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别追了,我娶还不行吗!》 第1章 退婚吧!我喜欢三皇子 “楚骁,这次本小姐亲自前来,就是与你说清婚约一事。当年肃国公与家父相熟,方才定下这门娃娃亲事。如今肃国公已离世多年,你一个落魄世子,既无官身也无实权,每日只知晓招猫逗狗,我孟月绮心中早已属意三皇子殿下,希望你留些脸面,自行将婚书作废!” 女子天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腰间束着一条白色丝带,身材婀娜多姿。她的长发盘起,斜插着一只玉簪,更显得高贵典雅。她的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犹如上等瓷器,令人赞叹不已。 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正是楚骁的青梅竹马,大宁朝七大美人之一——孟月绮。 作为兵部尚书之女,还是齐地世族孟家家主的长女,身份尊贵,自然看不上如今落魄的楚骁。她一直觉得自己与楚骁之间存在差距,只是因为当年父亲和肃国公的交情,才留着这门亲事至今。 然而,对于楚骁来说,孟月绮却有着特殊的意义。从小时候开始,楚骁就对孟月绮一见钟情,并一直视她为唯一的伴侣。尽管楚骁曾因父母双亡而陷入困境,但他从未改变过对孟月绮的心意。 现在的楚骁已经不再是那个胸无大志的世子了。经过昨晚醉花楼的变故,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拥有现代人的思维方式。他深知孟月绮看不起他,因此决定不再做一个毫无尊严的舔狗。 楚骁面露厌恶之色,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语气嘲讽地说:“够了,拿着你的婚书,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种谄媚逢迎之人的女儿,而且还是七大美人里垫底的存在。今天我要和你彻底断绝关系,从此以后,你们兵部孟家和我们肃国公府再无瓜葛,也不存在任何情谊。” 说完,他迅速从袖口中掏出那份代表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书,毫不犹豫地将其撕成碎片,然后甩在了孟月绮的脸上。 孟月绮圆睁着双眼,满脸写满惊愕与愤怒,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她做梦都想不到,一向怯懦如鼠的楚骁竟敢如此对待自己。她原本以为楚骁去了趟醉花楼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被人蛊惑,但现在看来,似乎情况远非如此。 于是她忍不住怒喝道:“你竟敢这样对我?你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连字你都写不利索,而我孟月绮喜欢的是三殿下那样博学多才、奋发有为的人中龙凤!” 然而,楚骁对孟月绮充满了不屑和鄙夷,毫不示弱地回击道:“少啰嗦,别弄脏了我王府的地毯!你们孟家是如何发家的,你心里难道没点数吗?攀附权贵还能被你这种势利眼的女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够了,他日你孟家有难可别再来求我援手。” 楚骁实在不想再跟孟月绮多费唇舌,他想起前身曾经为眼前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都觉得那些付出如同付诸东流的江水,毫无价值可言。而且,兵部尚书孟思源能够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自己父亲当年的鼎力扶持,以及这些年靠着原主肃国公府世子的身份在官场中苦苦周旋得来。 孟月绮恶狠狠地说道:“很好,你真的做得很好!不过是闯了一趟青楼,竟然敢威胁我孟家,看来这些青楼女子还真是教会了你不少东西啊。明天我就会请求我父亲进宫,向陛下禀明这件事情的真相,一定要将你逐出长安城!” 随后,她让随行的丫鬟捡起地上破碎的婚书,然后带着满脸的愤怒离开了国公府。 见孟月绮带人离开,一旁的管家兴伯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未见过自家公子如此魄力,更担忧现在的肃国公府得罪了兵部,会让远在西北驻军的楚家军步履维艰,处处受阻。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说出自己的顾虑:“世子,老爷和夫人在世时,这兵部尚书孟思源只是一个文书罢了。如今国公府已经没落,再得罪了兵部,老奴怕有损楚家军的利益啊!” 听到这话,楚骁眼神仿若寒潭,冷冽地看向兴伯道:“兴伯,您大可不必为此烦忧,既然我胆敢如此羞辱孟家,自然是早已备好万全之策。孟月绮对我无意也无妨,只是这才刚传出我的丑事,她便如那热锅上的蚂蚁,迫不及待地要来退婚,真没想到我自幼钟情的竟是一个攀附权贵、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的女子。” 说完这些话后,楚骁心中犹如被万箭穿心般刺痛,这可能是来自原身的悔恨,但很快便被他强压下去。他深知自己必须要坚如磐石,不能被情感所左右。 兴伯听后,不禁长吁短叹:“老奴明白了!只是如今局势扑朔迷离,世子您昨日遭人设计陷害,尚不知幕后黑手是谁,咱们必须得小心应对才是。” 楚骁颔首示意,表示认同。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幕后之人绝不会就此罢休,定然会继续使出阴招,而他也已严阵以待,准备好迎接这场艰难的挑战。同时,他也要让那些曾经对他冷嘲热讽、不屑一顾的人,都追悔莫及。 昨日发生在醉花楼的事已经在长安城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知道肃国公府的世子楚骁是个顽固不化、放浪不羁之人,就算是去青楼寻欢作乐这种事,实在算不得什么新闻。然而,这次事件的关键在于楚骁居然擅自闯入花魁的闺房,然后还被打得昏迷不醒,最后像死狗一样被人从里面抬了出来。这样毫无礼数且没有城府的世子,简直是把肃国公的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回到孟家后,孟月绮一五一十地将这件事告知了她的父亲兵部尚书孟思源。出人意料的是,孟思源闻罢,非但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愁眉紧锁,忧心忡忡。虽说孟思源在政务方面能力不俗,可他也是个贪图权力的卑鄙小人。他内心对楚骁充满鄙夷,但也深知自己能在兵部如鱼得水,全仗着楚家军在背后鼎力支持。若非楚骁一直从中周旋,恐怕他贪污军饷、中饱私囊以贿赂皇亲之事早就东窗事发了。 而另一边的楚骁,对昨日的种种已然毫无印象,向来与烟花柳巷绝缘的他,怎会莫名其妙地被人带入醉花楼?更甚者,还被人像弃置垃圾般公然抬出,甚至还传出他轻薄花魁顾清舞的流言蜚语,他自己都模糊不清了。这一切究竟是何缘由呢? 第2章 朝堂卖惨 兴伯本打算出门调查醉花楼一事,没想到宰相林若栋先于兴伯派人送来了消息,丫鬟小兰将书信交给了楚骁。 书信上写着:醉花楼一事,由大皇子门人高仇引起,与三皇子并无关联,切莫大意!看到书信后的楚骁已经清楚实情,原来是大皇子知晓三皇子和孟月绮情投意合,想要借自己的事情弹劾打压三弟。他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大皇子付出代价。 随后,楚骁决定采取行动。他乔装打扮,从国公府后门悄悄溜出,趁着夜色,来到了宰相林府之中。 楚骁来到宰相林若栋面前,面色坚毅,态度诚恳地说道:“世伯,侄儿断不会质疑您书信中所写真假。不过明日上朝之事,可否由小侄自行解决?楚家军和肃国公府的名声我想自己讨要回来!” 宰相林若栋听后不禁露出惊讶之色。原本以为这位软弱无能的楚世子会如往常一般依赖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语。而且,楚骁此时的气度也完全不同于以往,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林若栋暗中叹息,心想这位楚世子隐藏多年,现在想必也是逼不得已才会如此。看着楚骁那坚定且真诚的目光,林若栋轻点了下头,答应自己不插手,让楚骁自己处理明日朝堂上的事。 “我与楚老弟乃是多年好友,自他和弟妹离世后,我发现侄儿你除了孟月绮的事外,其他一概不上心。我心里一直为此感到不安,现今既然你已下定决心,那还是尽全力撑起你父亲留下的家业吧,做一个合格的楚家军领袖。此外,关于你父母之死,我总觉得大有问题,但至今仍未能调查清楚。你一定要谨慎行事,切勿重蹈覆辙,以免危及生命!” 楚骁自然领会宰相林若栋的好意,这些年原主没少麻烦他,就为了孟家的事情。如今自己需要崛起,第一步就是扬威,同时让朝臣看到自己的能力,收拢父亲留下的旧部,徐徐图之。 朝会前,大臣们都议论纷纷,景初帝李功业也早知晓了楚骁的所为,毕竟御史言官就是干这活的。其实景初帝对楚骁无感,这等废柴名声的世子,只要安度一生便是,没有让他继承爵位便是想分化西北军,一位有能力的国公继承人才会是他大宁的隐患。 景初帝看着殿下的大臣们,心中暗叹一声:“今日可有其它事宜需要启奏?”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扫视一圈下方,见无人出来弹劾楚骁,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件事虽然有些影响,但毕竟只是一件小事,只要无人再提起,便就作罢。 没想到大皇子的党羽刑部尚书高明先站了出来,他一脸正气凛然地走到殿中,恭敬地对着景初帝拱手行礼后,语气严肃地说道:“陛下,臣有事不吐不快。这肃国公世子楚骁居然公然在皇城脚下擅闯青楼花魁的闺房,还被打落了出来,此般劣迹为我等所不耻,希望陛下严惩不贷!” 景初帝闻言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只是个小小的闹剧,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有些复杂。他看向楚骁,想听听他的解释。 楚骁神色坦然,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臣去醉花楼确实是真,不过却是为了一幅画。至于什么擅闯闺房一事,臣不敢认。” 景初帝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随后转头看向高明,问道:“高爱卿,此事可有证据?” 高明连忙躬身回答道:“回陛下,臣已经命人彻查过,有多人亲眼目睹楚骁世子前往醉花楼,而后想要闯入花魁的闺房。” 景初帝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楚骁,眼神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满,沉声道:“楚骁,你对此事可有何辩解?” 楚骁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臣的确去过醉花楼,但并非如他们所说那般不堪。” 高明见楚骁承认,心中暗喜,觉得自己抓住了机会,立刻落井下石道:“大胆世子,我刑部已查明,你是对兵部孟家千金有意,而后求爱不成,只得去青楼寻欢,遭到拒绝后才闹出此等举动。” 楚骁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他瞪大眼睛看着高明,冷冷地说:“高大人,说话要有证据,否则就是污蔑。” 兵部尚书孟思源的脸色愈发阴沉,仿佛能拧出水来,他对女儿与三皇子的事情心知肚明。虽然婚书已被撕毁,但陛下还不知情,若是高明将三皇子暴露出来,恐怕他孟家攀龙附凤的骂名将会载入大宁朝的史册,遗臭万年。 大皇子李章沣见高明的计划得逞,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然而,楚骁并不打算遂他的愿,在他的脑海中,大皇子李章沣和三皇子李章平都如同两只狡猾的狐狸,他准备等两边的人都露出马脚之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一会儿,就有官员将三皇子和孟家千金有私情一事牵扯出来,并且说得越来越难听,简直不堪入耳,说是肃国公对兵部尚书有知遇之恩,孟思源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又拿女儿去攀附三皇子这根高枝。 三皇子李章平听闻以后,气得咬牙切齿,心中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合着自己还没来得及对孟月绮下手,就有人迫不及待地给他扣上了屎盆子。这抢夺国公遗孤亲事的行为,无论换作是谁,都必将遭到世人的唾弃,成为众矢之的。 “肃静!”景初帝的贴身大伴喜公公一声断喝,犹如晴天霹雳,让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见时机已然成熟,楚骁挺身而出,对着景初帝声泪俱下地哭诉道:“陛下,臣不过是一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孤儿,自幼也不通晓政务军权,然而这亲事,臣却是知晓的。臣对孟家小姐有意,乃是谨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今日众官员将此事捅出,那臣也表明自己的态度,臣对孟家小姐并无爱意,婚书已于昨日退还于孟尚书,之前青楼寻画一事也是为了凑足聘礼。” 众人被楚骁这一番如泣如诉、可怜兮兮的言论惊得目瞪口呆,这也引起了景初帝的重视。 第3章 初露锋芒 景初帝满脸好奇地询问楚骁:“你当真要退亲?你难道不知道这亲事可是你父母留给你的最后一道屏障?” 楚骁继续煽风点火地说道:“陛下,臣愚钝至极,只渴望过些平静如水的日子。况且臣哪有本事和三皇子殿下争夺女人啊,请陛下高抬贵手,莫要追究臣去青楼求画当聘礼这档子事儿了!” 显而易见,楚骁所言乃是自己身负父母遗命去求娶孟家小姐。可结果呢,你三皇子横刀夺爱,撬人墙角,大皇子的人弹劾孝子,孟家更是不知好歹,竟然纵容女儿攀附高枝。 景初帝李功业实在没有想到楚骁竟然能如此轻松地将所有人套入其中,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毕竟这可是关乎他皇家颜面的大事啊!自己的老三居然去抢逝去国公给孩子定下的的娃娃亲,而老大呢,不仅弹劾人家因为聘礼闹出的小风波,甚至还要定人家重罪。这要是传出去,他们李家的脸可真是没地方搁了! 于是,景初帝只得狠狠地斥责大皇子一派,并下令将三皇子禁足一个月,同时严禁他再和孟家小姐有任何来往。这个处理结果让在场的众大臣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原本应该是楚骁获罪的事情,结果却被他三言两语变成了受害者。 就在众人还在震惊之中时,楚骁再次开口说道:“陛下,既然已经退了亲,可否允许臣开府?之前我已经遣散了家中众人,如今身败名裂,在这长安城怕是待不下去了,还是劳烦陛下恩准臣回西北戍边!”楚骁这看似无奈之举,其实是他早已计划好的一步棋。 楚骁深知自己目前的处境艰难,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楚家军远在西北,虽然父亲的旧友众多,但长安城毕竟是皇族李家的天下。如果再来一次栽赃嫁祸,恐怕就没有上次那么幸运能从醉花楼出来了。因此,离开长安,回到西北,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而开府则是他离开长安的关键一步。 景初帝听到这里,心中暗自惊讶,原来这位肃国公世子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多年来一直以废物的形象示人,实际上却有着非凡的智谋和勇气。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让楚骁离开,必须要弄清楚他的真实意图和品性。如果楚骁像他的父亲一样忠诚于国家,那么一切都好说;但如果他心怀不轨,那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此外,楚骁与自己的两位皇子之间的矛盾已经显露,如果现在放他回去西北,恐怕日后会引发更大的冲突。想到这里,景初帝决定暂时留住楚骁,以便观察他的表现,并寻找合适的机会解决这个问题。毕竟,作为一国之君,他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个人恩怨,还有国家的利益和稳定。 景初帝决定要好好观察一下楚骁,看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如果楚骁真的有不臣之心,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其铲除。但如果楚骁只是想保全自己和家中名声,那么自己可以给他一个机会。楚家世代忠良,为大宁朝立下了汗马功劳。若是因为一些误会而让楚家寒心,那就太可惜了。于是,景初帝决定先将楚骁留在京中,待日后再做定夺。 “楚世子,可否留在长安城?朕心感愧疚,遥想你父亲当年英勇无双,为国为民,对大宁鞠躬尽瘁。如今你却遭到这般境遇,朕想封你为护国将军,掌故京畿之地的城防如何?另外如果你看上皇家女子,朕也一并恩赐下嫁给你可好?” 皇帝说完之后,目光炯炯地看着楚骁,他很清楚,这个条件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具诱惑力的。 然而,楚骁的心中却是一阵不安,他意识到这位坐在龙椅上的景初帝并非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容易糊弄。自己想要扩大势力的意图恐怕已经被对方看穿,这让他不得不谨慎应对。 于是,楚骁立刻痛哭流涕地谢恩道:“多谢陛下隆恩!但臣惶恐,实在不敢接受如此殊荣。家父虽然为国捐躯,但那也是作为臣子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至于其他的,臣更是万万不敢奢望。还望陛下收回成命,莫要折煞了微臣啊!”说着,楚骁便趴在地上连连磕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景初帝见此情形,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这楚世子还算识趣。一个皇家公主换一个国公的兵权,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算得很。而且,景初帝并未明确表示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楚骁,只是说如果楚骁有看上的公主,就可以赐婚给他。这样一来,楚骁自然明白景初帝并没有真的把他当作女婿看待。 想到这里,楚骁不禁感到后怕。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轻易答应景初帝的要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此时,景初帝也站起身来,走到楚骁面前,亲自将他扶起,并安慰道:“楚世子不必如此拘谨,既然你不愿意,那朕也不强求。不过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楚骁连忙再次道谢,表示一定会牢记陛下的恩情。随后,他便起身告退,离开了皇宫。一路上心事重重,他知道自己必须小心行事,不能再引起景初帝的怀疑。同时,他也要尽快想办法增强自己的实力,以便在未来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长安城,这个古老而繁华的城市,如今已经传遍了关于楚骁的事情。尽管李章平是皇子,但也无法避免百姓们在背地里对他的唾骂。毕竟,肃国公是如此优秀的人物,为了国家捐躯,而这三皇子竟然还要抢走人家生前定好的亲事,实在令人不齿。 回到家中的刑部尚书高明感到头晕目眩,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愤怒。本来,他截获了三皇子与孟月绮的私情,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好好利用一下。然而,最终却是楚骁占了便宜,三皇子确实受到了斥责并被禁足,但自己却因为殿前诬告而遭受惩罚,被连降三级,罚奉一年,并需要戴罪任职。 刚退朝,还在回家的路上,二皇子李章暨就找到了楚骁,并抛出了橄榄枝。 第4章 二皇子的拉拢 在朝会中一直保持沉默的二皇子李章暨找到了楚骁,意味深长地说道:“楚世子,今日种种,隐藏多年,怕是积怨已久啊!”。 楚骁微微皱眉,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他原想低调行事,慢慢发展实力,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就在这时,楚骁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传来。他转过头,看到一个黑衣人正站在远处,目光冰冷地盯着他。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 “见过二殿下,不知您所言何意,在下不过是一介闲散愚钝之徒罢了。”楚骁顾左右而言他,实不想与李章暨有过多瓜葛。 李章暨凝视着眼前的楚骁,二十二岁的他,身材修长如松,面容俊美似玉。眉如远黛,目若朗星,鼻梁高耸,唇红齿白,恰似那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无妨,我只是好心提醒,朝中众人皆知我母家并无权势,甚至比不上肃国公的旧部情谊,此次权当是闲聊罢了!” 楚骁已然洞悉二皇子的拉拢之意,只是当下除了西北的楚家军或许可算自己能掌控的力量外,朝中也唯有宰相林若栋这位世伯会为自己撑腰了。 “二殿下当韬光养晦,在下愚笨之人,已然引起朝臣关注,实乃不智之举。若有来日,必与殿下携手共进。” 李章暨对楚骁的回答甚是满意,同时也对他的心机城府颇为赞赏,遂带着黑衣护卫卢斜谷,寒暄数语后便转身离去。 宰相林若栋实则并非出身名门望族,反倒是一介寒门学子,只因江南明家家主慧眼识珠,将爱女许配于他,方助他一步步成就今日之辉煌。 “爹爹,今日朝会之事我皆已听闻,楚骁自幼便是个不务正业之徒,今日怎么会性情大变?”说话之人正是林若栋之女,大宁朝七大美人之一的林诗岚。 林诗岚对楚骁的印象不佳,自幼便时常听闻他的种种劣迹,虽说长大后也曾有过几面之缘,不过皆是远远相望罢了。 “恐怕天下人都看走了眼,楚骁这孩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你在家中切莫好奇生事,都这般年纪了,还不打算嫁人,就莫要再对朝堂之事好奇了。”林若栋对女儿林诗岚又是焦急又是心疼,年方十九却还未嫁人,并非没有皇子和王亲登门求亲,而是自己这女儿太过执拗,放出话来,即便陛下亲口赐婚,成婚当日也必以死谢恩。 听闻林若栋对女儿的抱怨,一旁的妻子明琳不悦地回怼道:“如今是三句话不离亲事了吗?我明琳的女儿想怎样便怎样,何必在意世俗的眼光?想当年,你不过是个区区进士,我父亲不也照样相中了你?” “好好好,家中的事我不管,我就是个吃软饭的,总行了吧!” 林若栋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妻管严,家中大小事务都插不上手。想当初,他这个寒门学子能有今日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除了自身的学识和能力之外,离不开明家和岳父的大力提携。 一个时辰后,楚骁又乔装打扮从林府后门悄悄拜入,下人通传之后,来到了堂中。楚骁恭恭敬敬地向林若栋行礼请教道:“世伯,今日朝会,侄儿怕是已成为众矢之的。陛下对我已然有所警觉,二皇子在退朝后有意拉拢我,我该如何应对?” 肃国公楚云天当年与林若栋乃是至交好友,一文一武辅佐先帝,而如今的景初帝则是先帝之子,对林若栋依旧信任有加,但是对武将心存忌惮,只因自己母家并无兵权,对各地的藩王提防已久。 林若栋不禁面露愁容,无奈地说道:“你当初将家中之人尽数遣散,如今身边竟无可用之人。西北虽仍是楚家军的地盘,可管事之人却未必会听从你的调遣。既然你与孟家的亲事黄了,是否想过别家亲事?” “爹,我绝不从命!我死也不会嫁给这个纨绔子弟!”林诗岚犹如一头愤怒的小狮子,突然从后堂狂奔而出,手指着楚骁,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林诗岚的眉毛恰似弯弯的月牙,眼眸清澈得宛如一泓湖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的鼻梁高挺,嘴唇红润如樱桃,牙齿洁白似珍珠,即便不施粉黛,也清丽脱俗得如同仙子下凡。她的身形修长婀娜,宛如风中摇曳的细柳,轻盈而动人。 楚骁对眼前的女子印象还停留在儿时,这些年他一心当孟月绮的跟屁虫,从未关注别人。林诗岚可是大宁七大美人中位列前三的存在。刹那间,他心中萌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既然是要让自己变得强大,那么与世伯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再说,林诗岚确实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尤其是那高耸的双峰,让人不禁心驰神往。 “你还有女儿家的样子吗?竟敢偷听为父谈论朝政,还胆敢擅自闯入,简直是无法无天!莫不是真以为有你娘护着你,便能为所欲为?还不速速出去,把家法抄上十遍!”林若栋气得面如猪肝,在晚辈面前颜面尽失。 “世伯,您莫不是想让我……”楚骁战战兢兢地询问。 林诗岚肺都要气炸了,楚骁的模样虽然俊朗,可就凭他这些年的斑斑劣迹,自己就是死也绝不会委身于他。她怒发冲冠,对着楚骁狠狠地踹了一脚。怒骂道:“你休要痴心妄想!我林诗岚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 楚骁猝不及防,像只蛤蟆似的趴在了地上。其实林诗岚力气并不大,毕竟她只是一个深闺中的柔弱女子,又未曾习武。 宰相林若栋本意是想让夫人明珠的侄女嫁给楚骁,如此一来两家也算亲上加亲,有江南明家作为依靠,彼此都能更上一层楼。至于自己的女儿,他可真是无可奈何。对这个任性的女儿束手无策,又打不得骂不得,只好让下人去请夫人明琳前来,再做决断。 第5章 第一桶金 明琳听闻女儿林诗岚的述说后,严词拒绝道:“楚骁,念你父亲与我林家的交情,我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我女儿的婚事,我早应允由她自己做主。你苦苦追寻孟月绮多年无果,如今却转头娶我女儿,岂不是太过草率?” “伯母,我深知世人对我往日的种种行径多有诟病,然而我父母离奇去世的真相,楚家军在西北屡次被削的缘由,这其中的隐情又怎能言说?倘若我不借这婚事伪装一番,又怎能活到今日?要知道,我父母离世时,我不过才七岁而已。这些年来,即便我声名狼藉,可又何时见过我欺压良善、霸女欺男,图财害命?”楚骁振振有词地回应起来,只为了能在未来岳母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番话听得林诗岚目瞪口呆,她以前出游时远远见过楚骁几次,只觉得他是个放浪不羁、无礼散漫之人。没想到如今他竟如此气宇轩昂,说话也是妙语连珠,林诗岚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诧异之情。 “就算如此,我明家也不会将女儿当作联姻的筹码!她若不愿意,我养她一辈子便是。”明琳目光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楚骁深知明琳是个好母亲,与一般的世家主母不同,不受世俗观念的束缚。他赶忙拱手行礼道:“既然伯母心意已决,那么之前是侄儿草率了,请恕罪。不过我有一事需要说明,我请求世伯帮忙也是无奈之举。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好再打扰,我楚骁并非一个唯利是图的卑鄙小人,更不会用婚姻之事来裹挟情谊。” 不等宰相林若栋解释,楚骁便转身大步离去。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本不愿拿女人和婚姻来做交易,这实在是太下作了。原本是因为世伯林若栋的开口才顺水推舟想要答应下来,没想到却被母女二人连番羞辱。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智慧,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达成目标。这种不择手段的行为,即使能够成功,他也不屑为之。 明琳的内心犹如战鼓擂动,她实在难以想象,楚骁竟然能如此泰然自若,毫无惧色。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的涟漪,转头对相公林若栋说道:“我刚才那般作为,是否有些过分了?毕竟那孩子并未犯错,且身世那般凄惨,孤苦无依。可我却亲手扼杀了他的希望,估摸日后他再也不会踏入家门寻你了吧。” 林若栋适才将自己欲让楚骁迎娶林诗岚表妹,明家的掌上明珠明璃雪之事和盘托出,闻后的母女二人皆羞愧得无地自容。然而,问题的关键并不在此,只因他仿佛从刚才楚骁的言谈中瞥见了当年楚云天的身影——那份不羁与自信,犹如璀璨星辰,耀眼夺目。 然而,此时的楚骁并未回家,而是径直奔向醉花楼。他迫切想要弄明白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何事。这醉花楼究竟是何方神圣,就连刑部都不敢插手此事,而世子昏厥后被抬出来,却能依旧正常营业。 正当他踏入醉花楼时,刚刚卸下伪装,便被老鸨一眼认出。 “哎哟,这不是楚世子吗!上次真是招待不周,今天我一定安排几位姑娘好好陪陪您!”老鸨热情地招呼道。 楚骁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坏笑,故作纨绔地说道:“少废话!那晚究竟发生了何事?老老实实给本世子道来,否则,我可就要拆了你这醉花楼!” 那老鸨久经世故,自然明白这位世子爷的身份。于是,她陪着笑脸,三分真七分假,小心翼翼地开口:“世子爷息怒啊!那晚的事,确实有些复杂。当时,刑部尚书之子高仇请您去喝酒,您喝得半醉半醒,然后被人搀扶着来了我们醉花楼。但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一些谣言而已。” 楚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了情况,但他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接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对老鸨说:“行吧,本世子知道了,这次就不怪罪你们了。不过,本世子倒是有一桩生意想与你合作,等我弄到好东西,保证你们醉花楼的姑娘们都会喜欢。” 此刻,楚骁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构想着如何制作香皂。他深信,只要这个计划得以实现,必然会受到广泛欢迎。而眼前的醉花楼,无疑是推广他新产品的绝佳平台。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回到肃国公府后,楚骁马不停蹄地让兴伯去采购猪油、草木灰等原料,同时收集了一些中草药和花蕊,兴致勃勃地准备尝试制作多种不同香味的香皂。 丫鬟小兰好奇地凑到一旁,不停地询问各种问题,楚骁被她烦得不行,直接让她去试用刚刚制作完成的试验品。小兰半信半疑地接过香皂,小心翼翼地开始清洗双手。 当她擦干双手时,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变得格外干净,而且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兴奋地对楚骁说道:“世子,这皂角简直太好用了!洗完手不仅干净清爽,还带着一股迷人的香气呢!” “哈哈,那当然,本世子出手,必属精品!”楚骁得意地笑了起来。他心中暗自盘算,如果能将这种香皂推广开来,必定会大受欢迎。 突然,楚骁灵机一动,决定拉着小兰一起前往青楼,看看能不能赚些钱回来。 “走,跟本世子去青楼赚钱!”楚骁迫不及待地拉住小兰的手,准备带她一同出门。 “不,世子,奴婢求您了,不要把我卖去青楼!”小兰一听要去青楼,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下来求饶。她眼中满是惊恐和无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楚骁摸了摸头,心知自己说错话了,随即安慰道:“放心吧,我不卖你。我没那么缺钱,只是想让你帮忙而已。你看这个香皂,你拿着它,去青楼帮我推荐一下,告诉那些姑娘们该如何使用。” 看着小兰啜泣的样子,楚骁心里也是一阵心疼。毕竟这丫头才十五岁,也没经历过什么事情。二人夜间又来到了醉花楼中,老鸨见一块如玉般的物件,还散发着香气,不禁好奇地问:“世子,您拿来的是什么东西啊?” 小兰小心翼翼地拿起香皂,向老鸨介绍起了它的用法,生怕世子骗自己,把她锁在了青楼之中。 老鸨忍不住夸赞道:“世子,这玩意如此好用,您打算做什么?” “五百两一块,只有十块,你可以给姑娘用,也可以卖给达官贵人。钱我不收你的,不过卖出去你要给我四百两。” 楚骁十分自信,这破玩意成本要不要五十文都是一个问题,他就直接敢喊这么大价钱。花魁顾清舞也知晓了此事,她在阁楼上打量着世子,心想利用他前去游园大会好让自己寻找机会摆脱目前的困境。 第6章 花魁顾清舞 农历三月,春风拂面,阳光明媚,正是出游的好时节。顾清舞身为京城名妓,却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自由地享受春天的美好。她心中一直渴望能够参加今年的游园大会,但由于自己的身份特殊,知道自己无法独自前往。 其实,顾清舞一直渴望能如飞鸟挣脱牢笼般,摆脱刑部尚书高明和大皇子的掌控。普通青楼女子十三四岁便如那娇弱的花朵,开始在风尘中接客,运气好的或能寻得富商人家做一房妾室,可多数却如深陷泥淖的羔羊,无法自救。她已年芳十七,恰似那盛开的牡丹,大皇子多次妄图采撷这朵娇艳的花,却都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巧妙拒绝。然而,她深知如此拖延下去,恐怕最终还是会如那无力的羔羊,落入大皇子的虎口。因此,她决心寻觅良机,挣脱这令人窒息的困境。 而另一边,楚骁并非没有能力制作更多的香皂,只是他深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如果一开始就大量生产并普及香皂,那么就难以吸引那些达官贵人及其亲属们的关注和购买欲望。相反,如果保持稀缺性,可以通过高价出售来获取更多的财富。对于楚骁来说,控制楚家军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而这些达官贵人的财富正好可以满足这个需求。此外,醉花楼作为一个情报收集的场所,通过与顾客交流,可以获得更多关于朝廷官员的信息,从而更好地了解局势。 就在这时,一名婢女走过来,恭敬地对楚骁说:“世子,我家姑娘请您入阁一叙。” 听到这句话,楚骁微微一愣,然后笑着答应下来。与此同时,小兰紧张地抓住楚骁的胳膊,生怕他会把自己卖给青楼。看到小兰的担心,楚骁安慰她先回家等待,自己随后就会回去。于是,小兰只能乖乖地离开。 楚骁来到阁楼,目光落在屏风后的顾清舞身上,但并没有太多兴趣。他的心思更多地放在如何利用她的身份来推广自己的产品,以实现赚钱的目标。然而,顾清舞却察觉到了他的冷漠和敌意。 “世子似乎对小女子抱有意见?前几日的事情我并不知情,您也未曾来到阁中,今日相邀是想请您带我前去游园大会。”顾清舞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化解彼此之间的误会。 楚骁试探性地问道:“大皇子的人找我去游园大会,是不是有些唐突?难不成我这身份带一个青楼女子前去,会很光彩?要是可以,他自己就带去了吧?”他心中暗自揣测,觉得这件事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阴谋。 “我知晓世子身份,可您应该不在乎这些,很可能更需要抹黑自己才对。”顾清舞的话语让楚骁陷入沉思。 “哦?那你有什么目的呢?刑部对你这醉花楼很是照顾啊,连我被抬出去了都不调查一番,现在你是打算再重演一回吗?”楚骁还不清楚顾清舞的意图,只好继续打着马虎眼。 没想到顾清舞起身,来到楚骁面前,随即跪下,楚楚可怜地说道:“小女子今日前来,就是想求世子爷一件事。恳请世子带我去游园大会吧,让我结识一些达官贵人,这样一来,我或许就能脱离现在的困境了。” 楚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你这理由谁敢相信呢?首先,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害我;其次,你是大皇子的人,却口口声声说想要逃离,谁又能收留你呢?” “世子不能,是因为世子自身难保,无权无势,这些年也只能通过自黑来保全自己。然而,今日朝廷发生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您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您的城府之深,非常人所能及!”顾清舞言辞恳切,眼神决绝,但似乎还有其他事情有所隐瞒。 “看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而且仇怨未消,那咱们不如结个盟怎么样?如果你只是去给那些官员们当小妾,凭借那点儿权力可不足以让你报仇雪恨。倒不如来帮我售卖香皂,当个管事。到时候,等你坐拥百万银钱的时候,你还用得着害怕他们吗?你的身子和赚取百万银钱的手段,孰轻孰重是个人就应该知晓利害关系。”楚骁开始使用攻心计,他并不是对顾清舞的身子毫无兴趣,只不过相比之下,现在更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处境。 顾清舞满脸惊愕地看着楚骁,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骁竟然妄图凭借那小小的香皂来攫取百万银两!这些年,她不仅刻苦钻研琴棋书画,还精心打理着醉花楼背后的诸般事宜,为的就是让自己成为一个有内涵、有价值的人,而非仅仅是一具空有美貌的躯壳。终于,她按捺不住,开口说道:“小女子并非对世子您的东西心存疑虑,然而,即便这物品再好,又怎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赚取如此巨额的钱财呢?” 楚骁并没有回应顾清舞,他自顾自地玩着手中的茶杯,语气平淡地说:“那你可以自行寻找其他途径。我只是好奇既然你身负重担,为何不委身于大皇子。你不相信我的话,大可以选择去给别人做妾室,也许这样能够实现你最终的目标呢。” 许久之后,顾清舞下定决心,现在楚骁是她唯一的出路,就算是死路,也需要拼上一把。随即答应说道:“如果世子愿意带我脱身,我愿为奴为婢服侍世子一生。” 楚骁心中暗自思忖,如果能将这个女人掌握在手,或许可以从她口中套出更多有关大皇子的信息。于是,他故意表现得犹豫不决,对顾清舞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答应带你去游园大会。不过,到时候一切可要听从我的安排。” 顾清舞喜出望外,如获至宝般连连点头道谢,表示愿意唯楚骁马首是瞻。楚骁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窃喜,他不知道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就目前而言,游园大会推销香皂,犹如一座待开采的金山,这个事情可以让自己在短期内赚得盆满钵满。 二人相约两日后的游园大会,届时楚骁会带上百块香皂,如士兵出征般严阵以待,而顾清舞则需要使出浑身解数,高价推出,让人趋之若鹜地购买,从而打响商业的第一枪。 第7章 游园大会 无巧不成书,今天这游园大会可谓热闹非凡,不仅有众多官家亲属纷纷赶来,就连宰相之女林诗岚也借着诗会的契机,缠着哥哥林逸舟一同前来。林逸舟作为宰相林若栋的长子,已然成家,年方二十六岁。此次前来,实是拗不过小妹林诗岚的软磨硬泡。兄妹俩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于园中漫步,只为在诗会上一窥诸位才子的风采。 然而,对于楚骁而言,所谓的狗屁诗会毫无吸引力可言。他可不想当个文抄公,否则整日都会被那些迂腐的儒生们拉住,没完没了地探讨各种问题,迟早会露出马脚。如今,当务之急乃是赚钱,将自家楚家军的掌控权夺回来。届时,只要自己腰板够硬,便可无所顾忌,放手去干。 “怎么又是这家伙!哥,咱们换个地方逛逛吧!”林诗岚远远望见高台之上正忙碌的楚骁,不禁心生恼怒。这家伙整天游手好闲,现在更是活脱脱一个市井商人。如此行径,倒也符合她心中对楚骁那“败类”的印象。 林逸舟也见过楚骁,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游园会上碰到这个人,还以为妹妹只是讨厌这种纨绔子弟。 顾清舞按照计划,特意化了个丑妆来掩盖自己的真实容貌,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是想让那些官宦子弟们看到她时不会因为她的美貌而心生觊觎。 楚骁努力地推荐那些香皂,打扮成一个市井小贩的模样,大声地对周围的小姐们喊道:“诸位小姐,这香皂可是我家秘制,虽然价格稍高,但也就是家里一根玉簪的钱。玉簪一不小心就容易损坏,而这香皂可以保证你们的容颜在一个月内保持年轻美丽!” 小兰在旁边拿着香皂做示范,不到片刻,许多富家小姐纷纷被吸引过来,她们都认为这是一种难得的宝物,毕竟每个人都有爱美的天性。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世子殿下?” 楚骁一听,原来是有人认出他来了。他笑了笑,说道:“正是本世子。怎么?你觉得我的打扮不妥吗?” 那人连忙摇头,赔笑道:“不是不是,只是觉得以您的身份,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太合适。毕竟,赚钱这种事,您完全可以派下人去做嘛。” 楚骁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哈哈,今天是游园大会,大家开心就好。我呢,就是想把这些好东西推荐给大家。你们可别回去向父亲告状哦,不然本世子可要伤心的。”。 孟家和高家,原本都是朝廷大员的子女,但由于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他们现在根本不敢出门,只能躲在家里避风。 然而,不速之客却不止一个。只见一个身穿华服、长得油头粉面的男子走了过来,此人正是礼部尚书的小儿子——吴百道。 吴百道一脸严肃地看着楚骁,大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世子竟然卖起了女人家的玩意儿,真是不成体统!像我们这样的男儿,应该参加诗会之类的活动,你这般行径,我一定会告诉家父,参你一本!” 这番话一出口,在场的人们纷纷露出尴尬的神色,而楚骁则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楚骁当然认得这个家伙,平日里总是一副摇头晃脑、满口之乎者也的酸腐模样,实在令人心生厌恶。此时听到他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立刻反驳道:“好了,小吴,你到底买不买香皂啊?你难道不是你母亲亲生的吗?拿一块回去孝敬一下你的母亲难道不好吗?” 这番话直截了当地把吴百道顶在了墙上,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不买,似乎显得自己不够孝顺;但如果买了,又会觉得自己和那些他看不起的人站到了一起,成了一丘之貉。对于像吴百道这样的伪君子来说,平时总是高举着圣人的大旗四处炫耀,现在却被楚骁这么一问,顿时感到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而在一旁的顾清舞则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今天的楚骁与她过去所认识的那个楚骁简直判若两人。如今的楚骁充满了自信,阳光明媚,而且还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只见他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你……你……你!我才不会买你这种低俗的东西呢!我的母亲自然有更好的物品来养护身体。”吴百道气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他实在没想到,昔日那个唯唯诺诺的楚骁竟然敢如此顶撞自己,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楚骁一脸厌恶地看着吴百道,心里暗暗想着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才能从自己眼前消失。于是他故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既然不买,那就别浪费时间了。今天可是游园会,我可不想因为你们这些人影响大家的心情。你虽然是尚书之子,但没有功名,本应该向我行礼才对。我不和你计较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敢质问我,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圣人之言吗?”说完,楚骁便转身打包香皂去了。 听到楚骁这番话,吴百道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周围的人们看到这一幕,不禁哄笑起来。他们本来就不太喜欢吴百道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现在看到他吃瘪,更是觉得痛快。不少人开始赞扬起楚骁的表现来,认为他做得很对。 不远处的林家兄妹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林逸舟好奇地问林诗岚:“妹妹,这世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言善辩了?” 林诗岚没有回答哥哥的问题,而是怒气冲冲地盯着楚骁和他身旁的女子。她并不认识顾清舞,但身为女子,自然能够察觉到对方是故意扮丑的。心中暗骂:“这个混蛋,前两天还在我家里求亲,今天却跑到这里做买卖,还带着一个女人,真是太无耻了!” 吴百道并未远遁,他如狡兔一般,找来同窗,欲借诗会之名,给世子一个狠狠的教训,以报自己的一箭之仇。 第8章 诗会赚钱 楚骁的百块香皂很快就被抢购一空,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五万两银子如此轻松就到手了。然而,他心里明白,这种赚钱方式并不能长久持续下去。于是,他开始思考如何寻找更持久、稳定的收入来源。突然想到,如果带着顾清舞一同参加诗会,或许能够吸引那些官员子弟们的注意。毕竟,才子佳人的故事总是让人向往,而这些官员子弟们对这类事情更是情有独钟。 “世子,我们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就赚到了五万两银子,照这样下去,我可以给自己赎身了!”顾清舞激动不已,与自己的婢女兴高采烈地清点着今天的丰厚收获。 “你不要过于乐观,以后这玩意能卖到五两银子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你的赎身费用可是高达五十万两,即使我倾家荡产也无法凑齐这笔巨额赎金啊。”楚骁一脸无奈地望着兴奋的顾清舞,觉得她有些过于乐观,就算凑齐银两,大皇子李章沣也不会轻易放人的。 顾清舞听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伤感和失落。她终于意识到现实的残酷,脸色变得惆怅起来。她默默地跟随着楚骁,心情沉重地走向诗会举办的地点。 没想到楚骁自己送上门来,吴百道心中暗喜,脸上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直接走上前拦住了他,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挑衅,说道:“世子,这里可是文人墨客们汇聚的高雅之地,您连半点文采都没有,竟然还敢带个女子前来?难不成您觉得这世间的每一处地方都是您做生意的摊位吗?” 楚骁对这样的人实在感到厌烦,毫不掩饰地直言道:“小吴啊,你真的很烦!要不你给我二十万两银子,我就作一首诗点拨你,然后你永远不要再来打扰我,好不好?” 吴百道从来没听过如此狂妄的话语,顿时怒火中烧,愤怒地反驳道:“世子!您要是说您擅长舞刀弄枪,能胜过我,那我无话可说。但是您从来都不曾涉足过文人之事,如今竟敢大言不惭地说要我拿出二十万两银子向您求诗?这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楚骁见他这么难缠,顿时就不耐烦起来,皱着眉头说道:“给钱,我作诗,然后你让我的人上去展示一下我要售卖的物件我就走,绝对不跟你墨迹。要是我的诗不行,以后本世子管你叫哥,行了吧!”说完后,他连正眼看吴百道的心思都没有,便开始打量起诗会里的众人来。 吴百道一听这话,心里更是气得不轻,心想这小子也太嚣张了,竟敢对他如此不敬。于是他怒声回道:“行!我答应,只要世子能做出一首让我们信服的好诗,这钱就算我回去把家送给世子都可以!就以在场的诸位佳人为题!” 听到这里,楚骁原本还打算亲自提笔写字,但又想到自己那如同狗爬般的字迹,根本拿不出手,更别提让人欣赏了。毕竟原主可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平时连个字都写不好,也难怪吴百道敢如此猖狂叫嚣。 正在楚骁为难之际,突然灵机一动,笑着对吴百道说:“这样吧,本世子请身旁的佳人代写,我将作的诗念出来给大家品鉴,怎么样?” 然而,当吴百道顺着楚骁的目光看去时,却发现他身边站着的并非什么佳人,而是几名丫鬟。顿时,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嘲讽地说道:“佳人?您旁边不是丫鬟吗?” 《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楚骁一脸平静地将整首诗念完后,便逐字逐句地告诉了顾清舞,让她一一记录下来。接着,他示意顾清舞取下脸上的伪装。 如此一来,众人立刻明白了之前关于楚世子不学无术的传闻都是一场误会。最后,楚骁顺水推舟地开始推销起香皂来:“今日我本无意打扰诸位的雅兴,但既然已经来了,就献上这首诗吧。此外,最近我打算在自家附近开设一家店铺,专门出售这款神奇的香皂,希望大家能多多捧场。” 此刻,吴百道的脸色变得通红,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无奈。因为这首诗的水平之高,即使他用尽一生的时间也无法写出这样的佳作。而这个题目恰恰是他自己提出的,如今却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局面。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楚骁不仅能够当场赋诗,而且身边还有像顾清舞这样的绝世佳人相伴。更为难得的是,这位女子竟然愿意放下身段,扮作丑陋模样来帮助楚骁销售商品,这一切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诗会现场的人们对楚骁的表现有着不同的看法。有些人羡慕嫉妒恨,认为他不过是个靠着家族背景才得以享受荣华富贵的纨绔子弟;另一些人则真心欣赏他的才华横溢,尤其是他那首令人惊艳的诗作。至于林诗岚,此刻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想她儿时和楚骁本是亲密无间的同龄玩伴,怎奈后来楚家和孟家定亲,犹如一道无情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逐渐疏远。 此时,林逸舟满脸钦佩之色,转头向身旁的妹妹询问道:“小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楚世子的文学造诣如此之深,我们这些人简直望尘莫及啊!” 当晚,长安城再度掀起轩然大波,传言世子不仅研制出令官家妇人趋之若鹜的香皂,更以一首七言诗技压群雄,而后携身旁醉花楼的花魁顾清舞翩然离去。 楚骁深知今日之举或许会引发诸多争议,便未让顾清舞返回醉花楼,而是将其留在了自己府邸。 “公子!我从未迎客,如此抛头露面,会毁了你我清誉的!”顾清舞忧心忡忡,同时也惧怕楚骁今夜会直接占有她。 “你且宽心,我向来不喜强人所难,你就在家中好生歇息便是。我只怕你今日返回醉花楼,那位幕后主子便会迫不及待地寻你麻烦!”楚骁实则仍在试探顾清舞,心中暗想今夜大皇子是否会派人前来刁难自己,毕竟自己已然摊牌,倘若这真是个陷阱,至少刑部的人会找上门来。 然而,大皇子收到消息后,却是怒发冲冠,认为顾清舞已然金蝉脱壳,委身于他人。宁可跟随一个一无所有的世子,也不愿做自己这个尊贵皇子的女人,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一种莫大羞辱!本欲令刑部出手,然又觉此举甚为不妥,上次高明已遭父皇严惩,倘若再有多余之举,恐怕自身将再难掌控刑部。况且顾清舞这些年亦帮他料理了诸多幕后生意,若是撕破脸皮,让楚骁手握证据于朝会闹事,自己定然难以自保。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遣人先去与楚骁求和,以待日后再一并清算。 第9章 顾清舞的身世 楚骁没有想到大皇子竟然会派人来送顾清舞的卖身契,而且还分文不取,说是对上次朝会上的事的赔罪,这让他感到有些惊讶和疑惑。 而此时的顾清舞,紧紧握着手中的卖身契,泪水忍不住地流下来。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十几年来在青楼里度过的岁月,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被化解了。如今她终于获得了自由之身,即使只是一个商贾的身份,也远比之前的奴籍要好得多。 楚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里暗自思索着:看起来她确实不是大殿下的人,可是我还是不能收留她。毕竟对于她的事情我并不了解,如果因此惹来什么麻烦,恐怕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如果你愿意的话,这里有一万两银子,足够你远走高飞了。”说完这番话后,楚骁便转身离去,留下了顾清舞一个人。 顾清舞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世子,小女子其实是罪臣之女,当年因家族被诬陷贪污,流落到教坊司,后又辗转来到醉花楼,这一待就是十几年。我父亲是原户部侍郎顾豪山,我的确姓顾,当年贪污一事是遭人陷害,我父亲是清白无辜的!”顾清舞泪流满面,情绪激动地将自己所了解的一切都倾诉出来。 听到这里,楚骁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父亲也在十五年前出了事?那时候你才两岁,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呢?而且,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 顾清舞顾不得脸上的泪水,用袖口抹了抹,继续说道:“其实当年我母亲不是正房夫人,而是妾室,养在郊外。可是我五岁时母亲被人发现,自缢身亡,留下我一人本是要去教坊司的,没待多久就被卖到了醉花楼,一直到现在。” 楚骁听到这里,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索着。按照常理来说,刑部的人怎么会如此办事?难道是有意为之,特意给了顾清舞一条生路吗?但从大皇子的行事作风来看,当时他也不过九岁而已,对这件事应该没有能力掌控。那么到底是谁暗中帮助顾清舞活下来,却又放任她不管,让她流落到青楼呢? 正当楚骁沉思之际,兴伯突然敲响房门,示意有要事禀报。楚骁立刻回过神来,吩咐顾清舞先整理一下自己的妆容,然后躲到一旁去。 “世子,您是否想留下顾清舞。此女是个祸患,当年户部侍郎顾豪山贪污,之后国公和夫人前去西北调查军中赃款去向,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世了!当初老奴确实请林相帮忙救过她,不过因为她身上没有线索,就不了了之,没想到如今她还能跟您扯上关联。” 楚骁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转身望向兴伯,语气低沉地问道:“兴伯,当初为何不将她赎出?这青楼可是吞人的地方!” 兴伯面露难色,微微低下头,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道:“世子,国公去世已经三年,家中早已没落。再说这顾豪山贪墨和国公的死有直接关系,老奴就是再心善,也断不愿救这人的血脉,能在青楼当花魁已经是她的造化了!如果顾豪山真的和国公的离去有关,老奴救了她,怕九泉之下对不起国公啊!” 楚骁沉默片刻,他明白兴伯的顾虑,但心中依然对顾清舞充满同情。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无辜之人受到牵连。即使顾豪山有罪,还是孩提?的女儿也是无辜的。” 兴伯抬起头,看着楚骁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心意已决。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世子,既然您决定了,那老奴也不能说什么了,但希望她不要给我们带来麻烦。” 最初顾清舞是因为寻找线索而被救下,后来线索中断而不再关心她的生死。既然林相知道其中的隐情,不如明天就去拜访他,探个究竟。 于是,楚骁决定明日前往林府。接着,他转头看向兴伯,认真地说道:“兴伯,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这段时间,顾姑娘住在府里,希望你不要对她太过于仇视。她当年也就两岁,能有什么过错?不过是个妾室所生、养在郊外的可怜人罢了。” 兴伯听后,沉默片刻,然后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提醒道:“老奴知晓了,但还是希望世子不要再被女色迷惑心智。那个孟月绮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不是因为她,以您现在的身份地位,早就可以统领西北,楚家军也不至于沦落到让外人插手挟制的地步啊!” 说完,兴伯便告辞离去,只留下楚骁和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的顾清舞。 “没事的,这事情跟你无关。等我去见林相,事情自然明了。”楚骁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慰顾清舞,他见面前梨花带雨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他想要上前安慰,但又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如此微妙。 “世子,我这等身份,怕是会给你带来麻烦的!”顾清舞原本坚定地决定跟随楚骁,然而现在却对自己的身世感到不安。她害怕因为自己而给楚骁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和危险。 楚骁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顾清舞内心的担忧。他走到她身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别怕,现在你是我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顾清舞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看着楚骁,心中充满了感动。她认定楚骁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会尽力保护自己。 “乖,在家中好生歇息,等我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也不迟!”楚骁宠溺地抱着顾清舞,让她感受到他的温暖和关怀。他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怀抱。 顾清舞感受着楚骁的拥抱,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相信楚骁一定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境,让一切恢复正常。她决定听从楚骁的话,在家中等候消息。 第10章 互诉衷肠 楚骁自从上次被宰相夫人明琳断然回绝后,心中犹如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始终难以释怀。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踌躇不前,未敢踏入林府半步,只因不知该如何直面这尴尬的局面。 而宰相林若栋则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在苦思冥想如何缓解与楚骁之间的紧张关系。毕竟,他们可是世交,而楚骁更是一个才华横溢、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然而,令林若栋始料未及的是,楚骁今日主动登门拜访。 林若栋亲自出门相迎,并盛情邀请他到书房一叙。两人一番寒暄过后,楚骁单刀直入地说道:“世伯,今日冒昧叨扰,实是想打听一下顾清舞的身世之谜,以及当年那桩轰动朝野的顾侍郎一案。” 听到这话,林若栋并未露出丝毫惊讶之色,他对昨日的游园大会之事早已了然于胸。于是,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关于顾清舞的身世,我也知之甚少,只晓得她是顾侍郎妾室所出。至于当年那桩顾侍郎一案,具体的细节我也是一头雾水,只听闻当时顾家被指涉嫌贪赃枉法、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如山,故而顾家满门无一能够幸免。不过,后来我也曾怀疑这其中或许有冤情存在,但苦于缺乏确凿的证据,此事最终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楚骁听完林若栋的这番话,顿时陷入了沉思的深渊。他深知此事的错综复杂,但他坚信,终有一日,真相定会如拨云见日般大白于天下。与此同时,他也对林若栋的坦诚相告心怀感激,虽说他所提供的信息有限,但至少让楚骁对整个事件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当年一事,到了侍郎顾豪山这里就断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贪污。可是顾豪山平日为人正直,口碑不错,家中也没有奢靡之风,虽然部分款项在他家中找出,但大部分的钱财却不知所踪。至于顾清舞,我本想救她出来,哪怕让她当个普通的平民女子也好过在青楼之中。只是后来刑部已经落入高明手中,我不便插手。而且顾清舞的身份太过特殊敏感,她比诗岚小五岁,而那时我的处境十分微妙。如果出手相救,难免会被人误会有其他企图,所以最终只能放弃。等到我再次听闻她的消息,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花魁,成了大皇子的棋子。说到底,是我没能保护好这个孩子。” 楚骁听后,也理解林若栋当时的难处。毕竟查到顾清舞的事情已经是十二年前,五岁的小女孩应该还在培养阶段,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但自从高明掌管刑部后,他投靠了大皇子,自然无法再明目张胆地插手此事。 “世伯,您觉得顾豪山是替罪羊?侄儿觉得肯定有人知晓顾清舞的身份,现在这个情况,如果我将她交出去,恐怕性命堪忧。”楚骁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道。 林若栋笑了笑,拍了拍楚骁的肩膀:“喜欢便留着吧!她也是苦命人,说起来我应该早些救她出来的,虽说我与她父亲不熟,可是救人岂有救一半的道理。当年她的身世我已让刑部和户部的人抹去,后上任的高明应该是不知情,不然就凭这条线索他就可以来与我谈判,不用依附于大皇子了。” 楚骁闻言,感激地道:“多谢世伯理解。”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顾清舞。 林若栋看着楚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楚骁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担当和责任。而对于顾清舞,他也有着一份特殊的同情。毕竟,这样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子,实在令人心生怜悯。 随后楚骁便离开了林府回到家中,上次朝会景初帝虽然有说过让他做镇国将军,统领京城守备,但实际上还是以试探为主。毕竟,景初帝对楚骁的能力和忠诚还存在一定的疑虑。而现在,香皂的名声已经传出,楚骁明白,接下来最重要的是赚钱。自己顶着国公之子的名头,只要不涉及军国大事,只是正常地做点商贾之事,大概率不会受到他人的阻挠。 楚骁坐在书房内,思考着未来的发展方向。这时,一旁的传来顾清舞的声音,她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希望,仿佛在寻找一个答案。 “公子,您也觉得我父亲是冤枉的吗!”顾清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坚定。她已经完全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楚骁手中。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名满京都的花魁,而是一个失去一切的可怜女子。 看着眼前的顾清舞,楚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深知,这个世界的残酷和不公,让许多无辜的人遭受了苦难。然而,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顾清舞的问题,而是缓缓说道:“事情可以慢慢查,幕后之人隐藏很深,如果我们暴露,恐怕我这个没有实权的世子加上你这个流落在外的庶女,会被人轻易拿捏到死。” 顾清舞的眼神黯淡下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楚骁说得没错,他们现在的力量太过弱小,无法与那些权贵抗衡。但她依然不甘心,不愿意放弃为父亲伸冤的机会。 楚骁轻轻摸着顾清舞的脸颊,安慰道:“不过,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帮助我们积攒力量,同时也能保护你。” 顾清舞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想法?” 楚骁微微一笑,说道:“我想你替我去打理一间女儿家的胭脂水粉铺子,这不仅能让你有事可做,也能让我们短时间内积攒大量钱财。而且,这样的铺子通常由女性经营,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顾清舞听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她从小就在烟花柳巷之地,对这些东西有着独特的见解和品味。如果能够亲自参与经营一家胭脂水粉铺,那将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对于这家水粉铺子的名字,楚骁早已深思熟虑,它就如同清晨荷叶上的露珠般晶莹剔透,叫做——凝露坊。 第11章 凝露坊 楚骁见顾清舞对此感兴趣,继续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有些物件的制作还需要我自己研究一番,目前只能售卖香皂。而且,我也会派人协助你,确保店铺的安全和顺利运营。” 顾清舞感激涕零,连连点头表示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她知道,楚骁给了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也给了她一个为父亲伸冤的希望。她决定全力以赴,不辜负楚骁的信任。 看着顾清舞的决心和热情,楚骁心中感到十分欣慰。他相信,只要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克服困难,实现自己的目标。而在这个过程中,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将变得更加紧密。 “可是,为何公子会这些女儿家的玩意?”顾清舞害羞地问道,脸上泛起红晕。她曾见过许多富家放荡公子,但像楚骁这样懂得制作体己之物却十分罕见。 楚骁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放心,待我查明真相,还你顾家一个清白。如今你已属于我,一切都由我来承担。你可以以我的名义去处理这些事务,兴伯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的丫鬟也可以留下来,日后可自由进出府内。” 两人坦诚相待,互诉衷肠。楚骁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佳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躁动。然而,他并不急于求成。毕竟刚刚帮助顾清舞恢复了自由之身,而且自己并非好色之徒。一切顺其自然便好,无需急切。 丫鬟小兰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青楼女子能够成为自己的女主子。然而,面对现实,她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尽管顾清舞出身于青楼,但她却未曾接过客,仍然保持着清倌人的身份。而且,她不仅容貌出众,还精通商贾之事。。 除了大皇子李章沣知道诗会这件事之外,整个长安城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皇家的眼睛。即使楚骁有些心机城府,懂得隐藏自己,但他所做的不过是通过技法赚取一些银两,这完全合情合理,景初帝根本没有闲暇去理会这样的事情。 然而,对于二皇子李章暨来说,他对楚骁这个人越来越感兴趣。一个世子居然做起了女子之物的生意,而且还写出了一首令人惊艳的诗,这让他不禁感到好奇。因此,他下定决心要拉拢楚骁,将其视为自己在朝中的根基。 肃国公府的人虽然都被楚骁遣散了,但并非一无所有。兴伯找到了一处位于闹市地段的铺子,并将其交给了顾清舞,让她自行安排。 “顾小姐,我不知道您和我家少主发展到了何种程度。但是在正式文书下达之前,我只能这样称呼您。家里已经打过招呼了,您可以和您的婢女小蝶自由出入。” 听完管家兴伯的话,顾清舞早已脸红得像苹果一样,她明白其中的深意,心中也下定决心要跟随他。如果有一天楚骁需要,她也只能答应。 “嗯,多谢兴伯的帮助!公子的事情我会全力以赴地协助,名分这种事对于我这样的身份来说实在不敢奢望。” 楚骁已经连续数日未曾踏出房门一步,他这位世子殿下,即使不去上朝,也无需担心会遭受陛下的责罚。毕竟,上次他前往朝堂参加朝会,简直如同太阳从西边升起一般罕见。此刻,楚骁坐在桌前,目光落在桌上的物品上,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傻笑。 除了那瓶珍贵的香水之外,桌上还摆放着几件精致的亵衣,他暗自盘算着要找一位可靠的绣娘,制作一些充满情趣的衣物。例如丝袜之类的,然后让顾清舞好好地犒赏自己一番。 就在这时,顾清舞轻盈地走进房间,看到楚骁脸上露出一丝淫邪的笑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羞涩。她轻声问道:“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楚骁连忙摸了摸鼻尖,试图掩饰内心躁动的想法,笑着回答道:“没事没事,我只是想到能赚到很多银子,心情愉悦而已!” 凝露坊很快便正式开业了,尽管店内所售商品有限,仅有亵衣、香水和香皂等,但这些都是女性贴身使用的物品,再加上顾清舞的声誉,仍然吸引了众多富家千金前来购买。 就在楚骁日进斗金的时候,他卖亵衣这件事却悄悄传开了。对于那些不知情的人来说,堂堂国公世子竟然卖起了女人家的玩意儿,简直就是有伤风化!于是,那些言官们再次将楚骁的事情上报给了景初帝,控告他伤风败俗,丢尽了大宁朝的脸面。 事实上,何止是官员们对楚骁的行为深感不齿,就连林诗岚听闻此讯后,也不禁在心底暗暗咒骂楚骁依旧是那个浪荡不羁的纨绔子弟。这种寡廉鲜耻之事,他居然也做得出来,还堂而皇之地让顾清舞去操持,一个青楼女子大张旗鼓地宣扬亵衣,简直是让人羞于启齿。 当然,宰相林若栋对于官员们对楚骁的弹劾也是心知肚明。自从上次朝会上大皇子和三皇子受到责罚,众多官员便如同饿狼一般,死死地盯着楚骁,伺机而动,妄图以此作为投靠皇子的投名状。收到林相提醒的楚骁,对此事并未上心,他一心只想尽快赚取钱财,将府中的老人都寻回,以壮大自己的肃国公府。 岂料,自己父亲的旧部,原先府中的护院武勇率先找上门来,并质问兴伯为何如此纵容世子,让他做出这等令国公蒙羞的丑事。 “武校尉,稍安勿躁,不知您可愿回府护我周全?”楚骁得知武勇前来,赶忙上前安抚。 武勇没好气地答道:“世子言重了,只是您为了区区银钱而玷污国公的声誉,我身为国公军中校尉,实在无法容忍!” 楚骁自然清楚武勇向来就是这般直言不讳的性子,对自家楚家也是忠心耿耿,当即解释道:“若无钱财,又如何重振楚家军,难道要依靠户部抑或兵部?些许银钱实在是杯水车薪,就这几日,我手中已有十万两白银。武校尉觉得是让将士们衣食无忧重要,还是我这个纨绔公子的颜面重要。明日我需上朝,不如武校尉护送我前往吧!” 武勇望着眼前与往昔大相径庭的楚骁,那股气势,那份淡定自若,依稀可见当年肃国公楚云天的风采,二话不说便赔礼认错,应承了下来。 第12章 朝会?嘲讽罢了! 武勇和卢斜谷、秦百里都是京城中排名前三的武将,武艺高强,声名远扬。然而,自从肃国公离世之后,他却甘愿放弃一切,只为守护楚家。后来,看到楚骁整天游手好闲、毫无作为的模样,武勇心灰意冷,最终选择离开楚家,来到城郊做起了铁匠,以此维持生计。 尽管有很多人试图挖掘他前往军队效力或邀请他到家中担任教习护卫,但都遭到了他的拒绝。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肃国公楚云天对他有知遇之恩。如今已经三十五岁的武勇,回想起自己当年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从军毛头小子,心中感慨万千。 刚刚下马车的楚骁,正好碰上了前来参加宴会的二皇子李章暨。两人对视一眼,并未开口交谈,而是先后踏入了大殿。武勇则在宫门外静静等待着,今天他成为了楚骁的车夫。 看着二皇子身边的护卫卢斜谷,武勇不禁好奇地询问道:“卢斜谷,你怎么会当上护卫呢?” 卢斜谷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二皇子对我有恩,我无处可去,只好留在这里。”他的语气平静,眼神坚定。 武勇微微点头,理解了他的决定。毕竟,知恩图报是一种美德,而卢斜谷正是这样一个忠诚的人。两人皆是武夫,哪里会那些虚情假意的聊天,要不是在宫门口,说不定已经切磋起了武艺。 宰相林若栋心里直犯嘀咕,今天楚骁这个混小子又要搞出什么乱子来呢?虽然他知道凝露坊生意火爆,收入可观,但要是因为这个惹上麻烦,受到惩罚,那就太不值得了。毕竟楚家军的掌权人必须要有足够的威望和声誉才行。 果不其然,那些御史们犹如一群嗅到腐肉的秃鹫,又开始对楚骁发起凌厉的攻击,指责他败坏家族名声,让楚家军颜面扫地。而礼部尚书吴诚也如那趁火打劫的小人,趁机落井下石,出来斥责楚骁。其实吴诚也是被自己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吴百道所误导,因为按照当日的情况,吴家若是信守诺言,那二十万两银子,即便变卖家当,也如那镜花水月般,难以凑出。 景初帝李功业头疼不已,按常理来说,官员子弟开青楼这种事都屡见不鲜,现在居然把这点小事搬上台面来,实在有点夸张。但既然有人提了,就不能装作没听见,还得照例问一问。于是,看向楚骁,问道:“楚骁,上次朕让你掌管护城军你推脱不干,现在却跑去经营女人用的胭脂水粉铺子,你能不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陛下,多亏您体谅臣愚笨,不善政事,连朝会这等事情也免了臣每日前来。不过这胭脂水粉乃是给臣的红颜知己开来解闷,这好像不违反朝廷律令。另外这贴身衣物的事情,京城难道只有凝露坊售卖吗?就算臣自家生意好些,那也算是为使我大宁人丁兴旺做些许贡献。” 然而吴诚岂会善罢甘休,怒不可遏地呵斥道:“楚世子,您家所售卖的女子贴身之物,简直是衣不蔽体,有伤风化!竟还将醉花楼的花魁纳入府中,打理这等腌臜之事,难道是妄图让我长安城的女子皆效仿那青楼女子不成?” 楚骁最是忌讳旁人拿自己的女人说事,虽说他尚未与顾清舞行那周公之礼,可在他心中,顾清舞早已是他的禁脔。 “首先,官府并未收到我楚某的文书,纳妾之说纯属无稽之谈,我不过是请人帮忙罢了,毕竟女子之事,我不便亲自出面。其次,此乃亵衣,而非外衣,我并未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摇过市,所谓房中之物暴露,究竟是何意?最后,我倒是想问问吴尚书,令郎当初求我作诗的二十万两润笔费,究竟打算何时交付于我?明知我手头拮据,还耍赖不还,我正当盈利,可曾听闻有哪家夫人小姐说凝露坊的货物不堪?” 二皇子听到这些官员的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心里清楚,这些人不过是想找个借口为难楚骁,好向太子和三皇子表忠心。于是,他故意装作不耐烦地说:“父皇,儿臣实在觉得无聊透顶,这些琐事居然也能拿到朝堂上来讨论。若是连自家的妻女都管教不好,还不如直接辞官回家罢了!” 景初帝正在苦恼如何摆脱这个尴尬的局面,二皇子李章暨的这番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立刻顺着话头说道:“朕已经厌倦了这种无聊的争执,如果你们连家事都处理不好,那么干脆请假在家好好管教家人吧。至于楚世子,你现在的年龄也到了该成亲的时候了。