报仇? 没希望了! “柳文晁!” 沈长生在擂台上轻喝一声。 柳文晁吓得浑身哆嗦。 看着沈长生那漠然的目光,他慌了。 他,不敢上台。 可,还未等他开口,沈长生动了! “唰!” 沈长生身影闪烁,眨眼间已冲下了擂台。 “住手!” 几位导师变了脸色,出声喝止。 可沈长生迈步疾驰。 义无反顾。 “嗖!” 眨眼间。 柳文晁眼前,浮现出一道身影。 还未等他看清沈长生的面孔,元力笼罩的一掌已如刀剑袭来。 这一掌,快若闪电。 “不!” 柳文晁睚眦欲裂。 这一掌,危险无比! 他挡不住,会死! 柳文晁抓住储物袋,刚欲祭出碧绿长剑。 那掌已至身前。 “停下!!” 柳嫣然欲保住柳文晁。 面对直奔后者而去的沈长生,她抬手打出一击。 元力如箭矢,飞速袭去。 这一击,试图拦下沈长生。 可沈长生似是有所察觉。 他身形一转,划出弧线,避开了柳嫣然那一击。 “住手!” 柳嫣然急切地叫喊着。 可沈长生那一掌,已经没入了柳文晁的胸膛。 她看到,染着鲜血的手从柳文晁身后冒出。 “好快……” 柳文晁面色惨白,生机逐渐消逝。 他还以为,自己能跟沈长生斗一场,祭出兵器还有反杀的希望。 可那一掌,他甚至看不清…… 沈长生轻描淡写的一掌,便将他秒杀。 沈长生,好强! “噗哧!” 沈长生将手抽出,手染鲜血。 “我……” 柳文晁嘴巴微微张合,眼神黯淡,倒地不起! 刚刚喝止沈长生的几位老师面色凝重,神情恼怒。 至于柳嫣然看他的目光更是怨毒无比。 她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 沈长生手一震,甩飞了血污。 他看了眼众人,面色平静。 无论弟子老师,看沈长生的眼神,仿佛在看怪胎。 越级强杀两位高境界武者,骇人听闻! “沈长生,要重振威名了!” “呵,于家和柳家不会放过他。” “曾经最耀眼的天才,真的回来了。” 第十四章赢家,逐出学宫 柳嫣然听不得众人对沈长生的吹嘘,向前迈出一步。 “沈长生!” “你竟敢在擂台下杀人!” 沈长生与前者对视。 “杀了就杀了!” 沈长生漠然道。 霎时间,两位老师来到沈长生身旁。 柳嫣然戏谑地盯着沈长生,冷笑连连。 两位老师沉声斥责: “沈长生,我说过,擂台之上才能杀人!” “你,是要漠视学宫律令吗?” 沈长生漠然道: “他与我结仇,迟早要死!” 即使两位老师威压如山,他依旧挺直伫立。 “既然接下了生死对决,在哪死不一样?” “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此话一出,两位老师沉默了。 仔细一想,沈长生言之有理。 沈长生想杀柳文晁,一招即可秒杀。 他的速度之快,无人可挡。 一位老师面色铁青,呵斥道: “就算如此,你还是违反了规则!” 沈长生淡然与对方对视。 “想惩罚我,先去找宫主交涉。” “我相信,宫主自有判断。” “若宫主要处罚我,我甘愿受罚!” 沈长生掷地有声。 两位老师沉默了,无言以对。 沈长生的态度很明确,只要宫主发话,如何处置都无妨。 而院长的态度,确实更关键。 只是…… 沈长生上次杀柳彦涛,院长一点处罚的意思都没有。 “两位老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二人哑然,眼神闪过犹豫之色。 但,终究没阻拦沈长生。 见状,沈长生走到了柳文晁身侧,取下了他的储物袋。 人都杀了,东西自然也归他所有。 这些,算是战利品。 然而,当沈长生想去擂台上去于鹏储物袋时。 “慢着!” 身后传出一声娇喝。 闻言,沈长生漠然回首。 柳嫣然直视前者,怒道: “储物袋,留下!” 沈长生这才注意到,柳嫣然的存在。 看来,这个前未婚妻巴不得看自己死在台上。 沈长生眼神淡漠道: “留下?做梦。” 柳嫣然上前一步,怒视沈长生: “柳家人的储物袋,自然归柳家所有!” 沈长生不屑一笑。 “可笑!” “这是我生死战的战利品!我可以带走。” 言罢,他看向学宫老师们,问道: “是这个规矩吧?” 几位老师面面相觑,随即其中一位郑重说道: “确实符合规矩。” “生死之战,生死都可以放弃,身周之物亦如此。” “赢家,可以带走一切。” “因此,储物袋,沈长生可以带走。” 听到老师们的解释,柳嫣然身形一阵摇晃。 她的面色愈发阴沉,忍不住指着沈长生怒道: “可人是在台下被杀。” “这,不符合规矩!” 柳嫣然心里有火。 但,几位老师没遂她的意。 互相对视后,一位老师道: “此时,还是交由院长定夺吧。” “如果院长发话要严惩,我等绝不手软。” 柳嫣然失望了。 看来,储物袋夺不回来了。 那尚未亮相的碧绿长剑,也要被沈长生夺走。 柳家这次,亏大发了。 “柳嫣然。” 沈长生给了前者一个冰冷的目光。 “好歹是家族小姐,说话别那么没脑子。” 话音未落,沈长生已走向了擂台。 若不是为了储物袋,他懒得跟对方说半句废话。 “沈长生……” 柳嫣然满眼怨毒地盯着对方的背影,面色如凝霜。 这仇,她记下了。 迟早,她要让沈家后悔! …… 生死决斗。 沈长生越级镇杀两人。 这等惊人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朱雀学宫。 “什么?沈长生杀死了于鹏和柳文晁?” “越级杀人,他要摆脱废物之名了。” “三年沉寂,一鸣惊人。不愧是满门忠烈的沈家啊!” “沈家,莫非要凭他破而后立?” 生死决斗,沈长生威名已立。 没人敢称呼他为废物了。 因为,沈家沈长生,不好惹,是个杀神。 学宫。 宫主大殿内。 古开元躺在藤椅上,听老师们讲述今日的生死决斗。 当得知沈长生越级轻松强杀了两大家族天才。 古开元眉毛一挑,随即恢复平静。 “宫主。” 黄杉神情凝重,沉声说道: “此时,学宫该如何处置?” “沈长生当众杀人,影响极为恶劣。” “学宫人心惶恐,众弟子们需要一个交代。” 黄杉声音诚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心系学宫上下。 古开元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漠。 “是学宫要给弟子们一个说法,还是……” “你得给于家一个说法?” 古开元声音沧桑而低沉。 闻言,黄杉的心乱了。 他面色变幻,装出一副无辜模样问: “宫主,您这话什么意思?” “属下,不太明白。” 黄杉后背一凉。 古开元悠闲的躺着,语气却咄咄逼人。 “黄杉,在我面前装无辜,没意思。” “前几日,弟子们立下生死决斗时,你不是在吗?” 黄杉心脏重重一跳。 他的脸色青红变换,十分不自然。 背地里做的那些腌臜事,怕是早就被宫主发现了。 “宫主,我错了!” “是我猪油蒙了心,收了于家好处,这才答应要帮他对付沈长生。” 黄杉瑟瑟发抖,腿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他嘴唇哆嗦着说道: “我是个小人物,没想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谁曾向,他们要生死决斗呢?” “如今于鹏、柳文晁都死了,他们的家族不会放过我的。宫主,如今只有您能保我了!” 黄杉狼狈地跪倒在古开元面前,惶恐又悔恨,一阵哀嚎。 于鹏死了,于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若于家发现他的参与,少不了一番迁怒。 面对于家,他这个学宫老师,不过是随手可以碾死的蚂蚁。 然而,面对黄杉的求助,古开元躺在藤椅上,毫无回应。 他静静躺着,大殿内的氛围却愈发冰冷。 直到黄杉哭到失声,古开元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于家的事,与学宫无关。” 藤椅摇晃,吱呀地响。 古开元的语气,愈发威严。 “你要掺和世家之争,就要有心理准备。” “为师不端,你愧对学宫。” “你,从此与朱雀学宫再无瓜葛。” 话音落地。 黄杉如遭雷击。 他绝望地哭喊起来: “宫主,求求您了,求你保我这一次吧……” 话音未落。 古开元弹指一挥。 “轰!” 海量真气冲击黄杉,他整个人如破布被冲出了大殿。 “扑通。” 黄杉被冲击至昏迷,扑通落地。 其余老师目睹了这一幕,眼神不淡定了。 古开元从藤椅上坐起,看向众人道: “沈长生之事。” “既然生死决斗已立下,台上台下,无所谓。” 他的脸色平静如水,轻捋胡须后继续说道: “柳文晁上台也是死,不上台,不过是早死片刻。” “至于沈长生。就罚他将学宫戒律默写百遍,再去打扫一个月的朱雀阁。” “这,就当是对他的处罚吧。” 众老师面面相觑,似是料到了这番结果。 沈长生果然未遭到重罚。 这样的结果,相比起逐出学宫,可谓轻如鸿毛。 “明白,我等随后便通知他。” 众人拱手答应。 古开元颔首,示意众人散去。 知道宫殿内只剩下他一人,苍老的面孔笑出了褶皱。 “沈长生。” “沈家这小家伙,当真有趣。” …… 当晚。 沈家。 房间内,沈长生闭目凝神,专注修行。 元气在葬神碑的引导下,如长河涌入他的体内,化为精纯元力。 元力流动于经脉,冲刷、磨砺着他的经脉。 沈长生体内,传出阵阵雷鸣、波涛声。 元力冲击的声势愈发浩大,沈长生体内的力量已汇聚到了极点。 “咔嚓。” 似是某种桎梏被打破,元力涌入了新的经脉,沈长生气息更加强盛起来。 通脉境界,更进一步。 “很好。” 碑爷在沈长生脑海中欣慰道: “不出我所料,你离通脉四重,近在咫尺。” “呼。” 沈长生睁开眼,光华流转于瞳孔。 踏入通脉四重,他的力量,愈发磅礴。 元力长河,更为宽广也更长了。 “还得是碑爷。” “这阵子,多亏碑爷为我指点迷津。” 沈长生诚恳笑道。 他是真心感谢碑爷这个老前辈。 若没有葬神碑,他或许能突破通脉、通玄,以京城第一天才的身份,傲立于年青一代。 但也仅此而已,未来顶了天能成为三大高手级别的存在。 但有了葬神碑和碑爷的指点。 他的未来,已不可限量! “呵呵,这下相信你碑爷我的能耐了吧。” 对于沈长生的诚心夸赞,碑爷很受用。 “行了,既然突破了,也该轻点战利品了。” 碑爷语气欢快,似是很喜欢这个环节。 而于沈长生而言,沈家没落,各种资源都很珍贵,能赚一点是一点。 他取出两个储物袋,摆在了桌上。 首先打开的,是于家少爷于鹏的储物袋。 于家财大气粗,按理怕是带了不少资源。 可当储物袋被打开…… “回元丹,静心草,金创丹……” “剩下的就一堆元石。” “没意思,什么大家族少爷,分明穷光蛋啊!” 碑爷不满地吐槽起来。 沈意同样意外。 于鹏好歹是于家子弟,却除了元石,什么宝物秘法都没有,让人失望。 第十五章得丹药,炼体之道 推开于鹏的储物袋,另一个也被沈长生打开。 “柳家连彩礼都要霸占,这小子怕是更穷酸啊。” 碑爷嘟囔着。 结果。 当储物袋的东西被释放出来。 “唰。” 一堆物品释放而出。 沈长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桌上,一堆物品中间,一把碧绿长剑呈现在了他眼前,剑身散发着微光。 “好剑啊。” 沈长生将长剑拿起,凑到面前观摩起来。 “好不错,有镇幽修行者的气息。这玩意,在通脉境界不常见,算是个宝贝。” “送去拍卖,价格应该不错。” 碑爷淡然解释道。 除开长剑,再检查了一下其他东西。 除了这把长剑,其他东西并不亮眼,价值还不如于鹏的东西。 “东西虽然难入目。” “但比空空如也强。” 沈长生眨眨眼,将战利品放到了一个储物袋中。 待到改日有空,他可以去城中商铺乃至拍卖行,把这堆东西换成能用的资源。 忽然。 “小家伙,来人了。” 碑爷说完,陷入了沉默。 沈长生刚抬起头,便听到一阵轻轻敲门声。 “长生啊,睡了吗?” 这是沈老太君的声音。 “还没。” 沈长生起身去将门打开。 门外,沈老太君静静站着。 沈长生迎上去问: “奶奶,您怎么来了?” 沈老太君并未进门,只是静静站着。 这时,沈长生才注意到: 老太太神情肃穆,目光带着一丝责备和威严。 “长生,今天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 老太太一开口,沈长生便明白了她的来意。 生死决斗,他虽有把握赢下,却不想对方为自己担忧。 只是,没想到…… “您都知道了?” 沈长生小心翼翼地问。 沈老太君板着一张脸,沉声问: “为何不告诉我这个糟老婆子?长生,你得给我个交代。” 老太太年纪虽大,说话却掷地有声。 为平息老人的怒气,沈长生只好如实交代。 而在得知了沈长生的想法后,老太君的眼神渐渐柔和起来。 “奶奶,孙儿也是不得已才发起了生死决斗。” “仇敌不除,后患无穷。” 沈长生说着,搀扶起了脸色变好的老太君,轻声道: “晚上风寒,咱们屋里聊。我去给您沏茶。” 沈老太君坐到桌前,却并未让沈长生去沏茶。 她让沈长生坐在身旁,目光看向了桌上染血的储物袋。 “傻孩子。你可明白我为何生气?” 沈长生一愣。 他自以为然道: “您是觉得,我发起生死决斗太鲁莽了?” 沈老太君并不赞同。 她语重心长道: “错。” “叶家儿郎受辱,理应展现家族的血腥与骨气。” “我相信,若是你父亲、兄长遇到此事,也会义无反顾地去生死决斗!” “这件事,你没做错!” 听得此言,沈长生放松下来。 可沈老太君忽的目光一凝,盯住了他。 “长生!” “你错在,做这种事情,竟然瞒着我。” “孩子,你可是咱们沈家的独苗。你记住,沈家能不能复兴,只能靠你了!” 沈老太君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 哪怕她并未动用威压,这言辞也如刻刀,在沈长生心里刻下了印痕。 “敢发起生死决斗,我相信,你肯定是有赢的把握。” “但,谁敢说不会出什么意外?” “你要是出了意外,我……我这个糟老婆子,该如何去面对咱们沈家的祖先!” 颤抖的声音,让沈长生的心也跟着颤起来。 他忙拉住老太君那干枯的手,安慰道: “奶奶,孙儿明白了。” “以后,再也不会瞒着您了。” 沈长生一脸惭愧。 “我的存在还是要瞒着的。” 碑爷调侃道。 沈长生装作没听到。 沈老太君见孙子认错,她的心也立马软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老太太看着孙儿那清澈的眼睛,解释道: “老婆子我不是为了责怪你而来的。” “若你父兄他们得知你打出我沈家血性,定会为你高兴的。” 沈长生眼中泛起波澜。 言罢,老太太抬起手来。 “嗡。” 储物袋发光。 金丝楠木盒出现在手心。 “这是乔公公送的……” 沈长生认出了盒子。 老太君颔首。 “正是。” “里面放的是那四品丹药,金华净气丹。” 没等沈长生反应。 老太太将木盒递向了前者。 “叶家赏罚分明。” “这是对你赢得决斗的奖励。” “有了丹药,你会变得更强。” “你越强,奶奶我越放心。” 接过木盒,沈长生有些意外和茫然。 四品丹药固然宝贵。 但于他而言,用处并不大。 他的元力有葬神碑打磨提纯,一身元力精纯的很,并不需要丹药来净化。 但,他不能不收。 毕竟,葬神碑是他最大的秘密。 “小家伙,收下吧。” 碑爷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安抚道: “有我在,不愁用不上。” “碑爷我,有的是办法。” “这个方法,于你有大好处。” 见状,沈长生不再犹豫,接过了木盒。 “谢谢奶奶。” 沈老太君欣慰地笑了。 “砥砺前行吧孩子。” “去超越你这一代,甚至你父兄那一代。” “让所有轻视沈家的人,因为你的存在而敬畏沈家。” 沈长生严肃答应道: “您放心,孙儿定会争气!” 送完丹药,寒暄几句,老太君便告辞了。 老太太走后,沈长生关上房门。 他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端详起了金华净气丹。 “碑爷。” “这丹药,您刚才说的法子?” “究竟要怎么做呢?” 沈长生忍不住问。 “小家伙,可曾听闻……” “炼体之道?” 沈长生神情一滞。 他想到民间那些练铁砂掌等功夫的武夫。 但碑爷却并不认同。 “你对修行了解太少。” “罢了,明日出个门。” “碑爷带你长长见识。” …… 第二天,天色渐明。 沈长生已起来活动了。 遵照碑爷的意思,他戴上两层面具后,离开了家门。 如此,可以避免一些有心之人的窥视。 八方楼。 地处京城东南,一座楼阁占地上百亩,高达九层。 这八方楼,乃是整个大炎最出名、东西最丰富的商铺,日常交易灵石过亿。 据传言,八方楼之主最是神秘,哪怕京城官员也不清楚其身份。 八方楼,范围并不局限于京城,大夏、乃至四面八方的小国,都有八方楼的驻地。 能扶持起如此庞大的势力,其主人的实力,可见一斑。 “碑爷,咱们到这儿来作甚?” 望着看不到顶、直冲云霄的八方楼,沈长生不解地问道。 “昨日收获的那把剑,此地便是售卖的最佳地点。” “待到把战利品卖出,接下来再跟你解释。” 沈长生一抿嘴,没想到碑爷喜欢卖关子了。 不过,他并未追问,而是迈步走入了八方楼。 “欢迎贵宾光临。” 一进门,香气袭面。 沈长生往里看去。 却见一身着旗袍、负责接待的女子正笑着向自己走来。 “这位贵宾,请问您来此为的是……” 女子笑容洋溢,目光放在了沈长生身上。 这个身着黑衫、面带恶鬼面具的宾客,身形站如青松,气度不凡。 只是,对方的年纪、身份和修为很难猜测。 “有东西要出手。” 沈长生夹着嗓子,开门见山道。 这古怪的声音令女子一愣。 她眨眨眼,似乎明白对方为何要乔装打扮了。 女子露出热情微笑,继续问询: “请问贵宾要出手何物?” 说话之余,女子抬手引导沈长生往里走。 “我们八方楼做生意向来厚道。” “只要宝贝品质够好,我们的价格会让您满意。” 沈长生并未搭腔,而是直接取出储物袋递给了对方。 “我要卖的在里面。” 无论是碧绿长剑,还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丹药。 沈长生统统出手。 这些对自己用处不大的东西,还是换成元石更有用。 当然,此行目的,并不仅仅是出手东西。 碑爷还要采购一些东西。 至于买什么,碑爷又装起了神秘。 “明白。” 女子将储物袋接过去,笑盈盈地指引着沈长生: “还请您在那间包厢里歇息片刻。” “我去请鉴宝师来鉴赏。” 说完,她带沈长生到包厢坐下,为他倒了杯茶水后才离开。 沈长生独自坐在包厢里,观摩起了此地装潢。 “不愧是八方楼,这装潢太豪横了!包厢里的器物都镶着金边!” 碑爷也发出一声感叹。 他也能观察到四周环境。 “毕竟是势力最大的商户,装潢气派点也正常。” 沈长生虽然惊讶,但很快失去了观摩的兴趣。 装潢再豪华,终究是外物。 “碑爷,别瞒着我了。” “八方楼也到了,东西已经送去鉴定。” “您来着到底想买什么?” 沈长生托着两腮问道。 而且碑爷还提到了炼体,同样没向自己解释。 碑爷闻言,笑呵呵答道: “年轻人要耐住性子。” “该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碑爷笑得欢快。 葬神碑跟着颤动起来。 “这样,我说几味药材,你先记在纸上。” “正好卖东西有钱了,应该足够把需要的东西买齐。” 于是沈长生差人取来纸笔,将碑爷说的药材认真记下。 第十六章炼丹,葬神锻体液 “续骨花,南离草,蓝焰果……” 将药材一一记下后,沈长生皱起了眉头。 他虽然不会炼丹,但了解基础的药理。 这些药材,似乎都与肉身相关。 “碑爷,买这些药材是为了什么?” 碑爷轻咳两声。 “小家伙,这就不懂了吧。” “所谓炼体,可离不开药材的帮助。” 沈长生正听得起劲,一阵敲门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贵宾,可否开门商议?” 听声音,是那接待的旗袍女子。 “可以。” 沈长生坐正身子,答道。 女子推门而入,拎着沈长生的储物袋和一份账簿。 她将账簿递向后者。 “贵宾,经过鉴宝师父的鉴定,我来向您报价。” “那把长剑品阶很高,可以给您十八万元石的价格。” “至于其余物品……” 女子并未立刻开口,而是看向了沈长生。 见对方面色如常,她顿了一下后说道: “其余物品,价值一般,我们的价格,不知可否让您满意。” “您看看账簿,是否能接受。” 言罢,她静静等候沈长生过目。 沈长生目光扫过账簿,盘算起来。 除开卖出十八万高价的长剑。 其余物品,最多只能卖十一万元石外加三万银票。 这个价格,倒也符合他的预期,还算让人满意。 “差不多。” 沈长生放下账簿后开口。 “你们的价格,我能接受。” 见沈长生并无意见,女子神情放松下来。 他们给出的价格,确实已经算良心了。 像这种不计较的客人,他们八方楼最是喜欢。 “明白,那劳烦您等候。” “我这就去申请货款。” 言罢,女子向门外走去。 还未等她离开,沈长生再度开口。 “慢着。” 女子一愣,扭头看过来。 却见一份药材单送到了面前。 “劳烦帮我准备一批药材。” “需要多少钱,先扣刚才的货款,不够我再补。” 女子回过神来,接下了药材清单。 正当女子要走。 碑爷开口提醒道: “小家伙,记得再要个丹炉。” “品质不用太高,一鼎二品的足矣。” 品级同样存在于丹炉这等器物。 品阶越高,丹炉在控货、保存药性以及保护丹药等功效越强。 以八方楼的底蕴,自然会售卖二品丹炉。 将丹炉的要求一并告知女子。 女子答应下来,走出门去。 “碑爷,为何要买丹炉呢?” “我没有认识的炼丹师。” 沈长生疑惑。 碑爷神秘一笑道: “先买,回去再告诉你。” 见碑爷卖关子上瘾,沈长生无奈耸肩,并未再过问。 没过多久,旗袍女子捧着一个储物袋来了。 八方楼的办事效率,高的出奇。 “公子,劳烦您清点一下。” “东西都在储物袋。” 清点完毕,东西一个不少。 沈长生将差价补齐,随即女子送她离开了八方楼。 “贵宾您慢走。” 女子目送沈长生离开。 …… 回到沈家。 房间内,沈长生锁好了房门。 药材和丹炉都被他放了出来。 其中丹炉被放置在地上。 这丹炉通体青铜铸造,靠近还能闻到一阵药香。 “这炉子还行。” 碑爷打量了片刻后说道。 “虽是二品,但在品质上算是二品中的极品。” “八方楼果然大气,这等丹炉,难怪要补差价。” 沈长生将房间的杂物堆到一边。 接着,他又听从碑爷的建议,找了个中空的玉葫芦。 “碑爷,这回您可以不卖关子了吧?” 沈长生在丹炉前放置蒲团,随即坐下来开口问。 碑爷嘿嘿一笑,解释道: “可以。看把你急的。” “既然你经脉元力无需洗练,那这金华净气丹还有别的用处。” “那就是用它来洗练肉身,增强你肉身的素质。” 闻言,沈长生眉毛一挑。 有葬神碑净化元力,他的元力已精纯如牛乳。 但肉身不一样。 若是能在碑爷指点下,不断强化肉身,或许可以以力破法。 但,用丹药强化肉身,这是沈长生从未了解过的。 “碑爷,我需要做什么?” 他好奇地问。 碑爷从容不迫道: “听我说。” “接下来,你要跟随老夫学习炼丹的秘法。” 炼丹! 沈长生闻言,眼神惊讶。 炼丹师,可以说是大炎皇朝里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这个职业与丹药都划分为九品,以九为尊。 虽然一品丹药很常见,但一品炼丹师,却是各大组织趋之若鹜的存在。 “您竟然会炼丹?” 沈长生意外地问。 “呵呵,简单。” “老夫号葬神,天底下就没有我不会的!” “只是……” 话音突然停顿。 碑爷突然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他不耐烦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话!真是啰嗦!” “就问你,想不想学?不学拉到。” 对于这个问题,沈长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想!” 回答掷地有声。 “想学,那就认认真真地听。” “丹道一途,无论几品,或许炼丹手法、难易不同,但终究是为了炼出丹药这一个结果。” “小子你先引动炉火,再用元力将蓝焰果剥皮,将果肉送入丹炉。” 沈长生立马执行。 丹炉内燃起赤红火焰。 南离草被他控制着,外皮逐渐被元力撕开,露出晶莹果肉。 “唰。” 眨眼功夫,果皮被剥开扔带,留下果肉被元力包裹。 “轻轻送入丹炉之中,越慢越好。” 碑爷耐心指点。 沈长生小心翼翼地控制蓝焰果,向着炉内送去。 当蓝焰果被送入丹炉,还没开始炼,一道炉火猛地升起。 “唰!” 赤红炉火瞬间附着在蓝焰果上,一枚蓝焰果眨眼间就被焚烧殆尽。 “嗯?” 沈长生十分纳闷,这炉火有点邪门。 “告诉你了要慢慢来。” 碑爷似乎预料到了结果,他得意道: “幸好我早有准备,让你多买了几分。” “稳住心态,继续炼丹!” “记住,一定要全身心地投入。” 沈长生直勾勾盯住了丹炉。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了。 丹炉底下,炉灰已经堆了一层。 被丹炉焚烧的草药,已经超过了几十份。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烧糊的气味。 丹炉之中,赤红炉火将沈长生脸庞照亮。 丹炉最中间,火焰包裹处,汇聚了一团清澈的彩色液体。 这一团液体,便是沈长生失败数次后的成果。 “现在,放入南离草,提高炉火温度。” 碑爷指点道。 沈长生轻轻点头,将药材送入了丹炉。 在南离草被送入的片刻后,炉中火焰燃烧得愈发猛烈。 “嗡!” 火焰席卷丹炉,将整个房间照亮。 尽管火焰凶猛,但沈长生神色从容。 多次失败后,他早已有了应对的经验。 “给我集中!” 沈长生一声轻喝。 丹炉中火焰似被他驯服,火势收敛,乖巧地包裹住了药液。 “碑爷,是不是快好了?” 望着逐渐浓缩的药液,沈长生忙问道。 桌子上,药材已被用了个干净。 这一团药液,是他最终的心血。 此时,丹炉中已有芳香向四周弥漫。 “别急,再等等!” 碑爷提醒一句。 沈长生困惑。 所有药材都加入其中,还需要等什么? “趁现在,将金华净气丹放进去!” 闻言,沈长生顿了一下。 将珍贵的金华净气丹,放入这团自己炼制的药液,真的可行吗? 万一炼不出来东西。 沈长生心都要滴血! “真要放吗?” 沈长生迟疑了。 “振作,相信自己。” “能炼出药液,说明你已经有能力继续下去。” 碑爷安抚着沈长生的担忧。 “我知道你心疼这颗四品丹药。” “放心,药液会与丹药完美融合,不会有什么意外。” “唯一需要你做的,是控制丹火稳定。” 闻言。 沈长生总算放心了些。 他屏气凝神,将金丝楠木中的金华净气丹取出。 当丹药被送入丹炉的瞬间—— “嗡!” 炉火与药液,瞬间席卷了整枚丹药。 那一团彩色药液似有智慧,竟主动附着在了金华净气丹上。 沈长生控好炉火,专注紧盯着。 原本坚固的金华净气丹,竟在药液的包裹下逐渐变色和融化开来。 丹炉中,只剩下一团淡金色药液。 炉内传出的方向,此刻更是浓郁到了极点。 “趁现在。” “撤掉炉火!” 碑爷一声令下。 沈长生即刻熄灭了丹火。 原本沸腾的淡金色药液,彻底浓缩成了一团。 片刻后,沈长生用元力将一枚樱桃大小的淡金色药液自丹炉取出。 药液散发着淡淡微光。 这一瞬间。 沈长生如释重负,心潮澎湃。 成了! 沈长生一挥手。 “唰!” 药液被他召到了玉葫芦里。 轻轻摇晃葫芦,药液在里面滚动。 “谁能猜到,四品丹药被我炼成了这么一团。” 药液摇晃,散发出淡金色微光,十分诱人。 “别惊讶。” 碑爷不屑一笑。 “只不过是将丹药与药液融合,小手段罢了。” “四品丹药做底子虽然少见。” “但这瓶药液对你炼体的作用,是四品丹药比不了的!” 沈长生眼底充满了期待。 “碑爷,这药液好神奇,有名字吗?” 碑爷淡然道: “这药液,乃是老夫的独门秘方,名曰‘葬神锻体液’!” 第十七章炼体,通脉五重圆满! 碑爷向沈长生介绍道: “只是,材料有限,这份药液,顶多算是对葬神锻体液的弱化版。” “论功效,怕是比不上锻体液千百分之一。不过,对你足矣。” 言罢,沈长生按照碑爷的要求,找来一个浴桶。 倒满了热水后。 碑爷指点道: “锻体液总四十滴,每次可以滴入四滴,足够你一次炼体所需。” 按照碑爷的指示,沈长生将锻体液滴入了浴桶。 整个桶里的水都在那一刹那散发出了微光。 “试试吧。” “快体验一下锻体液的效果。” “感受一下,到底什么是炼体。” 碑爷意味深长道。 沈长生眨眨眼。 他脱光了身子,身子没入了浴桶。 温暖的药液瞬间包裹住了躯体,令人舒适。 沈长生置身于浴桶中,神色轻松愉悦。 但,他开口问: “额,碑爷,这感觉不对劲啊……” “泡起来,没什么特殊感觉。” “暖洋洋的挺舒服。” 沈长生一阵纳闷。 他也试图吸纳水中元气,却发现根本吸收不了。 仿佛,这就是一桶普通的热水。 碑爷嗤笑道: “臭小子,那是你不懂方法。” “这药液在外面,千金难求!” “现在,你放松身体,放松穴窍。” “无需刻意吸纳,去感受这药液的玄妙。” 按照碑爷的指引,沈长生放松下来,心神宁静。 下一刻,穴窍放开。 药液中的精华,涌入了沈长生的躯体。 “唰!” 一瞬间,沈长生脑海嗡鸣了。 来不及反应,药力瞬间充斥了他的每一寸穴窍。 “卧槽!” 海量精华冲击沈长生的筋骨、血液和肌肉,狂暴的药力精华爆发,令沈长生难以忍受,惊叫起来。 “忍住!” “这才是正常的药效!” “药液精华,在锻造和磨砺你的肉身。” 碑爷叮嘱道。 他担心沈长生无法忍耐,从浴桶中窜出来。 这一刻,沈长生如遭酷刑。 明明是在吸纳药液,却像遭受磨盘的碾压,骨肉急剧疼痛。 短短几个呼吸,沈长生面色惨白,眉头紧皱。 即便痛苦得想死,沈长生还是硬撑着坚持下来。 “碑爷!” “这才是,真正的炼体吗……” “这药效,好猛!” …… 恍惚之间。 两个时辰过去了。 等到沈长生睁开双目。 “轰!” 一股磅礴气势自沈长生体内爆发。 沈长生的眼眸闪过一丝金芒。 浴桶内,药液已被吸收殆尽,微光散去。 “小家伙,怎么样,过瘾吗?” 碑爷笑着问道。 沈长生能坚持下来,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葬神锻体液虽是弱化版,药效不足原版千分之一。 但沈长生要遭受的折磨和苦楚,仍旧是常人无法承受的。 想当年他为了撑过去,没少鬼哭狼嚎。 相较之下,沈长生竟然不吭声地坚持了下来,意志力坚韧得可怕。 “确实过瘾。” 沈长生自浴桶中走出。 他的身躯,变得坚韧、健硕,白皙的肌肤闪烁出白玉光泽。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变强了许多。 “但是。” “感觉肉身强度的提升没那么恐怖。” 首次修炼太古葬神诀时。 他的修为提升速度惊人无比,一日数重天。 但用锻体液锻体后。 他的肉身提升并不算太惊人。 “呵,你小子三年未修行,肉身弱不禁风,哪里承受得住太多锻体液?” 碑爷敲打道: “修行,要一步一个脚印。” “炼体不求速度,要逐步适应。” “况且,还有不少药液精华积蓄于你体内,等待你去炼化。” “等你消化消化再说。” 碑爷的语气带着些许不满。 闻言,沈长生静下心来。 他当即盘坐在蒲团上,开始炼化残存在体内的药效。 …… 时间流逝。 是夜。 元力在沈长生的躯体和经脉中流转,最后如长河汇入了他的经脉。 体表的微光,渐渐消散,气势渐渐平息。 沈长生双眸缓缓睁开。 神色欢欣的他激动道: “我离通脉五重不远了,进境飞快啊!” 体内元力愈发浑厚,他的眼中光彩散发。 仅仅半个晚上,他的修为进步速度却堪称惊人。 这效率,甚至要比在朱雀阁修炼更恐怖。 直到药力完全被消化,沈长生的肉身强度又上一个台阶。 他用力攥拳,肌肉紧绷。 寻常铁器,怕是也能轻易捏成泥巴。 “碑爷,我错怪您了。” “这锻体液,属实非凡!” 沈长生忍不住赞叹道。 碑爷轻咳两声,说道: “无妨。” “小娃娃不懂事,老夫不介意。” “以后说话注意点就是。” 旋即,碑爷神秘一笑道: “不过,锻体液不算什么。” “碑爷我还有更好的。” “还有好东西?” 沈长生神色期待问道。 这葬神锻体液,放在大炎也属于非凡珍品。 比这锻体液还要好…… 不愧是碑爷!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碑爷,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啊?” “您给我见识见识呗?” 