朕知道林相的女儿跟你年龄相近,而且你们从小就认识,如果你有意,朕可以亲自为你做媒,如何?” 林若栋突然浑身一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万万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突然提及自己的女儿林诗岚。要知道,如果夫人明琳不愿意,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家里肯定会被闹得鸡飞狗跳。于是,他赶忙解释道:“陛下,臣家中管教无妨,但小女实在是性情顽劣,也不懂礼数,实在难当世子妃的重任啊!” 而楚骁对林诗岚倒是有些好感,只是无奈那个女子和她的母亲都是彪悍之人,想要强取豪夺显然不太可能。于是,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对臣关怀备至,臣感激涕零。但臣更希望能为大宁的生计尽一份微薄之力,所以关于娶亲之事,能否稍作推迟呢?” 景初帝对林若栋和楚骁之间的关系自然是心知肚明,如今看到两人都不愿接受这段亲事,不禁心生疑虑。他深知其中必有隐情,于是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退朝后,景初帝立刻吩咐喜大伴去调查楚骁的情况。经过这两次与楚骁的接触,景初帝意识到必须将他留在京城,等到他成婚生子后,再放手让他接手西北楚家军的事务。 回到国公府的楚骁,决定请武强陪自己练练长戟。毕竟长戟是他家的祖传武器,他已经很久没有练习过了,现在感到有些生疏。而且,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安全可能受到威胁,更何况还有顾清舞需要保护。即使有护卫在身边,他也无法安心。 就在这时,顾清舞的贴身丫鬟小蝶前来家中通报,说林诗岚去了凝露坊,并且似乎与自家小姐不太和睦。 第13章 林诗岚的怨气 楚骁急忙赶到凝露坊,看到林诗岚正在挑选衣物。令他惊讶的是,林诗岚竟然对亵衣感兴趣。顾清舞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不敢招惹她,生怕惹恼了这位宰相之女。 \"林小姐,你来我的店里是要买东西吗?以你的身份,应该有很多丫鬟可以帮忙,没必要亲自来。\"楚骁直言问道。 林诗岚不悦地回答道:\"是啊,像你这种无耻之人才能想出制作这种女子贴身物品的主意。今天早上的朝会我已经听说了,我和我母亲早就表明了态度,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让陛下那样提议。\" 楚骁挥了挥手,示意顾清舞等人都先退下,他想和林诗岚单独谈一谈。 待众人离去后,楚骁开门见山地说道:“林小姐,如果我有这么大的能耐让陛下为我开口,我又何必拒绝呢?再说了,既然陛下恩典,那我为什么还要娶你呢?在我看来,楚家军的控制权更为重要。而你,只是世伯的千金罢了。明家也有自己的女儿,我娶她岂不是比娶你更好?更不用说,我身边的女子,难道会比你差吗?” 林诗岚看着眼前的楚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她本以为楚骁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和美貌而有所动摇,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坚定地拒绝了自己。林诗岚咬牙切齿地回应道:“你居然拿我和花魁相提并论!我真没想到,以前那个遇到事情总是唯唯诺诺、平日里行为举止无礼且疯癫的楚骁,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有手段和城府。不过,我告诉你,你休想对我有任何想法!” 听到这话,楚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突然向前迈了两步,与林诗岚面对面站着,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他轻声说道:“哦?如果我就是要有想法呢?” 林诗岚被楚骁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愤怒地骂道:“你这个流氓!”说着,她便举起手想要给楚骁一个耳光。 楚骁看着林诗岚诱人的身材,目光转移到了她那高耸的胸脯之上。就在这时,林诗岚突然抬起头来,与楚骁四目相对,脸瞬间涨得通红,尴尬不已。然而,楚骁并没有退缩,反而一把抓住林诗岚的手,同时将身体前倾,用自己宽阔的胸膛轻轻摩擦着林诗岚胸前巍峨的山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林诗岚完全不知所措,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上眼眶,她做梦也想不到楚骁竟然如此大胆妄为,竟敢公然轻薄于她。 “喂喂喂,你哭什么?平日里你不是很霸道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脆弱了?”楚骁惊讶地看着眼前哭泣的林诗岚,一时间不知所措。 然而,就在下一刻,林诗岚猛地抬起脚,朝着楚骁的下体狠狠地踹了过去。楚骁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踢中了大腿内侧,疼得他呲牙咧嘴。 “你这个人渣,平日里就仗着自己的身份这样欺负女子的吗?告诉你,我林诗岚最瞧不起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如果不是因为世子身份,你早就死了!”林诗岚怒视着楚骁,眼中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楚骁见林诗岚性格如此刚烈,直接上手将她制服,气血上涌的他不管不顾起来,嘴里还羞辱道:“本来你我儿时也算相识,朝会我与世伯也拒绝了陛下的好意,没想到你居然前来刁难于我,你不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好啊,我现在就要你失去清白之身!” 林诗岚本就想大喊,却被布料塞住了嘴巴。两只大手在她身上到处抚摸,见楚骁要将她的裙摆掀开,她害怕的哭了出来,疯狂的挣扎。 楚骁看着林诗岚那副惊恐的样子,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快感。他本来就是想吓唬一番,让其不要总是和自己作对。否则不仅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也会影响到两家之间的关系。而后,楚骁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眼前泪流满面、满脸惊恐的林诗岚,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林诗岚,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就算你是宰相的千金,也不要轻易招惹别人。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罢,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挣脱开束缚的林诗岚,一双美眸中噙满泪水,哽咽着质问楚骁:“你这个卑鄙小人,你难道忘记了你以前对我说过的话吗?或许你早已习惯当孟月绮的奴才!” 楚骁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还有孟月绮这件事情,他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我以前?我说过什么?什么时候啊!” “你小时候亲了我!你还说要娶我的!可是后来你却天天追着孟月绮不放,虽然你们之间的婚事是由父母定下的,但对我的承诺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忘记!”林诗岚越想越委屈,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停地流淌下来。 看到林诗岚如此伤心欲绝的样子,楚骁不知所措,连忙安慰道:“哎哟,你别哭了,那时候我们才几岁啊,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多年都记得,还当真了。” 楚骁向林诗岚赔礼道歉,试图平息她的情绪。直到此刻,楚骁才明白过来,原来林诗岚一直看不上自己,正是因为儿时的那个承诺。而这些年,他一直忙于追求孟月绮,甚至成为了她的舔狗,那些美好的回忆早已经被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 现在楚骁终于明白了林诗岚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禁感叹命运的捉弄。同时,他也意识到,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其实有着一颗十分傲娇的心。既然自己已经如此对待她,倒不如顺着她的心意,将她也收入囊中。 林诗岚的声音充满了悲愤与绝望,她的泪水不断地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襟。她瞪大了眼睛,直视着楚骁,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一般。 楚骁被她的目光所震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努力稳定自己的心神。面对林诗岚,他感到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第14章 二女的心思 见楚骁无言以对,林诗岚继续哭诉道:“你只认孟月绮是吗?现在怎么又找了顾清舞?你当初亲了我,后来有了亲事我可以理解,现在呢?你是怎么欺负我的?朝堂上公然回绝,我林诗岚不要脸面的吗?”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愤怒。楚骁沉默片刻,觉得自己玩大发了,终于开口说道:“我娶你便是,明媒正娶,但是你母亲的态度我可无能为力。” 然而,林诗岚并没有因此而平息怒火,反而更加激动地喊道:“不然你还能怎么做?我都这样了,能见人吗?我就是气不过你那副对孟月绮的样子,论才貌家境我哪一样不如她?你居然在诗会上做出那般诗句送给顾清舞,而今日当众回绝陛下羞辱于我,我杀了你都是应该的!”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恨不得立刻将楚骁置于死地。楚骁心中一震,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林诗岚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林诗岚原本并不想理会楚骁,但诗会和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却让她这位堂堂宰相之女、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女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如今的她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决定向楚骁讨回公道。 二人只能袒露心声起来,楚骁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现在的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我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危机。”他知道,如果不能及时处理好这些问题,他们将面临更大的困境。 然而,林诗岚的观点与楚骁不同。她冷静地分析道:“父亲和楚国公的关系众所周知,陛下今天本来就是有意试探,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改变看法。”她深知宫廷斗争的复杂性,明白此时不宜轻举妄动。 楚骁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苦笑着说道:“原来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看待我的。你认为我和林相是一伙的,只有嫁给我,你才能实现儿时的承诺,并帮助你父亲。同时,因为孟月绮的事情,你始终无法释怀,所以总是找我的麻烦。” 他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林诗岚明明是一个有着卓越见识、智慧过人的女子,可以成为一个非常强大的贤内助,但在某些方面,她却有着孩子般的心性,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改变。 林诗岚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喊道:“如果你不娶我,我马上回家告诉母亲今天发生的一切,然后派人来杀了你!”她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楚骁竟然如此了解她内心深处的想法。此刻,她感到无比的羞愤和懊恼。 “可以,不过你先说服你母亲,在你走之前,我需要跟你立誓。”楚骁笑着回答道。 “啊?什么誓言?你以前说的话你兑现了吗?”林诗岚一脸疑惑地问道,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楚骁又在玩什么花样。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楚骁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双手放肆地揉捏着她胸前高耸的山峦。林诗岚瞬间满脸通红,羞涩得不知所措。 楚骁坏笑着说:“这就是誓言呀,我的大宝贝。”他的语气充满了调侃和暧昧,让人不禁脸红心跳。 出了门的林诗岚早已整理好自己的妆容,试图恢复镇定。然而,她的脸色依旧潮红,一声不吭,显然还沉浸在刚刚的羞涩之中。 而一旁的顾清舞虽然未曾经历过男女之事,但也能看出林诗岚那副模样意味着什么。她心中微微泛起一丝酸楚和失落,同时也对楚骁产生了一些复杂的情感。 “公子,让您担心了,需不需要我单独准备一间僻静的房间,这样以后林小姐前来会方便许多。”顾清舞轻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期待和不安。 楚骁看着顾清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个女孩一直默默地关心着自己,尽管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 直到这时,楚骁才猛然惊觉过来。顾清舞自小就在青楼长大,对于这些男女之事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事已至此,他知道已经瞒不住了,只能把刚才做出的决定告诉她。 同时,他还不忘安慰她道:“放心吧,我会先将你娶进门,给你一个名分。而且,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更不会冷落你。至于家中的事情,你若不想做便不必勉强,一切随你的心意就好。记住,你并不是我的私人物品,所以无需担心因为失去了利用价值而遭到遗弃。” 听到这话,顾清舞不禁潸然泪下,哽咽着说道:“公子,我真的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如此简单摆脱困境。这十多年来,我的生活简直如同炼狱一般,每一天都是煎熬啊!”此刻,委屈与伤感交杂在一起,使得楚骁对眼前这个女子心生怜悯之情。 原本,以她官家小姐的身份,完全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妻子,即便不能是正妻,当个侧室也是绰绰有余。可如今,她甚至连求得一个妾室之位都变得艰难无比。想到这里,楚骁不禁感慨万分,觉得命运弄人,世事无常。 楚骁接过账本,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各种信息和数字。每一页都是一份交易记录,详细描述了官员们如何通过醉花楼来收受贿赂。这些记录无疑成为了指控大皇子的有力证据。 楚骁声音低沉地问道:“清舞,这些就是你多年以来收集的证据吗?” 顾清舞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知道,这些证据将对大皇子造成巨大的冲击,甚至可能导致他失去皇位继承权。然而,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因为她深知大皇子的所作所为是多么可恶。 楚骁沉默片刻后,又问:\"清舞,我记得你曾说过,大皇子对你心怀不轨,想要强迫你。可你为何没有选择顺从他呢?\" 顾清舞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楚骁,说道:\"公子,清舞虽身为女子,但也明白是非善恶。大皇子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我实在无法苟同。若我顺从于他,便是与他同流合污,违背了我的良心,做这些事情也只是为了自保。\" 楚骁点了点头,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坚毅的内心和高尚的品德。 然而随后顾清舞的一番惊世骇俗之言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人群中引爆,而这竟然是一个关于大皇子李章沣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16章 人财两得 楚骁一大早就被顾清舞精心打扮好,穿上官服后就上朝去了。目前,楚骁只是拥有一个西北将军的空名而已,真正掌控楚家军的人其实是巴蜀柳家的首席武将柳刑风。而柳家在朝廷中的代表人物则是工部尚书柳明远,他们并没有支持任何一位皇子。 毕竟,柳家作为西南地区的第一家族,镇守一方,如今还掌管着西北的楚家军,不参与派系斗争才能保证自身最大的安全。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大臣们严肃地站成一排,皇帝坐在龙椅上,威严庄重。这时,一名御史突然站出来说道:“陛下,微臣有本启奏。” 景初帝微微点头示意他说话,御史继续道:“陛下,微臣要弹劾楚世子强行夺取醉花楼花魁一事。根据微臣所知,醉花楼是大皇子母家懿贵妃家中的产业。但问题在于,顾清舞是京城的花魁,身价高昂,高达五十万两银子。楚世子早年倾尽家财追求孟尚书之女一事已经家喻户晓,那么,他用来赎回花魁的钱又从何而来呢?” 三皇子虽然被禁足,但参加朝会还是没问题的。上次看到楚骁在朝会上出尽风头后,他一直隐忍不发,想着要把失去的全部讨回来,而且还要连本带利!原本他只安排了一个人去弹劾楚骁,可没想到如今朝堂之上弹劾楚骁的大臣竟然多了起来。 面对众人的指责,楚骁倒是显得镇定自若。他站出来解释道:“陛下,此事您不妨问问左尚书,微臣实在无力承担那巨额赎金啊!” 皇帝将目光转向户部尚书左德正,威严地问道:“左爱卿,你来说说,这五十万两银子到底是不是你自己掏腰包的?朕只想知道真相。” 左德正面色苍白,战战兢兢地回答:“陛下明鉴,老臣一向清正廉洁,又怎会有如此巨款呢?据微臣所知,这位花魁是自愿跟随楚世子离开的,并无强迫之意。况且,她的卖身契已经上交到官府,现在的顾清舞已是自由之身!” 这下景初帝彻底懵圈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回事?不出钱哪来的卖身契?章沣,你知道情况吗?” 大皇子连忙回答说:“回父皇,这份契约是母妃送给楚世子的。上次诗会上,楚世子凭借一首《清平调》,在众多才子中脱颖而出夺得头筹,而且还是花魁替他站台售卖物品。母后得知上次高尚书诬告一事,担心世子心生误会,所以才顺手促成这段美谈。” 景初帝心中暗暗思忖,刑部尚书高明是大皇子生母懿贵妃高悦云的亲哥哥,这件事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想缓和双方的关系罢了。然而让景初帝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的大儿子竟然帮楚骁说好话。他心里暗自嘀咕,不知道这个与楚骁不和的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景初帝心想,既然是懿贵妃的意思,那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他对高明说道:“既然如此,高爱卿,你既然已经向楚世子道歉了,那就恢复原职吧!” 三皇子李章平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怎么也想不到楚骁竟然与大皇子联手设局,坐等他往陷阱里钻。原本,他打算借势下坡,揭露大皇子对花魁心怀不轨的丑事,但这一切都被两人提前识破。 看着李章平狼狈不堪的模样,楚骁心中暗自叫好。他深知李章平心中有鬼,故意在众人面前提起这件事,就是要让他难堪。 楚骁则趁机向景初帝请求道:“陛下,微臣本是无拘无束、自由散漫之人,无奈近期屡次有人状告微臣。微臣恳请陛下恩准我进入国子监学习,以远离朝堂纷争。此外,上次吴尚书之子曾欠下微臣一笔润笔费,至今仍未归还。微臣斗胆,请陛下作主。” 景初帝微微点头,表示认可,说道:“嗯,不错。你尚未迎娶世子妃,若能娶个才艺双全的女子为妾室,倒也是件好事。如今你竟有上进心,希望进入国子监深造,朕准许了。至于吴爱卿,你儿子在众多官家子弟面前当众许下承诺,作为父亲,理应为其负责。朕责令你在一个月内筹集足够的银两,交予楚骁。” 没等礼部尚书吴诚诉苦解释,楚骁赶紧谢恩,把事情坐实。 二皇子真是有些欣赏楚骁,御史发难后,他让提前安排好的官员拱火,将事情闹大,结果三弟吃瘪,还让楚骁和大皇子缓和了关系。 吴诚虽然不是三皇子一党,但他那个傻儿子吴百道却与三皇子交好。如今的形势已经明朗起来,三皇子屡次吃瘪,道义上也不占优势。楚骁得到了陛下的允许,能娶顾清舞回家,又能躲在国子监学习,吴诚的二十万两银子也有了准信,此时的他只想在国子监内结交些有用的同窗,为自己掌握西北楚家军做好铺垫。 顾清舞知晓情况后,抱着楚骁就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多年的醉花楼生活,如同牢笼一般。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摆脱了被人控制的命运。还得到了陛下的肯定,现在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楚骁的妾室。 “我不想等了!现在就想要你!婚礼的事情就在今日如何?”楚骁早就准备好让绣工做好的那套情趣内衣,他今日就想要顾清舞成为自己女人。 “相公怎么会做这些东西,这薄纱一般的袜子穿在腿上是挺好看的。”顾清舞害羞的穿上了楚骁准备的情趣服饰。 楚骁对顾清舞那修长的美腿垂涎已久,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一夜都是男女交织缠绵的声音,顾清舞如痴如醉地迎合着楚骁,将她在醉花楼习得的绝技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眼前自己的男人。激战过后,贴身丫鬟小蝶收拾好了元帕,顾清舞和楚骁如烂泥一般瘫软在一旁,昨日二人着实太过癫狂,以至于今日都难以起身。 第15章 制衡皇子 顾清舞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公子,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有所顾虑。那便是大皇子虽已有众多妻妾,但却无一能为他诞下子嗣。而那些曾经与他有染的青楼女子,最后都莫名失踪了。\" 楚骁闻言,不禁一惊。他原本以为大皇子只是纵情声色,却未曾想到这背后还隐藏着如此秘密。他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难道……大皇子不能生育?\" 顾清舞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正是,公子。大皇子如今已二十四岁,却无一子一女。想必他也曾尝试过各种方法,但皆以失败告终。于是,他只能暗中寻找青楼女子,希望能够延续香火。\" 楚骁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远超过他的想象。如果大皇子真的无法生育,那么他将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而且,如果这件事情被公开,将会引起轩然大波,对朝廷产生极大的影响。 二人依偎了一会,顾清舞突然皱起眉头,用力嗅着楚骁的怀抱,脸色越来越阴沉语气带着些许不满和生气:“真是林诗岚的气味!” 楚骁听到这话,心里一紧,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知道瞒不过顾清舞敏锐的嗅觉。 顾清舞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哼,这都还没进门呢,就被别的女人沾染过了。” 楚骁连忙安慰道:“别生气,我将小时候的事情说与你听。” 顾清舞听后还是有些不高兴,“那不行,我要第一个进门,就算是个妾室,也要先入为主。” 楚骁心疼地摸了摸顾清舞的头,温柔地说:“好,等我解决大皇子的事情,我一定立刻迎你入门,你放心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现在你的身份有些敏感,恐怕不能大操大办,希望你不要介意。待他日沉冤昭雪,我定会好好补偿你,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楚骁宠溺地看着顾清舞,眼中满是爱意和愧疚。 而此时,大皇子李章沣早已开府,不住在皇城之中。当他收到楚骁送来的拜帖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 平日里不拘小节、荒诞不羁的楚骁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端庄?难道是顾清舞暗中将他的所作所为记录了下来?想到此处,李章沣心生杀意,他觉得就算是楚骁,也必须铲除,以免留下后患。同时,他懊悔不已,当初为何要将顾清舞的卖身契送给楚骁。 楚骁如约来到大皇子府中,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大殿下,今日我前来其实并无恶意,只是想还顾清舞一个自由身罢了!同时这账本她让我代还给殿下,就算是两不相欠,我楚骁胸无大志,喜欢些儿女情长之事罢了。” 李章沣看着楚骁递过来的账本,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了账本。他打开账本,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缓缓开口道:“行吧,既然你已经收了顾清舞,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当初你怎么让三弟禁足,本殿下还历历在目。一个女人而已,你喜欢便拿去,不过这账本之事,我不希望再有第四人知晓!” 楚骁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李章沣对自己仍然有所怀疑,但他并不在意。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暂时的忍耐也是值得的。 李章沣看着楚骁,心中依然充满疑虑。他不知道楚骁为何会突然主动将如此重要的证据交出来,而且态度变得如此温和。他不禁想起了之前楚骁对待三弟的手段,心中暗自揣测着楚骁是否真的变了性子。 楚骁似乎看出了李章沣的疑虑,笑着解释道:“大殿下放心,我只想保全自身,三殿下和孟月绮暗通款曲,起码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有一致的目标。” 李章沣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当然清楚三弟和孟月绮之间的关系。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很好,只要你识时务,本殿下自然不会亏待你。” 楚骁微微一笑,拱手道别。他离开大皇子府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次行动虽然冒险,但却成功地化解了危机,并且让大皇子对自己产生了一定的信任。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寻找新的机会。 护卫武勇已经带着自家少主的口信去找了卢斜谷,让二皇子李章暨在下次朝会时弹劾自己,这想法真是把李章暨给逗乐了,明明是请官,还要说成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李章暨心中暗暗发笑:“这个楚骁,还真是有趣,竟然想出这样的主意来。不过也好,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向父皇陛下进言,看看能不能帮他一把。”想到这里,李章暨决定按照楚骁的要求去做。 而另一边,三皇子李章平自从被禁足后,一直对楚骁怀恨在心。他开始盯上了楚骁,并暗中收集他的一切信息。 “楚骁,没想到你能抢老大的女人,看来明日我可以扳回一城了!”李章平咬牙切齿地说道。 于是,他决定利用这次机会,命人朝堂上弹劾楚骁和大皇子,以报心头之仇。 与此同时,孟月绮自打出事后,一直在家里闭门不出。因为她勾搭三皇子的事情已经被众人知晓,她害怕出门会遭到别人的嘲笑和指责。然而,她的父亲孟思源却并不在意这些,反而鼓励她继续与三皇子保持联系。孟思源认为,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不能回头,只能一条道走到底。因此,他希望女儿能够继续努力,争取得到三皇子的欢心,从而获得更多的利益。 林诗岚如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在家中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母亲的口风。毕竟前些日子自己还寻死觅活地不肯嫁给楚骁,如今若是轻易松口,定然是不妥的。 林若栋心生疑惑,平日里对楚骁冷若冰霜的女儿,怎会主动询问起世侄的消息,难道是那日诗会上的佳作如春风般拂过其心,令她有所转变?他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偷家了。 第17章 西北求援 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得整个屋子暖洋洋的。丫鬟小兰轻轻敲了敲门,提醒道:“世子,夫人,该起床了。西北来人到府上拜访了。” 楚骁被敲门声吵醒,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身旁还在沉睡的顾清舞。昨晚他们纵情欢愉,她累坏了,此刻还沉浸在梦乡之中。楚骁不忍心叫醒她,于是吩咐小兰先去叫顾清舞的丫鬟小蝶过来伺候。 小兰轻声应下,转身离去。楚骁看着顾清舞美丽的脸庞,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生怕惊醒她。昨晚的激情让他感到无比满足,但也意识到需要注意身体。 很快小蝶也来到房间,两人一同扶着楚骁起身。楚骁看着小兰和小蝶熟练地伺候着自己穿衣洗漱,心中不禁感叹,有她们在身边真是方便不少。 收拾完毕后,楚骁告诉小兰要好好照顾夫人,然后前往堂中会见客人。 来到肃国公府的人正是现任西北楚家军的千夫长楚忠义。楚忠义为人正直,忠诚耿耿,在军中多年来一直勤勤恳恳,深受将士们的敬重。他也是楚云天的得力部下之一。 见到世子后,楚忠义立刻行礼,恭敬地说道:“见过世子!末将收到了关于您近日的传闻,特地前来拜访。刚才已经见过武大人了,末将想知道世子是否能够重新掌控楚家军,让我们这些国公的老人再次焕发生机?” 楚骁微微一笑,示意楚忠义坐下说话。他认真地问道:“楚偏将,能否将西北的情况详细告诉我?实不相瞒,我确实有意重新掌控楚家军,但目前陛下并不愿意放我离开京城,只允许我去国子监就读。至于军饷粮草方面,如果你们有所需求,我可以尽力提供帮助,并在暗中支持你们。” 原来如此,楚骁心中暗想,怪不得最近总是听到一些关于楚家军的负面消息,原来是柳家在背后搞鬼。他不禁皱起眉头,这个柳家竟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真是胆子不小啊! 据楚忠义所言,如今的楚家军内部早已被柳家渗透得千疮百孔。柳家暗中调换了不少自家亲信进入军中,妄图掌控整个楚家军。而柳刑风更是其中的主谋者,他野心勃勃地想要将柳家的势力范围扩展至西北一带,甚至企图成为与燕城胡家不相上下的武将世家。 楚骁冷笑一声,心想柳家可真会算计,不过他也不会坐视不理。他告诉楚忠义,如果柳家人没有对他们进行责罚惩戒,就让他们暂时嚣张一会儿。毕竟现在他在长安城根基尚未稳固,不能轻易出手,必须等待时机来打压柳明远。 楚忠义听闻后,如实地向楚骁汇报说:“世子,现在有很多当年跟随国公的老兵都受不了柳家的排挤,纷纷选择离开军营,退伍还乡。不过谋害一事还未发生,因为柳家虽然想动楚家军,但也不敢轻举妄动,还需要斟酌一下。” “我三叔人呢?他为何不回长安找我说明情况,而是派你前来?”楚骁皱着眉头问道。 “将军他被派去玉门关前线了,这次我也是因为担忧柳家使坏才来找世子帮忙。这兵部给我们楚家军的军械越来越差,但是柳家的亲军却是装备齐全、吃喝不缺。”楚忠义一脸焦急地说道。 大皇子府上,李章沣最近心情不错,他不仅与楚骁缓和了关系,还在朝会中狠狠地表现了自己一把,打了李章平的脸面。见楚骁前来,连忙令人好生引进府来。 “大殿下,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我需要对付兵部,可愿意同我一起?实不相瞒,柳家和孟家欺辱我楚家军,这西北可是险要之地,排除异己、安插亲信的事情都能做出,他日羌族偷袭,大宁可不会太平了。”楚骁开门见山的说道。 李章沣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本殿也知道柳家和孟家的所作所为,只是他们毕竟是陛下的近臣,我们不能轻易动他们。不过,如果有机会,本殿自然不会放过。” 楚骁点点头,他知道李章沣说的没错,柳家和孟家在朝中势力庞大,想要扳倒他们并非易事。但他相信,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一定能够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先从兵部入手吧。”楚骁说道。 李章沣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开始商议如何应对兵部的问题,以及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打击柳家和孟家的势力。 “你真舍得孟月绮?顾清舞只不过是一介花魁,虽能助你积攒不少银钱,但兵部和军权才是你最重要的依仗。”大皇子轻抿一口香茗,悠然笑道。 楚骁微微一怔,随即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殿下,不能为自己效力的背景又有何用呢?其实您和三殿下的母家都并非一方豪族,否则陛下岂会迟迟不立太子?” 此话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李章沣内心深处。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说得对,柳家势大,企图吞并楚家军,以父皇的性格来看,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要夺回西北的控制权,恐怕并非易事……除非你能娶到得宠的公主,让父皇信任于你。” 楚骁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索。皇家公主众多,个个身份尊贵,但他却一个都看不上眼。除了先皇后的公主外,其余公主连孟月绮都比不上,更别说林诗岚了,实在是相差甚远。更何况,她们的母家并不出众,无法给予他足够的助力。唯有晋阳王家的端妃之女静仪公主和江南明家的惠妃之女安雅公主,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一方豪族。 孟思源这段时间如热锅上的蚂蚁,忧愁自己的官身。他本是齐地孟家之人,然而西南柳家却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洞悉了他的猫腻,并以此威胁他。因此不得已将精良军械都配给柳家亲军。 乔装前往林府后,楚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林若栋。可世伯的一番话,却如醍醐灌顶,提醒了他。若没有败仗,陛下岂会轻易放权于如今的自己?柳家虽可成为替罪羊,但就目前形势来看,还需他们苦苦支撑,方能稳住局面。 第18章 曲线救援 本留在林府用餐的楚骁,此刻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庭院中,一边品尝着美味的果脯,一边思考着如何巧妙地让大皇子替自己争取权益,并诱使二皇子前往西北搅动风云。就在这时,林诗岚走过来,毫不客气地讽刺道:“你来我家还真是自由自在啊!我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你身上那股子味道!” 楚骁却不以为意,反而调侃起林诗岚:“哎呀,我都忘了这茬儿,不过我确实有件大事要告诉你呢。”他目光扫过四周,发现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便再次把手伸向了林诗岚。 接着,楚骁将柳家和孟家企图打压楚家军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诗岚。然而,对于目前的困境,他一时之间实在找不到解决的良策。即使能够成功弹劾孟思源和柳明远,从当前局势看,仍然无法缓解西北的紧张局面。林诗岚对此显得不屑一顾,回应道:“既然你已经对孟月绮毫无留恋之情,那么就让三皇子迎娶她吧。与此同时,你也可以向皇上请求赐婚。按照惯例,世子成婚之后通常会被派往边疆戍守。除非,你又打算出尔反尔了!” “反悔?我现在巴不得把你按在桌上好好安抚一番呢!”楚骁被林诗岚气笑了,但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想法非常明智。这个计划不仅可以让陛下觉得有所亏欠自己,同时也能让他和林诗岚之间的关系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你怎么在我家说这种话!让人听见了我还如何见人?”林诗岚羞愧难忍,用玉手拍打着楚骁。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羞涩地低下头。 楚骁趁机提出建议:“你随我去国子监学习吧!我不认得那些人,有你在我方便多了。” 国子监乃是大宁最高等教育学府,一把手祭酒便是当朝帝师许楷祥,他虽然年事已高,但仍然精力充沛,每天都在国子监里忙碌着。他早就不再参与朝廷政事,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为大宁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人们尊称他为许院长,他为人豁达开朗,深受学生们的尊敬和爱戴。此外,他还开创了女子就学的先河,这一举措极大地推动了女性教育的发展。 林诗岚听后有些心动,但还是故作傲娇地回答:“我什么身份去?你家已经有一位了,现在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那自然是要做一个合格的世子妃啊!比如管理好王府,处理好各种琐事,还要照顾好世子的生活起居等等。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没关系,我可以去找孟月绮帮忙,毕竟她父亲可是兵部尚书,也许能够帮我解决一些难题呢。”楚骁故意刺激林诗岚道。 听到这话,林诗岚顿时怒不可遏:“你休想!你要是敢再和那个女人有任何瓜葛,我就把你给阉了!顾清舞也就罢了,她身世可怜,还愿意帮你打理家务。可这孟月绮和她父亲都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你这些年来一直被他们利用,还浑然不觉呢!”看着林诗岚气鼓鼓的模样,楚骁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她十分可爱。 楚骁挠了挠头,心想林诗岚说得的确在理。原来的自己实在太没原则了,甚至连亏待楚家军、纵容孟思源贪污受贿这种事都能答应下来,如今的自己也只能装出一副理亏的样子来。 在林府用过餐之后,楚骁让身边的丫鬟小兰把自己特意带来的一块精致香皂送给了明琳。同时,他还悄悄递给了林诗岚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 “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送我这样让人难为情的东西。”在闺房里躲着的林诗岚,满脸通红地看着楚骁送她的亵衣,心中充满了羞涩和恼怒。 第二天清晨,楚骁来到国子监,首先办理了入学手续。帝师许楷祥见世子成竹在胸、斗志昂扬的模样,与过去截然不同,不禁好奇地询问道:“楚世子,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现在你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 楚骁恭敬地回答说:“院长,学生此次前来,是希望能找到一些解决困境的方法。听说今天有一场清谈会,所以特地赶来,希望能够虚心请教各位前辈。” “好啊,看来世子已经长大了,懂得为国家分忧解难了。”帝师欣慰地笑着说道。 这场清谈会在博学殿内举行,当楚骁走进大殿时,一眼就认出了许多人,他们都是长安城中有头有脸的官家子弟。 虽然近日楚骁风评稍有起色,然而这些学富五车、一心继承家业的学子们,依旧对他不太看好。毕竟,为了孟月绮而舍弃楚家军,这种事,恐怕也只有愚笨之人方能做得出来。 不久,便有人谈起边境之乱,楚骁见有人发声,旋即阐述了自己的见解。 “我大宁地大物博、人丁兴旺!虽说边境有悍不畏死的将士戍守,可还是屡屡遭受敌人的侵袭与滋扰。这既是因为异族人狼子野心,也是由于他们盘踞北方,冬季严寒且粮食匮乏、供暖不足。如今羌族和匈奴部落生活窘困,许多人都难以维持生计,唯有靠劫掠度日。我提议实行屯田戍边之策,并由朝廷给予边境补贴,同时开辟自由交易场所进行商贸往来。如此一来,我们能够交换牛羊马匹等物资,而匈奴人也能获取他们所需的盐、铁和粮食。这般,双方的矛盾便能大为缓和,自然就不会齐心协力地来我大宁边境滋事了。此外,若是能够换取大量的牛羊马匹,不但可以满足边军的饮食之需,还能提升军队的战斗力。况且,边境税收亦是一笔颇为可观的钱财,用此税收回馈边军,修缮城池,百姓也能因通商获益,有活可做,有饭可吃,这何尝不是长治久安之良策?” 学子们被楚骁这一番滔滔不绝的高论惊得目瞪口呆,林诗岚也在帘后聆听着楚骁对边境事宜的解决之法,心中不禁增添了几分欢喜。 端坐在讲台上的帝师十分赞赏楚骁的想法,让其下课后与自己畅谈一番,并说要亲自写下今日之事,禀明圣上。而后陛下就收到老师的奏折,立刻宣楚骁入宫觐见。 第19章 求娶林诗岚 夕阳西下,余晖映照在皇宫的墙壁上,景初帝坐在御书房内,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时,太监呈上一份奏折,说是帝师许楷祥送来的。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他大为震惊。他心想,楚骁竟然能想出这样的计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喜,但随即又担忧起来。于是,他决定召楚骁入宫,与他坦诚相见,好好谈一谈。 夜幕降临,楚骁来到皇城城门,看到喜大伴亲自在此迎接。他心里有些疑惑,试探性地问道:“公公,陛下心情可好?” 喜大伴微笑着回答道:“老奴见陛下许久未有今日这般喜笑颜开的模样了。”楚骁心中明白了几分,看来帝师的奏折已经送到了皇帝手中。 楚骁知道,如今楚家军面临困境,而自己又无法从正面为他们解围。既然如此,倒不如从商贾之术上寻找解决办法。想到这里,楚骁坚定了决心,一定要说服皇帝支持他的计划。 进入皇宫后,楚骁拜见景初帝。景初帝见到他,还未等他行完礼,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楚骁,朕方才得知你竟有如此才能,为何之前从未听你提起过?” 楚骁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是臣昨日收到父亲旧部的消息,说是军械不足且品质极差。臣挂着西北将军的名号,这些年十分荒唐,未曾关心过边疆军士的生活。现在臣与孟家亲事已经了结,再去求人就显得不妥,只好自行解决。” 这一番话说得十分隐晦,兵部孟思源投靠三皇子,和他楚家没有关系。现在出了军械一事,虽然不能明说,但也表明了是因自己遭受排挤所致。 皇帝看着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皇帝提到了西北的局势,由柳刑风和楚云玄管制,并询问楚骁是否对这个安排有不满。楚骁表示不敢有任何不满,只是担心西北会成为有心人的争斗工具,寒了将士们的心。最后,他请求皇帝赐婚,迎娶林相之女,以完成父母的心愿。皇帝听后,沉思片刻,最终答应了他的请求。 第二日林若栋急忙来到肃国公府中,询问楚骁:“世侄,怎么陛下会突然赐婚?是你入宫求娶的吗?” 楚骁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他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道:“世伯,请听我说。如今的局势复杂多变,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您回家询问一下女儿的想法。我对诗岚有着深厚的感情,但伯母那边,希望您能够多多费心。本来我应该事先与您商量好这件事情,但由于西北局势紧迫,柳家妄图吞并楚家军,而我的三叔也被调派到最远的玉门关驻守。孟思源那个卑鄙小人甚至连基本的军事援助都无法保障。因此,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世伯您啊!” 听到这里,林若栋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愤怒地说道:“荒谬!即使我同意这门亲事,你伯母又怎么会同意呢?当初你与她们母女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你在国子监的清谈会上提出的那些建议,确实是有利于国家和人民的良策,但这种带有利益驱动的婚姻,作为一个父亲,我又如何能心甘情愿接受呢?” 林若栋气得浑身筛糠般颤抖,他做梦也没想到,楚骁变得如此有主见之后,竟敢不跟自己商量,直接向陛下请求赐婚。 “我觉得世伯您不必忧心忡忡,现在我同您回家,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呢!”楚骁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在清谈会后,林诗岚就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飞到了自己身边,说是母亲对上次他送来的香皂等物件喜爱有加,再加上自己的巧妙周旋,印象已然大为改观。 二人来到林府,明琳犹如被激怒的雄狮,怒发冲冠,然而女儿林诗岚早已将一切和盘托出,声称自己心甘情愿要嫁给楚骁。 “你二人何时暗通款曲的?为何我女儿现在对你言听计从?难道你楚家军的事情,就要以我女儿的幸福作为筹码吗?”明琳怒不可遏地质问起来。 楚骁依旧是那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义正言辞地解释道:“岳母大人,我与诗岚自幼相识,即便有千般误会,也如过眼云烟,早已消散。婚事不妨推迟些时日,待您点头应允之后再行举办。我所做的这一切,诚然是为了我西北军,可于公于私,这些戍守我大宁疆土的将士,皆是我父亲的旧部,我的叔伯长辈。” 林若栋万万没有料到,短短数日,自己竟如同被人趁虚而入,偷了个底朝天,女儿的心思怎就如此轻而易举地被楚骁掌控了。 “婚礼日期由我定夺,一年两年亦未可知,你可否接受?”明琳实在不舍女儿嫁人,无奈之下,只好使出这缓兵之计。 楚骁见明琳口风稍有松动,赶忙应承道:“我不着急,只要诗岚欢喜就好。” “我急!你休想与顾清舞生出一男半女!” 林诗岚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惊得林若栋目瞪口呆,这世子有个妾室本是稀松平常之事,怎到了自己女儿口中,就成了偷情的奸夫淫妇? “罢了,女大不中留啊!夫人,管不住了,待楚骁掌控了西北军权,便着手筹备吧!”宰相林若栋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这些年在朝堂摸爬滚打,都未曾有过如此挫败之感。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三百万两银子,你不得贪赃枉法,何时凑齐再来娶亲。”明琳心中略有不快,顾清舞身为青楼花魁,身价都有五十万两,虽说这是懿贵妃做人情免费赠予的,可自己女儿的身价总不能低于一个妾室吧。 楚骁的嘴咧得犹如盛开的荷花,他万万没想到,条件竟然只是银子,当下满口答应:“好啊,三百万两银子,不出三个月我定当奉上,届时二老可莫要反悔哦!” 林诗岚在一旁有些担忧,尽管她知晓楚骁有些商贾本事,不过这三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第20章 用嫉妒当招牌 顾清舞坐在家中的书桌前,仔细地整理着凝露坊的账目。仅仅数日时间,她已经成功地积攒了数十万两银子。这笔财富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楚骁看着顾清舞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他走到顾清舞身边,轻声说道:“姗姗,不要这么辛苦,你可以将一些事情交给小兰和小蝶去处理,我不想你为了我的事情如此辛劳。” 顾清舞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微微一笑:“夫君,这是我应该做的。” 楚骁轻轻抚摸着顾清舞的秀发,温柔地说:“姗姗,我最近有一个想法,想要开一家酒楼,专门赚取那些文人雅士的钱财。” 顾清舞听了,眼睛一亮,她兴奋地说:“夫君想开酒楼?我认识一些厨艺精湛的厨师,可以帮忙呢!” 楚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嗯。不过,我并不打算依靠菜品来吸引顾客。我计划在酒楼门口挂上几副上联,邀请各路文人雅士前来应对下联。这样一来,不仅能增添乐趣,还能吸引更多人前来参与。而那些富家公子哥们为了显示自己的才华,肯定会不惜重金购买我的对子。只要他们对不出下联,就得花上万两银子买我的对子。” 顾清舞深知楚骁的才华横溢,对于他的话语深信不疑。正是因为当初诗会上那首惊艳四座的《清平调》,让她的芳心悸动不已。不仅如此,这首诗还为她赢得了礼部尚书的二十万两银子。 如今,长安城已经传遍了世子楚骁与宰相千金林诗岚的婚事,这引起了众多官家子弟的嫉妒,其中包括吴百道等人。毕竟,林诗岚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是一等一的,而且她还是宰相的千金。这样一来,楚骁可谓是风头无两,让人不禁感叹他是否真的要上天了。在国子监的同窗中,有不少人对林诗岚心生爱慕之情。当他们得知楚骁要以文会友,并打算开一家酒楼时,心中便生出了不满之意。虽然在国子监内不能挑起事端,但在外面却可以采取行动。 “你这些对子从何而来?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又如何确定那些学子们会愿意购买呢?”林诗岚来到凝露坊后,顾清舞早已准备好了一个雅间,专门留给相公和她作为会面之地。 楚骁嬉皮笑脸地调侃道:“平时你那么聪慧,对国家政事也分析得头头是道,怎么轮到自己就糊涂了呢?你可是大宁前三的美人,又是宰相千金,那些想入朝为官的人,只要娶了你,就如同登上青云梯一般。而我现在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被人怨恨,在国子监里自然不能拉帮结派排挤同窗,但出了国子监的门,特别是在我的酒楼里,又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呢?” 林诗岚听后气得火冒三丈,伸手就去掐楚骁,嘴里骂道:“好啊,原来你早就心怀叵测,打算把我当作诱饵来赚钱!我还担心你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彩礼来我家提亲呢!” “什么诱饵,哪有这么大的诱饵,我可舍不得让你去冒险。上次那件亵衣你喜欢吗?那可是我特意为你定制的!”楚骁的手开始变得不安分,在林诗岚的双峰上轻轻揉捏起来。 “走开啦!你怎么一点正形都没有,只要旁边没人你就对我动手动脚的,告诉你哎,我可不是顾清舞,不到婚礼那日你休想碰我。”林诗岚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其实并没有真正想要推开楚骁,反而有些欲拒还迎的感觉。 此时,楚骁正在思考如何经营酒楼。他已经将酒楼取名为清风斋,共有三层。他并不打算像其他酒楼那样提供普通的饭菜,而是准备制作一些烈酒,并希望吸引那些文人墨客前来品尝和购买。楚骁找到武勇,拿出一张图纸交给他,让他按照上面的要求打造一个铜盖以及一些弯曲的铜管。 武勇疑惑地问道:“少主,你让我做的这个铜盖有什么用?还有这些弯曲的铜管,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敲制出来。” 楚骁笑着解释道:“这是制造烈酒的工具。武校尉,这份图纸非常重要,只能由你单独保管,它关系到我们楚家军复兴的银钱。这些是制烈酒的关键工具,我会安排兴伯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你带领最可靠的人来帮我提炼烈酒。” 武勇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家世子这样严肃认真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下来。与此同时,楚骁在京城中大规模地收购清酒,引起了二皇子的关注和好奇。于是,他派遣卢斜谷前去调查,希望能够了解情况,并看看是否有机会提供帮助。 “卢护卫,烦请代我向二殿下表示感谢,我所做的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生意罢了。另外,请你转达我的话给殿下,柳家和孟家贪污军饷之事,不出一月必定败露。”楚骁自信满满地说道。 卢斜谷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荒唐不羁的世子,此刻竟然展现出如此深谋远虑的一面。 “世子,实际上,殿下让我还给您带来了另一个重要的消息。关于当年国公的事件,殿下似乎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这些线索都指向了晋阳的王家。”卢斜谷如实回答。 楚骁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脸色平静地回复道:“知道了,请殿下不要再深究下去,以免难以周全自身。现在我们需要先取得一方军权,方可与幕后之人争斗。” 顾清舞在屏风后静静地听着二人的对话,待卢斜谷走后方才出来,温柔地将脸靠在了楚骁的胸前,轻声安慰道:“相公,不要那么激动,我知晓你在乎父亲的死因。可是现在我们还不够力量,还是要忍耐一些为好。” 这就是顾清舞的优点,长期以来,她一直被大皇子囚禁在青楼之中,这种经历让她学会了隐忍和顾全大局。深知此时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对抗强敌,所以她选择了忍耐。 第21章 清风斋集会 懿贵妃高悦云的母亲只是晋阳王家的庶女,现在楚骁还不清楚父母的死因是否跟懿贵妃有关,只好先着手稳定楚家军一事。 三皇子李章平最近根本不想理会孟月绮,因为一个女人而让自己的风评变得极差,失去了许多人的助力。 “吴百道,你欠的银子本殿下替你出给了楚骁,这口恶气你可知如何宣泄?” “三殿下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已经联系国子监诸多学子,一同前去楚骁的酒楼打压一番。他楚骁只是一个废柴世子,肩不能扛必不能提的,居然刚和您抢孟家小姐,实在是胆大妄为。如今圣上赐婚让他娶林相之女,同窗们都在将他视为死地,今日夜间必将让他颜面净失!”吴百道在李章平的府中得意汇报自己的计划。 楚骁虽然不知道今天清风斋开业,会遇到多少阻力,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他只是顺手抄了三幅对联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并不在意,只要有钱可赚就行。 这时,武勇担忧地问道:“世子,今天来了很多官家子弟,但从他们的眼神来看,似乎不太友善。要不要我提前做些准备呢?” 楚骁却不以为意,依旧淡定自若地回答道:“不必着急,你带着几个下人维持好现场秩序即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随后,他端起一杯七十度的烈酒,轻轻抿了一口,瞬间被辛辣的味道刺激得有些难以忍受。心中暗自感叹自己酒量不佳,决定待会儿尽量避免喝酒。 国子监中最负盛名的学子当属陈子飞和王贺,这两位都是才华横溢、声名远扬之人。此次前来,实则仅是凑热闹,对于吴百道的拱火之举并未放在心上。而最为妒忌楚骁的,自然是那些对林诗岚心怀不轨的朝中重臣子弟。这些人平日里就对楚骁颇为不满,如今更是将其视为眼中钉。 “诸位,今日我清风斋开业,仓促之间,并未准备丰盛菜肴。这里有两坛烈酒,供诸君品尝,但请量力而行。此外,我这里还有三幅对联,若能对出下联者,我愿答应他一个要求。” 楚骁的这番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点燃了众学子的斗志。许多人心中暗喜,纷纷摩拳擦掌,欲一展身手。他们大多抱着让楚骁出丑的念头,希望通过对出对联来当众刁难他,迫使他主动放弃与林诗岚的婚约。然而,这些人的心思早已被楚骁洞悉,他此番举动正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逼迫这些人出手,从而趁机获益。 第一联便如洪钟大吕般响起:“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此联一出,在场众人皆陷入沉思之中,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下联。 众人看着眼前的上联纷纷傻眼,而此时坐在幕后的评判之人正是帝师许楷祥。他昨天收下了楚骁的烈酒,今天来到清风斋也是想看看自己的学生平日里是什么样子。这时,陈子飞苦思冥想着,向楚骁请教:“世子,这真的是您想出的对联吗?在下才疏学浅,实在不知道从何下手啊。” 楚骁微笑着回答:“无妨,你们可以喝酒观景,这只是第一道题目而已,如果诸位同窗都对不出下联,那后面的两道题目我就不会再展示了。”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他们没想到楚骁会这样说,但又无法反驳,只能无奈地叹气。 然而,就在这时,吴百道却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挑衅地走到楚骁面前,说道:“上次世子一首诗就赢走了我二十万两银子,今天如果我们能对出这个对联,你又当如何?” 楚骁心中暗喜,正愁没有人带头呢,这吴百道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啊!不仅送钱给自己,还帮自己起哄。 “行,小吴,看在你上次给我二十万两润笔的面子上,今日我承诺,对出一联我给三十万两,对不出也可以找我买去,童叟无欺。” 王贺和陈子飞相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苦笑。陈子飞是贫寒出身,因才华过人才被帝师许楷祥召入国子监学习。哪里能拿出三十万两银子来打赌呢?而王贺则是晋阳王家远房旁系,家中虽然殷实,但也不是什么豪门巨富。这三十万两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燕城胡家的小儿子胡承睿是三皇子的发小,一直在京城长大,平日里饱读诗书,自以为才华横溢。然而此刻面对楚骁提出的对联,他竟然一时语塞,无从应对。 “世子,既然同窗们都觉得有些不适应,那么三十万两我胡承睿可以出,不过我也有个条件,这烈酒闻起来甚是不错,可否赠与我几坛?”胡承睿突然开口说道。 见鱼儿上钩,楚骁不急不忙解释道:“这酒是我精心研制,名叫醉花酿。现在只有五坛,买下一副对联可赠予一坛。半月后即可少量生产,五百两一坛,胡兄可接受?” 吴百道见机挤兑楚骁:“世子也太抠了,人家胡兄都出了三十万两银子买你的对联,这五百两算什么意思啊!” “三幅对联三坛酒,另外两坛是今日给在座的诸位品鉴。我楚骁是有些贪财,不过东西可是童叟无欺啊!”楚骁笑眯眯地说道。 众人听了这话,都觉得有些不舒服。毕竟他好歹也是一个世子,怎么能如此小气呢?学子们都来捧场了,却还是这般抠门。 这时,小二将酒分发给众人品尝。大家轻轻抿了一口,顿时被那醇厚的味道所征服。这醉花酿口感独特,香气四溢,让人回味无穷。 “好酒!真是好酒啊!”有人忍不住赞叹道。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开始争抢着提前预定起来。 看到这副场景,楚骁得意地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这些人对这酒的喜爱和追捧,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将这醉花酿推广出去的决心。 可在这次集会中,还暗藏了一个重磅人物,在一旁打量着楚骁的行径。 第22章 清风斋集会2 幕后的帝师许楷祥已经喝着醉花酿,看着在场的众人。心中暗喜,心想这胡万军的小儿子是三皇子发小,今日说不定会针对楚骁。 而此时,胡承睿果然发难:“世子,这酒确实是佳品,不知是否是您前些日子收的花魁给您的启发?这醉花酿和醉花楼可是相近的很!”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纷纷看向楚骁,想看他如何应对。然而,楚骁却不慌不忙地回应道:“胡公子说笑了呢,今日只叙同窗之谊,如果按照兄台的说法,要是尊姐嫁我,这酒也可以叫婉晴露。” 楚骁的回答让众人不禁笑了起来,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愉快。胡承睿本来是想让楚骁出丑,但没想到他如此巧言善辩,一时尴尬得愣在原地。 这时,下人将对联展示出来。 上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下联: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 其实清风斋三楼也有女眷的专属位置,顾清舞就在其中,一双美眸注视着下方意气风发的楚骁,心中别提有多欢喜了。 然而,与此同时,在另一个角落里,一名乔装打扮的女子同样将目光投向了楚骁。这名女子正是宁国公主——李芷依。作为景初帝最宠爱的公主,李芷依年仅二十岁,便已经拥有了倾国倾城的容貌。与静仪公主和安雅公主不同的是,她的生母是先皇后,而先皇后则是景初帝最爱的人。因此,无论是封号还是权力,都不是一般公主所能比拟的。 李芷依被誉为大宁七大美人之首,但自从先皇后去世后,她便一直病怏怏地在宫中休养,对生活失去了兴趣。除了喜好诗书典籍外,她再也没有其他的乐趣。 对于这位女儿的婚事,景初帝甚至比宰相林若栋还要束手无策。当年先皇后去世时,李芷依曾坚信母后的死因存在蹊跷,并誓言要抓住真凶才肯婚嫁。 帝师许楷祥老早就认出了李芷依,但他却不好暴露身份。况且,李芷依身边的那几位女官,皆是大内高手,这种场合应该不会出现任何危险。 李芷依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个楚骁实在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物啊!朝会上竟敢让自己的皇兄难堪;前些日子还为花魁作了一首《清平调》,今日竟然用对联来赚钱,这等才学和手段,如果能够为自己所用该多好呢? “各位,第二联我已经展示出来了,依旧是三十万两银子,我就不多说了,只要有人能对出下联,那么这个人将拥有终生优先品尝醉花酿的权利。”楚骁见自己的计划成功实施,立刻开始了第二轮的“割韭菜”行动。 上联:开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 这下子,就连吴百道也傻了眼,他简直无法想象,从前那个连字都写得磕磕绊绊的楚骁,究竟是如何摇身一变成为如此才华横溢之辈的。 胡承睿已经买了一联,但他可不像三皇子李章平那样财大气粗,这三十万两银子几乎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了。看着眼前这副对联,他不禁感到有些压力山大,原本以为只是一场轻松的游戏,没想到这位楚骁竟然如此有实力,一出手便是绝对的优势。 林诗岚并没有出席今日的清风斋集会,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为楚骁的未婚妻,如果公然露面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然而,她的那些闺蜜们却派人传信给她,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她的死对头李芷依竟然出宫来到了集会之中。 听到这个消息,林诗岚顿时怒火中烧:“李芷依,我跟你势不两立!” 作为一个女人,她有着敏锐的直觉,认为李芷依此番前来必定别有目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冲着楚骁来的。想到这里,她心中愈发不痛快,于是毅然决然地决定亲自前往清风斋集会。 事实上,王贺已经试过好几次,但总是显得有些不够工整。然而,楚骁并没有故意刁难他,反而心生结交之意。毕竟,尽管王贺并非王家嫡系血脉,但通过他或许可以了解到一些王家的真实情况。 正在此时,林诗岚走进了清风斋。众所周知,她是楚骁的未婚妻,因此众人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我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觉得自己在京城的名声还不够臭啊!\" 李芷依首先向旁边的林诗岚发难。 面对李芷依的挑衅,林诗岚并不示弱,她毫不畏惧地大声回应道:\"难道你这个虚伪的公主比我更真诚吗?这次聚会和你这个病秧子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也是来找男人的?\" 听到这话,帝师许楷祥不得不走到台前。众人都感到十分惊讶,不明白为什么院长会出现在清风斋。他们纷纷向许楷祥行礼作揖,表示尊敬。 许楷祥摆摆手,说道:\"大家不必如此拘谨,公主,请您今天不要生事,老朽还期待着看到楚世子的第三联呢。\" 李芷依当然知道分寸,眼前这位可是帝师,就算她贵为公主,在他面前也是晚辈,自然要尊敬一些。于是,她客气地回应道:“许院长,我并没有打扰您的意思,只是遇到了一个不太对付的人,她明明已经有婚约在身,却如此善妒。” 林诗岚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李芷依,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要是陛下知道你偷偷溜出宫会有什么后果?” 众人都惊讶林诗岚竟敢直呼宁国公主的名讳,毕竟在大宁,还没有人敢这样做。就连楚骁也听说过宁国公主的名声,没想到这位被誉为大宁第一美女的公主竟然乔装打扮混进了自己的聚会,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楚骁笑着对林诗岚说:“姗姗,让林小姐跟你坐在一起吧!公主殿下和院长可以一起到幕后休息一下,如何?” 李芷依没有理会林诗岚,她平静地回答道:“没关系,只要你那未过门的妻子不会吃醋就行。”说完,她优雅地走到座位前坐下,目光始终停留在楚骁身上。 林诗岚本来已经准备动手,但她的手却被身旁的顾清舞紧紧拉住。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如果真的动起手来,那场面肯定会非常难堪。而且在场的还有很多京城中的官家子弟,这样做实在不合适。 大家都知道李芷依和林诗岚曾经是好闺蜜,但后来不知为何两人之间产生了矛盾,并且一直争斗不休。至于具体原因,谁也不知道。 第23章 清风斋集会3 “诸位,是否有人能够对出下联呢?如果能对出来,这坛醉花酿就是他的奖励。”楚骁并没有因为刚才发生的事而分心,他知道许院长在这里,没人敢闹事。 此时,李芷依看到没有人回答,于是开口说道:“楚世子,本主愿意出三十万两买下这幅对子,然后把醉花酿送给许院长怎么样?” 听到这话,楚骁笑了笑,回答道:“公主殿下,您可以将这醉花酿献给陛下啊。实话告诉您吧,院长的酒已经被我全包了。” 其实,楚骁心里很清楚,李芷依这样做只是为了给刚才的事情道歉而已。既然如此,不如自己也卖个人情,让她把醉花酿送给皇帝,这样一来,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众人纷纷对李芷依的气度表示赞赏和钦佩,然而只有林诗岚一人对此冷眼旁观。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她心中一直对李芷依怀有不满之情。 上联:开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 下联:大肚能容,容天容地与人无所不容。 李芷依看到这幅对联后,不禁会心一笑,这种气魄和胸怀岂是一个普通的纨绔子弟所能拥有的?而此时,林诗岚却得意洋洋地望着幕后,仿佛在向某人示威。 楚骁成功地赢得了三十万两银子,他暗自庆幸自己偷来的对联如此好用。相比之下,正经做生意可不容易多了。 如果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的奢侈生活,依靠抄对联就能轻松赚钱,何乐而不为呢?毕竟,这些钱足够他挥霍一生了。但一想到楚家军的未来发展,他明白自己不能只追求眼前的利益,必须要有长远的打算。于是,他只能继续弄些这个时代没有的稀罕物件来盈利,以确保楚家军的长治久安。 下人随即公布了第三联,上联是:日月明朝昏,山风岚自起,石皮破仍坚,古木枯不死。 许院长看着眼前的上联,心中十分震惊。他一生都未曾见过如此豪迈的对联,手中的酒杯缓缓放下,不禁感叹道:“好啊!老夫已经活了七十载,今日能见到如此上联,真是不枉此生。诸位学子,你们可有谁能够对出下联呢?如果有人能对出来,我这个院长之位就直接让贤,并且会向陛下推荐,让他得到重用。” 听到这里,吴百道立刻着急了,连忙打断道:“院长,万万不可如此。楚世子一定还有下联,只是还没有说出来而已。这对联不过是文人雅士们在闲暇时用来消遣的作品罢了。您一直以来都忧心国事,为国操劳,怎么能把国子监这样重要的地方交给他管理呢?” 楚骁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嘲讽道:“小吴啊,你不要这么着急嘛。我又没有说过我想当官。再说了,院长怎么可能像你一样愚蠢呢?即使想要送官身,也不可能做得如此明显吧。” 在场的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大笑起来。吴百道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想得太多了,脸上顿时泛起一阵红晕,羞愧得无地自容,只好悄悄地躲到一旁去。 林诗岚身为堂堂宰相之女,其生活水平甚至不如一般官家小姐。尽管她身份尊贵,但实际上更像是明家的宝贝女儿。这些年来,林若栋清正廉洁,若非夫人明琳娘家的资助,恐怕连宰相府的体面都难以维持。 \"顾清舞,你手头宽裕吗?可否借些银两给我?若无人对得出那副对子,我便将它买下,绝不能让李芷依占得先机!\"听到这番话,一旁的顾清舞不禁觉得林诗岚有些意气用事。毕竟,自己虽已收下吴家的二十万两银子,但其中大部分都用于补贴西北的楚家军,如今所剩无几,仅余几万两。更何况,自己是相公的贤内助,又成为了楚家的一份子,怎能随意动用钱财去贴补尚未过门的林诗岚呢? “林小姐,你过门后确实是楚家主母,可我手上没有这么多银子,何况这钱是夫君的,我不好做主呀!”顾清舞不想得罪林诗岚,只好明说。 林诗岚闻言,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笑着说道:“哎,我这宰相之女也是个两袖清风的主,不是我母亲贴补,可不会这般轻松度日。”随即也惭愧的低头,心中不禁暗自叹息。论赚钱能力,她别说比自己的未婚夫楚骁,就算是明家的表亲,自己同辈的表妹都不如。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要是诸位实在没有头绪的话,要不我买下这对子吧?”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景初帝的亲侄子,秦王世子李泽言。平日里的李泽言并无多少存在感,他的父亲也就是景初帝的亲弟弟秦王也是个透明人,只是因为这景初帝的关系才封了这王位。在国子监中也不以皇亲自居,就是一心读书而已。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愣,随即露出惊讶之色。毕竟,谁也没想到,这位一向低调的秦王世子会突然出手。 楚骁看着李泽言,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之色,抱拳道:“秦世子大度,我楚骁佩服。” 李泽言微微一笑,道:“楚世子客气了,我只是觉得这对子挺有趣的,便想买下来罢了。”说着,他从怀中掏出银票,递给了楚骁。 集会的三幅对子就此结尾,众人继续喝酒吟诗,气氛渐渐恢复了热闹。而楚骁则与李泽言相谈甚欢,心中对彼此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楚世子过谦了,能作出如此对联,不是我这等平庸之辈所能企及。只是那醉花酿,家父应该会喜欢,所以才出来献丑,望不要惊扰了你。”李泽言低头行礼道。 他实在是太过谦逊,已经卑微得不像一个皇家世子了。其实也难怪,他的父亲并无多少才能,而伯父景初帝教导他要懂得收敛,这样才能保一生平安。 楚骁看着眼前这个谦逊的李泽言,心中不禁有些佩服。他很喜欢和这种知进退的人聊天,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幕后还有个宁国公主李芷依。 然而就在这时,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林诗岚喝了醉花酿后,竟然直接走向了幕后,要求李芷依给她赔礼道歉! 第24章 李芷依的仇恨 李芷依怎么都想不到,林诗岚竟然借着酒劲公然挑衅自己,要知道许院长还在这里,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自己根本不会忍气吞声。 于是她只好对秦王世子李泽言说:“堂弟,要不你先安排院长和学子们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过了一段时间,众人纷纷散去,只剩下李芷依、林诗岚、楚骁和顾清舞四个人留在堂内。 楚骁皱起眉头,心想自己真是倒霉,本来只是想来看热闹,结果却被卷进了这场闹剧之中。 李芷依冷冷一笑,看着眼前的林诗岚,心中充满了鄙夷。 顾清舞见此情形,觉得这个场面很尴尬,自己留在这里不合适,于是轻声对楚骁说:“相公,我先去准备马车和醒酒汤。” 楚骁拉着顾清舞,示意她无需回避。 李芷依挑了挑眉,带着嘲讽的口吻对林诗岚说:“林诗岚,你可别忘了,你还没正式成为楚家的主母呢!” 楚骁看着这一切却无法言语,他知道这些事情都与他有关,但他又不能说什么。而顾清舞则感到非常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此低微,怎么能够跟公主、宰相千金掺和在一起呢?她无助地望向了楚骁,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楚骁看到了顾清舞的目光,心中明白她需要他的帮助。于是,他开口说道:“好了,你们两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吧。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冲着我来的,既然公主让我们留下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试图缓和气氛并引导她们坦诚相待。 听到楚骁的话,李芷依露出了一丝笑容。她说:“听见没有,林诗岚,楚骁比你想象中的要有城府得多。你现在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这句话让楚骁和顾清舞两人感到困惑不已,他们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原来,李芷依和林诗岚之间有着一段过去。多年前,她们曾是好朋友,年龄相仿。自从楚骁与孟月绮定亲之后,林诗岚失去了玩伴,后来结识了李芷依,并度过了几年美好的时光。 然而,在一次林诗岚吐露心声后,两人便决裂了。这罪魁祸首便是楚骁,当时先皇后病逝,死因存疑,李芷依提及楚骁连父母仇恨都不愿深究,是个窝囊废。林诗岚则是对楚骁抱有幻想,随即争吵起来,就这样本是闺中密友的两人就此决裂。 景初帝都知晓此事,对自己的女儿心疼不已,可是先皇后已经逝去,看着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有个玩伴,却落得如此局面,不太好干预,何况林诗岚也是宰相林若栋的女儿。 “等下,公主,你的意思是先皇后的死因和我父母有关?我没记错的话我母亲和先皇后算是好友,而十年前先皇后病逝,导致你成了今日的样子。”楚骁想到顾清舞,觉得好像一切又能联系上。他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试图理清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楚骁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李芷依会对自己产生敌意。原来,她把先皇后的死归咎于自己的父母,认为他们与这件事情有所关联。这个发现让楚骁感到震惊,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弄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找到真相。 与此同时,他也希望能够化解林诗岚与李芷依之间的矛盾,毕竟她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或许通过了解彼此的过去,二人可以重新建立起信任和友谊。 “看来你以前是真的在装傻,我明说吧,以目前所得知的证据而言,你旁边的那位身份我很清楚。”李芷依一脸怒意地看向楚骁,她现在对楚骁充满了怀疑和不满。 而一旁的顾清舞则显得有些害怕,她平日里作为一个从商的掌柜还算得心应手,但面对李芷依这样权势滔天、气势强大的女人,她感到非常紧张,手紧紧拉着楚骁的衣角,希望夫君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听到这里,林诗岚也醒了酒,不再故意找李芷依的麻烦。她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并开口问道:“李芷依,赶紧说吧,肃国公的死因是否先皇后还在调查?是不是因为得知了什么重要线索,所以才会遭到别人的毒手?”林诗岚的语气严肃,她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我以为你这脑子早就被楚骁吃掉了,没想到是我看走了眼。你二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暗通款曲的呢?竟然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只关心如何找到那个幕后黑手,替我的母后报仇雪恨。至于你们之间的儿女情长,我并不在乎!”李芷依冷冷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此刻的李芷依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副病殃殃的模样,她的身体状况良好,而且一直以来都将真实情况隐藏得极深。如今她选择表露出来,无疑是向楚骁表明态度,希望他能够站到自己这一边来。 楚骁自然明白她的意图,但还是一脸严肃地回应道:“公主,你今天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如果我不同意,又或者有人把这件事泄露出去,我们几个人会不会都为先皇后陪葬呢?” “你说得没错,如果我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但你作为当事人,竟然能隐瞒身份这么多年,现在为什么要突然展示自己的能力呢?如果你只是想找几个娇妻美妾,那就太辜负肃国公夫妇和母后的牺牲了!你真该死!”说到这里,李芷依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谁能理解一个十岁就失去母亲的女孩所经历的痛苦?曾经的宁国公主,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病秧子。尽管她拥有着第一美人的称号,但却不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自由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楚骁深知李芷依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宛如被乌云遮蔽的天空,不见一丝光亮。而他随后的一番话,却如同一阵春风,轻轻地拂过她那坚如磐石的心墙,使其微微松动起来。 第25章 联手还是牵手? 此时的李芷依脸上并无第一美人的明艳动人,只有仇恨。 楚骁微微叹气,缓缓道:“公主可知报仇需要多少沉淀?您贵为嫡亲公主,可曾掌握一丝一毫的财政或军权?若想谋害我的父母和先皇后,幕后黑手无非就是那几家大族豪门。公主又是否思考过,陛下为何要常年打压藩王?因为像秦王这般平庸的皇亲,实在难以担当大任。假设由我楚骁来统治西北,并掌控明家,让天下商贾都听从于我,敢问这柳家、王家、孟家联手可有胜算?” 李芷依听完楚骁这番话,震惊得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这些问题。沉默片刻后,她终于开口问道:“楚骁,你难道想造反不成?” 然而,楚骁却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为何要造反呢?不过是为了铲除那些不仁不义的世家豪族而已,何须背上叛逆之名?”他的面色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 李芷依望着眼前的这位俊俏公子,心中暗自思忖着,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看透他。原本,她认为肃国公世子只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但今天的见面让她意识到,他的宏图大志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我可以帮助你拿回楚家军,不过,你必须替我除掉晋阳王家!” “公主,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事实上,我本就打算对付王家,而且西北的军权我有信心自行夺回。所以,我并不需要与任何人联手。至于你所说的手段,难道是以自己作为筹码吗?”楚骁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嘲讽,他似乎早已看穿了李芷依的心思。 李芷依瞪大了眼睛,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楚骁,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从未想到过,楚骁竟然会如此直接地拒绝她的提议。脸色变得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她的确没有料到楚骁会如此敏锐地洞察到她的意图。 毕竟,她曾经自信满满地认为,没有人能够抗拒她以自身婚姻和身体作为交换条件所提出的要求。然而,现在面对楚骁的坚决拒绝,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一旁的林诗岚果然如李芷依所料,立即嘲讽道:“行啊!李芷依,原来你报仇就是要抢走我的男人,看样子你是想当这个正房夫人了。我父亲可是堂堂宰相,手下有众多的门生和故吏,而我的母亲更是明家长女,身份尊贵无比。你不过是一个过气的公主罢了,凭什么敢和我相提并论?” 听到这话,楚骁急忙出声制止:“诗岚,不要这样对公主说话,她才是那个失去一切的人。” 然而,李芷依却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表示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她甚至主动提出,如果不需要她帮忙,是否可以让她参与他们的计划,以提供一些帮助。 楚骁皱起眉头,提醒道:“公主,你认为王家真的能够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吗?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也许柳家在背后也搞了些小动作。毕竟,巴蜀地区向来流行蛊毒之术,而先皇后的症状与蛊毒非常相似,不是吗?” 李芷依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柳家夺军权,王家通过懿贵妃争夺皇位?我母后去世时弟弟也才四岁,所以他们需要早做准备?” 楚骁点了点头,回答道:“目前来看柳家和王家都是获利方,但我也不敢保证一定正确。毕竟现在线索太少,只能暂时这般推断。”他耸了耸肩,无奈地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没有更多的证据。 林诗岚得意地拉住楚骁,娇嗔地说:“色胚,我们走吧,她除了一副皮囊根本给不了你什么的。这等下作手段,也配当皇室中人吗?”说完,她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李芷依。 然而,就在两人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李芷依突然大声喊道:“慢着!” 她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声音低沉地威胁道:“如果你们今日不答应让我协助,那我明日便去朝会哭诉,要嫁给楚骁。我倒要看看,父皇是会让你做太子妃,还是做我的驸马!”此时的李芷依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而站在一旁的顾清舞则显得有些委屈巴巴。她深知自己的身世被李芷依知晓后,未来将会面临无数的惊涛骇浪。但她并没有退缩,而是勇敢地面对着这一切。 楚骁温柔地看着李芷依,轻声安慰道:“公主,其实你不必如此,用身体和幸福做赌注。这等捆绑的交易,我楚骁不喜欢,也不屑用感情做筹码。你有多久没有袒露心扉了?在先皇后的墓前呢?我希望我的身边人是因为爱意跟我在一起,每日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而不是利益驱使。我楚骁有能力驾驭楚家军,更有林相帮助,难道这不是因为情谊?”他的目光中透露出真挚与深情,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李芷依沉默良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疲惫。这十年来,她仿佛一直生活在母后的阴影之下,对自己的弟弟也未能尽到应有的教导之责。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如果我下嫁给你呢?我弟弟如今才十四岁,性格太过软弱,即便无法成为储君,我也希望能保护他一生平安。” 林诗岚闻言,顿时气得脸色涨红,暴跳如雷地吼道:“你够了!李芷依,你非得跟我争抢男人吗?你不是曾经最看不起楚骁吗?现在却要将他抢走?” 李芷依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反驳道:“我有何办法?我身为宁国公主,皇后的女儿,生来就属于这皇族之家。我所享受到的荣华富贵以及肩负的责任,皆是与生俱来的。十五年前,肃国公夫妇离奇离世;十二年前,顾清舞的母亲上吊自杀;十年前,我的母后因调查真相而惨遭毒手。林相清正廉洁、为国尽忠,身为女儿的你却什么都不用操心,家中的一切都是明家给予的,说到底你又算得上什么呢?” 她的声音逐渐激昂起来,带着一种不屈不挠的气势,似乎要将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不满与痛苦一并宣泄出来。 第26章 字丑不是罪过 楚骁见李芷依和林诗岚二人争吵地不可开交,搂着顾清舞,用自己的话语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所以我喜欢珊珊,她能弥补我的不足,在我被仇恨蒙蔽双眼时提醒我不要扰乱心神。出身什么的,谁能决定呢?” 二人皆沉默不语,还是李芷依先开口道:“楚骁,你当真不需要我的助力?实话说你的才智确实不同凡响,我不是不心属于你,而是我无法自保。如若被他人知晓我装病多年,我将万劫不复,连同弟弟一起会死于非命。” 楚骁哈哈笑了起来,笑声爽朗而又自信。他看着李芷依,眼中闪烁着光芒,说道:“珊珊也不能自保,所以她选择了同病相怜的我,难道现在的肃国公世子有军权在身吗?当初我父母离奇死去,我都还未查清楚。信任一个人是很难的,我想公主殿下似乎不具备这种能力。就算不是夫妻,而是盟友,我都怕你胡思乱想,从背后捅我一刀。” 说完这些话,楚骁便静静地看着李芷依,等待她的回应。李芷依微微皱眉,脸上露出沉思之色。她知道楚骁说得没错,信任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她也明白,如果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要放下心中的防备。 过了片刻,李芷依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楚骁说道:“楚骁,我愿意尝试去相信你,但请你也给我一些时间和空间。” 楚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能够相互信任,共同努力,就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 林诗岚觉得这场争论实在无趣,看着曾经的闺蜜,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李芷依,我真的不想再和你争吵下去了。我要回家去了,等到楚骁成功夺回楚家军,我们俩就会举行婚礼。至于你,如果愿意当个侧室,我可以接受。” 然而,李芷依仍然不肯罢休,毫不示弱地回怼道:“我当妾室,你当正房?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宁国公主,就算只是挂在家里,那也是以我为尊!” 楚骁听着这两个女人的争执,心中暗自叹息。他觉得这样的争吵实在太幼稚了,于是他忍不住打起了圆场,对李芷依说道:“公主,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宫吧!珊珊陪我忙碌了一整天,现在我只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最终,几个人并没有完全达成一致意见。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位闺蜜也没有因此和好如初。而顾清舞则因为得到了相公的肯定,心情愉悦地紧紧贴着楚骁的怀抱,一同回家去了。 第二天的朝会,楚骁干脆选择不去参加。他深知即使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不如留在国子监里努力练习自己那如狗爬般难看的字迹。 顾清舞在忙于凝露坊的事务,如今的她已经变得越来越自信,不再像以前那样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自卑。至少在当前,她是肃国公府里唯一的女主人,再也不必小心翼翼地生活。 秦王世子李泽言此刻正满头大汗地抱怨道:“哎呀,楚兄,你这笔字实在是让我难以忍受啊!昨天你的对联还有之前的七言诗都是传世佳作,为何握起笔来却让我觉得如此别扭呢?” “的确,堂哥,楚世子的字迹确实有些奇怪。”旁边开口说话的人正是六皇子李章韬,他是先皇后的儿子。昨天他的姐姐李芷依告诉他今天要来国子监向楚骁学习,结果到了这里才发现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许院长一边品着醉花酿,一边爽朗地大笑起来。原来,国子监里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学子们都知道楚骁的字写得像春蚓秋蛇一样难看。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要回家练武了。”楚骁觉得无趣极了,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按理说,作为一名武将出身的国公世子,字写得不好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楚骁的诗才和对联却令人赞叹不已,相比之下,实在是太奇怪了。 回宫的六皇子把这件事告诉了李芷依,并带来了楚骁练字的纸。看到这样有趣的事情,李芷依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开怀大笑起来。 “姐姐,从我记事起,还从没见过你笑得这么开心呢!”李章韬惊讶地说道。 李芷依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起了楚骁昨晚对她说的话,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她低声解释道:“嗯,那以后我会尽量让自己更开心些。” 李章韬年纪尚小,仅有十四岁,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毫无所知。他只是单纯地认为姐姐的笑容是全世界最美丽的风景。 当顾清舞回到家时,她看到相公闷闷不乐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戟,似乎在发泄心中的不快。 “相公,国子监今天这么早放学了吗?” 楚骁本来心情就不好,于是就让顾清舞帮他沐浴更衣,想要在白日宣淫。 “珊珊,给我准备洗澡水。” “现在才中午啊!相公,要不晚上再做那事吧!”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楚骁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奈,国子监的丑闻恐怕很快就要传遍了。 林诗岚得知消息后却认为这是件好事,因为她的未婚夫最近太出风头了,如果有一些缺点,就不会被别人过分关注。然而,就在这时,母亲明琳前来质问:\"女儿,为什么楚骁又惹出事端了呢?听说他的字迹奇丑无比,与他的才华完全不符,难道他的学问都是抄袭得来的吗?\" “母亲,莫要忧心这些了,难道楚骁的商铺也是他人指点吗?有如此能力者,岂会甘心屈居人下?”林诗岚云淡风轻地安慰着自家母亲。 楚忠义近来和兴伯忙得不可开交,楚家军宛如那吞金巨兽,日常的维持仅靠楚骁一人的产业,着实有些力不从心。顾清舞已然竭尽全力地节省开支了,然而却如杯水车薪,她深知相公刚赚的那九十万两银子还未来得及焐热,清风斋的醉花酿亦未量产,自己实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第27章 柳家生事 楚骁日夜操劳,弄得顾清舞疲惫不堪。看着她那副憔悴的模样,他心里明白自己做得有些过头了。于是,他轻声问道:“娘子,是不是我弄痛你了?你不仅要管理清风斋和凝露坊,还得操心西北军械的事,而我这两天过于放纵了。” 此刻,顾清舞已经无力地瘫倒在床上。事实上,很多事务都由兴伯、小兰和小蝶负责处理,她并没有那么辛苦。然而,关于银子的问题,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相公开口。如果所有事情都依赖相公一个人解决,她会觉得自己非常没用。所以,她只能强忍着说:“只要相公喜欢就好,我没关系的。” 两人紧紧相拥,不愿分开。就在这时,小蝶匆匆赶来禀报,称柳家切断了醉花酿的原料供应,禁止各大酒坊把酒送到顾家。顾清舞无奈之下,只好将实情告诉了楚骁。原来,她打算通过预售醉花酿,然后再从其他地方调配资金来维持楚家军所需的补给,但没想到却遭到了刁难。 “相公,预定醉花酿的人有许多,如果要是供应不足,我怕不仅影响口碑,还会使楚家军的军械之事难以维系。” 知晓事情原委的楚骁十分心疼顾清舞,眼前的女子不仅是自己的娘子,还是如此体贴自己,就算是为难也不肯轻易说出。于是,楚骁从怀中掏出数张银票递给了顾清舞,温柔地说道:“这是我前几日集会时赚来的九十万两银票,你拿去用,不够再问我可以再想办法。” 顾清舞看着手中的银票,心中感到温暖无比,但同时也觉得沉甸甸的。她知道这些钱来之不易,都是楚骁辛苦挣来的。而现在,他毫不犹豫地交到自己手上,这份信任和爱意让她感动不已。 楚骁轻轻地抚摸着顾清舞的脸颊,安慰道:“好了,别想太多了,一切有我呢。你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回来。”说完,他转身带着武勇出门去了。 武勇跟在世子身后,看着他一脸不善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怵。他从未见过自家少主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禁担心起来。 “世子,我们去哪里?”武勇小心翼翼地问道。 楚骁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武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寒意。他语气冰冷地问道:“柳家生意是谁在打理,不会是工部尚书柳明远吧?” 武勇连忙回答:“回禀世子,据我所知是柳尚书的大儿子柳华文。” 楚骁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来,对武勇说道:“你拿着这块手令去宫中找宁国公主,告诉她今日发生的事情,就说是我邀约她在柳家酒楼相聚。”说着,楚骁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递给了武勇。 武勇接过玉牌,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上面刻着一个精致的“宁”字。他意识到这块玉牌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可能代表着某种权力或身份。他不敢多问,立刻恭敬地接过玉牌,并保证完成任务。 其实也不用武勇多想,景初帝能给自己女儿宁国的封号,也就可想这其中的分量了。 林诗岚两日未见楚骁来国子监学习,心中别提多气愤了,脑海中想着这色胚肯定是沉迷在顾清舞的床榻上,恶狠狠的面容让周围的女眷都有些害怕。 李泽言则是和堂弟李章韬一起学习,二人也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以楚骁的性格不至于因为字迹丑陋就羞愧的难以见人,他可是能当街叫卖的主。 楚骁独自一人来到柳家酒楼,找了三楼的一个雅间,还特意点了几壶店里上好的老酒,等待李芷依的到来。 见武勇回来,身后还有几人的脚步声,便知今日事情看来是有着落了。 “你们下去吧,我和世子二人在房间中说些事情。”李芷依很是淡定地指挥着几名女官。 武勇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里不禁感叹,不愧是陛下的嫡长女,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 随即一同退了出去,房中只留下了楚骁和李芷依二人。 “公主好及时,今日之事想必我家护卫已经相告,不知我二人是谁做这个怨种要好一些?”楚骁还在试探之中。他知道李芷依身份尊贵,但不知道她对这件事的态度会如何。 李芷依翻着白眼嘲讽说:“我昏过去,你说的清楚吗?何况你在醉花楼有经验,还是你来吧。”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显然对楚骁的试探不太满意。 楚骁微微一笑,道:“嗯,翻白眼都这么好看,难怪要装病。行吧,这酒我喝完,然后把坛子砸了,你喊人就行。”他毫不客气地拿起酒坛,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将酒坛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不久之后,一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长安府府尹白奇。他看到楚骁和李芷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下官参见公主!”白奇惊恐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和楚骁喝酒的人竟然是宁国公主李芷依。 李芷依依旧装作一副病殃殃的样子,缓缓说道:“白大人,本主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却见到世子被人下毒,这可如何是好?” 白奇不是柳家一党,在这巍巍皇城之下,唯有那皇族李家方能执掌权柄,身居要职。旋即,柳家酒楼惨遭封禁,管事之人亦被缉拿,柳家长子柳华文亦未能幸免。 在国子监中,尚不知晓实情的林诗岚听闻楚骁再度被迷晕,且竟与死对头李芷依共处一室,顿时怒发冲冠,火冒三丈,当即召集国子监众人,欲前往府衙门口,为自家未婚夫助阵。李泽言心生狐疑,为何近来诸事皆针对楚骁,无奈之下,只得一同前往。 “堂哥,是否需要我先行回宫,向父皇禀报此事?我姐平素极少出宫,此番出宫竟遇此等事。”六皇子李章韬尚未成年,心中并无太多主见。 “去吧,莫让陛下过于忧心。”李泽言颔首赞同李章韬的提议。 柳华文原本知悉楚骁私自补贴楚家军的消息,未得父亲应允,便妄图刁难清风斋的生意,岂料这一折腾,将自己也赔了进去。 第28章 讹诈柳家 到了公堂之上,楚骁依旧处于昏迷之中,没有丝毫要苏醒的迹象。事实上,他的酒量相当不错,毕竟这个时代的老酒度数最高也就三十度左右罢了。然而,这次之所以会醉得不省人事,主要是因为饮酒过猛,再加上他偷偷往酒里添加了少许迷药,这才导致迟迟未能醒来。 另一边,柳华文一脸茫然地被兵丁从自家府上带走,糊里糊涂地来到了府衙。一路上,他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你们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是谁给你们的权力,可以随便闯入我尚书府抓人?” 府尹白奇可不会轻易放过他,立刻怒斥道:“好一个狂妄自大的柳华文!你没有任何功名在身,见到本官竟然不下跪行礼?就算你父亲是柳尚书又怎样?本府将你带到这里,是因为你家酒楼竟敢谋害楚世子和宁国公主!你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此时此刻,柳明远正在工部处理政务,突然一名惊慌失措的下人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说大公子被府尹大人抓走了,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白大人,本主不想惊扰父皇。今日是楚世子相邀,想要请我出些主意,给父皇准备些礼物,所以来柳家酒楼品酒。没想到我还没喝两口,世子就上头痛饮,以至于昏迷过去。”李芷依一副委屈地样子诉说着事情的经过。 府衙外国子监许多学子都前来观望,毕竟这次涉及到了公主和世子,他们都想看看事情如何发展。尤其是林诗岚,她听到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当看到门口的衙役时,她毫不犹豫地怒斥起来,然后直接闯入了大堂之中。 林诗岚一脸不悦地走进堂中,看着李芷依,语气不善地质问道:“李芷依,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因为没有男人,所以才来找我的男人?”她的声音充满了怒气,让整个大堂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府尹白奇只是听闻两人不和,却也知道这两人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此刻见林诗岚竟敢直呼公主之名,他心中不禁一惊,心想这女子还真是不怕事大。然而,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涉及到陛下、公主以及宰相之女等重要人物,于是便在堂中一句话都不敢吭。 而此时的柳华文则吓得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本来就刁难楚骁在先,现在又在自己家的酒楼出了事,更是让他感到惶恐不安。不仅如此,这件事情还牵扯到陛下,更有公主和宰相之女卷入其中。柳华文深知自己的罪责难逃,甚至觉得就算自己死一百次恐怕也难以抵偿。更为糟糕的是,如果此事处理不当,很可能会连累父亲遭受责罚。 想到这里,柳华文越发恐惧,连忙跪地求饶道:“公主,白大人,草民真的不知道情况啊!今日楚世子之事与草民毫无关系呀!” 原来,柳华文虽然身为柳明远的长子,但实际上他是由侧室所生,因此并不受重视。由于他对诗文并无天赋,也未能考取功名,所以一直负责管理家族中在京城的产业。此刻,面对如此棘手的局面,他只能拼命哭诉喊冤,试图摆脱责任。 就在这时,工部尚书柳明远匆忙赶到现场。在路上,他已经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原来是自己的儿子擅自作主,找了清风斋的麻烦,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柳明远大惊失色,心中暗暗咒骂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当他看到楚骁时,不禁皱起眉头问道:“公主殿下,下官教子无方,险些让公主受惊。不过,世子这般模样是否是因为醉酒所致,而非昏迷呢?” 林诗岚已经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到了其中的关联,随即发难:“柳尚书,楚世子已经接受大夫的诊治,有少许迷药混入酒中,我想知道令郎的行为是何意?让公主失身还是让楚世子乱性?柳家酒楼的老酒也算长安城中名气不俗,楚世子只是前来借鉴一番,好为陛下准备礼物,这样一来,是否是有谋害君王的嫌疑?” 李泽言站在一旁,额头的汗水不断渗出,他怎么也想不到林诗岚竟然有胆量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种罪名无论是安插在谁身上都会引发灭顶之灾。 “林小姐,您可是堂堂林相千金,怎能信口胡言呢?”柳明远气得浑身发抖,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却从未料到会被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子如此猛烈地抨击,心中满是愤怒和懊恼。 李芷依趁机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柳尚书,本主看白大人似乎也难以决断,不如你们都随我一同进宫面见圣上吧!相信父皇定会做出英明的裁决!” “不必了,不必了,请不要惊动陛下。既然公主殿下平安无事,那么孽子应当被拘捕起来,接受详细的调查。下官对子女疏于教导,甘愿承担责任,并愿意给予相应的赔偿,不知公主意下如何?”柳明远哪敢进宫把事情闹得更大,一旦如此,别说是儿子性命难保,就连自己一家人能否安然无恙都是个未知数。 “补偿我做什么?本主只是应约而来,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而且楚世子现在还没醒来,要是柳大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应该去问他的未婚妻才对。堂弟,要不你先回宫把这件事禀报给陛下吧!”李芷依一脸不悦地撇清关系,她实在不想和林诗岚争吵,所以只能这么回答。 实际上,景初帝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因为六皇子李章韬早已入宫禀报了一切。不过,景初帝并不着急,因为他看得出这是楚骁让自己的女儿配合演一场戏罢了,不必太认真。 毕竟,打压柳家也是景初帝心中所想,当初让柳刑风出任西北主帅,却收到了柳家企图吞并楚家军的消息。这次的事件,也算是给柳家一个警告,告诫他们不要把手伸得太长。 第29章 讹诈柳家2 另一边,林诗岚带着家丁将楚骁送回了府里。顾清舞得知这个消息后,哭得泪流满面,因为对于她来说,楚骁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别哭了,这色胚就是昏睡过去了,不出明日必然醒来。我只是没想到李芷依会出宫帮她,你还不小心一点!你想他有几个女人?”林诗岚看着顾清舞,恨铁不成钢地安慰着。 顾清舞抹了抹眼泪,委屈地说道:“早上相公给了我之前集会所得银两,这次出去也是为了找柳家报仇,他们居然不让酒坊的人给我们送原料,醉花酿无法正常量产。” 林诗岚闻言,皱起眉头,气愤地说:“真是太过分了!柳家怎么能这样做?不过,你们也别着急,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顾清舞感激地点点头,接着说:“嗯,谢谢你,诗岚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对了,你知道吗?相公他……” 话未说完,林诗岚突然打断道:“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这色胚子,居然讹人!我问柳明远要了一百万两银子!可恶啊,我成了他的帮凶。” 顾清舞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什么?一百万两银子?诗岚姐,你怎么做到的?” 林诗岚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当时被气昏头了,就随口说了个数字。谁知道那家伙居然答应了。现在想想,肯定是那下流胚子故意设下的局,让柳明远出血。而李芷依,恐怕早就知晓此事,只是配合演戏罢了。” 柳华文被狠狠打了五十大板后直接关进大牢,柳明远赶忙上奏折请罪。不过好在景初帝并没有过于刁难,只是告诫柳家要安分守己一点,还让他们在西北的势力全部撤出来,将西北事务交由楚骁的三叔楚云玄全权掌管。 “真是可恶!这个楚骁竟然如此阴险狡诈,借公主之事来陷害我们柳家,我这么多年的精心谋划竟然就这么被毁了!”柳明远在书房里气得直跺脚,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随后立刻命人去和晋阳的王家取得联系。如今西北楚家军已经无法掌控,他们也没办法再用军事力量来震慑长安城了。 第二天,楚骁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前两天他可是累坏了,狠狠地欺负了顾清舞好几次,连她的丝袜都扯烂了不少,所以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算是把之前的疲惫都补回来了。 “相公,你终于睡醒啦。”一直在旁边贴心照顾着的顾清舞看到楚骁睁开眼睛,立刻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珊珊,昨天的银两收到了没?具体是什么情况,快跟我说一说。”楚骁心里惦记着昨天后续的发展,迫不及待想要了解一下。 随即顾清舞将李芷依和林诗岚的行径都详细地告诉了相公,并拿出了柳家赔偿的百万两银子。楚骁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心的亲着顾清舞的脸蛋说道:“你看,我就说你不要心疼钱财,这些世家的财钱都一样,是敲骨吸髓从百姓那里搜刮来的。现在只是被我巧立名目拿回一部分而已,再分发给边民和将士罢了。” 听着相公的这番歪理,顾清舞已经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话虽如此,但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这次是幸运没有暴露身份,万一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楚骁笑着安慰她道:“放心吧,珊珊,不会有下次了。现在清风斋和凝露坊都顺利经营,家中十分富裕,不必再冒险用自己的安危做赌注了。” “那就好,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鲁莽行事了。”顾清舞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没事了,事情都交出去吧!你快穿上为夫给你准备的衣物,我现在感觉身上十分有劲!”楚骁又开始色心上脑,顾清舞拗不过他,只能迎合起来。 在气势恢宏的皇宫里,景初帝一脸关切地来到女儿李芷依的宫殿。他仔细打量着女儿,确认她安然无恙后,轻声询问道:“女儿啊,这些年你受苦了。你母后的离去让朕痛心不已,但如今李家天下仍需维持,这些世家大族手握重兵,只能慢慢治理。” 李芷依轻轻摇头,表示理解父亲的难处,并告诉他:“父皇,我没有吃苦,楚世子之事与女儿无关。” 景初帝听了女儿的话,心头一紧,忍不住又问:“那么,你是否看中了楚骁?认为他能帮助你压制其他世家,还是说……你对他有了特殊的感情?”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女儿的心思。 李芷依沉默片刻,然后答道:“父皇,女儿现在真的不知道。对于楚骁,我只觉得他与众不同,并非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他用赚来的银子补贴军士和边民,令人钦佩。至于国家大事,女儿不敢多言。”其实,她心里也不清楚自己对楚骁到底是什么感觉。 景初帝听出了女儿的言外之意,明白她并未完全放下心中的顾虑。他叹了口气,决定不再追问,只是希望女儿能够早日找到真正的幸福。他缓缓地开口说道:“其实,林相之女也就比你大上两岁不到,你们小时候还是好友呢。只是后来你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导致关系破裂,朕也感到非常遗憾。毕竟,你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如果真的喜欢楚骁,现在还有机会,朕可以让他成为驸马啊。” 然而,李芷依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她认为这样的事情三哥已经做过一次,而李家作为皇族,必须要有威严和信誉。如果三番两次做出抢亲这种卑劣的行为,实在是太不道德了,她绝对不会这样做。 明琳听到陛下的旨意后,得知柳家将从西北撤军,楚骁的三叔楚云玄将接管军权。她心里明白,楚骁即将夺回楚家军的控制权,也就意味着婚事越来越近了。于是,她开始唠唠叨叨地抱怨起来:“都怪你,看看现在的情况,楚骁很快就能重新掌握楚家军了。女儿也要遵从当初的约定出嫁了,以后家里只剩下我和你这老头子过日子,真是无聊透顶!” 宰相林若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言说才好,一方面他心中对楚骁能够凭借自身手段成功夺回楚云天的家业感到由衷高兴,但另一方面又着实不舍得将女儿嫁出去。毕竟,女儿一直以来都是家中的和事佬,如果她真的出嫁了,那夫人以后岂不是会天天找自己的麻烦吗? 楚云玄收到皇帝旨意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吩咐儿子楚雄进京谢恩,并嘱托他寻找侄子楚骁,向其说明家军目前的情况。 第30章 练武也是苦差事 楚骁这段时间除了折腾娘子顾清舞之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武。尽管他也会到国子监上学,但大多数时候只是参与一些学术讨论。如果遇到需要动笔写字的事情,他便会毫不犹豫地逃走。 “武护卫,我这长戟为何总是练不出那种感觉来?我父亲以前是怎样耍的呢?” “世子,当年国公大人可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从死人堆里磨练出一身武艺的,您这样整天对着木桩练习,又怎能取得进步呢?就算家里的护卫陪您过招,他们也不会真刀真枪地与您搏斗呀!”武勇毫不客气地指出问题所在,一针见血地道破了事实真相。 楚骁愁眉苦脸地说道:“哎呀,我现在不能出京啊!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吧,找人来杀我不成?”他现在真是一筹莫展,要想掌握楚家军,他可不能武艺平平。这时,一旁的武勇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去找二皇子的护卫卢斜谷。据说,此人不仅身法是三人中最好的,而且还精通教学,说不定能让他有不一样的体会呢。 楚骁突然想起了二皇子,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联系过了。正好可以借着找卢斜谷的名义,和李章暨重新建立起联系,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往来就可以更顺利些。毕竟,李章暨如今尚未开府,像他这种没有母家支持的皇子,也只能在宫中修养。 此时,李章暨正在宫中休息,忽见下人带着一块刻着李芷依名字的玉牌进来,说是楚骁求见。他感到十分奇怪,心想自己的这个妹妹可是嫡女,还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怎么会把自己的玉牌交给楚骁呢?再联想到上次柳家酒楼发生的事情,他不禁开始猜测,难道楚骁和李芷依两人之间已经暗生情愫?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楚世子,本殿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这玉牌可是宁国公主的?你不会想当我妹夫吧?” 楚骁心中一紧,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哎呀,二殿下,这说的什么话啊!你和公主皆是苦命人,自幼失去母亲,我想着大家也都是同龄人,多联络联络感情也是好的嘛!” 他连忙将话题转移到其他方向,笑着继续道:“此次前来,除了看望一下二殿下,还有一件事,就是想向卢斜谷请教一些武艺之事。” 这时,卢斜谷从殿内走了出来,楚骁看到后,立刻兴奋地迎了上去,并拿起手中的长戟开始比划起来。 卢斜谷看着楚骁耍着祖传的戟法,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但很快又皱起眉头,指出了其中存在的问题。 “世子,您的招式并没有太大问题,但是缺乏实战经验。您的心还不够狠,没有经历过生死之事,自然无法领悟其中深意。想要融会贯通,最好还是去沙场历练一番。而且,并不是每一个动作都需要如此精确地用力,有些时候只需要稍微带过即可。” 楚骁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恼的神色,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放下长戟,拍了拍手,对卢斜谷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一场实战演练吧!”说着,他转身走到一旁,准备找一根木头作为武器。 李章暨没想到楚骁竟然会如此认真,他和卢斜谷对视一眼后,赶忙开口劝解道:“楚世子,如果你被伤到了,我实在无法向父皇交代啊!要知道,上次柳华文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知道呢。” 楚骁一脸严肃地回应道:“殿下也应该清楚,如今楚家军已重回我的掌控之中。若我的武艺不够精湛,如何能够让众人信服?所以,还请卢护卫全力以赴吧。” 卢斜谷倒是个直肠子,他直接说道:“既然如此,那世子得罪了。我先叫人准备一些跌打损伤的药膏,您随时可以过来取用。” 就这样,连续数日,楚骁都是带着一身淤青回家。每次见到这样的楚骁,顾清舞总是忍不住哭泣,心疼不已。虽然她明白自家相公这么做是为了更好地掌握楚家军,但身为娘子,每天看着相公伤痕累累的身躯,心中的痛苦难以言喻。 与此同时,大皇子李章沣得知楚骁这段时间一直前往二皇子府上练习武艺。由于柳家已经受到惩罚,目前唯一能够争取到的势力,便只剩下燕城胡家了。 可是三皇子又怎么会让楚骁这么容易得逞呢?一月禁足已经到了,李章平立刻找到了孟家,并且许下诺言,如果孟家能够帮助他除掉楚骁,他将会迎娶孟月绮作为自己的正妻。 \"三殿下,我认为您最好还是保持观望态度,等待时机成熟再行动。目前,楚骁很可能掌权楚家军,又拥有百万家财,势力强大。此外,林相和宁国公主似乎也站在了他这一边。在这种情况下,您的母家是否能够与楚骁一较高下呢?\" 孟思源此时有些懊悔当初的决定,因为他原本可以成为楚骁的岳父,但却错过了机会。 李章平听了这话,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月的禁足期,局势竟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他冷冷地看着孟思源,质问道:\"孟尚书难道想要反悔吗?是不是不想把女儿嫁给本殿?\" 孟思源一脸尴尬,连忙解释说:\"小女对殿下一往情深,下官自然不敢阻止。只是眼下楚骁风头正劲,我们实在不宜与之正面交锋啊!\" \"好,既然孟大人不愿帮忙,那本殿就自己想办法解决。至于到时候孟小姐是成为世子妃还是侧妃,可就由不得你了。\" 李章平抛下这句如惊雷般的话语,便如一阵旋风般拂袖而去。只留下孟思源如寒风中的孤叶般,独自在那里焦虑不安,全然不知该如何去应对这般的局面。而楚云玄的儿子楚雄,早已如离弦之箭一般,从西北疾驰而来,抵达了长安城。 第31章 楚雄进京 楚骁的堂弟楚雄从外地赶来长安城,第一时间就进宫面见圣上,谢恩之后便惶恐不安地离开了皇宫,一路马不停蹄地来到肃国公府,他现在急切需要找到堂哥,一起商量一下这件事该如何应对。 楚雄神色紧张地对楚骁说道:“堂哥,这次我来到长安城,陛下竟然想要给我赐婚,把安雅公主许配给我,但并非是让我成为驸马。” 楚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什么?陛下打算让惠妃娘娘的女儿嫁给你?你可知道惠妃娘娘来自江南的明家?”楚骁心里很清楚景初帝这样做的意图,无非就是想通过扶持三叔一家,挑起楚家人内部的矛盾,防止楚骁一人独大,牢牢掌控朝堂。 楚雄满脸难色地解释道:“堂哥,我和父亲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这点你一定要相信我们啊。不过,今天陛下在御花园召见我的时候,还特意叫来了安雅公主。但是……” “嗯?李雅楠当时有何反应?她是不是当场发脾气,甚至对你进行斥责羞辱?”楚骁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楚雄听后脸色大变,惊讶地问:“堂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当时在场的只有喜公公一个人,难道……” 楚骁一听,急忙冲上前去,伸手捂住了堂弟的嘴巴,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低声告诫道:“你给我闭嘴!我怎么可能有能力收买喜公公呢?你别忘了,林相不仅是我的世伯,还是我未来的岳父,我对明家的女子了解得很清楚。” 要知道,江南明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虽然并非由女子当家,但底蕴非常深厚。林诗岚曾经提到过,明家的家风十分硬气,家中的女子都不像其他寻常人家那样循规蹈矩。所以,当安雅公主李雅楠胆敢当着众人的面甩脸色时,楚骁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尽管景初帝已经严厉地训斥了她一番,但他心里明白其中的道理,并没有给予责罚。 这时,站在一旁的顾清舞看到两人之间气氛紧张,连忙出来打圆场,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相公,小叔,你们俩不必这样。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够团结一致,陛下的阴谋自然无法得逞。” 楚雄是个只会打仗的武夫,对官场权谋一窍不通,他看着眼前的情况,心中感到十分困惑。见到顾清舞如此镇定自若的模样,突然好奇地问道:“嫂嫂,我有些不解,以你的容貌当初评选时应该可以上榜的,为何要因自己的出身而主动退出呢?” 楚骁听到这话,顿时皱起眉头,用力勒住楚雄的脖子,压低声音提点道:“你够了啊堂弟,怎么都十九了,还这般心智不成熟?珊珊能参选吗?醉花楼可是大皇子母家的产业,如果当初珊珊不伪装示人,恐怕早就被许多有心之人觊觎上了,哪还能有今日的局面?” 大宁如今有着七大美人的说法,而顾清舞的容貌实际上并不输给林诗岚,只是稍逊于李芷依罢了。然而,为了避免大皇子李章沣对她产生过于深厚的兴趣和想法,从评选一开始,她便刻意扮丑示人。毕竟,如果一个青楼花魁无论是才艺还是外貌都太过出色,即使李章沣自己不将其收归房内,也可能会将她献给权贵以收买人心。 \"要不请嫂嫂帮我一下忙,让我到醉花楼去大闹一场,这样我的名声就坏了,陛下就不会再考虑赐婚的事情了。\"楚雄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想出这么个下策。 楚骁听后气得直接踹了堂弟一脚,愤怒地斥责道:\"你这是什么馊主意?还让珊珊带你去?干脆我亲自带你去吧!\" 楚雄面露尴尬之色,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赶忙将父亲楚云玄的信件递给了堂兄。 接过三叔的信看过后方才知道,堂弟楚雄心智未开,只懂得武夫之事。这次来长安城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毕竟西北最高统帅肯定是需要留孩子在京中做保的。希望楚骁这个堂哥能够好好善待楚雄,不要让他受到不轨之人的陷害,西北在物资补给过后一切安好。 顾清舞也一同看了家书,她轻轻拉着相公的衣袖,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示意他还是要对楚雄态度好一些。楚雄也才十九岁,而且看样子他的性格比较直爽,不太懂得圆滑处世之道。 于是,楚骁微笑着看向楚雄,语气温和地说:“堂弟,可愿意和武勇一起,每日和我一同出行?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三叔也是怕你被人构陷,才让你留在我家中长住的。” 楚雄听闻此言,心中一喜,立刻点头答应下来。他觉得这样一来,不仅能与堂兄相处得更融洽,还能避免惹出麻烦。 “好好好,堂哥说了算,我只会打架,我可以帮你的。”楚雄高兴地说道。 看到楚雄如此痛快地答应,楚骁也不禁笑了起来。他原本对这个堂弟有些提防,但此刻却发现楚雄的单纯可爱之处,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 “那好吧,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们吧。”楚骁笑着说道。 随后,他们一行三人离开了楚家府邸,前往林相府中拜访。 林诗岚自从上次府衙之事后,对于外界的闲言碎语已经不再在意。她索性摆出一副主母的架势,毫不客气地对着楚骁就开始吐槽起来。 “色胚,你来做什么呢?顾清舞没给你弄死在床上吗?”林诗岚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和调侃。 楚雄听到这话,顿时觉得表哥在坑自己,怎么会带他来这种地方,这分明就是一只凶猛的母老虎啊!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只想找个机会溜走。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开溜的时候,楚骁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拦住。 “诗岚,收些小姐脾气吧!”林若栋看着女儿,轻声说道。随后,他带着夫人明琳来到堂中,坐在了首位。 听到楚骁讲述了陛下赐婚的事情后,林若栋和明琳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尤其是明琳,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有些不悦。 第32章 景初帝的态度 楚骁看到二老的表情,知道他们担心什么,于是直言相劝道:“二老不必担忧,我堂弟楚雄虽然心智未开,但也只是个孩子而已。而且,他只会带兵打仗,对于男女之事并不了解。更何况,安雅公主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暴躁,那可是明家一脉相传啊,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楚雄呢?今日前来,就是希望二老能够写明情况,将此事告知惠妃娘娘和明家老爷子,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明琳听了楚骁的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她本就不喜欢那些粗鲁的武将,觉得他们没有文化底蕴。而现在要把自己的外甥女嫁给一个心智不全的人,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楚骁,你和我女儿的事情,我可还没点头应允呢!陛下要将公主下嫁,我明家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阻拦。至于这究竟是召婿还是下嫁,我等更是无从置喙。至于你楚家自己的那摊子事,还是等你处理妥当之后,再来迎娶我女儿吧!” 见岳母如此说法,楚骁却不慌不忙,他深知楚家军尚未稳固,陛下又给自己出了个大难题,只好顺着岳母的话说道:“是呀,一切全凭岳母大人做主,这婚期就交由您二老定夺,我还是先去处理自家的琐事为妙。” 没想到,楚骁的这番话,犹如一把火,直接点燃了林诗岚的怒火,她霍然起身,如猛虎扑食般上前,死死抓住楚骁的耳朵,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说什么?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信不信我把你阉了?现在想打退堂鼓了?是不是想先娶了李芷依,或者等顾清舞给你生上十个八个孩子,再来我家提亲?” 林若栋当场就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如此泼辣,其中还掺杂宁国公主的事。他和夫人对视一眼,急忙劝解道:“女儿,你这成何体统?楚将军还在这儿呢!为何公主也被牵扯其中?” “爹,这臭流氓不肯娶我,我还能嫁给谁?那李芷依也对他虎视眈眈,巴不得我嫁不出去呢!”林诗岚没好气地回答道。 “楚骁,你究竟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明琳气得七窍生烟,吆喝着家丁,准备动手。 楚雄见有人要对楚骁不利,当即脱口而出:“堂哥,需要我出手吗?” “好了,别瞎捣乱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诗岚,话不要说半句,别让父母为你忧心了。” 楚骁头都大了,这林诗岚就跟个泼妇一般,岳母又是个女儿奴,现在加上自己这个孩童心智的堂弟,家里肯定要弄得人仰马翻。 林诗岚也不好意思说楚骁猥亵了自己,只好赌气回应:“爹,娘,我不管,近日我就要嫁出去。他小时候亲了我,还说要娶我,现在李芷依勾搭他,我还能坐视不管吗?” “公主与我何干?上次敲诈柳家一百万两不是你开的口吗?公主只是做个见证,早就离去了,这赔偿可是你提出来的。”楚骁无奈地解释。 明琳听闻有些觉得吃亏,质疑道:“才弄来一百万两?我给女儿的嫁妆都不止三百万两了!” 林若栋都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夫人如此财大气粗。 楚骁听后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回应说:“好好好,岳母您说怎么样都行,婚期您说了算,我都可以,至于公主的事情我真是无辜的。” “狗德行!听到钱就迈不开道了,我告诉你,你三月内筹不出跟我嫁妆相等的彩礼,我就进宫求见陛下,说你和李芷依私通!”林诗岚看到楚骁那谄媚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林若栋也生气了,训斥女儿和夫人明琳:“荒唐,这话也能乱说吗?楚骁是你的未来夫婿,你发发脾气也就罢了,怎么能把皇亲也牵扯进去,还是陛下最疼爱的宁国公主。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儿,不仅直言公主名讳,现在还敢抹黑造谣,换我自己,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明琳也觉得十分不妥,只好连忙道歉:“让诸位见笑了,是妾身教女无妨,今日之事切莫再传出去。至于楚将军的婚事,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了,还是小心些为妙。” 林诗岚见父母的态度,也没了之前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老老实实的回到房中去了。 离开了林府,楚雄又打量起楚骁,说道:“堂哥,你这么有钱啊?出手就是百万两银子,要知道兵部一年划拨给我们十五万楚家军也就两百万两银子,这还不够林嫂子的嫁妆呢!” 楚骁有些心累,叮嘱道:“少说话,别添乱了。我没让你动手你就别咋咋呼呼的,那是你嫂子家,你居然想动手,怎么想的。” 楚雄虽是孩童心智,也懂得礼仪,只好解释说:“堂哥,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看架势我怕你有危险啊,父亲让我好好跟着你,千万不要出了差池。” 安雅公主回宫便找了母妃,得知陛下有意将女儿嫁给楚雄后,十分不悦,想去面见陛下,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只好发挥自己的大嘴巴本色,把事情宣扬出去。 喜大伴知晓事情后,禀明了陛下,请示道:“陛下,惠妃娘娘不愿安雅公主嫁给楚将军,四处诉苦,奴婢不知该如何是好。” 景初帝批阅奏折,听闻之后并不生气,这本就是他的计划,随即说道:“阿喜,别管了,朕不想见惠妃,她就那个性子,随她去吧。” 长安城的消息传的很快,连兵部尚书孟思源都知晓了此事,连忙喊出女儿孟月绮,问问她如今的态度。 “爹,我还能有什么态度?谁能想到楚骁有今日的局面?您上次已经得罪了三殿下,这次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孟月绮没了办法,回去找楚骁她可做不到,心仪的三皇子又被父亲得罪。 孟思源担心自己吃里扒外的事情被揭露,只能坦言:“楚家军的军械一事,楚雄肯定知情,现在他兄弟二人正得陛下赏识。我孟家虽有齐地作为依靠,不过山高路远,一旦清算起来,恐怕全家不保啊!” 父女二人都在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后悔,只好见招拆招,等着端午晚会,挽回颓势。 第33章 端午夜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农历五月初五来临。这段时间里,楚骁在堂弟和卢斜谷的帮助下,戟法有了显着进步。与此同时,景初帝在宫中设宴请六部大臣及以上官员、皇亲国戚们共同饮酒作乐。 楚骁原本打算带着顾清舞一同前往,但又担心她的身份会因此曝光,被人识破,于是向她表达了自己的担忧。然而,顾清舞并不在意这些名分上的事情,她觉得只要相公对她好,还记得父亲的冤情便已足够。 武勇护送楚骁和楚雄到达宫门口后,便留在马车上等待。孟月绮一眼就认出了武勇,并示意父亲上前打招呼。孟思源走上前,先开口表示友好:“武校尉,许久未见,一切可好?” “尚书大人,您好。在下不过是个小小的护卫,实在承受不起您如此高的礼遇。我家世子已经入宫,大人也该尽早做些准备,免得惹得陛下不快。”武勇并不想搭理孟思源,对于这种卖主求荣的人,他作为军中好汉最为不屑。 父女二人觉得热脸贴了冷屁股,只好悻悻离开,想着今日宫中的情景,心中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这时,林诗岚看到孟月绮走过来,心生嫉妒之情。她对楚骁说:“你的老情人来了,怎么不去迎接一下呢?” 楚骁并不在意她的话,反而调侃道:“公主没有来啊,按照常理,她应该和陛下一起出现才对。” 林诗岚听后很生气,站起身来说:“好,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李芷依,看你怎么办。”说完,她便离开了座位。 林逸舟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感到十分无奈。他转过头来对楚骁说:“楚世子,为什么要这样互相伤害呢?这里可是皇宫,如果不小心说错话或者做错事,可能会引来大祸。” 楚骁微笑着回答道:“兄长不用担心,我这么做是有意而为。今天肯定有人想要陷害我,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出击,这样更容易掌握局势。” 与此同时,林若栋和夫人明琳正在宫殿外面与其他大臣交谈。突然,他们看到自己的女儿从侧门出去,并朝着李芷依的方向走去。两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公主,可否与臣女一同入席?”林诗岚面无表情地请示,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表面上却尽力保持着冷静。 “无妨,本主看你能耍什么花样。”李芷依看着林诗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知道林诗岚对楚骁有着特殊的情感,而她也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林诗岚的反应。 二皇子李章暨刚刚踏入殿中,便注意到了楚骁旁边座位上的动静。只见林诗岚和李芷依两人正互相拉扯着,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好呀,你果然是来抢男人的,居然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还要坐我前面。”林诗岚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嫉妒。 李芷依却是满面笑意,轻声回应道:“这可是你让本主来的,我为尊你为臣,我坐你后面的位置算是什么意思?”她故意挑衅地看着林诗岚,想要激怒她。 楚雄坐在楚骁后面,脸色尴尬,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何况还为了自己的堂哥几乎要大打出手。他急忙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 “公主,回您自己的座位去吧,不然陛下会不开心的。”楚骁感到头疼不已,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试图劝说李芷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然而,他心里明白,这场闹剧的根源正是因为他自己。 “看到没,还是楚世子识得大体,跟你这胸大无脑的女人不一样。”李芷依得意洋洋地说道。 林诗岚一听,立刻反唇相讥:“小就小,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几斤几两,去当你的太平公主吧!” “我还小?只是你这怪胎长得一对莲房罢了!”李芷依毫不示弱,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诗岚,然后起身离去。 楚骁在一旁听着两人的争吵,感到十分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远处的孟月绮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心中不禁疑惑,楚骁究竟有何魅力,竟然能让林诗岚和李芷依为他争风吃醋。她暗自下定决心,今晚的晚宴上,一定要全力以赴,拔得头筹,让孟家的声望重新崛起。 晚宴正式开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按照惯例,景初帝会在两个时辰后拿出御赐之物作为彩头,男子可以吟诗作词,女子则可以弹奏乐器或跳舞。 孟月绮的绝技便是画技,而林诗岚则不会,她的琴棋书画都不算上乘,只遗传了父亲的男子韬略。 楚骁提醒道:“待会肯定有人发难于我,你琴棋书画都不算绝佳,还是小心些为妙。” 林诗岚醋味大发,回应说:“哼,看来你还是想着孟月绮,她的画技可是一绝,今日女子的头筹估计要被她夺去了。” “别嫉妒了,待会你别笑太大声就是了。” 楚骁早就让顾清舞根据李芷依的描述,作了一张先皇后的画像出来。 而孟月绮也准备早在一时辰前就率先离开宴会,在偏室作画起来。三皇子本不想搭理孟家,觉得自己上次被这反复横跳的孟思源惹恼,可是他也知晓孟月绮的画技,于是暗中安排好了人手,想要帮助孟月绮夺得今日女子魁首,以此来洗白自己的名声。 景初帝见时机已然成熟,便朗声道:“诸位爱卿及其子弟,尽可在此一较高下,今日朕特取来一对玉如意,将赐予魁首。” 孟思源旋即出列,拱手请示道:“陛下,小女已然作画完毕,乃是今日的夜宴图,恳请陛下不吝赐教。” 林诗岚对孟家甚是不屑,脸上流露出鄙夷之色,楚骁瞧着未婚妻这副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只是此刻尚未到他出马之时。 皇家子弟此次并不参与比试,以免节外生枝,否则以李芷依的琴艺,定能一举夺魁。 景初帝赏阅过夜宴图后,不禁赞叹道:“妙哉,孟爱卿,令媛之画作实乃惊艳,纵是朕宫中的画师,亦难以望其项背。” 吴百道在一旁为姐姐吴思晴叫屈,认为自家姐姐的画作绝不逊于孟月绮。然而,吴思晴却自甘认输,她与孟月绮相争已三年有余,却未尝一胜,今年已是第四次了。 第34章 端午夜宴2 众人看着孟月绮的画作,纷纷惊叹不已,将其推为今日的女子魁首。这时,楚骁见时机已到,开口说道:“陛下,臣的小娘子不巧感染了风寒,无法前来宫中。所以臣只能带来她的画作,请陛下指教。” 孟月绮万万没有想到,楚骁竟然会突然站出来,而且还拿出顾清舞的画来与她竞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愤怒,即使她最终获胜,也不过是妾室与正妻之间的较量罢了。 在场的人都认为楚骁此举是故意刁难孟月绮,想要羞辱她,一个个都摆出看好戏的姿态。而三皇子则准备好了在孟月绮夺得魁首后,指责楚骁心胸狭隘。 然而,此时的景初帝却红着眼眶,激动地对身边的宁国公主和六皇子说:“你们看看吧!” 随后,喜公公亲自拿着画作走遍了整个大殿,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 然而在那幽暗的角落,有人对楚骁起了杀心,此人正是懿贵妃高悦云。她的母亲乃是王家人,对于先皇后的离世,她也略知一二真相。如今,当她看到那栩栩如生的先皇后画像时,心中不禁涌起无尽的痛恨。她如今已位至贵妃,儿子又是长子,虽说并非嫡子,但凭借其母亲晋阳王家人的身份以及哥哥高明刑部尚书的地位,足以去争夺太后之位。 先前,她之所以向楚骁示好,是因为楚骁毕竟是楚家军名义上的继承人,且对三皇子有所打压,二者利益相同。然而如今,尽管孟思源名义上仍属于三皇子一党,可三皇子即将失势,而楚骁却成为了林相的女婿,还与二皇子、宁国公主关系密切,这怎能不让她忧心忡忡呢? “父皇,儿臣能否求得这幅画像呢?”六皇子李章韬在四岁时,先皇后便已离世,留在他脑海中的母亲印象,如今已变得模糊不清。 景初帝不禁感慨时光如白驹过隙,皇后离世已整整十年,他伤心地说道:“楚骁啊,今日你这妾室的画作着实令朕意想不到,这玉如意就赐予你吧!” 吴百道心中暗自欢喜,虽然姐姐吴思晴未能夺魁,不过楚骁却让孟月绮颜面尽失,这让他对楚骁不禁刮目相看。 吴诚则是心中惴惴不安,毕竟上次儿子解围所用的二十万两银子乃是三殿下所出,而事情又未办成,今日自己还需亲自出面与楚骁比试诗词。在三皇子李章平的眼神示意下,吴诚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拱手请示道:“陛下,前些日子楚世子的一首七言诗犹如石破天惊,微臣也是个喜爱诗词之人,实在想与世子切磋一番。” “爱卿既然有此雅兴,那么楚世子可否接受呢?”景初帝洞若观火,之前楚骁让吴诚倾家荡产,这次文艺切磋也不算什么。 楚骁丝毫不惧,直言不讳道:“陛下,吴尚书是前辈,可由前辈出题,晚辈先作以示尊敬。”众人皆觉得楚骁太过狂妄,虽然言语上满是尊敬,可吴诚毕竟是礼部尚书,诗词也算是名气不小,这般让他出题还自己先作,难免不会有其他想法。 “楚世子,那么就以端午节日为题吧,这上次犬子以佳人为题输给您,这次可否也加入其中?”吴诚早就准备好了诗句,这下正中他的下怀,要将上次儿子吴百道受的耻辱一并洗刷。 听到这话,楚骁心中冷笑不已。端午节和佳人结合在一起,真是一个有趣的题目。不过,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挑战根本不在话下。 《浣溪沙·端午》 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流香涨腻满晴川。 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 楚骁念出诗句,让喜公公写出,他自己可不敢写字,奇丑无比,怕贻笑大方。 吴诚脸色一变,他没想到楚骁竟然能够如此迅速地写出绝佳诗句,而周围的大臣们则纷纷称赞起楚骁的才华。 楚骁微微一笑,将目光投向了吴诚:“吴尚书,不知我这首诗是否符合您的要求?” 吴诚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楚世子果然才思敏捷,此诗甚好!下官甘拜下风。”他心里明白,自己要是将自己的诗句念出,才是真的会颜面尽失,不如直接认输来的敞亮一些。 林诗岚听后小声自语道:“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全是些描写女子的诗句,对这种事情倒是十分精通啊!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一定要把你的皮都扒下来!” 而另一边,李芷依完全没想到楚骁一开口就是如此名句,她看着林诗岚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羡慕之情。 懿贵妃高悦云则暗自寻思着,看来楚骁似乎真的是一个喜好女色之人,就连这般绝世的诗词也是以女子为主题来描述。她心中琢磨着要不要让自己的表妹端妃之女,也就是静仪公主李静茹许配给楚骁,这样或许能够离间一下林相与他之间的关系。毕竟端妃可是晋阳王家的嫡女,与高悦云母亲那种旁系出身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幸运的是,端妃并没有儿子,否则高悦云也不敢如此放心地任用王家人成为自己儿子的左膀右臂。 楚骁获得了陛下赏赐的一对玉如意,他思考了许久,最终决定将其带回家中送给顾清舞当作护身符会更好一些。 林相盛情邀请楚骁前往自己的马车中详谈一番,没承想车厢中仅有林诗岚一人。 “好一个狗东西,你果真是除了对女子谄媚,其他啥也干不出来。如今你得了玉如意,莫不是要带回去呈给顾清舞?今日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啊!不仅狠狠打了老情人的脸,还赢了吴尚书,更是讨得了陛下的欢心,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求旨赐婚,让李芷依也下嫁于你啊!” “说的什么话,孟月绮夺魁你会开心?至于吴诚,那是他自找麻烦,还有公主的事,你为何老是提及她的婚事?莫不是你小时候跟她约定要共侍一夫吧!” 楚骁觉得今日虽暴露了先皇后的事情,却未能引出幕后之人对自己的攻讦,心中颇为苦恼,未曾想林诗岚这个醋坛子竟瞬间打翻了。 然而,这随口一言却如一把利剑,直直刺入林诗岚的内心。她自打楚骁定亲后,与李芷依交好的那几年里,确实曾开过玩笑说要嫁给同一人作为夫君。 第35章 主动出击 林诗岚突然想起和李芷依儿时在一起玩耍时的戏言,气急败坏地回应道:“我是说过啊!不过那都是些玩笑话,当不得真,如今我与她势同水火,又不是发誓,怎能作数。” 楚骁才不管这些,如饿虎扑食般上前,直接将林诗岚压在身下,那双不安分的手肆意揉捏着她的双峰,嘴也如胶似漆地贴了上去。 马车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许久之后,直到武勇前来示意提醒。 “好了,今日之事休要再吃醋了,这玉如意还是给珊珊吧!毕竟这是她赢来的,身世之事尚未公开,拿着护身也好。”楚骁见林诗岚已喘不过气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过了她。 楚雄对堂哥楚骁的文学造诣钦佩不已,一心想要让他带自己去国子监。岂料楚骁身躯猛地一震,自嘲道自己只会些哄骗女儿家的诗词,去国子监无非是参加清谈会,真要读书,还不如去找秦王世子李泽言。 顾清舞等到相公回来后,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心中充满了喜悦。她终于明白,原来相公这么快就帮自己解决了问题。现在,就算有人想拿她的身世来做文章,也不敢轻易动手了。 夜幕降临,楚骁像往常一样,贪婪地嗅着顾清舞的每一寸肌肤。 与此同时,林诗岚回到家中,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宴会上楚骁在马车里亲吻自己的情景,让她不禁春心荡漾。 而另一边,李芷依也拿着先皇后的画像,傻傻地笑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想起了小时候与林诗岚开过的玩笑,那时候她们曾说过长大后要一起嫁给同一个男人,共侍一夫。 三皇子李章平原本并不打算对楚骁下杀手,但昨天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如何将楚骁置于死地。仅仅因为一个孟月绮,就让他陷入了如此困境。即使不考虑女人,他身为皇子,其母家乃是荆楚吴家的嫡女,即便母亲已逝,表舅吴诚不愿卷入朝堂纷争,至少表弟吴百道与他站在同一阵线。 楚雄跟着堂哥一同前往国子监学习。楚雄虽不懂人情世故,但识字读书却不成问题。王贺突然说道:“楚世子,我看楚将军这字可比你稳健多了啊。” 楚骁这时才留意到王贺,随即将他拉到一边问道:“王兄,暂且不提这些,我想了解一下,你并非王家嫡系,令尊亦非长安城内的官员,那你又是如何进入国子监的呢?” “我和子飞不同,他有幸得到院长赏识,我是被礼部吴大人推举而来,具体情况我不知晓。”王贺真诚的目光容不得半点虚假。 楚骁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问道:“那你和大殿下为何从不联系呢?” 王贺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我与大殿下并无交集,也没有机会接触到他。而且我一心只读圣贤书,对朝堂之事并不了解。” 楚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追问:“还有懿贵妃娘娘和端妃娘娘不都是王家人吗?你们之间应该有一定的关系吧?” 王贺摇摇头解释道:“家父只是个小商人,家境普通,是王家远亲,实在帮不上什么大忙。 楚骁心中暗自疑惑,这王贺似乎跟晋阳王家扯不上关系,但却能得到礼部尚书吴诚的推荐,而吴诚又是三皇子的党羽,这其中的关系让他感到十分费解。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你和大皇子也算的上亲戚,那吴尚书是三皇子一党,你这样岂不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在下只是个读书人,能进入国子监已是万分荣幸,感激涕零。然而,据我所知,吴大人乃是吴家远亲,与我并无不同,皆非嫡系。此外,吴大人为官清正廉明,刚正不阿,从不拉帮结派。我实在不明,为何他会在端午宴会上刁难您。至于吴大人的幼子吴百道,能力浅薄无法做主。”王贺有条不紊地向楚骁讲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得知真相后的楚骁,马不停蹄地前往林相府,毫不犹豫地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诗岚,并顺便打听起吴思晴的情况。 “干什么?色心不改!难道你还想勾引别的女人吗?”林诗岚毫不客气地直接掐住了楚骁的下体。 楚骁顿时脸色大变,连连求饶道:“哎哟,疼死了!别乱来啊!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吴大人的为人,并不清楚为什么那天他会选择帮助三皇子。” 在京城之中,有三位女子以其出色的画技闻名遐迩,她们分别是顾清舞、孟月绮和吴思晴。顾清舞可谓是多才多艺,不仅精通琴棋书画,更是对其他技艺有着深入的理解和掌握。然而,由于其出身受限,容貌也未能入选大宁七美人之列。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她故意为之,通过扮丑来隐藏自己的真实面貌。 相比之下,吴思晴的画技稍逊孟月绮一筹。然而,在长相方面,两人却是平分秋色。那么,为什么吴思晴能够排在第六位,高于孟月绮呢?原因在于孟月绮的父亲孟思远。在文人眼中,兵部的地位并不如礼部那般崇高,而且两者之间的口碑也存在差异。吴诚作为官员,清正廉洁,礼贤下士,乐于助人,常常帮助贫困的学生;而孟思源则依靠肃国公楚云天的支持才得以担任兵部尚书和孟家家主之职,他的行为举止令人不齿,见风使舵,左右逢迎,这种名声早已为人所诟病。 就在这时,林诗岚突然打断了楚骁的思绪,因为他的手一直在她身上来回抚摸。 \"喂喂喂,狗东西,你摸够了没啊!\" 她大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哎呀,忘记了,我在想要不要去吴尚书那里拜访一番。”楚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前面想的太入迷,顺手把林诗岚的衣服解开来了。 “哼,没点正形,我不提醒你,你恐怕是今日就要让我在自家丢了身子吧!”林诗岚红着脸,把身上的衣物整理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和恼怒,但又夹杂着对楚骁的无奈。 楚骁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失态,连忙解释道:“抱歉啊,刚刚想得太入神了……” 林诗岚瞪了他一眼,然后嘟着嘴转身离开了房间。楚骁则是带着楚雄,前去礼部尚书吴诚的府上,想要了解一番情况。 第36章 拉拢和妥协 与此同时,吴诚在家中有些苦恼。他想起了端午宴会上找楚骁麻烦的事情,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而更令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儿子吴百道似乎与三皇子走得很近。不过,好在长子吴三省目前在吏部担任文书之职,未来有望成为家族的顶梁柱。 正当吴诚沉思之际,下人来报说楚骁带着楚雄前来家中拜访。他顿时紧张起来,赶忙出门迎接。 “下官见过楚世子、楚将军。”吴诚低着头,躬身行礼。 楚骁连忙扶起吴诚,笑着说道:“尚书大人可别这般礼节,我虽然是世子,可是并无官身,这西北将军也只是个名号罢了。” 听了这话,吴诚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原本还担心楚骁会因为之前的事情刁难他,没想到对方如此客气。于是,他赶忙请楚骁和楚雄进府,准备好好招待他们。 吴诚一脸真诚地说道:“世子殿下,这礼节实在是因为下官心中愧疚啊!