然而, 碑爷并不吃这一套。 他不紧不慢道: “别嚷嚷。” “老夫我话还没说完呢。” 葬神碑轻轻一震,令沈长生清醒下来。 “好东西是有,但你现在弱不禁风,根本用不上。” “连葬神锻体液的弱化版你都得忍着吸纳,换成别的,怕是更难以承受。” “你现在的任务,是安心修行。” 沈长生如闻钟鸣,顿时清醒下来。 他意识到,碑爷是对的。 能在数日时间里从凝气到通脉四重,已是神速。 只是,现在的实力,依旧不够看。 哪怕是柳家的柳敬德,弹指都能将他镇杀。 更不必说柳敬恩和赵霄阳,他们怕是能碾死自己。 “是我着急了。” 沈长生轻轻颔首。 “这几日,你安心修炼。” “待到你锻体液耗尽,修为稳固。” “更好的东西,老夫自然会给你。” 碑爷安抚道。 沈长生应下,闭目凝神,再次投入修行状态。 …… 光阴似箭。 十日已过。 十日里,沈长生没怎么出过门,将自己封闭在了房中。 几十滴葬神锻体液快消耗完毕。 现在。 沈长生正沐浴在药液中,身周散发着强劲气势。 十日锻体,沈长生更健壮了,一身肌肉匀称,如一件艺术品。 如今的他,举手投足间,都能爆发出恐怖的巨力。 “轰!” 元力如瀑布倾泻,汇聚在丹田之中。 沈长生的气息,逐渐趋于平缓。 “通脉五重圆满了!” 睁开双眸,沈长生目光温润,朝气磅礴。 感受着躯体的强横力量,沈长生心神振奋。 修为的提升或许不如前几日惊人,但随着肉身将药力完全吸收。 此时的肉身。 犹如千锤百炼的精钢,血肉强度和层次已经达到新的境地。 若是生死决斗发生在今日。 无需动用元力,沈长生仅凭一双铁拳,足以击碎于鹏和柳文晁的肉身。 “如今体内尚有药液精华。” “要不我直接一鼓作气,打破桎梏。” “晋升通脉六重!” 沈长生正盘算着,碑爷却叫住了他。 “慢着!” 沈长生一愣,问道: “发生何事了碑爷?” 葬神碑震动,碑爷叮嘱道: “现在还不能突破。” 沈长生停下修行,一脸不解。 “为何不能呢?” 他明明察觉到,自身距离通脉六重,仅差一丝的间隔。 稍稍一吐纳,便能突破成功。 碑爷的劝阻,令他十分迷惑。 碑爷解释道: “于你而言,当务之急不是突破境界。” “最重要的,还是提升实力!” 闻言,沈长生一头雾水。 “突破境界不就是提升实力吗?” 境界提升,元力更为深厚绵长,实力自然就提升了。 碑爷的意思,他听不懂。 “错,大错特错。” “你小子的见识还是太浅薄。” 碑爷打断了他的话,随即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修为,并不等同于实力,这是一个误区。” “就像你先前越级强杀敌人,难道靠的是修为?” 太古葬神诀,远超寻常功法。 沈长生的天赋也超群…… 神功配天才,击败个寻常天才也合理。 “修为与实力相关。” “但并非最本质的原因。” 碑爷否决道。 “你们这群学宫弟子,没经历过生死厮杀。” “此等情况,功法确实会影响战斗结果。” “但倘若你去跟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士作战。” “即便你功法逆天,也有被击杀的可能。” 闻言,沈长生陷入了沉思。 他神情茫然,思索起了近几日的战斗。 无论是柳彦涛还是于鹏,亦或者柳文晁,他们都没经历过生死搏杀。 正因如此,自己发威杀了于鹏,直接把柳文晁吓得腿都软了。 如今思索一番。 此前的生死厮杀,确实就是娃娃把戏。 “您的意思是,实力不等同于修为。” “唯有经过战斗的洗礼,才能发挥出修为最极致的力量。” 沈长生询问道。 碑爷欣慰一笑,说道: “正是如此。” “战斗,才能发挥最强战力。” 碑爷的话发人深省,其中夹杂着对沈长生的赞赏。 “生死战斗,方能磨砺出最坚韧的强者。” “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战斗技巧,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去战斗吧,小家伙。” “惟有战斗,能让你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第十八章尖牙凶狼,生死威胁 沈长生理解了碑爷的意思。 惟有生死磨砺,方能让武者拥有同实力击败强敌的能力。 想通后,沈长生两眼一亮,心潮澎湃。 这才是他当下需要提升自己的地方。 “碑爷,您觉得我该到哪去经历生死磨砺?” “莫非要去边关,与敌国将士厮杀?” 沈长生感到迷茫。 碑爷诙谐一笑。 “那肯定不行。” “边关大战愈发血腥,以你的实力,去了怕只能当炮灰。” 碑爷又不是想害死沈长生。 “放心好了,你的去处,我自由安排。” “这几日,你且耐心修行,巩固好修为。” “别的事,老夫自有安排。” 数日后。 大炎京城远郊。 银狼山脉。 银狼山脉位于京城南部的远郊,人烟稀少。 听闻有一头银狼曾在山林中修行悟道,成为狼妖盘踞于此,故被叫做银狼山脉。 当此时。 群山脚下,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的沈长生正眺望山林四周,神采奕奕。 “碑爷,这就是我进行生死磨砺的地方?” 沈长生开口道。 虽然银狼山脉一片死寂。 但他本能地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威胁。 山林之中,似有无数目光盯着自己。 仿佛自己踏入其中,就会被无数野兽围剿、啃食。 “正是此地。” 碑爷回答道。 “边疆大战太过恐怖,还与庙堂息息相关,不是你能掺和的。” “我考虑半天,认为这银狼山脉更适合你。” 沈长生眺望远处。 目光愈发地凝重。 他虽未来过此地,但也曾听闻银狼山脉的传说。 哪怕从未有人见过狼妖,但可以肯定的是,银狼山脉存在很多凶兽。 当年炎皇曾安排武者清理凶兽。 十几个通玄强者,清剿数日,集体失踪。 自此,银狼山脉的凶险更令人恐惧。 几乎无人敢来踏足这片凶土。 “碑爷,通玄境界都折戟,我进去了,不会骨头都不剩吧?” 沈长生略感担忧。 “无妨,你只管相信我。” “再说了,没有凶兽带来的生死威胁,你如何能提升实力?” “险境出英雄。” 沈长生尴尬一笑。 他肯定是相信碑爷的。 碑爷既然认为进山可以提升修为,哪怕有凶兽蛰伏,沈长生依旧会执着奔赴。 因此,他已经做好闯一遭的准备。 “明白了,即刻进山。” 沈长生呼出一口气。 迈步前驱。 刚踏入丛林之内。 “嗖。” 温度骤然下降,林中阴风阵阵。 整个阴森丛林中,一片死寂,只有沈长生踩碎枝叶的声响。 “小家伙,快看。” 碑爷提醒道。 沈长生扭头向着远处看去。 却见密密麻麻的灌木从里,紫光闪烁。 凑近一看,却见一淡紫色果子生长。 果子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微光。 “紫幽果?” 沈长生目光闪烁。 这东西虽然算不上顶级灵药。 但若是送去八方楼,应该能卖出个好价格。 “你这小家伙的运气还真挺好。” “这才刚进来,就遇到了品质不错的药材。” 碑爷感慨道。 “能发现,那就是我的机缘。” 沈长生没有迟疑,上前将紫幽果摘了下来。 收入储物袋后,他轻拍储物袋,面露喜色。 这或许是个好兆头。 少年静静走进了幽深的森林。 …… 丛林寂静,阴风嗖嗖。 沈长生走入山脉已超过一个时辰。 然而。 好运气似乎用光了,并未在遇到什么宝贵的药材。 没遇到药材,他倒是觉得无所谓。 只是,让他迷惑的是…… 这危险的银狼山脉,他连一只凶兽都没遇到。 “碑爷,我怎么连凶兽的毛都看不到?” 沈长生蹙眉。 幸好有碑爷解闷,不至于走路太无聊。 “小家伙莫着急。” 碑爷显然耐心十足。 “这只是银狼山脉的最边角,自然遇不到什么凶兽。” “厉害的凶兽,都会寻找隐秘之地折蛰伏。” “这些凶兽心智不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沈长生仔细地听着。 “还是碑爷有经验……” 他走得缓慢,上山的步伐轻盈,时刻维持最佳体力。 还未等他说完。 “注意,身后来袭了!” 碑爷忽然提醒。 沈长生还未听清。 身后的灌木从里已经传出了一阵急促动静。 一刹那间。 一道影子从灌木从里窜出,袭向沈长生后心。 “嗯?” 沈长生眼底掠过寒光。 幸好有碑爷的提醒,给了他反应的时间。 他急忙扭转身形,迈步腾挪。 “嗤!” 待到沈长生身影横移出去数步。 那神秘的白影撞向了他的残影。 “轰!” 黑影掠过,撞断了大片树木。 树木倾倒,烟尘四起。 沈长生凝重望去,面色一冷。 “好家伙,还真被你遇到凶兽了。” 碑爷诙谐笑道。 沈长生却没心思回答。 他的心神,完全聚集在了那头速度极快的白影身上。 那白影给他带来强烈的威胁感。 直到树林重归寂静。 那白影终于显露出真实的模样。 那是一头丈长的凶狼,从灌木中钻出,一双猩红大眼盯紧了沈长生。 凶狼一身皮毛银白,油亮光滑。 它龇牙咧嘴的模样,嘴角带血的涎水,看得人发怵。 “尖牙银狼。” “我运气还真好。” 嘴上调侃着,沈长生的心情却略感凝重。 这尖牙银狼在整个大炎都十分有名。 这银毛畜生吃人,经常潜入人群聚集地大开杀戒,凶名远扬。 不过,沈长生眼前这只,提醒并不算太大。 银狼身周散发的气息,沈长生推断在一品高重。 换算成人族修行者,大概与通脉八九重相当。 “这畜生,挺适合你交手。” “小子,该发威了,可别被凶兽击败了。” 碑爷刺激着沈长生的情绪。 沈长生浑身肌肉逐渐紧绷。 就在碑爷说完的那一刻。 “嗷呜!” 尖牙银狼失去了耐心,仰天长啸。 “嘭!” 银狼瞬间暴起,身子如恐怖的炮弹袭来。 银色的凶狼在空中留下残影。 凶狼大口张开,露出又长又尖的獠牙,直指沈长生脖颈。 见状,沈长生不敢懈怠,浑身元力凝聚于一拳之中。 “轰!” 狂暴气息自他身周向四周席卷。 淡金色光晕绽放于他拳锋上的元力。 眨眼间。 他猛地向前踏步,挥拳。 “唰!” 这一拳,看不清踪迹。 元力在沈长生拳锋流转,力量愈发集中。 人与凶狼,在这一刻正面交锋。 可,还未等沈长生这一拳触及凶狼的皮毛和獠牙…… “嗖!” 银狼身躯一扭,竟灵活地闪躲开了他这一拳。 银狼的身影,擦着沈长生这一拳落地。 “这!” 沈长生感到意外。 银狼竟然躲过了自己全力一拳。 而在他收拳聚气的间隔,银狼又动了。 凶狼四肢骨肉骤然发力,身形弹射跃起。 “嗷呜!” 银狼这次袭向了沈长生最具威胁的手臂。 这一刻,沈长生的拳锋刚打出。 危机就在这瞬间。 “好狡猾!” 沈长生感受到威胁,眼底掠过凝重与杀机。 这凶狼竟然还会闪躲,似乎懂战斗技巧。 先骗自己出手,在趁自己收拳之势再次出击,这是在算计他! “呵,想杀我?” “还不够!” 沈长生干脆站稳身形。 还未等拳锋彻底释放,他脚步急促扭转。 借助腰身发力,沈长生这一拳,被他转向打出。 “唰!” 这被元力增幅的一拳,打出了音爆。 沈长生一身衣衫烈烈,拳风惊人。 “砰!” 这一拳,迎向了银狼的头颅。 银狼来不及闪躲。 它的血盆大口,竟被沈长生一拳打爆! “哗啦!” 红白之物四溅,沈长生这一拳的威力,这头凶兽的大嘴竟无法承受。 “扑通!” 尖牙银狼失去了口鼻,身子落地,鲜血喷涌。 将凶狼击倒,沈长生长出了一口气。。 “还是我技高一筹!” 沈长生刚欲自夸。 “小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碑爷再次提醒道。 碑爷的声音尚未落下。 “嘭!” 一道银白残影在沈长生身后出现。 那尖牙银狼失去了口鼻,獠牙都被打碎,竟还有行动能力! 凶狼跃起,挥动了利爪。 只能说碑爷足够机警,及时提醒。 沈长生向上一跃,总算躲开了凶狼扑上来的利爪。 “唰!” 凶狼一抓落空,重重落地,拍出深坑。 “可恶!” 沈长生看着被撕碎的衣摆,心有余悸。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你这小家伙还是轻敌了,记住,杀死敌人前,一刻也不能松懈!” “幸好有老夫在,不然你的身子怕被撕开。” 碑爷言语欢快。 看到沈长生吃亏,碑爷很是乐呵。 年轻人吃点亏,才能长教训。 不过。 沈长生并未应声。 他的目光,依旧聚焦在尖牙银狼身上。 尖牙银狼匍匐在地,口吐鲜血,面目恐怖而狰狞。 凶狼的目光直盯着沈长生。 沈长生在它眼中已从猎物变成了生死仇敌。 二者,只能活一个! “嗷呜!” 尖牙银狼站直身子,狰狞嘶吼。 与之相对的沈长生同样神经紧绷。 他一身元力汇聚于双拳,杀意高涨。 “唰!” 林中青草伏倒。 尖牙凶狼的身影瞬间掠出去数十丈,直奔沈长生而去。 银色的残影,给人致命的威胁感。 第十九章大泽下潜伏的巨兽 银狼一动,沈长生也动了。 “嗖!” 眨眼间,沈长生的身子在空中掠过道道残影。 空气被他的疾驰冲出了引爆。 两道身影,如两个线条瞬间交集在了一起。 “砰!” 交错的瞬间。 元力令沈长生有了更快的出拳速度。 “给我,倒下!” 沈长生拳如山崩,一拳打在银狼的身侧。 他的铁拳,凹陷进了凶狼的躯体。 “嗬嗬!” 银狼喷出了一大滩血液,哀嚎声阵阵。 然而,这银狼能在山脉险地活下来,生命力坚韧得可怕! 吐血后,银狼硬撑住了沈意,挥爪向着沈长生划去。 尖锐的利爪寒光凛凛,比寻常刀剑更可怖。 一爪下去,金石都会如豆腐被撕碎。 若是沈长生中招,怕是要少一条腿。 “找死!” 沈长生轻喝一声。 他察觉到尖牙银狼的目的。 在银狼挥爪的瞬间,沈长生纵身一跃。 “唰!” 利爪扑空。 沈长生凌空抬腿下劈。 足底有元力涌动。 “砰!” 这浑身肌肉爆发的一劈,爆发在了银狼的头顶。 “咔嚓!” 来不及哀嚎。 凶狼被沈长生一脚劈碎了头颅。 凶狼的身子重重倒下。 它的头颅,已经变成一滩模糊的血肉。 失去了脑袋,银狼总算是死了! “呼哧!好难缠的凶兽!” 沈长生盯着银狼的残躯,如释重负。 这一战虽未受伤,但不乏凶险,令他心神完全绷紧了。 “呵呵,自然难缠。凶兽若是输了,免不了被杀。” “为了活下去,全力以赴,这种战斗方能磨砺你的武道意志。” 碑爷郑重解释道。 “这才是我安排你来试炼的目的。” 沈长生轻轻颔首。 碑爷的安排,确实给自己上了一课。 嘴巴都被打碎的凶狼,却还要挣扎,与自己拼命搏杀。 难怪凶兽要比寻常修行者更为强大。 若没有碑爷的提醒,他这次战斗定会吃大亏。 “你的破军拳很娴熟,但战斗意识太浅薄。” “切记,生死搏杀,需万分警惕!” 碑爷复盘这沈长生刚才的战斗。 “老夫提醒了你整整两次。” “若没有提醒,你也许已经死了两次!” “身处险境,时刻保持一颗警惕之心,这是对自己负责。” “只要敌人还没死,决不能松懈,决不能歇息!” 碑爷的话掷地有声。 这些话深深印刻在了沈长生的脑海中。 沈长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战斗充满了瑕疵。 “碑爷,多谢您指点,我受益匪浅。” 沈长生对碑爷的态度更敬重了。 “嘿嘿,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碑爷欣慰一笑。 “行了,歇息片刻,继续赶路!” “这银狼虽然常见,但体内有妖核。” “剖出来,能卖钱的。” …… 时光飞逝。 七日后。 沈长生依旧未离开银狼山脉。 这段时间,他也遇到了一些品阶不错的药材灵果,纷纷收入囊中。 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沈长生如今行走时警惕心极高。 哪怕没有碑爷的提醒,无论什么凶兽都没法袭伤他。 森林中。 就在刚才。 一头凶兽出现在了沈长生眼前。 “嗷!” 身长三丈、坐如小山,浑身毛发旺盛的黑毛巨猩在山林间咆哮起来。 这厮力大无穷,抬手一拍。 “砰!” 水缸大小的石块被拍成了粉末。 巨猩又抓起一块巨石。 抬手高举。 用力砸向了沈长生。 面对巨石,沈长生并未闪躲。 他屏气凝神,催动了一身修为。 元力如暗河,悄无声息地在他体内涌动,双拳之中元力无声汇聚。 这几日,沈长生的战斗意识进步飞快,而对于自身气息、气势的隐蔽也更娴熟。 气息越强横,破绽越容易被妖兽发现。 如今的沈长生打出一招一式,动作看起来都很平静,举手投足似乎没什么威力。 呼吸之间,沈意已调动起一身的实力。 “唰!” 沈长生摆手蓄力,一拳轰出,如箭矢爆射。 巨石落下的瞬间,沈长生拳锋爆发出了磅礴力量。 “轰!” 还未等二者接触,拳锋携带的巨大冲击之力就将巨石震得碎裂四射。 碎石四处飞溅,打穿了一片树木。 不曾想。 趁着碎石遮蔽了沈长生视线。 巨猩一跃而起,重重地向着后者砸去。 这一击,如陨星坠落。 只可惜,这头一品妖兽的力量,还不能入沈长生的眼。 “嘭!” 沈长生一拳向上轰去。 巨大的冲击力,透过碎石,席卷了巨猩的身躯。 尽管二者体型差距巨大。 但。 “呜!” 巨猩凄惨的嘶吼起来。 下一刻,它的庞大肉身竟在半空中爆碎,天上下起了血雨。 沈长生元力护体,抬手接住了巨猩的妖核。 闪身避开了血雨后。 耳边响起碑爷的夸赞。 “很好,行云流水。” “你这小家伙倒是争气,身手磨砺得干净利落多了。” 闻言,沈长生神色淡然,并未因此骄傲。 妖核被收起。 沈长生的储物袋里,已经堆了几十块妖核。 这几日,死在他手里的凶兽根本数不过来。 当然,沈长生也有损失。 他这一身华贵的衣衫早已破烂的可以去乞讨,皮肤也被晒成了麦色。 这么一看,多少有些可怜。 不过,衣衫只是身外之物。 沈长生将储物袋收起,目光眺望向了远处。 “碑爷,在您看来……” 沈长生神色肃穆。 他望去的方向,有一片宽广到难以丈量的大泽。 “若我全力以赴,能否拿下那头凶兽?” 大泽看不清边际,表面水面如明镜。 微风拂过,偶尔泛起一丝涟漪。 这片大泽看似安详。 可是。 大泽水底。 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昨日,沈长生发现了这片大泽。 碑爷探查后,他才知道,这大泽水底有一气息蛮横、强大的存在,可谓这片大泽的霸主。 在碑爷看来,沈长生想战胜这家伙,难之又难。 可,得知此事后,沈长生并未退避,反倒是在大泽水边观察了两日。 “臭小子,你膨胀了?” 碑爷训斥道。 “水底的东西,于老头子我而言那就是个屁。” “但于你而言,却对你有致命威胁,懂不懂?” “那东西的气息已经达到了一品巅峰,相当于半步通玄!” 碑爷十分诧异。 沈长生虽然不弱。 但一品巅峰凶兽,可不是他能招惹的。 以凶兽的战力,三五半步通玄都能应对。 这,是种族的天赋和优势。 这等实力,更不用提独自一人、修为偏低的沈长生了。 “没试过,我不甘心。” 沈长生眯起了双眼。 经过数日的磨砺,他的战意愈发高涨。 如今面对强大的凶兽,他甚至感到亢奋。 战斗,全身心地战斗,带给了他极致的快感。 哪怕凶兽实力恐怖。 他也想试上一试! “碑爷,也只有这种大家伙才能对我造成生死威胁。” “这不正是我需要的吗?” 闻言,碑爷沉默了片刻。 旋即,他释然一笑。 沈长生能有这等觉悟,他很欣慰。 武者,就是要战至巅峰! “臭小子!” “还轮到你来教育我了?” 碑爷边笑边说道: “也罢。既然你想冒险一次,那就尽管去战斗吧。” “有老夫在,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碑爷掷地有声,满是自信。 毕竟,沈长生最大的底牌,就是他! 沈长生甚是感动。 “碑爷,多谢。” 话音未落。 他已迈步走向大泽的水边。 独立水边,沈长生闭目调整着气息。 大泽之上,元气飘荡。 深邃的水底,威胁潜藏。 沈长生赫然睁眼。 他的双眸闪过坚定的光彩。 “唰!” 他轻轻举拳。 体内经脉中的海量元力如潮水上涌,逐渐聚于拳锋一点。 作为外来者,沈长生自然要制造点动静。 得把水底的东道主叫醒! 沈长生迈开双足,摆出一副蓄势出拳的架势,如一张紧绷的弓弩。 他的拳锋,金光璀璨。 那是元力压缩到了极点。 “给我,爆!” 眨眼间,沈长生轰出这极致一拳。 “嗡!” 冲击之力骤然爆发而出,如陨星降临,直冲着水面袭去。 力量没入水中。 下一刻。 “轰!轰!轰!” 水面之上,波涛汹涌,水柱接连暴起,高达十几丈。 一时间,整个大泽的水面都被沈长生一拳搅动。 这,就是沈长生一拳之威! “嗡嗡!” 不知为何,地面似乎也受到了这一拳的震荡,不断震颤起来。 只是。 沈长生意识到了异样。 大地的震颤,并不是因为自己那一拳。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 水面向上喷涌,一头巨型凶兽自水底冒出了头,向世人展示出了狰狞的外形。 碑爷高声提醒道: “那家伙,出来了!” “一定要小心谨慎!” 沈长生扬起脸,望向了自水面中冒出的巨大凶兽。 这凶兽的身躯如小山自大地隆起,起势迅猛。 这巨兽的体型,何止二三十丈,简直就是移动的小山丘! 随着巨兽浮出水面,整个大泽都被这巨兽搅动如沸腾。 巨兽轻轻一动,地面震颤,水面激荡,如灾难降临。 只是,水面的雾气,暂时遮挡住了那巨兽的身形。 直到,水雾渐渐消散,沈长生终于看清了这巨兽的模样。 第二十章恶战蓝鳞魔鳄 当沈长生看清楚巨兽的模样…… “蓝甲魔鳄!” “想不到,竟然会是这类凶兽!” 沈长生认出了这庞然大物的真实身份。 大部分身躯都浸在水里的巨兽,其真实体型怕是要比看到的更为庞大。 巨兽浑身被深蓝色的鳞甲覆盖,鳞甲坚硬似金属铸造。 单单是这巨兽的头颅,就有一丈高,嘴边还露出粗大的獠牙。 巨兽吐息如雾,冰冷、猩红的竖瞳爆射凶光,锁定在了渺小的沈长生身上。 那无情的目光,满是杀意! 蓝鳞魔鳄如小山立于水面之上,冷冷地注视着沈长生。 一个体型还比不过自己几十分之一的小东西,竟敢惊扰自己的沉眠,这超出了巨兽的预料。 在蓝鳞魔鳄看来,沈长生的气息,太弱了! “小家伙,你听好了。” “这蓝鳞魔鳄可不是一般的凶兽。” “这家伙气势浑厚,距离晋升二品长出尖角不远了。” 碑爷的解释,让沈长生警惕心拉满了。 这蓝鳞魔鳄,传闻与神秘的龙族存在一丝的亲缘。 若是晋升到二品,头顶会生出双角。 若是进化到极致,或许真有希望进化成一头—— 真龙! 好在。 眼前这头蓝鳞魔鳄,气息只要一品巅峰,距离二品还有半步。 “可战!” 沈长生回答铿锵。 一身战意愈发沸腾,他的神色冰冷如凝霜。 即使面对体型恐怖的魔鳄,他也毫不畏惧。 只是,让沈长生意外的是…… 这蓝鳞魔鳄与之前遇到的那些冲动凶兽不同,并未主动出击,而是静静伫立于水面上。 冰冷猩红的竖瞳紧盯着沈长生,这眼神更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 二者就这么相互对视着,一动未动。 整个大泽,再次寂静下来。 “好沉稳!” 沈长生感到意外。 “你不想先出手,那就由我抢占先机!” 虽未发现这蓝鳞魔鳄的弱点,沈长生也不打算继续等待了。 主动出击,亦可破局。 一呼一吸。 元力在沈长生体内翻涌。 “轰!” 瘦削的身影爆发出了磅礴的气息。 “嗖!” 不再犹豫。 沈长生动了。 呼吸之间,沈长生纵身一跃,如惊鸿掠过了大泽水面。 直奔蓝鳞魔鳄杀去。 “杀!” 拳锋之上,金光摧残,元力爆发。 沈长生这一拳,直指巨兽的头颅。 可惜。 巨兽并不会坐以待毙。 面对袭来的一拳,巨兽眸光一闪,显露出轻蔑之色。 “唰!” 沈长生的身影还未欺身面前。 三丈长的鳄尾浮出水面,被巨兽用力一甩。 “唰!” 鳄尾如长鞭,用力抽向沈长生。 “轰!” 猝不及防! 鳄尾与冲上前的沈长生碰撞在了一起。 尽管沈长生在察觉到的瞬间就将元力护在身前阻挡。 可,当鳄尾抽至身前。 恐怖的巨力如一座小山撞了上来。 “砰!” 沈长生应声倒飞出去。 他的身影一下倒飞出去十几丈,最终落在地上。 “嗤!” 双足在地面上犁出几丈后,沈长生终于站稳。 此刻,他手脚均感到疼痛和麻痹。 而这,仅仅是蓝鳞魔鳄一次尾巴抽打的威力。 即刻抬首,他发现蓝鳞魔鳄并没有趁他后退偷袭的意图。 身为这片大泽的王者,魔鳄有他霸主的骄傲。 “跟这种大块头比力量,打不过很正常。” “小家伙,有时候,战斗要学会变通。” 碑爷及时提示。 沈长生颔首道: “我明白。” 言罢,他的眼神愈发冰冷。 下一刻。 身形再次冲出。 蓝鳞魔鳄没想到沈长生不知悔改。 见这小东西又向着自己头颅袭来,魔鳄不屑地再次抽出尾巴,用力一甩。 “唰!” 鳄尾抽打而出。 可当鳄尾即将触及沈长生肉身时。 “啪!” 一道元力在鳄尾的鳞甲上炸响。 那一刻,沈长生并未选择硬刚。 他双足一点,找准时机,一脚踏在了鳄尾之上。 有了鳄尾借力,沈长生身形一闪,出现在了蓝鳞魔鳄的头顶。 “唰!” 还未等蓝鳞魔鳄反应过来,沈长生赫然出拳,拳势如龙。 “嘭!” 这一拳,力道如山崩,轰得巨兽身躯向着水底沉去,头颅一沉。 魔鳄一沉,水面波涛四起,场面甚至惊人。 只是,这一拳,对于有蓝色鳞甲护体的魔鳄而言,显然并未造成任何伤害。 身为魔鳄,这巨兽的鳞片比寻常金石更为坚硬,寻常攻击难以击碎。 不过,沈长生并未放弃出手。 元力如手指,帮助他在蓝鳞魔鳄的头颅之上站稳了身子。 紧接着,他悍然出拳。 一拳又一拳,拳影错乱。 “嘭嘭嘭!” 元力不断地在魔鳄头顶的鳞片爆炸,爆出的动静极度刺耳。 没过多久,蓝鳞魔鳄头颅之上那片坚固无比的蓝色鳞片,裂了。 “咔嚓!” 裂纹不停地在鳞片之上蔓延。 哪怕这鳞片坚硬如精钢,在沈长生这不要命地轰击下,终究还是裂开了。 头顶传来的剧痛令蓝鳞魔鳄怒了。 巨兽抬起了头颅,发出一声恐怖震天的怒吼。 “吼!” 为了将沈长生甩飞,魔鳄开始不断晃动身子和头颅。 然而,沈长生在其头顶站得稳如青松,仿佛扎根于此。 见状,蓝鳞魔鳄怒急。 这头庞然大物放弃了摇晃,一个猛子向着大泽水底扑去。 “轰隆隆!” 波涛炸开,湖水激荡。 如此大幅度的动作,令沈长生身子都一阵摇晃。 眼看巨兽要潜入水底。 沈长生手中寒光闪烁。 镇渊剑! 沈长生第一次用父亲的佩剑来战斗。 毫不犹豫。 双手握剑,沈长生将镇渊剑直直地刺入了鳞片碎裂的缝隙。 “嗤!” 剑刺入魔鳄血肉,血水喷射而出。 蓝鳞魔鳄感受到了威胁,嘶吼着,快速向着水底沉去。 水面之下,才是他的领域。 为了摆脱沈长生,它带着沈长生到处乱冲,宽广的大泽都被搅浑了水面。 只是,沈长生没松手,也没有拔剑。 锋利的镇渊剑,牢牢插进了魔鳄的血肉。 沈长生并未闲着,他的目标还是护在魔鳄头顶的鳞片。 “嘭!” 沈长生悍然挥拳,重重地砸在了裂纹遍布的鳞片之上。 裂纹,继续蔓延。 “砰砰砰! 沈长生拳密如雨,这猛烈的冲击,超出了鳞片的承受。 终于。 当沈长生又轰出一拳。 “轰!” 坚固如金石的碎片猛然炸裂,许多残片扎入了魔鳄的血肉。 “终于碎了!” 沈长生眸光一闪。 失去了鳞片保护,这一块血肉,抵挡不住他的攻击。 这里,就是魔鳄的致命弱点! 只要他用剑将这块血肉斩碎。 哪怕这魔鳄生命力再顽强,也会瞬间暴毙! 然而,就在沈长生做好准备,握住镇渊剑准备打出最后一击时…… “等等,不对劲!” 碑爷急忙叫喊道。 沈长生冷静下来。 此时他置身于水底。 这水体的温度,似乎在骤降! 水面,甚至开始凝结冰层。 “再怎么挣扎,一剑杀了它,就结束了!” 沈长生虽然猜到了这是魔鳄的手段。 但,他必须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他双手握住了镇渊剑。 一身元力,逐渐灌输到了镇渊剑中。 正当镇渊剑金光大盛之际…… “轰!” 一道深蓝元力忽然冒出。 向着沈长生的后心袭来。 这猝不及防的偷袭,沈长生来不及招架。 “嘭!” 元力重重打在沈长生的后心。 命中瞬间,他身周的湖水竟瞬间凝结成了冰块,他要被整个冻结。 “不好!” 沈长生面色骤变,忙催动元力。 “轰!” 体内磅礴元力爆发,震碎了四周的寒冰。 然而,这破冰的片刻…… “哗!” 蓝鳞魔鳄竟趁机自水底纵身一跃,冲出了水面,直奔天穹。 “嗤!” 魔鳄乘风破浪,罡风如刀剑,划过身周,剧痛不断。 他连忙用元力护住肉身。 “嘶!” 罡风不断,元力也不怎么见效,沈长生浑身剧痛。 但,他的手始终没离开镇渊剑。 他两手紧握长剑,咬紧牙关,站稳在了魔鳄的头颅之上。 “小家伙,注意这魔鳄的颅顶!” 碑爷提醒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愕。 迎着罡风,沈长生望去。 却见。 蓝鳞魔鳄的头颅前端,竟然冒出了一根尖锐、闪烁着蓝色光华的独角! “不好,这大块头进化了!” “看来,这家伙刚才不仅在挣扎。” “它还在试图破境!” 碑爷一语道破原因。 只是,他们知道的太晚了。 蓝鳞魔鳄生出尖锐独角,如今已经迈入了通玄境界,也就是二品妖兽! 尽管沈长生还在挣扎。 可相对于这进化完更为庞大的魔鳄而言,他不过是失去了威胁的苍蝇。 找准机会,一击便可击杀! “给我死!” 沈长生双目通红,怒吼一声。 他奋力握住镇渊剑,狠狠地向着魔鳄的血肉之中刺去。 “嗷!” 蓝鳞魔鳄愤怒死后。 沈长生这只小蚂蚁竟然敢伤害他这头巨龙的后裔,不可饶恕! 魔鳄凶性暴起,彻底发威了。 “嗡!” 咆哮声向着四周传递,魔鳄颅顶的独角,逐渐凝聚出了湛蓝色的光晕。 这湛蓝色的光晕,蕴含着恐怖的元力,绝非现在的沈长生能够阻挡! 第二十一章破釜沉舟斩巨兽 蓝鳞魔鳄的独角上元力闪耀着蓝色光晕。 “当心!” 碑爷急忙叫喊。 碑爷的话音还未消散。 “轰轰!” 海量元力自独角上迸射而出,划破了长空。 所指,正是沈长生! 沈长生目光一凝,连忙抬起双手,元力集中于胸前抵挡。 同时,体内的葬神碑一阵动荡,将沈长生笼罩。 “轰!” 第一波的元力冲击被他阻挡。 可。 蓝鳞魔鳄的攻击并非一波,而是如同汹涌波涛,连绵不断! 尽管沈长生抵挡住了一两波。 但,蓝鳞魔鳄的独角不断闪耀,元力又快汇聚成形。 “小家伙,放弃吧。” “这样的冲击,再来几次你就要撑不住了。” 碑爷点破了现状。 一开始,沈长生处于蓝鳞魔鳄的颅顶,不易被看到和攻击。 但如今魔鳄有了远距离的攻击手段,只要魔鳄元力足够充沛,这海量的冲击迟早要冲垮他。 “罢了,碑爷我暂且帮你抵挡这大块头的冲击。” “趁着空挡,赶紧逃走!” “这种事我只会做一次,你要珍惜机会。” 碑爷的语气略显无奈。 尽管他为了复苏,需要不断地积蓄力量,不能轻易地施展。 但若是沈长生死在这蓝鳞魔鳄身上,之前的努力都将白费。 因此,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理智地逃走。 只是…… “无妨!” 伫立于魔鳄颅顶的沈长生高声应道。 与此同时。 磅礴元力如潮水自他体内涌出,化作一面盾牌抵挡住冲击。 “砰!” 他抬起右脚,向上扬起,随即狠狠地下劈,直指魔鳄鳞片。 “咔嚓!” 又一片坚硬的鳞片,竟被他一脚劈出了道道裂痕。 裂痕遍布如蛛网。 “小家伙,这是作甚?” 碑爷感到意外。 这一刻。 他注意到了沈长生身周的气息愈发高涨。 沈长生嘴角上扬。 “我要回应这个大块头。” “临场突破,不是它一个的底牌。” 说完话的瞬间。 “嗡!” 四周元力在刹那间,全部被沈长生的肉身所吸纳。 种种玄妙尽在眨眼间升华。 “轰!” 沈长生体内迸发出了一股更为强横的气势。 通脉,六重! 碑爷没说话,但内心吃惊。 临场突破,特别是在战斗中突破,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 一旦出现任何意外,走火入魔是轻,更惨的甚至形神俱灭…… 沈长生敢这么做,确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战斗之中,分出心神来,完成了境界的突破。 “好一招临场突破,倒是小看你了!” 碑爷为沈长生的表现而感叹。 这一举动,若是传出去,怕是能让人瞠目结舌。 只是…… 哪怕沈长生修为提升一重,与蓝鳞魔鳄的差距依旧明显。 “通脉六重对战通玄一重,实力如鸿沟,依旧有点冒险啊。” 但沈长生并未回应。 他的眼底掠过一道精光。 四周涌动的元力,正在被他的肉身吐纳和吸收。 修为的提升或许只有一重。 但再加上他这七天的磨砺。 如今的沈长生。 相较于七天前的自己。 实力的增强何止一个境界! 他对于元力的运用,战机的把握,早已更上台阶。 “轰!” 又是一拳,沈长生重重打在蓝鳞魔鳄身上。 “咔嚓!” 坚硬如精钢的鳞片被击碎,炸裂开来。 “冒险吗?能杀就行!” 言罢。 沈长生双手握紧镇渊剑,用力往外一拔。 “嗤!” 鲜血直接从蓝鳞魔鳄的表皮迸射而出。 “嗡!” 元力在镇渊剑中涌动,长剑散发淡淡金光。 “哗哗!” 眨眼之间。 沈长生持剑连劈带斩,挥出几十剑。 尽管他并未接触过什么剑类武技。 但镇渊剑乃是他父亲用的神兵。 只需元力催动。 斩出的锋利剑气足以撕碎这蓝鳞魔鳄的血肉! “噗嗤!” 血水溅射不断。 眼看着沈长生发威。 蓝鳞魔鳄没有坐以待毙,磅礴元力自它的独角向四周蔓延。 极寒之力扩散。 “唰!” 冰层试图将他的肉身冻结,蔓延到了他的双足。 “哼!” 沈长生并未惊慌。 身躯一震。 “咔嚓!” 四周寒冰破碎于一瞬。 还未等魔鳄凝聚下一次攻击,沈长生聚势凝神,再度挥剑劈砍。 “嗬!” 蓝鳞魔鳄痛苦地嘶吼起来。 元力自它身躯之上蔓延。 整个大泽的水面,都在这股元力的作用下凝结成了冰层。 汹涌的波涛刚成型,便被冻结起来,宛如雕塑。 成型的浪涛冰层,不亚于金石坚硬。 “轰隆隆!” 蓝鳞魔鳄找准机会,用头颅去撞击这坚韧的寒冰。 有鳞片庇护肉身,他自然无惧寒冰浪涛。 但,伫立于它头顶的沈长生,只是个肉身弱小的人类。 “呵,天真!” 头颅下落的瞬间,沈长生读懂了魔鳄的歹意。 眼看着要撞上冰层,他抬手轰出一拳。 “砰!” 明明是肉身与冰层碰撞。 但声音却如金石对碰。 一阵铿锵后,冰层骤然粉碎,化作粉末飘散。 可沈长生心神聚焦于寒冰浪涛,却忽略了蓝鳞魔鳄的动作。 “唰!” 魔鳄用力一甩,沈长生失去了重心。 “唰!” 沈长生身形被甩飞,向着冰层落去。 与此同时,魔鳄乘胜追击,独角再度打出一道湛蓝元力。 元力如寒潮,势要将沈长生彻底冰封! 面对头顶那团寒潮的冲击,沈长生神情肃穆。 “嗬!” 双足于冰层之上踏起。 厚厚的冰面,愣是被踏得崩碎开来。 与此同时,沈长生手持镇渊剑,浑身力量凝聚于一剑,骤然挥剑。 “唰!” 剑气如雨,自长剑中斩出,直奔寒潮而去。 “轰隆隆!” 剑气与寒潮对冲,碰撞、爆炸! 冲击引发的余波和气浪,如浪涛向着四周席卷,连岸上的树木都被斩断、冻结! 沈长生当面应战,自然也被气浪波及。 纵然在元力的庇护下,他并未被带飞出去。 但。 沈长生的体表,愣是覆盖上了一层冰霜,人似是成了冰塑。 “呼……” 直到冲击的余波散去,沈长生这才缓过神来。 一口鲜血自喉咙上涌。 虽然没有被冲击威胁性命。 可他的肉身,从表皮到内脏,全都在战栗,剧烈的疼痛自身躯各处传来,甚是折磨。 “再有一次,怕是扛不住了。” 拭去嘴角鲜血,沈长生抬头望向了蓝鳞魔鳄。 虽然魔鳄依旧如小山耸立于冰层之上,它的独角依旧在凝聚寒潮般的元力。 但,沈长生察觉到了。 相较于前几波如天灾般的寒潮元力,这一次所凝聚的,无论是范围还是强度,似乎都弱了些许。 “这大块头也撑不住了啊。” 碑爷打量着巨兽说道。 沈长生抿着嘴唇,并未开口。 蓝鳞魔鳄或许快要撑不住了,但他自己也快到极限了。 接连不断的元力对冲、挥剑劈砍,让他的元力和体力都快被榨干了。 “呼哧!” 沈长生大口地喘息着,闭上了双目。 他明白。 胜负,或许只看这最后一招了。 这一招,是他与魔鳄的生死互搏。 双眼睁开,一道寒光闪过了他的双眸。 “嗡!” 沈长生体内的元力,全部向着镇渊剑涌去。 镇渊剑在颤动,赤红色的剑身散发着淡淡金光。 至于蓝鳞魔鳄。 大块头的身躯在震颤,寒意自庞大的肉身上涌现,将整个大泽冰封。 冰冷的竖瞳,满是疯狂的杀意。 在二者相互对视的瞬间。 “轰!” 巨兽不再犹豫。 元力寒潮骤然释放。 这寒潮夹着罡风,冲击向前,冰层碎裂。 碎冰夹杂在罡风里,威力变得更为恐怖和惊人,变成了一股肉眼可见的巨大风暴。 沈长生深吸一口气。 他的肉身紧绷,肌肉震颤,全身的力量,都将爆发于这斩出的最后一剑上! 渺小的他,剑指巨兽。 顷刻间。 “斩!” 剑气迸射。 十几丈的剑气,自镇渊剑爆发而出。 这剑气,划破长空,斩向了那威力恐怖的寒潮风暴。 “轰轰轰!” 爆鸣声炸响在了大泽乃至这片丛林之上。 炽烈的光芒自碰撞出爆发,将整片大泽笼罩。 沈长生与蓝鳞魔鳄,都未能躲过这光芒的席卷。 这片山脉之中,爆鸣声久久回荡。 直到…… 所有存在恢复安宁。 沈长生依旧伫立在巨兽身前,伫立在这片宽广的冰面之上,手持长剑的他看起来渺小,却坚挺。 寒冰将他的身躯冰封了大半,他整个人似乎也凝结在了这一刻。 他已力竭。 连将身周寒冰崩碎的力气都没了。 但他仍旧紧盯着身前这尊庞大的巨兽。 至于蓝鳞魔鳄…… 大块头如山,仍旧矗立在冰层之上,身周散发着震慑人心的气势和威压。 “嗬……” 巨兽想要嘶吼。 可,眨眼间。 那冰冷的竖瞳骤缩,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轰!” 淡金色元力,自他庞大的肉身内爆发。 巨兽的腹部,一道深入脊髓的巨大伤口,缓缓裂开,血液喷涌。 沈长生那道破釜沉舟的剑气,斩断了巨兽坚韧的肉身,也断绝了它的生机。 “呼哧!” 呼吸之间,巨兽的穴窍开始汩汩淌血。 “轰隆!” 庞大的巨兽,无力地栽倒了地上。 大泽的冰面上,鲜血在蔓延、凝固…… 第二十二章神秘紫阳宫,炽烈银狼 “真的做到了。” 碑爷为沈长生的壮举而激动。 沈长生竟然真的以通脉六重的修为,斩杀了一头通脉境界的凶兽! 不可思议! 望着栽倒在冰面上的凶兽尸体,碑爷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小家伙……” 碑爷正准备夸赞两句。 沈长生浑身力气全部消耗殆尽,精疲力竭,一头栽向了冰面。 “铿锵!” 镇渊剑也随沈意摔倒在地,并未离手。 沈长生匍匐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喂,小家伙,现在还不能倒下!” 眼皮渐渐垂下。 碑爷的呼喊声一直在沈长生心底回荡。 …… 同一时刻。 大泽附近的一座山峰之上。 “韩姐姐快来看,那家伙昏迷倒下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自山林中响起。 树丛中间,一头银银色的巨狼身上。 坐着一身着蓝色襦裙的少女。 少女抓着豹子的毛发,洁白如玉的脚丫摇曳。 少女生着一张鹅蛋脸,眼眸清澈如宝石,年幼的她精致得像一件工艺品。 她那看向远处的眼神中,写满了激动和欢快。 这幅表情,倒像是刚看完戏班子里的花旦表演完好戏后的样子。 而在少女身侧,银狼一旁,伫立着一白裙长发女子。 女子戴着斗笠,斗笠垂下的面纱将洁白的脸庞遮掩。 透过面纱,依稀能看到那温润的双眼,骨相极佳的脸庞。 她的气质,出尘如谪仙。 “倒是猜到了。” 被称作韩姐姐的女子轻轻眨眼。 “越大境界,以通脉六重强杀通玄一重。” “如今怕是元力榨干,精力也耗尽了。” 女子似乎能看透沈长生的状态。 银狼上坐着的少女扭头问道: “那家伙不会死了吧?” 韩姓女子摇头。 “呼吸尚在。” “不至于死,等待精力恢复,苏醒是迟早的事。” 少女的眼中闪过一抹释然。 “如此甚好。” “我可没法眼睁睁看着人惨死眼前。” “他没死,咱们就不用出手救助了。” 言罢,少女的目光又打量了一下沈长生。 晶莹如宝石的眼眸中,露出了几分欣赏之色。 “万万没想到,大炎皇朝这等荒僻的小地方,还能诞生出让人眼前一亮的家伙,” “天赋、胆量和意志,俱是上乘。” “只是……” 少女揉了揉银狼的脑袋。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可惜和无奈。 “只是,这家伙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若是咱们紫阳宫的人,我定会向师尊介绍一下。” “师尊到时肯定会夸我。” 听着少女的话,斗笠女子也注视起了沈长生。 但她旋即挪走了视线。 “我紫阳宫并不缺乏天才,天赋强的多得是。” “这少年虽然出众,但也算不得妖孽。” “只靠胆量和意志,哪怕要进咱们紫阳宫都有难度。” 女子轻笑道: “更不必说老师是否会看中他了。” “哎呀,人家只是想为老师做点事嘛。” “韩姐姐讲话做事还真是严苛,不愧是老师看重的弟子。” 少女委屈片刻,旋即又笑出了声。 洁白小巧的脚丫在空中摆来摆去,甚至可爱。 “其实吧,我是觉得那家伙长得还算俊俏。” “若是能加入紫阳宫,天天看一看,赏心悦目也挺好。” “这等小白脸,生了一张英俊的脸,不能天天欣赏,怪可惜的。” 少女笑眯眯地说道。 她的笑容很明艳,如阳光温暖,更比泉水清澈。 “行了,别犯花痴了,傻姑娘。” 韩姓女子抬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眼中并无责备。 对待少女,她的态度很温和。 她眺望远处,说道: “人家连紫阳宫都没进呢,你就开始算计了?” “等他真有资格加入了再说吧。” “不过,若是他足够出众,说不定真有在紫阳宫见面的机会。” 少女赞同地颔首。 “是啊,希望他足够努力吧。” 言罢,少女的目光从大泽收回,看向了自己座下的银狼。 “话说回来,起码咱们这次的行动还是有收获的。” “能够被我收为坐骑,这小家伙应该很开心吧。” 言罢,少女抬脚给银狼来了一脚。 “嗷呜!” 银毛巨狼发出凄惨的哀嚎。 这银狼的模样,比起沈长生进山时遇到的那只,更庞大,眼神也更人性。 它本名月牙,身具炽烈银狼族血脉,修为高达天元六重。 今日,它不幸被少女收为了坐骑。 那大泽中的霸主蓝鳞魔鳄,在它面前,跟蚂蚁没什么两样。 只是,面对少女这一脚,银狼月牙虽然吃痛,却不敢发作。 毕竟,在被收服前,它曾被少女一招打得昏迷不醒。 而且…… 少女那揉捏他毛发的玉手。 散发着一股令他心惊肉跳的恐怖威压,令它头都不敢抬。 反抗,反抗就得死! “嗷呜……” 月牙委屈地摇了摇尾巴。 委屈求全的它,只能用这种屈辱的方式来讨少女的欢心。 “好狗……哦不,好狼。” 少女笑眯眯地拍了拍月牙的脑袋。 月牙不敢反抗,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很好,你这小家伙还是蛮懂事的。” “放心吧,跟了本姑娘,保证带你享福,哪怕师尊炼制的丹药,给你偷几颗尝尝也未尝不可。” 少女开始给月牙画饼。 一旁的斗笠女子嗔视了她一眼。 “敢偷丹药,小心师尊罚你去面壁。” 女子眼神平静,一本正经地说道。 原本洋洋得意的少女顿时蔫了。 “韩姐姐,人家求求你,别跟师尊提这件事好不好?” “我知道,韩姐姐你最好了!” 少女眼眸中水汽升腾。 她一下子扑到韩姓女子身旁,抓住了她的衣袖,轻轻摇动。 那藏在面纱里的面容依旧严肃,韩姓女子严苛道: “这个嘛。” “看你懂事不懂事了。” 眼看着太阳即将被远处的群山遮挡。 韩姓女子转身道: “天色太晚了,咱们该回宗门了。” 少女可怜巴巴地嘟起了嘴。 面对严厉古板的师姐,她的撒娇招数毫无作用。 无可奈何的她只能应声道: “好吧。” 眨眼间,树叶飘落。 落地之处,空荡寂静。 …… 一个时辰后。 沈长生清醒过来,睁开了双目。 天色渐沉。 “嘶。” 正欲翻身站起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令沈长生痛呼。 剧痛,令他面色惨白。 “小家伙,你可算醒了。” 碑爷的语气放松下来。 沈长生在这荒野中陷入昏迷,可把他急坏了。 为了对方,他必须时刻守护。 “怎么样,还受得了吗?” 好在沈长生虽然浑身剧痛如刀割,但并未受重伤。 碑爷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你这小家伙还真是命硬,这等凶险的战斗还是顶住了。” 沈长生嘿嘿一笑。 “碑爷。” “我现在,算不算是经历了生死一战的磨砺?” 与蓝鳞魔鳄的最后一次对拼,若是没能斩出那一剑…… 他可能已经变成了尸体。 “自然是算的。” 碑爷肯定道。 “只是,此等交手实在太过冒险。” “通脉硬刚通玄,幸亏这大块头不聪明。” “换成武者或者聪明点的凶兽……” 碑爷的话一停顿。 但沈长生已然读懂。 换做是聪明的强敌。 现在倒下的可能就是他了。 “我知道了。” 沈长生释然一笑。 他挣扎着抬起手。 随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回元丹服下。 没多久,沈长生的伤势渐渐恢复,肉身的疼痛减弱了不少。 只是,被榨干的元力还需缓缓回复恢复 总而言之,身体方面,沈长生已经没什么大碍。 “记得取你的战利品。” “蓝鳞魔鳄的妖核与独角,绝对能卖出好价格。” 碑爷嘿嘿笑道。 “明白。” 沈长生提起了镇渊剑,踱步向着蓝鳞魔鳄那巨大的尸体走去。 好在魔鳄的腹部已被他斩破,他轻轻斩了两剑,从魔鳄小腹处的血肉中,捞出一枚湛蓝色、拳头大小的妖核。 魔鳄的独角也被他带着肉割下,收入囊中。 “二品妖兽的妖核,还是蓝鳞魔鳄这等大体型的凶兽。” “这次银狼山脉的冒险之旅,你也算是收获满满了。” 碑爷感慨道。 沈长生颔首道: “确实收获不错。” “离开沈家七日,也该打道回府了。” 将一切收拾好后,沈长生换了身衣衫。 背着长剑,他穿过丛林,向着山下走去。 …… 数日之后。 在击杀了蓝鳞魔鳄后,沈长生的气息中多了一丝的凶性。 踱步下山的路上,那些弱小的凶兽竟不敢露头。 至于一些强悍的凶兽,自以为气息比沈长生强悍。 待到他出剑,全都成了他储物袋中的妖核。 …… 沈家。 回家后,沈长生先是跟祖母寒暄片刻,随即回到了房中。 “碑爷,储物袋里的妖核太多了,全都拿去卖掉吗?” 言罢,沈长生将储物袋释放而出。 “哗啦!” 上百颗的妖核被堆放在了桌上。 妖核的气息血腥而强烈。 “自然不能全卖出去。” 碑爷忙劝阻道。 “山里收获的妖核,大多数你都可以卖掉。” “但像蓝鳞魔鳄这等大块头的妖核,对你有大作用。” “如今你已经尝试了炼丹,炼化这颗妖核不成问题。” 第二十三章通脉七重,家族有麻烦了 于是,在碑爷的指点下,劣质的妖核与品相上乘的妖核被他分装到了两个储物袋。 上乘的妖核就不卖了,日后要好生利用。 随即,他将丹炉取出,放在了房间中间。 “哗!” 轻轻弹指,将炉火点燃。 沈长生遵照碑爷的意思,将蓝鳞魔鳄等强大凶兽的妖核全都投入了丹炉。 有了先前炼制葬神锻体液的经验,如今他已经可以轻松掌控火候。 “妖核元力纯粹,但其中的磅礴能量,并不能直接吸收。” “但,若是有药材辅佐,便能炼出可以可以利用和吸收的药液。” 碑爷边说,边让沈长生往丹炉中投掷了一些药材。 在药材进入丹炉的刹那。 “唰。” 药材与妖核逐渐融化成药液,相互交织。 没过多久,房间中弥漫了一股药液特有的芬芳。 一个时辰之后。 所有妖核全部被沈长生融合成了药液。 沈长生将药液放置在了玉葫芦里。 望着药液,沈长生的目光愈发火热。 …… 七日之后。 房间里。 盘坐在蒲团上的沈长生,身周有一股强劲气息流转。 元力在他的身周流转,将他的发丝吹拂地乱飞。 而在他身旁放置的玉葫芦,里面的药液已经被他消耗殆尽。 “轰!” 元气如瀑布,流入了沈长生的躯体之内。 沈长生睁开双眸。 那一刻,他的气息节节高涨,逐渐攀升,令床铺都震动起来。 “嗡!” 元力威压自沈长生体内爆发而出,如狂风席卷整个房间,冲开了门窗。 顷刻。 沈长生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 “通脉七重了!” 在吸纳了药液中的能量后,他的修为更进一步。 “修为虽然有所提升,但只有一重,啧。” 碑爷勘探了一下沈长生的气息,感慨道: “若是能再斩杀一些妖兽,多积攒妖核。” “借助于妖核的元力,你的修为应该能突破到通脉八重!” 沈长生轻轻一笑,说道: “还行。” 修行修行,越往上行,越是艰难缓慢。 经过了最早期的修为光速提升后,沈长生追求的,已经不是速度。 修为如建筑,沈长生想要将修为根基修筑地稳固坚韧,如此才能修炼到更高的顶峰。 在跟碑爷沟通了一番后,碑爷竟沉默了片刻。 随即,碑爷欣慰道: “你这个年纪,修行能求稳,也算是好事一桩。” “耐住性子把自己的修为磨到极致,确实对你有好处。” 沈长生抿嘴一笑。 修整一番后,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闭关七日,总得跟老太太见面聊聊天,关心关心身体。 如今沈家十龙身死,整个沈家,都只能靠沈老太君一个人管理操持。 只是,待到沈长生来到老太君住处,却发现祖母并不在房中。 “可曾见过我奶奶?” 他叫住了一名护卫问道。 “少爷,老太君好像在家族的议事堂里。” “好多家族高层都被叫过去了。” 护卫的回答令沈长生略感不解。 家族高层? “都有哪些人去了?” 他继续问道。 护卫摇了摇头,说道: “这就不知道了。” “但我看到,送过去了几十份茶具……” 听到护卫的描述,沈长生更困惑了。 沈家的家族高层,如今也只有几十位。 这些人,掌管着沈家大小事务。 沈老太君虽然是家族话事人,但在具体事项上,还需这些人去打理。 除开一些特别核心重要的事务,其他产业,自然也要交给众人去操持。 这些年来,沈家的产业一直运行的很稳定。 哪怕是当初神天策等十龙战死,沈家势力遭受重创…… 家族产业却始终平稳运行,不受干扰。 可今天。 老太君却将所有管事的高层召集到了一起。 “为何要召集所有人呢?” 沈长生纳闷道。 护卫见沈长生一脸迷惑,无奈笑道: “少爷,此事我等下人就不便听和议论了。” 沈长生点点头,对着护卫挥挥手道: “行了,辛苦你了,先去忙吧。” “我这就去议事堂一探究竟。” 言罢,护卫迈步离开。 沈长生则踱步向着议事堂的方向赶去。 虽然家族召开议事很正常,但…… 他总觉得,这等会议太大,怕不是因为什么喜事。 事出其反,必有蹊跷。 沈家议事堂。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十分响亮。 “老太君,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此事,必须尽快处理解决。” “不然,咱们叶家的产业,将会遭受到巨大的变故。” 这声音中,掺杂了几分怒火和急迫。 闻言,沈长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名高层来自沈家旁系,名为沈青山。 “道理,老婆子自然是明白。” 议事堂中,传出了老太君的回答。 沈老太君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和稳重。 但沈长生却能感受到,祖母那愠怒的情绪。 “此事在老身看来,实在是过于离奇。” “按理来说,那群家伙不可能招惹咱们沈家,他们没这个胆量!” 沈长生瞳孔微缩。 果不其然,家族产业出问题了。 从两边的语气之中,沈长生也能够听出此事不小,还很严重。 见状,他没有墨迹,直接闯入了议事堂中。 随着议事堂的门被他推开,沈长生的身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哪来的毛头小子,敢在这时扰乱我家族会议!” 脾气火爆的沈青山还以为有不长眼的仆从闯了进来。 他正欲高声呵斥。 才发现来者是沈长生。 那呵斥的言语,最终憋在了口中,不敢吐出。 “长生?” 沈老太君没想到,沈长生竟然会来议事堂。 “你闭关结束了?” 沈长生恭敬点头,答道: “刚刚结束。” “本打算找您寒暄,得知您在议事堂,我便来了。” 言罢,沈长生眼角余光一瞥。 宽阔的议事堂坐满了人。 果然,整个沈家的高层全都聚集在了这里。 旋即,他看向了沈老太君,关切地问候道: “奶奶,家族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议事堂中,众人纷纷将目光放在了沈长生的身上。 他们这些人,多少都听到过沈长生的经历。 毕竟,像这等天骄突然失去天赋,当了三年废物,又重获天资的故事,实属罕见。 无论他们心里怀着什么心思,对于这位家族少主,自然要多关注一些。 众人纷纷默不作声地打量着沈长生。 “家族产业出了些问题。” 沈老太君缓缓说道: “虽然你暂时不需要关注这些事情。” “但你作为咱们沈家唯一的继承人,来听一听,学一学,倒也合规矩。” “无论怎么说,这些事,未来都是要等你接手。” 这一番话,意味深长。 要知道,这里可是沈家的高层会议。 因此,这一番发言,相当于是昭告了沈长生未来家族继承人的身份。 这些话,不仅是对沈长生说的。 也是说给那些心思不正的高层听的。 为的是,敲打他们那些痴心妄想、不切实际的意图。 “那我便听一听。” 沈长生从容地走到了沈老太君身旁,抽了张椅子坐上去。 同时,他还开口说道: “若是我能有办法为沈家解决问题,也算是为家族做一番贡献不是?” 此话一出。 坐在不远处的沈青山,深邃的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 只是这光芒,众人并未察觉。 沈青山摆出一张笑脸来,轻咳两声道: “长生啊,许久未见,还认识我吗?” 这样热情的语气,显然是为了拉近与沈长生之间的距离。 沈家其他高层见状,纷纷侧目望向了沈青山。 在座的能做到沈家高层,自然都是精明之辈。 沈青山的异样,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而沈长生闻言,很是自然地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 “青山伯伯,我自然认得。” “只是,现在咱们还是专心议论家族正事吧。” “有什么话,等家族的事情讨论完,咱们再慢慢寒暄吧。” 沈青山神色一滞。 谁曾想,沈长生这个小辈,连跟他寒暄的想法都没有。 一句话,又把距离拉开了。 这样的反应,多少让他有点挂不住脸。 沈青山脸皮僵住,牵强一笑后说道: “也是,长生说的对。咱们还是赶紧议论家族的要事吧。” 言罢,他吞了两口茶水。 压下了心中的尴尬。 而沈长生则是静坐在祖母身侧,将今日议论的事情,听了个一清二楚,完完整整。 大炎皇朝的西郊里,有一处属于沈家的矿脉和矿场。 这矿脉中孕育的是海天矿石,蕴含灵妙气息,是炼丹、炼器乃至于构筑阵法的必备材料。 并且,沈家的海天石矿,品质在整个大炎皇朝都属于上上等。 如此珍贵的矿石,为沈家带来的财富,占了沈家足足十分之一的总收入。 只是,让人难以预料的是。 不久前,竟然有一伙胆大包天的土匪在矿场附近冒头,要占山为王。 沈家的海天石矿,起码被这群土匪袭击了数十次。 如此袭击,令海天石矿的管事和旷工死伤不少,甚至连开采矿物的器具都被摧毁。 整个海天石矿,瞬间失去了生产能力,损失巨大! 第二十四章主动请缨,进山剿匪 “那伙土匪的山大王,江湖人称恶鬼。原本,他们是在京城北部打家劫舍。” “蹊跷的是,他们近日突然转移到了海天石矿场附近。” 开口叙述者,是沈家海天石矿的一个头目。 只是,这头目的身上还裹着纱布,显然受了伤。 “矿脉管事尝试跟恶鬼沟通,但人家根本不搭理。” “而且,这群狗杂种似乎监视了矿场。” “他们总是在矿场守卫们交接的空荡,突然偷袭,根本无法防备!” 这番话说完。 整个议事堂,从沈老太君到各位高层,脸色全都阴沉下来。 只是听完这头目的描述。 其中的因果,众人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在座的高层。”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沈老太君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无声的压力,将整个议事堂都笼罩在了其中。 “很明显,家族矿场遇袭,绝对有那两个家族的支持!” “正是如此,那群人心都脏,总喜欢整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也这么认为。一群没什么根基的山贼,哪怕那恶鬼修为再高,又怎么敢招惹咱们沈家?” “我看啊,与其咱们自己调查,不如直接上禀皇上,请陛下来做主!” “但咱们没有任何证据啊!如果空口无凭地去找陛下处理,陛下最多将这批土匪剿灭。到时候,再来一批怎么办?” 众人议论纷纷。 尽管他们心里对于罪魁祸首的来头,已经有了答案。 但,没有证据,他们也没法解决和报复。 “在我看来,诸位似乎把这个问题想的太麻烦了。” 这一刻。 沈长生打断了议论。 他站起身,开口说道: “诸位,且不提如何查处和报复土匪们背后站着的存在。” “咱们是不是忘记了,现在对矿场最大的威胁,还是那群土匪。” “证据可以慢慢收集,但矿场生产不能再耽误了。” 沈家高层纷纷愣住。 此事,他们确实想得太深了。 以至于,忽略了那群土匪。 “土匪一日不除,矿场一日不得安宁生产。” “只要矿场能生产,家族的产业不会动摇,其他事都可以慢慢解决。” “当务之急,还得是镇压土匪!” 沈长生的话语在议事堂回荡。 沈老太君见孙儿这不卑不亢的姿态,眼中流露出些许欣慰。 这一刻,众人再度聚焦于沈长生。 谁曾想,半天没讨论明白的问题,最后竟是被低调的少主所理清。 “长生,那你认为,家族现在该怎么做?” 一位中年高层问。 沈长生平静道: “要解决,简单。” 言罢,他看向了矿场的头目,询问道: “那群土匪的老大,什么修为?” 头目如实答道: “回禀少主,通玄三重境界。” “矿场管事说,家族只要能派个通玄五重坐镇,定能剿灭这群土匪!” 沈长生轻轻点头。 看来矿场管事也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 只是不知道,沈家现在是否有可以派出去坐镇的通玄五重高手。 “家族现在还有能派出来的通玄五重吗?老太君。” 沈青山问道。 沈老太君眉头一皱。 “通玄五重是有,但都有要职在身。若是即刻调度,怕是要耽误其他产业。” 短时间的调度好商量。 可若是土匪接连出现,坐镇的时间就有待商议了。 闻言,众人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这时,沈长生站了出来,神秘一笑道: “奶奶,此事未必没有解决办法。” 此话一出,沈长生再度成为了焦点。 沈老太君望向他,问道: “什么办法?” “办法就是。” “让我去。” “我去代替通玄五重,坐镇家族矿场。” 沈长生说话时神色坚定。 但话音落下,整个议事堂都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面色惊愕地盯住了沈长生,有几位更是直接愣住。 “长生。” “你修为达到通玄了?” 一位高层不解地问道。 沈长生回答: “通脉七重。”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众位高层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 “长生,不得胡闹!” “你这等实力,去家族坐镇矿场,岂不是送死?” “本以为你当真有好办法,没曾想你竟然说出这种大话!” 一些高管愤怒起身,呵斥起了沈长生。 哪怕他是家族继承人,也不能再家族会议乱说话! 然而,就在众人要将沈长生送出议事堂时…… “等等。” “我觉得未尝不可。” 空气突然安静。 众人纷纷扭头望去。 却见发言者竟是沈青山。 沈老太君默默地盯上了前者,目光变得愈发深邃。 “沈青山,你也糊涂了?” “长生还是个孩子,哪里能对付得了通玄三重的土匪!” “胡闹!土匪之辈,穷凶极恶。莫说长生没有达到通玄,便是跟土匪同境界,都不应该让他去!这可不是什么宗门比斗!” 高层们的呵斥,并未让沈青山变脸。 他漠然面对众人,目光最终停留在了沈长生身上。 “我同意,是因为相信长生少主。” “长生少主,肯定是有了把握,才敢接下这等危险的任务!” 听到沈青山的发言,沈长生微微一愣。 他旋即与沈青山对视一眼,察觉到了对方那莫名的神色。 而后者则毫不胆怯,高声回应道: “长生少主乃是咱们沈家的继承人!” “咱们这群高层,日后都要接受他的统领,岂能质疑他的决定?” 只是,沈青山的话,并未得到其他人的赞同。 其中有些高层,乃是沈老太君培养的后辈。 他们是真正地将沈长生视为子侄,自然不会答应这种冒险的请求。 “真是胡闹!” 一位中年人用力甩衣袖,怒道: “沈青山,若是少主遇到了凶险,你担不起!” 眼看着众人就要与沈青山争执起来,议事堂都乱作一团。 此时…… “各位。” 一直保持沉默的沈老太君,打破了局面。 老太君的话语,中气十足,带着威严,传遍了家族高层。 随着她一开口,整个议事堂顿时安静得银针落地可闻。 “既然各位都不认可长生的主意,还是我来处理吧。” 言罢。 沈老太君扭头望向沈长生,目光严肃。 “长生。” “你果真有办法解决那群土匪吗?还是说一时头脑发热?” 沈老太君直截了当地问道。 对于孙儿,她算是如今最了解他的人。 既然小家伙说有办法,她相信对方不是那等鲁莽的人。 从书院会试到去柳家讨债看得出。 沈长生做事,一定是因为心中有把握。 “奶奶,我自然有办法。” 沈长生从容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沈老太君看出了沈长生的自信。 “土匪虽然狡猾,不易搜查,但他们的行动,并非无迹可寻。” “如今我心中已有了盘算,只需要……” 看到众人那好奇的眼神,沈长生话止于此。 他声音一顿,随即望向了老太君说道: “请您放心,孙儿绝不会鲁莽行事。” “矿场的麻烦,就由我来解决!” 见沈长生说得这么从容不迫。 沈老太君轻轻颔首。 “老婆子我相信,我的孙儿不是那种鲁莽狂妄之徒。” “各位不如给他一个机会,看他能否为家族奉献一份力气。” 沈老太君面带微笑,看向众人: “诸位,可否赞同?” 沈青山自然是第一个起身赞同的。 “老太君,我完全同意。” “既然咱们少主有信心,我们这些人自然要支持他!” “您放心,但凡少主需要什么帮助,我等一定言听计从。” 剩下的高层面面相觑,多少还是有些犹豫和反对。 只是,老太君的话,总归是要听的。 既然老太君都表态了…… 他们若是继续反对,反倒是让老太君难堪……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安排吧。” “唉,我同意了。” “只是,长生,你可千万保护好自己啊!” 沈长生起身,向着众位高层躬身行礼。 “多谢诸位长辈的信任,长生这次一定会解决掉土匪。” “你们的信任,我绝不会辜负!” 言罢。 众人只好期盼着沈长生能顺利解决问题,安然返回。 沈老太君开口问道: “长生,你准备何时前往?” 沈长生似是早有打算,他应声道: “奶奶,矿场生产耽误不得。” “既然我接下了任务,自当即刻前往!” 沈老太君注视着孙儿: “嗯,那就回去收拾一下。” “老身会为你安排车马。” “一个时辰过后,老身在家门前送你。” 沈长生应声,随即向诸位高层拱手道别。 他缓缓走出了议事堂。 可谁都没注意到。 议事堂中,沈青山的目光,盯紧前者的背影。 他那眯起的眼缝里,闪过一丝寒芒。 随即,议事堂开始继续讨论…… 在老太君的护送下,沈长生坐着马车,离开了京城。 与他一同乘车的,还有几个来沈家通风报信的矿场头目和工人。 行程中。 “关于那群土匪,诸位还有什么细枝末节能想起来吗?” 沈长生扭头望向众人,问道。 见自家少主主动询问,众人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面对他。 第二十五章矿场管事王烈,坚决反对 对于沈长生这位沈家未来的掌舵人,几个矿场人员面对他难免紧张。 但几人随即回答道: “并无其他信息。” “俺只知道那领头的土匪叫恶鬼,其他一概不知。” “俺们就是来报信的,具体也不太了解。” 矿场的小头目委婉道: “少主,有什么问题还是问矿场管事吧,我们确实所知甚少。” 见状,沈长生颔首应声。 眼看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沈长生干脆闭目静坐起来。 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修炼当中。 “小家伙,你这次主动请缨怕是有点托大。” “蓝鳞魔鳄只是通玄一重,杀它你都筋疲力竭,险些受重伤。” “人家恶鬼可是通玄三重,一重境界一层堑,你这能应付的了?” 