端午节宴会上,下官是因为那二十万两银子的事情迫不得已与您比试一场,但最终还是技不如人输掉了比赛。” 楚骁坐在旁边,表情平静地问道:“尚书大人,您可知道荆楚吴家的意思吗?三皇子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您虽然身为尚书,但并非吴家的嫡系,甚至连旁系都算不上。如此明哲保身,想必是清楚其中的情况吧。” 吴诚叹了口气,苦笑道:“不瞒世子,下官并无心参与这场争斗。我的长子在宰相门下担任吏部文书,小女虽然有些才艺和姿色,但以我目前的能力,恐怕无法保护她周全。而这个幼子更是让我头疼不已,他总是以三殿下表弟自居,总有一天会惹出大祸来。”说完,吴诚满脸无奈地看着楚骁,作为一个父亲,他也只能如此诉苦了。 楚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回答道:“既然如此,那我与尚书大人便再无恩怨纠葛。至于令郎吴百道,还是劝他少些与三殿下往来为好。” 吴诚点了点头,接着又说:“世子,下官还有一事相告。当年国公一事,不如从胡家入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说完,他平静地看着楚骁。 楚骁皱了皱眉,心想为何吴诚要让自己去胡家询问情况呢?难道这两大国公之间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离开吴府后,楚骁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更为复杂,而吴诚的提醒更是让他感到困惑。 与此同时,林诗岚在家里生着闷气。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此时也不敢轻易抛头露面,与未婚夫楚骁一同前去他人府邸拜访。没想到楚骁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直接前往了大皇子所在的府邸之中。 大皇子李章沣热情地迎接楚骁,笑着说:“楚骁,我母后有意做媒,请求父皇将静仪公主下嫁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楚骁听闻根本不在意,连忙摆手回绝道:“殿下,算了吧!您贵为皇子,又怎会不知晓林相千金是何等脾气秉性呢?且不说静仪公主是否愿意下嫁于我,陛下也不会允许王家与我楚家联姻啊,这其中的关系实在太过微妙了。” 李章沣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这个本殿倒是担心,但你回绝得如此之快,难道不考虑一下吗?还是说你早已想到此事?”说着,他不解地看向楚骁。 楚骁轻抿一口香茗,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地说道:“殿下身为皇子,更是长子,自然应以皇族利益为重。至于母家权势,我认为还是需要稍加收敛,否则很容易被反噬。毕竟陛下对宗族世家的忌惮由来已久,若地方豪族和军权联姻,恐怕我这辈子都难以离开京城了。” 李章沣无奈地叹了口气,凝视着楚骁,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他不禁感叹,自己刚刚才动了迎娶燕城胡家女儿的念头,却被楚骁的一番话彻底打消。如今看来,唯有紧紧依靠父皇,顺从其心意,才能有望在未来有所作为。 “嗯,世子言之有理,不过听闻你与宁国公主的关系似乎很近?” 楚骁伸了个懒腰,宽慰道:“大殿下,您要是想娶明家女子,还用等到今天吗?拿林相千金来说,宁国公主可是她的死对头,二人已经对抗多年,明家这棵大树也不是只有一颗果子,没见何人敢前去求亲的。” 李章沣深知明家女儿皆是如此剽悍,家中男性基本说不上话。而他身为尊贵的皇子,若是传出妻管严、吃软饭的名声,父皇绝对不会允许外戚干政这种事情发生。想到此处,李章沣不禁心生退却之意。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本殿就替你回绝母后吧!不过楚将军和安雅公主的事情可是父皇提及,所为何事你也心知肚明,不知道后续该如何应对?” 楚骁替楚雄求情道:“顺着陛下心意就好,我堂弟本就心智不足,留在京中做个闲散人也安全许多,希望殿下的门人不要刁难于他。” 见拉拢楚雄不成,大皇子只好作罢。上次宴会三皇子一无所获,这兵部孟家是时候要被挤出京城了。 如今三皇子李章平无翻身机会,老二李章暨又是个透明皇子,四皇子是个乐子人,五皇子因病早逝,剩下有威胁的也就是六皇子李章韬,年仅十四岁而已,没有先皇后的庇佑,想要起势恐怕还遥遥无期。 李芷依暗中查寻母后线索无果后,只能暂时搁置此事,但她并没有放弃寻找真相的决心。而就在此时,楚骁却送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原来,楚骁告诉李芷依,关于她父亲的死因,或许可以从胡家人那里得到一些线索。这个消息对于李芷依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找大将军胡万军之子胡承睿了解一下情况。 第37章 燕城胡家 胡承睿收到李芷依和楚骁的邀请,小心翼翼地踏入清风斋的雅间,他的眼神充满疑惑与敬畏。 “公主,世子,在下有些惶恐,今日为何找小生前来?” 楚骁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亲切地说道:“胡兄,上次的银子在下可是感激不尽,今日主要是想与你聊聊家常,别无他意。你也晓得我快要迎娶林相千金,所以想要与朝中的有志青年们多熟悉熟悉,这应该不算僭越吧?” 然而,实际上,根据顾清舞的精心计算,尽管清风斋和凝露坊的收益颇为可观,但如今市场已趋于饱和,价格逐渐下降,销量也不再增长。再加上西北楚家军的巨大开销,距离所需的三百万两银子仍有不小的差距。 胡承睿面对楚骁和宁国公主的邀请,实在难以推辞,只得坦诚地回应道:“实不相瞒,家中事务皆由家姐操持,父亲则专注于打仗之事。我的大哥对政务一窍不通,只一心从军。而我只能留在京城专心学习,如同楚将军一般。” 李芷依开门见山的询问:“可否借用胡公子的印信一用?本主有些事情想要请大将军解答,事关重大,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胡承睿爽快地回答道:“无事,公主说了算。”说着,他将随身携带的印信交给了女官。女官拿着印信走到一边,在李芷依准备好的密函上盖了一个戳,然后将印信交还给了胡承睿。 楚骁见状,笑着说道:“今日难得相聚,不如由我做东,请大家喝酒吧!” 胡承睿听后,想起了什么,不禁感叹道:“如今这醉花酿的价格真是便宜了不少,只需二百两一坛。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亏本,毕竟当初我可是花了三十万两银子才买下这些酒呢!” 楚骁连忙痛快答应:“那我就给胡兄存上一百坛醉花酿又如何?想喝随时吩咐下人来提就好!另外你与三殿下……” 胡承睿与三皇子李章平自幼相识,因年纪稍小几岁,便时常跟随其后,充当其跟班。然而,近来三皇子自身难保,两人之间的往来也随之减少。 当三人交谈时,楚骁意外地发现眼前的胡家二公子并非如传闻那般,是三皇子的狗腿子,而只是一名陪读而已。通过进一步了解,他发现胡承睿的心性并不坏。 与此同时,李芷依的密函正飞速寄往燕城,但在此之前,胡承睿花费三十万两为三皇子出头的消息已率先传入了大将军胡万军的耳中。得知此事后,胡万军气得大骂自己的儿子不成器。 胡万军对女儿胡婉晴说道:“这几日你要仔细清点账目,然后前往京城,向兵部讨要军械。此外,还需要了解一下林相那边的情况,为什么户部总是亏空呢?我们在燕城如此艰难,而你弟弟却花费三十万两只为了买一个面子。难道我北境的将士们都过得很好吗?” 胡婉晴连忙安慰道:“爹,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我会立刻去准备,几天后就动身前往京城。” 胡婉晴是燕城大将军胡万军的嫡女。在大宁的七大美人中,她位列第五。平日里,她从不刻意打扮,但仅凭素颜便能登上美人榜。 \"嗯,女儿你要明白,此次进京千万不能让权贵公子盯上,特别是那些皇子们。我胡家世代忠诚,绝不能卷入党争之中!\" 大将军胡万军叮嘱完后,便匆匆赶往军营巡视士兵去了。 与此同时,皇宫中的景初帝已得知兵部克扣一事。原来,柳家吃掉了大量的空饷和军械,而西北的楚家军则依靠楚骁的赚钱本领安然渡过难关。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北境的胡家军虽然有足够的军械,却缺少粮食和兵饷。 面对如此严重的问题,景初帝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此事。结果发现,原来是晋阳王家在背后挟制胡家军,与孟思源和林若栋毫无关系。 \"阿喜,立刻传懿贵妃和大皇子过来,朕在御书房等着他们。\" 景初帝威严地下令道。 见主子脸色难看,喜公公连忙去通传二人,并告知陛下心情不佳,需要妥善应对。 大皇子李章沣和懿贵妃本就在一起,听到通报声后,两人对视一眼,李章沣心中一沉,难道说,他暗中所做之事被发现了?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脸上露出一副沉稳的表情,向景初帝行礼道:“儿臣不孝,许久没有拜见,请父皇恕罪。” 景初帝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章沣,然后目光移到一旁的懿贵妃身上,开口问道:“先不谈这些,懿贵妃,你可知王家做了什么事情?上次刑部尚书高明的事情朕已经做了一回和事佬,这次王家贪墨配给军饷一事,该如何处置?” 懿贵妃脸色微变,但她很快恢复过来,一脸委屈地说道:“陛下,臣妾不知前朝之事,待臣妾询问一番可好?何况端妃妹妹才是王家嫡女,臣妾真的没有这等能力啊!”说完,她又行了一礼,态度十分恭敬。 景初帝微微皱眉,他知道懿贵妃在推脱责任,但他并没有立刻揭穿她。他看向李章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见问不出所以然来,只能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立刻写信寄回晋阳,章沣禁足府中三个月。如果参奏的折子先交到朕的面前,那朕只能秉公处理,你可知道?” 懿贵妃和大皇子心里都明白,但又不能承认。既然陛下否定了这门婚事,不想让胡婉晴嫁给王家人,他们也只好放弃。离开御书房回到宫殿后,母子俩心情都很不愉快,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被陛下发现了。 大皇子说道:“母妃,其实楚骁说得对,不如顺从父皇的意思,这样我们会轻松很多。老二没有任何助力,老三已经失去优势,老四又是个只知玩乐的人,我们没必要这样咄咄逼人。” 懿贵妃看着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说:“你可不能小瞧了楚骁。你两人将来必定会势同水火,针锋相对。如今你若不抓住机会发展壮大自己,等到老六成年之后,以李芷依现在拉拢楚骁的手段,那时的楚骁手握明家和林家正统的大旗,又有西北十五万楚家军作为后盾。即便陛下将皇位传给了你,只要他想,就能轻而易举地掀起滔天事端!” 听到这里,大皇子李章沣不禁冷汗淋漓,心中充满了恐惧。一直以来,他只看到了楚骁未来可能会位极人臣,但却忽略了先皇后的嫡女和嫡子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此刻,他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难以做出决定。 第38章 勒索孟家 对于晋阳王家而言,大皇子李章沣不是他们的唯一选择。端妃虽然没有儿子,但如果能生下一个小皇子,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然而,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李章沣感到无比困惑和无助。他深知自己必须要谨慎行事,步步为营,否则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于是,他只能默默地安慰自己,或许时间会给他答案,让他找到最适合的解决方案。 楚骁今日心情格外愉悦,看着怀中的娘子,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她那娇嫩的小手。温柔地问道:“珊珊,最近楚家军已经不需要我们补助了,按照现在的进度,三个月后我是否能够凑齐三百万两银子呢?” 顾清舞皱起眉头,无奈地说道:“夫君,如今每日除去成本,每日也就一万多两银子的进账。凝露坊的东西已经市场饱和,香皂的价格更是低至十两,清风斋的醉花酿倒是受到许多官家的青睐,但成本也颇高,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说完,顾清舞那精致的脸上露出了沮丧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自责和无力感。她觉得自己很无能,无法替相公如期凑齐银两,仿佛自己成了家庭的负担。 看着娘子的样子,楚骁心疼不已,连忙安慰道:“珊珊,不必自责,这并不是你的过错。”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安慰着。内心却在暗自盘算着。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既然如此,不如去找孟思源谈谈吧!”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 听到这话,顾清舞惊讶地抬起头,疑惑地问道:“找孟尚书谈什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好奇。 楚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微微一笑,回答道:“孟家即将离开京城,不如让他们吐出一些之前贪污受贿的银两来填补这个大窟窿。”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决心。 顾清舞恍然大悟,对楚骁的机智表示钦佩。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 随后,楚骁立刻让小兰去通知林诗岚,邀请她一同前往孟家示威。小兰接到命令后,迅速离去。 楚骁来到孟家之后,脸上带着一丝狡黠和无耻,笑着对孟尚书说道:“孟尚书,晚辈此次前来拜访,实则是有苦要诉。想必您也知晓,我与林相千金的婚事已近,然而手头却颇为紧张,因此希望能够取回一部分存放在您处的礼金。” “什么?你竟然如此厚颜无耻!楚骁,你不仅来向我们孟家示威,还妄图让我们替你支付彩礼!”一旁的孟月绮原本就对楚骁的突然到访感到诧异,听到他这番话后,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眼中满是怒火。 面对孟月绮的质问,楚骁毫不退缩,反而理直气壮地回应道:“孟大小姐,当初的婚约早已交还于你,如今退还彩礼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况且,这些年来,楚家军为了节省开支,甚至不惜节衣缩食,为本将军积攒下的钱财,可都存在孟尚书这里呢!”说话间,楚骁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孟思源。 而林诗岚则选择了冷眼旁观,她深知如今的楚骁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围着孟月绮转的奴才。现在的他,自信满满,充满了威严。对于这样的变化,林诗岚心中暗自高兴,她本就不服孟月绮,觉得自己比她要强上不少,而如今这些年的怨气终于可以得到宣泄了。 兵部尚书孟思源心中一沉,他当然明白楚骁话中的深意。如果真要算起来,那自己贪污楚家军粮饷、军械的事情肯定会传到陛下耳中。如今楚骁权势滔天,而三皇子则已经日暮途穷,实在不宜与之正面对抗。于是,他决定先低头求和,看看楚骁究竟想要什么。 “楚骁,你直说吧,你想从我这儿拿走多少?”孟思源咬咬牙,目光坚定地看着楚骁。 楚骁微微一笑,他并不急于说出具体数字,而是故意卖关子,让孟思源自己去猜。毕竟,这样可以更好地试探出对方的底线和诚意。 “孟尚书,这就要看你自己了。我可是派人仔细调查过的,户部每年拨给楚家军的军饷有二百万两银子。至于其中的猫腻,相信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楚骁笑眯眯地看着孟思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孟思源脸色阴沉,他知道楚骁这是在暗示自己,只要愿意付出足够多的代价,或许就能平息这场风波。但具体需要多少银子,楚骁却没有明确表示,显然是在考验孟思源的决心和智慧。 孟月绮见父亲被楚骁威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她瞪着楚骁,怒声反驳道:“楚骁,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你在晚宴上夺得头筹,就可以如此嚣张跋扈吗?当年你自己心甘情愿接受这些条件,现在又跑来翻旧账,简直就是卑鄙小人所为!就算把这件事闹到陛下那里去,你以为你会得到好处吗?我告诉你,你别想让我屈服嫁给你!” “五百万两,半月内交出,不然我可以与你孟家玉石俱焚!”楚骁的声音冰冷如霜,眼神中的决绝让人不寒而栗。 孟思源面色苍白,汗水湿透了衣衫。他心中暗自叫苦,没想到楚骁如此果断,竟然要跟孟家拼个鱼死网破。 “我不要西北军权又如何?现在难道是柳家人在掌控西北吗?还是说以我现在背靠林相和明家,加上皇亲的扶持,不够在这长安城说上几句话的吗?”楚骁的话语中带着丝丝冷笑,他目光冷冽地看着孟思源,让后者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楚骁心里很清楚,孟思源这些年在西北军权上大肆贪污受贿,敛财无数。他经过计算,自己索要的五百万两银子,仅仅只是孟思源十几年贪墨所得的一半而已。何况从中牟利,还置办的产业,也在这些年中悄然升值了起来。 第39章 婚前准备 孟思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知肚明楚骁所言不虚,但依然故作镇定道:“五百万两实在太多,我一时半会难以凑齐啊!而且这些年我的生活开销也不小……” 楚骁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早就算到孟思源会哭穷。他冷冷地看着孟思源,继续说道:“尚书大人,你贴补女儿也好,孝敬三殿下也罢。哪怕就是你拿回齐地巩固自己的位置,也与我没有关系。你京中产业不算少,我早就替你算过了,你凑一凑吧!” 孟月绮听到这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知道现在的楚骁已经今非昔比,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于是,她快步走上前去,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质问道:“楚骁,你我相识多年,难道真的要闹到如此地步吗?我是找你退婚不假,但这也是因为你咎由自取。如果你早些醒悟,展露自己的才能,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呢?” 林诗岚见到孟月绮的态度,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她立刻站起身来,挡在楚骁身前,怒视着孟月绮,毫不客气地质问:“不要把自己趋炎附势的行为归咎于他人。是你想要攀附三皇子的高枝,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些年来,楚骁对你不够好吗?他掏心掏肺地待你,甚至将手中的军权拱手相让,只为能够与你在京中相伴。” 楚骁看着孟月绮离去的方向,眼中没有一丝留恋之意,转头看向孟思源,语气平静地说:“诗岚,不必多说。我与她之间的事情,只是当年我父母的决定而已。” 接下来他顿了顿,又道:“至于孟家,如果不愿意卖掉京中的产业,那也无妨。我会将此事禀报给陛下,请陛下决断。如此一来,不仅能处理掉孟家的产业,还能连带上柳尚书和三皇子。这样一举多得的事情,我自然乐意去做。” 孟思源听着楚骁的话,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声音低沉地发出质问:“你想把我们孟家赶出京城?”他的眼神从之前的沮丧瞬间转变成了愤怒。 楚骁平静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缓缓说道:“难道陛下不知道孟尚书的所作所为吗?如今西北局势已经稳定,柳家也受到了打压,但为何三皇子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呢?反而大皇子仅仅因为一点小事就被陛下责罚?” 其实楚骁说得非常明白,王家如今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大皇子李章沣身上,所以才会全力支持他去牵制胡家的军需物资。三皇子即便与自己争斗不休,暗中搞鬼,但他没有军权在手,更何况荆楚吴家并没有明确表示要支持他。至于孟思源,不管他是被迫还是自愿,使得西北边境陷入混乱,还协助柳家吞并楚家军,就凭这一点,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孟家的代表人物,早就被满门抄斩了。 “没想到我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竟然还比不上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楚骁,我输了,不过我要提醒你,兵部这个担子可不是谁都能挑得起来的。” 孟思源的这番话倒给楚骁提了个醒,按理说,有孟家作为后盾的孟思源,当初完全可以凭借着楚骁未来岳父的身份,一路绿灯,至少不会受到他人的胁迫。那他为什么还要四处讨好,拉拢皇子和其他官员呢?难道是因为孟家内部出了问题吗?又或者是孟思源个人的野心作祟?这些疑问让楚骁不禁陷入深思。 楚骁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考着。他抬起头,看着孟思源,目光坚定地说道:“孟大人,如果您愿意交出五百万两银子,我可以保证孟家的安全,但同时我也需要了解柳家和王家的计划。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地应对他们。” 孟思源听后,脸色变得复杂起来。他深知自己已陷入绝境,无法全身而退。三皇子对楚骁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置于死地。而自己的根基在齐地,如今京中能够保护自己的,恐怕只有李姓皇族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叹道:“看来我真是看错人了,选错了阵营。三皇子在吴家并不受重视,只是因为小女喜欢他,我才会支持他。如今一败涂地,也是我自作自受啊!” 此时,林诗岚坐在马车上,她刚才在孟府听到了楚骁和孟思源的对话,心中充满了忧虑。她担心地问道:“色痞,为什么要让孟尚书留在京城呢?难道是把他当作缓冲吗?可是我们与柳家和王家还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啊!而且陛下是什么意思呢?这件事要不要先跟我父亲商量一下?” 楚骁抱着林诗岚,眼神深邃地凝视着她,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觉得王家和柳家的人现在还能让我安心活下去吗?当初我父母的事情肯定是他两家联手所为,如若吞并楚家军成功,三面合围长安府,其中含义还用我多说吗?” 林诗岚听到这里,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楚骁无法释怀当年之事,他心中的仇恨如同火焰一般燃烧,无法熄灭。 景初帝在位已有十一年之久,然而自他登基一年后,先皇后便不幸离世。此后,景初帝再未立过皇后,而太子之位也一直悬而未决,其中缘由更是讳莫如深。 柳家虽然贵为世家,但却并无女子在宫中为妃;相比之下,王家则有懿贵妃和端妃在宫中备受宠爱。 林若栋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但由于缺乏确凿的证据,他对此也无可奈何。尽管身为宰相看似风光无限,但实际上手中并无多少实权。毕竟,真正掌握财政和军权的,依然是那些世家大族。这也正是景初帝如此信任林若栋的原因所在——他需要一个忠诚可靠、又能制衡世家大族的人来帮助他治理国家。 故而他在权衡利弊之后,也是出于对女儿的舐犊情深,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决定。 第40章 胡婉晴进京 林若栋想到了当年楚云天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样子,心中充满感慨。他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够得到幸福,于是开口对楚骁说:“楚骁啊,我知道你心中有仇恨,但现在的情况对你不利。如果你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要立下赫赫战功才行。目前距离西北入冬至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羌族和匈奴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大规模入侵。所以,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楚骁听后不禁皱起眉头,表示自己虽然有心前往西北建立功勋,但皇帝并不允许他离开京城。 “这样吧,本月先举办你们二人的婚礼。等你们成亲之后,我林家就成为了留在京城的人质,想必皇上也会放心一些。”林若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然而,林诗岚坚决反对这个提议,并表示楚骁如果去西北必然会遭到陷害。她并不是不信任楚家军的实力,而是担心有人在后勤补给方面动手脚,给楚骁带来麻烦。 就在他们讨论得正热烈时,胡承睿得知了楚骁的行踪,急忙赶来向他求助。 “林相,林小姐,此番冒昧拜访,多有得罪,还望二位海涵。在下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家姐突然进京,定是知晓我用三十万两买了楚世子的对联一事,今日诸位可要救救我啊!”胡承睿此时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众人,尤其是林相和林婉兮,眼中满是求救之意。 楚骁心里明白,胡承睿能如此着急,肯定是因为他那个姐姐胡婉晴不好惹。之前与胡承睿闲聊时,他曾听闻过这位大小姐的威名。大将军胡万军之嫡女胡婉晴不仅长相过人,而且手握重兵,负责着燕城之地的所有事宜,可谓是真正的一方掌权人。她的性格更是独特,对边境将士及军民是一副体贴和善的模样,但在家中却是个狠角色,除了父亲谁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对这个弟弟,更是连嘴都懒得动,直接拳脚招呼。 楚骁看着胡承睿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同情,便忍不住调侃道:“胡兄,看来你这几年不回西北省亲,好像不是空谈啊!要不我现在借三十万两银票给你?不过先说好了,这可是借哦,你可别当我发善心了。”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故意在胡承睿眼前晃了晃。 林诗岚自幼只见过胡婉晴两回,都还是和李芷依交好时,宫中所见。那时大将军胡万军带着女儿前去叩谢陛下恩典,景初帝留二人用餐,李芷依带着她也陪同在一旁。那时候,林诗岚看着胡婉晴美丽端庄的样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感。 如今,胡承睿突然出现在林家,让林诗岚感到十分惊讶。当听到胡承睿提到姐姐时,林诗岚立刻明白了他的来意。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说道:“胡公子来我家做什么?赶紧去宫中找李芷依吧!她和胡婉晴相熟,还有书信往来,替你求情倒是不难。” 胡承睿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满面愁容。他原本对姐姐的事情一无所知,现在又要匆忙进宫,而且没有人引荐,让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然而,就在这时,林诗岚却趁机走到楚骁身前,毫不顾忌男女之防,直接扒开他的衣服,从里面掏出了李芷依的令牌和三十万两银票递给了胡承睿。 “多谢林相,林小姐和楚世子,小生先告退了!”胡承睿感激涕零,急忙接过东西,然后匆匆离开了林家。此时,林若栋还沉浸在一片迷茫之中,他完全不清楚这些女儿家之间的事情,更不明白胡承睿为何会如此惧怕自己的姐姐。而最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自己的女儿竟然与楚骁如此熟悉,甚至连贴身之物都毫不隐瞒。 楚骁何等聪明之人,自然察觉到了准岳父的心思,于是便顺水推舟、借坡下驴,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之后,便告辞离开了林府。对于钱财之事,他并不担心,毕竟孟家现在有求于他,为了保住小命,肯定会乖乖地向他上供。 胡婉晴抵达京城后,并没有急于入宫面圣。此次她来到长安城并非因皇帝召见,而是收到了宁国公主李芷依的一封密函,信中提到了肃国公楚云天的事情。胡婉晴的父亲胡万军得知此事后,不敢有丝毫怠慢,特意派她亲自前来向公主说明情况。此外,楚骁也是导致自己弟弟胡承睿大手大脚花钱的罪魁祸首,所以她一定要找到楚骁问个清楚。 另一边,顾清舞万万没有想到,孟思源的办事效率竟然如此之高,答应给的钱立马就将家中能拿出来的现金全部兑换成银票送了过来,总计两百万两白银,而剩下的部分则仍在积极拼凑当中。 楚骁正想在家中躲个清闲,毕竟彩礼钱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就是要考虑如何从岳母明兰那里,得到江南明家的丝绸布匹生意。只要能拿下这笔生意,以后就能源源不断地给楚家军提供物资支持。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少主,大将军胡万军的千金来了,说是来拜见您,但看那脸色可不太好啊,您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平日里都是武勇或者小兰来传话,今天却是兴伯亲自来禀报,足见这位来访者身份不一般。楚骁心里明白,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于是决定让胡婉晴去书房相见,并让顾清舞陪在身边。 看着坐在书桌前的两人,胡婉晴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鄙夷,语气生硬地问道:“楚世子,既然来到书房之中,为何还要带上家中女眷?” 楚骁听到这话,并没有生气,反而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只见她衣着素雅,未施粉黛,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英气。他暗自点头,心想这女子倒是有几分与众不同。于是,微笑着开口解释道:“请胡小姐不要误会,这是我的娘子,并非什么外人。家中所有事务都是由她操持,若此刻将她支开,反倒显得我楚骁是个心怀不轨之人。” 胡婉晴见眼前的楚骁似乎与传闻中有所不同,只好说明来意,想要拿回弟弟装面子送出去的银两。 第41章 蛰伏待机 “楚世子既然不以为意,那我便直说了。此次入京,乃是奉家父之命,欲入宫面见公主,将事情说个明白。至于提前拜访世子,实因家弟花费三十万两银子,为三皇子强出头一事。我胡家不比其他世家大族,并无太多产业可以盈利,这燕城百姓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还望世子能退还这三十万两,我胡家自会以其他方式补偿。”胡婉晴言辞恳切,语气谦卑,与之前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楚骁见此情形,深知胡承睿所言不假,这胡婉晴果真是个心系百姓、不辞辛劳的女子。旋即让顾清舞取出三十万两银票,交还于她。 “胡小姐,这银票还你,至于补偿方式,就免了吧。你胡家与我楚家皆是守护大宁边境的将士,将士们哪有你我这般闲适的生活,我别无所求,只盼你能教导好令弟,莫要受人蛊惑、步入歧途。” 胡婉晴万没料到世子竟如此爽快地应下,心中不禁惴惴不安,随即便要取出自己的贴身玉佩赠予楚骁,怎料却遭到了楚骁和顾清舞不约而同的拒绝。还道此事万万不可,日后能不往来便尽量不要往来,至于其中缘由,去问公主便知。 顾清舞心里担忧着林诗岚会吃醋,但胡婉晴独自一人进宫这件事,显然与肃国公有关,她觉得应该让相公一同前往宫中了解情况。正当她想要开口时,楚骁却阻止了她:“珊珊,我明白你的想法,但公主不会瞒着我这件事情,因为这样做对她没有任何益处。相反,只有让我明确复仇的目标,才能更有效地揪出幕后黑手。” 在皇宫里,李芷依见到胡婉晴到来,看到她手中拿着自己送给楚骁的那块信物,便忍不住和这位许久未见的闺蜜开玩笑道:“你已经见过楚世子了吧?告诉你哦,你手里拿着的这个东西可是个大麻烦呢。那个林诗岚可是个醋坛子,之前我把这块玉牌给了楚骁,结果林诗岚就一直跟我过不去。现在到了你手上,即便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接下来几天你在京城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啊!” 胡婉晴哪里知晓这几人的复杂关系,只是先说出了父亲胡万军带来的话。原来当初王家和柳家合谋,在肃国公前去西北查贪腐案的路上下了埋伏,买通了身边的内侍,做成山匪劫掠的样子。而当年知晓此事的人,只有胡万军和柳、王二家的家主。 听闻过后,李芷依心中有些不舒服,认为胡万军也是那种为了功名利禄而牺牲了大宁栋梁的人。 胡婉晴见李芷依神色不明,连忙解释道:“公主,家父并不是你猜想的那样。家父知晓此事是因为肃国公的一个亲卫侥幸逃了出来,现在还待在我胡家军中效力,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 原来,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楚骁才只有七岁而已,根本无法为父报仇。而且那个亲卫也听说过世子的名声,如果想要告知真相,不仅可能没有任何结果,反而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此外,若要联系楚家军的其他成员,说不定会直接引发逼宫事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最终决定带着这个秘密,离开长安城,前往燕城军中效力。 “那大将军为何还要将这位亲卫留在军中呢?”李芷依好奇地问道。 胡婉晴面露担忧地解释道:“公主,家父只是一名驰骋沙场的将军,不想参与朝中争斗。如今能保的一方军民平安已是不易,若不是您的密函,父亲是想要带着这个秘密终老的。” 第二日的肃国公府,李芷依打着送贺礼的旗号,来到了家中。 书房中,只有楚骁、李芷依、顾清舞三人。 楚骁面色沉重地说道:“今日之事我不想让诗岚知晓太多,另外公主你能确保胡婉晴不会泄露消息吧?咱们三人皆是身负血海深仇,她二人则不一样。”他的言语间显露着猛虎下山的气势,仿佛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虎,眼中闪烁着坚定而凶狠的光芒。 李芷依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回应道:“胡家只是想求得自保,孰轻孰重不可能分不清楚。另外你与林诗岚的婚事该当如何?这完婚之后多半是要前往西北戍边的!”她的脸上也是十分凝重,似乎对未来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整个房间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抉择。他们必须在复杂的局势中找到自己的方向,保护家人和国家的利益。 顾清舞心中暗自琢磨着这些年所遭受的苦难,尽管她对父亲毫无印象,但导致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正是王家和柳家。她坚定地说道:“公主,等相公完婚后,我可以一同前往西北。即便我不懂武艺,也能够在一旁协助处理军需物资之事。” 楚骁却显得十分淡定,回应道:“我认为你们想得太多了。陛下很有可能已经了解了情况,让我回到西北与王柳两家公开对峙,这并非他所愿意见到的局面。依我之见,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孟思源,稳定朝中局势。等我大婚之后,可以经营明家的江南丝绸布匹生意。待到天气转凉时,便能看出端倪。此外,我的三叔来信说,楚家军如今已重整旗鼓,昔日的部下都纷纷回归军队效力。经过几个月的厉兵秣马,才是稳妥之策啊!” “你竟想开成衣铺?这买卖,不知我可否参股其中?”李芷依对楚骁的计划饶有兴致。 “我家娘子的身份开这铺子,倒也恰如其分,只是日常琐事,公主您不便插手,在一旁悠然品茶即可。” 楚骁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此时最明智的选择便是以商养战,积攒家底。倘若太过直白地显露出二人联手的意图,定然会被王柳二家死死盯上,说不定会被直接下死手。 “这又有何难?让你那位即将过门的醋坛子去闹腾几番,还有何事不能迎刃而解呢?”李芷依旋即道出自己的妙计。 成衣铺的名号楚骁已然想好了,就唤作锦祥坊。 第42章 婚事未尽 林诗岚得知李芷依竟然给楚骁送了贺礼之后,心中的愤怒之情愈发强烈。然而,由于大婚即将来临,她无法亲自走出林府前去质问李芷依。毕竟,基本的礼仪还是需要顾及到的。于是,她只能派遣一名下人前往传话,表示如果楚骁再与李芷依纠缠不休,那么婚后便会直接分房居住。 与此同时,楚骁的堂弟楚雄也在积极准备着这场婚礼。他并不是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但这次堂哥楚骁与林相千金的婚事却引起了满城的轰动。更令人意外的是,陛下下令禁止皇子和后宫妃嫔参与其中,这让众人感到十分不解。 在家中的夫人明琳同样对这件事感到疑惑。她一边忙碌地为女儿筹备婚礼,一边询问林若栋:“相公,陛下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呢?” 林若栋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夫人,我认为陛下这样做或许是在保护我们林家。” 明琳听后不禁皱起眉头,问道:“保护?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楚骁如今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一派想要争取的对象,而陛下的举动则是在提醒他们,不要试图拉拢楚骁,不过以后想要见到女儿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明琳边哭泣边抱怨林若栋身为父亲的冒失,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地就答应把女儿嫁出去呢?林诗岚如今已经二十二岁了,在大宁这个女子十五六岁就要嫁为人妇的时代里,她这样的年纪确实算是晚的了。然而,她身为宰相府的嫡女,能与之相匹配的男子实在是寥寥无几。 楚骁大婚之日,现场并未出现任何皇室子弟的身影,唯有李泽言作为国子监同窗的代表前来祝贺。对于世子和宰相千金这样的身份而言,这场婚礼显得就不是那么隆重了。 “小姐,您别太难过了,林姑娘可是宰相的嫡女,咱们没法跟人家比啊。”丫鬟小蝶看到自家侍奉多年的小姐顾清舞一脸悲伤,不禁心生怜悯。毕竟,亲眼目睹自己的夫君迎娶别的女人,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罢了,小蝶,今天夫君肯定不会来我这儿了。”顾清舞虽然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当她真正看到夫君与林诗岚拜堂成亲时,内心深处仍旧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情感。 可林诗岚并没有让楚骁入房,这是明家的规矩,母亲明琳也是如此教她,今后才好在楚家立威。原本以为今日便可以勇攀高峰的楚骁在喝了许多喜酒后,急的抓耳挠腮,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在书房中对付了一宿。 第二日,小兰去找了顾清舞,告知世子还在书房之中,请她前去照料一番。本就一夜未眠的顾清舞,有些被气笑了,她也没想到林诗岚真的会使这般手段,可事已至此,只能由自己收场了。 “林姐姐,相公早晨是从书房出来的,脸色不太开心,昨夜你真的没让他进房间吗?”顾清舞找到林诗岚想要了解一番。 “我也没办法,这是我母亲的意思,也算是明家的规矩。其实我自己是不在乎这些的,可是我的丫鬟们都被母亲再三叮嘱过。”林诗岚无奈地说道。 顾清舞心里清楚,这是林诗岚故意为之,但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林诗岚是宰相的女儿,身份地位比她高。而且,林诗岚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和地位。想到这里,顾清舞不禁叹了口气。 “姐姐,你别太在意,我相信相公不会怪罪你的。”顾清舞安慰道。 楚骁倒不是对林诗岚有怨气,勇攀高峰这种事情等个几日又何妨。无非是酒过三巡,精虫上脑,又不能去在大婚之日找顾清舞解决,只好在书房干起了手艺活,心中有些郁闷罢了。 李芷依早就物色好了地点开绸缎庄,连裁缝都是宫中退下的老人,她没想到的是楚骁在大婚第二日便来到宫中找自己。 “这新婚第二日就出来赚钱?看来昨夜是连门都不让进啊!”李芷依也知晓明家的家风,取笑着楚骁。 楚骁有些无奈,他当然知道明家的家风是什么样的,但现在他也只能苦笑:“公主莫要打趣在下了,人可以先不管,不过这布料生意还是要做的。” 李芷依看着楚骁一脸无奈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哈哈,你还真是有趣呢!” 楚骁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公主,这明家的家风早已人尽皆知,我也没有办法。” 李芷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哦对了,我在宫外有个宅院,我也打算住在那里,以后不必总是来皇宫之中,这样也会引人瞩目的!” 楚骁听了这话,心中一动,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微笑着说:“如此甚好,以后就不用这般进宫传话了。” 二人踏入了绸缎庄,而那院子就毗邻在旁。 林诗岚又岂会不知楚骁的去向,可她偏不这么想,只当是楚骁昨夜未能得逞,今日便蓄意寻了公主来向自己耀武扬威。 “这混账东西!连几日都等不及了吗?小月,快带上东西回家!”林诗岚没好气地使唤着贴身丫鬟。 楚骁和李芷依此举乃是有意为之,只为让长安城的众人皆知此事,而对林诗岚的隐瞒则是为了表演得更加逼真。 林若栋见女儿竟然直接带着一应嫁妆打道回府,心中顿感不妙,料想定是昨夜楚骁未能行房,才会气恼至此。然而,明琳却甚是欢喜,她历经无数场面,楚骁这点小心性,又岂能逃出自己这个岳母的手掌心。 “女儿,莫要忧心,在家中安心待着便是,待楚骁前来,看我如何好生教训他。” “哎,这又是何必呢?你明家的规矩与楚家何干,女儿已然改姓林,再如此闹腾下去,恐怕连陛下都要有所耳闻了。”林若栋不禁有些苦恼,他向来是个好面子的人,这朝中虽非他一人独掌大权,可各部门关系错综复杂,今日的这出笑话恐怕是要传得沸沸扬扬了。 明琳却依旧摆出那副当家作主的姿态,反驳道:“哼,家中之事你何曾操过心,你只管做好你的风光宰相便是!每月的俸禄都不够女儿的花销,若不是我,你岂能有今日的风光!” 景初帝已然洞悉女儿与新婚的楚骁之间有着扯不清的瓜葛,遂派遣人手前去彻查,而楚骁却对此不闻不问,依旧沉醉在锦祥庄的筹备工作里。 第43章 以退为进 这几日来,楚骁一直在忙碌锦祥庄的生意,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回门那天,他才匆匆前往岳父家中,简单地拜访了一下,但却没有询问林诗岚的近况。而岳母明琳则完全摸不透这个女婿究竟在盘算着什么。明家拥有最优质的布料供应渠道,如果想要开成衣店,选择自己娘家的布料无疑是最合适不过的。可是,楚骁却迟迟不肯低头,一直没有向她服软。 “妹夫,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啊?我母亲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亲自上门,好好跟她说清楚,事情就能圆满解决。而且,我妹妹现在每天都忧心忡忡,担心你会抛弃她。”林逸舟终于忍不住,主动跑到锦祥庄来找楚骁,试图充当和事佬。 “哎呀,大舅哥来了!快请坐。这件事情可急不得,需要拖延一段时间才行。其实我并非不心疼诗岚,只是我有自己的全盘计划。” 楚骁随即掏出了自己抄来的那首《鹊桥仙·纤云弄巧》,让他带回家中只能给林诗岚一人鉴赏。 林逸舟看着妹夫一脸轻松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阵郁闷,皱起眉头抱怨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笑话,说我们林家嫁女儿时摆出一副债主的架势,连门都不让人进,甚至还牵扯到了公主!各种各样的谣言都有啊!” 楚骁却不以为意,笑嘻嘻地说道:“还请大舅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千万不要泄露出去。最多五天,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的。”说完,他便送林逸舟离开了。 而林诗岚这些天在家里无所事事,每天就听着闺蜜和丫鬟们去打听楚骁的事情。她非常好奇,李芷依究竟做了什么,能让自己的夫君如此行为。一直等到大哥林逸舟回来,递给她那首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混蛋!连我都要耍!办事就办事,看你回来怎么和母亲交代!” 林诗岚气得跺脚,她已经明白了楚骁的意思,无非是做给京中人士看的,这夫妻感情不和,又与公主纠缠不清,放松众人对他们的警惕之心罢了。 景初帝最近接到了不少关于御史的弹劾奏折,全是楚骁的。说是新婚与林相千金就大闹一场,还和宁国公主做起了买卖,实在是不成样子。 “阿喜,这楚骁又在故意演戏呢!要不如了他的愿吧,顺便也吓唬一下他。”作为陛下身边的老人,喜公公自然领悟主子的意图,随即传旨让楚骁和李芷依明日参加朝会。 大皇子李章沣已经多日未出府了,他的禁足和之前三皇子不同,陛下连朝政都不准他参加,现在的朝会上只有二皇子李章暨和三皇子李章平。 早早上朝而来的楚骁容光满面,见岳父林相在场,连忙跑上前去示好:“岳父大人,切莫生气,小婿朝会上定能给您一个满意答复。” 林若栋昨日见女儿情绪稳定下来,便知是楚骁的手段,一句话不说,装作生气的样子大步向大殿走去,一旁的官员则是看好戏的样子等着陛下的圣裁。 李章暨看着楚骁春风满面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自己的妹妹李芷依娶了去。 “楚世子,你这样子不像是不让行房的样子啊?你不会真的想当驸马吧?”李章暨一脸疑惑地问道。 楚骁微微一笑,露出自信的神情解释:“二皇子说笑了,公主只是最近有些好奇在下做的生意,才前去查看一番的。” 这时,景初帝缓缓走进大殿,众人纷纷跪地行礼。待坐稳后,目光扫视全场,最终落在楚骁身上。 “楚骁,朕听闻你与林相之女大婚当日就生出事端?这婚事可是你提出的,现在又与朕的女儿做起了生意,这当如何解释?”景初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地看着下方的楚骁。 楚骁心中一紧,但表面上却显得十分镇定。他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臣只是做些买卖,这并不违背朝廷法度。至于家事,我岳父岳母也从未训斥于我啊!” 景初帝听后,脸色变得难看。他瞪着楚骁,大声呵斥道:“朕的女儿可不能这么不清不白的遭人污蔑,现在命你将事情禀明,不然朕让你和林相的千金和离!” 楚骁听到和离二字,心头猛地一跳。他知道,如果真的和离,那么他的目的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他连忙跪地,惶恐地说道:“陛下,请息怒!臣真的就是在做些买卖而已,至于家事,这外人如何谣传臣无能为力啊!” 这时,一旁的三皇子李章平见机行事,趁机落井下石。他冷笑着对楚骁说:“楚世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哦。否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楚骁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章平,但此时又不敢表露出来。 林若栋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澄清道:“陛下,此乃老臣之家事,本不该于朝堂之上大肆宣扬。我那夫人,对小女向来严苛,遂将规矩如影随形般带入了肃国公府中。至于那感情不和之事,纯属子虚乌有,空穴来风。” 景初帝的面色稍稍和缓了些许。他凝眉沉思片刻后,对楚骁言道:“既如此,那朕便不再深究此事。但楚骁你需谨记,应以国家大事为重,切不可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倘若再将朕的爱女牵连其中,朕定不轻饶。” 楚骁连连点头称是,表示一定会铭记在心。朝会后,他便离开了皇宫。 三皇子李章平望着楚骁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暗自庆幸自己抓住了这个机会,成功地打击了楚骁。然而,他并不知道,楚骁早已对他产生了警惕之心,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第44章 暗藏杀机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肃国公府内,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然而,这看似平静的日子里,却隐藏着无数的波澜壮阔。 顾清舞依旧像往常一样,忙碌地管理着肃国公府的各项事务。尽管相公已与林诗岚成亲,但家中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真正操持家务的仍是珊夫人。 而此时的长安城中,锦祥庄的事情早已传遍大街小巷。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对宁国公主李芷依的举动充满好奇。李芷依搬出皇宫后,找来了一批曾经在宫中服务过的老人,与楚骁一同做起了丝绸布匹的买卖。生意日渐红火,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与此同时,林诗岚也得知了朝会上发生的事。她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楚骁究竟要让她等待多久才能回到他身边。每天,她都会坐在窗前,默默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不安。 李芷依依旧装作一副病殃殃的样子,仿佛随时可能倒下。但实际上,她每天都在暗中观察着锦祥庄的一举一动,期待着它能够越来越繁荣昌盛。 一天,丫鬟小月来到楚骁面前,轻声问道:“姑爷,小姐问您何时接她回家。” 楚骁微微一笑,回答道:“别急,让你家小姐在家好好休息吧。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去找孟月绮闹出一些动静来。” 小月听后,不禁皱了皱眉,心想这位姑爷真是个怪人,见此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于是,小月就悻悻地回到了林府,并将楚骁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林诗岚。 林诗岚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她心中暗自咒骂道:“楚骁,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还让我去给李芷依和孟月绮道歉?哼!你别想再碰我一根手指头了!” 楚骁才不管这些呢,现在有新的盈利项目,赚钱可比哄老婆要爽的太多了。 而此时,三皇子李章平对于楚骁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他试图打听消息,但并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应。毕竟,楚骁作为楚家的世子,身份特殊。而且,当年楚云天夫妇离奇死亡的事件至今仍是一个谜。如今,如果想要暗杀楚骁,又会牵扯到宁国公主和林相。这实在太复杂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然而,二皇子李章暨却在暗中默默地观察着楚骁的一举一动。他认为这个人可不简单,懂得何时进,何时退,善于隐忍。他意识到,楚骁将来必定会成为一颗耀眼的明星。于是,他立刻派遣卢斜谷出宫,暗中保护楚骁,确保没有人能够伤害他。 “公子,二皇子的护卫卢斜谷在附近,已经有两日了,需不需要去沟通一番?”武勇将事情告知楚骁。 楚骁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先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他无恶意即可。你也要多加小心,增加巡逻的人手,确保周围的安全。我有一种预感,这三皇子可能快要忍不住了。尤其是清风斋和锦祥庄,那里人员往来频繁,如果发生火灾,损失将会非常巨大。” 最近的日子实在太过平静,以李章平的性格,不可能如此长时间地保持沉默。而柳明远依然担任着工部尚书一职,尽管他的儿子柳华文已成残废,被关在天牢中,但那只是侧室所生,他的嫡子们都在西南,并未动摇家族的根基。 当得知三皇子李章平前来拜访时,柳明远心知肚明,是时候调整策略了。三皇子开门见山地试探说:“柳尚书,您在京城的势力仍然强大,西北难以插手。难道您没有考虑过其他方法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吗?” 柳明远故意装作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回应道:“三殿下,下官实在愚钝,未能领会到您话中的深意。” 尽管他心里很清楚,但表面上却依旧装得糊里糊涂。其实,要说他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儿子柳华文那肯定是假话。然而,眼下陛下对他们柳家心存不满,再加上楚骁正处于意气风发之时,若想在长安这座繁华都市里对世子下手,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上次连高仇都能安然无恙,你又何须畏惧呢?据我所知,你那位宝贝儿子恐怕早已残废了吧。这五十板子打下去,他那脆弱的身体怕是难以承受得住啊。”李章平意味深长地暗示着柳明远。 面对这样的局面,柳明远显得有些为难和无奈:“可是,下官只能置身事外,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呀!” 李章平看着柳明远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于是轻描淡写地提出一个建议:“我可以派人去拖延他,然后你在其他地方悄悄动点手脚,怎么样?” 柳明远立刻明白了李章平的意图,他想通过声东击西的方式来对付楚骁。虽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但柳明远并没有明确表示同意,只是沉默不语。见此情景,李章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明白柳明远已经默认了这个计划,表示会配合行动。 吴百道并没有将父亲吴诚的劝诫听进去,依然和三皇子李章平保持着密切的往来,结果被三皇子一通忽悠,还自觉惭愧要去和楚骁道歉。 胡婉晴则将弟弟胡承睿关进了禁闭,并严厉警告他不要再替旁人出头,否则她会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双腿。 “姐,三殿下想邀请我去一叙,我该如何回绝呢?”胡承睿一脸惊恐,声音颤抖着问道。 胡婉晴看着眼前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心中一阵叹息。她提醒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吧!不过,一定要倍加小心。我猜他可能还是为了楚世子的事。你只要把消息原原本本地传递给世子,保证自身安全就行了。” 炎炎夏日,酷热难耐。这让楚骁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能在店里弄些冰水,再做出冷气铜管,那岂不是生意火爆? 第45章 吴百道又来了 武勇真的搞不懂他的世子殿下脑子里都装着什么样的奇特想法。之前制作铜管和铜盖,成功酿造出高度烈酒;而这次又让他制造长长的铜制管道,环绕整个店铺。 “世子,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找了好几个工匠共同打造,但这管子也太长了吧!” 楚骁却一脸得意地安慰道:“只要不漏水就好,等会儿再安装几个机关,关键时刻可以打开水闸放水灭火。”此时,李芷依正在后院内,听闻楚骁的所作所为,心中不禁疑惑,为何要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去制造这些东西,究竟有何用处。 就在这时,秦王世子李泽言突然前来拜访,并告知众人,柳家最近似乎有所行动,必须小心应对。 “多谢李兄提醒,看来这几天火司得忙碌一阵子了,准备一些水车吧!”楚骁依然保持着轻松自在的态度。 “楚兄,能否教我一些赚钱之道?”李泽言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这我怎么教啊!你想做些什么买卖,手上有何人可用,有些货物是要严格掌握配方的。”楚骁也一脸为难,他总不能说自己不是这世界的人,而且大部分钱财都是勒索而来。 李泽言也是一脸疑惑,他并不懂商贾之事,只是觉得楚骁信手拈来。 随即说道:“我可不可以做盐铁买卖?陛下应该会同意的。” 楚骁听完之后,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生意,但实在是因为它涉及到国家社稷,一旦接手,恐怕还未开始就会被人视为眼中钉除掉。于是,他说道:“要不还是换一个吧!就算陛下愿意,恐怕那些世家大族也不会同意的。” 与此同时,三皇子已经派人在锦祥庄和清风斋附近埋伏,等待着夜幕降临、风声鹤唳之时放火烧掉它们,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火司的人尽收眼底。 火司的负责人是李泽言的表舅——龚峰,此刻他感到十分为难。他的外甥已经告诉他这是有人蓄意放火,然而幕后之人牵涉到三皇子和柳家,他根本不敢轻易行动。 龚峰紧紧地皱起眉头,焦急地问道:“世子,这可如何是好啊?是否需要将此事告知陛下呢?” 李泽言沉思片刻后,缓缓回答道:“表舅,不必过于着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楚世子似乎已有应对之策,我们无需强行出头。”楚骁特意在今夜留在锦祥庄,但并未让顾清舞一同前来,以防她陷入危险之中。 “楚世子,你可知晓,拿我冒险可是死罪?”李芷依面带戏谑地调侃着楚骁。 “是吗?那不如咱们俩成为一对苦命鸳鸯好了!”楚骁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下次这种话当着林诗岚的面说就好了,我对此并不在意。”李芷依的脸上表现的无所畏惧。 与此同时,顾清舞在家中已经得知楚骁打算利用自己作为诱饵,引诱三皇子和柳家之人前来纵火,心中充满了忧虑,急忙准备好了烫伤的药膏。 然而,天真的吴百道却误以为今晚只是与楚骁愉快地交谈,于是兴高采烈地提着美酒佳肴前往,甚至想着借此机会替姐姐吴思晴感谢上次端午晚宴的请示。 “楚世子,我今天特别来拜访您,我们也是同窗,过去可能存在一些误解。”吴百道脸上露出真诚的表情。 “哎呀,难道你父亲没有叮嘱过你不要与三殿下走得太近吗?今天恐怕你无法享用这些酒菜了。”楚骁一见到吴百道就感到头疼不已。 原来,三皇子李章平的计划是让吴百道前来道歉,等到两人喝醉后,放火烧掉这里。现在大皇子已被软禁,连朝廷会议都不能参加,他必须趁此机会崛起。 “世子,这样似乎不太合情理吧,我真的是专程前来,并没有其他意图啊。”吴百道仍然是一脸困惑,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楚骁会这么对待他。 楚骁却不慌不忙,语气平淡地说道:“那你就好好在这里吃,吃饱喝足以后出去,找个地方看着,马上这里就会有人点火了。” 吴百道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但还是坚持说:“世子,您不吃吗?这可是我特意买来的呀!”他感到自己的一番心意就这样被辜负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楚骁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李芷依说道:“公主,要跟这家伙一起吃喝吗?我觉得等会儿我们真的会跑不出去的。”他对吴百道已经没有了脾气。 这时,见李芷依也在,吴百道连忙下跪行礼,口中说道:“草民拜见公主殿下,不知公主在此,扰了公主的雅兴,今日之事草民也是无心之举,日后定不会说出去半句。” 接着,李芷依又对着吴百道说道:“吴公子,希望你能做个见证,待会吃饱喝足之后找个没人的角落看着,今日有人会谋害我和楚世子。” 吴百道闻言,脸色大变,立刻拱手应道:“公主放心,草民定会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分。” 随即一脸正气地坐在那里,仿佛正义使者一般。而楚骁则在一旁与李芷依一同坐下,看着他独自一人狼吞虎咽,还不时地喝着酒,享受着美食带来的快乐。 看到吴百道如此洒脱自在,楚骁不禁被逗得哈哈大笑,随即说道:“小吴啊,你这诗可真是太差劲了!别再念了吧。你要是能挣点银子给我,我一定送你一首绝世好诗。” 听到这话,吴百道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说:“世子,您的诗实在是太贵了,我可买不起。不过,端午晚宴的时候真的很感谢您出面帮我姐姐挽回了面子。如果当时是孟家小姐夺冠,那我姐姐心里肯定会遭受更大的打击。” 李芷依听了这番话,对吴百道的印象稍微有些改变。她微笑着说:“吴公子,今天你出门之后,最好装出一副酩酊大醉的样子,然后好好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相信你自己会有判断的。而且,令尊吴大人为官清正廉洁,名声很好,你以后还是要多理解一下他才行。” 楚骁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些别样的念头,吴百道此人虽说有些迂腐不化,但却也是个坚守原则底线之人,倘若自己创作一些话本,交由他来操持打理,说不定会引得莘莘学子们疯狂争抢。 第46章 救火计划 柳明远得知今晚三皇子要动手纵火后,立刻安排人手准备行动,但这些人都与柳家毫无关系,不过是一些街头混混而已。李章平心里盘算着,如果今天能够成功烧死楚骁,那么他就能翻身作主。 然而,现实却并非如他所愿。即使楚骁遭遇不幸,以大皇子的实力也足以与他对抗。而李章平所依靠的,只有荆楚吴家的背景、礼部尚书吴诚以及兵部尚书孟思源。可惜的是,这三人并不能成为他真正的助力,他们的支持程度还不及王家对大皇子那样可靠。 与此同时,皇宫中的喜公公忧心忡忡地向皇帝禀报:“陛下,老奴实在是有些担心啊!秦王传来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公主和楚世子此刻都在那家酒楼里。您难道真的愿意舍弃他们吗?” 景初帝登基至今已有十一年,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削弱世家大族的势力。然而,由于各种原因,这个目标始终未能实现。现在,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过于纵容老大和老三了。毕竟,除了自己的李家之外,其他家族都未必真心实意地支持一位皇子,而只是将他们视为一种备用选项。一旦有更强大、更有能力的皇子出现,老大和老三的地位恐怕会受到严重威胁。想到这里,景初帝不禁心生忧虑,感叹道:“阿喜,你觉得朕是不是太放纵老大和老三了?” “陛下,老奴不敢妄言,只是公主乃是先皇后的血脉,若她受到伤害,岂不是辜负了先皇后的期望?更何况,楚世子与那些世家不同,肃国公和大将军可是大宁朝北部边疆的双璧啊!” 喜公公深知景初帝的担忧,但他也明白,公主身份尊贵,不可有所闪失。此外,楚世子背后的楚家军和肃国公府实力雄厚,不容忽视。因此,他建议景初帝慎重考虑此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阿喜的话,景初帝陷入沉思之中。他想起当年发生的事情,心中涌起一丝愧疚之情。楚云天夫妇的意外离世,发生在他登基之前,那时他尚未掌握政权,无法干预此事。如今,楚骁成为楚家唯一的继承人,肩负着楚家的未来。尽管他内心对楚家军的壮大有所顾忌,有意扶持楚云玄一派以制衡楚家,但他绝不愿意做出断人血脉这样残忍的事情。因为他清楚,如果这样做,不仅会引发楚家和肃国公府的不满,还可能导致国家局势动荡不安。 “嗯,不知道楚骁为何有如此自信应对火患,火司的人应该都准备好救援了吧!阿喜你亲自出宫监督一番,一旦发现危险定要将朕的女儿和楚骁救出来。”景初帝一脸严肃地吩咐道。 喜公公虽然对皇上的决策感到困惑,但还是迅速遵命出宫监督。而景初帝则坐在龙椅上沉思,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三皇子纵火之事早已被查明,然而景初帝却选择先让他纵火,然后再派人救助。这个决定让人摸不着头脑,喜公公不禁心生疑虑。然而,景初帝心里清楚得很,老三这种心胸狭隘、手段阴险的人,根本不适合继承皇位。之前让老三与老大相互竞争,本意是想磨砺他们,也是为了让世家大族之间有所争斗,这样自己就能稳稳控制朝局。但现在看来,两人都不是当皇帝的料。这次火灾事件,实际上是景初帝借机敲打世家,提醒他们不要过于执着于血脉嫡亲的问题。 夜已深,楚雄站在清风斋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想起了表哥的嘱咐,要在这里守一夜,以确保安全。楚雄深知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懈怠。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三皇子的手下终于打听到楚骁的下落,得知他正在锦祥庄。他们立刻决定倾巢而出,想要趁此机会将楚骁置于死地。而此时,武勇正急匆匆地跑到楚骁所在的房间里。 \"少主,外面有动静了。如果火司的人救援不力怎么办? 属下还是建议您和公主尽快离开这里!\"武勇有些急切地说道。 然而,楚骁却显得十分镇定,他坐在那里,手中端着一杯茶,悠然自得地喝着。一旁的李芷依也同样淡定自若。楚骁微微一笑,自信地说:\"不必担心,我的灭火装置可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布匹我早就存放妥当,那些煤油根本烧不到什么地方。\" 正当楚骁和李芷依轻松谈笑时,火势逐渐蔓延到了墙内。突然间,楚骁所设计的花洒开始转动起来,水流从喷头中喷出,形成一道道水幕,将火焰扑灭。后院还有人力水车在加紧工作,不断向花洒供水,确保灭火效果,而武勇则带着一些家丁用事先准备好的沙土开始淹埋火源。 不一会儿,火势渐渐熄灭,只剩下一些浓烟。火司的人赶到现场后,看到这一幕都感到疑惑不解。他们原本以为需要全力以赴才能扑灭这场大火,但没想到火势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控制住了。 喜公公和司正龚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锦祥庄,心里根本想象不出楚骁做出的制冷带灭火的铜管是何等神奇的工件。 “哎,就这点能耐,还想纵火。公主,等火司的人来,你可要好好表演一番了。”楚骁满面失望地摇摇头,心中暗自叹息。 这场局中局实在是太过精妙,让三皇子的人完全陷入懵逼状态。火势刚刚蔓延到墙内,火司的人就迅速出现,将那些纵火的歹徒一一捉拿归案。甚至还没来得及救火,火势就被扑灭得无影无踪。 而此时,李章平还在宫中呼呼大睡,睡得四仰八叉。他满心期待地认为,今天的朝会上一定能够听到自己渴望的消息,所以正沉浸在美梦中,不愿醒来。 然而,楚骁却深知现实并非如此简单。当看到火司的大批人马如潮水般涌来时,楚骁心知肚明,一切都已尽在掌握之中。 第47章 三皇子被贬 见火势被扑灭,喜大伴慌忙前来探寻情况,楚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冷静地对喜大伴说道:“喜公公,看来你已经了解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烦请转达给陛下,我只是个商人,只关心做生意,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至于公主,她现在就在房里,希望公公您能照顾好她。” 喜公公听后,不禁皱起眉头,担忧地说:“哎呀,世子,你怎么能如此冒险啊!你和公主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没有受到伤害,但难免会被人指指点点。这对你的声誉可不好啊!” “公公不说何人知晓,我与公主并不在一起啊!”楚骁一脸无赖地解释道。 “哎,老奴担心公主安危,请世子放心,不该说的老奴一个字都不会提的。”喜公公见楚骁淡定地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当李章平醒来,听闻手下消息,楚骁不仅安然无恙,就连锦祥庄也没有什么损失的时候,脑袋一晕,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做局下套了。 大臣们都在朝会前议论此事,见楚骁安然无恙前来,心中都有些震惊。 景初帝根本不急于对儿子惩治,他也好奇楚骁是如何化险为夷的。 “楚世子,朕接到奏报,昨夜你的锦祥庄突遭大火,可否将事情详细说出,朕的女儿也在其中。”景初帝看着楚骁问道。 楚骁脸色阴沉,眉头紧皱,语气低沉地说:“陛下,宁国公主并未与微臣在一起,她当时正在自己的书房内查看账目。而微臣则与前来拜访的礼部尚书大人之子吴百道一同饮酒。意想不到的是,吴公子离去后,微臣刚刚准备休息,就听到下人呼喊走水了。幸好,微臣的商铺事先布置了防火机关,因此损失不大。” 景初帝微微皱眉,目光深邃,语气平静地问:“哦?那么吴尚书是否能给朕一个解释?” 吴诚面容痛苦,内心焦虑不安。他费尽力气才与楚骁化解矛盾,却不想自己的儿子一去就引发了火灾,让他难以自辩,只好如实禀报:“陛下,犬子昨天的确前往楚世子的商铺拜访,随后离开了。后来,他发现了不法之徒的踪迹,并指认出了他们。这件事刑部也是知晓的,但其他情况,微臣确实不太清楚。” 刑部一直以来都是由高明掌控,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他早已调查得一清二楚,并已将相关卷宗呈上。此刻,他决定置身事外,等待陛下亲自做出裁决。 景初帝并不希望在朝堂之上公开惩处自己的儿子,于是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朕也不再多说什么。皇叔,您掌管着宗人府,现将卷宗交予您,此事就烦请您多多费心了。” 康亲王李宏道恭敬地回应道:“老臣谨遵旨意。” 楚骁对这位康亲王并无太多了解,只知道他是皇帝的叔父,平日里比秦王还要低调。然而,对于柳家并未受到牵连一事感到十分诧异,按照常理,陛下查明真相后理应严惩柳明远,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似乎并非如此。 柳明远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当初没有与三皇子一同行动,否则现在恐怕已被楚骁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朝会结束后,三皇子被宗人府拘禁的消息迅速传遍长安城,引起了轩然大波。而孟月绮无疑是最为焦急的那个人。如今,她与三皇子的关系变得不咸不淡,若继续如此发展,她将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父亲,我们该如何是好啊!难道三殿下真的与纵火案有关联吗?可是京城的人们都知道我和楚骁之间曾经有过一段婚约,这样下去,我们又该如何面对众人呢?” 孟月绮满脸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轻视了楚骁,更没有料到李章平的手段如此拙劣,居然会被抓现行。 此时的孟思源如同惊弓之鸟,他的罪证仍握在楚骁手中,尽管已经花钱买了个安心,但这种被人要挟的感觉实在难受。他无奈地叹息着,试图安慰女儿:“女儿,事已至此,还是放下吧!要怪就怪为父当初贪心,看走了眼,误把三皇子当成了靠山。你即便对三皇子还有感情,也无法挽回局面了。此次事件过后,他几乎不可能再继承皇位了。陛下既然将此事交由宗人府处理,显然是不再打算保他,应该不会再有其他动作了。” 孟月绮突然瘫坐在地上,眼中饱含泪水,她没想到这从小对她百依百顺的楚骁变得如此精明能干,连三皇子都被他一步一步设计到丢失了争储的资格。 柳明远心中其实也不太舒服,看着楚骁一步一步的壮大自己,现在更是有了皇家中人作为依仗,他柳家想要独霸一方的想法也被扼制,心里觉得此时要是动手,恐怕会引火烧身,不如暗中挑唆三皇子或者孟家,殊死一搏,这样他或许还能坐的渔翁之利。 “叔公,我还能出去吗?是楚骁陷害我的!”李章平在宗人府中对李宏道喊冤。 李宏道摇摇头,看着面对不知悔改的侄孙,叹息一声,道:“章平啊,你到现在还不知错吗?只要你真心悔过,陛下自然会原谅你的。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在这里反思吧。”说罢,李宏道转身离去,留下一脸绝望的李章平。 楚骁心中还疑惑为何柳家没有参与此次事件,但手中的丝绸并不多了,现在他也只能先去岳父家中讨好一番,让岳母大人安心,好把明家的生意交给自己。于是,楚骁带着礼品来到明家,见到岳父岳母后,陪笑着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今日朝会之事暂时落定,不知道诗岚是否能让我接回家去?” 明琳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怒气冲冲地指着楚骁,道:“你这小子,这般计划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们夫妇二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两个长辈?” 楚骁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有丝毫反驳,只能低头认错。而林诗岚则是从屏风后冲了出来,对着夫君上去就是一脚。 第48章 赚钱嘛!丢点脸面而已 楚骁这次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被林诗岚一脚踢趴下,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刻苦练习,他的戟法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身体也变得更加强健。 看着妻子满脸怒气冲冲的样子,楚骁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耐心地解释道:“岳母大人,有些事情必须做得逼真一些,否则很难引出幕后黑手。这次他们烧了我们的铺子,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下次可能就是给我们府中下毒了。诗岚是你们二老的心头肉,我绝对不能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然而,林诗岚一眼就看穿了丈夫的心思,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你这个贪财如命的家伙!你明明是和李芷依一起做生意赚了钱,现在原料不够了,所以才回来家里求救。” 听到这里,楚骁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当众揭穿了他的真实意图。 林若栋觉得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不如让小两口好好回去过日子,便笑着打着圆场道:“夫人,将生意交给楚骁吧!那个顾清舞可比我们的女儿持家不少,你也不必那么大压力了。” 听到这话,林诗岚立刻反驳道:“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顾清舞就会些商贾之术而已!” 明琳也有些尴尬,毕竟自己精心照顾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却不如青楼女子,心里自然不好受。但她也知道不能再任由林诗岚这样下去了,于是严肃地训诫道:“其实我也觉得楚骁那个妾室比你强上许多,女儿啊,在家中你可以横行霸道,但现在你已经嫁为人妇,该学的事情还是要上心一些。上次顾清舞的画作能技压孟月绮,听闻她琴棋书画样样绝佳,我相府出来的女儿怎么能不如一位妾室呢?” 林诗岚听后,心中虽然不服气,但也明白母亲的话有道理,只好低下头,不再言语。而林若栋和明琳则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知道,想要改变林诗岚的性格并非易事,但他们相信,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她总会慢慢成长起来的。 “其实我还带了一件贴身之物,想让岳母大人出出主意,我毕竟是男子,想不到那么周全。”楚骁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块长方形的白色棉布,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布料。他将其递给明琳,期待地看着她。 明琳接过棉布,仔细端详起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看向楚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道:“你这孩子,心思竟如此细腻。这等女儿家体己之物,你居然也想到了。”原来,这块棉布正是楚骁按照前世记忆制作的月事布,虽然粗糙,但已足够表达他的意思。 林诗岚站在一旁,看到楚骁拿出的月事布,顿时满脸通红,羞愤交加地骂道:“你这个下流胚子,这种私密之物怎能拿到这里来?”她瞪着楚骁,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若栋也觉得有些尴尬,连忙摆手说道:“楚骁,你怎么天天研究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就算这东西能挣钱,我们肃国公府和相府也不能因此被人耻笑啊!”他无奈地摇摇头,对楚骁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 明琳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附和道:“是啊,楚骁,你整天琢磨这些事情干什么?家里已经有两位娘子了,你还不满足吗?难道你真想让公主也……?”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嗔怪,同时也透露出对楚骁的关心。 “你休想!我告诉你,楚骁,你敢招惹李芷依,我定要你死!”林诗岚听懂了母亲的意思,顿时怒不可遏,抓起一旁的折扇就朝相公头上砸去。 楚骁身手敏捷,随手就挡住了林诗岚的攻击,然后一把将其抱入怀中,轻声说道:“好了,不要闹了,我抱你回家,行了吧!公主是什么身份?难不成陛下会让她下嫁给我做小?我只是心疼楚家军而已。岳父这一年只给我们拨二百万两银子,能让大家勉强填饱肚子就算不错了。这些都是跟随我父亲征战多年的将士,他们忠心耿耿,甚至连他们的孩子都参军在西北戍边。我身为一军统帅,难道不应该为他们着想吗?” 林诗岚听了他的话,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但还是有些不满地说:“那也不行,你不能和那个女人有任何关系!” 明琳听到楚骁的话后,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心想女婿的行为实在过于大胆。然而,只有林若栋听懂了楚骁刚才所说的话,他感到十分羞愧,并回应道:“楚骁啊,并不是我要求户部这样做的,就连大将军那里也是同样的待遇。陛下有所忌惮是一方面,但他并没有打算亏待边境的军民。关键是大宁一年的税收仅有两千万两,而这二百万两银子已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了!” 楚骁听后,无奈地说道:“岳父,没关系的,我明白情况。目前我手中计算一下现银还有四百万两,再加上产业和诗岚的彩礼,暂时并不缺钱。不过,为了长远考虑,生意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 林若栋听完女婿的话后,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万万没有想到楚骁竟然如此富有,这各种财产加起来,恐怕已经有上千万的财富了。 明琳这时才回过神来,她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楚骁,难以置信地问道:“女婿,你真的有这么多钱吗?你还没有涉足盐铁行业,就能在短时间内积累如此庞大的家业?” “岳母大人,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想去一趟江南。如果能把船运和陆运关联起来,我们的生意肯定会更红火。但这个想法实施起来难度有些大,而且我对荆楚吴家并不熟悉,所以也不敢贸然行动。” 林诗岚听了这话,心里不禁一阵窃喜。她早就想回江南一趟了,那里山清水秀,气候宜人,很适合生活。而且,她的外公一家都住在江南,他们对她非常好,每次想起他们,林诗岚就感到格外温暖。当她听到相公有意前往江南时,心中更是欢喜不已,死活缠着母亲给外公家修书一封,提前送过去。 第49章 蜜月下江南 明琳对于女婿下江南避风头的建议感到无奈,但她也明白楚骁如今在长安城确实过于显眼。如果能够前往江南躲避风头,并开拓新的生意渠道,这不仅对相府和国公府有益,对明家也将是一件好事。经过深思熟虑后,明琳最终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当林诗岚回到肃国公府时,她立刻找到了顾清舞。她深知自己实际上并不如顾清舞,只是因为出身更好一些、运气更好一点而已。于是,她主动向顾清舞道歉并解释说:“珊珊妹妹,这次我和相公要去江南,既是为了避开风头,也是为了开拓新的商业渠道。希望你不要多心。如果我有你这样的能力,也可以安心在家中负责调度。” 顾清舞早已知道丈夫的计划,所以并没有感到惊讶或不满。相反,她安慰林诗岚说:“姐姐放心吧,家里有我,所有的生意都会妥善处理好的。而且,孟尚书送来了大量的银子和产业,足够我忙碌一段时间了。” 站在一旁的楚骁看着他的两位妻子相处得如此融洽,心中感到十分欣慰。她们之间没有嫉妒和争斗,而是相互支持和理解,这让他充满信心。 林诗岚阴阳怪气地夫君楚骁:“哼,没想到你的老情人还愿意贴补你,看来不止李芷依,这孟月绮是想吃回头草了。” 楚骁知晓娘子的醋坛子又被打翻了,无奈地说道:“你不是在场吗?当时你还很气魄的怼人呢,现在说我的不是了,那本来就是我楚家军的钱粮,我拿回来有什么问题。” 林诗岚生气地反驳道:“现在能一样吗?三皇子被你弄进了宗人府思过,孟家在京中危在旦夕。只要你动动手指,保不齐孟思源都会下大狱,这孟月绮不是你的囊中之物?”她对朝局的分析一如既往的明了,让楚骁一时无法反驳。 楚骁笑了笑,说道:“怎么会,我只是想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罢了。而且,孟家的事与我无关,我不会插手。她投怀送抱我也不要,现在我需要你履行一下身为娘子的义务!”随即楚骁拉着林诗岚就要白日宣淫。 顾清舞很识相地离开了,还吩咐丫鬟小蝶去安排相关事宜,并指导林诗岚的丫鬟小月如何处理善后工作。 林诗岚听到楚骁的话后,脸瞬间变得通红,羞涩地说:“大白天的,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才不会给你呢!再不济也要等到晚上再说吧!” 然而,楚骁却又变回了那个好色之徒的模样,调侃道:“好啊,那我现在就去一趟锦祥庄。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那件性感的睡衣,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可要看到你穿上它哦。” 林诗岚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生气地说:“你又要去找李芷依?难道你是想先陪着她,然后再过来陪我吗?”每次听到有关李芷依和孟月绮的事情,林诗岚都会感到非常愤怒。 楚骁一听这话,赶忙摆手解释道:“夫人,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若是真有那样的心思,公主早就向皇上请求赐婚了,又怎会让你如此省心呢?此次前去锦祥庄,实则是为了珊珊的事,请公主帮忙照顾一二。堂弟如今忙于看守清风斋,又要去国子监学习,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总不能劳烦岳父大人大老远跑来一趟吧?” 林诗岚听后,气也消了大半,无奈地说道:“哦,那你快去吧,记得早点回来,晚上还得在家吃饭呢。” 楚骁临出门时,偷偷在林诗岚耳边说,为她准备的睡衣是按身材定制的,今晚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而另一边,李芷依仍在后院研究楚骁新研制的月事布,脸色十分难看,对着身边的几位女官问道:“你们觉得楚世子设计的这个东西是不是有点太丢人了?” 女官们对视一眼后,便低头不再说话。过了一会,才有人轻声说道:“公主,世子的想法向来与众不同,若是只求钱财,只要货物畅销即可。” 此时,楚骁已来到后院,特意向李芷依托付家中事宜。 “世子放心,我们是合作关系,这些小事我自当尽力。只是你这里女子的东西也太多了吧,连这种私密物品都想得出来?”李芷依的声音越来越低。 “唉,公主有所不知,男子舍不得给自己花钱,但女子可不同。还望公主转告六皇子和秦王世子照看一下,莫要让人蛊惑我堂弟,告知他安心在国子监读书就是。” 李芷依好奇地问道:“你如何断定我父皇会让你离开京城呢?” 楚骁无奈地耸了耸肩,笑着解释道:“陛下巴不得我去江南呢!如果皇子被罚,而引起事端的人却安然无恙,大臣们会怎么想呢?所以,我不如借此机会回江南寻亲,顺便寻找一些赚钱的门路。而且,公主您不也在这里嘛。” 李芷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已经想好要我帮你说话了吧?我最近看过账目了,仅仅十天时间,这锦祥庄的利润竟然高达五十万两银子。” 楚骁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公主别太乐观了。前期通常都会这样,但一旦稳定下来,每月能有二十万两的盈利就已经算是烧香拜佛了。况且,现在大家都知道这锦祥庄是您入股的地方,自然会有很多达官贵人来给您面子。”他心中早已有了全盘计划,对未来充满信心。 李芷依听到楚骁的话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容如春花绽放,美丽动人。她回答道:“让你带兵搞不好屈才了,应该去户部和工部任职才对!” 楚骁看着她的笑容,不禁入了迷,喃喃自语道:“嗯,你笑起来真好看,举世无双。”他完全沉浸在李芷依的美丽之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然而,一旁的女官却注意到了楚骁的失态,她们立刻出手,准备教训一下这个不尊重公主的人。只见女官们迅速出手,向楚骁攻击过去。 楚骁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肋部便已遭受重击,他闷哼一声,如断了线的木偶般颓然倒地。 第50章 女人们的心思 就在这时,李芷依突然喊道:“住手!给楚世子道歉。出了宫不要再讲那些规矩,世子是我的合作伙伴,开些玩笑也是正常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但更多的是一种羞涩。她的脸色微微泛红,显然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楚骁痛苦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冒失。他连忙说道:“额,是我僭越了,不过公主的侍从身手确实挺好,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大意了。”他的语气中带着歉意,同时也对女官们的身手表示敬佩。 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让人难以捉摸。李芷依确实是一笑百媚生的女子,但这些年来,她基本上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上一次她如此开心地笑,还是因为楚骁的字迹丑陋,这一幕恰好被她的亲弟弟六皇子李章韬看到,让他有幸见识到了姐姐难得一见的笑容。而现在,楚骁见到了李芷依的笑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别样的情感。 李芷依心里觉得十分愧疚,便说道:“刚才是我的下属冒失了,世子切莫记恨,晚饭我来做主,就当赔罪了吧!”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歉意和诚意,但又有着些许不甘,毕竟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约他吃饭有些不妥,可是看着楚骁那俊朗的面容,还是忍不住想要试试。 “感谢公主好意,今日怕是不行,我娘子回来了,让我回家吃饭。”楚骁也为难地回答道。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芷依这样的邀请。他知道李芷依对自己不反感,但是他已经有了妻子,而且他也知道二人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所以他只能婉拒李芷依的邀请,希望她能够明白自己的苦衷。 这是二人第一次正式相约就餐,之前都是逢场作戏罢了,没想到楚骁就这么的给拒绝了。李芷依并不是不懂,她心知林诗岚是不想楚骁跟自己有过多交流,同时今夜估计是楚骁和林诗岚的同房之喜,心中莫名地生出许多复杂的情绪,脸上流露出一丝忧愁,说道:“既然如此,就不耽误世子了,祝你们百年好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落寞和祝福,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嗯,公主保重,如若陛下恩准,楚某会来和您告别。”楚骁一脸认真地说道,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位大宁第一美人。前面不慎撩拨了她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回到家中,楚骁感觉肋骨仍隐隐作痛。尽管没有伤到骨头,但那位女官下手可真不轻。这件事让他深刻意识到,无论自己拥有多么现代的思维方式,都不能对皇家过于轻视。毕竟,李家可是尊贵的皇族,身份地位与众不同。 另一边,顾清舞已事先为林诗岚做足了心理准备,并详细告知她相公的喜好和习惯。尤其是关于闺房之乐的细节,更是说得细致入微,让林诗岚听得满脸通红,仿佛要冒烟一般。然而,对于这些事情,林诗岚内心深处其实充满期待和好奇。 饭桌上只有楚骁、顾清舞、林诗岚三人,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没有人开口说话。楚骁看着两位夫人,心中不禁一软,他轻轻握住她们的手,温柔地说道:“珊珊,即便在外诗岚是家中主母,但在家里,一切事务皆由你做主,我绝不会偏袒任何人。此次诗岚与我一同前往江南,一是为了避避风头,二是希望能探寻到当年之事的蛛丝马迹。” 听到楚骁的话,顾清舞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她深知楚骁的难处,也明白他对自己的深情。尽管内心仍有一丝不舍,但她还是故作坚强地说道:“相公,我没事的。诗岚姐确实比我强很多。以前我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如今能够自由自在,不再受人挟制,我已经感到非常满足了。” 顾清舞的这番话让楚骁心疼不已,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爱意和愧疚。而一旁的林诗岚则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暗自感叹。她不得不承认顾清舞比自己优秀许多,无论是才情还是度量,都远非一般女子可比。若不是因为出身低微,恐怕自己根本无法成为相公的正室。想到这里,她默默地低下头。 夜晚,顾清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努力让自己适应下来。今天,她可能真的要面对现实——接受相公和其他女子在一起。 她轻轻叹了口气,问着身旁的丫鬟小蝶:“蝶儿,你能体会我的感受吗?我心里很乱,但又感到无能为力。我知道相公的才能远胜于我,我一个人无法与之相匹配。可是,哪个女子能够坦然接受自己的夫君与别人在一起呢?” 小蝶跟小兰年纪相仿,都是十五岁的少女,按照大宁律法,她们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嫁人成为人妇了。小蝶安慰道:“小姐,其实世子爷人很好的,对我们都非常友善,礼遇有加。普通富裕人家通常都会有几房妻妾,更何况是世子呢?至于其他的,小蝶也不太懂。家里一直都是小姐做主,而且我相信岚夫人应该不会刁难我们的。” 听闻小蝶的话,顾清舞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依然充满了忧虑。她的父母之事尚未查清,仇人至今仍逍遥法外,她报仇无门。尽管如今的生活条件良好,但却始终有万斤重担压在心头,令她无法释怀。 同样心有所想的还有孟月绮,如今的她如过街老鼠般声名狼藉,连晚宴的斗画都惨败给了楚骁的妾室顾清舞。 “楚骁,你竟然隐瞒我这么多年,对我虚情假意。如今不仅找了个青楼女子在文武百官面前让我颜面尽失,还和林诗岚一唱一和,断了三皇子的前程。我孟月绮定要寻得良机,报此血海深仇,洗刷我孟家所受的奇耻大辱!” 柳明远已然派人探查孟家的状况,得知孟家的产业皆被楚骁收入囊中,心中便已明了一切。旋即派人去联络孟月绮,探询她是否有解救三皇子的意向,同时向楚骁复仇。 第51章 林诗岚的托付 林诗岚已经沐浴更衣,在丫鬟小月的帮助下,换上了相公为她准备的贴身物件。嘴里还娇嗔地骂道:“这个色胚,怎么尽想出这些让人难以启齿的物件。小月,你可不能跟我母亲说啊!” 小月是林诗岚的贴身丫鬟,见小姐今日真的要成为人妇,心中满是欢喜,但同时也有些担忧和不舍。毕竟,这意味着小姐将离开娘家,开始新的生活。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安慰着林诗岚说道:“小姐放心,我不会说的。世子爷人也不算花心,只是太抢手了些。而且,小姐您是家中主母,就算不操持家事,也不打紧的。只要您过得幸福快乐就好。” 林诗岚感激地点点头,小月对她来说不仅是一个丫鬟,更是她的知己和朋友。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感情深厚得如同亲姐妹一般。 作为林诗岚的陪嫁丫鬟,她可以通房,但楚骁似乎没有这个意思。尽管如此,小月依然默默地守护着林诗岚,希望能陪伴她度过每一个美好的时光。 “这玩意好看吗,我怎么觉得太羞耻了些?这楚骁真的是色鬼投胎!”林诗岚脸色微红,忍不住说道。她身上穿着楚骁准备的内衣,还有那乳白色的丝袜,外面则是一套高中制服,这都是楚骁根据自己脑中的印象所制作而成。 一旁的小月同样一脸茫然地看着林诗岚,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服饰。“小姐,我也没有见过这些,不过姑爷的想法一向与众不同,他喜欢就好。”小月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安慰着林诗岚。 这套制服让林诗岚看起来更加青春活力,特别是配上那一双大长腿,更是显得格外诱人。而她那丰满的胸部,则是被巧妙地包裹起来,更增添了一份性感和妩媚。 此刻,楚骁正沉浸在喜悦之中。他早已将林诗岚想象成了一个童颜巨乳的女孩,如今终于得以实现这个愿望,心中自然是无比兴奋。他正在浴桶之中欢快地洗漱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伺候他的是仆人小九,而丫鬟小兰则是出去准备了一些补汤。 “小九,夫人是不是已经在等我了?”楚骁一边搓洗着身体,一边问道。 “回少爷,是的,夫人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随时前去。”小九恭敬地回答道。 听到这话,楚骁更是迫不及待地加快了洗漱的速度,期待着与林诗岚共度美好时光。 小九作为国公府的老人,以前一直都是小月独自照顾着楚骁,但随着时间推移,产业逐渐增多,小九便开始担任楚骁的跟班。 夜深人静时,楚骁与林诗岚在房内谈论着私密话题。林诗岚羞涩地嗔怪道:“色痞子,第一次就这样搞些花里胡哨的事情,难怪珊珊会说你有很多奇怪的念头,这种东西怎么能让人如此害羞呢!” 然而,楚骁还是想要先将重要事务交代清楚:“娘子,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刚才我见到公主笑了,你可曾见过她笑容满面的模样?我只是随口夸赞了一句,却因此被她的侍从所伤,正好借此机会请求陛下允许我陪伴你返回江南省亲。” 林诗岚一听这话,顿时心生疑虑:“今日是何特殊之日!你竟然还有心思去勾引其他女子,这位李芷依自从先皇后离世后,从未露出过笑容,而你却能让她对你展露笑颜?”心头涌起一股不祥预感,立刻伸手捏住了楚骁的下体。 “哎呀,有话好好说嘛,我都不急你这样是想守活寡吗?”楚骁有些吃痛。 林诗岚缓缓地松开了手,轻柔而缓慢地开口说道:“下江南这个理由确实挺不错的,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李芷依的女官伤害了你,这样一来大家都会认为你们两人已经决裂了,同时也可以让你远离京城,暂时避开一段时间。” “实际上,公主和珊珊一样,都是命运多舛的可怜人罢了。她们俩都是女子,珊珊甚至还是个孤儿,而公主虽然有陛下的庇护,但母亲的关爱却是无法取代的。” 今天下午,顾清舞不仅教导了林诗岚一些夫妻之间的事,还与她分享了许多自己的过往经历。原来,顾清舞五岁时就被送到了教坊司,后来进入了青楼。每天不仅需要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艺,稍有不慎还会遭受惩罚,做得不好连饭都没得吃。等再长大一点,就开始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觊觎,如果不是因为顾清舞懂得一些经商之道,可以帮助大皇子处理很多事务,恐怕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相公,妾身实乃不如珊珊妹妹也。若非那奸人从中作梗,她亦是侍郎庶女,即便身份稍逊,凭其才华,亦能在端午晚宴上力压孟月绮。母亲曾言,明家虽为商贾出身,现今亦有诸多入仕子弟,然其并无兵权加持。此番前往江南,意在让你安抚一番,并收拢明家众人,以为父亲所用。大宁之税收甚少,多数皆为世家所垄断,明家虽每年税银高达五百万两,然此不过是九牛一毛。那些官家之人,乃至藩王封地,皆无需缴纳税赋。” 林诗岚之言,如醍醐灌顶,令楚骁幡然醒悟。江南明家虽为第一豪族,然其出身低微,不受皇家庇佑。而江南本乃富庶之地,官员欲中饱私囊,易如反掌,更何况尚有藩王可兼并土地。 楚骁深思熟虑后言道:“嗯,看来我需要设法让陛下赐我一道旨意,既可制衡他们,也可作我们此行的护身符。” “还有一事,到江南后,你不得找我表妹,否则我一定将你那玩意拧下来!”林诗岚口中的表妹,乃明家嫡女明璃雪,亦是宰相林若栋最初欲嫁与楚骁的女子。 楚骁此刻岂会在意这些,事情已然想通的他,眼中闪烁着炽热之光芒,如饿虎扑食般紧盯着眼前的娘子林诗岚。童颜巨乳,制服诱惑,此等景象,早就在他脑海中浮现,而今一一成真,此刻要做之事,便是勇往直前,勇攀高峰。 第52章 进宫求旨 清晨起来,林诗岚浑身酸痛,身上一块完整的布料都没有,昨夜的楚骁折腾了她整整六次!哪怕她不断求饶也无济于事。此刻,她只能瘫软在床上,等待着小月和小兰来伺候她洗漱穿衣。 而楚骁则前往了国子监,与帝师许楷祥讨论了一些关于如何提高赋税的方法。随后,他便跟着帝师一起进宫面见景初帝。 当喜公公将楚骁带到御书房时,景初帝开口说道:“楚骁啊,坐下吧,以后不必再行礼了。老师对你赞赏有加,朕也想听听你的想法。此次江南之行,你有几分把握?另外,你需要朕为你提供些什么呢?” 楚骁一脸严肃地回答道:“陛下,臣只想要一样东西,那就是能证明臣是奉陛下之命行事的信物。除此之外,别无他求。至于官职,实在不敢接受,否则会遭到御史们的弹劾,反而给陛下添麻烦。” 景初帝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缓声道:“嗯,这里有一把玉扇,你拿去吧!朕的字还是有不少官员能够认出,虽然不算出色,不过比你那字迹还是要好上许多。” 楚骁闻言,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忙应道:“陛下就别拿臣开玩笑了,臣连家传戟法都还未融会贯通,这字怎能与陛下相提并论。” 景初帝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楚骁身上,好奇问道:“你字如此不堪,为何诗句却是当世顶尖?” 楚骁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地回应:“陛下,臣的诗句都是些女子的情话,实在拿不出手啊!” 景初帝笑而不语,片刻后,轻声道:“嗯,听闻朕女儿的手下将你打伤,你因此事想去江南养伤,也算合理。只是朕有一事还需确认,你当真对芷依没有半分想法?”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透过楚骁的眼睛看穿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这番试探让楚骁冒出冷汗,先不说自己家中还有两位娘子,就算赐婚,这般身份是入赘当驸马,还是公主下嫁到国公府?两者都行不通的,最起码目前来看绝对不行,这样全天下的人都会将自己当死敌,在没有取得陛下完全信任之前,只能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好色之徒,商贾之人。 楚骁脸上满是沮丧,无奈地说道:“陛下,臣确实借助公主的名号赚了不少银子,其中的牵连想必陛下也清楚。至于其他的事,家中的两位娘子已经让我够头疼的了,林相的千金与公主有些过节,臣真的没有精力再应付这些。” 景初帝内心同样担心女儿的幸福,叹息道:“唉,原本以为你已经改过自新,朕还觉得你与芷依挺般配的。可惜你已经娶了林相的千金,她们小时候的事朕也知道一些,罢了……这次你去江南,务必多加小心,注意保护好自己。” 楚骁恭敬地谢过景初帝的恩典,随后出宫。他吩咐武勇去找二皇子李章暨,告知自己即将前往江南,并提醒他要提防三皇子狗急跳墙、与人勾结,对国公府不利。这样做不仅能让李章暨走上前台,还能防止家中的顾清舞受到伤害。万一三皇子有所行动,李章暨就能以规劝弟弟的名义进入景初帝的视野。 楚骁迈着轻快的步伐,踏入了锦祥庄的后院。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李芷依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公主,此次前来,是来向您道别的。”楚骁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李芷依轻轻点头,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缓缓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坚强和决绝:“长安城如今已平稳不少,如若查到当年之事,还请忍耐一番。待你归来,我们再联手报仇。” 楚骁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芷依,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这位看似柔弱的公主内心深处有着无比坚韧的意志。他郑重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嗯,你去吧!国公府的事情我会帮忙照看的,谁能跟银子过不去呢?”李芷依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 楚骁无奈地笑了笑,心中却感到一丝温暖。有这样一位公主相助,他相信国公府一定能够度过难关。 然而,就在这时,李芷依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恍然。她轻声提醒道:“对了,江南还有个明璃雪,是明家嫡女也是林诗岚的表妹,你这次可要当心了!” 楚骁听到这个名字,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自然知道明璃雪是谁,也知道她和林诗岚的关系。想到自己娘子那个爱吃醋的性子,他的头顿时大了起来。 “哎,公主知晓臣的难处便是。不过,明家可能也知晓些内情,待臣归来定会给公主一个交代。”楚骁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祈祷林诗岚不要因为这件事吃醋闹脾气。 李芷依看着楚骁头疼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觉得这个男人有时候真是有趣极了。 “嗯,你要平安归来,我等你!”李芷依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许下了一个承诺。 楚骁闻言一愣,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感。他望着李芷依那双美丽的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终,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李芷依默默地注视着楚骁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之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思念,心中默默祈祷着他一路平安。 大皇子虽然还在禁足,但消息并不闭塞,他的母妃懿贵妃还能给他传递消息。当得知楚骁被贬去江南省亲养伤时,他感到十分蹊跷。毕竟以楚骁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能轻易被一个小小的女官所伤?而且这个女官还是宁国公主的人。 无奈之下,只得先派人去请刑部尚书高明,欲询问具体情况后再做定夺。三皇子已然彻底与储君之位无缘,而大皇子自己却觉得机会如潮水般涌来,必须趁此良机大显身手。 第53章 各显神通 大皇子见刑部尚书高明来到自己府中,皱着眉头问道:“舅舅,此事必有蹊跷,您能否去探查一番?楚骁就算再懒散,也是肃国公的孩子,我妹妹的女官能伤得了他吗?难不成他们二人真的决裂了?” 高明也觉得很奇怪,这件事本来就不归刑部管,现在听起来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他无奈地回答道:“请殿下放心,楚骁离开京城后,我们会派人暗中监视他。但是,柳家有些事情要与您商量,就是关于礼部尚书吴诚之女吴思晴的婚事。” “吴思晴和他柳家有什么关系?柳明远什么时候能替吴诚做主了?” 大皇子一脸疑惑,他想不出平日里不争不抢的吴诚能做什么。 高明解释道:“这是柳家和吴家的联姻,目的是加强两家的关系。柳家希望得到您的支持,所以想让您参与其中。” 大皇子听了之后明白了,说:“原来如此,那舅舅你就代替我去和柳家谈一谈吧。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 高明点头应下,表示会尽快安排与柳家的会面,并将结果及时汇报给大皇子。 礼部尚书吴诚,一直以来都不受荆楚吴家的重视和待见。尽管他现在担任着尚书这样重要的官职,但与家族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联系或交往。然而,柳明远突然来到他家门前拜访,并提出要为自己的嫡子柳翰麟向吴诚的女儿吴思晴提亲。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让吴诚感到困惑和惊讶。 “柳大人,小女似乎与令郎从未有过任何接触或交集啊!今日之事是否是大人您的主意呢?” 吴诚心中充满了疑虑,试图理解柳明远的动机。 柳明远微笑着回应说:“的确如此,上次端午节的晚宴上,陛下虽将珍贵的玉如意赏赐给了楚骁的妾室,但我对令媛的画作深感赞赏。而且,犬子与令媛年龄相近,不知是否可以安排他们见面交流一番?” 面对柳明远的提议,吴诚内心犹豫不决。他深知自己与本家关系疏远,更不愿意卷入柳家这种心怀叵测的大族世家。于是,他委婉地表示:“不瞒柳大人,小女已经连续四年在比试中输给了孟家的千金。如今她心情低落,不愿外出见人,已忧虑成疾。恐怕难以承担起尚书府少夫人的重任。还望柳大人谅解。” “其实此事是懿贵妃娘娘有意撮合,柳某也只是听命而已。” 柳明远装作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他早就猜到了吴诚会拒绝自己。 “这……柳大人要不再等等,如果陛下有此意思我等再谈论也不迟。” 吴诚没想到,此事竟然是大皇子的手笔,看来楚骁离京,大皇子想要趁机奠定储君的地位。 柳明远见好就收,识趣地离去,但他的真实目的并非如此简单。只要吴诚不倒向楚骁,那么他就有信心能从吴诚的小儿子吴百道那里获取到一些重要信息。这些信息可能涉及到陷害三皇子或是楚骁与公主之间的事情。 懿贵妃高悦云因为柳翰麟求娶吴思晴之事,特意前往皇宫面见景初帝。然而,景初帝却对她严加斥责,要求她安分守己,不要再试图拉拢世家,并警告说如果她再随意做媒,就会下令大皇子前往南境戍边。 如今,柳翰麟已经进京,并且前往国子监报到。他希望能够与吴百道建立良好关系,进而套取一些关键情报。 “在下柳翰麟,家父是工部尚书,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柳翰麟已经认出目标,上前打着招呼。 吴百道最喜欢跟这些同等家世的公子哥交流了,见来人打招呼,连忙回应道:“在下吴百道,家父是礼部尚书,柳兄可是不认得国子监的路?” 柳翰麟见吴百道上套,便寒暄起来,说自己很多年没有入京,这次前来也就是想在国子监中学习一番。秦王世子李泽言早就被堂姐李芷依叮嘱,要注意学子靠近楚雄,还要提防吴百道这个大嘴巴。见有生面孔来接近吴百道,心中觉得有些不妙,连忙找上堂弟李章韬,让他前去找宁国公主汇报情况,自己则留着在这周旋一番。 李泽言装作路过,发问起来:“吴兄,这位是?” “回世子,这位是柳尚书嫡子柳翰麟,今日也是来国子监入学的,因为不熟悉路,才问起了在下。” 吴百道一脸庄重地回答着李泽言的问题。 李泽言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他看着吴百道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故作镇定地询问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许院长今日已经入宫了,恐怕柳兄要在这里多等一会儿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想和吴兄说一下,我最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们家的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柳翰麟听了这话,心里不禁犯嘀咕起来,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刚刚联系上吴百道,就有人出来横插一脚,而且这个人居然还是秦王世子,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不过他也不敢轻易得罪李泽言,只能无奈地向对方行礼告别,然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柳翰麟远去的背影后,他将吴百道叫到了一旁,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令姐是否被柳尚书提亲?如果是的话,那这柳翰麟搞不好就是你未来的姐夫!” 吴百道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连忙追问道:“世子殿下,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我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啊!” 李泽言见吴百道如此惊讶,心中不禁有些无奈。这家伙的反应总是慢半拍,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挥挥手打发道:“哎,算了,你还是回去找你父亲吧!这事情我也是刚才知晓,本想询问你一番,没想到柳翰麟就来找你了。” 看着吴百道急忙忙回家的样子,李泽言不禁感叹世事难料。他原本以为和楚骁之间的约定能够顺利实现,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变得复杂起来。楚骁才刚刚离开长安,柳家的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了。 第54章 荆楚吴家 楚骁原本计划先进入荆襄之地,再通过水路顺着长江一路南下,前往金陵。因为金陵乃是明家的根基所在地。然而,他们才刚刚踏入南阳境内,就被吴家的人拦住了去路。这些人声称家主有请,希望楚世子和林相千金能够前去做客。 林诗岚心里明白,这吴家在荆楚地区可谓一手遮天,要想得知从长安城出发的消息简直易如反掌。于是,她无奈地对楚骁说:“相公,我们还是去吧!这吴家家主吴通和礼部尚书吴诚是远亲,三皇子殿下更是他的亲外甥。” 此次出行,楚骁仅带了武勇作为护卫,小九则担任车夫一职,而他的贴身丫鬟小兰则留在了家中协助娘子顾清舞,因此身边实在没有其他人可以差遣。 楚骁挠挠头,有些尴尬地问林诗岚:“娘子,能不能麻烦小月帮我个小忙?让她去南阳城中打听一下,看看哪家青楼最好。”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顾清舞还不够吗?你想在家中吹拉弹唱是吧?”林诗岚一脸怒容,大声训斥。 楚骁有些无奈地看着娘子,解释道:“什么呀,不要把你相公讲得那么好色好不好,我只是想让小月去看看那些女子的布料,我感觉吴通这次并不是来刁难我的。” 林诗岚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这色胚子,一天到晚就想着女人!”虽然她和楚骁已经圆房,但每天还是不停地骂他是个下流痞子。对于她来说,现在有很多词汇都是她的禁忌,比如青楼、公主、孟家等等。 吴通准备得非常充分,官道畅通无阻,他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终于,楚骁一行人到达了襄阳城吴家宅院之中。 “草民吴通,见过楚世子、世子妃。”吴通行礼时,态度显得格外恭敬。 实际上,尽管景初帝已经赐婚,但并没有明确指定林诗岚为世子妃。当初景初帝这样做,就是担心楚家和林家会联手。因此,他故意留下了一个心眼,如果日后楚家势力扩张,他可以再次赐婚,让其他女子进入国公府,以此来制衡林诗岚。 林诗岚其实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在外人眼中,她已然成为了肃国公府现任主母。然而,当吴通提及此事时,她不禁感到些许尴尬,脸色微微泛红。楚骁深知妻子的心思,急忙站出来替她解围:“吴家主,您太客气了。实际上,陛下并未赐予我任何官职,我只是继承了世子之名罢了。” 吴通岂会不知其中缘由,但他仍然微笑着向楚骁解释:“林相之女,又怎会不配成为世子妃呢?即便陛下此刻不提,将来世子妃诞下子嗣,世子您接管楚家军,必然是铁板钉钉。此次邀请世子与世子妃前来,其实是为了三殿下的事情。” 听到这话,楚骁心头一紧,他低下头来,低声回应:“吴家主,楚某向来只对钱财感兴趣,并无争夺权力之意。对于三皇子之事,我深感遗憾,当时也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 “世子言重了,我吴家岂会站队皇子,只要我吴通尚有一息尚存,便只听从于陛下一人。”吴通轻抿香茗,慢条斯理地说道。 林诗岚不禁一怔,这才发觉吴通才是那看得通透之人。自幼起,三皇子便与吴通多有往来,直至其母妃仙逝后,方才渐渐疏远。想必是早已洞悉三皇子为人轻佻,心机与手段皆不出众,难以角逐储君之位,故而一直明哲保身。 楚骁闻罢,旋即领会了吴通的深意,倘若此次自己出行,吴家毫无表示,着实于理不合,遂将其请至家中,表明立场,再示于众人。紧接着,楚骁发出合作的邀约,言道:“还是吴家主目光如炬,既然如此,那楚某此番前来,可否与吴家主达成一笔交易?” “世子的买卖若有需老朽之处,尽可直言,只要我吴家不受损失便可。”吴通对楚骁的产业早有耳闻,醉花酿、香皂、女子的贴身物件,乃至诗句,皆能卖出数十万两银子的高价。 “吴家主莫要打趣,在商言商,岂会有不盈利之理。我欲借吴家水路之便,运输江南的货物,同时,我楚家的货物,也会以成本价交由吴家代售。”楚骁道出了自己的盘算。 吴通对楚骁的能力并不存疑,只是他需要一个缘由,吴家何以能与打压三皇子之人合作。 “世子,老朽诚然是一介商人,然而这三殿下之事,若不给出一个说法,恐怕会令家人寒心。日后我吴通见利忘义,又该如何自处?” 楚骁并不打算亮出陛下恩赐的玉扇,而是搬出了秦王的名号。笑答:“为何是与我合作?吴家主合作的对象乃是秦王爷,亦是秦王世子恳请我帮忙,寻觅些赚钱的法门。现今吴家主大可修书一封,与李兄共商大计,至于货物之类,我略出些主意便是。” 吴通着实难以想象,楚骁年仅二十二岁,便如此智谋深沉,不禁抚掌大笑道:“妙哉,世子果真有妙招,连秦王世子都与您交好,如此一来,那这事情老朽便知晓该如何处置了。这荆楚之地若有世子瞧得上眼的物事,老朽定当乐意效劳。” 楚骁自信满满地回答:“在下确有一事,欲请吴家主相助。礼部尚书吴大人可是家主的远亲,其官声甚佳,然而苦于无人提携,现今想请吴家主帮忙,看看能否促成吴大人爱女与秦王世子的姻缘,如此这般,一切便都顺理成章了。” 原来李泽言早在楚骁离京之前,就曾询问过他是否对吴思晴有意,并言明自己倾慕吴小姐多年,只是苦于父亲的态度,极不情愿让自己迎娶一位毫无背景的尚书之女为妻,因此婚事一直拖延至今。 吴思晴较李泽言还要年长一岁,年方十八,按理说早就该出阁,只是吴诚不愿女儿嫁入世家甚至皇族,一心想等一位寒门学子被自己相中,招入府中为婿。 二人商议妥当之后,吴通本欲邀请楚骁在府中游玩数日,奈何楚骁身负要事,只能委婉推辞,随后便在吴家人的协助下,乘船赶赴金陵。 第55章 一场误会 顺江而下,楚骁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没几日便抵达了金陵城中。一路上乔装打扮,仅让吴通准备了一条商船。然而,船行速度过快,林诗岚可遭了大罪,呕吐得如翻江倒海,苦不堪言。 “小姐,您该不会一次就怀上了吧!”丫鬟小月一边悉心照料,一边说道。 楚骁从未体验过为人父的滋味,见娘子如此症状,不禁喃喃自语起来:“嗯?我竟一次就中?如此之快?也是哦,娘子那丰腴的臀部,着实好生养。” 林诗岚听闻,顿时火冒三丈,犹如被点燃的爆竹,抄起一旁的果盘,狠狠地朝相公砸去。并怒声骂道:“都怪你,你那是一次吗?还敢说我屁股大,你羞不羞?” 船舱中仅有三人,小月不通医理,不会把脉,只能苦等抵达金陵城后,请明家的人前来诊治。武勇早已成家,孩子都几个了,听到船舱内的动静,他十分尴尬,只好向船舱走去。 林诗岚脸色通红,羞涩不已,刚刚她的反应过大,说话声音也传了出去,肯定被外面的人听到了。 楚骁一脸愁容,他对妻子怀孕这件事毫无头绪。这时,他突然想起武勇早已为人父,应该有经验,便立刻打开房门将武勇拉进屋内,恳求道:“武校尉,你教教我吧,这孕妇该如何照顾啊!” 武勇见此情形,迅速关上房门,并低声向他们解释说:“少主,夫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出门还不到半个月时间吧?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出现害喜症状呢?一般来说,至少要一个半月左右才会有这种情况啊!会不会是少夫人苦船导致的?毕竟这几天船只行驶速度较快。” “原来是这样啊!”楚骁恍然大悟,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刚才的担忧瞬间化为乌有,他兴奋地跳了起来。 林诗岚看相公的样子,恨得牙根痒痒,也不管武勇在场,上去就揪住楚骁的耳朵,痛骂道:“你这个下流痞子,你到底什么意思,出京前你折腾我多久?现在看我怀孕说三道四,结果没有还这般高兴,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任?” 武勇看到林诗岚这么愤怒,赶紧自觉地跑了出去,还把船舱旁边的人都叫走了。楚骁在船舱里非常委屈,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 小月站在一旁安慰着小姐,告诉她不要太生气了。林诗岚很恼火,于是玉手不停地抓挠相公。楚骁被挠得满脸都是痕迹,但还是强忍着不敢反抗。最后,林诗岚终于累得没有力气了,才放开了楚骁。 当他们下船的时候,明家的人早已等候多时。为首的是明家的下一任家主,也就是明琳的哥哥——明崇。 明崇看着楚骁和林诗岚,好奇地问:“哎,诗岚,这就是楚世子吗?怎么看起来跟当初林相省亲时一模一样呢?” 这时,周围的下人都忍不住偷笑起来。楚骁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惊讶,原来自己的岳父大人当初也是这样的待遇啊!他感到有些委屈,于是向明崇解释说:“在下楚骁,是诗岚的夫婿。刚刚我们只是打闹了一下,所以才会弄得如此狼狈不堪,请舅舅不要见笑。” “哎,这话是林相教你说的吗?怎么如出一辙,要不是人不一样,我还以为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明崇没想到外甥女也遗传了妹妹的泼辣,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容。 林诗岚娇嗔道:“舅舅,您就别打趣我了。赶紧找个大夫来瞧瞧吧,其他事情等会再说。”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林诗岚从来没有这么娇滴滴过,只有回到了明家她才是那个备受宠爱的千金大小姐。她的一颦一笑都充满了自信和活力,仿佛这个世界都为她而转动。 明崇见状只好带着几个人回家,一边走一边说:“小雪已经在家中忙活许久,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家人的期待与欣喜。 而明家家主父亲明刚,则去钓鱼了,想要亲手做一道鲈鱼给外孙女和外孙女婿尝尝鲜。 楚骁尾随着众人,一同迈入明家那巍峨的大门,心中不禁涌起万千感慨。他已记不清有多久未曾体验过这般浓郁的家庭氛围了,这种温馨、和谐的气息,宛如春风拂面,让他倍感珍视。在肃国公府中,小兰和兴伯虽皆是忠心耿耿的家仆,但主仆之分犹如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如在明家这般自然随性。此刻的楚骁,终于寻觅到了那久违的归属感,他深知,这里便是他梦寐以求的家。 “姐,你回来啦!”一声清脆的呼唤传来,说话之人正是明璃雪,大宁七大美人之一,与林诗岚并称明家双珠。她的美,恰似江南水乡的温婉柔情,双峰虽不如林诗岚那般傲人,却多了几分知性与安宁,宛如一朵盛开的水莲花,清新脱俗。 林诗岚见自家相公的目光在表妹身上游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道:“滚开你这色痞,都说了不许看我表妹,还不快到一边去!” 楚骁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识趣地走到一旁的庭院中闲逛。小九和武勇正在忙碌地搬运着行李,他百无聊赖,目光无意间扫到前方,只见一位老者正悠然自得地垂钓着。这位老者便是明刚,他的年纪比帝师许楷祥还要大上两岁,已然七十二岁高龄。 “老先生,您这是在钓什么鱼呢?”楚骁并不认得明刚。 明刚云淡风轻地回答道:“世子,你理应唤我一声外公。你与肃国公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我一眼便认出了你。” 楚骁赶忙诚惶诚恐地赔礼道歉,说道:“晚辈楚骁,拜见外公,适才多有冒犯,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无妨,不知世子此次携岚岚回来省亲,是否另有深意。”明刚的目光犹如鹰隼般深邃而锐利。 第56章 上官家的消息 楚骁心里清楚得很,岳母明琳曾经跟他讲起过,林诗岚的外公明刚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虽然年纪大了,但依然精神矍铄,充满活力。正是因为有他的英明领导,明家才能稳稳地坐在江南第一世家的宝座上。如果不是明刚还在世,单凭那些地方官员和藩王对明家的敌意,恐怕明家早已陷入混乱不堪的境地了。 此时,林诗岚已经将所有的下人都打发走了,然后独自一人朝着自己的夫君和外公所在的方向缓缓走来。 楚骁恭敬地向明刚行礼后,如实说道:“禀报外公,孙婿此次前来江南,实则是想要调查清楚当年父母意外离世的真相。无奈一直苦寻无果,岳父大人建议我到江南来寻找线索。” 明刚微微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开口道:“嗯,原来如此,想必若栋也知道一些事情。实际上,你的母亲乃是临安城上官家的嫡女。” 上官家是临安城的富商,专门做粮米生意,他们家的产业在当地可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而楚骁的母亲上官燕,则是上官家的掌上明珠。二十五年前,上官燕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上官家,抛弃了荣华富贵,后与楚云天成婚,并改名为宫燕。 这段往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明刚算是其中之一。而上官家也非常注重家族声誉,对于女儿与人私奔之事,自然是讳莫如深,不会轻易向他人提及。 楚骁心中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还是临安人,平复心绪之后说道:“外公,您放心吧!我会小心行事的。” 明刚微微颔首,继而说道:“孙婿,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倘若自身实力尚欠火候,切不可轻易袒露自己的勃勃野心。你母亲上官燕原本是要嫁柳俊峰的,那柳俊峰当时就被认定为柳家的下任家主,还是现在工部尚书柳明远的长兄。虽说我并不知晓这其中是否存在某种关联,但你大可以循着这条线索去刨根问底。” 闻听此言,楚骁的眼眸中霎时燃起熊熊杀意,眼眶中更是布满了如蛛网般的血丝。 一旁的林诗岚见此情形,唯恐丈夫情绪失控,冲动行事,赶忙上前搂住他的腰,柔声劝慰道:“夫君,莫要冲动,我们定能查明真相的。”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楚骁,赶忙致歉:“外公,是我有些走神了,幸而有诗岚在我身旁。您放心,在我尚未具备足够实力之前,我定不会暴露自己的意图。” 明刚也深知楚骁身负血海深仇,宽慰道:“嗯,吃饭吧!既然回来了,就好生调养一段时日,上官家的事,还是由你自己权衡利弊为好。” 这饭桌上,不仅有明刚和明崇父子二人,今日乃是家宴,众多亲朋皆前来道贺。楚骁的酒量向来颇佳,明璃雪的母亲王红叶乃是苏州王家之人,见林诗岚的相公如此俊朗,气质出众,心中不禁泛起丝丝酸楚。 “父亲,瞧诗岚觅得了这般好的夫婿,可否也让小姑子替小雪寻个如意郎君啊!”王红叶在饭后闲聊时请示道。 “娘,我才不要嫁人!”明璃雪满脸不情愿,撅着小嘴。 明璃雪都二十岁了,和李芷依同龄,要是换作普通人家的女子,早就嫁为人妇了。 明崇顿觉颜面扫地,急忙打断道:“你就莫要为此事烦心了,我明家的女子向来不受世俗的羁绊,只要女儿中意便好。” 见儿子儿媳如此,明刚则是云淡风轻地回答:“如今明家已非先帝之时,欲对咱们不利之人多如牛毛,无论孙女嫁与何人,都极有可能遭人猜忌,进而攻讦明家。” 王红叶身为大家闺秀,能成为明家下任主母,自然不是寻常女子。只是楚骁的模样身姿,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种种传闻,着实令她艳羡不已,自己女儿的表姐觅得了如意郎君,这让她这个当母亲的心中的苦楚无处倾诉。 “是妾身失礼了,还望诸位莫要见怪,大家都是一家人,妾身这就去后堂瞧瞧醒酒汤。” 楚骁见王红叶离去,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林诗岚可是个醋坛子,此刻他若是多说一句,定会被娘子视作对她表妹心怀不轨。 明璃雪开口问道:“表姐,要不我给你当账房吧!我实在不愿在家中待着了,姐夫的产业众多,我可以帮你们打理账目。” 随着“噗”的一声,楚骁口中的茶水尽数喷出,他万万没想到明璃雪竟会主动投诚,顿时心惊胆战起来。 林诗岚指着相公便严词拒绝道:“你怕什么?难不成你早就有此想法?表妹你不能跟我走,舅舅、舅妈和外公都舍不得你。况且这人是个下流胚子,指不定会对你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家主明刚亦是懊恼万分,后悔自己太过宠爱女儿明琳,导致外孙女也是这般性子。这还是当着家人的面,就这般口无遮拦地辱骂夫君,私下还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听先前儿子所言,刚接二人下船时,楚骁的脸上便有挠痕。 “岚岚,世子是你的夫婿,在长安城的时候你也是如此行事吗?”明刚苦涩提问。 “外公,你不知道,这个色胚,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而已。私下可会折腾人了,那些产业都是些骗女儿家的玩意,家里不仅有个琴棋书画都比我强的顾清舞,还勾搭李芷依!” 林诗岚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满腹的苦水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还不忘狠狠地瞪着楚骁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明崇听闻却是心中一动,觉得楚骁果真是个能人,说不定能成为明家的救命稻草。如今官员和藩王就像两头凶猛的野兽,一边打压一边拉拢自己,倘若楚骁能够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功绩,或许陛下就不会坐视不管,任由众人对明家群起而攻之。 林若甫现在是明家的代表人,清流领袖,可只是文官。用来处理政务景初帝放心,可也不敢交予过多权力,毕竟身后的明家是景初帝的心头大患。 明崇他看着楚骁,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外甥女婿,你和宁国公主的关系很好吗?” 楚骁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这妻舅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诗岚,发现她的目光正如同尖刀一般向自己转移过来。 第57章 明家的态度 楚骁一脸不情愿地回答明崇:“舅舅,您这不是为难我嘛!我和公主并不熟啊,就是借着她的名号做点小生意,赚点钱罢了。” 一旁的林诗岚听后,二话不说,拉起表妹明璃雪就往外走,头也不回。明崇见状,心中更加疑惑不解,怎么一提到宁国公主,林诗岚就如此态度呢?他只知道两人小时候是好友,后来不知为何关系恶化,但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吧。 明刚看着儿子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心想这小子真是个直男,一点都不懂女人心。于是埋怨道:“崇儿,你把人都给气跑了。五十岁的人了,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吗?我看呐,说不定陛下早就有将公主许配给楚骁的意思了,要不岚岚怎么一听公主的名字就这么生气?” 此时,王红叶端着一碗醒酒汤走进了大堂,刚好听到公爹明刚的这番话。她心里清楚,肯定又是自己那个嘴笨的相公说错话惹得岚岚不高兴了,赶忙开口打圆场:“爹,您就别责怪相公了,他也是无心之失。再说了,岚岚可能是舟车劳顿、身体不舒服才先走的,跟相公没关系。来,楚世子,喝口醒酒汤醒醒神。”说着,她将醒酒汤递给了楚骁,拉着相公明崇离开了大堂。 夫妻二人离开堂中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此时只剩下楚骁与明刚两人。 气氛略显尴尬,楚骁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外公,可否派人暗中联系一下上官家的掌事人?柳家定在江南有眼线,如若我的人前去临安城,恐怕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明刚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他语气坚定地回应道:“嗯,傍晚我已经修书一封,遣亲信跟随商队一起出发了。你稍等两日,便可收到消息。” 林诗岚今日显然没有打算和楚骁住在一起,她吩咐丫鬟小月去准备一番,声称自己要和表妹明璃雪说些私房话。 夜幕降临,月色如银。林诗岚与明璃雪一同走进闺房,两人亲昵地坐在床边,开始闲聊起来。 “表姐,姐夫长得很俊哎,还会做生意,你为何如此对他?姑父可没有这些手段,我都听说了。”明璃雪好奇地问道,眼中满是疑惑。 林诗岚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道:“妹妹,你有所不知,那下流坯子虽然表面看起来人模狗样,但实际上却只是个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人。而且,在国公府也是顾清舞打理一切,他只管到处招花惹草。就算如今风评好转,也只是想些稀奇古怪的点子而已。” 明璃雪听后不禁皱起眉头,反驳道:“可是表姐,姐夫明明有才华啊!他不仅会做生意,还能做出那么多新奇的东西来赚钱。而且,他还会写诗呢!” 林诗岚心中一动,仔细想了想,知道明璃雪说得不无道理。然而,她仍然是对自家相公抱有偏见,认为楚骁就是看到女人就走不动道。两人就这样聊了一夜,不知不觉间已到天明。 这一夜,明璃雪对楚骁的看法改变了许多。她原本以为楚骁只是个普通的世子,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有才华、有能力。不仅如此,楚骁还能够蛰伏多年,不声不响地积攒实力,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楚骁今天本来就很疲倦,再加上听到了母亲的事,心情郁闷,喝了点酒后,便早早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林诗岚推门而入,大声喊道:“懒虫,起床啦!你昨天是不是出去做贼了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看到自己的妻子走了进来,楚骁没有任何犹豫,一把将她拽到床边,又是亲吻又是拥抱,尽情地占便宜。还时不时地调侃说:“昨晚故意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现在我可要好好补偿回来哦!” “讨厌鬼,快放开我,去找李芷依吧!”林诗岚依旧保持着那副傲娇的性格,虽然嘴里说着拒绝的话,但手上并没有做出抵抗的动作。 等到吃过午饭后,王红叶率先前来向楚骁请教有关他那些奇特产业的问题。 “我可以让娘子把这些写给舅妈您看,但是得先说好了,这可是绝对机密,千万不能泄露给其他人知道。”楚骁一脸严肃地说道。毕竟明家能够有如今这样的成就,肯定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手艺和技巧,而这些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当然会严加防范,不会轻易示人。 “世子真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怪不得我相公昨晚对你赞不绝口,夸了你一宿。”王红叶的母家也是做布匹生意的,就算不制作,只售卖,凭楚骁的那些奇思妙想,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林诗岚却不这么认为,她深知楚骁把那些内衣和月事布的制作方法告诉了王红叶,连忙劝道:“舅妈,别卖那些东西了,太羞人了,会让人颜面尽失的!” 随着几人移步书房,明崇自然是不想掺和这些,他渴望得到楚骁的支持。 “舅舅,我觉得不太可能,陛下清楚我父亲与岳父的关系,况且诗岚是明家的外孙女。如今倒不如请外公派旁系去援助他人,给世人营造出一副要分家的假象。”楚骁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我们主动分家?”明崇对楚骁的想法惊诧不已。 林诗岚见此赶忙解释道:“哎呀,舅舅你怎么还不明白啊!反正明家中总有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既然不愿意同舟共济,不如干脆让他们分出自己的产业,然后想投靠谁就随他们去,剩下的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再加上这色痞的古怪物件,又何愁不如往日?” 一旁的明刚不禁感叹:“听到没,崇儿,你还不如岚岚聪慧,我真担心这个家交给你会分崩离析,要不是红叶操持家中事务,我真想把事情交给琳儿。” 王红叶也是无奈苦笑,自己的夫君为人忠厚老实,做事勤恳踏实,唯独缺少了家主明刚和小姑子明琳的那一丝精明劲儿。正当几人在书房中商议得热火朝天,金陵知府鲍国安突然前来府上拜访了。 第58章 鲍国安的提示 自打知晓楚骁要去江南,二皇子李章暨就先知会了金陵知府,要他好生招待一番。鲍国安是李章暨的表舅,和三皇子李章平差不多,二皇子李章暨也是自幼丧母,母亲鲍蕾是洛阳鲍家的女儿,算不上高门大户,所以当年景初帝在王府时也不算多宠爱二皇子生母。 “知府鲍国安,见过世子、明家主。”大堂中只有楚骁和明刚在接见知府,其余人已经散去。 “鲍大人,可是二殿下请您照拂我?”楚骁心里跟明镜似得,毕竟这位知府大人昨天就知道自己来了金陵,但今天才来拜访。 “确实,请世子不要怪鲍某来迟,昨日下官已经知晓您来到金陵。”鲍国安一脸歉意,诚恳地回答。 楚骁笑了笑,道:“不碍事,我只是好奇,这江南之地,到底有多少势力,又分属哪些派别?” 鲍国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楚骁的意思,连忙说道:“世子,这江南之地的官场,其实分为两派,一派是以清流为首,另一派则是以藩王为首。至于与明家交好的官员……”说到这里,鲍国安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楚骁见状,心中冷笑一声,这家伙还真是圆滑,于是接着问道:“鲍大人不妨直说,我不会怪罪于您。” 鲍国安尴尬一笑,说道:“世子,其实这江南之地的官场,并没有太多人与明家交好,毕竟明家一直以来都保持中立。但也有一些官员对明家颇为敬重,认为明家乃是江南世家之首,自然也不敢得罪。” 楚骁点了点头,心中明白,明家虽然强大,但在官场上并没有过多涉足,自然也没有太多敌人或朋友。 他想了想,继续问道:“那鲍大人觉得,我们该如何在江南立足呢?” 鲍国安沉默片刻,道:“世子,依下官之见,我们应该先了解江南的官场局势,然后再慢慢渗透其中,寻找合适的机会。当然,这需要时间和耐心。” 楚骁微微皱眉,他知道鲍国安说得不错,但这样做太过保守,而且容易被其他派别排斥。他必须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才能在江南站稳脚跟。 就在这时,楚骁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转头看向鲍国安,道:“鲍大人,您觉得我们可否借助二殿下的力量呢?” 这个问题让明刚感到一阵寒意,这样直接质问一方知府,恐怕只有楚骁才有如此胆量。实际上,鲍国安早已收到二皇子的指示,要全力以赴协助楚骁在江南开展行动。表面上看,这似乎是对楚骁表示友好,但实际上却是想趁机分得一杯羹,并将其作为自身的依仗。毕竟,即将走向前台的二皇子,需要众多人的支持才能稳固地位。 \"下官不敢有任何隐瞒,其实明家主也清楚,这金陵之地属于诚王的势力范围。而姑苏城和临安同样受他管辖,不过临安知府王谋确实是大皇子的门下之人。\" \"那么在这里就没有三皇子和孟家的一席之地吗?\"楚骁心生疑虑,按照常理来说,这江南地区可是赋税的重要来源,可为什么户部每年仅从江南征收五百万两白银呢? 鲍国安婉转地回答道:\"回世子,三殿下和孟家根本无法涉足江南。\" 这下楚骁才明白过来,原来诚王是支持大皇子李章沣的,而明家这些日子以来受到其他官员的排挤也都是因为这个。这么看来,所谓的多方角逐,其实只不过是林若栋作为保皇派和清流领袖,与大皇子背后的世家门阀之间的抗衡罢了。 “那你?”楚骁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 “世子想的没错,下官正是林相的学生,同时也是二皇子的表舅。”鲍国安直接亮明了自己的底牌。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明刚终于开口说话道:“唯贤啊,在这里就不要拘谨了,你今天来此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吧?” 鲍国安,字唯贤,他本就是通过科举考试进入仕途的,后来被林如栋相中,便来到金陵府任职。他和明家家主明刚很早就认识了,但由于他一直以二皇子一派自居,所以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 “明家主,今日其实下官前来是得知了一个消息,诚王有意为自家儿子娶亲,而他的目标则是......” 楚骁已然知晓鲍国安口中的娶亲对象究竟是谁,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我这小姨子果真是炙手可热啊,竟还特意让我在江南之时前来提亲?” 诚王李功贺,乃是景初帝同父异母的胞弟,被分封至江南,只因他的生母乃是柳家人。太妃柳青虽已仙逝,然而李功贺确实是柳家中除却柳俊峰和柳明远兄弟外,最为强大的一股势力。 “下官实在不便多言,今日前来,只为拜见世子,如今事情已转达,在下便先行告辞了,请二位多多保重。”鲍国安施礼后,便率先离开了明家。见知府离去,楚骁心中暗自揣测,李功贺是否知晓自己母亲的身世。倘若他真的知晓内情,那么此次江南之行恐怕就不会如想象中那般简单了。 回到房中,楚骁拉着娘子林诗岚一同分析起李功贺一事,并将明璃雪的情况告知于她。林诗岚听后,气鼓鼓地说道:“便宜李庭毅倒不如让他来当我的账房,如此一来,我挣了钱,回母亲那儿也能更有底气!” 楚骁并未告知林诗岚自己的行李中藏有一把陛下的玉扇,否则此刻娘子定会直接将玉扇掏出,让诚王速速离去,莫要打自己妹妹的主意。 “且看着吧!这两日定会有人登门造访,而且此事恐怕并非大皇子和王家所能左右,而是柳家自行决定的。”楚骁面带微笑,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这两日,林诗岚都不愿与相公楚骁同房,整日和表妹待在一起嬉戏玩耍,人影都难觅得,问起来便是外出与明璃雪学习商贾之术去了。 第59章 红钗楼遇险 林诗岚和明璃雪二人前去逛街,结果在金陵城最大的首饰店遇到了来人的调戏。 明璃雪作为江南最负盛名的女子,不仅长得倾国倾城,而且才华出众。如今与林诗岚一同出游,两人走在街上就像是一道难得一见的风景线,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然而,她们却不知道一场危机正悄然降临。诚王世子李庭毅带着一群手下将她们团团围住,脸上露出轻浮的笑容。 \"滚开,不然等下我要你好看!\" 林诗岚怒视着眼前的李庭毅,大声警告道。 李庭毅并没有被林诗岚的话吓倒,反而轻笑一声,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她说: \"在这江南之地,竟然有人敢对本世子如此无礼,真是罕见啊!不过,我倒是很喜欢有个性的女人呢。\" 他又看向一旁的明璃雪,嘴角微微上扬,说: \"明小姐,你旁边这位想必就是林相的千金吧?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美丽动人。\" 听到这话,林诗岚心中一惊,但她并未退缩,继续坚定地说: \"知道还不滚开?你当众调戏女子,这要是上奏朝廷,你该当如何?\" 已经有人前去官府通报了,鲍国安知道李庭毅虽然是世子,但为人狂傲,把江南之地都当成自己家中,仗着自己父亲是诚王,可以说无法无天。但此时又不能正面对抗,只好派身边的护卫前去明家。 “什么如何?娶回家咯!你做大她做小,你不吃亏的,我不在乎这些。”李庭毅言语十分轻薄,完全不把眼前的女子放在眼里,仿佛就是一件物品一般。而一旁的护卫已经围了上去。 楚骁还在家中休息,他也没想到这事,连武勇都没有出门随行,林诗岚只带了丫鬟小月,而明璃雪也就找了两个家丁提东西而已。 直到有人前来明家急忙通传,楚骁才知晓此事。他心中不禁一紧,立刻起身准备前往红钗楼。 “带路,武校尉,跟我一起,可还能展现我楚家军的威风?”楚骁语气坚定地问道。 武勇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表示有信心应对。 明璃雪见状不妙,心想李庭毅今日搞不好真的要将她二人掳去,于是灵机一动,决定拖延时间。 “今日诚王世子为何来这红钗楼?”明璃雪娇声问道。 李庭毅听闻此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屑道:“本世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需要向你解释吗?” 明璃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拖延时间:“哦,原来如此,那我倒要看看诚王世子今日究竟要做何事。” 李庭毅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可不觉得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强出头,即便是楚骁来了又怎样?这里可是江南,是他李庭毅的地盘。只见他一脸淫邪之色,色眯眯地看着两人说道:“自然是来寻你咯,也不瞒你说,家父已经准备前去明家提亲,没想到今日还多了一个美人!” 林诗岚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令人作呕的眼神,心中一阵恶寒,怒声斥责道:“就凭你这废物?你这世子妃的位置还是留给柳家女子吧,谁能看得上你啊!” “哈哈,能说会道,我喜欢。不过本世子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待会可别跪地求饶。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就在这红钗楼中,本世子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到底有多厉害!”李庭毅一声令下,身后的护卫便纷纷上前。 林诗岚见势不妙,立刻从头上拔出一根金钗,抵住自己的脖颈,快步走到窗边,对着李庭毅威胁道:“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现在就从窗户跳下去,死都不会便宜你。到时候你就是迫害女子的杀人凶手,我倒要看看陛下会如何惩治你!还有你身旁的这群狗腿子!” 随从们见状也害怕了,光天化日之下逼死林相千金,还是世子妃,这够诛他们九族的了。 “上啊!本世子保你们不出事,一个楚骁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有那个林若栋,无非是个赘婿而已!”李庭毅脸上浮现阴毒的样子。 楼下看戏的人越来越多,随从们就算再不要命,也不能当众行凶,不然这楼他们都下不去了。见僵持不下,李庭毅便自己上前要去抓住林诗岚,想把她先制服,到时候明璃雪也会就范。 没想到林诗岚见状就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命根子上,然后李庭毅倒地不起,痛苦不已。随从们见主子被伤,才反应过来,上去制服了二女。 “把她们给我绑到房里,我今日就要享受齐人之福!”李庭毅不管疼痛,勉强起身,随即在下人的搀扶下向房内走去。 房门尚未关闭,武勇突然出现,毫不犹豫地用单手将李庭毅远远地扔出去,使其重重地撞击在房柱上,随即昏死过去。与此同时,楚骁跟在其后,迅速地将那些阻拦他们的人全部屠杀殆尽。 此刻,众多官兵已经将整个红钗楼团团围住,而此时知府鲍国安方才现身。实际上,他完全可以早些时候就露面,但却选择等待楚骁首先采取行动。当看到楼内竟然有十多具尸体时,鲍国安不禁感到有些胆寒,心中充满担忧,生怕楚骁一时冲动,连李庭毅也一并斩杀,那样一来,即便他原本没有罪过,也会因此变成有罪之人。 在三楼,仅仅只有楚骁和武勇二人,而林诗岚和明璃雪则正在房间里精心整理着妆容。 “楚世子,请问诚王世子现在何处?”鲍国安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外面挂着呢,大人想必很早就到达这里了吧?为什么不立刻上前去营救呢?”楚骁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 鲍国安赶忙让官兵退下,自己则蹑手蹑脚地来到楚骁身旁,压低声音说道:“世子,下官在对面早已布置了弓弩手。如若世子妃和明小姐有危险,下官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阻止。可还没到那个节骨眼上,您身旁这个护卫就如猛虎般,以一当十地杀了进去。” “哎,我夫人其实还算安好,你要是能早些出手,我这小姨子恐怕也不会受到如此惊吓。罢了,人就吊在窗外,你领走吧。” 楚骁已然杀了十来人,心中的怒火也如潮水般渐渐退去,深知鲍国安处境艰难,随即让他去处理后续事宜。 第60章 恫吓诚王 事实上,诚王李功贺听到这个消息时,并不打算将这件事闹大。毕竟,这两名女子牵涉到明家、楚家和林相等重要人物,而自己的儿子李庭毅也没有受到太大伤害。然而,楚骁却故意将事情闹大,声称李庭毅当街抢走了他的妻子。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金陵城,使得所有百姓皆知。楚骁表示,如果不与林诗岚和离,他将无颜面对世人。 这个消息让江南的官员们炸开了锅。他们查阅了卷宗后发现,实际上李庭毅并未触及到林诗岚一根头发。楚骁则是坚称自己需要维护面子,因为他的妻子独自外出游玩并遭遇意外,这让他感到脸上无光。于是,他要求官员们上书陛下,请求批准和离。 “楚骁,你竟然杀死我的家丁,还袭击我并将我吊在阁楼外示众。现在,你竟然还有胆量来污蔑我,要求我给出一个解释?”到达府衙的李庭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冤枉。 “别扯那么多有的没的!你不就是喜欢这林相千金嘛,那好啊,给你!现在立刻让这些官员办理手续,然后你直接把她娶回家得了!至于明家小姐的事,我可做不了主。你自己回头去明家问问吧,如果还不行,那我就帮你把明家主叫过来。”楚骁故意装出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诚王李功贺也在旁边坐着呢,这件事毕竟是他儿子犯下来的,他心里当然清楚楚骁这话里的意思。于是,他连忙开口道:“楚骁啊,就算本王的孩子有些冒失,但他也并未对尊夫人造成任何实际影响,你又何必这样呢?而且,庭毅已经被你狠狠教训过一顿了,这样就算扯平行吗?” 可惜的是,明璃雪今天并没有来府衙。昨天受了惊吓之后,她就在家里好好休息着,连带着林诗岚也陪在她身边照顾着。 楚骁却是一点儿都不想听他们啰嗦,直接不耐烦地打断道:“少废话!要么你们就把人娶走,自己去跟陛下说个明白;要么我就让这些官员一起上书,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写清楚!” 其实这些都是楚骁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拖延时间,然后再趁机敲诈李功贺一笔钱。因为他知道,如果诚王真的有本事让自己的儿子去惹事,那么说不定上官家的事情也会被他们发现。所以,他觉得倒不如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这件事情上来,让明家的人趁此机会暗中联系上官家,这样做要安全得多。 听到楚骁这么一说,李功贺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忍不住问道:“林相千金怎么能说和离就和离呢?更何况,这件事本王可做不了主啊,这可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的!”在场的官员们听了这话,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刺儿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看到众人的反应,楚骁心中暗自得意,但表面上却装作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继续上纲上线地说道:“好好好!既然诚王爷承认这是陛下恩赐的婚事,那就好办了。我现在想问一下诸位官员,我楚骁是奉了陛下旨意成婚的,而李庭毅竟然敢当众抢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就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吗?更不用说陛下的恩典了!” 诚王父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们原本只是想稍微为难一下楚骁,顺便让他难堪一下,可没想到楚骁竟然如此强硬地顶撞他们。 \"是在下冒昧,还望楚兄海涵。\" 李庭毅一听涉及到陛下恩典的事情,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连忙低头认错。毕竟,若真因这事被官员参奏,那可是大麻烦。 然而,楚骁却毫不领情,冷笑道: \"少来这套虚情假意的道歉,你要是觉得委屈,就尽管上折子告我。我告诉你,我就是个粗人,字写得难看,更不会写什么折子。你想要林诗岚?行啊,你去娶她吧,你有本事就去向陛下求恩典。\" 说着,楚骁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让人又气又无奈。 此刻,坐在堂中的鲍国安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凝重的表情,但心中却是暗自偷笑。他知道,诚王父子这次算是遇到了对手,这个年轻人竟能让诚王如此难堪,实在是罕见。鲍国安心中不禁感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诚王在江南这块地盘上吃过亏了,而上一次,还是因为明琳回娘家省亲的时候呢。 面对眼前的僵局,李功贺也感到束手无策。此时,江南的官员们已经来了一大半,都在府衙中旁观着这场闹剧。李功贺明白,如果继续与楚骁僵持下去,不仅会让局面愈发尴尬,甚至可能会引起众怒。 于是,他只能强忍着怒火,向楚骁赔礼道:“楚世子,都是本王教子无妨,请你不要怪罪。” 此刻,李功贺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显然是意识到不能再继续强硬下去了。 