碑爷的声音在沈长生脑海中响起,语气严肃。 他不希望沈长生行事太鲁莽。 然而,沈长生却嘴角上扬,神色从容不迫。 “碑爷,您不必担忧。” “我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跟恶鬼去生死搏斗,而是解决矿场危机。” “等咱们到了矿场,待我了解了解情况,再做应对也不迟。” 碑爷无奈轻咳一声。 “行吧,你小子怕是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 “既然如此,正好通过与这群土匪的战斗,来测试一下你近日的修为进步如何。” 马车缓缓前驱。 沈长生并未再与几人沟通。 前往海天石矿场的路上,马蹄声、轮毂声阵阵。 …… 数个时辰后。 “咱们到了,少主。” 头目轻声细语地提醒道。 沈长生这才从入定中苏醒。 他睁开双眸,透过马车的窗户,看到了坐落在荒野之上的矿场。 此地宽广无比,有废弃不少矿石堆积于地上,形成了小山。 整个矿场,都散发着一股氤氲气息,这正是海天矿石的气息。 海天石矿脉的存在,让此地的元气十分浓郁。 但空气中,也有矿石开采的那股粉末味道。 “好。” 沈长生应声,随即从马车上走下。 刚下马车。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谢天谢地。” 一道浑厚有劲的声音传来。 扭头望去,却见一身形高大健硕的中年汉子正迈步走过来。 这汉子体型将近一丈,光着膀子,一身肌肉隆起,皮肤黄的发黑,犹如铜铸。 大汉留住浓密的大胡子,面部筋肉分明,这模样真是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 不过,面对如此高大魁梧的汉子,沈长生依旧神色淡然。 “通玄三重。” 碑爷不动声色地提醒道。 想来,此人应该就是负责管辖矿场的管事。 很快。 其余的工人和头目从马车上走下,看到大汉后,纷纷恭敬地叫了声管事。 “管事,家族派人来了,但是……” 众人纷纷望向了沈长生。 按照管事的要求,家族本应该派一名通玄四重的高手,谁料来的却是通脉七重的少主。 这情况,他们不知该如何开口交代。 随即,管事循着众人目光望向了沈长生。 “咦?” 仅仅只是一眼,管事大汉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来人的模样,似乎有几分眼熟。 只是,他忘记了,到底是在何处与对方有过接触。 “这位是?” 小头目忙解释道: “这位是咱们沈家少主,沈长生。” “少主,就是家族派来解决矿场危机的人……” 头目越说越没底气。 头目越听越傻眼了,似乎想不到家族会把沈长生派过来。 他连忙走上前,向着沈长生恭敬地躬身行礼 “沈家海天石矿场管事,王烈,见过少主!” 哪怕王烈一直在偏僻的矿场做事,但他也很清楚沈长生在外面的废物之名是多么“响亮”。 不过,由于身份地位问题,他还是摆出了一副恭敬的仪态。 然而,王烈眼神中夹杂着的那一丝鄙夷,却不想他的眼神被沈长生完全察觉。 幼稚。 甚至是荒谬! 就算沈长生天赋重拾,但这通脉七重的修为,如何能与那群凶恶的土匪去对抗和厮杀? 王烈在得知沈长生身份的那一刻,心就凉了半截。 但沈长生却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静静打量着这位矿场管事。 不过,对方眼神中那潜藏的一丝鄙夷,似乎已经表明了态度。 “对于我的到来,你似乎,不太满意?” 沈长生淡然发问,直视对方双眼。 王烈眼神闪躲,他牵强一笑道: “不敢,不敢。” 王烈笑容勉强,他低头问道: “属下只是想知道,少主如今什么修为,毕竟这矿场的麻烦棘手的很……” 沈长生淡然一笑。 王烈在想什么,他大致能理解。 “通脉七重。” 话音落下。 王烈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逐渐阴沉下来。 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而严肃,沉声说道: “少主,属下是个直肠子,有话喜欢直说。” “这矿场危机并非儿戏,不像书院那么安全。” “那群土匪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祸害,跟他们交锋,生死都要面临威胁。” “我的建议是,您赶紧原路返回,不要蹚浑水。” 表面上,王烈这是在规劝沈长生。 但沈长生能听出来。 王烈的语气并不是劝导,而是类似命令的坚定语气。 面对王烈这直接的抵触,沈长生并没有着急与对方争辩。 他的目光,扫过了去家族求援的矿场头目。 头目面色煞白,被管事与少主的交锋搞得心神忐忑。 “管事,话不能这么说。” “少主前来,连老太君都答应了。” “若是就这么让他回去,他也没法跟家族那边交差啊。” 头目出来说话,王烈却给了他一个充满威严的眼神。 什么交差不交差的。 万一沈长生这个少主死在矿场,他才是最没法交差的! 没有跟小头目白费口舌,他一本正经地望着沈长生,遏制着心中的怒气说道: “少主,我并不是吓唬您。” “您回去,若是沈老太君怪罪,尽管怪到我身上!” “但这矿场随时面临危险,您决不能逗留啊!” 只是,沈长生的举动,完全出乎了王烈的预料。 沈长生从容一笑,说道: “多谢王管事好意提醒。” 说完,他迈步从王烈身旁绕过,径直地走向了矿场。 更让王烈想不到的是,沈长生路过时还对他摆了摆手。 “放心,待到矿场问题处理完,我自会打道回府。” 没等王烈反应过来。 沈长生已经走向了矿场更深处。 “这……” 王烈愣了一下。 沈长生这执拗而不听劝阻的架势,让他十分不满。 明明他是为了前者的安危着想,但显然他的建议被轻视了。 见沈长生越走越远,王烈的眼里快要冒火了。 “冥顽不灵!” 王烈咬紧了牙关。 额头上青筋暴起。 “也不知道家族怎么想的,难道对矿场的危机根本不上心吗?” “派这等毛头小子来矿场,到底是来增援,还是来给我惹麻烦的!” “万一土匪闯入,我到底是要保护他还是保护矿场!” 王烈虽然已经尽力压低声音。 但他嗓音雄浑又有劲,根本压不住。 不远处的沈长生步伐一滞,似乎听到了他那番无礼的话。 “管事,冷静!” 小头目连忙安抚他的情绪,生怕他祸从口出。 不过,沈长生并未返回来斥责王烈,他的身影越走越远。 小头目和矿工们只当是沈长生未听到王烈的抱怨,如释重负。 王烈见状,询问起了几人沈长生来矿场的事情经过。 小头目闻言,连忙将沈长生闯入议事堂,主动接下矿场危机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边。 听完小头目的描述,王烈攥紧了拳头,喘出的气息吹得胡子乱飘。 “荒谬!” “怎么连老太君也纵容起了少主,这真是……荒谬!” 王烈越说越气,但表情充满了无奈。 作为沈家海天石矿场的管事,家族能将如此重要的地方交给他管理,他自然也对沈家感恩戴德。 可正因为他效忠沈家,自然也不想看到沈家如今的独苗小少爷来矿场蹚浑水。 这是剿匪,会死人的。 “唉,算了。” 王烈对小头目交代着: “既然如此,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少主,守护他的安危!” “少主万一出了什么事,咱们都得担责任!” 头目和矿工们傻眼了。 这等苦差事,他们自然是不想接下。 可面对人高马大、威压如山的王烈,他们哪有反驳和争辩的机会。 小头目和矿工们面色发苦。 “请管事放心,我们定会照顾好少爷,守护他的安危!” 管事威压临头,谁敢不答应呢? 就在这时。 “王管事。” 沈长生的声音传来。 王烈扭头望去。 却见沈长生正站在十几丈外的矿坑边缘,似乎在观察里面的情况。 说不动沈长生的王烈无奈摇头,随即迈步走了过去,问道: “少主,有话您请说。” 沈意抬下巴示意道: “这地方,应该是与土匪作战留下的坑洞吧。” “是这样吗?”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沈长生从坑洞中感受到了元力的气息。 这绝不是自然形成的坑洞,更像是…… 在战斗中,强者攻击的余波炸出来的深坑。 第二十六章矿场遇袭,挥剑斩之 “的确是上次土匪袭击矿场留下的。” 王烈坦白道。 沈长生默默地点点头,旋即看向王烈: “土匪的事。” “还请王烈管事将他们的情况介绍一番。” 看到沈长生严肃的模样,王烈按捺住了心中的不满。 无论如何,少主的态度不像是来玩闹的。 于是,他开始向沈长生说明土匪的情况。 “那群土匪的寨子在北方,按常理,不可能来咱们矿场附近撒野。” “其实大多数土匪实力非常一般,但他们总是能找准袭击的时间,像蚊子一般频繁来骚扰。” “等到我们的人组织起来,这群狗娘养的全都跑干净了。” 提起土匪,王烈的眼里带了几分煞气。 都是因为土匪,矿场连生产都无法继续进行。 若是有机会,他恨不得将这群土匪全宰了。 只可惜,每次等到他出手的时候,土匪都跑得差不多了,最多只能杀几个喽喽泄愤。 “恶鬼,其实只是土匪们的领头之一。” “根据我们的情报,土匪背后还有一位大寨主,江湖人称秃鹫,修为已至通玄四重。” “此等实力,我无法应对。” 提及土匪头目,王烈泄了气,怒火也熄灭了。 他扭头看向沈长生,神情略显苦涩。 “这,才是我为何要求家族安排通玄五重来增援的目的。唯有五重强者,才能镇得住场子。” “只是……” “唉。” 苦涩的话,王烈没有说出口,眼神充满了失望。 不过,他看向沈长生,开口道: “长生少主,您要待在矿场,我可以答应。” “只是,请您务必答应我,不要插手这件事。” “万一土匪来袭,我们打起来的时候,您只需要找个角落躲避起来,保全性命即可。” 沈长生明白,自己的到来,并没有给这位王管事带来些许的希望。 “王管事放心,长生是为了处理匪患而来。” “我的安危,无需你们操心。” 沈长生的语气十分温和,但坚定。 见沈长生始终没有要走的意思,王烈无奈叹息。 他只能先相信沈长生的话,祈祷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来到矿场后,沈长生检查了被那群土匪破坏的采矿器具,也拜访了一下被波及的矿工们,赠予了金银。 很快,日落西山,整个矿场都阴沉下来。 “王管事,按照咱们矿场屡次遇袭的规律。” “这一次的守卫换岗,由你亲自安排,谁也不许告知。” “我倒要看看,那群土匪还怎么打咱们个措手不及。” 矿场的一处岗哨之上,沈长生伫立着,向四周观望。 这样的岗哨,沈长生安排了数个,遍布整个矿场。 如此一来,一旦有敌人来袭,消息立刻如网络般传递。 “给我在岗哨附近安排个休息的地方,到时候也能第一时间支援。” “若是那群土匪还敢来,定教他们有来无回!” 沈长生神情肃穆。 不知怎地。 扭头望去。 王烈竟然觉得,沈长生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股气息,令他打了个激灵。 “少主,我一定照做。” “天色不早了,我这就安排人为你整理一个休息的房间。” 王烈用笑容掩饰着刚才的尴尬。 “多谢。” 沈长生走下了岗哨,跟随一位旷工离开了。 望着沈长生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王烈的心起起伏伏。 “少主身上的气息,竟然令我心惊肉跳。” “不应该啊,少主只是通脉七重,如何能给我带来威胁感?” “难以置信。” 王烈一脸困惑。 他拧巴着脸,为刚才的失态而羞愧。 与此同时。 沈长生跟随矿工来到了住处。 等到四周安静下来。 “小家伙,这个大汉似乎有点看不起你的实力啊。” 碑爷戏谑道。 王烈虽然表面上对沈长生恭恭敬敬,但言语却带着一丝不屑。 深知,在刚才沈长生叮嘱时,这王烈已经开始不耐烦了,甚至开始左顾右盼。 沈长生淡然一笑。 “嗯,我察觉到了。” 王烈先前的抱怨,沈长生听得一清二楚。 但,这种处于实力带来的轻视,他能理解。 面对轻视,再多的辩解都是无用功。 唯有他展露出惊人实力,方能赢得真正的尊重。 沈长生年幼,但心却被磨砺得很老成。 “我来此地是为了除匪患。” “至于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 沈长生平静道。 碑爷笑了起来。 “也是,等到土匪们袭击时,用你的实力去证明自己。” “待到消除了匪患,相信他会为自己的言行举止而后悔。” …… 时光飞逝。 五日已过。 从早到晚,沈长生都持剑在矿场四周探查。 直到晚上,他才会回住处修炼。 整整五日,矿场安宁无恙。 直到今夜…… 月上中天。 沈长生一如既往地盘坐在房中,淬炼着元力与根基。 忽然。 “铛!” 一声响亮清脆的钟鸣传遍了矿场。 沈长生顿时睁开双眸。 这钟鸣声,乃是各个岗哨的警报。 “铛铛铛!” 钟鸣声阵阵,不止一声的钟鸣打破了矿场的宁静。 紧接着,房门外,人声逐渐沸腾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人们的呼喊声和怒吼声。 甚至,还有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响起,地面都跟着震颤起来。 沈长生见状,不敢耽搁,连忙穿衣起身,拿好了佩剑。 正当他准备出门探查情况时…… “轰!” 一道人影撞碎了沈长生住处的房门。 人影落地翻滚,露出染血的脸颊。 这人正是被安排来照顾沈长生的矿工。 此刻,矿工浑身颤抖,口涌鲜血,看着已经受了重创。 他的腹部,有一个凹陷进去的拳印! “少主,快走!” 矿工挣扎着,向沈长生发出了警告。 看着架势,这名矿工怕是在来通风报信的路上,被土匪追了上来。 还未等矿工的话说完。 一道雄壮的身影走入了房中。 “老子听说,沈家派了个一无是处的小少爷过来。” “这么一看,又瘦又白的,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来者走近,露出一张狰狞、被两道疤痕占满面庞的肉脸,这是个身高一丈的壮汉。 壮汉身着虎皮袍子,手中提着一把开山巨斧,走起路来地面都在跟着震颤。 他的目光,紧盯着沈长生,似是野兽盯上了猎物。 “大家族的少爷真是愚蠢啊,锦衣玉食不要,来这荒僻的矿场找刺激。” “呵呵,你说,我要是把你活捉了,沈家愿意给我多少钱财?” 言罢。 壮汉土匪抬起大手,冲向沈意,试图一只手将他擒住。 在他眼中,沈长生这种体格的弱少年,跟小鸡崽子没什么区别。 甚至,他只动用肉身力量就足以拿捏。 然而,在他伸出手的瞬间。 “抓我?” 沈长生眼底掠过一道寒芒。 “嗤!” 眨眼间,他的身影闪烁,一道寒芒在壮汉的脖颈处绽放。 下一瞬,沈长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轻轻将佩剑收回剑鞘。 看着轻缓的动作,似乎刚才出手的另有其人。 “你!” 壮汉土匪嘴巴微微张合,刚要说话,突然觉得喉咙刺痛。 下一刻,他脖颈处出现了一道血线。 血线爆开,鲜血如潮水向外喷涌。 眨眼间,鲜血喷洒如瀑布。 “我……” 壮汉抬手指了指沈长生,目光带着怨毒和恐惧。 但…… 下一刻。 “扑通!” 壮汉土匪来不及叫喊,一头栽向了地面,彻底成为了一具尸体。 壮汉身形壮硕,即便是倒地死去,脖颈也一直在淌血,看上去十分瘆人。 一旁倚着墙坐起来的矿工看到这一幕后,直接傻眼了。 他与这土匪短暂交手,土匪的修为足足有通脉五重,竟被自家少主一击斩杀了! “少主,这……” 矿工开口,却结结巴巴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面对神色淡定的沈长生,他的眼里写满了敬畏。 闻言,沈长生扔给了矿工一枚疗伤丹药,询问道: “还撑得住吗?接着。” 矿工接过丹药,吞服后,身体状况好转了不少。 他挣扎着向沈长生拱手道: “好多了,多谢少主。” “很好。” 言罢,沈长生持剑走到了门前。 房门外,喧嚣、打斗声激烈无比。 远远望去,不少人影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外面的情况,你了解吗?” 沈长生扭头问矿工。 矿工急忙禀告道: “恶鬼来了,还带来了一伙土匪!” “最近矿场的守卫森严,他们找不到机会骚扰,开始夜袭矿场。” “在新开采的矿洞附近,王管事已经跟恶鬼打了起来。” “王管事让我转告您: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好,保护好自己的性命。” 矿工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全部交代完了。 听完后,沈长生目光深邃,表情变得肃穆起来。 “明白了。” “这样,你先在里面躲起来。我去外面会会那群土匪。” 沈长生拍了拍矿工的肩膀,叮嘱着。 矿工微微一愣,旋即担忧地劝阻道: “少主,王管事不希望您蹚浑水,您还是……” 可沈长生,已经朝着门外走去。 “放心吧。” “不过是一群土匪,挥剑斩了便是!” 第二十七章交手恶鬼,毫无期望的王烈 沈意话音落下,身影也消失在了房间里。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矿场里疾驰。 这一路上,不少土匪正在与矿工们战斗在一起。 这群土匪的实力,普遍在通脉一二重。 虽然实力不高,但欺侮没什么修为的矿工们,自然是随便拿捏。 “唰唰!” 沈意的身影从土匪们的身旁闪过。 长剑寒光一闪。 一群矿工就看到原本张牙舞爪的土匪全部暴毙。 而杀人者,只留下一个极速赶路的背影。 一路之上,沈长生的镇渊剑染了不少血。 “小家伙,不对劲啊。” 碑爷突然开口。 “你注意到没有?” “从你出来之后,总共杀了六七个土匪。这数量,少得可怜。” 沈长生微微蹙眉。 他自然也意识到情况有些异常。 这么点土匪,是如何在矿场之中闹事的呢? “或许,这一小部分土匪只负责闹事。” “更多的土匪,是奔着王管事他们去的。” 沈长生猜测道。 碑爷觉得沈长生所言有理,他叮嘱道: “一会儿到了地方,一定要保持警惕。” “我已经感受到了一道通玄三重的气息,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恶鬼。” “那家伙的实力,你暂时无法应对。” 沈长生面如冷静,他轻轻颔首,身影越过了不少岗哨,直奔矿工所说的孔洞奔去。 同一时刻。 某个大矿坑外。 一群土匪骑着马,将王烈和一群矿工们包围起来。 为首的领头者,乃是一个骑在马上、身穿铁甲的精壮汉子。 这名精壮汉子脸色发青,两眼瞳孔纯白,两颗尖牙比虎狼更尖锐,看上去分格外瘆人。 夜幕之中,这汉子的模样,看上去实在恐怖。 恶鬼! 青面獠牙,正是恶鬼独有的外表。 “王管事,数日不见,你们矿场学聪明了啊!” “弟兄们可是等了好一阵子,才抓到你们疲惫的间隙冲进来。” 恶鬼面容狰狞,言语也满是嘲弄。 恶鬼身后,一众土匪个个凶神恶煞,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恶鬼,你在找死!” “屡次来我沈家矿场作乱,难道你就不怕沈家派出高手镇杀?” 王烈怒火都快从眼里喷出。 一身的健硕肌肉,都在愤怒地发颤。 然而,恶鬼却轻蔑一笑。 “沈家那十条龙若是还健在,我自然是不敢来你们沈家的矿场惹是生非。” “只是……” 恶鬼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巨斧,斧面上寒光凛冽。 “如今的沈家,失去了最强大的支撑,早已不复三大家族的实力。” “沈家现在连在京城都要受欺压,哪还有心里管你们这群卑贱的矿工!” “王管事,识相点,举手投降吧。” 恶鬼脸上的笑容愈发戏谑,看上去要比鬼怪更加疯狂。 于他而言。 如今的海天石矿场,已经成为了他的盘中餐。 这群矿工和管事的生死,全都由他掌控。 “恶鬼,你莫猖狂!” “实话告诉你。” “沈家已经安排高手来坐镇矿场了。到时通玄五重强者降临,尔等都要被斩杀!” 然而。 话音落下。 土匪们不仅没被震慑。 相反。 一群土匪直接在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 甚至,那恶鬼更是笑得獠牙都快吐出来了,嘴巴里流淌着涎水。 “王烈,你莫非以为,我不知道沈家只派了个没用的废物少主过来?” 此话一出。 王烈面色骤变。 谁能想到,土匪对于他们沈家的情报一清二楚。 而恶鬼见王烈神色难看,笑声更加嚣张起来。 “王烈,不瞒你说,我的人已经去抓沈长生了。” “待我将他擒拿,到时候我等便可以用他来威胁沈家,索要大笔的钱财!” 此话一出。 王烈睚眦欲裂。 “恶鬼,你找死!” 于沈家而言,沈长生绝对要比一个矿场重要。 若沈长生出事,效忠于沈家的王烈将无颜向沈家交代。 只是,恶鬼显然不会在意王烈的威胁。 “找死?呵呵。” “王烈,你想要做沈家的忠犬是吗?” “那,待我的人将沈长生押送过来,我要你当众跪下,向我行大礼!” 恶鬼的声音放荡嚣张。 王烈肺得都快要气炸了。 他恨不得拿出兵器,与这恶鬼决一死战。 但,若是沈长生真被擒住,他,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就在此时。 “抓我?你怕是在做白日梦!” 一声轻喝,打破了僵局。 下一刻,一道身影自远处出现。 残影一道接一道,出现在人群中间。 人影所冲刺的方向,是那骑在马背上的恶鬼! 趁着众人错愕之际,沈长生试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将恶鬼斩于马下。 奈何。 恶鬼警觉心极高。 “异想天开!” 恶鬼抬手一挥,一股巨力爆发而出,抵挡住了沈长生这极速一拳。 “砰!” 沈长生的元力被击溃,恶鬼化掌为拳,一拳轰向了沈长生的胸腹。 沈长生深感意外,神情惊愕无比。 以他与恶鬼的巨力,这一拳来势迅猛,他根本躲不过去! “臭小子,早就说了,通玄四重,不可力敌!” 碑爷对沈长生的冒失举动感到无奈。 霎时间。 沈长生体内的葬神碑微微震颤,散发出了淡淡的光华,即将在他体内蔓延而出。 不过,在这危急时刻。 “嗖!” 一道身影骤然暴起,闪身来到了沈长生面前。 此人背对着他,高举铁拳,向着那恶鬼打去。 出拳者,正是王烈! 王烈一拳轰出,通玄强者的力量和气势尽在一拳中爆发,这一拳如陨星划破了长空。 恶鬼深感意外。 他未曾想,王烈出手竟会如此迅猛和令人猝不及防。 不过,他的眼神也变得兴奋和疯狂起来。 “唰!” 恶鬼举拳与王烈的铁拳对撞到了一起。 “嗡!” 通玄强者拳拳碰撞,这一击的威力甚至要比炸药更恐怖,余波向着四周激荡席卷。 矿坑之上,地面上的砂石飞舞,蒙蔽住了众人的视线。 余波迅猛,如浪潮,顿时将两边众人甚至座下马匹掀翻,人与马在飞沙走石之中翻滚,狼狈不堪。 “唏律律!” 翻滚的马匹在烟尘中悲鸣。 而王烈与恶鬼的交手,并未停歇。 坐骑虽然被击退,但恶鬼轻轻一跃,便纵身落地。 王烈与恶鬼战斗不息,两人出拳的速度极快,甚至看不清拳影。 两人交手的区域,震荡的余波一波又一波,携带着罡风,直接将整片地面撕碎。 四周的修行者连忙退避,同时用元力护住了肉身,不敢向区域里靠近。 哪怕只是战斗的余波,于普通人而言也是足以吞噬人命的灾难。 好在有王烈的协助,沈长生并未受到任何威胁。 他纵身一跃,便离开了二者战斗的区域。 “通玄三重,确实强悍。” 沈长生长出了一口气。 刚才与恶鬼交手的那一刻。 恶鬼那一拳带来的威胁,让沈长生一阵窒息。 “实力的差距,还是要正视。” “你的实力再提升几重,杀这种家伙,轻而易举!” 碑爷担心沈长生被恶鬼那一拳震慑,挫败了道心。 然而,沈长生神色平静。 虽然他对以后的自己有自信。 但现在,他确实奈何不了对方。 当此时。 “轰!” 元力爆炸的声音如山崩。 王烈与恶鬼自爆炸的余波中一跃而出。 王烈回到了沈长生身侧。 “少主,你没受伤吧?” 王烈不忘关心沈长生的情况。 沈长生颔首道: “多谢出手相助,我没事。” 然而,王烈面对沈长生,心情却很难高兴起来。 看着眼前的沈长生,他愈发头疼。 “我不是让矿工传话,让你找地方躲藏起来吗?您怎么……” 王烈的眼神写满了无可奈何。 这少主真是一点儿也不让他省心啊! 后者不仅没有躲藏,反而直奔着矿坑附近赶来,还试图袭杀恶鬼…… 沈长生并未理会王烈那幽怨的眼神,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神色愈发镇定,他说道: “恶鬼交给你处理。” “剩下的土匪,我来杀。” 他的心底,已经有了应对的计划。 除开恶鬼以外,剩下的土匪里面,根本没有强者。 这群土匪尽是些通脉二三重的杂鱼,虽然数量有二三十。 但,他有信心应对。 这群土匪,必须死! 屡次三番偷袭矿场,这分明是不将他们沈家放在眼里。 更何况,这群土匪的手段,十分歹毒和卑鄙。 原本跟这群土匪能势均力敌的矿工们,由于他们的暗器偷袭,如今受伤惨重。 这一时刻。 矿工们倒下了不少,土匪们却在耀武扬威。 “我要将这群畜生全杀了!” “矿场的矿工们,不能白死!” 言罢,沈长生提起了长剑。 面对沈长生的表态,王烈有些意外,自家少主这气势与胆量,属实不凡! “少主,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自己。” “不求您能杀多少土匪,只要别受伤就足矣。” “若是您能从这场大战中脱身,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王烈面色凝重地说道。 事到如今,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表达了心中的想法。 虽然沈长生放话要杀光土匪。 但他根本没有抱一丝的期望。 第二十八章鬣狗?全都得死! 沈长生与王烈的交谈激烈。 恶鬼听到二者的议论声,不由得放声大笑。 “哈哈!想逃?” “王管事,你觉得这沈少爷还有逃走的可能吗?” 恶鬼挥舞着手中巨斧,走在地上,踩出一个个深坑,宛如一尊人形凶兽。 斧刃所指的方向,赫然就是沈长生的所在地。 “一个通脉境界的小东西也敢对我出手,真是不知死活。” “今天若是让你逃走了,以后我恶鬼还怎么在道上混!” “不把你腿打断,显得我很没面子啊,小东西。” 很显然,恶鬼是断然不会放沈长生走的。 他抬手一挥。 一名身型瘦高的汉子从土匪队伍里走出。 此人身长一丈有余,赤裸着上半身,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疤痕。 甚至,在他的脖颈处,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这一看便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存在。 “鬣狗,看到了吗?那个小东西就是沈家少主。” “接下来,你来收拾他。” “沈家少爷见识少,一定要陪他多耍耍,让他吃点苦头。” 恶鬼向这个叫鬣狗的瘦高男人叮嘱道。 鬣狗露出狰狞的笑容,身上疤痕跟着收缩舒展。 他应声道: “放心吧头儿,我会好好教一下沈家少爷为人处世的。” 鬣狗紧盯着沈意,像野兽盯紧了猎物。 面对露面的鬣狗,王烈的面色有些凝重。 通玄一重。 这等修为,除了他以外,无人能挡。 对方若是直奔着沈长生杀上来…… 情况陷入了困境。 王烈不知等会儿打起来,究竟该如何保护沈长生。 这时,沈长生却阔步向前,轻轻拔出了镇渊剑。 剑鸣声打断了王烈的思绪。 他扭头望去,却见沈长生的从容的眼神中,似是夹杂着一抹——兴奋! 沈长生嘴角上扬,主动开口道: “王管事,如何分工咱们已经商量好了。” “恶鬼就交给你来杀。” “至于剩下的土匪,一群土鸡瓦狗,我来对付他们。” 王烈神色一怔。 “可是,您……” 没有再理会王烈的话。 沈长生的目光望向了恶鬼。 他的眼底掠过一道寒芒。 “一群杂碎,竟然敢到沈家的地盘来闹事,真是不知死活!” “你们听着,本少爷今天心情不好。” “来闹事的家伙,全都要死在这里!” 沈长生神情肃穆,杀意在心胸中沸腾。 但,这群土匪们却并未被沈长生的话惊吓到。 甚至,他们只是将这些话当成了童言无忌的笑话。 “沈家怕不是没有人了,才会让你来矿场送死。” “乳臭未干的小东西,等会被打疼了可别哇哇大哭啊。” “哦对了,沈家现在确实没人咯,该死的都死干净了,只剩下一个死老婆子……” 土匪们的言语越来越恶毒,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狂妄起来。 只是,他们不曾注意到的是…… 沈长生那眯起的眼睛里,森冷的寒芒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一股森寒的气息,自他所在的位置,向着四周蔓延起来。 “少主?” 距离最近的王烈察觉到了沈长生的异样。 他本想开口询问。 但下一刻。 “唰!” 一道身影暴起,向着远处的土匪们冲了上去。 “敢侮辱我沈家,侮辱我奶奶……” “杀!” 沈长生的声音刚传出。 身影已经闪身到了恶匪身前。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出言不讳的土匪。 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 一道红色光华在他的眼前绽放开来。 下一刻,沈长生已经掠过了他的身子,冲向了另一名土匪。 他正欲开口,却发觉眉心和身上传来一阵剧痛。 下一刻,“哗啦”! 这恶匪的身子竟然从中间断开,分成两片向着地面倒去。 大量的血水随着脏器掉落,这血腥的一幕看得众人作呕。 来不及说话,恶匪便失去了生机,死不瞑目。 这一刹那,整个矿场都寂静下来。 仅仅一剑。 力劈恶匪。 这一招,简直是霹雳手段! 王烈看完这一幕,整个人都傻眼了。 谁能想到,这位被称为废物的小少爷,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实力和杀性,一击便将敌人劈开。 但土匪们也暴怒起来。 “竟敢偷袭,找死!” “鬣狗,上啊,咬死他,把他砍成人彘!” 恶鬼怒吼一声,吩咐道。 鬣狗轻轻颔首,随即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杆长枪,持枪前刺。 恶鬼其实也想趁机对沈长生出手,毕竟拿下了沈长生,王烈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王烈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 “恶鬼,你的对手是我!” “唰!” 王烈纵身一跃,划出道道残影,拳头已经来到了恶鬼面前。 棕色元力在他的拳锋之上凝聚,这一拳绝对可以轻易轰碎房屋甚至宫殿。 “给我死!” 一拳轰出,王烈也不再去关注沈长生的安危。 眼下他能拦住恶鬼,就是对后者最大的帮助。 “铛!” 激烈的碰撞,来自于王烈的拳锋与恶鬼的巨斧斧面。 有了他的纠缠,恶鬼也无心插手沈长生与其余土匪们的战斗。 “轰!” 猛烈的元力在此刻爆发,王烈这一击直接将恶鬼连人带斧头轰出去十几丈远。 恶鬼两脚插入地面,犁出深坑,总算止住了步伐。 见王烈全力出手,恶鬼的眼神也变得森冷起来。 “该死的东西,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言罢,恶鬼挥舞着巨斧,如发狂的野兽,嘶吼着冲向了王烈。 “少主,您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王烈轻喝一声,随即与恶鬼缠斗在了一起。 听得传话,沈长生嘴角微翘,回应道: “尽管放心!” 沈长生扫视着土匪们那凶恶的表情,呢喃道: “先送哪个上路好呢?” 见沈长生如此狂妄,一群恶匪哪里忍受得了? “弟兄们,给我砍断他的手脚!” “毛头小子,找死!” 