楚骁故意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大声说道:“怪罪?我不过是个没用的世子罢了,我的岳父更是一个赘婿,这些可都是老百姓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事情,难道你们的卷宗里面没有记录下来吗?” 在场的众多官员听完之后,心中无不为之恐惧。这位诚王世子的胆子实在是大得惊人,平日里欺负一下江南的百姓也就算了,毕竟他们都只是普通的民众。但是如今,楚骁不仅是西北十五万大军的实际掌控者,更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其地位之高,令人敬畏。此外,还有担任一朝宰相的林若栋,被如此辱骂,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诚王见状,立刻一脚将自己的儿子踹倒在地,并责令他下跪认错。因为如果这件事被御史言官知道,必定会被狠狠地骂上史书,从而失去民心。到那时,他这个诚王又还能剩下多少权势呢?于是,诚王连忙对楚骁说道:“楚世子,小儿不懂事,冒犯了你和林相,请原谅他吧。” 然而,楚骁却并没有理会诚王的话,而是继续说道:“诚王爷,这些事情都无关紧要。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问你。不知道你是否认识这把玉扇呢?” 说完,楚骁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把扇子。这把扇子正是之前景初帝赐予他的那把。只见扇子上面刻着六个大字——如朕亲临。在场的众多官员中有不少人都认得景初帝的笔迹,看到这把扇子后,纷纷跪地朝拜起来。 第61章 喜忧参半 “这……这!陛下的玉扇怎么会在此地?”诚王惊恐万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玉扇,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不敢相信李功业竟然也来到了江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过去所享受的荣华富贵恐怕就要结束了。 楚骁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王爷不必惊慌,您觉得诸位官员是否会如实地向陛下禀报此事呢?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告诉王爷,这把扇子之前一直由我的娘子贴身保管。想必王爷应该知道李庭毅对我娘子做了些什么吧?” 听到这里,一旁的付鲍国安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他从未见过像楚骁这样的人,竟然如此果断地给人扣上一顶大帽子,而且还让对方无法辩驳。 如今的李庭毅可不仅仅是强抢人妻这么简单了,他不仅得罪了明家,还得罪了林相,但这些都还有回旋的余地。然而,这把玉扇却是陛下之物,李庭毅竟然敢当面行凶,甚至还口出狂言,这简直就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就算被处死也是最轻的惩罚了。 诚王无奈之下,只能下令将儿子打入大牢。其他官员见状,也纷纷收起心思,老老实实地将实际情况写明并上奏朝廷,以免给自己招来罪名。 “楚世子,这样你是否满意了呢?”李功贺满脸愁容地问道。他心里清楚,虽然在江南地区他有一定的势力,但一旦离开江南,他便一无所有。 “王爷,我并没有打算为难令郎。这件事就算我不说,陛下也肯定会知道的。毕竟当时街上那么多人目睹了一切,御史和言官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相比之下,由我来提出此事,总比他们在背后告状要好得多吧?而且,您最好准备一些银子,进献给陛下,否则我担心可能会有人故意陷害您。”楚骁开始忽悠诚王。 听到这里,李功贺感到头晕目眩。仔细一想,似乎确实如此,楚骁实际上是在帮助自己。于是,他立刻点头答应,并表示愿意筹集五百万两银子,让楚骁带回京城。最后,他还邀请道:“楚世子,之前我们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明天我将在府上设宴,请诸位光临,以表歉意!” “好的,明日我必当亲临,就暂且委屈令郎在那大牢中稍待些时日,待陛下圣裁之后,自然会平安无事。还有一事,晚辈须得言明,王爷您切莫卷入柳家之事,如今陛下对大皇子这般惩处,恐怕会牵连到您啊。” 楚骁这一招敲山震虎,犹如一把利剑,直刺李功贺的心窝,让他深刻领教到了这位年轻人的厉害手段。见自己的计谋被识破,李功贺也只得无奈应承下来。毕竟,保住自己的儿子和江南的地盘才是当务之急。 回到明家,楚骁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然而,迎接他的却是面色阴沉的林诗岚。 “你这狗东西,昨日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何会突然闯进来?”林诗岚怒火中烧。 原来,昨日武勇先是去救人,随后将林诗岚手中的绳子割断,留下一把匕首便出去协助自家世子。结果,当楚骁进去查看状况时,明璃雪正让表姐帮忙系着亵衣的带子,整个后背都被楚骁看了个正着。如今,明璃雪哭得梨花带雨,直说自己不能嫁人了,还不如去给姐姐当个掌柜。 楚骁也颇感烦恼地解释道:“哎呀,我真不知道啊,我是担心你的安危才进去的,生怕李庭毅伤害了你们。况且我就看了个背部而已,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这胆大包天的狗东西,看了我妹妹,还敢说出这种话来!我现在都不敢跟舅妈和外公讲!”林诗岚又气又急,这事情本是她引起的,自家夫君不过是救人,却弄巧成拙了。 其实,明璃雪早已将此事告知了母亲王红叶,并表示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了,当个女掌柜也挺好。这下,家中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明刚和明崇既心疼自家女儿,又无法责怪楚骁。毕竟,人家为了救人,连杀十几名诚王家丁,还能在公堂上出一口恶气,如今连诚王都要亲自设宴赔罪,并且不再为难明家的生意了。 王红叶忧心忡忡,仿佛心中压着一块千斤巨石,她焦虑地问道:“相公,这可如何是好?楚世子不过是碰巧撞见,并未瞧见什么私密之处!咱们谢人家都还来不及,怎好去质问呢!况且他是岚岚的夫君,即便咱们想让他负责,也是绝无可能之事啊!” “夫人,你晓得的,我对此等事一窍不通!如今连父亲都束手无策了!”明崇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明刚深知楚骁不是有意为之,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孙女转不过这个弯,明家本已雨过天晴,可如今孙女明璃雪却在此次危机中遭受重创,内心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日后的日子真不知该如何继续。明崇的长子明寅舟正在齐地求学,而二儿子明逸笙则在苏州城操持家中产业。 “要不将你家老二召回吧!瞧小雪如今的模样,怕是暂时无暇打理家业了。”明刚愁容满面,忧心忡忡地对儿子说道。 林诗岚仍在房中与相公楚骁争吵不休,口中喋喋不休地骂道:“都怪你,不肯出门陪我,否则那李庭毅怎会有可乘之机!如今你看了我妹妹的身子,称心如意了吧!我看你早有预谋!” 楚骁哑口无言,对他而言,看了个背影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娘子如此行为,想必是担忧家中又要增添新丁。 长安城早就犹如一团乱麻,李芷依表面上与楚骁势同水火,连门都极少踏出。而顾清舞手中的产业,却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缘由便是柳家之人在背后捣鬼。此时此刻,无人能够真正挺身而出,为顾清舞力挽狂澜,在日复一日的苦苦挣扎中,她的身体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第62章 上官宏的抉择 小兰见珊夫人每日憔悴不已,心疼地不得了,于是早早地就求兴伯给世子爷寄去信件,将珊夫人如今的情况仔仔细细、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世子爷。 然而此时此刻,远在金陵城的楚骁却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他正在焦急等待着明刚给他带来好消息。终于有一天,明刚传来了消息,说已经安排好了,让楚骁今天去明家偏院与上官家的人见面。 这天,上官宏按照约定来到了明家的一处偏院。这个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所以显得格外冷清。当他走进院子时,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正站在那里,眼神坚定而深邃。这个年轻人正是楚骁,他身着一袭黑色的华服,显得英姿勃发。上官宏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他的亲外甥,可由于当年妹妹离家私奔,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微妙。 “楚世子,我们现在恐怕已经算不上一家人了吧?当年你母亲私奔,还远赴西北,改名宫燕,连带着我的父亲也因她郁郁而终,最终死的时候也没能再见一眼自己的女儿。如今再提起这些往事,真的是让人感慨万千啊!”上官宏缓缓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凉。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对过去岁月的回忆和遗憾。 楚骁静静地听着上官宏的话,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内心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这段历史对两个家族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而他作为楚家的代表,肩负着维护家族荣誉和尊严的责任。 “好吧,上官家主,我想问一句,上官家的人是否不愿意替亲妹妹找寻死去真相?还是说你这个当家主的,家训传授便是如此,就算老家主有怨气,与你这当亲哥哥的何干?”楚骁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上官宏。 上官宏脸色一沉,微微皱眉,似乎被楚骁的话触动到了痛处。他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世子,我只是听从家父教诲而已,自宫燕离去后,父亲不准我们再提此事,更要撇清关系。”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和苦涩,仿佛背负着家族的重担无法轻易挣脱。 楚骁听了上官宏的解释,心中冷笑一声。他深知上官家主的孝道观念深厚,甚至有些愚孝。然而,他并不认同这种做法,认为上官家应该勇敢面对过去的错误,并为亲人寻求公正。 “上官家主,难道你不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吗?”楚骁毫不客气地质问上官宏,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上官宏低下头,脸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他知道楚骁说得有理,可家族的压力让他无法轻易做出改变。他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挣扎。 “世子,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其中牵扯甚广,还望世子给我一些时间,容我仔细考虑一下。”上官宏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似乎在权衡利弊。 楚骁冷笑一声,他觉得自己千方百计地转移诚王视线,找到上官家寻亲这件事简直荒谬至极,令人发笑。他忍不住开口讽刺道:“我费劲心思来到江南,本想寻找真相,了解我母亲的真正死因。却不曾想,上官家的这些人竟如此懦弱无能,毫无血性可言。就连自己的亲人被害死也不敢去报仇雪恨。依我看,你们就该改姓柳!” 听到这话,上官宏顿时瞪大了眼睛,怒声质问:“你说什么?我上官家怎么可能与柳家那些卑鄙小人同流合污?你竟然敢这样侮辱我们上官家!” 楚骁冷哼一声,不屑地回应:“难道我说错了吗?将自己的妹妹嫁给柳俊峰那个混蛋,最终导致妹妹惨死在柳俊峰的阴谋算计之中,你们还真是柳家的忠诚走狗啊!”说完,楚骁再也不想跟眼前这个虚伪的上官宏多费口舌,转身就要离开。 上官宏见状,急忙拦住他,语气诚恳地说道:“请留步,世子殿下。您能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呢?当年的事情并非家父所愿,其实是柳俊峰那无耻之徒设下陷阱,欺骗了我父亲。而我的妹妹因为不愿意屈从于那个恶贼,才会选择逃婚出走。”上官宏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二十五年前,柳俊峰来到江南,只为收集粮草。偶然间,他邂逅了上官燕,那惊鸿一瞥,犹如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的心,让他瞬间倾心。他如狡兔般前往上官家中,拜访上官明,巧舌如簧地说自己是奉朝廷旨意征调粮草,事成之后可推举上官家为西北粮商。 谁曾想,柳俊峰低价收粮后,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本许诺婚事的上官明顿觉被欺骗,如遭雷击。可婚约已定,商人重信,还未等家父前去撤销婚约,妹妹上官燕一去不复返,只留下一封诀别信,大骂父亲和败类同流合污,为了钱财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当作交易的筹码。 而后,柳俊峰自知迎娶无望,便如丧家之犬般灰溜溜地离开,反正已赚得盆满钵满。上官明则如霜打的茄子般,为此事郁郁寡欢,一方面觉得对不起女儿,另一方面又被人欺骗,这种丢脸的事情他不愿传出,直到二十二年前得知楚云天和上官燕成婚,还生下孩子,他才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人世。 “我父亲是十八年前平定西北才被先皇封为肃国公的,而十五年前调查贪污一案,在西北路上被柳家联合王家如恶狼般残忍截杀,最终惨死。”楚骁的杀意如汹涌的波涛般溢出,眼角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流下。 上官宏跪在地上,如捣蒜般磕头,忏悔着他这二十多年以来的愚蠢,哭诉道:“外甥,是舅舅不好,舅舅太蠢了,你娘没有哪里做错啊!如果二十二年前我去寻她,说不定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出现。自家就是做粮食生意的,为何还要像无头苍蝇般劳心劳累地奔波粮饷之事,而被歹人钻了空子啊!” 楚骁强压心中的怒火,如老僧入定般深思熟虑后,给了上官宏两个选择,一是在临安城当一个如沧海一粟般渺小的米商;二是放下手中如鸡肋般的生意,随自己回西北,如猛虎下山般去打垮柳家。 上官宏并没有丝毫犹豫,他深知楚骁如今的身份,这上官家的生意可以让明家帮忙照看,而自己可以带着家人前往西北,让楚家军真正地强大起来。 第63章 想法各异 二人分道扬镳后,楚骁马不停蹄地赶回明家主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明刚和盘托出。如今柳家已成不共戴天的死敌,必须除之而后快,而明家则可将上官家在临安城的产业尽收囊中,如此一来,双方都能得到一份保障。 “相公,咱们何时返京?晚间还有诚王的事宜呢!”林诗岚瞥见楚骁那坚毅如铁的眼神,深知他已下定决心。“ “与我一同前往即可,还有你表妹,那五百万两银子我定要带走,哪怕陛下执意全部收走,我也要讨得一个首肯!”楚骁心中唯有一事,那便是让柳家灰飞烟灭。 晚间的宴会,诚王并未再吐露半分关于柳家的消息。他只是表明自己身为皇亲,首先看重的是李家的江山社稷,自己的江南封地,其余诸事他可以保证不再插手,只求楚骁切莫追究李庭毅的责任。 楚骁已然洞悉诚王李功贺能力有限,能守住这江南之地已属不易,何况路途遥远,这柳家和王家的合谋,显然是另有企图,并不完全是因为诚王和大皇子的关系。而后陪着林诗岚在金陵城尽情游玩了数日,伤势早已痊愈,正欲返回长安,便收到了家中的来信。 “娘子,还是早些做好准备吧!你在江南玩得倒是开心,可珊珊那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长此以往,她的身体怕是会累垮的!”楚骁看着贴身丫鬟小兰的来信,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楚难耐。 返程依旧选择了来时的水路,之前让小月去探查青楼一事,再加上在明家居住的这些日子,水路货运渠道已然联系妥当,由舅妈王红叶帮忙打理此事,将江南的布匹丝绸制成精美的成衣,然后沿水路逆流而上,销往长安城和荆楚大地。 “你这狗东西,怎地天天将货物往那烟花之地倾销?你莫非满脑子都是那风月之所不成!”林诗岚对楚骁的榆木脑袋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酒水、亵衣、化妆品,尽皆让那青楼女子前去推销采买。 楚骁在船舱中被娘子狠狠数落,心中甚是不快,遂反驳道:“赚钱自然要寻得良策啊!难不成你还能去那寺庙叫卖不成?这些人腰缠万贯,你自然要晓得如何赚取,再者,整日唤我狗东西,我究竟所犯何事!” “岂止是狗东西,更是个没记性的狗东西,你对我又抓又咬,与那疯狗有何异?此番回长安,我定要归家好生休憩几日,你就让顾清舞陪你吧!”林诗岚在船上的这几日就没消停过,相公每日都要前来数回,对她动手动脚,嘴上更是满口黄腔。 此次回京,除了来时的五人外,还多了一个明璃雪。虽说明家人心有不舍,但着实需要打通从江南至京城的财路。而那顾清舞自身尚且自顾不暇,此乃明家生意,指望不上林诗岚,也只好让明璃雪负责了。 小九问道:“二小姐,您就如此在船舱外干站着吗?风这般大,您身子娇弱,如何受得住!” “哎,进不去啦!里面那没羞没臊的言语太多,我实在无奈,只得出来避避风头!”明璃雪一脸的无可奈何。 武勇嘴里叼着芦苇杆,像只慵懒的猫一样,躺在一旁偷笑,心中暗自感叹,自己的少主和少夫人就是这般,还是珊夫人好得多,犹如一汪清泉,宁静而温柔,绝不会像那暴风骤雨般大吼大叫。 柳明远在京城中也没闲着,他如同撺掇着孟月绮联合些大家千金,去顾清舞的凝露坊和锦祥庄找茬。而李芷依也知晓此事,可她却如那被缚住翅膀的鸟儿,无法用身份压人,因为即使这样做了,日后也无法再好好的做生意,会有店大欺客的嫌疑。 吴思晴已经收到了吴家的消息,父亲已经告诉她,说是秦王世子李泽言想要娶她,这些日子她的心中犹如一团乱麻,于是就来凝露坊买些胭脂水粉,在这过程中逐渐和顾清舞相熟了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楚世子还未归来,很多东西珊夫人你好像无法全部掌握,她们这是故意刁难你呀!”吴思晴担心询问。 顾清舞现在就像那陀螺一般,要忙活凝露坊、清风斋和锦祥庄的事情。虽然有小兰和小蝶的帮助,不过做主的事情还是得她一人承担。对于吴家小姐的关心,只能一笑了之。 楚骁回来的速度太过缓慢,被孟月绮烦扰的顾清舞已经心力交瘁,她对夫君的思念与日俱增。 “好慢哦,去的时候顺江而下,一路欣赏着美景,回来的时候却如此艰难,仿佛那逆水行舟!”林诗岚已经厌倦了船舱那狭小的空间,好在现在已经到了陆路,吴通派人好生接待,并且明璃雪对事务十分精通,短短两日便敲定了合约。 与她迥异的是,李芷依对这些商贾之事可谓是捉襟见肘。如今锦祥庄的生意如日中天,也能通过商队探知楚骁的消息,然而大多数时候都是顾清舞一肩挑起,望着她进退维谷的模样,蓦然觉得做一个妻子似乎并非易事,又联想到林诗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须臾间烟消云散。 景初帝这段时日都心花怒放,楚骁和诚王世子李庭毅的事情他已然了如指掌,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既然诚王已然认错,并让楚骁带回五百万两银子进贡,那么还有何事不能迎刃而解呢。 “老师,您认为楚骁怎样?如此年轻,却有这般能耐,能笼络吴家和明家,让诚王暂且安分。” 许楷祥喜笑颜开地回答:“陛下,此子实乃大才,先前的屯田戍边之策,使楚云玄休养生息,现今也不再催促兵部军饷了。” “嗯,老师所言极是,只可惜他并非李家人,否则朕着实多一臂助,大宁现今每年赋税不过两千万两银子,其余皆是由各地豪族进贡,加起来也才一千万两,这还是说进贡给朕的钱财。可是这内侍府的银子还不是照样要补贴出去,林若栋那边每年皆是亏空!” 景初帝亦有烦心事,一方面他手中军权寥寥无几,戍边全仗着异姓王,另一方面则是银钱匮乏,倘若让一方势力坐大,后果不堪设想。 第64章 替顾清舞报仇 楚骁心急如焚地策马狂奔,比林诗岚等人更早回到长安城。他对顾清舞的安危十分担忧,但又担忧可能遭遇陷阱,然而这个险他必须承担。与此同时,武勇与吴家人护送其他人返京,选择走官道以确保安全,速度相对较慢。 孟月绮每天都会前往凝露坊找顾清舞的麻烦,不只是为了楚骁,更是为了报复端午节宴会上所受的耻辱。她嘲讽地催促道:“顾花魁,能不能快点啊?我姐妹们都迫不及待了,难道只有楚骁才能解释得清楚这护手霜吗?” 顾清舞不仅要处理三家店铺的事务,还要管理家中账目,同时还要应对西北方面的开支以及孟月绮等人的纠缠,早已疲惫不堪,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没想到店外突然传来声音:“你父亲就是这么教导你在别人背后捅刀子的吗?好极了,看来你真的打算回齐地老家了!” 楚骁的声音宛如一声惊雷,震撼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但同时也如同一股甘甜的雨露,滋润着顾清舞的心灵。 \"你怎么在这里?\"孟月绮瞪大了眼睛,她早已算好了楚骁的归期,原本预计他最多只能在中秋节之前回到家中,却未曾料到,就在农历八月刚刚开始的时候,他竟然已经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眼前。 而此时,顾清舞被相公紧紧握住小手,心中感到无比温暖。她感受到了楚骁传递给自己的强大力量,仿佛一切困难都不再是问题。 楚骁冷冷地看着孟月绮,眼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口中嘲讽道:“你欺负我的娘子,我当然不能在自家商铺内给你教训。这次中秋宴会,你做好准备,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才艺,我都会让你被钉在耻辱柱上!” 周围的富家小姐们看到楚骁回来了,都以为林诗岚也快到了,便急忙四散离去。而孟月绮却还天真地以为暗中有人会帮她,甚至幻想着如果能在景初帝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可以求情让三皇子李章平从宗人府出来。可她并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好样的,楚骁,为了一个青楼戏子,屡次与我作对,现在更是要替她报仇了。就算没有孟家,我孟月绮一样万人瞩目。”孟月绮恶狠狠地说道 “行,孟大小姐,看看这次我能否将你的心爱之人踩入深渊!”楚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李芷依听闻楚骁回来后,心中十分复杂。她责怪自己没有信守承诺,没能保护好顾清舞,导致顾清舞每天都遭受着痛苦和折磨。但她又不敢轻易出门,因为害怕被柳家猜疑,所以无法去国公府找楚骁说明情况,只好让女官前去传递消息,说柳俊峰的亲信柳刑风已经进京。此刻,她只能默默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小兰一见到自家少爷回来了,顿时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着向楚骁诉说这两月珊夫人过得有多不容易,又是被孟月绮等人刁难,又是操持家务累得不行。 楚骁却显得很平静,安慰着小兰说知道了。实际上,他心里清楚,顾清舞的辛苦并非仅仅因为这些琐事,而是因为他这个做丈夫的一直没有承担起应有的责任。楚骁其实精通数理,但他就是不愿意动笔而已。他随即对小兰吩咐道:“好了,小兰,去通知家里的账房,从今天开始,由本世子亲自来打理账目。另外,告诉夫人,让她去洗漱一番,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小兰听到这话,立刻高兴地跑开了。 此时,几名账房正和兴伯一起忙碌着,他们一边整理着账本,一边焦急地讨论着什么。楚骁走进书房后,便悠闲地坐在书桌前,嗑着瓜子,同时仔细观察着账本上的每一项收支记录。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楚骁就已经将所有的账目全部捋顺,他不仅找出了问题所在,还提出了一些合理的建议。对于这种情况,楚骁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早就料到会这样。 然而,楚骁并没有急于培养帮手,毕竟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他心里想着,再过几日,明璃雪就能来到府里,到那时再考虑这件事也不晚。 这时,顾清舞原本想来到书房找楚骁,以为是相公想要自己,所以才特意安排她来这里。但当她走进书房,看到里面的情形,尤其是楚骁认真地看着账本、嗑着瓜子的样子,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她安心地离开了书房,回到房间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等顾清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睁开眼睛,发现楚骁竟然就坐在床边,默默地守护着她。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感动之情,发觉相公真的很关心自己。 孟思源昨天听到楚骁回京城后,急忙赶到家中解释,但楚骁没有见到他,并说自己有事情要处理,需要改天再谈。今天他再次来到府邸,试图澄清情况。当楚骁看到顾清舞醒了过来,便告诉她安心养病,不用担心家里的事,一切由他全权负责。 “楚世子,老夫对子女的教育确实有所欠缺,这件事有点奇怪,小女肯定是被别人蛊惑了!” 孟思源的脸上充满了尴尬和无奈。 “孟大人,想必过去两个月过得非常舒适自在吧,纵容女儿与闺蜜们一同欺负我的娘子。当初这些人都是诗岚的好朋友,为何突然之间都看上了你孟家呢?难道令郎也像本世子一样有魅力吗?”楚骁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原本孟思源知晓女儿去找顾清舞麻烦的时候,就在家中屡次劝阻,然而孟月绮却像是着了魔一样,根本听不进去。更让他忧心的是,居然还有其他几家小姐也参与其中,这让他深感事情非同寻常,但是却又无力干涉。 此外,孟月绮还信誓旦旦地表示她有足够的把握能救出三皇子,这让孟思源越发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第65章 算计柳家 “世子,下官无能,这尚书之位我可以不要,只求您放过我的家人,给他们一条生路吧!”孟思源满脸委屈地求情道。 楚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轻声说道:“孟大人,依我看,你还是回家好好反思一下,为何要如此纵容你的女儿肆意妄为。或者说,难道你认为三皇子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吗?其实,如果你能及时发现问题并将女儿软禁在家里,这件事或许就能平息了。但令人遗憾的是,你不仅没有阻止,反而想要揪出幕后黑手,有没有考虑过我家夫人的处境呢?” 孟思源自然是听闻了楚骁在江南让诚王吃瘪的事情,还弄了五百万两银子孝敬给陛下,如今要是借着中秋晚宴发难,他孟家搞不好全部要被牵连。只好求饶:“世子,您说怎么办,小女顽劣,我这就命人让她回齐地老家去!” “孟尚书,你难道就不能好好教育一下你的儿子吗?非要在女儿身上找补一些?还好她只是一个女子,如果换成男子,诚王世子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呢?”楚骁一边说着话,一边伸着懒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直勾勾地盯着孟思源。 在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前岳父之后,楚骁收到了一封来自李芷依的秘密信件。信中的内容详细说明了她所面临的困境以及柳家的最新动态,并想找个机会当面商讨此事。 对于柳刑风这个人,楚骁还有些印象。他被誉为京中三大高手之一,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还拥有非凡的智慧。与武勇那种只会冲锋陷阵的将军不同,柳刑风更像是一个能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帅才。想到这里,楚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 由于知道武勇正护卫着林诗岚一行人,为了确保安全,他们必然无法快速前行。于是楚骁赶紧吩咐兴伯安排家中的人手,迅速前往接应,以免他们在京城附近遭到歹人的伏击。随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国子监,找到了李泽言。 “李兄,许久未见,今日特来叨扰,想请你帮个大忙,不知可否替我设个局,让我与公主见上一面?”楚骁一脸恭敬地请求道。 “这有何难,我这就去你的清风斋订上一桌酒席,其余的就由你自行安排便是。自从吴家与我有所联系后,家父便喜不自禁,不仅生意往来愈发频繁,对吴尚书的千金更是赞赏有加。”李泽言对楚骁感激涕零。 楚骁微微一笑,回答道:“切莫心急,待到中秋晚宴之际,李兄可要助我一臂之力,彻底断了三皇子的念想,届时方能尘埃落定!” 李泽言心中如小鹿乱撞,他年方十七,却对吴思晴倾心已久,已有三年之久。如今楚骁愿在晚宴上为他挺身而出,趁机提亲,实乃天大的好事。 李芷依和李章韬一同来到了清风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吴百道竟也来了。楚骁见状,不禁头痛欲裂,只得开口询问:“小吴啊,是谁请你来的?你还是速速归家去吧,待到那时,可有你忙碌的时候!” 吴百道对姐姐吴思晴和李泽言的事情心知肚明,赶忙施礼道谢:“多谢楚世子,在下愚昧无知,日后您说东,我绝不往西。” 楚骁未曾料到,短短两个多月不见,吴百道竟突然变得这般机灵,他瞪大眼睛看着李泽言,好奇地问道:“李兄,究竟是何种灵丹妙药?能否也给我一些?” 李芷依在一旁掩嘴偷笑,楚骁望着她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口中欣喜地说道:“就该如此,多笑笑才更显娇俏。” 李章韬则是对楚骁一脸一脸惊愕,能让自己的姐姐展露笑颜之人,自他记事以来,唯有楚骁一人而已。李泽言见状,噤若寒蝉,不敢言语半句。毕竟这可是堂姐,亦是陛下最为宠溺的女儿,身份尊贵,地位显赫。 “小吴啊,要不你先出去一会儿吧?有件事情,我担心你听到了,吴尚书会想不开去上吊!正好,你可以顺便帮我带点上次的那种酱牛肉回来。”楚骁一脸轻松地向吴百道示意,让他暂时离开一下。 吴百道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毕竟,在上次的纵火事件中,他一不小心也被卷入其中。还好楚骁最后平安无事,否则,他的脑袋恐怕就要搬家了。 楚骁和李芷依一同走进了房间里最深处的暗间,而李章韬和李泽言则留在房中等候着。 李芷依一进暗间便开口说道:“楚骁,现在没有别人了,你有话直说吧。” 楚骁微微皱眉,然后轻声说道:“公主,我的母亲其实是上官家的女儿。而如今的柳家家主柳俊峰,当年曾经对我母亲心怀爱意。所以,我猜测正是因为十五年前西北发生的事情,柳俊峰认出了我母亲的身份。为了防止当年他们假借军需去江南征集粮草的事情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我父母都给谋害了,同时也能顺势夺走西北的军权。” 李芷依的脸上又恢复成那般愁容,问道:“可顾侍郎和我母后呢?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线索,这次柳刑风进京,恐怕是查到了你的异动,要发难于你的!” 楚骁一脸肃穆,义正言辞地质问道:“你可愿意相信我?我给陛下带来了五百万两银子,就为了一个说法,要看陛下肯不肯对柳家动手。” “你要起兵?”李芷依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难以置信地望着楚骁,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她实在无法理解楚骁为何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 楚骁连忙解释道:“公主,虽然十五万楚家军兵强马壮,但如今天气渐凉,边疆无人镇守如何能行?我的本意并非起兵,而是想要逼迫柳家造反,让柳刑风必须得留在京城之中,最好给他扣上个死罪的帽子!” 李芷依闻言,沉默不语,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嗯,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柳明远的罪行远远不止当初所揭露出来的那些,而且柳刑风在西北也同样贪污了大量的军饷,并将其转移回了巴蜀之地。仅凭这些证据,足以给他们定下谋反之罪。” 然而,楚骁并不打算亲自出手去做这个罪人。他心中另有计划,想要利用大皇子与柳明远之间的矛盾,挑拨他们的关系,进而引发王家和柳家之间的争斗。到那时,他便可坐享其成,成为最终的赢家。 第66章 中秋准备 禁足之期快要结束,大皇子李章沣期盼自己能够走出府邸,而懿贵妃高悦云则准备借着中秋宴会的机会,让自己的儿子好好地表现一下。她知道这次机会难得,如果能够得到景初帝的赞赏和支持,那么李章沣未来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于是,她决定全力以赴,让儿子在宴会上大放异彩。 景初帝也同样希望通过这次宴会,观察到李章沣在禁足期间所取得的进步,并给予他更多的提携与信任。因此,当懿贵妃提出请求后,景初帝欣然答应,决定让李章沣出席中秋宴会。 与此同时,柳明远得知柳刑风前来,立刻提醒他不要过于张扬。他深知陛下对于柳家在西北地区的举动并不满意,如果此时被他人抓住把柄,恐怕会面临再次被削弱的风险。他们必须保持低调,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行动。 然而,柳刑风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他认为既然陛下当初承诺过柳家将西北划分给他们,为何现在又改变主意?而且如今楚云玄已掌握十五万大军,势力强大,楚骁更是在背后出谋划策,使得柳家想要扩张变得异常艰难。柳刑风建议直接与王家摊牌,争取更多的利益,但柳明远却认为这样做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柳刑风焦急地说道:“尚书大人,我们为何不直接向王家表明态度呢?陛下曾在登基时许下诺言,要将西北划分给柳家和王家。可如今这片土地却被楚云玄牢牢控制,他手握十五万大军,加上楚骁在背后操纵,我们若想扩张,唯有对荆楚吴家下手。” 面对柳刑风的疑问,柳明远耐心地解释道:“现在局势复杂,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虽然陛下确实曾承诺过,但目前情况有所变化,我们需要谨慎行事,寻找最有利的时机。此外,王家的势力庞大,与他们直接对抗并非明智之举。”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柳刑风一脸急切而又气愤的样子,想从柳明远口中得知具体措施。 “当然不是,我们要学会利用形势,就像上次楚骁在端午晚宴上那般。比如可以借助这次中秋宴会,观察各方动向,寻找机会。” 柳明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想当年,景初帝初登大位,根基尚浅,而楚骁又是个幼年世子。为了边境的和平安宁,景初帝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许下诺言,让柳家人奔赴西北支援。然而,十年前先皇后驾鹤西去一事,种种线索皆表明,此事背后有王家和柳家的阴影作祟。再加上如今楚骁初露锋芒,景初帝的态度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楚家军能够隔断柳家和王家的联系,同时让他更好制衡世家大族的发展。 此刻,最为忧心朝中变故的当属柳家家主柳俊峰,柳刑风乃是他麾下的头号猛将,此番让柳刑风进京,便是要与弟弟柳明远表明心迹,务必重新获取陛下的信任。只是,他万没料到,楚骁已然将目光瞄准了柳家,而陛下对于当年先皇后之事,亦是隐忍多年,如今怕是要算总账了。 听了柳明远的话,柳刑风陷入了沉思。他意识到,柳家在这个复杂的局面下,必须采取更为巧妙的策略,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吴百道这几日犹如跟屁虫一般,跟在楚骁身后,问东问西,稍有空闲便来国公府登门拜访。岂料,今日正巧撞上回京的林诗岚一行人。 “吴公子?你何时与我家相公如此熟络?竟然能自由出入国公府?” 林诗岚对吴百道的印象极差,只觉他是个不学无术且自吹自擂的草包。 吴百道言辞恳切地赔礼道歉,说道:“岚夫人,在下是特来向世子求教的,往昔多有冒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 明璃雪却心生疑惑,她在来时的路上听表姐说过,礼部尚书吴大人与本家甚少往来,而吴百道更是三皇子的跟班,如今怎会性情大变?楚骁这几日对吴百道爱搭不理,仅允许他四处闲逛,并不想传授他什么,生怕他知晓后会到处胡言乱语。 顾清舞默默守候在相公身旁,虽未与他同房,但这般宁静的日子,也让她心中的负担减轻了几分,身体的状况也好了起来。 武勇见局势已然安全,便与兴伯打了个招呼,自行回家报平安去了。而卢斜谷却不请自来,登门求见世子楚骁。 “卢护卫,这次二殿下想要做些什么?” 楚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他实在不明白,为何卢斜谷今天突然登门拜访。自从他回到京城后,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一直没有见到李章暨来找他。 卢斜谷恭敬地回答道:“回禀世子,二殿下想要请您帮忙做媒,迎娶胡大将军的千金。此外,小人和柳刑风之间也存在一些恩怨,希望能够借助您的帮助来解决这个问题。” 卢斜谷的这番话确实是实情。柳刑风曾在校场之上战胜过他,虽然使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但事实就是如此。而李章暨看到楚骁成功拉拢了吴家,便心生一计,想要请楚骁替自己去胡家说亲。 楚骁沉思片刻,然后回应道:“嗯,关于惩治柳刑风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胡婉晴这桩婚事恐怕连陛下都不敢轻易开口提及。那女子的身手非常厉害,说不定还能与你打个平手!所以,我建议二殿下最好不要卷入胡家的事务之中,否则就等于是公然与王家对抗了。” 晋阳王家和燕城胡家都在北方的戍边,而王家家主王仲衡更是忌惮大将军胡万军的镇北军,视作最大威胁。 “好的,世子的话我已如数传达,如若您有需要,可让武校尉联系于我。” 卢斜谷对政事一窍不通,与武勇一般皆是武夫。 三皇子在宗人府中,依旧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康亲王李宏道并不会对这个侄孙痛下杀手,还时常可见孟家千金前来探望。心想即便这个皇子无缘储君之位,亦或无法成为能臣,也可做一个逍遥自在的王爷,倒也快活。 第67章 前的宁静 随着卢斜谷回宫,李章暨立刻明白了楚骁的意思,但与此同时,他也清楚地意识到,明璃雪已经入京,如今的明家或许已经完全倒向楚骁。如果想要在即将到来的中秋宴会上有所表现,自己恐怕还得仰仗楚骁的支持。 目前,李泽言和吴思晴的婚事只有寥寥数人知情,目的便是在中秋宴会上给三皇子李章平一个沉重的打击,让他彻底死心。 此外,大皇子李章沣得知柳刑风进京后,在其父皇解除他的禁足令后,便私底下与柳刑风见了一面。 “柳将军,好久不见啊!此次前来京城,不知岳父大人有何指示呢?”大皇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柳刑风如实答道:“回大殿下,如今家主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陛下对我们柳家的打压实在太过严厉,导致家族内部出现了不少怨言。另外,您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似乎也有些微妙,如果能尽快诞下皇孙,或许局面会有所改观……” “好了,这些话不必再说了。如果事情真有如此简单,你还是直接去问柳媚吧!”大皇子不耐烦地打断了柳刑风的话语。 见外甥生气,高明则是在一旁附和道:“莫急,该有的总会有的,就像之前的妾室一样。” 李章沣确实没有孩子,之前的宠妾怀孕是个假象,为的就是让天下人认为问题不在自己。而高明自然知晓其中内情,只不过他可是大皇子的亲舅舅,无论如何都要站在同一条船上。 二皇子李章暨收到了武勇的消息,说是楚骁准备在宴会上彻底断送三皇子的希望,同时让他抓紧一些,盯着自己那位妾室,看看是否能够生出皇孙,到时候什么情况,猜也猜得到。 景初帝只有四个皇子成年,分别是大皇子李章沣、二皇子李章暨、三皇子李章平和四皇子李章复。 除了大皇子迎娶了柳家嫡女柳媚这位背景极强的佳人作为正妻外,二皇子犹如无根之萍,并未迎娶正妻,而三皇子则因母亲早逝,与母家联系甚少,故而未能寻觅到合适的皇子妃。 最为惬意的当属四皇子李章复了,他年方十八,自幼便有闲云野鹤般的性情,还迎娶了户部尚书左德正的亲侄女,那可是大宁赫赫有名的第四美人——左丹凝。 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位看似不靠谱的四皇子,竟然成为了所有皇子中率先拥有子嗣之人。而且,还是两个麟儿!这一状况着实令人惊叹不已。如今,整个皇宫都对四皇子的状况充满了好奇与关注。众人皆纷纷揣测着,究竟是怎样的鸿运当头,才能让四皇子如此顺遂地拥有了后代。 二皇子李章暨想着四弟不仅娶了美若天仙的佳人,还能四处游山玩水,心中着实羡慕不已,可他如今无暇顾及寻找正妻之事,本就是不受宠的皇子,当下首要之事乃是壮大自身。口中喃喃自语道:“算起来日子的确临近分娩,不知是否能诞下男婴,好让父皇龙颜大悦。” 李芷依对这种宫廷宴会最为反感,除了上次楚骁在宴会中吟诵的诗句如同一道璀璨的光芒令她眼前一亮之外,其余诸事皆难以引起她的关注。 林诗岚返回长安后,并未与相公相伴,而是径直回到了林府,继续当她那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去了。 明琳看着女儿回娘家的这几日做派就来气,忍不住开口训斥道:“你看看你,回来到现在都什么样子?你表妹还在帮你操持家务,你却在这里当起了甩手掌柜,莫非真要将自己的夫君全部抛给别的女子?” 林诗岚听到母亲的话,心里有些不以为意,但还是乖巧地应道:“母亲,我知道啦。” 明琳继续说道:“且不说公主了,那顾清舞的才能你是晓得的,万一哪天楚骁动了心思,把小雪也纳入府中呢?” 林诗岚心中一紧,脸色微变,她没想到母亲会这么说。她只想着回到京城后可以安稳休息几日,毕竟之前被楚骁天天索要,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一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回到家,想着让表妹帮忙处理事务,自己可以坐享其成。可如今听着母亲的话,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忘记了自家相公可是个彻头彻尾的色痞。 想到这里,林诗岚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母亲,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您提醒得对,我不能掉以轻心。”说完,她匆匆离开了房间,准备立刻返回王府。 楚骁这几日犹如一位循循善诱的良师,在家中悉心教导着顾清舞如何更加精妙地算账,以及商业上一些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思路问题。而明璃雪则宛如一位忠实的听众,在一旁聆听着,对姐夫的夸赞犹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溢于言表。 就在这时,林诗岚如疾风般直接归来,看到三人和谐的画面,她的脸色瞬间如乌云密布,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娘子,你这是何表情,我可没做什么亏心事啊!”楚骁心中暗叫不好。 林诗岚岂会相信相公自打回京就一直没有和顾清舞行房之事,她觉得其中定有蹊跷,如侦探般质问起来:“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回去数日,你竟也不说来见我,怕是早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了吧?我问了一下小兰,你最近倒是老实得很啊!” 顾清舞在一旁羞红了脸,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她每日都与相公同床共枕,然而相公担心她的身体,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不知不觉间,已将近半个月过去了。 明璃雪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她急忙拉着表姐走到一旁,想要解释清楚。“姐,我真的没有,姐夫只是传授我一些经商的技巧罢了!” “我自然相信你,可我信不过那个狗东西。你可知道以前他每日都如精力充沛,现在居然对顾清舞碰都不碰一下,肯定是出门找那个李芷依去了!”林诗岚咬牙切齿,仿佛要将楚骁生吞活剥一般。 楚骁此时百口莫辩,这些日子他确实去了几趟锦祥庄,可与李芷依的相处时间不过短短一炷香,即便真有什么,也不可能如此迅速。 第68章 二皇子出山 时光荏苒,很快就到了农历的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这天晚上,皇宫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李芷依一身盛装出席宴会,她那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高贵气质让所有人都为之倾倒,甚至连一向自信的林诗岚都自叹不如。 “哎,你的老情人今天打扮得真是好看啊,我可没法比。真好奇孟月绮会是什么样子呢。”林诗岚酸溜溜地嘲讽着。 楚骁无奈地笑了笑,他对妻子的飞醋能力早已习以为常。“哎呀,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这里可是皇宫,我们要谨言慎行。如今陛下对我十分信任,如果因为你的冲动而闯出祸事来,恐怕柳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楚骁轻声安慰道。 就在这时,大皇子李章沣走上前来,主动向楚骁打起了招呼:“楚世子,好久不见了。最近一直听说你忙于政务,所以没敢轻易打扰。今日难得相聚,不知是否可以与你共饮几杯?” 楚骁微笑着回答:\"殿下客气了,能与殿下共饮,是在下的荣幸。\" 说罢,他将一张纸条递到大皇子面前,上面写的是柳刑风的女儿希望嫁给二皇子的消息。大皇子接过纸条,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多谢,看来我二弟也动了些心思。”李章沣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楚骁见状,知道李章沣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于是他行礼拜别,并带着林诗岚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然而,李章沣心里清楚,以自己二弟李章暨目前的地位和势力,根本无法与其他几位皇子相比。如果他真的想要求娶柳家小姐,很有可能会遭到拒绝。那么,这件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柳家有了别的想法,他们想要下注多个皇子,以求获得更多的利益。 二皇子李章暨故作苦恼地皱起眉头,向李章沣走来,并说道:“大哥,近日西南的柳家突然向我提及婚事,这该如何是好?”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李章沣相信自己并没有参与其中。 李章沣看着李章暨,心中暗暗叹息。他明白,虽然李章暨的行为可疑,但现在并不是质问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回答道:“你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家里也确实需要一个正妻。既然如此,那就娶了吧。”尽管内心并不愿意,但他仍然保持着镇定的外表。 听到李章沣的话,李章暨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李章沣暂时没有怀疑自己,这意味着他的计划可以继续顺利进行。在寒暄了几句后,他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此时,不明真相的柳明远还乐呵呵地上前跟大皇子打招呼。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张冷漠的面孔。他原本以为能得到李章沣的热情回应,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 为了把戏做全,楚骁让娘子林诗岚模仿了柳家人的字迹,把书信都作假了出来交给二皇子。反正现在信息不对等,待中秋宴会后,柳家吃瘪,再想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大皇子肯定会认为书信是真的,不会听柳家人的解释。 景初帝这次带着后宫妃嫔也出现在宴会中,随着丝竹礼乐的响起,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直到以往最关键的环节。 “众卿家,今日不比诗词作画,能否写些对子,就拿着圆月为题?”李功业面如微笑,开口提议。 这个提议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兴趣,纷纷开始思考如何写出好的对子来。 孟月绮心中七上八下跳个不停,她准备了两月的画作无法展示出来,赢得陛下高兴的机会感觉渺茫了起来。原本她希望通过自己的画作得到景初帝的赞赏和认可,但如今却无法实现了。不过,她也明白这并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只能默默地等待着新的机会。 这一切都是楚骁的安排,自从他提前回到京城看到孟月绮欺负顾清舞后,便怀揣着五百万两从诚王那里骗来的银票,悄悄地进宫去见陛下,并以银子换来了陛下的承诺。这个承诺不仅包括这次宴会的奖励,还包括了对柳家动手的机会。柳家此刻完全傻眼了,原本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花费大量金钱购买了诗句,就是想讨得陛下的欢心,顺便打压一下楚骁。 此时,楚骁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看着孟月绮和柳明远一脸吃瘪的表情,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他兴致勃勃地站了出来,向景初帝请求道:“陛下,我是否可以先来出上联呢?” 景初帝微笑着回应:“好啊,端午节的时候你赢得了朕的一对玉如意,现在由你来带头再合适不过了,说说看!” 一旁的礼部尚书吴诚不禁为在场的官员们感到担忧。他深知楚骁开清风斋时所出的对联水平之高,恐怕无人能够轻易对出下联。想到这里,他不禁为大家捏了把冷汗。 上联:八月中秋占八卦,乾八卦,坤八卦,卦卦八面玲珑 “哈哈,妙极,朕实难对出下联,诸位爱卿可群策群力,若能对出,朕定当满足他一个心愿。”景初帝不禁啧啧称奇。 李芷依在一旁凝视着楚骁,心中暗自思忖,此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为何每每行事皆如此出人意料。 大皇子仍沉浸在柳家遇刺的愤懑之中,对眼前之事毫无兴致,而二皇子则高声吟出下联:九月国庆乐九洲,富九洲,贵九洲,洲洲九天灿烂。 景初帝龙颜大悦:“好!朕之皇儿果真不同凡响,章暨,你有何愿望,朕定当满足于你。” “父皇,儿臣只求能自主择妻。只因儿臣家中的妾室,昨夜已然临盆,诞下一男婴,儿臣未及时禀报父皇,是想待今日宴会上禀明。” 李章暨听从楚骁建议,此刻若想迎娶胡家千金以作依靠,进而出山争夺储君之位,实乃难如登天,且不说父皇是否应允,就连胡万军也定然不会应允。倒不如退而求其次,直接促使大哥与柳家分道扬镳,如此一来,还能博得自己的美名。 第69章 孟月绮的黑化 景初帝凝视着自己这个向来默默无闻的儿子,心中突然萌生出栽培之意,笑意说道:“嗯,章暨已然长大成人,今日朕便遂了你的心愿,他日你相中哪家女子,朕必为你作主!” 众官员皆深知陛下此举深意,皇子可自行挑选正妻,实乃寻求助力之举。如今大皇子刚刚解除禁足,而三皇子仍被困于宗人府。此时能够有所作为的,恐怕唯有二皇子李章暨了。 李章沣虽觉此事略有蹊跷,但并未深思,他只当二弟此举乃是无心,自行选妻不过是为了表明立场,与柳家划清界限,未曾料到竟能获得父皇如此大力支持。 本应是一场圆满的宴会,岂料楚骁霍然站出,亮出了另一副下联:九九重阳登九重,上九重,下九重,重重九霄云外。 景初帝自是心花怒放,之前诚王从江南上供的五百万两银子已然到手,又有皇孙的喜讯传来,他开口问道:“楚骁,你有何所求?没想到你这原本的下联竟是如此贴合,待到九月九佳节,诸位爱卿可否再次于此相聚?” 孟月绮原本已不抱任何希望,闻得陛下此言,心中不禁暗喜,没想到短短一月不到,她竟又有机会去营救三皇子了。 楚骁轻瞥了孟月绮一眼,随后答道:“陛下,臣此前与吴尚书有些龃龉。今日特来致歉,同时想做个月老,国子监同窗好友李泽言欲求娶吴大人的千金,还望陛下恩准!” “嗯,泽言乃我皇家子弟,按常理来说,也到了成婚的年岁,不过此事还需询问一下吴卿家的意思。”景初帝不想一家独大,探询着吴诚的态度。 吴诚早已被李泽言说服,而吴思晴也并无异议,此前她与李泽言在各种诗会上有过数面之缘,彼此印象甚佳。 “老臣并无意见,全凭陛下圣裁!”吴诚的话语虽轻,却难掩其作为父亲对女儿嫁人的不舍之情,然而这是两情相悦之事,况且秦王世子可是陛下的亲侄子,这门亲事无论如何也没有不应之理。 景初帝喜不自胜,笑逐颜开地说道:“那这婚事就由朕来操办如何?前两月荆楚吴家的家主吴通上书请安,也提及了吴爱卿女儿的婚事,朕当时未曾在意,不想今日竟是泽言主动提起,是朕这个当伯伯的实在是太过疏忽了。” 众人正沉浸于这场欢乐的中秋宴会之中,却不想景初帝突然提起了吴通上书之事。大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但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原来这一切都是楚骁在背后默默地操作着,将吴家和秦王李功照联系在了一起,而这也让陛下感到无比欣慰。 然而,大皇子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毕竟,李泽言身为世子,身份尊贵。他的弟弟李章暨虽然得到了父皇的恩典,但尚未娶妻,其未来发展仍不明朗。因此,大皇子此刻更关心的是尽快去证实柳家的事情。 楚骁刚刚踏出宫门,便被孟月绮独自一人拦住了去路。林诗岚看到这一幕,顿时怒火中烧,毫不客气地走上前去对孟月绮说道:“怎么,现在跑来抢男人,是不是觉得太晚了?干脆直接去宗人府算了!”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官员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里,现场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孟思源作为兵部尚书,见到这样的场景,深知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局面,只能无奈地离开。毕竟,他需要保护家族,不能与楚骁撕破脸皮。 “楚骁,你好狠啊!今日的种种你早就谋划好了吧,包括吴思晴的婚事都算计进去了,没想到你两月前就去吴家提亲了,现在三殿下一点翻身的机会都不再有了。”孟月绮看着眼前的青梅竹马,经过这小半年的事情,变得如此陌生,让她认不出来。 楚骁面无表情地看着孟月绮,眼中闪过一丝冷漠:“孟小姐,你这话说得可真是有趣。李兄与吴小姐的婚事,乃是两情相悦之事,又何来算计一说?况且,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罢了。至于三殿下……呵呵,那是他咎由自取。若不是他心怀不轨,妄图谋害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孟月绮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如纸。她瞪着楚骁,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楚骁,你别得意!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告诉你,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楚骁冷笑一声,不屑地回应道:“哦?是吗?那就请孟小姐继续折腾下去吧。只是希望下次不要再像今天这般愚蠢,画作看看能否留到下次宴会吧!”说完,他便转过身去,而孟月绮一个人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这时,一旁的林诗岚走过来,冷笑道:“听见没,孟月绮,你自己做的好事,不要把责任推给别人。你那几位帮凶我已经处理了,这种两面三刀的人不配做我林诗岚的好友。” 孟月绮咬牙切齿地看着林诗岚,心中充满了恨意:“林诗岚,你别太嚣张!你以为楚骁真的喜欢你吗?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林诗岚却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孟月绮,你还真是可笑。我和楚骁之间的感情,岂容你随意诋毁?不管怎样,今日我总算是彻底赢了你。” 说完,林诗岚骄傲地要把头都抬天上去了,然后得意洋洋地离开了。只剩下孟月绮一个人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仇恨和痛苦。 “哼,林诗岚,你真是好心机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记得儿时的事情,还想方设法让楚骁娶你,现在你确实得意了,有林家和明家这样的背景,产业又如此庞大,而我孟家现在连京城都快待不下去了!”孟月绮看着眼前的林诗岚,眼中全是恨意,没有丝毫悔悟之意。 楚骁对这个曾经背弃自己的女人没有一丝怜悯之心,他冷漠地回应道:“孟大小姐,让开吧。你有空在这里为难我,倒不如去求求康亲王,说不定还能见到三殿下。” 就在这时,顾清舞的马车缓缓驶向宫门前,武勇上前说道:“少主,我们回家吧,珊夫人在车上等您呢!” 孟月绮听到这句话,心中更是愤恨不平,但面对如今的形势,她也只能无奈地说:“真好,还有花魁惦记着你,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愤然离去,心中的复仇计划已然浮现。 第70章 野花还没家花香 顾清舞坐在马车上,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到了孟月绮的模样。然而,她心中涌起一丝忧虑,因为孟月绮的神情让她感到不安。 回到车内后,顾清舞迫不及待地向楚骁和林诗岚表达了自己的担忧:“相公,姐姐,我觉得孟小姐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啊。她虽然表面上已经放下,但她的举止却与以往不同。就像是当年我在醉花楼里见到的那位青衣一样,被人羞辱道歉后,第二天晚上竟然潜入仇人的房间,用发簪刺死了他!” 听到这里,林诗岚不禁紧张起来。作为林家的千金大小姐,尽管她的琴棋书画并非绝顶出色,但她毕竟是名门闺秀,受到过良好的教育,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报复举动。于是焦急地问道:“当真神态一模一样吗?那该如何是好?” 楚骁在一旁提醒道:“不用担心,只要你们别出去惹麻烦就行。而且,你那个表妹也最好待在家里处理家族事务。柳家今晚很可能会和大皇子彻底决裂,现在还不清楚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柳翰麟一直待在国子监里读书,但是根本没办法跟吴百道有任何联系。就在这个时候,孟月绮竟然在半夜的时候主动跑到他家来了,还说想要投靠柳家。 “孟小姐,令尊就算现在遇到点困难,但也不至于需要你来投靠我们柳家吧!” 接待孟月绮时柳翰麟心里犯嘀咕,因为其父柳明远此刻正在大皇子李章沣府上,到现在还没回来呢。而大皇子李章沣这边,正和柳明远僵持不下。他们俩看来看去那封信,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互相吐苦水。 柳明远说:“大殿下,我为什么要让我大哥把柳刑风的女儿嫁给二皇子啊?这信是二皇子宴会结束之后亲手交给您的!您要是不信,可以立刻把柳刑风叫过来当面对质一下。” 大皇子正眼都没瞧柳明远一下,轻蔑地说道:“还能对出什么?你都认不出的笔迹,他自己能认吗?老二的事情放一放,连正妻都没找到,急什么。再说老三现在彻底没戏了,吴家已经被楚骁拉去投靠了秦王,那可是我亲叔叔,也是父皇最信任的人之一。现在我建议你柳家不要再找楚骁的麻烦,赶紧回蜀地去才是,这柳翰麟要是被楚骁盯上,你感觉这长安城还有你的容身之处吗?” “好的,大皇子殿下,我明白了。” 听到这话,柳明远心里一阵嘀咕,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地应了下来。 “哼!知道就好,别给本皇子找麻烦。” 大皇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柳明远赶紧走。柳明远无奈,只得带着书信离去。回到家中,他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柳刑风,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另一边,楚骁得知孟月绮深夜在柳家待了许久后,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琢磨着这件事。他深知,孟家如今正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随时都有可能被赶出京城。那么,孟月绮深夜拜访柳家究竟所为何事呢?他心里明白,柳家必定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或许将成为他日后对抗柳家、报仇雪恨的关键所在。因此,他下定决心要暗地里仔细调查柳家,收集证据,为将来的行动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柳明远回到府上,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急忙走上前去,质问儿子道:“翰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二人竟然聊到这么晚?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孟家的艰难处境吗?这个女人可不是能随便沾染的啊!” 柳翰麟连忙解释道:“爹,孟小姐表示愿意嫁给我,这样一来,她的父亲就可以继续留在京城。我们之间并没有做出任何越轨的行为,只是单纯地聊天罢了。” 柳明远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惊讶和疑惑的表情。他万万没想到孟月绮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哎,快远离那个女子吧!楚骁能将三皇子逼至如此境地,这孟月绮绝对脱不了干系!我柳家如今已被陛下盯上,楚骁又因上次华文之事对我们心怀怨恨,再加上今日大殿下突然对我发难,届时我们柳家将何以自处?” 柳明远忧心忡忡地分析着局势,苦苦劝说着儿子。 柳翰麟心中极不情愿,那孟月绮可是七大美人之一,如此投怀送抱,岂有拒绝之理?无奈之下,他只好违心地应承下来。 “兴伯,您还能舞刀弄枪一番吗?我可记得小时候您耍那百斤大刀时的英姿飒爽。” 楚骁今日可谓是出了一口恶气,还顺利地让柳家起了内讧,见娘子去洗漱了,自己便在院中无聊地摆弄起长戟来。这出门两个多月,一直未曾练武,如今竟生疏了不少。 “世子,老奴已拿不起那刀了,可普通的兵器还是信手拈来的,在家中定能护得少夫人周全,您就放心吧!” 兴伯不禁喜笑颜开,和自家世子闲聊了起来。 顾清舞今日被楚骁连哄带骗地又穿上了那些令人羞赧的服饰,本就身材纤细的她,穿上了相公为她设计的肉丝和空乘服饰,那模样,一时之间把一旁的林诗岚都看呆了。 “这可恶的色鬼,也不知从何处冒出这些龌龊念头,竟还妄图让我二人一起,呸,无耻之徒!” 林诗岚对二女同床之事断然拒绝,直接让小月将门锁得死死的,而后独自一人歇息去了。 楚骁对此却不以为意,既然她不情愿,那先去找顾清舞便是,明日再去寻那林诗岚,定要将她狠狠地折磨一番,让她知晓这国公府究竟谁才是当家作主之人。 “相公,这是何物呀,好生奇怪!” 顾清舞与林诗岚截然不同,对楚骁可谓是有求必应。 “这可是好宝贝,来,快让相公抱抱,这半月来一直守着你,都未曾碰你一下,我都险些以为自己净身了呢!” 楚骁开始了自己的享受,而顾清舞自然顺着相公的心意。 孟月绮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楚骁对她那冷漠如冰的态度,还有在柳家中,柳尚书回来后看到她时那诧异得如同见到猛兽一般的眼神。她心里很清楚,如果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恐怕柳翰麟根本不会把她的话当回事儿。思来想去,她决定在第二日清晨,去见三皇子李章平最后一面。 第71章 李芷依的小任性 一夜过去,顾清舞早已没了力气,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小蝶见怪不怪,也很熟练地帮助自家小姐收拾起来。林诗岚却是一脸疑惑,对于昨晚那件奇怪的衣服非常好奇,不知道它究竟有何作用。但今天早上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她却觉得荒唐至极。 \"珊珊,你不能再这样纵容那个狗东西了!他竟然这样欺负你,看看你身上的牙印和破烂的袜子,简直不成样子!\"林诗岚既生气又害羞地说道。 顾清舞笑了笑,安慰道:\"岚姐姐,只要相公高兴就好啦。如今家里的事务我无需过多操心,大部分都是相公亲自处理。而且,我若能让相公将精力放在我这里,那姐姐就不用太担心公主那边了吧?\" 尽管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一想到楚骁那副狗样,以及他俊朗斯文的外表下竟会做出如此禽兽之事,林诗岚还是不禁感到害怕。毕竟,今晚轮到她与楚骁同房了。 楚骁一大早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锦祥庄,因为李芷依早间派人前来告诉他一件重要的事情——柳刑风的一个手下,长得很像之前顾豪山家中的一个管事。 楚骁皱起眉头,心中充满疑惑和愤怒,他忍不住问道:“公主,你说的这些是否经过仔细调查核实?柳刑风手底下真的有这样的人吗?如果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说明柳家先是让顾侍郎替他们顶罪,然后密谋害死我的父母?接着又逼迫顾清舞的母亲自尽?” 李芷依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能确定,她说道:“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情况,要想弄清楚真相,除非能够抓住那个人。我已经打听过了,那个手下是柳刑风的谋士,但现在他的名字已经对不上了,叫做华海。” 楚骁看着李芷依的面容,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似乎心事重重。他连忙上前安慰道:“公主,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本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柳家可能已经和大皇子产生了矛盾。昨晚孟月绮竟然去了柳家,恐怕是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找我报仇。” “没事,我不算你的什么人,只是同盟而已。现在你家中有三位女子了,你肯定忙不过来的。”李芷依突然像个怨妇一般吐槽起来,因为她进来的时候闻到了楚骁身上的气味。 “公主别这么说,先皇后是为我母亲的事情而遭受牵连,楚某就算将长安城搅个天翻地覆也未尝不可!”楚骁认真地看着李芷依,眼神坚定地说道。 李芷依其实昨夜没有睡好,还受了风寒,现在已经有了热病的症状,心中十分烦躁。她不开心地问道:“只有这些吗?你昨日宴会的对子也挺不错的,你不是就会鼓捣些讨女子欢心的物件和诗词吗?也为我量身打造一下如何?” 公主的话语让楚骁吃了一惊,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时,他注意到一旁的女官们神色异样,再仔细看了看李芷依的脸色,发现她的面容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些发烧。 楚骁连忙说道:“公主今日身体抱恙,臣就不打扰了,还是请太医前来吧!”说完,他向李芷依行了一礼,然后准备离开。 “走吧,你还是钟情于林诗岚那般,动不动就生气,撒泼打滚的泼妇。”李芷依终于不堪重负,宛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直接用手垫着头,有气无力地靠在桌上休息起来。 楚骁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女官们如潮水般退下,随后言辞犀利地质问道:“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从来都不为自己而活吗?还是说你需要我关心你?如今的局势岂容你这般矫情?” “为何我就不能有喜怒哀乐?我难道就不是女子吗?你看林诗岚与我针锋相对,我可曾刁难她半分?现在你们倒是过得顺风顺水,也有了自己复仇的目标,那我呢?我连母后的死因都尚未查明,更遑论那幕后黑手了。”李芷依再也不愿伪装,病痛如潮水般袭来,让她无法在楚骁面前继续掩饰。 “待我帮你手刃谋害先皇后的凶手,你可愿与我远走高飞,离开这京城的是非之地,共度余生?”楚骁的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李芷依的心房,其意思也不言而喻,他不愿参与皇位争夺,不想当一个位高权重的权臣,甘愿放弃荣华富贵,去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富家公子哥。 “放弃皇家身份?去那偏远之地过平淡生活?这我从未想过。”李芷依如遭雷击,被楚骁的话搅得心烦意乱。 “既然如此,那么公主还是要先为亲人而活,你放心,我绝不会弃你于不顾。即便我父母的血海深仇得报,只要你的事情尚未了结,我都会与你同舟共济。”楚骁不敢直接袒露内心的真实想法,因为他自己也无法正视如今的局面。 李芷依随即玉手轻抬,如蜻蜓点水般抹了一些自己嘴上的口红,涂在楚骁那如白玉般的脖颈上,娇嗔道:“你走吧,我现在已然无恙,回去告诉林诗岚,这是她欠我的。” “公主,何必如此小肚鸡肠呢?你竟拿我精心研制的口红,涂抹在我的脖颈,然后去跟我娘子耀武扬威,这岂是大家闺秀所为。”楚骁面露难色,颇有些尴尬。 “告诉你,我会让我的女官送你回去,倘若你擦掉了,我就让她们说是我亲上去的,看林诗岚如何是好。”李芷依全然不顾这些,径直向屋内走去,而楚骁束手无策,只得乖乖回家。 林诗岚见李芷依的四名女官护送自己相公归来,顿感蹊跷,当看到脖子上的口红时,泪如泉涌,破口大骂道:“李芷依,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来报复我!” “什么意思,娘子,这绝非亲吻所致,我也是无可奈何啊,否则她们定会造谣生事的!”楚骁见娘子情绪如此激动,急忙好言安慰起来。 原来林诗岚进宫与李芷依交好的那些年里,二人曾有过一个约定。林诗岚年长李芷依两岁,按常理来说应当先嫁人,若是婚事林诗岚不满意,那么李芷依便会使出这一招,伪造二人磨镜的身份,让人望而却步。 第72章 管教娘子 楚骁实在被林诗岚烦得没办法,只好把家里的下人全都赶走,并叮嘱小兰,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人靠近自己的院子。接着他一把抱住林诗岚,往房间里走。 “你这见异思迁的狗东西,竟然让李芷依摸了你的脖子,还用口红来挑衅我。你走开,别碰我!”林诗岚边哭边骂道。 还好楚骁从小练武,身体强壮,如果换做普通人,面对林诗岚这种童颜巨乳、身材高挑的女子,还真是难以招架。 整个晚上,楚骁一直压制着林诗岚,让她无法反抗。起初,林诗岚还大声叫骂,但到后来,骂声和哭声逐渐变成了求救声,再之后便是沙哑的声音,最后只剩下微弱而娇媚的求饶声。 顾清舞深知相公的能力,当得知小兰说后院已被相公下令禁止进入时,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她让小蝶去准备洗漱用品,又叫小九备好一些补药给相公,担心他过于劳累会伤到身体。 林诗岚听到这话,委屈巴巴的瘪嘴哭了起来,她边哭边用手紧紧抱住相公的脖子,哽咽着说道:“你干嘛这么对我啊……我好痛的……呜呜呜……你不知道那个李芷依有多歹毒,手段又那么狠辣,你不能招惹她!” 楚骁见到娘子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爱之情,但他还是故意装作冷漠的样子,淡淡地说道:“哼,你想出磨镜的名声来抹黑自己?还好意思说别人歹毒,这法子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吗?赶紧去洗漱一番吧,珊珊肯定已经准备好了。”说完,他轻轻地扶起了林诗岚。 两人潦草地穿上了衣服,这时,顾清舞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门外,看到他们出来后,温柔地笑着说道:“行啦,夫君和姐姐不要闹了,再这样下去,可是会闹出笑话的哦。我已经给相公备好了汤药,姐姐等下也喝一些吧,可以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而且,小九和小月都在等着呢。” 楚骁听了,心里顿时感到十分温暖,他情不自禁地亲了一口顾清舞的脸颊,并轻声说道:“还是我的珊珊好,真是让人省心。” 而一旁的林诗岚见状,则有些不满地嘟囔道:“哼,哄女人是厉害的。” 与此同时,李芷依在调戏完楚骁、报完仇之后,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重新关上了心门,将自己封闭起来。然后,她默默地服下了太医开的汤药,缓缓闭上双眼,安稳地睡了过去。 最近吴百道都在家中帮忙筹备姐姐吴思晴的婚事,原本想今日前来国公府拜谢楚骁,结果却吃个闭门羹。 吴百道行礼说道:“珊夫人,有劳了,既然世子不方便,那么这是他喜欢的酱牛肉,麻烦夫人您代为保管。” “好的,多谢吴公子了。”顾清舞回礼。 楚骁其实是在府中的,他不想见吴百道是觉得他沉不住气,就算自己昨日在宴会中替李泽言做媒,也不能这么快的和吴诚这么明目张胆联系。 “武校尉,麻烦夜里前去一趟吴家,就说近日不要让吴百道再乱跑了,以免生出事端了。” 楚骁心里明白,现在不是时候。他需要时间来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而吴百道,虽然心中焦急,但也只能听从楚骁的安排。 武勇领命后迅速行事,而这一切皆在楚骁的预料之中,果不其然,柳家盯上了这次吴思晴的婚事。孟月绮清晨便前往宗人府,与三皇子进行了最后一次会面,而后决然地与之决裂,这一抉择换来的必然是李章平的冷言冷语与羞辱。紧接着,她又马不停蹄地奔赴柳家,与柳翰麟商定要在吴思晴之前完婚。 柳明远内心实则不愿儿子如此匆忙行事,毕竟他难以洞悉其中的利弊得失,而且总觉得孟月绮对自己儿子的情意似乎并不真诚,仿佛是别有所图。 而孟家这边,孟思源心急如焚地问道:“女儿啊,你怎能如此轻率地自定终身?这般大事,为何不与为父商议?直到柳家派人前来,我方才知晓此事。三殿下虽已被圈禁,可终究是陛下的血脉,他日若重获自由,你又将如何自处?” “父亲,您可曾想过离开京都?回到齐地,孟家的家主会给您好脸色看吗?女儿也是要脸面的人,如今拥有这般地位和权势,怎能轻言放弃?至于三皇子,我今早已前往宗人府说明情况。如今,我需要依靠柳家来为我报仇,楚骁如此羞辱于我,就算爹爹您不能相助,也不应阻拦我!”孟月绮言罢,转身回了房间。 “哎,文松,你这妹妹如今已是油盐不进,那楚骁可是如今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啊。我即便告老还乡,凭着如今的家财,也足以安享好几辈子了,可你妹妹她却对这些权力恋恋不舍。”孟思源满脸无奈,对着一旁的儿子诉苦道。 孟文松本是从齐地进京,对诸多事宜知之甚少,见妹妹如此决绝,心中有自己的看法。柳家乃是西南第一世家,若真能与柳翰麟成婚,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于是,他赶忙劝说:“爹,要不您还是去和楚世子把事情说清楚。您是您,妹妹是妹妹,就算两边都讨好,也并无大碍。到时候妹妹成了柳家人,想要划清界限也并非难事。” “你说得轻巧,难道这道理楚骁会不明白?你爹我的名声还能再糟糕一些吗?如今见三皇子失势,便急不可耐地将女儿许配给柳家,陛下岂能轻易饶过我?