土匪们一拥而上,提着刀枪棍棒就冲了上来。 在他们眼里,沈长生刚才一击杀人只不过是借了偷袭的猝然。 这小家伙不过是个富家公子,没有战斗经验,对付起来应当是轻而易举。 “区区毛孩,看我打碎你的骨头,送你去领赏!” 其中一名手持铁锤的土匪冲的最快,怒吼着,向沈长生杀了上去。 恶匪挥舞着巨锤,虎虎生风,这一锤绝对能砸碎墙壁。 此人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似乎已经幻想起了拿下沈长生之后被赏赐的画面。 只是…… “噗嗤!” 还未等恶汉反应过来,红光一闪,一把长剑已经贯穿了他的心脏。 那一刻,壮汉还在挥舞着大锤,根本没看清沈长生是如何做到的。 心脏传来的剧痛令壮汉痛苦嘶吼,下一刻。 “噗嗤!” 沈长生拔出了长剑,壮汉胸口鲜血喷涌,人已经向着地面上倒去。 “怎么会……” 恶匪还没来得及在死前把话讲完,沈长生一脚踹出,恶匪壮硕的身躯直直向后方倒飞。 在他身后,几名匪徒刚要冲上来,被他倒飞出去的身形一撞。 “砰砰砰!” 数名匪徒连靠近沈长生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匪徒的身形撞到,如被巨石撞击,吐血向后方倾倒。 至于那被中剑的匪徒,已经失去了生息。 其余的匪徒们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见眼前寒光一阵闪烁。 “哗啦!” 几颗人头就在这一瞬间向着空中飞去,四处飞溅的鲜血看得人触目惊心。 眼看着一帮通脉二三重的匪徒被沈长生挥剑当白菜乱砍,那瘦高的恶匪鬣狗坐不住了。 “小东西,找死!” 鬣狗挥舞着长枪,一枪向着沈长生的心口刺去。 这一枪若是中了,定要在沈长生的胸口捅出一个巨大的血洞。 鬣狗的眼神充满了自信和杀意,这一枪快如闪电。 他坚信,以自己通玄一重的实力,哪怕沈长生这小子再邪门,也绝对抵挡不住,甚至反应不过来自己这一枪的攻势。 可正当他以为沈长生要被自己捅穿身子时。 “铿锵!” 眼光一闪。 鬣狗还没看清。 一把赤红色长剑已经阻挡住了自己的长枪,顺势将长枪荡开。 这枪身之上有巨力传来,沈长生竟然用一剑抵挡住了自己的攻击。 “怎么会?” 鬣狗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他这一枪,不仅没能杀死沈长生。 相反,长枪上传来的巨力,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几近撕裂。 “这怎么可能!” 鬣狗恼羞成怒,长枪挥舞如蛟龙乱飞,枪尖再次向着沈长生捅去。 刹那间。 “噗嗤!” 赤红色长剑震颤,如烈日划破长空。 下一刻,还没等鬣狗察觉,“叮当”一声响,什么东西掉落到地上。 扭头一看,竟是他的长枪,连带着右手,一起坠落在地,鲜血汩汩流淌。 这时,剧痛才让鬣狗清醒过来。 “啊啊啊!” 鬣狗发出一声惊惧的惨叫。 谁能想到,通玄一重主动出手攻击通脉,压制一个大境界的他竟然被沈长生斩断了手臂。 “什么废物东西,也敢来袭击矿我沈家矿场?” 沈长生冷哼一声。 剧痛令鬣狗面色惨白,他抬头向着沈长生望去。 却不曾想,红色光华在眼前一闪…… 第二十九章砍瓜切菜,恶鬼逃了? 红光一闪而逝。 鬣狗眼前的景象,开始翻转、颠倒,他的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 “扑通!” 鬣狗的脑袋掉落在地上,身子却还在站着喷血。 哪怕是死之前,鬣狗也没能看清楚沈长生的剑光。 “这鬣狗虽然也是通玄一重。” “可跟蓝鳞魔鳄一比,简直就是……” 沈长生望着鬣狗的尸体也向后倒去,神情淡漠道: “垃圾!” 而恶匪中实力第二强的鬣狗死了之后,剩下的土匪们,沈长生自然也不会放过。 “糟了,快逃!” “不,不要杀我,我错了!” “怎么会这样,他只是个通玄啊!” “该死的,这小子不对劲,救我啊大哥!” “快逃,别回头!” 一群恶匪被沈长生的霹雳手段吓破了胆,他们哭喊着向矿场四周狼狈逃窜。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匪徒,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凶性,一个个都像是遇到了天敌,撒腿就跑,连恶鬼都顾不得了。 但,沈长生并不打算放过这群家伙。 他手持利剑,冲入了土匪群中,身形不断地闪烁。 这一幕,只能用砍瓜切菜来形容。 看着恶匪们逐渐变成了没有脑袋的残躯,一群矿工们傻眼了,放弃了对于那群恶匪的追杀。 因为,沈长生一个人,就能将这群土匪,杀个片甲不留。 “原来,这才是少主的实力吗?” “难怪家族会派少主过来,原来不是来派他送死,送死的是这群畜生土匪!” “刚才两招就灭掉了通玄一重,太生猛了!” “天佑沈家,天佑少主,少主这风姿,与家主一模一样啊!咱们矿场的危机,总算能解决了!” 矿工们一边帮沈长生善后,一边感慨道。 顷刻之间,断肢残臂遍地,一群恶匪被沈长生杀得只剩下几个狼狈逃窜。 明明是他们来袭杀矿场,如今却成了被袭杀的对象,何其讽刺。 与此同时,另一片战场上。 战斗的爆炸波动不断向着四周蔓延。 王烈与恶鬼,正在升起的烟尘之中激斗。 “铿锵!” 王烈能担任矿场管事,一身本事自然不是虚的。 他的拳锋与恶鬼的巨斧相互碰撞,竟然传出了金石击打在一起的声响。 甚至…… “咔嚓!” 恶鬼的巨斧,竟然掉落了一块碎片。 这分明是被王烈的拳锋打碎的。 “妈的,真结实!” 恶鬼恼怒道。 尽管他的实力与王烈接近,但王烈的功法和武技都更强大。 面对发威的王烈,他连防守都很吃力,更不必说什么击杀对方的大话了。 而王烈也是打出了真火。 “继续啊废物!” “喜欢来矿场捣乱,那今天就把脑袋留下来谢罪!” 王烈打得酣畅淋漓,声音如钟鸣,在四周回荡。 当他注意到沈长生砍瓜切菜一样将剩余的恶匪全部斩杀,他总算是彻底安心了。 没了顾忌之后,他的动作大开大合,每一击都带着巨力,打得恶鬼巨斧乱颤。 “轰!” 浑厚的元力自他拳锋爆发,一拳打得恶鬼的巨斧差点飞出去。 恶鬼虎口剧痛,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 他的手臂在震颤,这是无法控制地麻木。 “该死!” 恶鬼一边揉弄着手臂,一边冷冷地盯住了王烈。 “这家伙太难缠了,点子扎手。老子得想办法逃走!”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死在这种破地方!” 恶鬼眼珠转动,思索了该如何逃走。 更让他恼怒的,其实是那群手下竟然全部被沈长生宰了。 这些小弟,可都是他一个个收服的,如今却被沈长生三下五除二全杀了,他变成了光杆司令一个! 就连他最信赖和看好的鬣狗都死了,这令他无法接受。 “该死的,情报里说沈长生废物一个,没什么威胁。” “可现在看来,我们被骗了!” “若是有机会回去,我一定要找那人的麻烦!” “都是他害得我们寨子几乎全军覆灭!” 恶鬼越想越气,忍不住咬牙切齿。 “给我死吧!” 王烈不给恶鬼喘息的机会,迈步冲了上来。 待到恶鬼反应过来,那大如砂锅的拳头已经降临到了他面前几寸。 “唰!” 这一拳带起的罡风划破了他的脸庞,留下一道道血色印痕。 这么近的距离,恶鬼想躲都不好躲,只能尽力腾挪。 “砰!” 可惜,他还是被王烈一拳打在了肩膀处。 “轰!” 恶鬼直接被轰飞出去数十丈,身形不断后退。 这一拳,看得众位矿工都觉得解气,不由得为王烈欢呼。 “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招惹我们沈家的矿场。” 王烈摩拳擦掌,拳头上沾染了恶鬼的血。 他看恶鬼的眼神都变得轻蔑起来。 而恶鬼在停住了脚步之后,不由得捂住了肩膀。 他的肩膀被王烈一拳打中,如今已经抬不起手臂,怕是骨头都被打碎了。 鲜血顺着手臂流淌,恶鬼的眼神变得阴冷而狠厉。 “王烈,休得猖狂!” “真当我没有手段对付你吗?” 恶鬼一声怒吼,旋即他身躯一震,一股气势自他体内爆发。 “看我,一刀把你剁碎!” 神色狰狞的恶鬼咬牙切齿,他在运转功法,催动元力。 通玄境界的元力,被他不断向着巨斧中灌输。 然而,王烈却不相信恶鬼的大话。 他的拳锋被棕黄色元力所包裹,神情振奋道: “你的手段?” “我看你是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言罢,王烈的元力也如河流向着拳锋凝聚。 他一整条手臂都变得透明起来,元力如外壳覆盖在表面,看上去像是戴上了护甲。 “你的手段不够硬的话,怕是要死在我手里了!” 言罢,王烈冷笑一声,迈步前冲。 而恶鬼则暴怒地两眼猩红。 刹那间。 他的巨斧传出一阵剧烈的嗡鸣。 “哗!” 随着元力的汇聚,一股烈火竟然自斧头的斧刃之上熊熊燃烧起来,火光赤红。 “烈焰焚天!” 恶鬼嘶吼着,纵身跃起。 下一刻,他双手紧握巨斧,朝着王烈袭来的方向重重地劈砍了几十下。 烈火凝聚成刀光,向着王烈劈砍了上去。 随着烈火出现,四周的空气瞬间升温,变得炙热无比。 “杀我?” 王烈冷哼一声。 “砰!” 一脚踏出,地面碎裂开来。 “撼山拳!” 王烈一出手,元力凝聚成出了小山丘的虚影,向着道道烈火碰撞了上去。 当两股强横无比的能量对轰在了一起,整个矿场都震动起来。 “轰隆隆!” 剧烈的元力冲击产生的余波,已经不亚于海量火药堆积起来的轰炸。 余波向着四周弥漫,大地都被刮得光秃,众人纷纷向着附近的建筑旁边闪躲。 哪怕沈长生也不能直面这股冲击,好在有元力护体,这才免受了冲击的伤害。 直到几个呼吸后,冲击终于停歇,烟尘也渐渐落下。 当众人眺望战斗之地。 恶鬼的身形,居然消失了! “该死,那个杂碎去哪了?” 王烈惊愕地望向四周。 他环顾八方,却根本找不到恶鬼的踪影。 甚至,对方的气息全都消失了。 沈长生冲了上来,随他一起探查了起来。 “逃走了?” 他问向王烈。 两人都觉得遗憾和可惜。 这恶鬼三番五次地来矿场骚扰,好不容易有机会惩治对方,不曾想却被恶鬼抓住机会逃走了! “可恶!” “我原本以为恶鬼这家伙会跟我决一死战,不曾想爆发了全力之后,爆发的余波和烟尘反倒是给了他逃走的机会!” 王烈恼怒得额头直冒青筋。 “其他土匪虽然死了,但不过是几个小喽喽。” “恶鬼不除,迟早他还会再带着土匪来作乱,后患无穷!” 说着,王烈望向了四周。 地面上,遍布着匪徒们的残躯和断臂残肢,灰色的土地染得满是血迹。 特别是那鬣狗的头颅,看着格外醒目,死前还瞪着双眼。 这些,全都是沈长生的战果。 基本上,没有恶匪能承受住沈长生一剑之威。 反抗?反抗也是死! 由于沈长生及时出手,在场的矿工们一个都没死,只有一两个受了些许轻伤。 若不是沈长生,他们怕是要伤亡惨重。 “少主,我……” 王烈脸色尴尬地说道: “此次的风波,多亏了您出手。” “王烈有眼无珠,误会了您,我真不是东西!” 直肠子的王烈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原来,这个他瞧不起的家族小少爷,天赋和实力出众得简直可怕! 什么废物,这简直就是妖孽一般的存在! 沈长生抬手拦住了还想扇自己的王烈。 王烈微微一愣。 却见沈长生神色肃穆,沉默不语。 “少主?” 还未说什么,沈长生抬手让他噤声。 王烈不清楚情况,只好按照沈长生的指示,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周围的矿工也在王烈的示意下安静下来,纷纷聚集在了两人的身前,听候差遣。 而沈长生则将注意力聚集在了脑海里。 “碑爷,您确定没错吗?” 他在心中默默地问道。 就在刚才,碑爷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并表示恶鬼就是沿着那个方向逃走的。 第三十章追查,秃鹫的贵人 听到碑爷指路,沈长生惊讶地问道: “碑爷,您确定所指的方向没错吗?” 碑爷淡然道: “这话什么意思,自然不会错!” “这恶鬼虽然有几分手段可以隐蔽身形,但在老夫面前,不过是玩剩下的伎俩!” “他的行径,老夫看得一清二楚!” 在恶鬼消失的一瞬间,碑爷就察觉到那恶鬼的异样了。 凭借着对于气息的掌控,等到周围安静下来,碑爷不知动用了什么手段,找到了恶鬼的踪迹。 哪怕恶鬼离开时无声无息,但对于碑爷来说,手段还是太低级。 “放心吧,沿着这条路去追赶。”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能将其拿下!” 碑爷指点完,沈长生默默颔首。 随即他抬手指去,向众人示意道: “恶鬼,往那边逃去了!” 他的语气淡然,但坚定。 沈长生的话,令王烈愕然。 “什么?” 王烈万万想不到,自家少主竟然连恶鬼逃走的路径都能发现。 这手段,听着着实不怎么靠谱。 但看到沈长生那坚决的眼神后,王烈无奈地点点头。 于是,他吩咐矿工们聚集起来,按照沈长生的意见去行动。 眼下既然他们也没有任何线索,唯一能相信的也就只有沈长生了。 而且,若是真的能找到恶鬼,之前担心的种种祸患,就有机会解决了。 主动出击,总好过日夜的提防和惶恐。 “明白!” “我们就按照少主的安排,去追杀恶鬼!” 王烈以身作则,率先朝着沈长生所指的方向迈步。 可还未等他出发,沈长生又抬手将他拦住。 “等等!” 王烈微微一愣,一头雾水地看向了沈长生。 自家少主的举动,他完全看不懂啊! “少主,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恶鬼修为高深,逃窜速度怕是极快,要不等我杀了他再回来与您商谈?” 王烈的心情有点着急。 且不提沈长生所指的方向是否正确。 哪怕正确,现在去追,恶鬼怕是也跑出了一段路。 再不追,恶鬼怕是要回到自己的老巢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王烈的心情,沈长生自然能理解。 他安抚道: “王管事,不必着急。”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解释道: “哪怕你追上去,杀死了恶鬼,但……” “万一那秃鹫手底下还有其他高手呢?再来个邪鬼,魑魅,你该如何应对?” “依我之见,追杀并不是长久之计。咱们的目光,得放得长远些,徐徐图之。” 沈长生向王烈阐述着心里的盘算。 谁都知道。 一群土匪敢对沈家的矿场出手,绝不是因为单纯的贪婪。 能说动他们对沈家出手的存在,一定来自于某个不怕事的大家族,甚至连柳家也不敢这么做。 唯有赵家和于家! 沈长生想查清楚,到底是哪家的人动了邪念,搞这种小手段。 既然对方对沈家出手,沈长生自然要揪出幕后主使,狠狠地报复回去。 唯有这样,才算是维护了沈家的家族颜面。 可王烈却为此蹙眉。 “少主,您的意思是,将这群土匪,全部灭掉?” “可那秃鹫的修为,起码是通玄四重。想杀他,太难了!” 王烈的神情有些苦涩。 如果那秃鹫只有通玄三重,实力强劲的他怎会对付不了? 但通玄四重,他真的战胜不了。 真要是交手,他连分毫的胜算都没有。 更不必说,修为只有通脉七重的沈长生,他去面对秃鹫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放心吧王管事,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或许咱们杀不死秃鹫,但起码要先把他们的老巢找到,调查清楚他们的实力。” “只有搞清楚敌人的实力和位置,后续才好出手解决。” “实在不行,我可以修书向沈家求助。” 沈长生劝说着。 王烈也理解了他的意思,不再抗拒。 毕竟,沈长生的安排确实明智。 于是,二者带着几个矿工,沿着碑爷的指示,一路追赶。 …… 同一时刻。 西边的某座荒山。 山林之中,矗立着几座木屋。 这些木屋四周还残留着许多木材,看上去似乎是最近刚修建的。 一群土匪被安排守在了木屋四周,个个手拿利器,神情肃穆。 这里,似乎就是土匪们的老巢! 而在老巢最中间的木屋,也是最高大的那一间,其中有交谈声传出。 木屋之中,坐着两道身影,正在饮酒议论。 其中一人,身型精瘦,面色阴沉,颧骨突出,身周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此人,正是这群土匪的真正头领——秃鹫。 “四爷,这阵子,我们的人可是完全听从着您的指令。” “那沈家的矿场,我们日日夜夜去骚扰捣乱,如今他们连生产都无法维持了。” 秃鹫露出一张热情的笑脸。 他们最近接连袭击沈家矿场,赚到的财宝和资源,可比当初打家劫舍强太多了。 还是大家族的肉更肥。 而坐在秃鹫对面的男人,身着棕色锦衣,眉宇之间散发着威严。 男人轻笑一声,回应道: “秃鹫,你们最近表现很好。” “就连我大哥都对你们赞赏有加。” “待到此事落下帷幕,到时候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 此人名为于振海,在于家排行老四,做四把手。 由于他地位尊崇,秃鹫一直以“四爷”相称,对他充满了敬畏。 而得知结束后还有赏赐的秃鹫,两眼已经开始发亮了。 “四爷大气!于家主也豪迈!” “请四爷放宽心。只要我秃鹫还在这里一天,沈家的矿场就不可能开得了工!” “只是……” 秃鹫的表情有些踌躇。 他看向了于振海,轻声道: “听说沈家的少主也派到了矿场。” “您觉得,我这边要不要将他擒住,给您送过来?” “我这边完全听您的安排。” 于振海冷笑一声,说道: “很好,那就抓过来!” “若是真能将沈长生抓来……” 于振海的眼中有寒意在弥漫。 这股夹杂在寒意中的杀机,针对的正是沈长生! “若是能抓住沈长生,日后我们于家接管了矿场,你就是矿场的管事,为于家办事。” “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里面的油水有多丰厚……” 于振海凑到秃鹫面前,轻声说道。 沈长生可以说是于家家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于鹏的死,对于家是不小的打击。 如今他大哥,恨不得将这沈长生碎尸万段! 若是沈长生真的被秃鹫抓住,那整个沈家都要被迫向于家俯首! 到时候,于家就能先覆灭沈家,再杀死沈长生,为于鹏报仇! “四爷所言是真的吗?” 座山雕激动地连杯中酒都洒了。 沈家这座海天石矿场,那可是比金矿都值钱。 整个沈家十分之一的年收入都来自矿场。 他若是能贪墨一点油水,那便是一辈子都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哪怕大头被于家拿去,只要他能做管事,那也是个无人不羡慕的肥差事! 跟这个差事比起来,做土匪简直就像在乞讨。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于振海肯定地点了点头。 闻言,秃鹫直接站了起来,兴奋岛: “那我一定要把那沈长生擒拿过来!” 秃鹫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这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等到他成为了矿场的管事…… 凭借着矿场的财富以及于家的人脉,说不定,他秃鹫这个草寇有朝一日也能登上庙堂,建立自己的大家族! 辉煌的人生,近在眼前! “四爷,你放心吧,这沈长生,我一定给你送过来!” “我这就吩咐手下,今晚再次突袭矿场。” “两次袭击,绝对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到时候沈长生想逃也逃不掉!” 秃鹫激动道。 若是恶鬼不能将沈长生带回来。 那他就亲自出手,去将沈长生抓到于振海面前! 等擒住了沈长生,这沈家矿场,不久之后就可以换个主人了! 想到这里,秃鹫的内心愈发火热! “很好,那此事就拜托你了。” “我相信,秃鹫你不会让我失望!” “今晚,我等你把沈长生带回来!” 于振海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虽然这秃鹫的身份不干净,但于家并不在意,因为于家动动手指就能将其碾死。 相反,如果秃鹫真能为于家立下功劳,他不介意分出点油水,将对方变成他们于家的一条忠犬。 而在于振海和秃鹫商议之时,一道身影撞开了木屋的大门。 两人一阵惊愕,连忙望去。 却见,浑身染血的恶鬼竟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双手支撑着身子。 “大哥,事情不妙啊!” 恶鬼嘴里吐着血,脸色惨白无比。 “混账,你怎么能闯进来!” 秃鹫起身走过来,愤怒地训斥着。 他生怕恶鬼的冒失,惹怒了自己的贵人。 恶鬼抬手凝聚元力,就要将恶鬼轰出去。 但此时,于振海却站了出来,拦住了他。 “秃鹫,等等!” 于振海按下了秃鹫的手臂,阻止了即将出手的对方。 旋即,他向恶鬼问道: “矿场那边是不是出现了意外?” 第三十一章直面秃鹫,于家鼠辈 于振海看着恶鬼一身的鲜血,知道对方大概在矿场吃了苦头。 如今的恶鬼一身衣服都被血液染红,浑身崩开了不少口子,看着十分凄惨。 这模样,看上去实在狼狈。 而此前,每次恶鬼去袭击矿场,回来的时候都是春光满面,洋洋得意。 听到于振海的问话,秃鹫这才注意到恶鬼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痕。 “怎么搞的?谁把你打伤的?” “难不成,沈家秘密派了高手过来,沈长生只是幌子?” 先前矿场去沈家搬救兵,这事并不是秘密。 但,按照情报,沈家只派了个沈长生来,并无他人相随。 “莫非,这沈长生是带着护道人来的?” 于振海蹙眉猜测着。 不过,就在这时,恶鬼终于从伤痛中缓解过来,他挣扎着坐起来,说道: “没有护道人。” “来的只有沈长生。” “但这沈长生一个人,就把我那些手下全都杀了个干净!” 恶鬼咬牙切齿,眼神怨毒道。 此话一出,于振海和秃鹫二者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 “沈长生不是通脉三重吗?” “莫要胡说,这等修为如何应对你那么多手下?” 于振海对于恶鬼的话表示怀疑。 恶鬼见状,深感无奈。 不过他只能将自己的经历告知两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于是,二者都知道了沈长生轻而易举将一群通脉修士和一个通玄一重斩杀的消息。 只是,听完后,秃鹫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扭头望向于振海,轻声反问道: “于四爷,这沈长生的实力,跟情报差距有点大啊。” 为了擒拿沈长生,秃鹫安排了恶鬼和一众土匪去抓人。 可现在一看,这沈长生哪里是通脉五重,说是通脉九重他也信! “这……不太对劲。” 于振海瞳孔微缩,神情阴冷。 这才几日的功夫。 沈长生怎么可能从通脉三重一跃成为可以杀通玄一重的存在? 随即,他看向恶鬼,问道: “果真是沈长生杀了那么多人?不会认错吧?” 恶鬼斩钉截铁地说道: “肯定是他。” “沈长生的画像我见过,而且那王烈还称呼他为少主!” 王烈的回答,让于振海和秃鹫陷入了深思。 于振海看似神情平静,可实际上内心一阵恼火。 眼底略过浓郁的寒芒,于振海对于沈长生的杀机更为强烈了。 “沈家这个小畜生,还真是让人意外,这都能给他活下来!” 话音未落。 “砰!” 元力在他的身周炸响。 酒杯和桌子,瞬间被震得粉碎。 于振海浑身元力激荡,四周的事物可遭了秧。 整个木屋的温度,都在一瞬间下降。 一股森寒杀意将整个木屋笼罩在了其中。 寒意蔓延,刚才洒落的酒浆瞬间凝固成了冰块,吓得恶鬼脸色骤变。 秃鹫察觉到了异样,忙走上前安抚道: “四爷,莫生气。” 他拉住了对方的衣袖,说道: “这次没抓住也无妨,不过是死了些小弟。” “依我看,击退了土匪,现在正是矿场松懈的时候。” 他的眼珠不断转动,眉飞色舞道: “咱们不妨趁机再次袭杀矿场。” “那沈长生估计还是通脉,到时候有我这个通玄四重的高手,如何擒不下他?” “到时候,我亲自将他拿下,给您送来,您看如何?” 秃鹫挤出一个笑脸。 眼下,唯有将沈长生活捉后送来,方能消解于振海的怒气了。 见状,于振海深深地看了秃鹫一眼,随后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 “记住,一定要将这沈长生拿下!” 言罢,秃鹫正准备去召集人手。 谁曾向,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自木屋外传来。 “抓我?白日做梦!” 闻言,于振海三人一阵惊愕。 “谁在说话!” 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竟然有人在外面偷听。 明明外面,没有外人的气息! 而当三人向着门外望去,顿时变了脸色。 特别是恶鬼,他的眼睛瞬间瞪大,快要凸出来。 恶鬼怨毒地盯着对方,怒吼道: “竟然是你们!” 门外两人的出现,出乎了他的预料。 秃鹫阴冷的眼神一凝,立马就明白了来者的身份。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秃鹫惊愕问道。 要知道,此地在深山之中,有树木遮掩,极为隐蔽。 甚至,四周都有设置隐蔽的机关,来伪装和遮掩。 莫说是沈长生和王烈,哪怕是镇幽强者也未必能发现! “呵呵,可不是我们找到的。” “而是跟随你们的人走来的。” 沈长生笑着回答道。 说完,他给了恶鬼一个眼神。 恶鬼神情骤变。 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气息怕是被对方探测到了! 秃鹫面色一沉,扭头盯上了诚惶诚恐的恶鬼,狰狞怒道: “该死的恶鬼,你敢卖我?” 恶鬼委屈地像条野狗一样,他跪下来,辩解道: “大哥,不怪我啊!” “是他们循着我的气息跟来的,我没有背叛你!” “我为了向您传递消息,受了伤都不敢耽搁,一路奔驰回到营寨,没有注意到有人跟随!” 恶鬼惊恐地给秃鹫磕头认错。 但秃鹫的面色却阴沉如凝冰。 他一双深邃的眼睛,似是要将人吞食。 恶鬼的暴露行踪,打乱了他的算盘。 但沈长生并未给他反应的时间。 他沉声呵斥道: “秃鹫,你真是狗胆包天,竟敢对我们沈家的矿场下手,害得矿场停工。” “难道你就不怕被我们沈家清算?” 王烈从沈长生身侧站出,盯紧了秃鹫,怒道: “该死的秃鹫,矿场死伤兄弟的仇,我一定要狠狠报复回来!” 面对秃鹫这个土匪背后的头目,王烈对其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像他这种直肠子,此时恨不得将秃鹫的皮给扒了泄愤。 然而,闻言的秃鹫却并未胆怯,反倒嚣张地笑了起来。 “你们还想找我麻烦?” “真是异想天开!你们的实力,配吗?” 秃鹫的目光扫过沈长生和王烈,一脸不屑道: “就凭你们,发现了这里又怎样,能奈我何?” “不过既然你们来了,那就留在这里吧,羊入虎口哈哈!” “沈长生,我会把你送到于家,当做我的投名状。” “你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我秃鹫走上巅峰的垫脚石!” 秃鹫目光森寒而贪婪。 然而,沈长生并未被吓到。 他的目光扫过秃鹫和于振海,不屑道: “真是蠢人多作怪。” “真不知道于家这位四爷怎么忽悠了你,让你当他们于家的忠犬。” 言罢,他扭头盯上了于振海这位于家的四把手。 于振海目光并未闪躲。 他的眼中,充斥着杀意和怒火。 “沈长生!” “没想到你竟然主动来送死,我会让你得偿所愿!” 王烈守护在沈长生身侧,面色凝重,元力一直在运转。 早知道,不该主动暴露的! 刚才沈长生开口时,他就想阻拦对方,可惜还是晚了。 要知道,那秃鹫乃是通玄四重,于振海更是五重的高手! 这两人一出手,他跟沈长生根本无法应对,暴露等于送死。 王烈思来想去,感觉连逃生的希望都没有,一动起手来就是死路一条。 可惜,沈长生是少主,他只能言听计从,守护在其身前。 尽管体内通玄三重的元力十分浑厚,可他的心里还是发虚。 “幸亏我以身做饵。” “不然,又怎么能把背后算计我们沈家的鼠辈钓出来呢?” 沈长生神色从容。 他甚至主动走到了木屋中,直面三名敌人。 这一举动,颇有一种猎物对凶兽挑衅的意思。 “呵,于家四爷,什么不入眼的货色。” “沈家哪怕在没落,也不是你这种过街老鼠能招惹的。” 沈长生眼神淡漠,语气轻慢道。 他甚至没用正眼去瞧对方。 “过街老鼠?” 于振海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杀意。 “小杂种,哪怕是沈天策见了我,也绝对不敢口出狂言,更何况是你!” 沈长生眼泛寒光。 他斜睨对方,不屑道: “若是见了我爹,你怕是要两股战战地跪倒地上,然后被他一剑枭首!” “正所谓子承父业,老子死了,你这种杂碎,我这个儿子杀就好了。” “你这种鼠辈,何须我爹那等英雄人物出手?” 言罢,沈长生弹指一阵。 镇渊剑自剑鞘中弹出。 面对拔剑的沈长生,于振海面色阴沉无比。 无论怎么说,他可是于家的四当家! 沈长生这个小辈竟敢对他大不敬。 这无疑是把他的颜面放到地上摩擦! 此等羞辱,他怎能忍受? 于振海眼中寒光浓郁,盯紧了沈长生,体内元力开始运转。 “无论是你这鼠辈,还是这群土匪。” 沈长生声音淡漠,眼神冷冽地说道: “全都得死!” 话音落下,沈长生的身周散发出一股森寒气息。 只可惜,通脉境界的气息,无法对通玄强者产生影响。 “呵,真是不知死活!” 秃鹫不屑一笑。 通脉境界,终究无法入他的眼。 以他的实力,哪怕是寻常的修行家族,也可以轻易灭之! 沈家少主? 不足为惧! 第三十二章光杆司令,战斗打响 秃鹫斜睨沈长生,不屑一笑,抬手高呼: “大家族被惯坏了的少爷,不知死活!” “你还以为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吗?” “寨子里的兄弟们集合,给我抓住沈长生!” 秃鹫一声呼喊,以为寨子里的兄弟会云集响应。 然而,时间过去了几个呼吸,寨子里却根本没有动静传来。 哪怕一个人影都没出现,仿佛这里是一片荒郊野岭。 于振海迷惑地看了秃鹫一眼。 秃鹫有些挂不住脸,向着四周环顾,寻找着自家兄弟们的踪迹。 “这群王八蛋还在偷懒,格老子滴,真是一点不给我争气!” 秃鹫气得吹胡子瞪眼。 旋即,他元力一震,以元力携带着声音向着四周高呼起来。 “寨子兄弟听着,赶紧滚过来见老子,晚来一步就别在这里混了!” 带着元力的高呼足以让声音在整个山寨之间传递,甚至寨子所在的群山中间都出现了回音。 可惜的是。 始终没有一个匪徒站出来回应。 甚至,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一片死寂。 直到这时,秃鹫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了沈长生,一双凹陷的眼珠紧盯着对方,质问道: “混蛋,是你们搞的鬼?” 沈长生轻笑一声,回应道: “不然呢?难道他们做了天怒人怨的事被老天劈死了?” “我们也是顺手超度了他们,帮他们偿还一下深重的罪孽。” 在来到最里面的木屋之前,沈长生跟王烈就已经将外面守卫的土匪们全部击杀。 两人出手,迅雷不及掩耳,整个寨子的土匪死得悄无声息。 见状。 秃鹫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一想到自己的手下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全部干掉,如今自己成了个光杆司令。 秃鹫的眼睛里,逐渐冒出了炽烈的火光。 