楚骁手中还握着我的把柄呢。”孟思源手扶额头,懊悔不已,只恨自己当初做了错误的决定。 “爹,您放心吧,我可是有楚骁的把柄在手中呢!”孟文松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经意的微笑,随即他潇洒地离开了家中。 见自己的儿女都如此有主见,孟思源不禁感到有些进退两难,心中暗自懊恼,都怪自己教出的孩子太过聪慧,不仅有自己的想法,还深谙权谋交易之道。 第73章 孟文松的条件 书房内,顾清舞正在陪着相公练字。楚骁坐在书桌前,认真地握着笔,而顾清舞则靠在他怀里,面带微笑看着他。这时,丫鬟小兰走了进来,禀报说孟尚书的公子孟文松来了。听到这个消息,顾清舞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安。她觉得在这个时候,孟家派遣儿子前来可能有不良企图,于是想要亲自去阻止。然而,她的动作被相公楚骁拦下了。 楚骁安慰道:“别担心,娘子。一切都交给我吧,你只需好好休息。” 楚骁带着小兰一起来到正堂,见到了孟文松。双方行礼后,孟文松开始与楚骁寒暄起来,并表示对之前的误会深感歉意。接着,孟文松提到了醉花楼的那幅画作,这才引出了今天的真正目的。 孟文松淡淡地开口说道:“世子,关于您之前去醉花楼求取画作的事,以及与珊夫人结识的经过,我已经听说过了。而且,我对珊夫人的身世也略知一二。” 楚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意,但他很快就掩饰住了这股情绪,冷冷地回答:“原来如此,我应该早一些想到的。那醉花楼的山河图竟然是出自孟公子之手,我只知道孟月绮的画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却忘记了你这位当哥哥的曾经亲自传授给她。” 孟文松微笑着解释:“世子请放心,在下前来并不是要威胁您什么,只是想请求您不要问罪家父。而我妹妹的事情与孟家不相关,您看这样如何?至于其他的事情,在下一概不知。” 楚骁目光如刀般盯着孟文松,说道:“好,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和孟尚书的性命可是紧密相连的,如果孟月绮知晓了其中的真相,你应该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 孟文松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轻声回答:“世子放心,在下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家妹心意已决,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无力劝阻。希望此事不会影响世子的心情。” 说完,孟文松向楚骁拱手行礼,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楚骁独自留在堂中,皱起眉头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 顾清舞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地走到楚骁身旁,轻声低语:“相公,你别责怪我,我刚才在后堂无意间听到了。实际上,我也清楚那幅山河图是孟文松所画,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把手伸到了高家的产业里,而且还察觉到了我的身世……” 楚骁自然不会怪罪自己的娘子,他温柔地将顾清舞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莫要担心,一切都有我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你阻挡的。” 与此同时,回到自己府邸中的孟文松心情愉悦。如今暂且稳住了楚骁,接下来他计划让妹妹在柳家安心地过日子。如果有可能,最好能探寻出柳家和楚家之间究竟存在怎样的仇恨和矛盾,以至于双方如此水火不容、针锋相对。 孟月绮看着哥哥的表情,不禁好奇地询问起来:“大哥,你怎么会去国公府?而且回来的时候还这么轻松愉快,难道说你已经得知了什么机密之事吗?” “妹妹啊,如此仓促地嫁人,为兄实在是难以割舍。然而,我总觉得柳家似乎对众人有所隐瞒,和国公府想必是早有宿怨。你嫁过去之后,切不可自作主张啊!” 孟文松的话语犹如一道警钟,敲醒了孟月绮。她一心只想着柳家和楚骁的仇怨,却未曾深思,这柳刑风在西北苦心经营多年,一直打压楚家军的旧部。而楚骁当时尚且年幼,其中缘由也无从知晓,总感觉并非只是单纯的抢夺军权那么简单。 “嗯,大哥所言极是,不过就目前而言,柳家的确是我最好的归宿。楚骁屡次对我加以羞辱,先前与我有婚约在身时,更是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怎能轻易放过他!” 孟月绮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而身为兄长的孟文松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其实归根结底,无非是自己的妹妹有眼无珠,看错了人,才酿成了今日的苦果。然而木已成舟,当务之急是如何保住父亲在京城中的权势,否则回到齐地,便如同丧家之犬,徒留些许家产罢了。 李芷依也得知了孟文松前往国公府的消息,可她百思不得其解,联想到孟文松那堪称当世第一的画技,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之处。无奈之下,只好派遣女官去请楚骁前来,询问个中详情。 “你不许去!李芷依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竟然又来向我耀武扬威!” 得知相公要去锦祥庄的林诗岚,气得又要伸手去抓挠楚骁。 “听话,否则晚上有你好受的。” 楚骁宛如一个老练的猎人,拍了拍娘子的翘臀,对于之前已经驯服过一次的猎物,如今可谓是轻车熟路。林诗岚听闻此言,顿时面红耳赤,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一旁的顾清舞也不禁羞红了脸,只好轻声说道:“相公早些回家便是了,姐姐会挂念你的。” 楚骁轻吻了二位娘子那如花瓣般娇嫩的面颊,便如潇洒地带着武勇出门而去。 到了锦祥庄的后院中,见到李芷依后,他满脸欣喜地问道:“不知公主殿下今日让臣前来,所为何事呀?” 李芷依的病尚未痊愈,不过已好了许多。如今实在见不得楚骁那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样子,也多少能明白当初林诗岚为何告诉自己,一见到楚骁那副好过的模样就来气的感受了。 “你莫非很是开心我生病不成?还是说家中的二位娘子让你如沐春风?孟文松去你家中的事情我已然知晓,我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你还是赶紧如实道来吧。” 李芷依心里十分不开心,她对楚骁已经是出乎盟友的关心,而想到他家中的娘子,更是心乱如麻。 楚骁自然知晓李芷依的态度,这与当初的林诗岚颇为相似,于是他赶忙安慰道:“公主莫急,我只是见您身体渐愈,这才为您感到开心的。此外,孟文松知晓我娘子的身世,前来家中乃是求和的,只希望能保住其父孟思源的职位罢了。” 而此时的柳家,正忙碌地筹备着柳翰麟和孟月绮的婚事,这场面好不热闹,引得长安城的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 第74章 西南异动 在西南的柳俊峰突然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上官宏竟然将临安的全部产业都卖给了明家!这个消息让柳俊峰不禁联想到了楚骁。他心中大惊,如果真像自己所想的那样,楚骁已经知道了自己和上官燕的事情,那么很有可能会直接对柳家发难。如今,柳刑风和柳明远两兄弟还在京城之中,一旦楚骁有所行动,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如今景初帝非常看重楚骁,一直想要打压柳家。 时间转眼农历八月底,孟月绮急着要在吴思晴之前结婚。与此同时,楚忠义发现西南地区有异常动静,于是快马加鞭赶到长安城,向楚骁报告情况。 “世子,柳家的军队出现了一些异常动向,好像是柳家家主柳俊峰带领着三万兵马朝着京城进发,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楚忠义向自家少主禀报。 楚骁闻言心知大事不妙,他本想等李泽言和吴思晴完婚后再动手清算柳家,而孟月绮的事情似乎惊动了柳俊峰,现在楚骁不知道上官宏的事情已经暴露,直觉告诉他,是柳家知晓了自己计划,随即迅速入宫,求见景初帝。 “楚骁,你怎么如此匆忙地进宫来了?究竟发生了何事啊?”景初帝看着眼前神色匆匆的楚骁,不解地询问道。此时的他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陛下,微臣的手下在运送物资返回京城的途中,发现柳家有所异动,看起来像是柳俊峰带领着三万军士朝着京城的方向而来,您是否知晓其中的内情呢?”楚骁一脸焦虑,语气焦急地向景初帝汇报着情况,并等待着皇帝的指示。 景初帝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嗯,看来楚家军果然名不虚传,消息如此灵通。朕今日上午才刚刚收到奏报,柳俊峰声称自己是来参加侄子柳翰麟的婚礼,因此携带了众多贺礼前来。然而,你所说的这三万大军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楚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真相:“陛下,能否请您让近卫先退下?”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轻易被外人得知。 李功业点了点头,随后挥手示意近卫们退下。御书房内只剩下李功业和楚骁两人,就连喜公公也被留在了门外。景初帝察觉到了楚骁的异样,开口问道:“楚骁,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朕,不妨直接告诉朕吧!”他敏锐地察觉到楚骁的神情异常,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 而楚骁见状,便将自己的楚家军被针对的事情半真半假地告知了景初帝。随着他的讲述,李功业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浮现出一副极为难看的表情。沉默片刻后,李功业开口说道:“朕没想到你竟然能隐瞒这么久,而且还忍到了这种程度。现在看来,柳家很有可能要对你动手了。那么,你希望朕怎么帮你呢?” 景初帝心里很清楚,楚家军远在西北,就算他们立刻赶回京城,也难以阻止柳家可能发动的兵变。因此,他明白自己无法给楚骁提供太多实质性的帮助。然而,楚骁实际上并不担心柳家会直接攻入京城。他暗示着说:“陛下,据我所知,柳俊峰手下的三万军士恐怕只是打个前阵罢了。而柳刑风和柳明远此时仍在长安城内,如果让他们逃脱,后果不堪设想,恐怕我们之间就不得不彻底撕破脸皮了。” 听到这话,景初帝的神情重新恢复了淡然,回应道:“好,明天早朝时,你把相关证据呈交上来吧!朕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不过,朕也是有条件的。你与朕的女儿做生意,又帮泽言解决了吴家的婚事,那你是否也曾考虑过帮帮朕呢?” 楚骁心中一紧,但脸上却装作惶恐不安地说道:“陛下言重了,有岳父林相帮陛下处理政务,臣只是略通商贾之事罢了,怕难以胜任如此重任啊,还请陛下恕罪。” 他心里明白,如果真成了皇帝的近臣,那将彻底激怒王家等势力,说不定他们会狗急跳墙,直接造反。而且,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还有一股隐藏在暗处的神秘力量在操控着这一切。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答应这个要求。 景初帝似乎早已料到楚骁的反应,微微一笑道:“朕自然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协助朕,朕自当不会亏待于你。”说着,他话锋一转,“关于先皇后的离世,朕想你应该已经有所耳闻吧。而这件事恐怕和你母亲有着莫大的关联。朕的女儿想必也已经将此事告知于你,否则你们二人又岂会联手?如今,朕希望你能利用商贾之才,通过合理的手段来打压那些世家大族。除了西南柳家之外,现在的王家恐怕也开始按捺不住了。至于其中缘由,朕相信你应该比朕更清楚。” 此言一出,楚骁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景初帝竟然连自己和李芷依的关系都已经知晓,看来这位皇帝远比想象中的要睿智得多。连忙跪地叩首,惶恐地道:“陛下明鉴,微臣万死不辞,绝无半点与公主私下勾结之意!但微臣实在无力涉足盐铁生意,只能斗胆向陛下进献精盐提炼之法,望陛下笑纳。”说罢,楚骁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白盐的提炼方法。 景初帝接过纸张,仔细看了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显然,这种前所未见的精盐提炼之法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冲击。而后二人又聊了一些具体的细节问题,楚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就出宫去了。他回到家中,让自家娘子林诗岚把精盐提炼的详细方法写下来,然后又叫武勇按照要求自制了一些器具,一同带进宫中。 深夜时分,在皇宫里,许楷祥看到楚骁带进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和景初帝一起站在旁边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楚骁要做什么。但是等到楚骁把盐水冷却,最后得出了精致的白盐时,他们才恍然大悟过来。 第75章 先下手为强 景初帝见白盐被轻而易举地提炼出来,一脸兴奋地说道:“楚骁,你为什么不早点儿拿出来这个办法?朕因为盐税的事情已经烦扰很久了!” 盐税一直以来都是大宁朝的一块心病,被世族把控着。现在楚骁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让景初帝看到了扳倒世家的希望。 “陛下,不是臣不想拿出来,而是臣怕死啊,所以不敢轻易示人。现在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如果陛下您觉得这个方法好,可以派秦王去负责操办这件事。不过,有一点还请陛下注意一下,就是这个过滤器具,千万不能流到皇宫之外的地方。如果它落入敌人手中,那可是相当于百万大军的威力啊。”楚骁愁眉苦脸地向景初帝解释道。 “楚世子,老朽见你才华横溢,可否愿意接下国子监祭酒一职?”许楷祥在一旁焕发了第二春一般,他对楚骁非常欣赏,认为他有能力胜任这个重要的职位。 然而,楚骁却连连摆手拒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院长,不要为难学生了。您都自诩是书院院长了,不想担任这祭酒之名,学生这般年纪和学识,怎能服众呢!”楚骁深知自己年轻,经验不足,难以承担起这样的重任,更何况,这祭酒职位可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他可不想被卷入其中。 第二天的朝会上,二皇子李章暨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保持中立的林若栋竟然会突然向工部尚书柳明远发难。更让他震惊的是,林相居然还拿出了几项确凿的罪证。 随着这些证据的出现,景初帝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下令将柳家之人及其亲信全部捉拿起来。就连与柳家关系密切的孟家也未能幸免于难,一并受到牵连。 孟思源心中明白,柳俊峰此次带兵进入秦地,必定是触犯了陛下的底线。大宁的根基就在长安,而秦地则由陛下的亲弟弟秦王负责镇守。柳俊峰此番举动,无论是否另有图谋,都是不合理且不应该的。如今,局势已经变得十分复杂,孟思源不禁为自己的家族担忧起来。 秦王昨夜便已率领雄师出城,将各要害关卡如铁桶般重兵把守起来,连楚忠义都无法出城回西北汇报。 “世子,我想回西北,好给三爷详细禀报。”楚忠义满脸写着不情愿。 楚骁悠然地吃着娘子顾清舞喂来的水果,镇定自若地说道:“急什么,我楚家军为何要卷入其中?倘若秦王连柳家都抵御不了,那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放心吧!” 柳俊峰也未曾料到这请示后陛下竟然会如此雷霆震怒,直接将他弟弟和柳刑风囚禁了起来,心中顿时有些惶恐不安。如今局势扑朔迷离,即便将十万柳家军尽数调来,也绝无可能攻破长安城。因为柳刑风才是领兵的最佳人选,而他自己则不懂军政之事。 “爹,要不孩儿进京请罪吧,您先带领军士们返回。其中若有任何误会,孩儿必定会彻查清楚,救出二叔和柳刑风将军的。”说话之人正是柳家少主——柳澈。 “澈儿,此举太过凶险了,陛下已然掌握我柳家军的罪证,此番你前去,恐怕也会身陷囹圄。”柳俊峰心中烦闷不堪,如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正当父子二人左右为难之际,秦王李功照犹如天降神兵一般,直接来到了柳家营前,扬言要独自一人前去拜会柳家主。 “柳家主,别来无恙啊,本王此番前来,并非要与你兵戎相见,只是陛下龙颜不悦,对您率领三万亲军前来为侄子道喜的阵势颇为不满。您也清楚,犬子即将成婚,如此一来,恐怕会让陛下亲自操办泽言的婚事颜面无光。”秦王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向柳俊峰示好。 听闻之后,柳俊峰的脾气瞬间烟消云散,他只想着以庆贺之名进京,却将陛下亲自操办秦王世子婚事之事抛诸脑后。他只得连连道歉:“秦王爷,在下真是愚钝至极,一心只为侄儿祝贺,却全然不顾您和陛下的颜面,现在我即刻撤军,还望您能在陛下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莫要牵连我的家人啊!” “柳家主,无妨无妨,在下不过是来充当和事佬的,此乃陛下之意。若是您觉得心中有愧,那不妨来犬子的婚宴上,畅饮几杯便可。”李功照满脸笑容地回答道。 柳俊峰又岂能不知其中深意,无非是要他以钱财赔罪罢了,多备一份厚礼送予李家便是,于是他赶忙应承下来。 “爹,这定然是楚骁的阴谋诡计,他不想我嫁人,是要让我沦为京中的笑柄啊!”孟月绮在大牢之中并未受半点委屈,刑部尚书高明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莫要担忧,女儿,说不定楚骁还会来救我们的。”孟思源见今日朝会林若栋对自己只字未提,便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父女二人正交谈间,大皇子领着楚骁来到了刑部大牢之中,楚骁谢过李章沣后,走到了孟思源身旁,使了个眼色,便朝柳明远那边奔去。 柳翰麟自然认得楚骁,于是开口问道:“楚世子,如今您已然得偿所愿,看了我柳家和孟家的笑话,可还称心如意?” “差强人意罢了,心中依旧委屈。其实对于你和孟月绮的婚事,我并无太多感触,关键是柳尚书,我有话要问个明白。当年之事,你究竟知晓多少?”楚骁不愿多费口舌,单刀直入地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哼,世子所为何事,在下实难知晓。未曾料到,大皇子竟与你关系如此之深,看来是我柳家有眼无珠,看错了人。”柳明远压根儿不想和楚骁多费口舌。 楚骁见状,威胁道:“柳尚书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保全柳家,这份精神着实令人钦佩,不过倘若柳家也要被我楚家军一举击溃呢?” “世子,我承认你在商贾之术上确实出类拔萃,文才亦是斐然,但带兵打仗,又岂是仅凭人数多寡就能决定胜负的!”柳明远一脸肃穆,郑重地回答。 “嗯,巴蜀之地地势险要,确实有些令人头疼,但我若是直接让柳家主和柳少主来京城呢?”楚骁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玩味地看向二人。 第76章 审问无果 秦王这边早已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绝不会伤害柳俊峰和柳澈,随即带着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回长安,面见陛下求情。景初帝听闻秦王回来后,并未急不可耐地召见柳家父子,而是将秦王单独叫到房内,劈头盖脸地痛斥起来:“荒唐!你怎敢如此以身犯险?” “皇兄,我也是无可奈何啊,其实我早就查明,那柳家的三万精兵绝对有实力撼动秦地,因为柳明远私下协助柳家自制了二十门火炮,且都有着两百步的射程。还是楚骁给我提了个醒,我才想出这个法子。”秦王赶忙解释道。 “什么?柳明远竟敢做出这等谋反之事?这京都守备军也才区区十门火炮,柳明远究竟是如何将这些火炮运出长安城的?”景初帝怒发冲冠,龙颜大怒。 “那臣弟就不知情了,这些年柳家蓄势待发,柳明远更是在暗中送了众多技艺精湛的能工巧匠前往西南,以重金为饵。”秦王交代后便不再多言。 秦地虽有二十万守军戍守各个关卡,但其装备着实难以与柳家的亲军相提并论,更何况柳明远任职于工部,但凡有精良的军械,皆会优先带回老家,交由其兄柳俊峰研制打造。 楚骁对柳家之事自然了如指掌,他才不会让自己苦心经营的楚家军去冒无谓的风险,何况他深谙人性,妄图不费一兵一卒便将此事解决。 景初帝这才明白,原来楚骁交出盐税法子,只是为了避免楚家军遭受无妄之灾。眼见如今秦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柳家父子拿下,气得他怒极反笑。 “功照,速去传柳家父子前来,再去寻楚骁,让他即刻滚来见朕,带上宁国公主。”秦王见大哥脸色阴晴难定,慌忙出宫而去。论及领兵作战,与楚云天、胡万军相比,有云泥之别。而赚钱一事,他更是一窍不通,这秦地的军备,皆是靠大哥景初帝和林相一点一滴积攒而来。 楚骁此刻尚在家中对娘子林诗岚动手动脚,不想秦王竟亲自登门,责令他与李芷依一同入宫。 待二人进宫后,景初帝已经将柳俊峰押入大牢,而其子柳澈则被放出长安,回西南安抚自家军士去了。景初帝看着自己这么多年最疼爱的女儿,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不禁问道:“说吧,女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芷依淡然说道:“儿臣知道,父皇肯定是不想杀柳俊峰的对吧,毕竟他手握重兵,这关系到大宁的安危。” 见景初帝没有说话,楚骁便将当年自己父母遇害一事和盘托出,并将其与之后的先皇后一事联系起来。景初帝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悲伤。 等楚骁说完,景初帝叹了口气道:“嗯,楚骁,这些年你受委屈了,还有顾侍郎的女儿。不过现在西南局势不稳,朕不能在此刻下手,还要先放柳刑风回去统兵。但是,柳家兄弟可以交由你们二人审理,只要他们的性命无忧即可。记住,不要因小失大,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操纵一切。” 景初帝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李芷依和楚骁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 李芷依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深知自己母后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柳家一家所为,背后很可能有王家的推波助澜,其目的无非就是争夺那储君之位。于是,她行礼后便与楚骁一同离去。 李功业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个滋味儿。作为丈夫,他没能护住自己的妻子;作为父亲,他让女儿失去了母亲;而此刻,望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力。他在心中不断地质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昏庸无道的君主吗?连挚爱之人的大仇都无法报,还要在利弊之间权衡,放仇人的儿子回去稳固李家的江山。 “公主,莫要伤心了,陛下有他的难处,只要我们能斩断世家的根基,那么报仇雪恨之日便指日可待。陛下也定会支持我们的,您就放心吧!”楚骁看着李芷依那有些不自然的神情。 李芷依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真相,却无法亲自前去一探究竟,只得说道:“嗯,我知晓了,你且去刑部吧,我回锦祥庄静候佳音了,若有消息,你万不可对我有所隐瞒,可好?” 来到大牢的楚骁,心中憋着一股闷气,无处发泄,于是提审了柳俊峰和柳明远二人,试图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呵呵,楚骁,果真是你在背后搞鬼。不错,是我干的,不过我就算死,也绝不会告诉你其他事情!”柳明远当仁不让地率先开口回绝。 一旁的柳俊峰则上下打量着楚骁,只见他的眉宇之间竟有几分上官燕的模样。遂言道:“你和你娘长得甚是相似,不过我也是事后才知晓她的身份。当时我并未参与此事,我虽热衷争权夺利,但对于自己喜欢的女子,我可不会那般绝情,这一点,我和你可大不相同!” “哦?看来柳家主还念及旧情,那不如将王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如何?”楚骁已然明白柳家参与了当年父母被害一案,不过似乎主谋并非他俩,柳俊峰也并非是在得知自己母亲的身份后才痛下杀手的。 柳俊峰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楚骁,我落入你手,也算因果轮回,无需多言,动手吧!” 楚骁面色冷若寒霜,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行,你对你背后的主子如此死心塌地,我就只说一遍,柳刑风身旁那个华海,难道没有问题吗?” 柳家兄弟二人不置可否,而他们的这种态度,恰恰是楚骁所期望的,既然已经知道了谁是联系人,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华海早在前几日就已经乔装打扮返回了西南柳家,这让楚骁和李芷依大感意外,线索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断了。 第77章 羌族犯边 大皇子李章沣对当年肃国公楚云天一事并不知情,回府后便被母亲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责备他不该带楚骁进刑部审问,万一柳家兄弟扛不住,那么当年的真相或许会浮出水面。 “母亲,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我们与楚骁有杀父之仇,根本不可能结盟的,我之前还想着可以拉拢他呢!”李章沣得知母亲所说的实情后,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懿贵妃高悦云声色俱厉地训斥道:“能跟你说吗?你如此肤浅,遇到一点烦心事就写在脸上!” 出乎意料的是,高明作为高悦云的亲哥哥,竟然还不知道王家动手谋害肃国公的事情。如今听妹妹讲起,不免开始对顾清舞的身份产生怀疑,回去仔细调查一番后发现,顾清舞的身世果然非同一般,林若栋隐藏得太深了。 三人随即商议了许久,却始终苦无良策,对于他们三人来说,王家的事情与他们并无太大关系,他们只是知道一些内情罢了。然而,倘若李章沣想要继承皇位,王家的支持是不可或缺的,而先前静仪公主的婚事,就是高悦云在试探楚骁是否知晓内幕,如今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高悦云觉得倒不如直接正面交锋。 李章沣的想法与母亲南辕北辙,他直言道:“母亲,依我之见,王家恐难依靠,端妃娘娘乃嫡女,而外婆仅是旁支,他日若端妃诞下龙种,王家更不会襄助我们了。倒不如与楚骁开诚布公,如何?” “罢了,莫要再插手肃国公之事了,妹妹,你早些道破,我也能从容应对。如今楚骁权势滔天,我等三人并无切实倚仗,不如安分守己,为外甥好生调养,诞下皇孙,如此方为上策。”高明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楚骁和李芷依仿若无头苍蝇,茫然无措,不知从何查起这幕后之事,总不能径直去质问懿贵妃事情的真相。这两日京城中众说纷纭,先是传言柳家失势,而孟家又独善其身,遭人诟病。 孟月绮心中羞愤交加,虽孟家安然无恙,可自己的未婚夫柳翰麟却被楚骁轻而易举地击溃,连柳家也元气大伤。 解禁后的长安城,不久便收到西北的八百里加急奏报,言称羌族欲进犯甘州之地,率六万雄师而来,其中更有三万铁骑。接到奏报的景初帝欲遣楚骁前往西北处理军务,毕竟他才是楚家军的统帅。然而转念一想,柳家人可能会从中作梗,或是楚骁拥兵自重,亲弟弟秦王虽忠心耿耿,可这能力却稍逊一筹。 当景初帝正苦思冥想应对之策时,帝师许楷祥却灵机一动,献上一计,言道:“楚世子尚无正妻,上次林相千金也并非以世子妃之礼受赐婚。若宁国公主有意,不妨从中撮合,届时楚骁想必也会欣然应允。” “老师,万万不可啊!朕曾答应过芷依,让她自主决定婚事。如此交易,朕实难忍心!”景初帝对自己的嫡女最为疼爱。 许楷祥面带微笑,回应道:“陛下何不先询问公主的意向,说不定她心甘情愿呢!”李功业听了老师的话,仔细回想一番,似乎确有其事。就连六子李章韬都曾向自己提及,当初楚骁成功逗笑了他的姐姐。再加上二人本就是同盟,也并不反感,此事似乎确实可行。 李芷依听闻父皇单独召见自己入宫,心中顿感怪异。平日父皇甚少召见自己,只是会送些最上等的物件到锦祥庄来。如今这是怎么了?当景初帝表明想法后,李芷依已是一副跳脚的模样。 “女儿啊,朕从未见过你如此失态!倘若你不喜欢,那就作罢。为何谈论到楚骁就这般不稳重了?平日里你听闻其他男子之事,都是无动于衷的啊。”景初帝已然洞察到了女儿的心思。 “父皇,我不能成婚,当年我立下的誓言尚未实现。”李芷依察觉到了自己的失仪,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绝了父亲。 景初帝忆起先皇后,无奈妥协道:“都怪朕无能,无法让你快乐地生活。若是你真心喜爱楚骁,朕可以赐婚,至于婚期,可以延后几年再议嘛!一切都依你的心意可好?” 李芷依自然对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求之不得,还恳请父皇下旨,要楚骁带着弟弟李章韬前去军中历练一番,景初帝欣然应允。 楚骁在家中轻抚着顾清舞那如羊脂玉般的手,却不想祸从天降,林诗岚刚回娘家,就听到父亲提及楚骁和李芷依的婚事,顿时火冒三丈,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直接杀回了国公府,抄起一把锋利的菜刀,扬言要将相公的命根子给剁了。 武勇见势不妙,急忙上前阻拦,同时呼喊兴伯赶紧去林相府中搬救兵。 “娘子,我冤枉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公主驸马啊!”楚骁比窦娥还冤,景初帝和李芷依商议妥当之后,压根儿就没提前知会他,而是去询问了宰相林若栋的意见。 “你这个白眼狼,现在得了我的身子,就腻味了,转头去找李芷依了。她是长得比我好看,可我早就警告过你,你要是敢招惹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林诗岚挥舞着菜刀,作势要砍向楚骁。 兴伯刚踏出府门,林若栋和夫人明琳便匆匆赶来,夫妻二人深知女儿对李芷依的态度,丝毫不敢怠慢,马不停蹄地跟了过来,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顾清舞实在不晓得此事是真是假,不过相公向来不会欺骗她,也从未听闻二人有过任何亲昵之举,怎么可能转眼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呢。于是赶忙劝慰道:“岚姐姐,相公肯定不知情的,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若栋哪里还顾得上夫人明琳,一路小跑到庭院中,眼见女儿手持菜刀,气势汹汹地要砍向女婿,急忙怒喝:“住手,你这成何体统?要不你连为父一起杀了可行?” 见状,林诗岚哭的稀里哗啦,家中本来就有一个顾清舞比自己强上百倍,只是因为出身差一些才让自己做了名义上的家中主母,可死对头李芷依要是嫁了过来,那情况可就不是这般和谐了。 第78章 女人呀!最可怕了 明琳满脸羞愧地对着众人鞠躬行礼道:“今日对不住了,小女实在不懂事,还请诸位原谅。”说着便吩咐着身旁的家丁,将他们遣散。 看着一脸委屈的女儿,无奈地叹息一声,又轻声安慰道:“岚岚啊,娘知道你心中有气,但你不能拿命开玩笑啊!” 林诗岚看着母亲,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哽咽着问道:“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陛下要这样对我?” 明琳心疼地擦去林诗岚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当初陛下赐婚时,并未许你世子妃之位,就是担心楚骁将来会成为大患,所以才特意留下这个后手。” 林诗岚听到这里,心里一阵刺痛。她当然明白楚骁的能力和潜力,那可是手握十五万楚家军的将军啊!这几个月,他悉心培养着这支军队,如今已变得兵强马壮。如果这次西北战事真的派楚骁前去,那么他必定会声名大噪,威望倍增。到那时,真正面临危险的恐怕就不再是柳家了。 楚骁站在一旁,看着伤心欲绝的林诗岚,不知该如何劝慰她。然而就在这时,只见林诗岚突然起身,迅速整理好面容,然后快步走出了房门。 众人都被林诗岚的举动吓了一跳,尤其是林若栋更是不知所措。他原本以为女儿只是想找个地方静静,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出了府门。他急忙喊道:“岚岚,你要去哪里?” 林诗岚头也不回地答道:“我去找陛下评理!”说完便加快脚步离开了。 林若栋见状,顿时慌了神,他赶紧让武勇跟上去,生怕林诗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林诗岚一路来到了锦祥庄的后院,直接找到了李芷依,要求她带自己进宫面圣。李芷依见林诗岚如此坚决,也不阻拦,立刻带着她前往皇宫。一路上,林诗岚都显得异常坚定,她决心一定要向陛下说明情况,否则决不罢休。 楚骁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不敢靠得太近,唯恐妻子林诗岚一看见他又会情绪失控。一直到宫门口,他们碰到了刚刚出宫的二皇子李章暨,楚骁急忙上前询问状况。 “二殿下,我出大事了,您有没有看到公主和我的娘子一起进去呀?” 二皇子对妹妹与楚骁之间的婚约毫不知情,困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世子,我妹妹不是一向和林家千金合不来吗?” “唉,殿下,您还是别问了,我现在要进宫去了,也许这将是咱俩最后一次见面了。” 楚骁脸上满是委屈,拜别后快步进宫而去。 李章暨望着楚骁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哎呀,这家伙真是奇怪,好不容易扳倒了柳家,却摆出这样一副苦瓜脸。” 到了御花园的二女,当着景初帝的面就吵了起来。无非是些女儿家的闲言碎语,却听得景初帝和喜大伴一个头两个大,因为不光宰相林若栋是他的同门师兄,连明琳都和自己幼年相识。 李芷依率先发难说道:“林诗岚,你也别在这儿惺惺作态了,你还不如顾清舞呢,你有何德何能当一家主母?再说了,我嫁给楚骁了吗?还不是我父皇为了拉拢他不得已而为之?” 林诗岚毫不示弱,直接回击:“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的了,公主殿下!说得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难道是你心甘情愿牺牲自己的名声,只为了让甘州军心大振?明摆着你就是和那个狗东西狼狈为奸,暗中勾结,跟孟月绮又有什么分别?” “是啊,我是欣赏楚骁,可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不像你,小时候玩耍被亲了一下脸蛋,就哭着喊着要人负责。现在可倒好,你称心如意了,孟月绮的名声也毁了,你可真是好手段啊,林大千金!”李芷依也不甘示弱地嘲讽起林诗岚。 “什么狗屁欣赏!你巴不得楚骁色令智昏吧!这样你既能赚钱,又能达到目的,最重要的是能羞辱于我!” 林诗岚双手叉腰,活脱脱一个泼妇骂街的模样。 “你的脑子要是有你的莲蓬一半大就不会这么愚蠢了!我要是用这种手段,恐怕你当初连成婚的资格都没有!别在我父皇面前丢人现眼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林相女儿的份上,父皇早就把你处死了。” 李芷依看着林诗岚趾高气昂,挺起她那硕大胸脯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既然我相公要当驸马,那我也无颜面对家人了。现在恳请陛下赐我白绫,我林诗岚绝不退缩。” 林诗岚转身便向景初帝跪下,声泪俱下地求旨。 李功业瞅了喜公公一眼,有些茫然无措。要知道,这可是关乎天下的大事啊,西北的战乱尚未平息。如今,林相的千金竟然公然逼宫,到那时,他这个皇帝恐怕也难以坐稳龙椅了。 喜公公深知主子的难处,只得好言相劝:“岚夫人啊,陛下也是一片好心,尚未与楚世子商议,您如此举动,实在是有些不妥啊。” “公公,您给评评理,公主为何总是与妾身过不去呢?如今妾身已然嫁为人妇,整日深居简出,却还要遭人抢夺夫君。” 林诗岚突然间哭得如梨花带雨,就是想让景初帝打消赐婚的想法。 楚骁也匆匆赶到了御花园,景初帝见状,只得挥手让旁人退下,将相关几人留下,语重心长地说道:“朕也是做父亲的人,只觉得女儿与楚骁在一起能够快乐,便去找师兄先商议了一番,没料到被侄女听见,算起来应当是朕这个当叔叔的考虑欠妥了。” 见景初帝都改变了称谓,几人惶恐不安地跪了下来。景初帝李功业今年四十二岁,而林若栋则已有五十三岁了,二人皆是帝师许楷祥的学生,不过亲疏远近有所不同罢了。 “都起身吧,坐着就好。朕忧心西北之事,以楚骁的能力,想要成为一位藩王那是轻而易举。好在他识大体,没有因为自己的家事而让我大宁陷入内乱之中,如此优秀的男儿,朕又怎会不想招为女婿呢?只要楚骁能安心前往西北平定战事,归来之后,朕保证全力支持他的计划。其余的事情,你们自行商议吧,朕不想掺和年轻人的感情之事。突然想起了与先皇后的往昔,朕想去看看她了。” 景初帝说完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之后,便离开了御花园,前往皇后的宫中追忆。 第79章 暂时妥协 林诗岚心知今日自己闯下大祸,而陛下居然还如此宽容地对待自己。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于是赶紧向李芷依道歉说:“今天实在是我太鲁莽了!我只是觉得家中已经有顾清舞了,所以才会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事来。” 李芷依并不想过多争辩,她深知这件事并非是林诗岚的过错。此刻她更关心的是楚骁即将出征的事情,她温柔地嘱咐楚骁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并希望带自己的弟弟李章韬前去,能够学到一些本事。至于京城中的其他事务,她承诺一定会亲自处理妥当。 楚骁本来就无端遭受这场灾祸,但想到可以借此机会回到西北,同时看望一下三叔,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个安排。 随后,三人一同离开了皇宫。景初帝特意交代身边的下人不得将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一场风波暂时得以平息。 与此同时,兵部尚书孟思源收到了陛下的旨意,要求他全力以赴协助楚骁征战西北。此外,由于原来的工部尚书柳明远被革职,现在由林若栋的学生龚刚来代替其职位并负责相关事宜。 孟月绮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她每日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究竟谁才能与现在的楚骁相抗衡呢?而当听到关于西北的消息时,她内心的怨念也越发深重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楚骁便带着几十名随从踏上了前往西北之路。这次武勇并未跟随,而是留在家里负责守卫。由于楚忠义在前方带路,众人心里都踏实了不少。 “姐夫,你能不能教我怎么赚钱啊?我觉得你的钱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李章韬一边骑着马,一边好奇地向楚骁询问。 楚骁有些无奈地回应道:“六殿下,您还是别这样叫我了吧,陛下已经收回了旨意,我本来就是名义上的西北将军,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与此同时,家中的顾清舞和林诗岚正紧紧相拥,哭得梨花带雨。以前就算林诗岚随相公一起出门,那也是去江南那种繁华富裕的地方。可如今,相公却要奔赴遥远的西北平定战事,那里可是危机四伏,生死难料。 李芷依的内心同样充满忧愁,她想起了楚骁曾经让自己考虑放弃皇室身份、做一个平凡女子的提议。然而,对于这份感情,她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 就在此时,胡婉晴再次来到京城。此次前来,并非要责罚弟弟,而是恳请楚骁施以援手。由于燕城过冬的棉服短缺,尽管王家归还了扣押的物资,但仍远远不足。听说楚骁为自家军队制作的棉服品质上乘,胡婉晴想尽办法凑足了五十万两银子,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胡小姐,您怎么突然到家中来了?\" 顾清舞见到胡婉晴时感到颇为惊讶,因为她曾与胡婉晴有过一面之缘。紧接着,胡婉晴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顾清舞。然而,楚骁此刻已动身前往西北,顾清舞自知难以做主,于是决定去寻找林诗岚商量对策。 林诗岚有些无奈地回答道:“珊妹妹,这些我可不懂,你倒不如去问问那个恶毒的女人吧。五十万两银子恐怕胡小姐也是凑了好久才凑齐的,那狗东西又不缺钱,能帮一把也是一件好事呢。” 胡婉晴听后,便只能前往锦祥庄寻找宁国公主了。然而,当她到达锦祥庄时,李芷依的提议却让她大吃一惊。 “公主,您说要我去西北?这怎么可以呢?” 胡婉晴对于这个提议感到十分惊恐。 “我的弟弟也在西北啊,而且你的武艺可比一般的亲卫强上太多,所以没什么关系。如果你愿意前去帮忙,恐怕连这五十万两银子都不需要花费了,楚骁肯定会非常欢迎有人来帮忙打理军中事务的。” 李芷依心中也同样担忧着楚骁和李章韬的安全问题。 “可是这样真的合适吗?毕竟林相的千金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啊。” 胡婉晴当然想要省钱,但同时她也很害怕林诗岚会把怨气发泄到她的镇北军身上。 李芷依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轻声回答道:“那你可以去问问啊,看看能不能说服她再多给你一万套棉服,用这些物资换楚骁的一重保障,对林诗岚来说这可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 胡婉晴听后,微微皱眉,陷入了短暂的思考。最终,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提议。 实际上,林诗岚对所有长相出众的女子都怀有一定的敌意。她实在无法完全信任自己的夫君,总觉得那个家伙好色成性,肯定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大萝卜。要不然,她早就让自己的妹妹明璃雪亲自前往西北处理相关事务了。所以,当胡婉晴提出帮忙时,林诗岚委婉地表示:“胡小姐,我并不是不信任你哦,只是我家夫君简直就是色鬼投胎,万一他不小心冒犯了你,那可就不太好了。” 一旁的顾清舞连忙提醒说:“岚姐姐,武校尉曾经说过,胡小姐的身手可不比他差呢,如果有胡小姐相助,那么相公和六殿下的安全就能得到更多保障啦!” 林诗岚狐疑地看着面前这位不施粉黛的女子,心中暗自嘀咕:这人看起来似乎只是比自己长得高一些罢了,除此之外并无特别出彩之处,怎会拥有如此高超的武艺呢?她不禁对胡婉晴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胡婉晴则微微一笑,说道:“珊夫人过奖了,此次前来是为了棉服之事。如果能够不花费银钱,而是以军功来换取军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胡婉晴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八之高,甚至比林诗岚还要高出整整十公分!这样的身高再配上家世和容貌,在大宁可谓极为罕见,这也是她一直未能嫁人的重要原因之一。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便相信你一次吧。” 林诗岚虽然心中有所顾虑,但一想到相公的安危,也只能无奈地答应让胡婉晴一试。 然而,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却完全超出了她们的预料和掌控。 第80章 金城危机 楚骁原本有着数十名侍从跟随,但由于想要尽快抵达金城,驿站中的马匹数量远远不足以满足如此众多人的换乘需求。因此,他决定仅带领楚忠义和楚雄先行一步,而将李章韬与大部队留在后方,放慢前进速度。 “世子,请务必多加小心!”楚忠义对周围环境保持着高度警觉,回想起国公爷楚云天所遭遇的事情,时刻担心可能存在的伏兵。 楚骁回应说:“我们白天选择走官道,夜晚则停下来休息。只需再过两天时间,就能进入楚家军的管辖范围,那时便无需再为此事烦恼。”尽管内心也存在一些顾虑,但西北地区的战局紧迫,不容拖延。 到达金城后,他们并未见到楚云玄,迎接他们的是副将马国强。 “拜见世子、少将军、千夫长。”马国强看到三人到来,立刻上前恭敬行礼。 楚骁挥挥手表示不必客气,并询问起楚云玄的下落。 “马副将,我三叔在哪里?”楚骁已经数年未曾见过三叔楚云玄,心中满是思念之情。 马国强紧接着向楚骁解释道:“统领一直坚守在凉州城,这样一来前后皆能有所照应。他吩咐由末将来抵御羌族的攻势。” 据情报显示,此次领军前来的将领仍然是尔木容,乃是羌族的第一猛将。传闻尔木容与武勇曾有过三次交锋,但每次都是以武勇落败收场。如今金城仅有三万兵马,而附近区域总计也不过六万兵力。楚骁思考片刻后,决定让堂弟楚雄前往会州镇守,而自己则留守金城。如此一来,他们便能形成两点连线之势,彼此呼应,相互支援。 然而,尔木容其实早已有了声东击西之计。他明白,唯有渡河,才能获取更多的财富和粮草。但在此之前,必须夺取一座城池作为渡河的跳板,否则便可能遭到围剿。 楚雄忧心忡忡地道:“堂哥,此举是否太过冒险?金城乃是关键之地,仅留三万士兵恐怕难以防守啊!”楚雄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以往金城至少会驻守五万楚家军,而会州郡自身亦有一万军士。若此时将大军调往会州,反而显得有些大材小用。 “让你去,难道你不会见机回来吗?”楚雄阴沉着脸说道。 如今他也搞不清楚尔木容到底想从何处进攻,如果只是掠夺财物和人口,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规模的军队,只需派遣数千人即可。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尔木容显然有更大的野心,他很可能想要攻破城池,并以此为据点逐步蚕食周边地区。 听完楚骁的分析,楚雄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既然无法确定敌人的具体进攻方向,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诱敌深入,然后再从侧翼发动攻击,将敌人一举消灭。这样不仅可以打乱敌军的部署,还能大大削弱他们的实力。 然而,尔木容此次召集人马,大举进攻,是得到了柳家的支持。如今他们已经拥有了三门威力强大的攻城火炮,火炮的射程有两百步,也就是一百五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足以撼动金城坚固的城门。 火炮无疑是一件极具威慑力的秘密武器,因此尔木容绝对不会轻易暴露其位置。如果楚家军提前得知火炮的存在并做好防御准备,那么尔木容将会陷入两难境地。一方面,他必须考虑到火炮一旦被毁,自己的骑兵部队很难突破金城高耸的城墙;另一方面,如果不使用火炮,又难以对金城造成有效的打击。所以,尔木容一定会谨慎行事,寻找最佳的时机发动攻击。 楚骁此刻并不知晓尔木容拥有三门火炮的事情,他正在苦苦思索如何引诱敌人来到金城发动攻击,并让堂弟从后方将其截断,使其分裂成两半。与此同时,远在凉州的楚云玄已经了解到了羌族的行动,但他并不敢轻易出击进攻羌族领地。因为尔木容的马术高超,他手下的骑兵更是勇猛无畏,如果正面交锋,楚家军很有可能会遭受损失。因此,现在的楚云玄只能等待尔木容的大军攻打城池,然后采取以逸待劳、居高临下的策略,这样才比较稳妥。 火炮的出现并非偶然,其实华海早已与羌族部落暗中勾结,要求他们拖住楚家军,绝不能让楚家军撤回。此外,景初帝早就知道柳家拥有二十门火炮,如今对当初放走柳澈和柳刑风的决定感到懊悔不已。如果他们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突然袭击,而楚家军又在西北地区与羌族交战,那么剩下的京都城防军不仅要抵挡柳家,还要担心王家是否会背后捅刀子。 京城中,情况变得微妙,柳俊峰和柳明远安心的待在大牢之中,好像并不着急。 “秦王,现在柳家有何举动?朕对他们的火炮有些忌惮,据说有两百步的射程,威力如何?”景初帝皱着眉头坐在书桌前,与对面的秦王商议道。 秦王神色凝重地回答:“皇兄,这柳明远确实隐藏得极深。我查过工部的文书,发现都是多年前的记录,如今已无法得知他们自家的火炮技术究竟发展到了何种程度。但据探子回报,那些石头足以在城墙上砸出一个不小的坑洞。而且目前京城范围内虽有二十万军士,但他们常年未参与战斗,战力可能有所下降!” 景初帝不禁懊恼地一拍桌子:“唉,都怪朕当时疏忽大意。上次柳俊峰带三万兵马前来京城时,就应该将柳家人一网打尽,也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心中懊悔不已,如果当初能够果断采取行动,或许就能避免这场危机。 秦王无奈地摇摇头:“是啊,可惜现在是柳刑风在指挥柳家军。楚骁还在西北抵御外敌,短时间内楚家军无法回京支援;而王家又不愿出手相助,如若柳家真的趁机发难,单靠我们自己,实在有些乏力了。” 面对眼前的困境,景初帝与秦王二人皆是忧心忡忡。 第81章 尿遁无敌 尔木容还在得意这大宁人真的是愚蠢至极,内斗之余居然交出火炮这种宝贝给自己。他心中暗喜,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当马国强的探子汇报敌情,说羌族有重兵守着一坨黑压压的长口铁器时,楚骁就已经猜到了他此次西北之行真正的对手,那便是柳家。 楚骁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马副将,赶紧派多人传报给我三叔和堂弟,告诉他们有一种特别的攻城军械的存在,可以两百步开外射出巨石。要他们将眼线和防御工事做的远些,刻不容缓!”他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他对柳家人的恨意愈发浓烈。这些人为了拖延自己,竟然引外敌入侵,简直就是卖国求荣之徒。他恨不得立刻将柳家人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马国远感受到了楚骁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气息,他知道此时的世子已经被激怒到了极点。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派出了二十名传令兵并飞鸽传书,分别向凉州和会州传递消息。 而另一边,尔木容则是在等待时机。他想先观察一下两边的情况,看看哪一边更适合自己前去进攻。这样一来,既可以让敌人陷入高度紧张的状态,又能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六殿下,可否替我守住金城?我想自己前去查探一番!”楚骁看着李章韬,语气坚定地说道。他决定亲自出马,给羌族一个沉重的打击,让他们知道与自己作对的下场。 楚骁心中暗暗盘算,如果选择与敌人正面交锋,别说是三万金城守军,就算是六万人马,在羌族火炮的强大攻势下,这地面上的战斗,步兵对上骑兵,获胜的几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年仅十四岁的李章韬听到如此大胆的言论,急忙出声阻止道:“不行啊世子!你可是西北将军,这样轻率地冒险出击,如果不幸被俘,那将会让整个楚家军士气低落,失去斗志的!” 楚骁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嘿嘿,这就对了,谁能想到呢?所以我现在前往,那个尔木容肯定不会有所察觉。” 其实,楚骁早在得知柳家私造火炮之事时,便已经前往工部查看过相关的图纸。结果却发现这个时代的火炮制作工艺十分粗糙。而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能够成功毁掉他们的火药,这些火炮自然而然就变成了一堆毫无用处的废铁。此外,他并不认为柳家会向羌族提供大量的火药,毕竟柳家的目的只是要拖延住楚家军而已。 楚骁随即和楚忠义带领着几名精通羌族语言且相貌相似的士兵,趁着夜幕降临,悄悄地潜入了辽阔的草原深处。 “少主啊,这次行动实在太过危险,如果我们不幸被俘,那可就要被全天下的人嘲笑了!”楚忠义忧心忡忡地跟在楚骁身旁说道。 “不用担心,那些顾虑都是多余的,只要找到黑乎乎的粉末,销毁了便好!”楚骁信心满满地回答道。 羌族士兵们和尔木容不一样,对火药一无所知,自然不会严加看守。尽管有人曾经见过火炮发射,但依然无法理解其中的原理,甚至认为那块石头是神物,而黑乎乎的粉末仅仅是供奉用的物品罢了。 在漆黑的夜色中,楚骁小心翼翼地摸到了羌族营地,成功抓住了一名负责放哨的羌族士兵,并从他口中得知了火药存放的具体位置。原来,羌兵们全都紧紧围在火炮旁边,禁止任何人靠近。而装着火药的箱子,则放置在不远处的营帐里。 “去吧,记得是刺鼻粉末,千万不要用明火去查看,一定要记住!”楚骁真的很担心楚忠义这个愣头青会不小心把火药给点燃了,那可就一起完蛋了。 楚忠义接受命令后,带着两个人,悄悄地潜入了最边上的营帐里,成功地找到了火药。可惜只有三箱而已,这也是华海提防羌族所致,于是他们每人撒了一泡尿,又把身上携带的水壶中的水倒了出来,最后甚至连唾沫也吐光了,才勉强完成任务,从营帐里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楚骁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调侃道:“怎么样啊,千夫长,有多少年没玩过尿泥了呀?” 楚忠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问道:“世子,您太损了。不过这东西看起来和烟花里的粉末差不多,我有幸见过两次,但是为什么它可以用来攻城呢?” 楚骁见远离了羌兵前营阵地,骑着马悠哉说道:“哎,比例不一样而已,铜可以做锅,也可以做刀,这样好理解吗?明日你们喊上百人,给我叫阵去,然后把城门打开,逼他们来攻城。” 楚忠义听着世子的话,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无法直接和羌兵铁骑正面对抗啊,还是在那么狭窄的街道之中。 李芷依敏锐地察觉到京城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息,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就连被放回家的柳明远嫡子柳翰麟,也仿若一只受惊的兔子,蜷缩在家中,只顾着静心修养,对父亲和大伯的事情不闻不问。 无奈之下,李芷依只得派人前去调查,生怕大牢中的人遭遇不测。出乎意料的是,刑部虽归高明掌控,然而暗地里却有许多柳家的人如毒蛇般悄悄渗透进来。当李芷依洞悉此事时,她恍然大悟,柳家之所以不急于救人,是因为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不知鬼不觉地将人运走。于是,她急忙给楚骁寄去信件,阐明情况,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国公府,找到了林诗岚,准备将这一切和盘托出。 “你来此所为何事?”林诗岚正在家中思念着远方的相公,却见李芷依匆匆而来。 “休要多言,如今柳家的人潜伏在刑部,我担心西北之事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牵制楚家军,好让他们有机可乘!”李芷依心急如焚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听闻此事,林诗岚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忧心忡忡,生怕夫君在西北遭遇不测,同时也深知这必定是柳家的阴谋,一场生死较量已然迫在眉睫。 第82章 小胜尔木容 第二日,天刚拂晓,楚忠义便带着百人前去叫阵。而楚骁早就让城中的铁匠开始打造铁蒺藜和套索铁链,并将其分发至一批精心挑选的军士手中。这批军士都身披重甲,手持铁链,只针对马匹。这是一个独特的战术安排,旨在最大程度地减少伤亡。 另一边,尔木容看到楚忠义竟敢在自己营地前叫骂,心中十分诧异。要知道,以前从来没有中原人如此勇敢过。于是,他立即率领五百轻骑出营迎战。楚忠义见状,佯装惊慌失措,连忙转身逃回城中。 尔木容看着楚忠义狼狈逃窜的背影,大声嘲讽道:“出来啊,忠义小儿,你连败我三次,如今还有胆量前来叫阵,为何却又仓皇逃跑?”他看不起中原人,认为只有羌族人才是真正勇猛无敌的英雄。 楚忠义一脸怯懦地回答道:“不来了,我投降,你们进城吧!”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无奈。 听到这话,尔木容顿时怒火中烧,对着楚忠义大骂道:“你这个废物,竟然浪费我的时间。既然你打开城门,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你就是个懦夫!”说完,他大手一挥,示意身后的骑兵们向城门发起冲锋。而跟在后面的羌兵也纷纷呐喊着冲向前方。 此时,铁蒺藜已经被悄无声息地埋在了土中,那些不知情的骑兵们依旧气势汹汹地朝着城门口冲来。然而,当他们即将抵达城门口时,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个个惊慌失措地落马倒地。 “不好,有埋伏,大家快撤!”一名羌族先锋惊恐地大声喊道。 但尔木容可不想轻易放弃这个机会,想要用先锋的尸体做铺垫,他愤怒地咆哮着:“谁也不许撤退,谁敢退缩就地处决!只要冲进金城夺下旗帜,赏赐千金!” 听到这话,那些原本有些犹豫的铁骑们顿时如潮水般蜂拥而上,不顾一切地顶着楚家军射来的火雨和坠落的巨石,奋勇冲向城中。然而,令尔木容意想不到的是,火炮竟然全部失灵,这让他气得怒火中烧。本想利用这些火炮压制一下城楼守军,却没想到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尽管如此,仍有少量骑兵成功冲进了城门,但迎接他们的却是重甲兵挥舞的铁链,每一下去都会打断一匹战马的腿。 “哎呀,世子殿下,这些可都是上等的战马啊。要是能够将它们俘获并补充到我们楚家军,那该有多好啊!”站在城楼上观战的楚忠义看到下方的情形,不禁感到十分惋惜和心疼。 楚骁对此倒是并不在意,反而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千夫长。日后你可别跟我说你嫌弃马身上的味道就行了,将来会有源源不断的马匹供你驯服和饲养呢!” 战场上,尔木容站在阵前,望着前方突然出现的铁蒺藜,气得破口大骂:“楚家军竟然如此卑鄙无耻!居然将暗器藏于地下,不敢与我军正面交战,专门杀伤我军战马!”然而,马国强可不管这些,他憋了许久的怒火此刻终于得以宣泄。他挥舞着狼牙棒,对着倒地的羌兵一通猛砸,狼牙棒上沾满了肉泥和鲜血。 随着时间推移,前营的三千骑兵已经损失惨重。此时,尔木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今天是无法攻下金城的,于是果断下令撤军。 回到营地后,马国强兴奋地向楚骁禀报战况:“世子,今日我们大获全胜,斩杀敌军两千余人,缴获了无数战甲!只可惜,这么多好战马都死了……唉!” 楚骁伸了个懒腰,微微一笑道:“无妨,今日就让将士们尽情享用马肉吧,多余的部分分给城中的穷苦百姓。”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种小伎俩不足以彻底击败尔木容。毕竟,羌兵有三万铁骑,数量众多,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将其全歼。 李章韬本来抱着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一起吃饭的想法,可是当他坐下来,尝了一口马肉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下咽。他皱着眉头对楚骁说:“世子,这东西太难吃了吧,为什么将士们都吃得津津有味呢?” 楚骁看着他,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位六皇子毕竟只有十四岁,从小生活优渥,现在突然要跟将士们一样吃苦,肯定会有些不适应。于是他轻声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平时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对于将士们和普通百姓来说,能够吃到肉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追求口腹之欲呢?” 李章韬听了这话,觉得很不好意思,便不再说话,默默地把那块难吃的马肉吃了下去。吃完饭后,他又偷偷地跑到城里转了一圈,想看看这里的真实情况。结果他惊讶地发现,尽管正在打仗,但那些有钱的商人仍然每晚都在寻欢作乐;而贫穷的老百姓却只能在街上讨饭为生。 李章韬看到这种鲜明的对比,心中十分气愤。回到住处后,马国强有些担心地问楚骁:“世子,您让六皇子亲自去城里调查,这样做真的合适吗?万一他回京城后向皇上禀报此事,会不会给三爷扣上一顶治理不力的大帽子啊!” “说了才对,说了才好。不然陛下会继续纵容,在我楚家军的地盘依旧改不了的事情,难不成在其他地方会好哪里去吗?”楚骁不是不知道民间疾苦,他知道底层人民的生活困苦不堪,但纵使自己现在有千万家财,也无法撼动这天下的格局,就如同螳臂当车一般。 “末将知晓了,刚接到消息,说是明日胡大将军的千金会来到金城找您。”马国强对楚骁的态度变得恭敬起来,语气也带着一丝讨好之意。 楚骁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玩意?赶紧把信件给我!” 马国强赶忙递过信件,楚骁接过打开一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原来信上说,李芷依担心楚骁在西北的情况,而恰好胡婉晴要到京城寻求楚骁的帮助,于是便让胡婉晴直接来西北打工还债。楚骁看完信后,恍然大悟。 第83章 柳家勤王 胡婉晴和一般女子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有着一颗家国天下的心。她不仅能够操持军中事务,还拥有一身绝佳的武艺。虽然她无法与男子相比,但她的招式却极快且精准无比,简直就是一台暗杀机器。 第二天,胡婉晴如预期般到来。她身穿一袭英姿飒爽的服装,脸上毫无表情地对楚骁说道:“世子,小女子此次前来,是代表镇北军还债的。不知您是否收到了公主的信件?” 楚骁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禁感叹,她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回应道:“不过是棉服罢了,给你三万套也无妨,毕竟你们也是为大宁戍边的将士。此外,我再给你一百万两,希望你能帮我暗杀三个人。当然,他们皆是罪大恶极之人。”楚骁并不想与胡婉晴有太多的纠葛,所以他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听到楚骁的话,胡婉晴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她迟疑地问道:“世子当真如此简单吗?” 楚骁转过身去,缓缓解释道:“是的,待我将尔木容引出后,你便可以动手除掉他。随后便是柳刑风和柳俊峰。” 世子,您这不是在故意为难我吗?谁不知道尔木容是睁着眼睛睡觉的啊,这样一来,我怎么去刺杀他呢?而且,柳家之人又犯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大罪?明明就是你想借此机会报私仇罢了!”胡婉晴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明显带着不满之意。 楚骁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那没办法喽,你拿不到钱咯!反正我也不着急,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杀掉他们两个。你请回吧,顺便帮我向我娘子和公主传个话,告诉她们我一切都好。”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了大堂。 看到楚骁离开后,一旁的楚忠义面露难色,心中暗自叫苦。现在大堂里只剩下他和胡婉晴两个人,如果她突然发难,以自己的武功,肯定抵挡不住她。于是,他连忙赔笑着解释道:“胡小姐,我们家少主最近可能遇到了一些烦心事,今天虽然成功斩杀了两千多名羌族铁骑,但他并不开心,我这个做下属的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 听到这话,胡婉晴皱起眉头,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次行动损失了多少人?楚骁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尔木容损失这么惨重,还被杀掉了两千精兵?”她对这场战斗的结果感到十分惊讶,因为按照常理来说,楚骁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楚忠义信誓旦旦地回答:“不到四百将士,多数都是受伤,死去的士兵应该只有二百人吧!” 胡婉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她还是决定亲自去问一下马国强,以确定这件事是否属实。于是离开了营帐,向马国强确认一番。 与此同时,尔木容气冲冲地回到了中军营帐。他的愤怒难以遏制,一进营帐就开始疯狂地砸东西,将桌子砸得粉碎。今天是他一生中最耻辱的一天,他竟然连一个空门都无法闯入,反而被楚家军给骗了。更糟糕的是,由于一时冲动,他损失了接近十分之一的精锐骑兵。 就在这时,野利古,这位羌族的第二勇士,来到了尔木容的面前。他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你打算如何交代?今天我们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惨重损失,甚至连中原人的尸体都没找到几具!” 尔木容心中明白这次打败仗确实是自己的失误,但他并不愿意承认错误,尤其是面对野利古这样明显带有挑衅意味的质问。他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质疑我?倒不如先想好如何战胜楚家军吧!” 然而,野利古并没有退缩。他接着说道:“哼,不如让我带领两万兵马,直接突袭会州!当初我就说过不要轻信那个中原人,现在可好,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却只得到一堆毫无用处的废铁!”显然,野利古对大宁人有着与生俱来的敌意。 二人因为意见不合,最终不欢而散。见尔木容不愿意让自己去争功,野利古便心生一计,决定私自联系部落中的勇士们,准备偷偷前往会州,一举拿下城池,并趁机夺取尔木容手中的兵权。 另一边,华海在慷慨地赠予羌族三门火炮之后,早就离开了西北,踏上归程,返回巴蜀之地。他心中盘算着一个计划,打算劝说柳澈和柳刑风直接起兵勤王。 当华海抵达目的地时,他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柳澈和柳刑风。 “少爷、将军,大爷和二爷还被关在京城的大牢里呢,难道你们二位真的能视而不见吗?如今我已将三门火炮交给了尔木容,楚家军被困在西北无法回援啊!”华海摆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然而,柳澈深知这是一项极其危险的行动,涉及到诛灭九族的重罪。他冷静地回应道:“你想让我们率领军队前往京城?可别忘了,秦王手握二十万大军,如果王家不给他们施加压力,难道我们要倾尽所有力量出击吗?” 华海分析道:“也并非绝无可能,这西北之战,或许要持续至明年春季。秦王怎会是我们的敌手?更何况,还需防备王家。公子,不妨一试!” 柳刑风早就按捺不住,欲杀入宫闱,他虽已至不惑之年,却对李芷依的容颜念念不忘。 “我爹和二叔呢?莫非你二人全然不顾他们的死活了吗?”柳澈唯一的牵挂便是亲人。 “少爷,无需忧心,刑部尚有我们的人在,可以暗中策应。待万事俱备,便可全身而退,与我等一同勤王!”华海已然与刑部的柳家人取得联系,只待时机成熟,便来个偷天换日,将柳俊峰和柳明远安全送出京城。 “好!我定当全力以赴,哪怕赌上整个柳家,也要让李功业尝尝言而无信的苦果!”柳澈心中暗想,自己定能改天换地,成为那万人敬仰的太子。 此刻,柳家正紧锣密鼓地筹备兵变,而京城之中,景初帝也对柳家有所防备。 第84章 派兵回援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楚骁揉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迎接新的一天。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女官匆匆走进来,将一封书信递给了他。楚骁接过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封信竟然是李芷依的女官亲自送来的。 这一次,信中的内容不再是让他照顾胡婉晴,而是提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柳家很有可能会趁此机会起兵造反!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楚骁的心猛地一沉。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及时采取行动,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立刻召集人马,做好应对的准备。 楚骁迅速地唤来了马国远,并向他询问目前手头可以调用的兵力情况。马国远恭敬地站在一旁,仔细地汇报着:“世子,目前金城尚有三万余兵力可供调配。是否需要通知少将军前来支援呢?” 马国远见楚骁眉头紧皱,连忙补充道:“如果事态紧急,我们可以考虑请求少将军率领更多的军队前来增援。” 楚骁听后,脸色愈发凝重,他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支援个屁!家里都快被人偷了,柳家随时可能出兵作乱,我必须尽快赶回京支援!” 马国远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看着楚骁,颤抖着声音问道:“什么?柳家造反?世子,您可不能乱说话呀!若是擅自带领兵马入京,那可是谋反的死罪啊!”马国远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与恐惧,他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一旦处理不当,将会给整个楚家和国家带来巨大的灾难。 此时的楚家军,楚云玄还带着五万军士驻守在凉州,他们的位置进退自如,可以根据形势灵活调动。此外,嘉峪关、阳关和玉门关各有一万楚家军镇守,剩下的大部分兵力则掌握在楚骁和楚雄的手中。 正在这时,胡婉晴走了进来,她一眼便看到了楚骁手中的信件。见楚骁神情严肃,她心中涌起一丝好奇,伸手便抢过了楚骁手中的信件。楚骁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胡婉晴打开信封,仔细阅读起来。当她看到信中的内容时,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原来,这封信正是李芷依的亲笔信,上面详细描述了柳家可能造反的情况以及她对局势的分析。胡婉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终于明白为何楚骁如此紧张。面对这样严峻的局面,她也感到束手无策。 胡婉晴皱着眉头问道:“那你究竟想要怎么做?如今羌兵已经失去了火炮这一利器,想要强行攻打金城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而且凉州与会州那边的情况也同样如此,关键在于你根本无法从其他地方抽调过多的士兵前来支援。更糟糕的是,柳家竟然私自制造了整整二十台火炮!” 楚骁将双手插入衣袖里,神色平静地回答道:“这样吧,我带领三千名士兵镇守金城,你去秦州接管城中所有事宜。” 听到这里,胡婉晴不禁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叫道:“你是不是疯了啊?仅仅依靠三千人怎么可能守住金城?你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神仙了吗?” 然而,楚骁却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语气坚定地说:“放心吧,没问题的。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前来攻击金城的。以尔木容的性格来说,如果他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损失却仍然无动于衷,那么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内部发生了激烈的矛盾冲突。根据我们派出的斥候所反馈回来的信息来看,羌族营地内出现了异常的变动,并且炊烟明显减少了很多。说不定有些士兵并不听从指挥,擅自离开营地去攻打会州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手中的兵力大幅减少,而且军队士气低落、人心惶惶,又怎么敢贸然发动强攻呢?”楚骁冷静地分析着局势,并向胡婉晴解释着自己的推断依据。 “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公主交代?还有你家中的夫人,林相他们岂能放过我胡家?”胡婉晴忧心忡忡,如热锅上的蚂蚁。 楚骁不想让情感干扰自己的思考,当机立断打断道:“休要多言,速速前行。” 李章韬已然摸不透自己这位假姐夫的心思了,这种以一千人镇守西北第一城的疯狂举动,换作他人,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也断然不敢尝试。 “万万不可,公主定会恨我入骨,我临行前她都哭得梨花带雨,说在京中无法助你一臂之力,若是你遭遇不测,她也不愿独活了。”胡婉晴道出了实情。 楚骁心如乱麻,听到李芷依的肺腑之言,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回应:“我乃西北将军,一切听我号令。此刻是军令如山,你与六皇子速速离去,你替我护好家人,便是立下了不世之功。” 李章韬和胡婉晴二人见难以违抗,也只得遵命行事,若是长安城有失,届时必将牵一发而动全身。 柳刑风仍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军事大计,妄图一举集齐八万大军,过汉中走陈仓道偷袭陈仓城,继而长驱直入长安城。 “华海,此次多亏了你,心思如此缜密。不然家主和二爷恐有性命之忧,我们也定然难以成事。”柳刑风赞道。 “将军,您志在建功立业,抱得美人归,而在下只想返回燕城,手刃胡万军,以报血海深仇!”华海终于袒露了自己的心声。 “哈哈,无妨,待柳家君临天下,定当助你铲除胡家,夺回属于你的一切。”柳刑风对李芷依的倾国倾城之貌念念不忘,和当年的先皇后一般无二。 柳刑风昔日与先皇后白离离自幼相识,恰似青梅竹马,后被还是皇子的景初帝相中,从此步入皇室,成为皇妃。李芷依完美地继承了母亲的容颜,自然成为柳刑风心中难以磨灭的阴影。 华海则曾是胡万军童年时的挚友,二人一同投身军旅,然而,后来却因军功之事分道扬镳,还被因此腿部受伤,自此与武艺绝缘。顾豪山之所以被他陷害,固然有向柳家投诚的缘由,但更重要的是,当年的胡万军与顾豪山关系匪浅。户部侍郎之职一直以来都为镇北军提供了诸多便利,远非如今这般困顿窘迫,需要依靠胡婉晴四处奔走、苦苦周旋方能度日。 第85章 空城计 自从六皇子李章韬和胡婉晴带兵回援之后,一连几日楚骁都会躺在城楼上,并且还叫来城中的琴女,甚至还点上了一炉香,好不惬意。 这样悠闲自得的状态,可把对面的尔木容给气坏了。原本因为野利古私自出兵一事就让他十分头疼,导致军队内部也出现了不稳定因素,现在又看到楚家军的主帅楚骁居然公然嘲讽自己,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于是,尔木容再也坐不住了,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小声吩咐道:“退兵!前去支援野利古,那个蠢材,肯定会被以逸待劳的守军打的落荒而逃的!”说完,便带着大军匆忙离开了。 另一边,马国远看着逐渐远去的羌兵,心中满是震惊和惶恐。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觉得世子简直就是神人啊!