这火气带动了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躁动起来。 “你们两个,该死!” 秃鹫一声怒吼。 下一刻,元力已经凝聚在了他的掌心。 纯厚的元力化作赤红色火焰,这一刻他的气息彻底展开。 通玄四重! 这气息如波涛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焚海掌!” 秃鹫气势达到了极点,霎时间出手,在空中闪过一道残影,向着沈长生杀去。 不过,在秃鹫靠近沈长生,试图痛下杀手的时刻…… “休得猖狂!” 王烈于沈长生身侧冲出。 他的身周被棕黄色的元力所包裹,仿佛穿上一层厚厚的铠甲。 他快步闪出,不敢让沈长生受到伤害。 可。 就在王烈与秃鹫即将战在一起时。 “喂,姓王的,你的对手是我!” 于振海那阴沉的声音传来。 还未等王烈的攻击爆发。 前者的身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轰!” 于振海一拳轰出,直直地打在了王烈的手臂上。 王烈身上的元力铠甲顿时黯淡了一瞬,险些崩溃。 而他整个人则是被这一拳打得停顿不前,甚至向后倒退。 倒飞的身影,如一块抛飞的巨石。 不过王烈也算是帮助沈长生争取了缓冲的时间。 在秃鹫的攻击闪身到面前之前,沈长生的身影就一阵闪烁,辗转到了十几丈之外。 “轰!” 秃鹫的力量在沈长生的残影处爆发。 烈焰向着四周弥漫,将四周的一切吞噬。 空气中弥漫着热浪,让这片山林都变得燥热起来。 待到爆炸的余波散去。 整个木屋都已经被掀飞,秃鹫所在的地面上被轰出一个大坑,四周的土地变得漆黑,似是要被火焰所融化。 而这,仅仅是秃鹫一拳之威。 “呵,口气不小,胆子却不大!” 秃鹫不屑地盯着沈长生。 那阴冷的眼眸之中闪烁着讥讽之色。 “不是说要把我们杀光吗?” “怎么面对老子的攻击,连对抗都不敢呢?” “莫非,你们叶家都像你一样,都是只会说大话的鼠辈?” 沈长生眼神一凝。 那漆黑的瞳孔直面秃鹫,并未露出半点惧意。 下一刻,他向前迈步,踏碎了地面。 “敢侮辱我沈家者。” “斩!” 言罢,沈长生体内元力涌现。 刹那间,赤红色的镇渊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镇渊剑之上,那一道道红色的斑痕此时在元力的灌注下,竟然开始如火焰一般升腾而起。 整把剑身之上,火焰开始缭绕。 “哗!” 轻轻一挥。 镇渊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赤红色的匹练。 剑威锋锐而猛烈。 “看我以镇渊剑灭杀汝等鼠辈!” “沈家,绝不会放过来犯之人!” 当秃鹫注意到沈长生手中的镇渊剑。 眼神瞬间火热起来。 这绝对是难得的宝物! 哪怕秃鹫接掠过许多用剑的高手,也不曾遇见过这样一把剑中至宝。 这样的一把剑,若是能抢过来供自己使用,自己的实力绝对会增长一倍! 放在沈长生手中,分明就是…… 暴殄天物! 这一刻,秃鹫盯着沈长生的眼神变得,变得贪婪而火热。 “秃鹫。” 于振海自秃鹫身侧出现,他一眼就看出了秃鹫的意图。 但他并不打算与秃鹫争抢,反倒是乐意看到这一幕。 为了重宝,秃鹫杀死沈长生。 这件事,合情合理。 哪怕这事传到沈家,乃至于传到当今圣上的耳边,那也是说得过去的事实。 反正,只要他不对沈长生出手,一切的责任和过错,都可以甩给秃鹫。 到时候,于家就可以坐享其成,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秃鹫,按照咱们之前的计划来,你来对付沈长生。” “那把剑确实是极品宝物,若你能杀了他,这剑也就归你了!” “至于这王烈,我绝不会让他插手你们支架的战斗,尽管放肆出手!” 于振海对于秃鹫的心理,可以说是完全拿捏住了。 正如于振海所预料的一样。 秃鹫听完,眼珠子里冒起了精光。 “很好,很好。” “辛苦四爷为我拦住强敌。” “沈长生,我必杀之!” 言罢,秃鹫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眼看着宝物近在眼前,他不在掩饰贪婪的目光和狂暴的杀机。 他紧盯着沈长生,笑得露出了斑黄的牙齿。 “该死的小畜生!” “今天的你,必死无疑。” “不仅是你,到时候沈家也会跟着灭亡!” 秃鹫屡次提及沈长生的底线。 这令沈长生的目光变得淡漠无比。 他冷冷地盯着对方,手中长剑不断震颤,发出阵阵剑鸣。 “斩!” 一声暴喝之后。 沈长生提着镇渊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赤红色的线条。 下一刻,线条出现在了秃鹫的眼前。 “呵,主动送死吗?” 秃鹫冷笑一声。 他一拍储物袋。 下一刻,一把漆黑无比的长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被他紧紧握住。 旋即,长剑的剑身,逐渐被他那炽烈的火焰元力覆盖,仿佛穿上了一层纱衣。 “受死吧小子!” 言罢。 漆黑长剑已经被他举过了头顶。 秃鹫奋力向着深长深,斩出一道竖直的剑气。 这剑气猛烈无比,撕碎了地面,划破了空气,带着毁灭之力斩向了沈长生。 “少主!” 王烈看到这一幕,倍感担忧。 这秃鹫完全是抱着狮子搏兔的心出手。 通玄四重的实力完全爆发,威能太过恐怖。 哪怕沈长生能战胜通玄一重,可这等威能的攻击…… 王烈不觉得沈长生能抵挡住。 见状,他只好奋力向着沈长生冲去。 唯有他,能拯救沈长生的性命。 可,还未等王烈扭身去救人。 “铿锵!” 一把弯刀插在了王烈身前的地面上,阻断了他的脚步。 下一刻,于振海那阴冷的声音传来。 “该死的家伙,谁允许你分神了?”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去不了!” “唰!” 弹指间,弯刀回到了于振海的手中。 “嗤!” 弯刀闪烁,划过一道银光。 抬手间,又斩向了王烈。 面对通玄五重强者的攻击,王烈哪还敢分神去管沈长生。 他只能将浑厚的元力凝聚于身前,化作厚厚的盾牌抵挡对方这一击。 “轰!” 森寒而凌厉的弯刀在王烈身前发威。 “咔嚓”一声。 弯刀直接将王烈面前的元力护盾斩得裂纹遍布。 好在是护盾没有爆裂开来,不然王烈绝对要受重伤。 尽管他抵挡住了,但一股极寒之力还是弥漫到了王烈的体内。 这股极寒之力,令王烈的元力运转都变得缓慢停滞起来。 “好恐怖的极寒元力!” 王烈心生警惕,握紧拳头,尝试用自己的元力将这股外来的元力逼出。 这还只是于振海的随手一击,对他的身体已经造成了大麻烦。 有于振海在,他,确实没有分神去帮助沈长生的资格。 “唉,我无能啊!” 王烈自责地看了沈长生一眼。 下一刻,他只能埋头继续与于振海苦战。 元力化作铠甲包裹住了王烈的身躯。 下一刻,他如一头发狂的棕熊,向着于振海冲了上去。 “我一定要战胜他,去保护少主!” “近身作战,说不定会有机会!” 心中思索片刻,王烈冲向了于振海。 这一刻,他的肌肉膨胀如精钢,青筋暴起,以全力以赴的姿态,逼近于振海身前。 第三十三章王烈受伤,秃鹫发狂 “轰!” 王烈一拳向着于振海打去,气势如狂暴烈风,地面都被罡风撕裂。 见状,于振海却并未惊慌,反倒是星饶有兴趣地笑了起来。 “痴心妄想!” 言罢,于振海握住弯刀,与王烈纠缠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 沈长生提着镇渊剑,斩向了那道秃鹫斩出的剑气。 “轰隆隆!” 剑气与元力爆鸣阵阵。 刹那间。 爆炸的余波如火焰巨口,将沈长生的身影也吞入其中。 “去死吧哈哈!” 秃鹫挥舞着手中长剑,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可是他通玄三重的全力一击。 沈长生那等实力。 绝无挡住的可能! 可。 下一瞬。 秃鹫话音未落。 一抹赤红色光华在火焰中绽放。 爆炸的余波,被瞬间撕破。 “嗤!” 红光撕破了空气,向着秃鹫的脸庞斩去。 这完全出乎了秃鹫的预料。 真不知道沈长生是如何在爆炸的余波之中苟活下来。 为何还会有向自己出手的力气! 秃鹫瞳孔微缩,旋即爆发出寒光。 “狂妄!” 面对沈长生通脉七重的修为,哪怕沈长生这一剑看起来声势浩大,他也毫不畏惧。 抬手间。 秃鹫的漆黑长剑与沈长生的镇渊剑对撞。 “铿锵!” 碰撞处火花四溢。 巨力震荡,秃鹫一剑挡住了沈长生的攻击。 可令他意外的是,在他收力的瞬间。 “唰!” 沈长生的身影向着后方一跃。 红光,正是由沈长生斩出的剑气! 沈长生虽然承受了剑气对轰的余波,但却并未受到伤害。 只有衣衫,被余波灼烧得焦黑。 沈长生独立在一块巨石之上,神色淡然。 他轻笑一声,说道: “这就是通玄三重的一击?不过如此!” 秃鹫瞳孔震动,神色惊奇。 他的内心掀起惊涛: “不应该啊!该死!” 他刚才斩出的那道剑气。 莫说是通脉几重,哪怕通玄一重也能斩! 为何,只有通脉七重的沈长生,能承受住自己的一剑之威。 “这小子身上有蹊跷!” 秃鹫握紧了漆黑长剑,神情警惕。 旋即,他的面色恢复正常。 他呢喃道: “能拦住我一击,不算什么本事,说不定是动用了底牌。” “有本事,把每一剑都挡住!”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底牌多,还是我的剑气多!” 秃鹫心神稳定下来。 他坚信,自己多斩几刀,一定能将对方的底牌消耗干净。 漆黑长剑上冒出火焰。 下一刻,秃鹫的身影已闪身来到了沈长生的身前。 “唰!” 秃鹫双手持剑,向着沈长生的面门一斩。 这奋力一击,颇有力拔山兮的气势。 长剑划破天空,向着沈长生斩落。 “唰!” “炼狱斩!” 秃鹫使出了自己的独门绝招。 这一招,乃是他横行江湖多年,杀死无数敌人的最后底牌。 一剑之威能,足以将巨石焚烧成熔岩,更不必提人的躯体。 剑威迅猛,但沈长生神色镇定。 他提起镇渊剑,猛地向上刺去。 “轰!” 两把长剑铿锵碰撞。 一道淡金色光华在镇渊剑的剑锋之上爆发。 “轰隆隆!” 金色光华与赤红色的火焰在这一刻疯狂冲击。 两股元力于碰撞出,膨胀,爆发,蔓延! 元力激荡引起的罡风如刀剑,冲击着两人身周的一切事物。 四周搭建的木屋都开始震颤和摇晃。 “咔嚓,咔嚓!” 木屋终于还是被罡风撕碎,爆炸的余波将沈长生和秃鹫淹没。 狂暴的轰鸣爆炸声之中,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剑鸣。 “少主!” 王烈注意到了两人交手的动静,脸色骤变。 他放眼望去,爆炸的余波漫天。 可却没有沈长生的影子。 余波混杂着烟尘,将那片战斗区域内的一切吞噬。 就在这时。 “现在可不是分心的时候啊。” “敢分心,找死!” 于振海那冷冽的声音响起。 “嗤!” 于振海弯刀一震。 直接撕破了王烈那坚实的元力护盾。 “扑哧!” 弯刀撕破了王烈的皮肤,血肉飞溅。 一股剧痛,令王烈终于清醒过来。 王烈神色骤变,连忙闪身向着后方倒退。 尽管元力抵挡住了弯刀的大部分力量。 但他的胸口还是被撕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更让他难受的是,他的伤口还被于振海那寒冷的元力所侵蚀。 “噗!” 一口鲜血涌上了喉咙。 王烈的表情痛苦到了狰狞。 与于振海这等高层次强者作战,分身确实是大忌。 王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而于振海则是轻震弯刀,将刀锋上的血迹震了个干净。 “区区通玄四重,杀你是迟早的事!” 他轻蔑地瞥了王烈一眼,旋即看向爆炸的余波。 他的心里也有几分怨气。 他拖了这么久,自身没有受伤不说。 那王烈已经被他打伤,身躯还受到了寒气的影响,状态越来越差。 只要在缠斗片刻,王烈肯定会撑不住倒地。 可那座山雕干什么吃的,这么久了却没能拿下沈长生! “真是没用的东西!” 于振海心里已经开始咒骂秃鹫。 “再战!” 王烈驱赶着体内的寒气,他的伤口已经凝固。 下一刻,他又如狂暴的棕熊一样,元力护体,冲着于振海杀去。 与此同时。 爆炸余波渐渐消退。 烟尘沉降。 废墟之中,两道身影伫立,持剑相对。 沈长生手中,镇渊剑之上淡金色光辉闪烁。 元力在剑身之中涌动,催动长剑不断发出剑鸣。 “呼!” 长出了一口气。 沈长生的精神集中在了手中剑上。 这淡金色元力,实际上是他所修炼的一门剑法武技。 此剑招,名为白虎剑法。 白虎剑诀,乃是沈家典藏的独门绝技之一。 银狼山脉与蓝鳞魔鳄一战,沈长生没有武技支撑的缺陷便暴露出来。 于是,在碑爷的建议下,沈长生于家族的功法阁挑选了这门武技。 在前往海天石矿场前,沈长生已经将白虎剑诀练到了小成境界。 “不愧是通玄四重,力量惊人!” “但,倒也不是不可力敌!” 沈长生神色凝重。 他的虎口在交战后隐隐作痛。 秃鹫的全力一击,确实给了沈长生很大的压力和刺激。 不过。 他终究还是扛住了这一剑。 沈长生就像狂风暴雨中的野草,顽强地生存下来。 “该死的小畜生,你的命还真是硬啊!” 秃鹫冷冷地盯紧了沈长生。 他手握漆黑长剑,呼吸急促。 为了一击杀死沈长生,刚才那一击耗费了他海量的元力。 以至于,他都需要站在原地缓和一阵子。 相比起表面的阴冷。 秃鹫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沈长生竟然还不死! “呵呵,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秃鹫吗?” “还以为你有多强呢!” 沈长生挺直腰杆,长剑提于手中。 秃鹫面色一沉,两眼眯起。 谁能想到,一个通脉境界的小家伙竟然敢讥讽自己。 真是,奇耻大辱! “小畜生……” 秃鹫的眼神愈发深邃和阴冷。 随着烟尘散去,倒塌的木屋下面,死去土匪的尸体暴露出来。 遍地的尸体,死不瞑目地瞪着天空,凄惨无比。 这些土匪,全都是沈长生和王烈二人斩杀。 这群家伙,可是他秃鹫经营了十几年才聚集起来的势力! 如今,整个山寨,全没了! 他倾注多年心血的势力,全都被沈长生给摧毁了。 秃鹫身上的杀意在高涨。 沈长生,不可原谅! “该死,你们沈家人都该死!” 秃鹫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 他的精神变得极度癫狂。 “轰!” 秃鹫愤怒地跺脚。 这一脚,整个寨子的地面都在跟着摇晃。 一道裂纹自秃鹫脚下诞生,向着沈长生所在的方向蔓延。 顷刻间。 秃鹫动手了。 他的身形犹如飞禽,纵身跃出数丈,气势漫天。 他的漆黑长剑之上,赤红色的烈焰变得鲜艳而猛烈,烧得空气都在变形。 “小家伙,注意了!” “这秃鹫要动真格了!” 碑爷急忙提醒道。 他注意到了秃鹫气息的变化。 话音刚落。 秃鹫的身影也向着沈长生杀过来。 “给我死!” 一声暴喝之后。 烈火缭绕的长剑划破了天穹,直直地向着沈长生斩去。 这一次,还未等烈焰靠近,沈长生就感受到了炙热的温度袭来。 秃鹫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恐怖的威能,令人心悸。 “哼!” 沈长生举剑刺去,并未退缩。 “铿锵!” 剑身刺去的瞬间,淡金色光华流转。 可这金色光华,瞬间被秃鹫催动的烈焰所磨灭,向着沈长生袭来! “轰!” 炽烈的火焰灼烧着沈长生护体的元力。 “嘶!” 高温的灼烧令沈长生剧痛难忍。 这通玄四重拼尽全力的一击,属实不太好赵家。 “哗!” 烈焰将沈长生的金色元力吞没。 恐怖的巨力也自剑身之上传递而来。 沈长生一边承受着烈焰的灼烧,一边持剑抵挡,身形猛地向地面一沉。 “轰!” 脚下的地面,瞬间被踩出了深坑。 沈长生的身躯,都被压得颤抖起来。 而这,就是秃鹫最极致的一击。 但。 身处险境的沈长生,依旧保持着心底的冷静。 攻势越猛烈,意味着,进攻者的防守,越薄弱,破绽也越多! 第三十四章击伤秃鹫,直面两人 看到沈长生竟然又挡住一剑,秃鹫急眼了。 旋即他抽出漆黑长剑,再次斩出一击。 但还未等他这一击的元力凝聚完毕。 沈长生的眼睛,刹那间亮起。 “就是现在!” 沈长生的目光,盯紧了秃鹫。 这一刻,眼中寒芒爆射。 秃鹫的剑威虽然猛烈,但其胸膛处却露出了破绽。 沈长生毫不犹豫,举剑向着对方的胸口刺去,剑光一闪。 “嗤!” 淡金色元力流转,凝聚在剑锋尖端,狠狠前刺。 “扑哧!” 这一剑,精准地刺到了秃鹫的胸前心脏处。 可惜的是。 秃鹫这等高手,自有元力庇护身躯。 “哧哧”声响起,沈长生这一剑,勉强刺破了对方的护体元力。 锋利的剑锋,在秃鹫的胸膛处留下一个血洞。 同一时间,秃鹫的长剑即将斩落。 “唰!” 这一剑,烈焰炽烈。 沈长生忙收回镇渊剑,曲臂抵挡。 这一击,他勉强抵挡,被一股巨力打得连连倒退。 直到退出数步,才勉强站住。 “该死的,竟敢偷袭我!” “我看你是找死!” 秃鹫的杀心更加膨胀。 焚海斩。 炼狱斩。 焚天一击。 秃鹫不断地向沈长生斩出剑招,整片营寨的温度都在上升。 只是。 沈长生坚韧如铁。 白虎剑诀催动,剑气护住了身周。 任凭那秃鹫的剑招如何猛烈和狂暴,哪怕沈长生的身影不断地被击退,浑身都在震颤。 但,秃鹫的剑招,始终没有撕破沈长生那坚韧的元气防御。 沈长生看似节节败退,实际上却并未受到实际的伤害。 坚如磐石! “不可能!” “一个通脉七重,凭什么抵挡我的攻击!” “明明是个剑修,防御为何如此强悍?” “这就是大家族的妖孽吗?” 秃鹫眼神惊异。 这接连不断地进攻,令他的心神也渐渐冷静下来。 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 与之而来的,是无法打破沈长生防御的烦躁! 沈长生那坚如磐石般的防御,让他极其头疼。 更要命的是,沈长生竟然还敢趁机攻击自己的破绽! 尽管自己也有元力护体,但身上还是被戳出了几个血洞。 看似他秃鹫在进攻,实际上受到伤害的也是他! 龟壳般的防御。 秃鹫打得愈发费力。 就在秃鹫心神恼怒之际。 “嗤!” 沈长生的剑招突然爆发。 刹那间。 如灵蛇般乱舞的长剑,竟找准空荡,袭向了秃鹫的脖颈。 “该死的!怎么会!” 一股寒意自脊梁骨袭来,惊扰了秃鹫的心虚。 哪怕有元力护体,秃鹫也不敢让沈长生对着脖颈刺上一剑。 而在他恍惚的刹那。 “刺啦!” 一股刺痛感自脖颈传来,惊得他一阵暴退。 眨眼间,秃鹫闪身到了远处。 当他伸手去触碰脖颈,却摸到有温热的液体在汩汩流淌。 是鲜血! 沈长生这一剑,不仅打破了他的护体元力,还刺上了他的咽喉! 若是再进一寸…… “该死啊啊啊!” 又惊又怒地秃鹫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 这一幕,简直难以置信! 明明他的实力要超出沈长生一大截。 可先受伤的,反而是自己。 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不过,咽喉处的刺痛,令秃鹫逐渐清醒。 眼看着自己的攻击对沈长生毫无作用,秃鹫不禁对后面的战斗产生了怀疑和担忧。 若是在进攻时再被沈长生抓住破绽,下一次受伤,可能就要被切断咽喉! 到时候,他秃鹫就会被沈长生这个通脉七重的小辈反杀。 “该死的,我不会死,我不能死!” 秃鹫一时间放弃了出手,捂住了脖颈。 见状,沈长生冷笑起来: “你怕了?” 他挥动着长剑,剑锋之上的血迹,赫然是对秃鹫的羞辱。 “若是怕了,我可以饶你一命。” 他抬起镇渊剑,直指秃鹫,戏谑道。 想当初,他在通脉六重,便成功击杀了一头巨大的通玄猛兽。 如今他已经来到通脉七重,虽然做不到击杀通玄四重…… 但保全自身,趁势反击,对于他来说,十分轻松。 若是继续这样打下去。 秃鹫迟早要死在他手上! 沈长生的话,令秃鹫老脸羞红。 他阴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沈长生,怒斥道: “该死的小畜生!” “老子今天一定要宰了你!” 言罢。 秃鹫望向了远处,呼喊道: “四爷,点子扎手!” “这沈长生不对劲!” “我一个人,干不掉他!” 秃鹫不是一个逞强的人。 他更喜欢的,是恃强凌弱! 既然打不过沈长生,那就让于振海来相助。 反正那王烈已经被于振海打得节节败退,甚至连脸庞都被寒气侵蚀得发出青紫色。 想来再过片刻,王烈怕是要撑不住了,迟早变成于振海的刀下亡魂! 于振海眼中寒光闪烁。 战斗游刃有余的他一直在关注着秃鹫与沈长生的战斗。 只是,他没想到,秃鹫不禁没能拿下沈长生。 反倒是,先被沈长生刺破了脖颈。 甚至,还需要向自己求助。 “丢人现眼的东西!” “连个通脉都拿不下,废物东西!” 于振海心生不满。 他越来越瞧不起这秃鹫。 甚至在考虑,等到处理战斗结束后,要不要惩罚对方一顿。 这等实力,根本就没有当于家走狗的资格! “哼,我这就来相助!” 于振海无奈摇头,旋即向着秃鹫那边冲去。 秃鹫这个情况,不出手,说不定真的会被杀死。 王烈已经没有威胁,现在他们唯一要针对的就是沈长生! 只要能擒下沈长生,此战必胜! 可还没等于振海迈步,王烈却发出一声咆哮: “想走?没门!” 王烈咬紧牙关,朝着于振海的方向杀了上去。 此时的他已经筋疲力竭,被杀是迟早的事。 但无论如何,他不允许于振海对沈长生出手! 只是…… “什么垃圾东西。” “你凭什么阻拦我?” 于振海发出一声冷哼。 面对王烈刚猛的一拳。 他直接扭身踹出一脚。 “砰!” 这一脚,蕴含强横的元力和力道。 元力爆发,寒气肆意,爆发的冲击,令王烈无法抵挡。 “轰!” 王烈如同断线风筝,向着地面上落去。 “扑通!” 落地的瞬间,他的身躯有一半都被寒气侵蚀,皮肤表面凝结出了寒冰。 王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失去了意识。 于振海解决完了王烈,目光锁定在了沈长生的身上。 沈长生注意到了受伤的王烈,眼底掠过一道寒芒。 看着于振海与秃鹫一起袭来。 沈长生嘴角上扬,说道: “可笑。” “我不过是个通脉七重,你们还真是抬举我啊。” “可别把这事传出去,不然以后二位怕是没法混了。” 面对沈长生的讥讽,于振海和秃鹫冷笑起来。 于振海面色阴沉,与沈长生对视道: “无妨,你死了,这件事自然成了秘密。” “从你踏足这此地的一瞬间,就已经是死路一条!” 秃鹫在于振海身旁,跟着冷笑起来。 “有手段能抵挡住我的攻击又怎么样?能抵挡住四爷吗?” “我二人一起出手,看我不把你打成肉沫!” 秃鹫神色凶厉。 一股杀机自他身周向着四面弥漫。 他对沈长生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哼哼,至于脸面,脸面有什么用?” “我秃鹫行走江湖靠的是实力,脸面一文不值!” 有了于振海撑腰,秃鹫的笑容变得嚣张起来。 他看沈长生的眼神,如同看案板上的鱼肉。 沈长生目光一凝。 这一幕,他早有预料。 以王烈的实力,对付秃鹫都费劲,更不必提高出他两重的于振海了。 以一敌二的局面,早已注定。 “以为胜券在握了?会死的,是你们!” 沈长生沉声回应道。 然而,秃鹫和于振海却并不把沈长生的狠话放在心上。 相反,他们觉得沈长生大概是疯了。 “真是可笑!” 于振海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他怒视沈长生道: “沈长生!”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言罢。 声音还在山林间回荡。 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嗖!” 眨眼间,于振海闪身向前,猛地轰出一拳。 这一拳,拳势内敛,但其中却夹杂着强劲的极寒元力。 拳锋挥舞间,空气中出现了大量的凝冰。 与此同时,秃鹫也出手了。 “四爷,一起动手!” 秃鹫再次高举漆黑长剑。 烈焰缭绕的长剑,狠狠地向着沈长生劈砍而去。 于振海和秃鹫几乎是同一时刻欺身至沈长生面前。 “轰!” 于振海一拳轰出。 这一刻,于振海的拳锋与秃鹫的剑招,全都在沈长生的镇渊剑之上爆发。 两股巨力瞬间爆发。 沈长生的身影抵挡不住这股距离,连连后退。 这一幕,看得于振海和秃鹫一阵愣神。 旋即,两人眼神恢复阴冷。 “竟然能抵挡住我这一拳。” “真想知道,你手里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能让你从废人恢复的东西,肯定是至宝……” 于振海盯着沈长生,目光中夹杂着一丝的贪婪。 他冷笑道: “可惜啊,天才喜欢找死,那就变成了蠢材。” “无论你获得了何等机缘,终究都要死在此地,便宜我们于家!” 第三十五章葬神碑的力量,秒杀秃鹫! 面对于振海和秃鹫的夹击,沈长生的身形后退数十步才堪堪站稳。 他的护体元力被撕破,握住长剑的虎口已然被撕裂,手掌一直在淌血。 止步时,沈长生的双足已经深深嵌入了地面。 “呼哧!” 止步后,沈长生开始剧烈的喘息。 刚才被击中的一瞬间,一股巨力传遍了他的身躯。 从五脏六腑到四肢,全都受到了波及。 此刻,遍及全身的剧痛令沈长生的面色变得惨白。 “果然难以承受……” 沈长生咬紧牙关,努力恢复元力运转。 秃鹫的攻击好抵挡,但于振海的攻击却格外狂暴,难以抵挡。 若是在来一次,他怕是要被镇晕过去。 “臭小子,太冒失了,竟然敢直面通玄五重。” “幸亏你炼体有成,不然怕是要受重伤!” 碑爷在脑海中警告道。 早在于振海和秃鹫出手前,他就已经在给沈长生出谋划策了。 “你的身体,顶多只能再承受一次攻击,再多就要崩溃。” “现在,是时候动用老夫的力量了。” 葬神碑乃是神秘之物。 动用其中的力量,绝对能击败二人。 只是…… 沈长生眼神一凝。 “果然是鼠辈!” 沈长生睥睨于振海和秃鹫,神色淡漠,仿佛在看两只野鸡。 “两个老不死的一起出手,却杀不了我,真是可笑!” “难怪大家都说你于振海是过街老鼠,果然是人如其名!” “于家有你这等废物,真是丢尽了颜面!” 沈长生冷眼羞辱道。 于振海闻言,眼神阴冷如冰。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面部的表情气得狰狞起来。 “沈长生,你搞死!” 于振海再次举拳,元力汇聚,四周的空气都被冻得出现了凝霜。 话音落下。 "嗖!" 一拳打破空气。 下一刻,于振海已举拳欺身至沈长生面前。 他的拳锋,距离沈长生,不过三尺。 而在这危急关头。 “轰!” 一股古老而苍莽的气息自沈长生体内爆发而出。 葬神碑在他体内发光,将他的躯体照亮。 其中的力量瞬间填满了沈长生的每一处穴窍,怎一个充沛了得。 “嗡!” 沈长生的身躯散发着恐怖的威压,向着四周席卷。 原本冲杀上来的于振海,竟被这股气息冲击得难以前进。 这股威压携带的恐怖气势,带起的罡风都令他难以承受,不得不以元力护体。 “该死的小畜生,这是什么情况!” 于振海恼怒地盯着沈长生,眼中闪过一抹惊奇。 更令他心惊肉跳的是,沈长生的气息,愈发高涨起来。 这股气息,超越了通脉的界限,向着通玄境界攀升。 刹那间。 沈长生的气势完成了一次难以想象的升华。 那秃鹫看到这一幕,更是惊惧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沈长生则在体会着葬神碑的玄妙。 “我的气息,一直在攀升,这就是葬神碑的力量吗?” 葬神碑中的磅礴力量,正在冲击沈长生的经脉和穴窍。 这股力量霸道而强横,愣是将他体内的桎梏都冲破,连经脉都被撑开,硬生生完成了拓宽。 “嘶!” 沈长生神情狰狞,身躯微微颤抖。 经脉被冲开的滋味,极其折磨,难以承受。 不过,他的修为,却在这一刻,猛然爆发。 通脉八重! 通脉九重! 通玄一重…… 通玄四重…… 这等修为提升速度,堪称飞速。 攀升一直到通玄七重才结束,此时仍有力量在他的体内游动。 “这就是你积攒的力量吗?碑爷。” 沈长生闭上了双眼,感受起了双拳中蕴含的磅礴巨力。 这道强横而浑厚的霸道力量,令沈长生感到陌生却爽快。 原本对他充满威胁的于振海。 此刻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脆弱的蚂蚱! “呵呵,这算什么!” “小家伙,你肉身强度有限,只能帮你提升一个大境界。” “若是你肉身再强些,我能给你更多的力量!” 碑爷的声音夹杂着得意。 眨眼间,修为提升一个大境界。 此等速度,属实骇人听闻。 哪怕是再逆天的秘法,也绝对达不到这等功效! “小子,我给你一刻钟的功夫。” “想动手,得抓紧了。” 碑爷轻笑着提醒道。 沈长生嘴角微微上扬。 “一刻钟?” “根本用不了那么久!” 此话一出,如雷霆在于振海和秃鹫耳中炸响。 这一刻,二者面色惊恐无比。 他们完全无法想象,沈长生在这一瞬间经历了什么。 这恐怖的气息和威压,令人心悸。 下一刻。 气息恐怖的沈长生,动了。 “嗖!” 残影如墨。 看不清的身影。 瞬间降临到了秃鹫面前。 “怎么可能!” 秃鹫心神震动。 沈长生的速度,难以捕捉! 刹那间。 秃鹫试图抬手去抵挡沈长生那凌厉一击。 可,他的手刚刚握紧漆黑长剑,还未举起。 下一刻,炽烈的红光和金光在秃鹫的眼前闪过。 看不清,根本看不清。 无论是人还是剑,全都难以捕捉! 待到他回过神来,一股刺痛感传进了脑子。 唯一留在他脑海中的,只剩下那道快如闪电的剑影。 “咔嚓!” 当秃鹫抬起手。 手中的漆黑长剑出现了一道裂隙。 “铿锵!” 断掉的那截长剑,掉落在了地上。 望着只剩一截的长剑,秃鹫神色茫然。 “断了?” 秃鹫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都看不清。 沈长生没有理会对方。 因为,他不会理会一个死人。 他的身影从秃鹫身旁走过。 下一刻。 “哗啦”一声,秃鹫的身体,断开了。 他的身子变成了两截,上半截身子向着地面滑落。 秃鹫低头一看,两眼都快要瞪出来了。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身子向地上滑落,肠子、血肉跟着流出,画面恐怖。 这一刻,秃鹫终于清醒过来。 原来,他已经被沈长生一剑腰斩。 “救命!” 秃鹫伸手挣扎,发出一声凄惨的呐喊。 曾经在京城附近的江湖上叱咤风云的秃鹫,在地上挣扎片刻后,痛苦地失去了生息。 不远处。 于振海盯着断成两截的秃鹫,毛骨悚然。 谁能想到。 沈长生竟然一剑就将秃鹫这个通玄三重斩杀了! 顷刻间。 沈长生扭头望向了于振海,冷笑一声。 手掌轻震,剑锋上的血液被震散。 赤红色长剑上金光璀璨。 沈长生淡漠的眼神注视着于振海,冷哼一声笑道: “轮到你了,鼠辈!” 沈长生一声轻喝,声音震动。 他看向于振海的目光,不带一丝情绪。 随着修为提升到通玄七重,他的气势和心态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于振海这种通玄五重,甚至让他感到无趣。 他的战意澎湃,甚至想跟通玄八九重的强者交手。 “柳家柳敬恩和柳敬德,或许是更好的对手!” “只是,这力量并不属于我。” 沈长生呢喃道,眼中闪过一抹可惜。 不过,旋即他的心就清醒起来。 这样的力量,属实让人振奋。 只可惜,这力量是碑爷借的,不是他自己修炼出来的。 沈长生屏气凝神,心中升起了期待。 相信,只要努力修行,不断进步。 他的修为迟早能达到眼下的境界! 而现在,还有正事要干。 该送于振海赴死了! “哼,黄口小儿,休得猖狂!” “秃鹫那等废物,怎能跟我相提并论?” 于振海怒声训斥道。 沈长生能杀死秃鹫,属实令人惊愕。 但,他绝对不允许沈长生这个小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这个小畜生竟然敢屡次羞辱自己,不可饶恕! “小杂碎,你在找死!” 于振海咬牙切齿,抓起弯刀,纵身一跃。 他要用一刀终结沈长生的性命! “砰!” 一脚踏出。 于振海踏得地面四分五裂,地面下沉。 由于他元力极寒,四周的地面都凝结出了一层恐怖的寒霜。 “千里冰封!” 于振海怒喝一声,斩出一刀。 刀罡森寒,散发着湛蓝色的极寒之力,四周的空气都凝结出了雪花。 刀罡所过之处,地面和空气都仿佛经历了霜冻。 急剧的森寒,令人毛骨悚然。 “呵。” 面对于振海这一刀,沈长生表情从容。 他反手斩出一剑。 “轰!” 淡金色剑气迸射,划破长空,炽烈闪耀。 剑气纵横,眨眼间便掠过了大片的地面。 “轰!” 剑气比刀罡更快地碰撞在了一起。 “嗤啦!” 想象中的冲击和爆炸声并没有出现。 那极寒的刀光在淡金色剑气前,尚不如豆腐坚实,轻易地被撕碎! 那刀罡中蕴含的极寒之力,也被剑气中的磅礴力量所消融。 看着刀罡被湮灭,于振海心神震动无比,神色变得异常难看。 “这,好强横的剑气!” 于振海惊愕地怒吼起来。 可他没时间惊呼。 因为淡金色的剑气在磨灭了刀罡之后,并未消融。 眨眼的功夫,就朝他斩了过来。 剑气纵横,将于振海的身形笼罩。 尽管他很快反应过来。 可剑气比他的反应更快! “嗤啦!” 于振海辗转腾挪,向着四周闪避。 可在他闪避的过程中,剑气已经触及到了他的身躯。 第三十六章斩于振海,力竭 刹那间。 沈长生的剑气划破了于振海的大腿,愣是削去了对方一大块肉,伤口处汩汩淌血。 “嘶!” 剧痛令于振海的表情更加狰狞。 他的衣服很快被鲜血染红,鲜血流个不停。 于振海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着,抬手往腿上打出了一道极寒元力。 “啊啊啊!” 极寒元力瞬间将他腿部的伤口冰封,但这股疼痛,常人难以忍受。 一时间,于振海的大腿处飘散出了寒气。 沈长生漠然地看着于振海处理伤口。 他没有等待,而是再一次提起了长剑。 趁他病,要他命! 这是当年沈天策教他的道理。 “唰!” 少年的身影持剑向前。 一阵闪烁后。 于振海的面前浮现出了沈长生的身影。 眼看着沈长生还打算出手,于振海急了。 还在治疗伤口的他气急败坏,表情狰狞如野兽。 他连忙抬手,挥动弯刀向着沈长生斩出。 “一刀断江!” 这生死危机时刻的一刀,可以说是于振海能打出的最强威力。 只是。 淡金色光华闪过。 沈长生的身影,犹如幻影,在刀光之间辗转。 明明他就在眼前,可于振海的刀却触及不到他。 下一刻,当刀光划破沈长生的身躯。 那身影竟化作了虚无,渐渐消散。 “轰!” 刀光向着远处斩去。 大地被斩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堑。 沟堑之中,寒气肆意,里面的土壤都被冰封、冻结! 这一击,威力确实恐怖。 若是沈长生用肉身去接,怕是要先被斩断肉身,再被冰封成尸块。 下一刻。于振海注意到沈长生出现在身侧。 对方将长剑收回了剑鞘之中。 “怎么会这样……” 于振海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嗤!” 下一刻,于振海的手臂处出现了一道裂缝。 “哗啦!” 他的手臂,悄然落地,猝不及防。 伤口处,鲜血喷涌。 刹那间,于振海甚至不曾感觉到痛苦。 直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传入脑海,血液喷洒在地面上…… “啊!” 于振海歇斯底里地惨叫起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伤口。 凄惨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 与此同时,直面于振海的沈长生,神色淡定而从容。 他的眼眸中,绽放出淡淡的光华。 刚才挥剑的一瞬间,沈长生忽然发觉,自己进入了一种沉浸状态。 那种状态下,他不需要去思考该如何出招应对,该怎么去挥剑杀敌。 那种沉浸的状态下,手中长剑,仿佛与他自己融为了一体。 心念所至,长剑相随。 任何的攻击都变得行云流水,无需再去思索,而是一种本能。 在这种神奇的状态下,沈长生甚至没有看清自己出剑的动作。 只是心意一动,下一刻,剑光就在于振海的肩膀位置绽放。 “给我死!” 于振海对着沈长生发出一声咆哮。 他抬手再次挥刀,这一刀打破了长空。 森寒的元力,将空气都快要冻结。 这一刀,直指沈长生的面庞。 沈长生见状,本能地挥出一剑去抵挡。 这一剑,轻易地将于振海的刀光击碎。 待到刀光被击碎,余波散尽。 沈长生这才发现,远处于振海的身影已经消失。 这家伙,竟然逃走了! 知道沈长生实力大增,于振海这家伙竟然怯战了! 活下去! 于振海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催动元力极速向远处逃窜,希望能甩掉沈长生。 “小家伙,追,斩草要除根!” 碑爷催促道: “我的力量快时间了,要出手就尽快!” “此时不出手,必留后患!” 沈长生漠然颔首。 这一刻,他的心与剑联结在了一起。 “明白。” “于振海,必死无疑!” 远处,于振海的身影还依稀可见。 呼吸之间,他已经逃出去了十几丈。 见状,沈长生并未挪动脚步追赶。 他所做的,是举起了手中的镇渊剑。 赤红色的镇渊剑上,淡金色光华汇聚。 白虎剑诀! 斩! 这一刻,长剑之上,竟然凝聚出了淡金色的暴虎虚影。 白虎虚影出现的瞬间,仿佛活了过来,眨眼间向着于振海飞扑而去。 待到于振海回首去观察沈长生的行踪时,一股急剧的危险预感袭上了心头。 可惜,他发现得太晚了! “吼!” 由剑气凝聚而成的白虎对着于振海发出了一声咆哮。 下一刻,白虎抬起了巨爪,向着于振海身后拍去。 “轰!” 看似是白虎一拍,实际上是磅礴剑光在于振海的身后爆发。 剧烈的剑光,撕碎了于振海背后的皮肤、血肉乃至骨头。 “哗!” 鲜血喷涌,于振海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血洞。 至于他的衣衫,早已被撕碎。 “啊啊啊!” 于振海发出一声惨嚎,旋即重重地向着地面摔去,来了个狗啃泥。 直到这时,淡金色的白虎虚影才渐渐消散。 只剩下于振海在地上挣扎,浑身颤抖。 这下子,他真的跑不动了,浑身伤痛令他无力行动。 下一刻,沈长生出现在了于振海身侧。 镇渊剑锋利的剑刃,横在了于振海的脖颈之上。 只需一剑,便能枭首后者。 “等等,放过我吧!” “是我混账,是我畜生,我不该惦记沈家!“ ”沈长生,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可以补偿你,我可以为自己赎罪!” 于振海看着横在脖颈前的剑刃,内心一阵颤抖。 此刻他浑身抖如筛糠,哪还有半分的嚣张和狂妄。 这卑微而低贱的模样,确实是个鼠辈的模样,真是人如其名。 “放过我,沈长生,我错了!” 于振海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声音凄惨。 然而,沈长生的长剑,并未挪开。 “侵吞我沈家生意,还侮辱我沈家。” “你,罪该万死!” 沈长生的声音淡漠无比。 这无情的回答,仿佛是对于振海的审判。 于振海一阵挣扎,嘴巴张开,似乎还想说句话。 只可惜,沈长生的剑刃已经挥动。 下一刻,于振海眼前的风景,开始不断闪烁、旋转。 淡金色剑光闪烁的瞬间。 于振海的身子失去了头颅,抽搐片刻后安静下来。 “扑通!” 死不瞑目的头颅摔在地上,鲜血流淌。 于家四把手,死! 沈长生面不改色地走到了于振海身处,将他的储物袋带走。 旋即,他又走向了秃鹫,寻找储物袋的踪影。 “我的老天爷!” 王烈倒在地上,静静地注视着大杀四方的沈长生,眼神茫然。 虽然被于振海打伤,极寒元力如体,但好在是对方没来得及下杀手。 因此,他只是受伤昏迷了片刻,并未有生命危险。 而当王烈好不容易苏醒过来,眼前的一幕,直接令他瞪大了双眼。 “这才是少主的真正实力吗?我还真是,有眼无珠啊!” 王烈神情呆滞。 当他的目光向着四周扫视,才发现于振海和秃鹫都死了。 这一切,都是沈长生的战果。 这一刻,王烈回想起了自己对少主的种种嫌弃和看低,脸皮羞愧。 幸好,少主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没有在意他的无礼。 不然,换做是那等桀骜不驯的大家族子弟,他的下场…… 不敢想象。 不过,就在王烈呆滞地看着沈长生清点战利品时,忽然之间,沈长生的气息开始急速下落,仿佛被抽空了力量和修为。 眨眼间,沈长生那强横的气息,消散殆尽。 原本令王烈都无法承受的强横威压,也跟着消失不见。 沈长生,恢复了通脉七重的气息。 “嗯?少主的气息?怎么又变了?” 王烈的神色更加迷茫了。 没过片刻,王烈注意到,沈长生的身躯开始抖动。 走在路上的后者,身形开始摇晃。 旋即,沈长生的身影向着地面栽倒。 不过好在是有镇渊剑插在地上做支撑,这才没有一头向着地面栽倒。 但沈长生没硬撑几个呼吸,便感到眼前一黑,浑身无力而疼痛。 “扑通!” 沈长生伏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父亲的佩剑。 “怎么会!长生少主!” 于振海担忧地呼喊着。 见沈长生没有回应,王烈不敢耽搁,连忙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尽管他自己也身受重伤,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径直朝着对方奔去。 旋即,沈长生被王烈扶起。 这时候,王烈才发现,沈长生的眼神有些涣散。 “少主,您怎么样了?” “少主,醒一醒,千万别睡过去!” 顷刻间。 沈长生的眼睛有了光彩。 躺在王烈怀中的他,挣扎着,想要站起。 “少主,您别乱动……” 王烈满眼担忧。 “无妨!” 沈长生轻轻摇头,旋即用手撑着镇渊剑,从前者怀里起身。 尽管身子还在摇晃,但好歹是站起来了。 沈长生面色苍白,费力地叮嘱道: “麻烦你收拾一下战场。” 说完,他不断地喘息。 他实在是太累了,疲惫的眼神无法遮掩。 “我还有事,无需跟随。” 言罢,他提着剑,转身离开。 没等王烈回应,他便收起剑,向着附近的丛林之中走去。 看着少主摇摇晃晃的身影渐渐走远,王烈心中担忧,却并未忤逆对方的命令。 第三十七章借用力量的后果,一剑之威 既然沈长生还有意识走路,王烈的心放松了些许。 这片山林附近的土匪全都被处理,也没有什么危险的凶兽,沈长生独行应该不会遇到危险。 于是,王烈拖着身躯,开始打扫战场。 …… 与此同时。 沈长生这边,他已经走到了一片树林的灌木丛中间。 这片区域荒无人烟,人迹罕至,附近连一丝人气都没有。 下一刻,只听“扑通”一声,他的身影栽倒在了灌木从中。 “呼哧,呼哧!” 沈长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次,他真的疲惫到了极点,闭上了双眼。 脑海中,碑爷无奈地感慨道: “臭小子,还真是拼啊!” 身体力竭,这是用过葬神碑力量之后的正常情况。 但,如果一开始就动用葬神碑,不至于疲惫到这地步。 沈长生这么疲惫和难受,是因为他在使用葬神碑的力量之前,还以自身力量跟秃鹫他们战斗了许久。 不过,既然力竭,碑爷也没办法,只能静静地等候沈长生恢复。 “好在是敌人全都解决完毕。” “小家伙,放心地睡吧,碑爷会为你护法的。” 月如钩,向着中天升去。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 终于,沈长生从沉睡中醒来。 “呼……” 他长出了一口气,准备从地上爬起。 结果,身子刚刚发力,浑身上下都传来了一阵撕般的裂疼痛感。 剧烈的疼痛席卷了浑身各处,最后瞬间爆发,极其的折磨。 这种痛苦,哪怕沈长生有炼体的经历,也有些难以承受。 他的身躯一阵颤抖,额头冒出了冷汗,稍稍挪动身子便极其痛苦。 沈长生皱起了眉头,剧烈地喘息起来。 “忍住,一定要忍住。这是使用葬神碑力量的正常反应。” 碑爷安抚着沈长生的心,解释道: “你的力量本身只有通脉,强行提升到通玄,浑身的经脉和穴窍都被强行开辟。” “获得力量之时可能并不痛苦,但当力量消退,经脉和穴窍才会受感受到痛苦,这便是使用葬神碑的副作用。” “但,说是副作用,其实也是一番机缘。” “如今你的经脉和穴窍都经过了通玄元力的淬炼和洗礼,你的根基会被拓宽得更坚实和宽广。” 闻言,沈长生轻轻颔首。 他擦去了头上的冷汗,强忍着剧痛行动起来。 片刻之后,他克服了疼痛,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站稳后,沈长生这才开始检查自己体内的情况。 出乎意料的是,他体内的元力竟然全部消耗殆尽了。 “我的元力……” 沈长生疑惑起来。 动用葬神碑之前,他的体内还剩余不少元力。 碑爷耐心解释着: “消耗干净也正常。” “小子,葬神碑只能将你的修为拔高,但不能直接赋予你他的力量。归根结底,战斗的时候,消耗的还是你的元力。” 闻言,沈长生恍然大悟。 他苦涩地笑了笑,没想到动用葬神碑的副作用这么多。 说是能忍,但遍及全身的剧痛,还是让他额头不断冒冷汗。 无奈之下,他只能盘坐在原地,靠运转功法,恢复元力。 眨眼间。 四个时辰过去了。 天色欲白,草木渐绿。 沈长生停下功法,长出了一口气。 整整四个时辰的修炼之后,他体内的元力终于恢复了大半。 至于那股撕裂般的剧痛,总算是稍稍消减,不至于折磨得让人难以忍受。 “碑爷。” 沈长生感慨道: “这么一看,葬神碑的力量还是太恐怖了。”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借用。” “一刻钟的功夫,说长也长,但若是不能杀死敌人,倒霉的就是我了。” “一旦力竭,我只能任人宰割。” 沈长生用剑支撑着身躯,向着丛林外走去。 然而。 碑爷根本不赞同沈长生的想法。 “臭小子,我看你是不明白葬神碑的神奇。” 闻言,沈长生眼睛一亮,问道: “碑爷,有什么玄妙,劳烦您跟我讲讲。” 见沈长生对自己态度还算恭敬,碑爷满意地点点头。 他欣慰一笑,旋即语重心长地向沈长生解释了起来。 “小家伙,你莫非以为,葬神碑只是给你一个借用力量的机会,没有其他帮助?” “呵呵,实话告诉你。借用力量,只是葬神碑最简单的作用。” “借用力量给你,是给你保命用的。” “至于其他的作用……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暂时还用不上,贸然使用反倒是对你不利。” 听完解释,沈长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说到底,之所以使用力量之后,他会遭受如此痛苦和折磨。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修为底子太浅薄,提升的力量幅度太大,夸张的实力提升自然要付出代价。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肉身强度不够强。 若是他能将经脉锻炼得坚硬如铁,莫说是提升到通玄七重,八重九重也未尝不可。 说到底,他的实力,还是不够强。 “理解了。” 沈长生了然颔首。 而碑爷则是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无论如何,这一次借助葬神碑的力量与强敌作战,对你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一方面,积累了跟通玄强者的战斗经验。” “另一方面,经过葬神碑力量的拓展,你的经脉和根基都得到了拓宽。” “希望你能以今日展现的力量为目标,早日靠自己的力量,将沈家的强敌,一一消灭!” 沈长生眼眸一亮,当即应声。 旋即,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忙跟碑爷沟通了起来。 这件事,刚才战斗的时候他就心有疑惑。 在刚才与于振海战斗时,那种剑与自己融为一体,如臂指使的感觉,十分玄妙,向来不是正常的状态。 当沈长生将当时的状态描述出来之后。 没想到的是。 碑爷似乎被惊掉了下巴,惊愕地叫了起来: “真的假的?” 碑爷对于沈长生的描述,难以置信。 “你要不要再详细说说!” 碑爷激动道。 见状,沈长生只好仔细回想一番,将当时的状态表述了个明明白白。 那种长剑与自己的身躯和意志融为一体的感觉,他至今难忘。 “那一刻,镇渊剑在手,仿佛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而我也成了一把剑,任何剑招,本能地就施展出来。” 说着,沈长生并未动用镇渊剑,而是抬手虚握,按照印象里的感觉,施展着剑招。 尽管剑不在手,但他似乎想起了那一刻的感觉,轻轻挥动手臂。 “这,如果真如你所说,那……” 碑爷有些犹豫和疑惑。 他不是不相信沈长生的描述。 只是沈长生所说的这件事,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和想象。 “这样,小家伙,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施展一次。” “不要在意我的存在,找回当时的感觉。” “记住,不需要动用元力,只需要用你的本能去施展即可。” 闻言,沈长生应声。 旋即,他握住了镇渊剑,来到了丛林中一片空地之上。 尽管肉身还隐隐作痛,但若只是施展剑招,他还扛得住。 “那种感觉……” 沈长生的呼吸和心神平静下来。 这一刻,他的心神,再次触及到了那种沉浸的感觉。 手中的镇渊剑,仿佛活了过来,发出阵阵剑鸣。 “铿锵!” 剑鸣声阵阵,完全投入的沈长生,眼眸之中闪烁起了锋芒。 这一刻,沈长生的眼里和心里,只有剑,只有剑招! 顷刻间。 沈长生身周,散发出了一股锋锐的神韵,难以描述,但玄之又玄。 正在观察的碑爷神色变化起来。 “嗯?” 碑爷紧盯着沈长生。 当那股锋锐的神韵出现后,碑爷浑浊的老眼一亮。 沈长生在他眼中的身形,愈发清晰。 下一刻。 沈长生动了。 少年持剑,向前徐徐迈步。 一步踏出。 “咔嚓!” 锋锐的气息向四处迸射。 此刻,那种与长剑融为一体,心神联结的感觉,油然而生。 尽管沈长生没有动用一丝元力。 可,剑锋之上,剑气汇聚,逐渐凝结出了白虎的虚影。 淡金色的白虎,在半空中亮相。 “嗤!” 一剑斩出,轩辕剑阵阵剑鸣。 白虎纵身一跃,化为剑气。 剑气铿锵迸射,向着远处闪烁,穿过了树叶、空气甚至一棵棵巨树。 “扑哧!” 树叶碎裂。 空气颤动。 树干出现了细微的孔洞。 锋锐的剑气,轻易地穿透了数颗树干,终于溃散。 无声无息之间,剑气席卷了这片树丛。 那锋锐的剑气,甚至要比剑更可怕,锋锐无形。 任何阻挡在路径上的存在,都被剑气轻易穿透。 “嗤!” 剑气纵横了十几丈后,悄然溃散。 “这……” 沈长生感到意外。 恍惚之间。 “轰轰轰!” 林中巨大的树木,开始轻微地抖动,地面都跟着震动。 下一刻,被剑气穿过的那一排巨树,轰然向着地面歪倒。 一时间,树木倾倒,尘埃不断,落叶纷飞,仿佛发生了一场灾难。 直到烟尘消散之后,沈长生踩着叶子,走到了一棵被斩断的巨树前观摩。 却发现,这棵巨树的截面无比平滑干净,连分毫的木屑都没有。 这光滑的程度,仿佛是被匠人打磨了一番。 而这一排倾倒的巨树,便是沈长生刚才那一剑的威能。 第三十八章剑意,于家震动 一剑之威,出乎了沈长生的意料。 “小家伙,是不是被惊呆了?” 碑爷笑呵呵地问道。 沈长生点了点头。 他无法理解这一剑的威能之恐怖。 而碑爷则耐心解释道: “你这一剑,可不一般啊。” “你已经触及到了剑道的新境界,剑意。” “剑意,将会融入你斩出的每一剑,每一缕剑气。” “有了剑意的存在,哪怕没有元力的支撑,剑气也能迸发强大的威能。” 碑爷的解释令沈长生一愣神。 “剑意?那是什么?” 沈长生有些迷惑。 碑爷解释的很清楚明白。 但他始终无法理解剑意的本质究竟是何物。 碑爷笑着回应道: “剑意,那可是好东西啊。你可以理解为剑之意境,一种只有剑道高手才能触及的境界。” “实际上,任何的武技修行到一定程度,都有可能诞生出武道的意境。” “剑术有剑意,刀法有刀意,拳法有拳意,万般武技皆有意境。” “摸到剑意,说明你领悟了剑的身陨。” “通俗地讲,有了剑意的增幅,你的剑术会更加高朝,斩出的剑气也会比寻常更加强大!” 听完碑爷的解释,沈长生举起了镇渊剑。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锋锐的气息,镇渊剑那赤红色的剑身竟开始震颤,发出一阵轻快的剑鸣。 他与这把剑,逐渐心神相同。 而这,似乎就是剑意! 沈长生此前根本没想过,自己能触及剑意。 毕竟,他根本就不知晓剑意的存在。 但偏偏是在他完全投入忘我的战斗之中,逐渐领悟了剑之意境,无心插柳柳成荫。 “小家伙。” 碑爷感慨道: “按照常理,唯有那些剑道大家,或者那群天生与剑相合的天才,才有机会领悟剑意。”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镇幽境界,也只有镇幽巅峰层次的高手才有希望领悟剑意。而那等存在,也属于是剑道天才了。” “可你小子……” 通脉七重领悟剑意。 这种事,太过惊人,说出去都不一定有人信。 相比之下,那些镇幽境界领悟剑意的,在沈长生面前,都不敢自称天才。 放眼整个大炎皇朝,甚至是更大的地界,碑爷也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你这等妖孽,碑爷我,剑道天赋高的我都有点害怕了。” 望着手提长剑的沈长生,碑爷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跟随沈长生三年,他对这个少年的了解远超他人。 当初在得到了葬神碑之后,沈长生虽然修为在下降,却始终没有将葬神碑的秘密说出去。 他愣是被人当了三年废物,隐忍这么久,耐心等待葬神碑的蜕变。 “这小子心性本来就强大,天赋还如此逆天……” 碑爷轻声嘀咕着,旋即开口道: “小家伙。” “有此等天赋,可一定要在剑道上多花费功夫。” “倾心其中,去领悟和捉摸你的剑意。” “若是你能将剑意领悟到高深层次,乃至于极致……”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的成就,连碑爷我都不敢想象。” 碑爷的话,令沈长生神色一怔。 他能听出来,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 “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成为震天动地的大人物。” “到时候,整个大陆的人都将因为你的存在而颤抖。” 碑爷掷地有声。 沈长生的目光望向了远处,心潮澎湃。 正午。 大炎京城,于家。 某间戒备森严的房屋中。 一名身着紫色长袍,面带威严的中年人正端坐在桌前,静静地望着属下呈上来的密保。 随着他将整篇密保看完,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都停滞。 “你的意思是,老死,还有秃鹫的土匪寨子……” “全都离奇失踪了?” 中年男人神色平静。 可被他望着的下属却忍不住颤抖,似是被对方的威严所震慑。 此人乃是于家二把手,于振山,也是于振海的兄长。 平日里,整个于家内的事务,全都交由他来管辖。 一炷香后。 整个于家的高层全都聚集在了这间屋子里,分成两派对坐,个个脸色阴沉。 于振山坐在最里面的桌子后面,一张肃穆的脸庞,散发着无形的威严。 除了威严,还有一股强横的威压向着四周散发,席卷了整个房间。 “嗡!” 随着他的威压和气息向着四周弥漫,整个房间的墙壁上,凝结出了薄薄的凝冰。 “唰!” 一时间,整个房间变成了冰窖。 各位于家高层全都忍不住地打了个寒战。 于振山的存在,犹如一块千年寒冰。 “将情报公布一下吧。” 于振海对弯腰站在房间中央的下属吩咐道。 “遵命。” 这位下属浑身颤抖,他胆战心惊地禀告道: “我们的人遵照四爷的意思,前往那座山脉里等候他的好消息。” “可等到我们抵达时……” 下属的脸色苍白,扭头一眼,却发现于振山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一瞬间,这位下属如遭雷击。 “继续讲!” 于振海的声音无比森冷。 下属身子一软,直接吓得跪倒在地上。 他声音颤抖着回应道: “等到我们赶到时,整个寨子的建筑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平地。” “平地之上,到处弥漫着元力的气息,似乎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寨子消失不见,自然是王烈的成果。 沈长生成功地将强敌击杀,清扫场地的任务自然交由他来处理。 于振海他们的尸体,以及现场的废墟,早就被王烈一口气全部清扫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四爷之前告诉我们,他跟匪徒们会将沈长生活捉,带回家族。” “矿场那边的内应也传来了消息,沈长生和王烈在赶走了恶鬼之后,似乎去追赶恶鬼了。” “因此,属下猜测……” 下属的话还未说完。 “轰!” 于振山磅礴的气息难以压抑。 房间中摆放的瓷瓶,瞬间崩碎。 四处飞溅的碎片,被极寒气息冻结,叮当落地。 于振山冷冷地盯着下属,开口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四弟和秃鹫他们,是被沈长生和王烈杀的?” 他轻轻眯起了双眼,眼中寒光闪烁。 下属被寒气冻得浑身哆嗦,他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身子都僵住了。 于振山旋即望向于家众位高层,询问道: “不知诸位有什么猜想?” 于振山一发威,整个高层群体的人脸色都难看起来。 “二爷,那沈长生只是通脉境界,管事王烈也只是通玄三重,他们能杀死四爷,开什么玩笑!” “没错,哪怕那沈长生身上有什么底牌,也不可能杀得掉通玄四重吧?” “哼,依我看,四爷不是死在了沈长生的手里,而是死在了秃鹫和沈家的联手之下!” “难道说,那秃鹫有反骨?可他不怕咱们于家的报复吗?” “在我看来,或许是沈家安排了强者秘密前来,不然四爷想逃走不难!” “二爷,此事事关四爷性命安危,我建议,还是告知家主吧。” 家主,自然就是于振山和于振海的大哥,于振天。 于振天作为一把手,属于整个于家的权力核心。 只是,于振天忙于朝堂,因此家族的内务主要是靠于振山来维持。 一听这话,于振山摇了摇头。 他沉声说道: “我大哥现在沉心于一件天大的事,谁也不能打扰!” “这种事,咱们调查即可。” 于振山说完,脑海里浮现出了沈长生的身影。 那个少年,杀了他的四弟? 绝无这种可能性! 通脉与通玄之间的修为差距,堪比天堑。 因此,他更愿意相信的,是沈家安排了一位强者出手了。 “四弟怕是遭遇不测了。但无论是谁杀的四弟,绝对跟沈长生脱不了干系!” “沈家竟然敢暗中算计于家,哼!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于振山眼底掠过一道寒光。 于鹏死了也就罢了,现在连于振海也死在了沈家的手里。 因为沈长生的出现,他们于家损失何其惨重。 于振山的心胸之中,杀意纵横。 “给我站起来!” 于振山一声暴喝。 一股无形气劲打在了下属的身上。 后者不停地在地上翻滚,却不敢发出一声惨嚎。 旋即,下属起身,始终不敢抬头,低声下气地问道: “二爷,请指示。” 于振山沉声吩咐道: “你现在立刻去赵家,将沈长生的行踪公布给他们。” “情报无需隐瞒,四弟跟秃鹫消失的事情也一并告知。” “让赵家做好对沈家出手的准备。” 言罢。 于振山冷哼一声,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还有,听我号令,安排一群高手,在京城外截杀社长生!” “若是失败了……就自裁吧。” “于家的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第二日。 沈家的海天石矿场。 某个房间里。 沈长生经过两天的修行,体内的元力总算是补充到了圆满。 而他的肉身也恢复正常状态,气息稳定,呼吸绵长。 沈长生睁开双目,活动了一下身子,精力充沛。 此刻的他,精气神要比前几日更加强盛,眼中光华闪烁。 第三十九章收服人心,镇幽强者半路截杀 “感觉我的经脉变强了许多。” 沈长生呢喃道。 碑爷轻笑道: “那肯定的。” “碑爷我的力量拓宽了你的经脉和穴窍。” “你现在的根基,估计很多天才强者都要羡慕。” 碑爷的话说完。 窗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旋即,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少主,您休息好了吗?” “好多了。” 沈长生应声后,向着房门走去。 推开门。 浑身缠绕着白布的王烈赫然伫立,肃穆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的疲惫。 当沈长生推开门,王烈看了一眼,神色惊异。 前夜的那一场恶战,何其惨烈,他到现在都还没能恢复过来。 反观沈长生。 明明当时他都累得快瘫倒了,如今精力已经完全恢复,双目含光。 “怎么了?” 沈长生问道。 昨日王烈拼死保护自己。 沈长生对对方的好感不错。 王烈尴尬一笑,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确实有事情要打扰少主。” 言罢,王烈望着沈长生,神色十分不淡定。 “少主,其实……” 王烈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挺胸说道: “王烈这次前来,是来向少主道歉的。” “前几日您刚到矿场,那时我不清楚少主的实力,还以为您是那种目中无人、不知死活的富家公子。甚至,还对家族有几分怨气。” “如今我才明白,是我太有眼无珠!” “以少主的实力,想要解决土匪祸事,何其轻松!” 沈长生在山寨里轻松击杀于振山的画面,王烈可是亲眼瞧见了。 那等实力和气势,看得王烈浑身发颤。 如今再回想起当时对前者轻慢的态度,王烈的心十分忐忑和惶恐。 早知道沈长生的实力,哪怕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说一句闲话。 出于种种担忧,于振海还是来给沈长生道歉了。 然而。 得知王烈的来意之后,沈长生却淡然一笑。 他回答道: “此事何足挂齿。” “无妨,本少主并不在意!” 沈长生抬手捶了王烈肩膀一拳,安抚道: “初来矿场,我不得不藏拙。你有误会,倒也正常。” “虽然你出言不逊,但我知道,你是真心为矿场着想。这,很难得!” “再说了。生死战斗之中,你能出手护我,足以证明忠心耿耿。我又怎么责备你呢?” 说完,王烈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说完,沈长生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又说道: “王管事,好好养伤。家族的矿场生产,还等着你来主持呢!” “沈家,需要你这个忠臣!” 此话一出。 王烈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能够得到自家少主的信赖,王烈与有荣焉。 王烈站直了身子,挺起胸膛,向着沈长生拱手抱拳行礼: “少主请放心,我管理矿场,一定会为家族鞠躬尽瘁!” “甚至,死而后已,也绝不后悔!” 闻言,沈长生抬手否决道: “拼命这种事,不是你们矿场的人该做的。” “若是真遇到大麻烦,整个沈家都会是你们的后盾!” 如此忠诚的下属不多见。 若是真遇到大麻烦,沈长生宁可他们先保护好自己,再谈矿场。 言罢,望着朝阳的晨曦,沈长生呢喃道: “天亮了,是时候回家族了。” 让人意外的是…… 待到沈长生乘上马车,即将离开矿场的时候。 王烈带着一众矿工赶到,为他送行。 “少主慢走,有空来玩啊!” “少主对矿场慷慨,我等必对沈家仁义!” “沈家有少主,绝对会中兴的!” 这些矿工之中,既有被沈长生出手救下的,也有得到了沈家抚恤的,全都受到了沈家的照顾。 此刻,众人看向沈长生的眼神,充满了敬重。 沈长生拉开车帘,冲着众人笑着挥了挥手。 解决矿场的危机,清扫掉幕后之人,固然值得高兴。 但能够获得矿场众人的信赖和支持,于沈长生而言也是好事一桩。 马车渐渐消失在矿工们的视线里。 沈长生坐在马车上,一阵出神。 就在这时,碑爷开口了: “没想到,你小子这次矿场之行,不仅清扫了匪患,竟然还得到了矿场的信服,收获了人心,可喜可贺啊。” 沈长生面色缓和,他答道: “想要振兴沈家,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 “只有将整个家族的心拧到一块儿,才能发挥出磅礴巨力。” 言罢,沈长生一抬手,车内桌上出现了两个储物袋。 这两个储物袋的主人,正是前日被他斩杀的于振海和秃鹫。 储物袋里面,储存了大量的草药和元石,以及一些金银财宝。 除此之外,沈长生还在于振海的储物袋里发现了一些珍贵的饰品,五颗金创丹,三颗回元丹还有三瓶淬骨液。 这么一检查,于振海的沈家明显要比秃鹫丰厚不少。 “这次的收获,还算不错。” “等到了京城,又可以换些草药来用了。” 沈长生出揣好储物袋,眼里冒出期待的神采。 眼看着路途遥远,车程较长,沈长生打算在车上打坐休养,闭幕凝神。 可,就在马车即将抵达京城时。 京城外十里的田间小路上。 乌云逐渐遮蔽了天穹,大地阴沉下来。 雨滴落下,旋即为整片大地蒙上了一层纱衣。 “唏律律!” 忽的,伴随着马儿一声惊叫,马车停在了原地。 车身一阵摇晃,沈长生立马清醒过来。 他本以为到京城了,不曾想,碑爷在脑海中急切道: “小家伙,打起精神来!” “马车四周,有强敌来袭!” “其中最强的一道气息是……” “镇幽九重!” 此话一出,沈长生心神震动。 碑爷嘀咕着: “这群人,怕是来找你麻烦的。” 他的话音刚落,马车外就传来了一阵狠厉的呼喊。 “里面的人,赶紧滚出来!” 沈长生掀开车帘,向外望去。 却见马车四周,被一群蒙面之人团团围住了。 这一伙人足足有二三十个,个个身着黑色劲装,脸上戴着面具,根本认不出他们的身份。 一众蒙面之人,气息强横。 哪怕是最弱的一个,气息也在通脉七重! 这何止是来者不善,这群武者足以发动一场小型的战争! 而在马儿被拦住的最前方,一名身着灰色衣衫的高大汉子,带着一金色面具,冷眼盯上了沈长生。 根据碑爷的判断,此人正是气息最强盛的那位镇幽九重。 而在这位强者身前,驾车的马夫,已经被对方的手下擒住,被人一脚踏在了地上。 当他看到沈长生露面后,急忙叫喊道: “少主快逃,快逃啊!” 话音未落。 “咔嚓”一声。 紫袍强者直接抬脚将马夫的脖颈硬生生踩断。 马夫的脑袋,在地上翻滚,如一颗白菜。 血水溅射,地上一片猩红。 至于马夫的尸体,仍旧在地上抽搐,耸动。 沈长生眼角抽动,眼底略过了一道寒光和怒意。 “说什么废话!” “谁允许你开口了!” 紫袍强者淡漠道,抬脚将马夫的尸体像垃圾一样踹出去几丈远。 他的长靴,被血水染得暗红。 落足后,男人望向了沈长生,透过面具的目光仍旧散发着森寒气息。 “沈长生,没认错吧?” 他冷笑着问道。 沈长生面色更加凝重。 此人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还专门在自己回京城的路上阻拦…… 看样子确实是专门冲着他而来的。 “阁下是?” 沈长生面色警惕地问。 紫袍强者不屑道: “我们的身份,你没有资格知道。” “你只需要知道,有人想让你死!” 此话一出,沈长生的后背冒出一股凉气。 对方的气势,要比先前他交手过的任何一个高手更强! 于他而言,绝对是个,极度危险的角色。 沈长生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 “是于家派你们来的吧。” 此话一出,紫袍强者瞳孔微缩。 旋即,他冷笑道: “是有怎样?” “二爷说了。” “四爷死了,总得有人给他陪葬。” “你要死,整个沈家的人……” “都得死!” 言罢,紫袍强者紧盯着沈长生,抬手一指。 “杀!” 一声令下,四周黑衣面具男纷纷出手,手持兵戈冲向了马车。 “杀啊!” 几十号人一起出手,声势何其浩大。 沈长生神色淡漠,沉声道: “于家,消息还真是灵通。” 他的眼角有冷冽的光闪烁。 前日于振海刚被杀,于家立马就安排人半路袭杀。 于家的消息,还真是精准,准确到有些不正常。 话音未落,沈长生已握紧了镇渊剑。 哪怕有镇幽强者虎视眈眈,他也绝不坐以待毙! “杀!” 一名面具黑衣人举着大刀向沈长生劈砍,眼神狰狞阴狠。 长刀在空中划过弧线。 这一击,气势不俗。 但,还未等大刀落下。 “嗤!” 淡金色的剑气迸射而出。 剑气眨眼间,穿过了黑衣面具人的身躯。 下一刻,此人身子还在前倾,头颅却已向着后方倒飞。 沈长生一脚踏出,将对方的尸体踢飞。 这名黑衣面具人气息并不弱,通脉八重的修为气势刚猛。 只可惜…… 剑意的威能。 凌驾于修为沟堑之上。 剑气一出,生死已然注定! 将此人斩首后,剑气并未磨灭,而是如砍瓜切菜般,划过了一个又一个黑衣面具人的身影。 第四十章天门强者,夺命的炽烈红芒 未曾磨灭的剑气,在人群之间闪烁,眨眼间又穿透了几名黑衣面具人的身子,带走了他们的性命。 “好恐怖的剑气,难以阻挡!” “肯定不是因为这个通脉七重,而是因为他手里那把剑!” “那是神天策用的那把镇渊剑!” 几名黑衣面具人认出了佩剑的身份。 当年沈天策正是凭借这把佩剑,镇压四方,令宵小之辈不敢作乱。 现在。 沈天策的儿子拿到了这把剑,一剑之威,令他们胆寒,纷纷闪避,不敢直面。 沈长生立于马车之上,剑锋扬起,就是一道剑气斩出。 “噗哧!” 剑气如镰刀,将这群半路袭杀者的性命收割。 眨眼间,沈长生剑气不断,四周围攻者竟找不到近身的手段。 见手下办事不利。 那位紫袍强者训斥道: “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话音未落,强者向前一踏。 “轰!” 这一踏,地面震颤,大地之上裂纹遍布。 那镇幽巅峰的威压和气势,更让裂纹扩大和蔓延。 “不过是一把剑,尔等竟会畏惧于一个毛头小儿?” “待我斩了他!” 紫袍强者的出现,令沈长生的面色变得凝重无比。 此人的出现,给沈长生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镇幽巅峰! 此等修为,远超沈长生两个大境界! “剑的主人换了,当年沈天策的风采,还能在你一个小辈身上展现吗?给我展示一下。” 紫袍男人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银亮的长剑。 剑身银亮,银光晃眼。 剑身之上,倒映的,是沈长生那持剑的身影。 “唰!” 紫袍男人动了。 这一动,周围的气息都变了。 沈长生能感觉到,一股强横的气息锁定了自己。 这股气息,不可闪躲,如山呼海啸! 恐怖的极寒元力仿佛能冰封整片大地,向着他扑面而来。 “快躲避!” 碑爷忙提醒道。 不敢犹豫。 沈长生一个闪身,跃向了马车之外。 与此同时。 一道寒光袭向了马车。 霎时间。 “轰!” 马车被湛蓝色的极寒元力击中,瞬间爆裂开来,整个马车在爆碎中被冰封。 剧烈的爆炸令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两丈大的深坑,原本完好的马车如今已被轰成齑粉,化作凝冰落入坑中。 如此强横的一击,看得众人触目惊心。 若是刚才他没能闪躲开来,如今怕已被轰的尸骨无存。 更令沈长生紧绷的,是他察觉到,男人这一击并未全力出手。 随手一击,带着试探的意思。 沈长生攥紧了镇渊剑,在心中问道: “碑爷。” “葬神碑的力量,我还能再次借用吗?” 碑爷微微一愣。 旋即,他回答道: “借用自然是可以。” “但你要清楚,哪怕提升到通玄七重,也不可能与镇幽巅峰相对抗。” “而且,无论是葬神碑还是你的肉身,都还在恢复之中。” “若是强行借用力量,且不提葬神碑的影响,你的肉身根基也会受到损耗,消耗你修行的潜力。” “借用,徒伤己身。” 碑爷的回答简单明了。 任何收获都需要付出代价。 沈长生第一次借用葬神碑的力量,直接昏迷了许久,肉身到现在都在忍受疼痛。 若是再用一次,对肉身的损耗,可能比碑爷所说的还要严重。 “话虽如此。” “可如果不能从这一战中活下来,又如何去谈以后呢?” 沈长生手掌轻震,震散了镇渊剑上的雨水。 眼前这个镇幽九重的强者,可以说是他遇到过的最强对手。 若是死在对方手中,那什么潜力、根基都不重要了。 “而且,击杀对方确实不可能,但若是能逃走,那就足够了!” “我现在的实力,逃生太过艰难。唯有提升到通玄,方有逃生的可能。” “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谈以后。” 沈长生警惕地提剑盯着在场众人。 与此同时,他的体内,葬神碑在缓缓震颤。 葬神碑的力量,正在逐渐向着他的体内蔓延。 碑爷被沈长生说动了。 “也罢,死到临头,也只有破釜沉舟。” “葬神碑的力量不多。” “力量提升后,一定要尽快逃走,逃得越远越好!” 沈长生在心中应声。 就在葬神碑的力量向着他体内蔓延之时,他的气息也开始向上攀升。 紫袍男人盯着沈长生,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沈长生的气息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观察。 “四爷就是被你这一底牌杀死的吗?” “看来你身上有好东西啊。” 言语间。 男人目光中带了一丝贪婪。 下一刻,他浑身一震。 “唰!” 男人的身上爆发出了一股狂暴气息。 气息向四周弥漫,甚至将漫天细雨阻隔。 男人的身周,似乎出现了一个强横的气场。 随着气场的出现,男人给沈长生带来的威胁感迅速飙升。 “再强横的秘术。” “难道还能击败我这个镇幽巅峰?” 紫袍男人言罢,手中长剑银光闪烁。 长剑一震,其上光华汇聚,似是要凝聚出一道强横无比的剑光。 然而。 正当男人准备对沈长生出手时…… “无知狂徒,竟敢在我大炎皇朝城门外出手?” 一道令众人心头一跳,充满了森寒和煞气的男人声音传来。 那声音似是像在天边那般缥缈,又似在众人身后。 顷刻间。 一股威压如山岳降临。 威压降临的时刻,这片天地里的雨水竟停滞在了半空中。 “找死!” 那森寒的声音响起。 漫天雨滴之中。 一道炽烈的红芒穿梭。 红芒闪耀,映得众人睁不开双目。 眨眼间。 还未等他们看清。 红芒暴力地穿过了紫袍男人的胸膛。 “嗤!” 一道血花自紫袍男人的心口喷溅。 血液开始不断地喷涌,男人伸手去捂,背后却也淌起了血。 “我……” 紫袍男人看着满手的鲜血,神色愕然。 一身紫袍也在此时被染成了暗红色。 男人抬手去握剑,剑掉落在地。 下一刻,他那强横的气息,顷刻消散。 与此同时。 一道伟岸的身影。 迈步来到了沈长生的背后。 强者的出现,令沈长生惊愕而意外。 当察觉到地方的出现,沈长生的呼吸都要停滞。 那股浑厚的煞气,令他的心脏一抽动。 “嗡!” 威压如山,压在他的身躯上,沉重无比。 或许这道威压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对方自然散发。 但,如此近的距离,沈长生倍感压力,浑身的骨头都被压得嘎嘣响,如豆子爆裂。 如此威压,相较于紫袍强者,简直就是皓月与萤火的差距! “这是……” “天元强者!” 碑爷在沈长生脑海中惊讶道。 “天元强者竟会出手……” 碑爷悄无声息地撤掉了葬神碑的力量。 既然对方会对紫袍男人出手,或许,不是敌人。 收回力量,不至于对沈长生的肉身造成太大损害。 见状,沈长生悄然转身,望向了出手之人。 来者身着一袭金色战衣,浑身的气息如一颗小太阳。 对方的指尖还残留着些许红芒,赫然是刚才出手击杀那紫袍强者所动用的秘术。 只是,男人的脸上,同样戴着一张骇人的金色面具。 沈长生望着男人,根本无法看出男人的身份。 “该死的,你究竟是……” 紫袍强者捂着心口,抬手指向了对方。 他的心脏被洞穿,但依靠强横的生命灵,依旧没死。 浑身染血的他,狼狈无比。 然而。 下一瞬。 “轰!” 炽烈的红芒自紫袍强者体内爆发。 红芒如烈火,将紫袍强者包裹,而后,吞噬。 整个过程,紫袍强者犹如丹炉的药材,在被硬生生炼化。 最诡异的是,这个过程,身着金色战衣的男人并未出手! “啊!!” 紫袍强者在被焚烧,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来不及看清他的面容,整个躯体,都在呼吸之间,被焚烧成了血肉、白骨、飞灰…… 顷刻之后,一缕烟尘升天。 紫袍强者存在的痕迹,一丝无存。 周围被紫袍强者带来的黑袍面具人看到这一幕后,全都被吓傻了。 “这是,天门强者的手段!” “为什么天门强者会露面,天门不可力敌!” “天门强者出手庇护,谁能杀沈长生?” “快逃命啊!” 黑袍面具人纷纷向着四周四散而逃。 一时间,逃窜的身影如惊慌的鼠群。 这一刻,他们绝对花了吃奶的力气。 只可惜,金色战衣男人并不答应。 “京城附近出手。谁允许你们逃?” 男人藏在面具里的脸庞露出了笑容。 他冷哼一声。 旋即,他抬起手掌,轻轻弹指。 刹那间,数道炽烈的红芒在四散的人群中间穿梭。 这炽烈的红芒闪耀而恐怖,远比沈长生斩出的剑气强大无数倍。 逃走的黑袍面具人刚走出几步,身子便被赤色红芒穿透,旋即被炼化焚净。 掌握赤色红芒的强者,在这一刻,犹如炼狱中掌管生死的君王。 “阁下是?” 沈长生强撑着威压,抬起头来,与对方对视一眼。 尽管威压如山,他还是摆出了不卑不亢的姿态,挺直了腰杆。 只是,在天门强者面前,抬头也极为艰难,沈长生的呼吸和心跳都变得滞缓。 第四十一章陛下邀请,面见萧皇 见沈长生能抵挡住自己的威压,还能抬首直面自己,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下一刻,他轻轻抬手。 四周的威压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天幕之上,雨水还是缓缓降落。 沈长生顿时感觉呼吸匀畅,身子一轻。 而金色战衣男人则回应道: “无需在意我的身份。” “这群胆大狂徒敢在京城附近出手,罪该万死。” “只是……” “还请沈公子随我去个地方。” 言罢,男人一招手。 一辆马车自不远处赶来。 男人抬手示意沈长生上车。 沈长生的表情有些茫然。 沈公子? 这个称呼,说明对方认识自己。 那,对方的出现,怕不是一次巧合。 不过,沈长生并无拒绝的资格。 以对方抬手就能秒杀自己的实力,他想一探究竟,就只能先配合。 “小家伙,上车吧。” “既然为你出手,来者未必是敌人。” “他想杀你的话,完全不需要出手。” 碑爷的语气也带着些许的无奈。 眼下,面对天元强者的邀请,沈长生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配合。 于是,沈长生颔首,回应道: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走吧。” 言罢,沈长生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 可惜的是,隔着狰狞的面具,男人的身份,完全被隐蔽。 男人见沈长生答应了他的邀请,面容放松下来,笑道: “沈公子豁达。” “劳烦您上车,我来为您驾车。” 闻言,沈长生面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天元强者,竟然要为自己驾车,这事说出去怕是要惊掉一群人的下巴。 沈长生刚要摆手拒绝,男人已经踏上马车,为沈长生掀开了车帘。 这拉车的两匹马儿嗅到了血气,有些躁动。 但当男人气息稍稍释放,马儿的躁动立刻消散。 两匹马儿变得温顺无比,低头顺耳地哼起来。 旋即,男人抬手示意道: “沈公子,请上车吧。” 见状,沈长生无奈下,只好上车座下。 只是,待到沈长生上车以后。 “嗖!” 一股元力将整个马车都覆盖在了其中。 随着元力的覆盖,整个车厢都被封闭。 沈长生向外望去,却根本看不清环境。 整个车厢,仿佛戴上了一层壳子,完全看不清外面的风景。 “这是作甚?” 碑爷眯起了双眼,心绪纷飞。 他有些担忧沈长生的安危。 但沈长生却干脆放松地坐在了马车上,歇息起来。 “没事。” “遮蔽了马车,无非就是不想让我知晓,此行的路径和目的地。” “反正已经上车,既来之则安之吧。” 碑爷眉毛一挑,无奈摇头。 沈长生坐下后,逐渐放松下来。 看似他的状态很松弛,实际上,他的眼珠在不断转动,思索着男人的身份。 可惜的是,无论如何去想,始终想不明白男人来自何处。 就在他思索时。 “嗡!” 一股刺痛自体内的经脉穴窍中传出,打断了他的思绪。 葬神碑,在缓缓震颤。 “嘶!” 浑身的剧痛令沈长生龇牙咧嘴。 好在他并未动用葬神碑太多力量,因此并未受到过于激烈的反噬。 如今,只需要歇息片刻,便能缓解肉身的苦痛。 只是,在行进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沈长生完全失去了对四周环境的判断。 刚开始,沈长生还能凭借着马车的行动和对附近的记忆,判断所处的位置。 但随着马车不断转弯、狂奔,又无窗外环境的印证。 沈长生很快就被马车绕晕了。 良久。 “唏律律!” 马车忽然停下,沈长生从休息中醒来。 “沈公子,咱们到了。” 男人说完,抬手将笼罩整个马车的元力撤去。 直到这时,四周的风景,终于能够看个清楚! 细雨停歇。 窗外的景色,倒映在了沈长生的眼眸之中。 此地的风景…… 竟有些许熟悉。 “沈公子,该下车了。” 男人催促了一声。 闻声,沈长生拉开车帘向外走,同时望向了四周。 可待到他举目望去。 整个人却傻眼了。 “乔公公,您怎么在这?” 站在马车前方的之人,身着一袭紫色官衣,面色白皙,面带慈祥的笑容。 迎接之人。 竟然是大炎皇朝的宫中总管,乔安! 而向着四周望去。 沈长生终于认出。 他所在的地方,正是大炎皇朝的皇宫! 整个大炎皇朝的权利中心。 身着金色战衣的男人走到了乔安身侧。 乔安伫立于马车前,看着沈长生,笑容满面,笑意深远。 “沈公子,许久未见,近来可好啊。” 说着,乔公公朝着沈长生走来。 “犹记得,上次见公子还是在柳家的府衙。” “不曾想,数日不见,如隔三秋,沈公子的变化可真不小啊。” “绕是我,也为沈公子惊叹呢。” 乔安笑吟吟地说着。 如果说面对金色战衣男人,沈长生只是看不透。 那面对眼前的乔安,大炎皇朝的武道巨擘。 哪怕只是对视一眼,沈长生就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原来,是乔公公您的人出手救了我。” “敢问乔公公,是为了何事找我。” 说着,沈长生还向着金色战衣男人拱手行礼道谢。 旋即,他的目光注视起了乔安。 对方的来意,他不明白。 沈家与乔安虽有交情,但主要是与沈长生的长辈和父兄。 如今,能与乔安说上话的,是沈长生的祖母。 乔安若是有事找沈家,自然应该找沈老太君才对。 然而,乔安却轻笑着摇了摇头,答道: “沈公子,咱家要是找你,何须把你请来皇城。” “要找你的,并不是我。” 言罢,乔安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皇宫。 注意到乔安的目光,沈长生顿时了然。 “您是说……” 沈长生刚要点明对方的身份。 乔安便抬手阻止了他。 “有些话,能不说明白,就藏在肚子里。” “沈公子,你且在此等候,我啊,这就去禀报一声。” 闻言,沈长生轻轻颔首。 皇城自然有皇城的规矩。 皇宫更有皇宫的规矩。 乔安笑笑,吩咐了两个小太监在此地伺候他。 旋即,乔安带着那位金色战衣男人一同向着皇宫深处走去。 看到乔安与男人的身影一同消失,沈长生长出了一口气。 独面两位顶尖强者,这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还以为是什么人找我,不曾想,竟然是皇上。” 沈长生面色轻松了不少。 “幸好是皇帝。” “若是赵家、柳家的人,你就要遭殃了。” “既然是大炎皇帝,自然不会对你这个忠臣后代出手。” 碑爷在他脑海中嘟囔着。 至于皇上为什么要找沈长生一个小辈? 具体的事不清楚。 但想来,或许与之前在书院冒失杀人有关。 想一想,自恢复修行一来,沈长生还真没消停过。 会试杀人,闯入柳家,击杀于鹏…… 包括后来的于家四爷之死。 而且,从今日来看,于家的报复,似乎也被陛下知晓,甚至提前安排高手出手相救。 “你们这位陛下,不简单啊。” “于家的谋划,他怕是早已知晓。” “他,肯定也在关注着你。” 碑爷此话一出,沈长生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种被人暗中紧盯的感觉,并不好受。 当然,沈长生倒是能理解皇帝的做法。 毕竟,对方是最高掌权者,自然要掌握大炎的一举一动。 而且,这次的出手,说明这位陛下对自己并无谋害之意。 无论是否被关注,坦然面对即可。 片刻后。 那个身着金色战衣的男人自皇宫深处走出,来到了沈长生身前。 “沈公子,请跟我来。” “陛下,正在等着您呢。” 言罢,男人抬手示意沈长生跟上。 见状,沈长生颔首,随着男人一起向深处走去。 皇宫之中,规矩众多。 对于四周的环境,沈长生不问不顾,默默前行。 下车时,之所以他能认出此地是皇宫,还是因为当初与父亲向皇太后贺寿。 只是,当时的记忆,愈发模糊了。 他只能记得,父亲那宽广的背影。 时隔多年,再次踏入皇宫重地,沈长生面色恍惚。 皇宫之中,亭台楼阁,好不繁华气派。 如此宏伟建筑,唯有皇宫能林立。 没多久。 战衣强者带沈长生来到了一座宫殿附近。 宫殿的牌匾上,写着“御书房”三个金漆大字。 “沈公子,请吧。” 男人抬手示意道。 他并未进入,而是守在了宫殿的门前。 沈长生独自一人迈入了御书房中。 深入宫殿内部,里面的装潢更显华贵。 玉质的灯盏,镶金的茶盏,昂贵的焚香,华丽无比。 再往深处走,宫殿中摆放了两座巨大的书架。 一个书架足足两丈高,整个书架通体都是由金丝楠木打造。 沈长生听人说过,此地的典籍可谓整个大炎皇朝最丰富,最全面。 终于,在一位小太监的引领之下,沈长生来到了御书房的最深处。 在宫殿深处,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木桌。 木桌之上,摆满了奏折、文书。 而坐在桌前龙椅上的那位,坐着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 此人,正是整个大炎皇朝的主宰者,大炎皇帝! 第四十二章君臣会面,萧皇试探 大炎皇帝身着黄金龙袍,袍子上绣着五爪金龙,那金龙双目栩栩如生。 皇帝的面目充满了威严,他的身周,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帝王之气。 此等恢宏的气势,虽然与修为气息不相同,但却可以与天元强者的气势相比肩。 仿佛,这天下五湖四海,都要被这位陛下的气势所镇压…… 在二人目光交错的一瞬间。 一股凌冽霸道的气息穿透了沈长生的目光,直击他的灵魂。 这道眼神仿佛能征服一切。 乔安静静地侍候在其身侧,神色平静。 与此同时,另一侧,还站着一位身着淡蓝色华丽衣衫的少女。 此人,乃是皇帝之女,萧晨夕。 “臣,沈长生,见过萧皇陛下!” “见过晨夕公主。” 沈长生躬身行礼。 他与晨夕公主,幼年曾相熟。 萧皇抬手道: “免礼。” 萧皇一开口。 整个御书房的气氛为之一变。 他一开口,身周散发的无形威压让人难以直视。 沈长生缓缓抬头,与萧皇对上一眼。 “朕听闻,前些日子,你的根基恢复,又能继续修行了。” “朕本以为,三年的沉郁,会消磨你的锐气。” “不曾想,你一亮相,便锋芒毕露,给了朕很大的惊喜啊。” 萧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沈长生。 “会试斩柳彦涛,闯入柳家讨要彩礼,生死决斗扬名……” “你这小家伙的行径,属实让朕长见识了。” 萧皇说话,声音平静淡然,听不出任何情绪。 仿佛,只是在简单的诉说,毫无目的。 但这些话,却如一座座小山,压在了沈长生的肩头。 沈长生直面萧皇,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启禀陛下,臣也是被逼无奈。” “那柳彦涛在匕首下毒杀我,臣杀他,为的是自保。” “柳家在我父兄灵堂退婚,折辱沈家,还要霸占彩礼。臣,自然要上门找个公道。” 沈长生掷地有声。 哪怕是面对萧皇,他的态度也是坦荡而直接,毫无遮掩。 这些事,他做了,做的心甘情愿,心无愧疚。 “至于书院的生死决斗……” “臣与于鹏、柳文晁心甘情愿进行生死决斗,臣为了活下去,也应当全力出手。” 沈长生说完,整个御书房都安静了片刻。 旋即,站在萧皇身旁的公主萧晨夕板着的脸庞垮掉,没忍住笑出了声。 公主一笑,龙椅上坐着的萧皇那充满威严的脸庞上,线条逐渐柔和,变成了浅淡的笑容。 “好一个理直气壮的少年。” “沈长生,何须向朕解释这么多,朕又没说要惩治你。” 旋即,他的语气也温和起来。 盯着沈长生问道: “莫非,在长生眼中,朕就那么的不近人情,杀人如麻?” 言罢,萧皇端起茶盏品尝了两口。 萧皇的态度转变,实在太过突然,看得沈长生一愣一愣的。 “父皇,瞧您给他吓的。” “不过,这小子上一次见您,还是在童稚时期,没什么印象了。” “如今再见,紧张也是在所难免。” 萧晨夕向萧皇解释道。 说完,她还冲着沈长生轻轻眨眼。 而一旁侍奉的乔安也跟着笑了起来。 沈长生见状,身心也逐渐放松下来。 他哪里还看不出来,今日一见,与其说是君臣会面,倒不如说是长辈对晚辈的问候。 他笑着向萧皇拱手道: “臣再次见到陛下,陛下威严镇山河,臣也不由自主地被震慑了。” 见状,萧皇眼中笑意愈发灿烂。 “行了,就不必拍朕的马屁了。” “长生,无需担忧。” “此前种种,皆是小事。” “朕今日召见你,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萧皇说着,坐姿也放松起来。 他两手搭在龙椅之上,望着沈长生说道: “你这等小辈,一口一个臣,朕听了很是不自在。” “朕知道你性格随性直接,可以放开些。” “小小少年郎,无需学那些老家伙装腔作势。” 萧皇的话,意味深长。 沈长生是万万没想到,传说中威武冷酷的萧皇,私底下远比他所想的更加平易近人。 于是,他颔首道: “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 随着称呼的变化,萧皇的笑容愈发灿烂和满意。 此刻,他轻轻抬手。 眨眼间,如山岳般压在沈长生身上的威压,烟消云散。 “长生,你做的那些事,朕不生气,反倒是觉得惊喜。” “小小年纪,行事却远比同辈更直截了当,干脆利落。皇朝的那些小辈,根本无法与你比肩。” 这些话,听得沈长生眉头舒展。 看来,萧皇对自己并无恶意,更像是一个长辈。 不过,就在这时,萧皇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只是,朕心里有个疑惑。长生小子,这三年,你真的废了吗?” “还是说,你一直在蛰伏,在等待着什么?” 萧皇的目光,直击沈长生心底。 沈长生呼吸一滞。 萧皇这番话,是在试探他,也是一次逼问。 见状,沈长生深吸一口气。 旋即,他牵强一笑道: “陛下,就算长生想蛰伏,可,朱雀学宫的老师们总不会全被臣收买,替臣作假吧……” 沈长生这一笑带着些许的苦涩。 他的修为,在这三年确实是失去了。 朱雀学宫的各位老师都探查过沈长生的身体。 而他们得出的结论完全一致。 他的修为,就是丧失了,还一直无法恢复! 若是沈长生想隐瞒,这位陛下,定可以查到蛛丝马迹。 这一点,其实萧皇也清楚。 “嗯……” 萧皇并不意外于沈长生的回应。 但他仍旧看着沈长生,饶有兴趣地问道: “既然如此,那你果真是废在了一夜之间?” “如今你能够修行,也是在一夜之间恢复的?” 这个问题一抛出。 就连萧晨夕和乔安也望向了沈长生。 很显然,天才少年的种种经历和蜕变,是个十分吸引人的事情。 三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少年,似乎已经快要重回当初的巅峰…… 甚至,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事,我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上天可怜沈家,或许是我时运不济。” “总之,我重拾了当初的资质和实力,甚至,要比从前的更加出众。” 沈长生斟酌一番后回答道。 葬神碑,是他最重要的秘密和底牌。 哪怕沈老太君,他都并未告知。 更不必提,皇帝这群外人了。 只是…… 这样简单而模糊的回答,萧皇显然不满意, 萧皇微微蹙眉,盯住了沈长生的脸庞。 这时,晨夕公主走了出来。 她与沈长生对视一眼,询问道: “长生,当初在灵堂之上,你答应与柳家的会试对决之时,修为是否已经恢复?” 沈长生与晨夕公主相互对视。 他淡然一笑,答道: “殿下,那时自然不曾恢复。” “当时答应比试,之时因为我看不下去沈家被一群外人欺侮!” 他的眼神带着些许深沉。 “父兄去世的打击,柳家退婚的欺侮,这一切对我是巨大的刺激。” “沈家在这种困境情况下,我只有站出来,才能拯救家族倾颓的命运。” “为了沈家,我强逼自己修炼,终于恢复了修为……” 晨夕公主盯紧了沈长生。 她的眼神带着些许审视的味道。 但无论如何去观察,她却无法看出沈长生的心境变化。 乔安站在一侧。 对于沈长生的种种皆是,从心底里,他其实是不相信的。 但,皇室与沈家的交涉,并不是他一个公公能插手的。 “很好。” 萧皇忽的拍了下龙椅,高呼道: “不愧是沈家儿郎!” “不愧是沈天策的儿子,确实有你爹当年的风范和气魄!” “只是,朕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一个通脉七重的武者,是如何杀死了通玄五重的于家四爷?” "而且,那群土匪之中,似乎还有一个通玄四重,折损在了你的手里。" 此话一出。 沈长生身躯一僵。 果然。 此前在矿山附近发生的一切,早就传到了这位陛下的耳中。 只是,在萧皇问出这些话的那一刹那,沈长生的心潮翻涌了。 他努力维持着心境的淡然与从容。 但,萧皇的目光,属实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安静。 御书房里,悄然无声。 沈长生并未回答。 萧皇也并未开口。 "这个……" 乔安瞥了沈长生一眼,提醒道: “长生公子,陛下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乔安的提醒,让沈长生缓缓抬起了脸庞。 沈长生抬手一看,发现萧皇正一边品茗,一边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似乎,他的沉默,并未惹怒这位陛下。 或者说,他的反应,在对方的预料之内。 没等到回答的萧皇放下茶盏,望着沈长生的眼眸,开口道: “沈长生。” “这次于家对你袭杀,若是我没有派人出手,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其实,天大的秘密,在朕眼里,都是小事。” 萧皇的话语重心长。 只是,沈长生并不买账。 其他的秘密,哪怕是剑意,也可以公开。 但公开葬神碑? 他做不到。 这么做,对不起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