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让羌兵撤退了,而且还是在没有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做到的。马国远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走到楚骁身边,哽咽着说道:“世子爷,本来末将以为今日要跟您一起慷慨赴死,没想到您真的如有神助,尔木容率军撤退了。” 楚骁悠闲地吃着果脯,不紧不慢地安慰道:“先别急着高兴,等那小子反应过来,他还是会回来的。现在咱们得看看堂弟到底损失了多少人马,能不能支援我们一些。还有,三叔那边怎么到现在也不见有人来呢?” 然而事实上,楚云玄已经抵达了会州城,并且带来了一万兵马前来增援。这对父子齐心协力,成功地将野利古的两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 “爹,我们快去找堂哥吧,他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了。昨晚我得到消息,堂哥只留下了三千人镇守金城,其他的人都被六殿下和胡小姐带去秦州了!”楚雄看到己方大获全胜后,终于有胆量向父亲透露这个重要信息。 “什么!”楚云玄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楚雄身上,“你这个逆子,这是想要害死你哥哥吗?我现在立刻带人去金城救他!”说完,他迅速下达命令,带领五千轻骑火速赶往金城。 野利古万万没料到,这小小的会州城,竟然暗藏着四万雄兵,他原本估摸最多也就一万五千人罢了,怎料自己遭到楚云玄的奇袭,带出的羌族勇士已然损失了三分之一,无奈之下,只得狼狈逃窜。 会州到金城不到一日便可到达,楚骁见三叔赶来,听闻野利古不服从指挥,私自带兵攻打会州结果损失惨重,赶忙说道:“三叔,快追啊!当初他们败退,不能出城追击乃是明智之举,而现今羌族必定懈怠许多,说不定大部队已然先行撤离,而伤兵则在某处休整!” 楚云玄听后,顿觉自己犹如将到嘴的肥肉又吐了出去,急忙应道:“你所言极是,都怪我一时心急,忧心你的安危,才匆匆赶来查看情形。骁儿,我这就率将士追击上去,你速传信给雄儿,让他也调拨两万军士一同追击羌族,此次定要将他们打得三年内不敢再犯!” “嘿嘿,三叔,您去时切记杀马,不必过于急切地斩杀士兵,下了地的羌族人就如同我楚家军的活靶子,跑得再快也无济于事了。”说罢,楚骁便让楚忠义将铁蒺藜和套锁铁链都交予了三叔。 尔木容和野利古真是没有走远,仅仅是在百余里之外的一处河谷稍作休整,并且爆发了激烈的内讧。羌兵向来各自为战,由若干个部落联合而成,如今更是徒劳无功,还折损了一万人马。 “野利古,你竟敢私自率兵离营,还打了败仗,致使我羌族勇士伤亡惨重,我定要回去禀报各部长老,将你严惩不贷!”尔木容怒不可遏,派人将野利古绑了起来。 “呸,我才不服你尔木容呢,你打了败仗却能安然无恙,无非是因为你是大首领,而我只是个副首领罢了,有本事咱俩比试一场,谁输了谁就滚回去领罚!”野利古愤愤不平地回怼道。 羌族人向来以好战着称,听到这话后,士兵们立刻开始起哄。这些士兵心里都憋着一股怨气,自然想要报仇,但现实情况让他们无法实现这个愿望。现在能够亲眼目睹羌族目前最勇猛的两人之间的比试,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小小的安慰。 这场比试持续了很久,直到黄昏时分才结束。最终,还是尔木容更胜一筹,他成功地将野利古的手臂折断,这才宣告比赛的结束。 “来人,把他绑起来,带回去等待长老们的发落!” 尔木容此时也已经精疲力尽,他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另一边,楚云玄带领着五千名轻骑兵迅速赶了过来。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发现了羌族人的行踪。 与此同时,天色逐渐亮起,但仍然显得十分缓慢。毕竟已是农历九月,清晨的阳光并不强烈,仿佛仍沉浸在昨夜的黑暗之中。 而另一边的羌兵们,昨夜目睹了一场激烈的最强勇士对决,激动得难以入眠,直到深夜才渐渐入睡。此时的他们还沉浸在梦乡之中,丝毫未察觉即将到来的危险。 楚忠义亲自出马,带领一队精兵悄然前行。他们迅速解决掉了之前负责放哨的羌兵,并命令手下换上羌兵的服饰,假扮成哨兵的模样。随后,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敌军阵营,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并无异样之后,又悄悄地返回自家军中。 “三爷,我们是否要等一等?大部队还没有赶到,如果现在贸然冲进敌阵,恐怕我们很难与那八千伤兵抗衡啊!” 楚忠义在一旁焦急地提出建议。他深知敌我兵力悬殊,以自己这边五千轻骑长途奔袭强攻正在休整的尔木容精锐,无异于以卵击石。 楚云玄心中暗自思忖,时间紧迫,不能再拖下去了。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低声说道:“绕过去,将手中有的铁蒺藜做成陷阱,套锁铁链也用上,守在河谷的出口,待大部队前来,我们先行火攻,让他们自乱阵脚!”声音虽小,但却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和果断。 楚忠义点头应道,表示明白。他们小心翼翼地绕开敌军阵营,利用周围的地形布置陷阱。手中的铁蒺藜被巧妙地制成各种机关,等待着敌人的踏入;套锁铁链也被悄然放置在关键位置,只待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第86章 擒获尔木容 就在羌兵终于发现楚家军动向的时候,楚云玄却毫不犹豫地一声令下:“杀!”同时,他还迅速发出了一个信号,示意后方的部队立刻前来增援。此刻,野利古已经从昏迷中醒来,断掉了一只手臂的他伤势不轻,却依然坚持要继续战斗。 “不好,我们中计了,赶快撤!”尔木容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早就命令大部队提前撤退,以防遭到楚家军的突然袭击。而剩下的八千名士兵,则是他与野利古带领的败军精锐。 楚云玄曾经与尔木容交手过三次,其中一次胜利,两次失败。而唯一获胜的那一次,还是因为当时尔木容和柳刑风交手在先,二人负伤才让自己捡了个便宜。今天,无论如何,他都下定决心不会再放过这个敌人,于是他手持长戟,径直冲向了尔木容。 野利古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对尔木容充满了怨恨。他深知自己无法单独战胜尔木容,但如果能够借楚云玄之手除掉他,那么自己就能登上羌族第一勇士的宝座。而且这样一来,他还有机会回到羌族去收拢军队,明年再来与楚家军一决高下。因此,他当机立断,命令手下的士兵立即撤退,不再为尔木容提供掩护。 尔木容昨天已经精疲力尽,休息还不到三个时辰,就因为要救野利古的伤兵,结果不小心被楚家将士伤到了几处皮肉,现在再次和楚云玄战斗,还没打够五十个回合就失败了。 “我不会杀你,跟我走吧,你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才输给我的。”楚云玄心里其实很不平衡,即使他成功活捉了尔木容,获得了大功劳,但仍然无法填补他内心的空虚感。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走的!把我的头颅拿去,身子留给我的族人就行了!”尔木容的四肢已经被楚家的将士锁住,完全不能动。 楚云玄看到曾经的老对手竟然落到这样的地步,心生感慨,不忍心杀他,只是让将士们把他打晕,然后带回金城,以后再考虑如何处理。楚雄看到父亲抓住了羌族的第一勇士,却依然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感到十分疑惑,于是问:“爹,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尔木容和您交战了八年,今天我们可是立了大功啊!” “给我闭上嘴!回到营帐里去,好好向你哥哥学习学习!怎么你这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呢?”楚云玄对尔木容心生敬佩,他深知此次尔木容被俘,定然难逃一死。此刻,身在金城的楚骁已得知此事,若要杀掉尔木容,恐怕会激起羌族更强烈的反抗;但若是不杀,又难以向众人解释清楚。于是,楚骁灵机一动,想起了那神秘的火炮之事,决定先从尔木容口中探得一些消息,然后再作定夺。 此时,胡婉晴与六皇子李章韬已率领大军抵达秦州。 “胡小姐,你说我姐夫的推测能准确吗?咱们仅有三万兵力,倘若不敌柳家军,我们岂不是要被生擒活捉?到那时,还有谁能援助我父皇啊?”李章韬心中忐忑不安,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初次随军出征,便遭遇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 “六殿下,我空有一身武艺,却被父亲束缚,不得上前线杀敌。上次随军出征,已是五年前的事了。”胡婉晴轻摇着头,心中亦是没底。二人无奈,只得听从楚骁的推断,于秦州守卫,同时联络秦王守军,若有风吹草动,即刻传回京师。 胡万军知晓女儿英勇,十七岁时便不再让她随军出征,意欲寻个好人家将其嫁出。然胡婉晴身材高挑,异于常人,且出身武将世家,身手矫健,甚至不逊于武勇等人。其力气虽稍逊男子,然而敏捷过人,与她一米七八的高挑身材形成完全不符。 楚骁在院中挥舞着长戟,仿若蛟龙出海,气势磅礴。尔木容首次攻城时,他亦在城中斩杀数名羌兵,心中却觉有些别扭,手中长戟难以使出将士们那般凌厉杀意。直至堂弟楚雄押着尔木容回城,方才停歇。 “堂弟,你归来了,三叔殿后吗?那尔木容如今身在何处?”楚骁心想,尔木容能与柳刑风激战得难分胜负,旗鼓相当,定能给自己一些指点。 楚雄答道:“尔木容已然昏厥,身受重伤又遭重击,我们许久未给他喂食了。” 金城死牢内,锁链如蛛网般将尔木容紧紧缠绕,里三层外三层,唯恐这羌族第一勇士能够挣脱束缚。楚骁目睹他的模样,不禁心生好奇,一个为保护族人而被擒获的猛将,缘何被柳家人蛊惑,进而进犯大宁呢? “速去取些食物,再唤大夫来为他医治。”楚骁对身旁的士兵下令道。 尔木容已缓缓睁开双眼,他并未沉睡太久,只是难以接受自己被俘的现实。他未曾料到,楚家军竟未将自己斩杀,反而将自己带回城中。 “你是楚骁?楚云天的儿子?”尔木容的声音仿若风中残烛,飘忽不定。 楚骁稳坐一旁,缓缓言道:“嗯,想请教前辈一番。前辈是为了自己的族人,才不敌我楚家军,此乃大义之举,又怎会丢人?相反,晚辈对前辈的气节钦佩至极,若有可能,在下愿保前辈一命。” “哈哈哈,你保护我?你怕是恨不得将我的头颅献于大宁皇帝,以邀功请赏吧!告诉你,我们羌族勇士宁折不弯!”尔木容心中愤恨难平。 “你与一般羌族士兵不同,竟会说我们大宁的话语,我只想知道那火炮与柳家究竟有何关联。另外,前辈要是想死,大可战死沙场,若有可能,我希望你能替我除掉柳刑风。”楚骁的回答充满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尔木容不屑地说道:“哼,果真是内斗。之前那个华海便是如此,让我扛着那堆沉重且无用的铁器去夺城,如今你又要我去杀柳家人。罢了,我无能为力,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前辈觉得野利古能统领羌族吗?此等卑鄙小人,在你救人之际,竟故意弃你而去。我掌控的楚家军已开放边境通商,按理说,羌族百姓应不会那般紧缺物资。假设前辈不幸身亡,野利古必定好大喜功,屡屡侵犯我大宁边境。试问,以他那愚笨的头脑,又能保得谁的平安呢?到时候,恐怕羌族将面临灭顶之灾哦!” 楚骁这一连串如连珠炮般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尔木容的心理防线,他可以赴死,但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族人遭殃。 第87章 赌徒的交易 尔木容在苦思冥想许久后,皱着眉头说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而且,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大宁人能够保证我的安全呢?” 楚骁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地说:“前辈,其实您只是被柳家人所利用,成为他们牵制我的棋子而已,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的想法很简单,希望您能和我一起去对付柳家,这样不仅可以为您的族人报仇雪恨,同时也能让您一吐心中的怨气。此外,柳刑风作为我们大宁排名前三的武将,如果您能够成功将其击杀,那么对于陛下而言,也就有了足够的理由来赦免您的罪行。到那时,您回到族里,依旧可以保持相当高的威望。更为重要的是,野利古现在必定正在清除异己,如果您不能及时除掉他,恐怕会有更多的族人惨遭毒手,死在自己人的屠刀之下啊!” 尔木容听后,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好吧,我答应你,替你杀掉柳刑风。但是你也要遵守诺言,放我回去。至于野利古……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毕竟,要想除掉他并非易事,我得好好想想如何应对这个棘手的问题。” 楚骁见尔木容终于松口,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回应道:“那是自然,只要前辈助我完成任务,我必然言出必行,绝不食言。” 随即尔木容便以羌族的神明起誓,表示自己绝不会背刺楚骁,二人都是大胆之人,如此郑重其事的誓言让彼此都感到十分安心。然而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楚云玄的耳中,他心里顿时变得五味杂陈起来。 “骁儿,按理说你才是这十五万楚家军的领袖,可是那尔木容的武艺高强,如果他真的怀有异心,又有谁能够保护得了你呢?”楚云玄忧心忡忡地说道。 楚骁微微一笑,安慰道:“三叔,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就算我们成功埋伏了柳家,也只不过是暂时延缓了他们入京的时间而已。他们手中的火药肯定非常充足。但是如果我们能够杀死柳刑风,或者生擒柳澈,那么所产生的效果可就大不相同了。而且只要尔木容出现在秦地,柳家必然会知道羌族之围已经被解除,到那时陛下的二十万大军再加上我楚家军,柳家又能奈我们何?” “我还是不太放心,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雄儿、楚忠义和马国强负责守城,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楚云玄仍然对侄儿的安危感到无比担忧。 “也好,三叔,我正好要请你指点我一下,前面尔木容说他不懂我家中戟法,无法教我,您可以的,帮我看看吧!”楚骁笑嘻嘻的拉着三叔便去院中,想要增进自己的武艺。 第二日,尔木容带着伤便出了大牢,手脚都是铁链,而楚骁和楚云玄已经准备好出发前往陈仓。 “把镣铐解了,我和尔统领有君子之约,就算他现在要杀我,也是违背了他羌族的誓言。”楚骁面无表情地说道。 一旁的牢头十分畏惧尔木容,生怕解开的瞬间便会被他暴起杀死。 楚云玄见状自己拿过钥匙,帮尔木容解开了镣铐。并说道:“走吧,尔木容,杀了柳刑风,你我之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 尔木容坚定回答:“我羌族勇士绝不食言,到时候你可在凉州城外通商,让我族人用马匹换粮食,我自然高兴。” 楚骁心中一喜,只要能与羌族达成通商协议,那么就意味着以后有源源不断的马匹供应,可以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 “好,那就一言为定!”楚骁笑着说道。 一行人踏上了前往秦州的路途,一路上,楚骁都在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汉中郡的郡守虽是秦地官员,但他早已被柳家人买通,如今柳家的军械正源源不断地运往汉中。见此情景,柳刑风觉得时机已成熟,便准备率领前军先行出击,突袭陈仓。对于柳家军而言,一日急行军最多不过百里,要抵达目的地起码得四五日时间。然而,此次他们不仅要攻城掠地,还需冲破沿途众多关卡,爬坡涉险,若能在十日内抵达,那速度已然算快了。 与此同时,远在后方的胡婉晴已收到前线传来的消息,称柳家已从汉中启程,正向陈仓方向进发。长安城中的景初帝自然也得知了这一情况,然而晋阳王家却按兵不动。尽管如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件好事,毕竟他们没有捣乱。相反,荆楚吴家听闻柳家有异动后,立刻将此事禀报朝廷。虽说吴家兵力并不雄厚,但这份心意让景初帝感到十分欣慰。 景初帝满脸愁云密布,忧心忡忡地问着许楷祥:“老师啊,如今这局势,犹如狂风暴雨中的孤舟,该如何是好啊?楚骁仅仅率领三万楚家军,还让小六在秦州守卫,而秦王能够与之正面对阵的军队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况且柳家还有那威力惊人的火炮作为武器,装备精良无比,这陈仓城怕是难以守住啊!” 帝师许楷祥回答:“陛下,城中早已流言四起,如瘟疫般蔓延,皆传柳家要清君侧,斩杀奸臣,为自家家主讨回公道。今日老臣方才知晓,那柳明远和柳俊峰,在五日之前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从大牢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这高明究竟是何意,为何不将此事禀报于您。” “嗯,此事朕早已知晓,芷依早已向朕请示过,是朕特意让他们放行的。”景初帝将这实情和盘托出,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老师。 柳俊峰和柳明远在柳家人的精心谋划下,顺利逃出了长安城,此刻正在渭城藏匿,就等着柳刑风率领大军如猛虎下山般攻进长安。 孟月绮对此事却浑然不知,还特意前往柳家找柳翰麟询问自己的事情,结果却吃了个闭门羹,只被告知少爷如病入膏肓般抱病,无法见客。 长安城内人心惶惶,众人皆知柳家率军前来讨要说法,如乌云压城。幸亏高明这次还算机灵,没有泄露半点风声,就连柳府的情况,也都被他说成是风平浪静,安然无恙,否则这长安城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第88章 故技重施 李芷依在锦祥庄如坐针毡,心中犹如压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无时无刻不在为楚骁的安危担忧。她深知,万一亲叔叔秦王无法抵御柳家的猛烈攻势,亦或是弟弟李章韬不能从背后拖住柳家,那么楚骁很可能就无法及时赶回,到时候恐怕连最后一面都难以见到了。 同样心急如焚的还有林诗岚,她作为楚骁的妻子,此番来到锦祥庄,犹如在黑暗中摸索的人,急切地想要弄清楚自己的相公究竟身在何处。 “你何时学会刺绣的?这般精巧的手艺,可不是你这金枝玉叶的公主能够掌握的。”林诗岚先开了口。 “楚骁在西北大获全胜,然而,至于能否赶在柳家之前守住陈仓,却如雾里看花,实难预料。你若想去见他,那就去吧。”李芷依毫无保留地将情况如实相告。 楚云玄、尔木容和楚骁策马狂奔,走官道仅用四日便赶到了秦州城。见三人前来,李章韬的心犹如受惊的兔子,害怕得怦怦直跳。 “楚骁,为何尔木容在此?”李章韬大声质问起来。“ 六殿下,别急,我楚某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既然尔木容前辈能跟我一路前来,想必不会是害我们的。您赶紧传信去找二皇子的护卫卢斜谷,让他一同埋伏,等柳刑风一到,我便要让他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楚骁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仿佛他已经看到了柳刑风的悲惨下场。 柳刑风没有求稳,走岐山道,进而攻打秦州,而是选择了更近的陈仓道,直取陈仓城。 楚骁得知消息后大喜,这柳刑风行的便是取死之道,带着三叔楚云玄还有尔木容,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陈仓城。并叮嘱李章韬和胡婉晴,小心城中有柳家间隙,一定要彻查到底。 柳刑风压根儿就没把秦王李功照当回事,他甚至觉得,即便楚骁有通天彻地之能,也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解决尔木容。更遑论率军回援了,除非他视金城如弃履。 “华海,再有两日,我们便可突袭散关,定能让李功照闻风丧胆!”柳刑风踌躇满志地向华海炫耀着。 华海也觉得自己离向胡万军报仇雪恨的日子不远了,忙不迭地附和道:“是啊将军,我们的火炮威力无匹,足以摧毁城墙,而将士们的装备更是精良无比,绝非那些秦军所能望其项背的!” 楚骁岂会让他们如愿以偿?随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那带着火焰的箭头犹如火龙般射向垭口的柳家前军。火箭如同一个火圈,将柳家的先头部队牢牢困住,而这秋季的树木本就干燥,在火焰的助燃下,火势蔓延得极快。 见此情形,楚骁毫不拖泥带水,直接率军撤离。他深知柳刑风再怎么胆大妄为,也绝不会置身于登先的部队之中,不如让他惶恐数日,不敢轻易带着火炮和火药继续前行。 柳刑风并非没有预料到会有人埋伏,只是这还未到散关,又并非最佳的伏击地点,他着实是始料未及。得知先头部队遭遇火攻后,当机立断放弃了火炮等辎重,让将士们轻装上阵,以免陷入险境,整日提心吊胆。 回到陈仓的楚骁,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当即便开始部署起战术,同样的策略,他要如法炮制。 “你要在城门上听曲?你是疯了吗?明明可以在散关严防死守,而陈仓更是固若金汤!”胡婉晴在一旁责骂。 “你是不是不会弹奏?那我去青楼寻觅一个擅长的。”楚骁才不理会这些,他想要的不是击退柳刑风,守住陈仓城,而是一劳永逸,歼灭柳家军,断了他们的后路。 胡婉晴强压着怒火,答应了下来,一旁的楚云玄完全摸不着头脑,自家侄儿的脑回路究竟是怎样的,居然能想出如此荒诞不经的主意。 陈仓城规模不大,根本无法容纳十万京畿守备。而楚骁恰恰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三叔率领两万人马从褒斜道而下,奇袭柳家军,到时候就算舍弃陈仓城又何妨,大不了另择他处,直接攻克汉中,将辎重粮草截断,看他柳刑风还如何能像天兵天将一般,飞进长安城。 柳刑风率领三万精锐,历经七日才携带着部分攻城器械攻下散关,与陈仓城遥相对峙。这一眼望去,可把他气得七窍生烟,楚骁竟然躺在城门楼上,而弹琴之人竟然是胡万军的千金胡婉晴。 “好久不见啊,柳将军,想必你是对我朝思暮想,见我在西北孤苦伶仃,所以特意逼我回来的对吧!”楚骁一脸的洋洋自得。 柳刑风根本没有携带火炮,他只是想先摸清楚状况,为后续的军队和辎重做准备,没想到楚骁竟敢大摇大摆地开门听曲。 “快去,告知少主,将部队压上,辎重只需携带三分之一即可,这楚骁不过是色厉内荏,看城门楼上的阵势,能有三万守军就已经是极限了。”柳刑风对身旁的副将低声嘱咐道。 柳澈闻之,喜不自禁,他当机立断,留下大量辎重及一万守军镇守汉中,而自己则迅速通过连云道,向陈仓道挺进。柳刑风就这样和楚骁如斗鸡般对峙了多日,待五门火炮和攻城器械准备就绪,便如饿虎扑食般开始了攻打陈仓的行动。 楚骁见状,却不慌不忙,只是命令将士们且战且退,守不住也无妨,反正城中百姓已被转移得所剩无几,粮草也没给他们留下一星半点。柳澈听闻前军势如破竹,一路顺遂,便如打了鸡血般加快了后军的行进速度,然而,当他们如潮水般涌进城后,却如被雷劈中般呆若木鸡,城中连一个民夫都不见踪影,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城池。而三万楚家军则如猛虎般盘踞在西侧,秦王则带着八万京畿守备如铜墙铁壁般驻守在东侧,以防他们进攻长安。 尤为重要的是,楚云玄已然率领着一队人马,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乔装成柳家押送军士,大摇大摆地进入城中。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守卫,刹那间,汉中郡陷入了一片混乱。 第89章 瓮中捉鳖 休整一日后,柳刑风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又说不清道不明。然而传来的消息却如晴天霹雳,原来是汉中遭到奇袭,楚云玄率领两万兵马直接偷袭了城池,让人猝不及防,城池瞬间失守。被断了后路驻守在陈仓城的楚家军,犹如被抽走了魂魄一般,他们本就是速战速决,如今所剩粮草已不足两日。而想要回蜀地,简直比登天还难,他们就如瓮中之鳖,进退维谷。如若出城迎战,没有了坚固的城墙作为屏障,在开阔的战场上,这笨重迟缓的火炮便失去了作用。 “胡小姐,回去可不要信口胡诌,我只是让你弹弹琴,可没做其他事情。这柳刑风虽然对他的火炮进行了改良,不过我在西北亲眼所见,那火炮的装填速度慢得令人发指,炮身更是重达数千斤,无非就是为了增加那攻城的威力罢了。如今他就守着那几门火炮,等着一起死翘翘吧。”楚骁活像个顽皮的孩童,在营帐中肆无忌惮地拨弄着沙盘。 柳刑风自然知晓一盛二衰三劫的道理,原本他妄图让精锐如猛虎般猛攻散关,乘胜追击一举拿下陈仓城,岂料太过顺遂,进城后却惊觉是座空城。此刻柳家军的气势犹如泄气的皮球般萎靡不振,听闻后路被截断的噩耗,更是如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 楚骁手提秦州知府的首级,如扔垃圾般扔到了陈仓城下,未发一言,便如一阵风般潇洒地骑马离去。秦州本是秦地最西面的门户,再往西便是楚家军的领地。楚骁本意是让六皇子和胡婉晴前去接管彻查,因为其中定有官员被柳家收买,不然火炮怎会如此顺利地落入羌族手中。而后胡婉晴查证,始作俑者正是秦州知府,于是六皇子当机立断领着人将相关人员捉拿归案。 柳刑风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疆场驰骋二十载,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算计得如此凄惨,连底裤都输得精光。如今他进退维谷,无法回蜀地,连秦州都被封锁得水泄不通,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粮草匮乏的柳家军,若要强攻秦王李功照的八万京畿守军,胜算微乎其微,毕竟火炮是他们柳家专为攻防城池而精心设计的,在地势开阔的地方简直是无用武之地。 长安城已传遍柳家被困死在陈仓的消息,楚骁的计谋令人惊叹不已,而楚云玄从褒斜道杀出,才是此次大获全胜的关键所在。柳澈本是后军,他却急功近利,将人马如潮水般倾巢而出,把柳家军的后路彻彻底底地给断送了。 “将军,我们该如何是好?要不打回汉中去吧!”柳澈惶恐万分,他如今不仅营救不了父亲和叔叔,自己的性命也恐难保。 “回不去了,那大部分火炮还在汉中城内,且不说这前路坎坷如棘,楚云玄更是以防守闻名遐迩的名将,我在西北时就对他那如王八缩壳般的战法嗤之以鼻,如今却未曾料到,自己竟会吞下这苦不堪言的恶果!”柳刑风心如乱麻,得知楚骁已然赢得此次胜利。 李芷依迫不及待地遣人前往渭城,欲将柳俊峰和柳明远从地下挖出来。本以为是柳家人前来迎接的柳翰麟,第一个站在了最前列,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却是刑部尚书高明和禁军统领王冲。 “你们!”柳翰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王冲对地牢中的众人自然是了如指掌,他声色俱厉地呵斥道:“柳家犯上作乱,乃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如今柳刑风已被困死在陈仓城,不日便会城破,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柳俊峰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柳刑风是如何落败的,更想不到他会在陈仓被围剿,按他的计划,秦州和汉中都应被自己策反,即便攻不进去,也绝不至于落到如此狼狈的田地,更何况还有那二十门攻城火炮。 被囚禁在牢车中的几人,在回长安城的途中,遭受着百姓们如潮水般的烂菜叶和唾沫的羞辱,而这一切,都被孟月绮尽收眼底。 “楚骁,你又赢了,没想到柳家也会被你如此轻而易举地击溃。”孟月绮的眼中,只有熊熊燃烧的愤恨。 随着陈仓城中粮草断绝,食人现象或许即将上演,楚骁命人送去一些吃食,妄图借此瓦解柳家的军心。而柳刑风则妄图率领将士们直接冲杀秦王的阵营,以求得暂时的脱困。李功照见柳刑风率大军出城,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根本不与之交锋,而是层层设阻,如温水煮青蛙般,一点一滴地消耗着柳家军的气力。 “真是鼠辈!和楚云玄一个路子,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不过是命好些罢了,生在富贵人家,不然以能力而言,我定要将你们屠戮干净!”柳刑风最大的心愿是将李功业等皇族踩在脚下,然后将李芷依收入自己的房中。 楚骁已经劝降陈仓城将士,西边的城门已经打开,剩下了柳刑风带着两万精锐,孤立无援在城外的平原上。 经过一夜的厮杀,柳家军已经死伤一半,而李功照的京畿守军也伤亡不小。楚骁见状让尔木容和卢斜谷出来叫阵,想解决了柳刑风,从而让柳家军缴械投降。被两面夹击的柳刑风自然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不过他不服,他心中还想着白离离的音容笑貌。 “楚骁,今日我败在你手中,也算不冤。早知如此,我应该杀了你,和你父母一起团聚!”柳刑风看着阵前淡定自若的楚骁。 “嗯,今日你不光要死,还要被仇人杀死。另外我已知晓缘由,看来先皇后也是你的手笔。”楚骁的眼睛微眯,审判着一切。 柳刑风十分不屑地回应:“哼,我会谋害自己的心爱之人?难不成跟你楚骁一样,对孟家小姐吗?” 楚骁已经从秦王李功照的密信中,知晓了柳刑风和白离离的往事,不过按照秦王的意思,先皇后当年只是把柳刑风当做兄长,并无爱意。而嫁给当时的王爷,现在的景初帝李功照,则是两情相悦的事情。 “你二人自己看着办,能生擒最好。”楚骁对尔木容和卢斜谷说道。 尔木容和柳刑风交战数年,二人皆有胜负,而卢斜谷自打二十年前败给柳刑风后,再也没有交手过。如今能抒发心中的怨气,卢斜谷自然要打头阵。 卢斜谷这二十年都在脑海中想着该如何击败柳刑风,也没忘记当初是因为马镫被做了手脚,才意外败给柳刑风。这次他二人打了一个时辰,待马匹无力后才各自回阵。 第90章 拳打柳刑风 卢斜谷虽然已经使出了自己的毕生所学,但面对柳刑风依然毫无办法。他一脸无奈地回到阵前,对楚骁说道:“世子,我还是无法战胜柳刑风,看来这二十年来,不仅只有我一个人在努力。” 楚骁站在旁边观看这场战斗,其实只是想学习一下两人的招式,对于输赢他并不是很在意。听到卢斜谷的话后,他随即说道:“没关系,尔木容,你去试试吧。如果你能赢过柳刑风,羌族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 尔木容和柳刑风一样,身上都背负着重大的责任,他们都有着坚定的信念和决心。然而,与他们不同的是,卢斜谷并没有那种视死如归的决心。 “你竟然输给了楚骁?还成为了他的走狗!”柳刑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就是他多年的老对手尔木容。 “不必多说废话,我们开始吧!”尔木容迫不及待地想要战胜柳刑风,因为他这段时间亲眼目睹了楚骁的军事才能,深知自己绝不是楚骁的对手。 楚骁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上两人的厮杀,还不时与卢斜谷交流,让他帮忙分析战局。与此同时,秦王李功照却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楚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刻的楚骁竟停下了两面夹攻之势,似乎有意让柳刑风在阵前大显神威。 尔木容擅长用矛,而柳刑风则精于枪法,双方激战正酣,打得难解难分。他们身上伤痕累累,但仍拼死搏斗。最终,尔木容舍生忘死,不惜暴露自身弱点来换取胜利。只见他一招将柳刑风挑落下马。 “哈哈,我败了,我的命就交给你吧。可惜啊,我终究未能杀掉李功业,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受我凌辱!”柳刑风眼中布满血丝,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恨意和不甘。 楚骁原本无意上前,但听到李芷依的事,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手中提着长戟,大步走向柳刑风,冷漠地质问:“还能再战吗?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取走你的性命。” 柳刑风难以置信,楚骁什么水平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肯定是不如他三叔楚云玄的。当下怒吼道:“既然你要求死,那我就成全你!”说罢,柳刑风提起长枪,便气势汹汹地朝楚骁刺了过去。 一旁的卢斜谷和尔木容见状,急忙上前阻拦,但却被楚骁责令退下。只见楚骁自己则直接冲上前去,与伤痕累累的柳刑风正面交锋。但楚骁毕竟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虽然勇气可嘉,但实力确实有限,根本无法对柳刑风构成太大威胁。不过好在楚骁脚步够快,使得柳刑风难以近身。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卢斜谷和尔木容都不禁大吃一惊。楚骁发现自己在用武器方面无法战胜柳刑风后,只能选择放弃,说道:“没意思,用武器不行,那我们来比比拳脚功夫吧!” “你这是在找死!”柳刑风气得脸色铁青,当即挥舞着拳头冲向楚骁,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然而,楚骁的身法却越来越怪异,让人摸不着头脑。原来,这正是他前世所掌握的拳击蝴蝶步!这种拳法极为狠辣,不仅能够有效地防御敌人的攻击,还能在闪转腾挪之间,迅速找到对手的软肋并发动致命一击。 只见楚骁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柳刑风周围,每一次出拳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让柳刑风防不胜防。终于,楚骁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猛地一拳打在了柳刑风的颈部要害处。柳刑风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便直接瘫倒在地,再也无法站起身来。尽管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看着地上的柳刑风,楚骁脸上满是不屑和嘲讽:“唉,就这点本事,还以为能跟你学些什么呢。兵器我还没练到位,不过论起拳法,你连给我当儿子都不配,居然还敢妄想占有公主?我不会杀了你,而是要将你留在身边,一直到我成婚的那一天。” 随着柳刑风被击败,柳家的精锐们也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放下武器选择投降。他们深知自己与楚骁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如果继续顽抗下去,只会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卢斜谷听闻楚骁所言,如遭雷击,震惊得合不拢嘴。此人之才,犹如繁星璀璨,诗文、商贾、兵法样样精通,世间罕有其匹。如今,他竟然连近身肉搏都能轻而易举地将柳刑风击倒,若是真的迎娶了宁国公主,那这天下岂不是再无敌手? 处理柳家军后,卢斜谷只得返回长安城,将此事禀告给二皇子李章暨。消息如飞鸟传书,迅速传回了长安城,景初帝龙颜大悦,当即任命卢斜谷为汉中太守。然而,对于尔木容的事情,却如乱麻一般复杂,令人不知该如何处置。 “老师,是否应择日宣楚骁进宫?此尔木容可比柳刑风更为厉害,若任其回归山林,犹如放虎归山,他日西北恐再无宁日啊!”景初帝对楚骁如何驯服尔木容感到疑惑不解,甚至还说要放他回家。 “陛下,老臣并不担忧此事。倒是公主,可能心情会极为低落,您不妨多加关怀。”许楷祥宛如明灯,为景初帝指点迷津。 李芷依得知楚骁生擒柳刑风后,并未及喜悦。这些日子的压力如泰山压卵,此刻终于得以释放,她的身体如残花般不自觉地倒下,昏迷在了地上。待女官前来察觉异常,急忙呼喊太医前来施救。 “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啊!楚骁已然击溃了柳家,再过几日刑部追查出来,你母后的冤屈必定能够真相大白啊!”景初帝听闻女儿昏倒,心急如焚,赶忙奔赴锦祥庄查看情况。 “父皇,您打算怎么处置楚骁?他并不是李家人,这般功绩,才能和手段,还有何人能够制衡他?”李芷依对景初帝发问,眼中全是提防。 听闻女儿的话,景初帝的心中也十分犹豫,他欣赏楚骁,不过也忌惮其才能。 第91章 女人最麻烦 景初帝思索良久,终于开口说道:“你觉得朕会杀楚骁?你若喜欢,他便相安无事,如若不是,朕还真的要好好考虑一番。” 李芷依的担忧成真,兔死狗烹的事情可能真的要上演,随即说道:“我是喜欢他,可他对我不是那个意思。何况晋阳的王家还在,仇怨还未了结。” “哎,朕管不了,女儿你自己想好便是。楚骁太过优秀,如若不能为我李家所用,想必全天下的人都会觊觎,到时候就算他想明哲保身,恐怕也是艰难。” 景初帝其实是在催促女儿,让她赶紧表明心意。 楚骁和胡婉晴回到长安城,受到了百姓们的拥戴,景初帝并不急于召楚骁进宫,而是让喜公公去传话,说处理好家中的关系再来宫中回话。 林诗岚和顾清舞见到相公回家,眼中含泪,二女皆抱着楚骁。 楚骁心中暗喜,心想:“今晚可以享受齐人之福了!”然而,他的美梦很快破灭。因为林诗岚拒绝与他同床共枕,理由是这种行为过于羞耻,而且她作为家中主母,必须保持一定的威信。楚骁无奈,只能独自睡去。 就在这时,李芷依来到了国公府,想要和林诗岚、顾清舞开诚布公地聊上一次。 “你又来做什么?柳家已经悉数被抓,不日便会得知实情,你还来我家做什么?” 林诗岚一见到李芷依,立刻来了脾气。 “楚骁,你对我是何意?这次你的功劳过大,父皇很难抉择。” 李芷依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林诗岚听闻,顿时怒不可遏,就要动手打人。好在顾清舞和丫鬟们及时拦住了她。 楚骁之前听到柳刑风要凌辱公主时,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不再逃避自己的感情,勇敢地面对一切。 “你必须嫁给我,这样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柳刑风对你是何意,我想你早就查明,我出手擒拿他,便是因为他触碰了我的底线。他想要你,我绝对不答应。” 楚骁看着李芷依,语气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一旁的林诗岚听到相公的话语,心中一阵刺痛,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二人果然暗通款曲,现在都不避人了,当我的面就这般谈情说爱。你休了我,娶她便是!”说完,她转身离去。 李芷依见状,心中也有些不忍。她走到楚骁身边,轻声说道:“不用你当驸马了,我嫁给你便是,名分什么的无所谓了。” 林诗岚闻言,顿时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以来跟自己针锋相对的李芷依,竟然会如此轻易地服软,甚至愿意放弃长幼尊卑嫁入国公府。这让她感到十分震惊和不解。 当天晚上,李芷依回到宫中,向她的父皇苦苦哀求了许久。而林诗岚则跑回娘家,向父母哭诉自己所遭受的委屈。 此时,家中只剩下顾清舞一人。她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自己的相公如今正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你瞧,争什么争?到了关键时刻,怎就不敢并肩作战了?还是珊珊聪明,如今相公我不就只属于你一人了嘛!” 楚骁将娘子抱到床上,摸着她腿上的黑丝,肆意张狂起来。 顾清舞面若桃花,羞涩地回应:“相公莫要再说了,妾身能给予的,自然不会有半分推脱,可姐姐她是要脸面的。” 颠鸾倒凤一夜,次日景初帝传召众人入宫,欲询问自己的师兄林若栋,这门亲事究竟该如何处置。 林如栋爱女心切,跪地之后抢先发声:“陛下,您是否相中了楚骁?昨日小女已归家哭诉,言称宁国公主欲嫁给我女婿。” “师兄,今日只谈家事,无需如此多礼。” 景初帝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启齿。 明琳见着自幼相识的景初帝,毫不客气地附和道:“陛下这是妄图瓦解我明家吗?儿时的情谊难道已经烟消云散?亦或觉得这大宁的林家门生太多,需要削减一二?” 景初帝闻之,亦是满心愧疚,林若栋身为清流领袖,所扶持的官员多为贫困学子。而在这世家大族之中,唯有明家缴纳的税赋还算丰厚,可江南乃是诚王的地盘,自己唯恐明家倒戈诚王,只得处处提防。 “朕并非忧心你二人,反倒是明家家主的态度令人捉摸不透。据朕所知,明琳你哥哥并无令尊的城府手段,届时能否掌控局面尚且未知。何况你侄女明璃雪尚未婚配,这究竟是何意?” 一旁的林诗岚早已哭肿了双眼,犹如熟透的桃子,根本无法言语。而楚骁则静坐喝茶,他深知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 明琳的底气自然源自于自己的母家,当即回击道:“陛下这是认为我明家已然日薄西山了吗?还需要向诚王那等酒囊饭袋投诚?” 楚骁在一旁听得是如痴如醉,自打他在金陵城怒怼了诚王李功贺后,金陵知府鲍国安就私下告诉他,上一个敢如此行事之人便是自己的岳母明琳。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林若栋也未曾料到自己夫人竟敢当着陛下的面,对陛下的弟弟破口大骂,然而他在一旁却沉默不语,深知今日自己必须挺直腰板,为女儿争取应得的幸福。 景初帝有些头大,将实情说出:“哎,当初未能让师兄的女儿成为世子妃,实乃朕之过错。如今朕的女儿也钟情于楚骁,还说无需召为驸马,甘愿下嫁于他,且仅为平妻,这可如何是好?” 明琳和林若栋对视一眼,皆难以置信公主竟真会这般求亲。这大宁最为尊贵的公主,还是那倾国倾城的第一美人,却要与自己的女儿平起平坐,无论让谁来评判,都不能说自家女儿有丝毫吃亏。 林诗岚昨日哭哑了嗓子,见此情形,便轻声说道:“陛下若是执意要将公主下嫁于我夫君,妾身此刻便撞死在这御花园中!” 李芷依本藏在一旁,与胡婉晴纠结着今日之事会是怎样的结局,远远望见林诗岚有所举动,便晓得她定然是要以死相逼,坚决反对自己。 第92章 女人最麻烦2 景初帝自小就看着林诗岚长大,对其疼爱有加,将她视为亲侄女般看待。如今看到她那如同其母亲明琳一般刚烈的性格,自然也不便强行逼迫于她。 毕竟是他李家抢夺别人的亲事在先,先是他的儿子李章平和孟思源的千金有染,而后又是他的女儿想要嫁给人家已经成亲的夫婿。想到此处,景初帝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要不诗岚你先和芷依聊聊吧,朕实在不愿再插手此事了。师兄啊,不如我们一起去拜见一下老师如何?” 听到陛下如此说法,林若栋心中也明白这件事靠他们这些做父母的怕是难以解决,于是便点头应下,带着夫人转身离去。 一旁的李芷依见此情景,立刻拉着胡婉晴冲了出来。因为她深知林诗岚根本不是胡婉晴的对手,所以并不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林诗岚此时双眼已经变得通红,像是要滴出血一般,恶狠狠地瞪着李芷依,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今日要不就在这皇城中杀了我,然后你和这胡婉晴一起嫁给那个狗东西就是了。我反正也是个无用之人,军中事宜归胡婉晴,你坐镇家中统筹一切,顾清舞还能帮你打理产业。” 李芷依听着林诗岚的话,心中又气又急,但却不知如何反驳。而一旁的胡婉晴更是满脸惊愕,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牵连其中。 胡婉晴连忙解释道:“岚夫人,想必您误会了,我此次前来并非如您所想。我只是想请求三万套镇北军的棉服,以帮助我的燕城百姓度过寒冬。另外,楚世子曾答应事成之后给予我一百万两银子,我的燕城百姓贫苦,急需这些银钱来维持生计!” 然而,楚骁听到提及钱财之事,立刻开口回绝道:“别乱说啊!我可没答应给你一百万两,而且你也没能杀掉柳刑风啊,再者说,那尔木容可是我精心设计才被俘获的。” “世子可是要抵赖?小女子帮助六皇子殿下扫清秦州奸细,人头奉上给您,还在陈仓城楼上当了您的乐师,难道还不够吗?”胡婉晴一脸的委屈,自己一心为公,只为了能从楚骁这里拿到自己想要的物资。 然而此刻,李芷依却突然拉住了胡婉晴,语气坚定地说:“此事不该谈论,是我请你前去相助,理所应当由我来出这百万两银子。” 听到这话,林诗岚立刻跳了起来,指着李芷依破口大骂:“你少在这里做好人!现在就摆出一副主母姿态了?替那个狗东西给钱,是当我不存在吗?” 楚骁被吵得头疼欲裂,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能自己出面解决问题。于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好了,别吵了,这百万两银子我来付。”他心里清楚,反正已经成功搞垮了柳家,随便拿出一些产业都足够支付这笔钱了。 就在这时,李芷依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实,当年我对你说那些话并非出自真心,只是因为当时楚骁伏低做小,故意隐藏自己,我一时气不过才说了那番言论。现在想来,都是我的错,在此,我向你道歉。”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让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李芷依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的真话。 林诗岚丝毫没有接受她这份迟来的歉意,反而冷笑着说道:“现在道歉又有什么用?我可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智慧才赢了回来,你呢?难道就想着不劳而获吗?告诉你,门都没有!” 听到这话,李芷依忍不住反驳道:“你以为我是孟月绮那种傻女人吗?父皇当然会担心楚骁回到西北后成了猛虎,如果你真的有本事,那就先把自己的肚子给撑起来再说吧!还有,王家那些人一直在背后盯着我们,你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那你就去查清事情的真相,顺便把晋阳府也给踏平了啊!你这般胡搅蛮缠,分明就是一只坐在家中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李芷依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林诗岚听闻后愤怒驳斥道:“你居然敢骂我是下不了蛋的老母鸡?我看你是活腻了,我一定要杀了你!” 林诗岚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但同时她也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体状况。毕竟,自从与楚骁成亲以来,他们一直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但她却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如果真的像李芷依所说的那样,那么楚骁再娶其他女子也是情有可原的。想到这里,林诗岚心中一阵慌乱,连忙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散出去。 二人如斗鸡般扭打在一起,楚骁想要拉架,却又唯恐拉偏,而胡婉晴则不敢轻举妄动。一边是自己的闺蜜,一边是自己的委托人,棉服和银两才是她此行的终极目标。 李芷依也彻底放飞自我,一边像个泼妇似的撕扯林诗岚,一边破口大骂:“你就是不下单的老母鸡,你到底有何资本骄傲!身为林相之女,毫无才艺,连顾清舞的脚指头都比不上,天天在家中吃了睡、睡了吃,活脱脱就是一头只知道吃睡的老母猪!现在楚骁如此危险,你还在这里争风吃醋,搅得父皇不得安宁,难道非要等王家的人将我们赶尽杀绝吗!” “你少嫉妒我了,就你这副德行,想当都没资格当,你不就是个落魄公主吗!要是陛下真的信任你,为何不让我相公全权处理此事?还求娶婚事,你还要不要脸,你跟孟月绮有何区别!还是去宗人府跟你三哥一起面壁思过吧!”林诗岚也毫不示弱,一边手上奋力反击,一边回嘴。 楚骁赶忙将二人拉开,严厉地训诫道:“够了,你们二人我都要,陛下的担忧即便换作他人,也会如此。况且王家还镇守着边关,若是与匈奴人勾结,共同对付我楚家军,我们岂会有好下场?” 这是李芷依首次与楚骁有肢体接触,她的脸颊瞬间如熟透的苹果般绯红,而林诗岚深知相公这回是真的动怒了,回家后定然少不了一顿床上的暴打,于是便老老实实地安静了下来。 第93章 二皇子的态度 楚骁好说歹说终于暂时稳住了李芷依和林诗岚,让她们不再提起婚事。反正他觉得只要待在京城,等三叔去稳定局势就好,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事。倒不如趁这个时间在家里好好研究一些军械,用来壮大楚家军。如果能够将柳家的火炮工艺全都偷过来,然后再由自己加以改进那就更好了。毕竟只有拳头够硬才能有足够的底气。 另一边,胡婉晴很顺利地拿到了棉服和银两,正准备离开京城。然而,就在这时,二皇子李章暨听闻此事后便赶来胡家拜访。胡承睿看到二殿下亲自来访,立刻出来迎接。 但是,胡婉晴并不想与他产生过多的交集,于是她直接开口问道:“二殿下这次大驾光临,是不是想要拉拢我们胡家呢?” 李章暨赶忙回答道:“其实本殿此次前来,是因为对胡小姐心生爱慕之情,所以特意前来拜访一下。本殿自知能力有限,根本无法觊觎储君之位,只求能够自保而已啊!” 二皇子身高仅有一米六六,与他的父亲景初帝那一米七五的身材相比,明显要矮小一些。在大宁这个国家里,对于皇子的仪态要求极高,而李章暨的气势显然无法与其他皇子相媲美,这也是景初帝之前并不愿意将他作为培养对象的原因之一。 胡婉晴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小女子相貌奇异,实在不敢当殿下的厚爱。家父曾明令禁止我与皇子有所往来,只希望能保住燕城一方百姓的安宁,还望二殿下谅解。” “嗯,是在下唐突了。不过我对大将军十分敬重,如果日后你们有任何需要帮助之处,还请胡小姐和令弟不要见外。” 李章暨深知自己此番前来必然会遭到拒绝,但他仍然选择亲自到胡家拜访,只因他的出身卑微,无人相助,只能靠自己去争取一切可能的机会。如今卢斜谷已贵为汉中太守,紧盯着西南柳家的残余势力,而在京中的自己根本无人可用。楚骁现今位极人臣,宛如高不可攀的山岳,根本无需自己帮衬什么忙。更何况自己的父皇对自己甚是不喜,只因自己的外貌条件过差,毫无君王的威严风采。 出了胡家的二皇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前去国公府找楚骁,只能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回宫苦思对策。可四弟李章复却如福星般回到了长安城,找到了他。 “二哥,好久不见,听说柳家叛乱,我特意回来看望父皇。”李章复依旧如那春日暖阳,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李章暨看着弟弟,哀叹道:“哎,还是你好。不像二哥我,长得矮小,如同那墙边的小草,连个正妻都难以寻觅。” 四皇子李章复,乃是开封府知府洪正旗的外孙,虽然洪家无法与那些名门望族相媲美,但相较于洛阳的鲍家,还是略胜一筹。而二皇子的生母鲍蕾和四皇子的生母洪敏是儿时玩伴,自幼便亲密无间,鲍蕾未能享此天伦之乐,看着儿子长大成人,然而洪敏尚在人世,是景初帝的静妃。 “二哥,切莫如此自贬。如今大哥被父皇贬斥,三哥更是被禁足于宗人府,你何不随我一同前去拜见母妃,或许能寻得其他良策呢?”李章复乐观豁达,宛如那明亮的星辰,闪耀着希望的光芒,注视着二哥。 景初帝除了先皇后白离离以外,最宠幸的妃子无非就是静妃洪敏了。这静妃的性子可是非常好,与世无争,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会严格要求。相比之下,景初帝对于懿贵妃高悦云则是有些提防之心。因为懿贵妃背后有王家和刑部的支持,而且还是大儿子的生母。 当初李章复和李章暨二人一同入宫的时候,李章复也知晓了二哥的难处。于是便去找母妃商量对策,想听听她有没有什么好主意。结果呢,却被母亲给狠狠地敲了一下警钟:“章复啊,你可别跟着你二哥瞎折腾啊!你二哥现在还没站稳脚跟呢,咱们得慢慢来。” “母后,那您说怎么办才好呢?”李章复着急地问道。 “章暨,你不要着急。你大哥肯定会出错的,到时候就算陛下不喜欢他,你也还有机会呀!就像那个卢斜谷一样,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洪敏耐心地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谢谢静妃娘娘的指点,儿臣明白了。”李章暨恍然大悟,连忙点头称是。 “好了,你们兄弟俩都要好好的。你四弟刚刚从外地回来,我就不多留你们了,赶紧回去吧。”洪敏微笑着说道。 “嗯,那儿臣先告退了。”李章暨恭敬地向母亲行礼道别,然后转身离去。 王家收到了关于柳家的消息后,众人皆是震惊不已。何人也想不出楚骁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先是打败羌族,又说服了尔木容,最后竟然还能使出奇兵偷袭,将柳家军死死地困在了陈仓城中。 王仲衡身为晋阳王家的家主,看到楚骁如今这般如日中天的模样,心中早已惊恐万分。他深知,当年那件事情恐怕已经被楚骁所察觉,若是不尽快采取行动,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赶忙传信给京城中的族人,让他们暂且潜伏起来,不要轻举妄动。至于他自己,则准备派人出关,去找匈奴人谈判。毕竟,万一楚家军真的对他动手,那么他就只能借助匈奴人的势力来偷袭西北城关了。 孟月绮得知柳翰麟已经在狱中自尽,心中更是充满了怨念与不甘。她深知,自己的父亲孟思源为了保住孟家,肯定会选择和自己划清界限。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先对付楚骁的身边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过得太舒坦。 楚骁在家中疯狂欺负林诗岚,这几日顾清舞倒是清净了不少,景初帝不知道如何封赏楚骁,便给了他接手柳家产业的权利。这对楚骁来说再好不过,权势太甚会被反噬,不如积攒家财,到时候富可敌国,何人能匹敌自己的楚家军呢? 第94章 柳刑风的遗言 刑部尚书高明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全力审理柳家的案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案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许多。 柳家曾经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他们支持的是大皇子李章沣。可是谁能想到,如今柳家却落到了如此地步。即使不会被株连九族,但可以预见的是,今后这西南之地恐怕就再也不姓柳了。高明深知这件事情背后牵连甚广,所以他当机立断将案件做了切割处理,以免牵扯到更多人,给自己带来麻烦。 就在这时,王家派来的密使悄悄来到了刑部大牢。在与柳家的高层们详谈之后,第二天清晨便传来了惊人的消息——柳明远和柳俊峰竟然在牢中自杀身亡!如今,柳家只剩下柳刑风一个人还活着。 自从柳家入狱后,李芷依每天都会亲自来到刑部进行审问,她一心只想弄清楚当年发生的那件事。然而,无论她如何逼问,柳俊峰兄弟俩始终守口如瓶,甚至不惜以死相护。如今两人已死,唯一的希望就落在了尚未自尽的柳刑风身上。于是,李芷依急忙派人去请楚骁过来,试图从他那里挖掘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楚骁,你果然来了。我早就该死了,不过我一直在等你到来,不知道为何你并不着急。” 柳刑风坐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脸上布满了胡茬,神情憔悴而疲惫,但眼神却依然锐利。这些日子在牢中的反思让他明白,自己确实败在了楚骁手上。 “本来我是不想来的,只是柳俊峰兄弟自杀,恐怕是王家来人了吧?你虽然姓柳,和他们应该也不是什么近亲,对先皇后的执念才是你的动力吧?” 楚骁站在牢房门口,静静地看着柳刑风,心中暗自思忖着。他原本并不想参与刑部审问之事,因为他深知柳家人不会暴露幕后之人,但现在柳家人选择了自杀,而柳刑风没死,他不得不介入其中,了解事情的真相。 柳刑风听闻楚骁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之色,他咬了咬牙,声音低沉地说道:“不错,我与离离是青梅竹马,我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然而,那个可恶的李功业却横刀夺爱,将她从我身边抢走。我一直恨他,恨得刻骨铭心。所以当我得知有机会能报复时,我毫不犹豫地加入其中。” 楚骁听后微微皱眉,他没想到柳刑风对先皇后竟有如此深的执念。他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个可悲的人,为了自己的幻想,竟然不惜背叛国家,陷害忠良。你难道没有想过后果吗?” 柳刑风冷笑一声,道:“后果?我当然知道后果是什么。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够报复李功业,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只可惜,最终我还是输了,输给了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李芷依用充满鄙夷的眼神看着柳刑风,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我母后和父皇一直深深相爱着,她从来没有私底下跟我透露过对你有任何特殊的感情,这一点我从小就是见证者。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赶快把真相说出来,肃国公还有顾侍郎的死,到底跟我母后有着怎样的关联?”说完,她亮出了白离离的那封信件,信里详细记录了所有提到柳刑风的事情。 “哈哈哈哈,不可能!我爱离离,我小时候就承诺过会娶她,她当时也没有否认啊!” 此时的柳刑风已经近乎癫狂,情绪失控到了极点。楚骁和李芷依突然对林诗岚的感受有了些许理解,毕竟林诗岚儿时可是亲口答应了,而白离离却没有给出肯定的回应。 “你想知道我和孟月绮之间发生的事吗?还有为什么后来我娶了林诗岚?或许在你眼中,觉得我是个始乱终弃、不求上进的人吧!” 接着,楚骁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柳刑风,原来当年白离离的态度与林诗岚截然不同,反而更像是孟月绮。 “岂有此理,你别想诓骗我!” 柳刑风如遭雷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楚骁紧紧牵起李芷依的手,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诓你又有何用?这女人心,就如同那海底的针,你又怎会懂。只可惜了你这一身绝世武艺,还有那统兵打仗的能耐。如今,我偏要让你眼睁睁看着,我牵着你心爱之人的女儿,堂而皇之地站在此处,向你耀武扬威。” 李芷依并未反抗,反而是一脸娇羞,恰似那熟透的苹果,柳刑风见状,终于恍然大悟,白离离看向李功业时的神情,可不就是这般模样。他心如刀绞,痛苦万分,久久难以平息。 “我所知甚少,柳家不过是他人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我也只是借他们的势力来报血海深仇而已。当年肃国公的确是遭柳家人暗算,被收买的亲卫下毒后惨遭毒手。不过在此之前的顾豪山之死,却是华海一人所为,似乎与王家并无瓜葛,不过是向柳家表忠心罢了。华海与我一样,心中都充满了仇恨,他是胡万军的儿时玩伴,其他的我便一无所知了。至于离离的事情,我深感愧疚,若是十年前我知晓此事,必定会竭力阻止,我就算再恨李功业,也绝不会伤害自己的挚爱之人。” 柳刑风将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和盘托出。 楚骁仍是百思不得其解,问道:“柳俊峰竟然会自杀?你可知道他对我母亲心怀倾慕?” “家主也是事后才知晓,然而为时已晚。倘若江南倒卖粮草之事东窗事发,先帝和李功业都决不会让柳家踏足西北。家主生前似乎与某个神秘组织有所牵连,至于具体是何组织,我也是一无所知。”柳刑风又透露了一些华海的情况,随后便缓缓闭上了双眼,一代名将就这样带着无尽的悔恨,含恨而终,惨死在了大牢之中。 回到锦祥庄的李芷依,在书房中焦虑地问道:“楚骁,肃国公到底得罪什么组织,为何需要被王家针对?而我幕后的死因不明,华海已经在乱战中死去,现在也只知道他谋害了顾侍郎,这些线索根本连不上!” 楚骁知道,以当初华海顾家家奴的身份,根本无法伪装这么多证据,现在的朝中,肯定有隐藏更深的臣子,能让顾豪山背锅,连系王柳二家,截杀自己父母,随后查证的皇后都被毒杀。这一切太过纷乱。 第95章 四皇子回京 此时已至农历十月,长安城中的天气渐渐转凉,寒意渐浓。四皇子回京,本是想拜见一下父皇,没想到竟被父皇留了下来,并吩咐他前往国子监求学。楚骁平日里除了每天教训林诗岚外,便是帮着顾清舞照看一下刚刚接手的柳家产业。 如今堂弟楚雄尚未返回京城,想必西北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明璃雪隐匿踪迹已有一段时间,当她看到自家姐夫近日来的所作所为时,不禁对其赞不绝口。然而,表姐林诗岚坚决不让她与楚骁有过多接触,无奈之下,她只得专心处理明家的产业。这天,她在闹市中漫步闲逛,偶然间遇到了正在游玩的四皇子。 \"哇,如此标致的美人,竟然比我的娘子还要美艳动人。我原本以为像林相千金和依姐姐那样的女子已是世间少有,没曾想今日还能遇到这样一位佳人!\"李章复并不认得明璃雪,看到她那美丽的容颜,立刻上前想要搭讪。 “你做什么?我可不认识你,离我远点!”明璃雪皱着眉头说道,她向来不喜欢陌生人靠近自己。一旁的明家护卫见此情形,立刻上前将四皇子架到了一边。 吴百道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原因无他,正是因为柳家的事,导致他姐姐的婚事一再推迟,而陛下又迟迟未给一个确切的日子。正当他在街上闲逛散心时,却忽然看到明璃雪与四皇子之间起了冲突,于是赶忙上去打圆场:“快住手!住手啊!明小姐,这位可是四皇子殿下呀!” 然而,明璃雪并不在意这些,如今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她是楚骁的小姨子、明家的嫡女呢?她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他莫名其妙地走到我面前,还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我觉得他就是个好色之徒,所以让护卫把他架开了。” “什么好色?哼,要说这长安城最好色的人,那不就是你姐夫吗?这事儿连你姐姐都传遍了。我不过是看了你两眼罢了,而且我觉得你似乎比我的夫人长得还要好看一些呢。”李章复一脸稚气地反驳道。 听闻此话,明璃雪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理都不理李章复,直接就朝着门外走去。 然而,一旁的吴百道却是心中一惊,毕竟楚骁那可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啊,连三皇子都能给整得被圈禁在宗人府里。现在如果四皇子也去招惹楚骁的话,恐怕又要有一场大风暴了。于是他赶紧劝说道:“四殿下,属下建议您还是不要去招惹楚世子的人比较好,否则陛下一定会重重责罚您的!” 李章复这个人平时还是比较有人缘的,在长安城里面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回京城就收到这么个警告,气得他差点没背过气去。他愤愤不平地说:“我就想看看佳人而已!何况那明小姐也不是他娘子!我今天非要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可!”话刚落音,他就气急败坏地往外走去。 与此同时,左丹凝正在她娘家与家人谈笑风生呢。户部尚书左德正望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归来,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心疼得犹如刀割一般。他深知四皇子这人性子不羁,整日里东游西逛,就怕他带着女儿四处奔波,累坏了自己的掌上明珠。谁承想吴百道竟然派人前来通风报信,说四殿下跑去调戏明家小姐,怕是要捅出篓子来,催促左尚书赶紧去找林相商议此事。 许久未见到明璃雪的楚骁,见她气鼓鼓地归来,不敢轻易招惹,只得差遣娘子林诗岚前去打探情况。岂料林诗岚更是火冒三丈,直接夺门而出,要去找李章复兴师问罪。 见林诗岚出门,李章复在国公府门口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候道:“林姐姐,别来无恙啊!” “无恙你个大头鬼!李芷依都要踩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了,你这个当弟弟的还敢来找我妹妹的麻烦!”林诗岚毫不留情地回怼四皇子。 李章复满心委屈,他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即便宁国公主与她不对付,这些年来也从未为难过自己。他连忙解释道:“在下着实不知啊!我只是见明小姐貌若天仙,惊为天人,想要结识一下。” 林诗岚根本不把四皇子放在眼里,怒目圆睁,呵斥道:“给我滚回去!跟李芷依一个样,就喜欢觊觎别人家的,再敢来国公府找我妹妹,我定然要参你一本,让左尚书看看他的女婿是什么样子!” 楚骁斜倚在门口,已然察觉这四皇子其实是个活宝,自己如今对明璃雪着实没有非分之想。可明璃雪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等表姐身怀六甲,自己就甘愿当个替身,嫁入国公府。 “你疯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做大你做小?小月原本是我的同房丫鬟,我都不让她这样做,更舍不得你嫁给那个色胚!”林诗岚在闺房中听闻表妹的想法,不禁惊呼出声。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明璃雪,心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表姐,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姐夫已经看了我的身子,如果不这样做,我以后还怎么嫁人?而且我们明家真的很需要姐夫的支持啊!再说姐夫挺好的呀,哪里像你们说的那么差劲……”明璃雪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委屈。她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让表姐伤心,但她也是迫不得已。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姐夫的所作所为,心中对他越发崇拜。她觉得姐夫不仅聪明能干,而且为人正直善良,虽然有时候有些霸道,但那也是因为他在乎表姐。 然而,林诗岚却并不这么认为。她皱起眉头,反驳道:“好?他好在哪里?他除了吃喝玩乐、惹事生非之外,还会干什么?” 林诗岚越想越生气,她觉得表妹被自己相公的外表给骗了,竟然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第96章 探病而来的商机 实际上,明家的长子明寅舟和二哥明逸笙都不是省油的灯。明寅舟读书没有头脑,都二十五的人了,才刚勉强考上个秀才;而明逸笙则做生意不够手段,经常被别人算计。家主明刚其实早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明璃雪的身上,希望她能够撑起整个家族。所以,当明璃雪提出要嫁给楚骁时,他并没有反对。 林诗岚紧紧握住明璃雪的手,焦急地说道:“小雪,你不能嫁给他的!李芷依现在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我自身难保,并非是我自私!”林诗岚最担心的就是她的死对头李芷依,她害怕一旦明璃雪嫁给楚骁,就会成为李芷依的攻击目标。 明璃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说道:“我相信姐夫一定会保护我的,而且我也想帮表姐分担一些压力。”明璃雪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嫁给楚骁,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勇敢面对。 林诗岚轻轻抚摸着额头,不禁叹了口气,她觉得眼前的表妹已经走火入魔。她深知在古代社会,女子的贞操观念非常重要,如果被男子看到身体,那将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将儿时的承诺看得如此之重。 \"小雪啊,以你的年龄,早就应该嫁人了。然而,外公如今处境艰难,而且确实很难找到与你相配的人。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一定要远离那个好色之徒,他手脚不干净!\" 林诗岚想起曾经去凝露坊找楚骁理论时,却遭到他的轻薄。一想到这里,心中便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明璃雪听到表姐的话后,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一丝苦恼之色。她试图向表姐解释道:\"表姐,像姐夫这样有能力的人,被公主看中也是情有可原的。我知道姐夫并不喜欢我,所以我从未提及过这件事。毕竟,女子被看到了身子,实在难以启齿。如今那个四皇子突然出现,他家中还有一个左丹凝。如果陛下有意撮合,难道你还要再次进宫,跟姑妈一起大闹一场吗?\" 四皇子的生母静妃可是景初帝最宠幸的妃子之一,如今李章复回京,又看上了明璃雪,这中间的关联身为表姐的林诗岚自然是知晓的。于是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哼,我去找李芷依,看我怎么恶心她!我绝对不会让陛下答应让你嫁给四皇子的!” 然而楚骁却对家中这些琐事并不感兴趣,对于这个小姨子的事情他早就选择了冷处理,而且他看得出来,明璃雪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每次自己给她传授商贾经验的时候,她总是眼中闪烁着光芒,充满了求知欲。 就在这时,林诗岚突然气势汹汹地冲到了院子里,对着楚骁怒吼道:“狗东西,你跟我去一趟锦祥庄,把事情说清楚,要是四皇子真的找陛下求亲,我一定把你的根切下来!” 听到这话,一旁的小九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溜之大吉,只剩下楚骁一个人站在原地,一脸无奈地看着怒气冲冲的林诗岚。 楚骁深知林诗岚护短的性子,便不再多言,只得跟着她一同前往。到了地方才发现李芷依竟然病倒了,正在房内调养。楚骁拱手作揖道:“敢问春护卫,公主的身体状况如何?今日在下有要事求见。” 春是李芷依的四大女官之首,听到楚骁的询问,面露忧色地回答道:“回世子,公主殿下生病了,是上次感染风寒后落下的病根,一直咳嗽不停。” 楚骁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那可否让我去探望一下?我不需要为公主诊脉,只是有些医治的办法。”他忽然想起了川贝枇杷糖浆的配方,心中暗喜,觉得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大赚一笔。女 官半信半疑地带着楚骁和林诗岚来到庭院,只见李芷依在侍从的搀扶下,裹着厚厚的大氅缓缓走了出来。林诗岚一见到李芷依,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李芷依,我可不管你会不会病死,但今天四皇子看中了我的表妹,我就直说了吧!如果你想嫁给那个好色之徒,我绝对不会同意的,就算是我表妹嫁给楚骁我也不答应!” “嫁就一起嫁,我才不管什么名分不名分呢!大不了我把公主府搬出皇城去!到时候你做你的主母,我就权当养了个面首罢了。”李芷依脸色苍白得吓人,但还是倔强地梗起脖子,毫不示弱地回怼道。 “别再说话了,公主殿下。快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对了,你是不是感觉痰多气短啊?”楚骁看到李芷依这个样子,心里疼得要命,连忙柔声说道。 林诗岚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她当然也没盼着李芷依死,只不过两人都是天之骄女,从小就是这样,谁都不肯向对方低头。 等楚骁仔细诊治完后,他刷刷几笔写下一个药方子,然后交给一旁的女官,吩咐她赶紧按照方子去提炼药物,并说这药能赚大钱。 “楚骁,你还懂医术?”李芷依好奇地看着楚骁,忍不住开口问道。 “略知一二吧。不过里面的具体比例我不太清楚,只能先试试看咯。我担心太苦了你喝不下去,所以特地嘱咐她们加了蜂蜜进去。”楚骁得意洋洋地笑着解释道。 林诗岚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了相公的耳朵,瞪着眼睛怒斥道:“楚骁,我让你来是跟你谈正事的,你这个狗东西自己心里很清楚到底干了什么事,现在当着我的面居然就开始谈情说爱起来了,你是不是还打算把小雪也一起给收了啊?” 楚骁却并不慌张,他轻轻握住林诗岚的手,笑着解释道:“哎呀,夫人莫要生气嘛,这其中肯定是有些误会啦。再说了,陛下不一定有这个意思呢,可能只是一时兴起罢了,你别想太多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公主的病情啊,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才是。” 一旁的李芷依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羡慕之情。她的母后已经离世十年了,就算在世的时候,也不曾像这样与父亲有过如此普通人家的夫妻打闹场景。此刻的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打断他们,只好站在那里傻乎乎地看着。 第97章 为林诗岚制药 林诗岚嘴上虽说得厉害,实际上更多的是在生闷气。倒也不是因为吃李芷依的醋,而是觉得自己的相公从来没有真正向自己表达过爱意,甚至连顾清舞都能收到他的情诗和玉如意,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过。只好说道:“哼,你这个狗东西哄女儿家的手段倒是不少,就连这药都是这般贴心。我可警告你楚骁,虽然我林诗岚是嫁给了你,但这不代表我会轻易屈服于你!” 李芷依自幼和林诗岚相识,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在一旁嘲讽道:“哎,什么一家主母,不仅下不了蛋,也没人疼,这好东西啊,都是别人的。” 楚骁听着她们的话,心里有些愧疚。他知道林诗岚一直以来都是个坚强独立的女子,所以他常常忽略了她内心深处也渴望被关爱和呵护。此刻听到李芷依的话语,他才意识到自己对林诗岚的关怀太少了。 “你最好病死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嘴里竟然没有一句好话!” 林诗岚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如此轻易地洞穿,心里十分不爽。其实她和李芷依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两人之间始终存在着一些旧日的隔阂无法释怀罢了。 楚骁看着这两个女人又开始争吵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公主,我看您还是先回房歇息吧。记住房间一定要保持通风,这样对身体有好处。如果我的药方子效果不好,我再想办法改进。”他实在不忍心看到李芷依因为病痛而备受折磨,更不愿意看到她和林诗岚在这里争风吃醋。所以他只能站出来打个圆场,希望这场风波能够尽快平息下去。 林诗岚听了楚骁的话,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委屈。虽然她贵为宰相千金,但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其他才艺,都远远不及顾清舞和李芷依,甚至连孟月绮都比不过。要说她唯一的优势,恐怕就是她那丰腴的身材还能讨得相公的欢心。除此之外,也就只有那一手神鬼难测的临摹技术还算拿得出手了。想到这里,林诗岚的心情愈发低落。 楚骁看出了林诗岚情绪的变化,知道她心里肯定很不好受,于是轻声安慰道:“娘子,等会儿回到家后,我再给你开一副药调养一下身子吧。最近我发现你月事的量有些过大,所以专门为你写了一个方子。” “可恶的楚骁,该死的楚骁,眼睁睁看着李芷依如此羞辱我,如今竟然还敢数落我的不是,难道是我不想怀上身孕吗?我都已经二十二了,大宁寻常的女子在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有两个啦!” 林诗岚心中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抑制不住,她紧紧抱住相公,狠狠地咬在他的肩头,将所有的委屈和不满一股脑地倾诉了出来。 楚骁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林诗岚身边,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说:“诗岚,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其实,我对你的爱并不比其他人少一分一毫,以后我一定会多多注意你的感受。” 林诗岚听到楚骁这番真挚的话语,心中的怨气顿时消散了大半。夫妻二人回到国公府后,便一同坐在了屋内的书案前。楚骁凭借着记忆,将乌鸡白凤丸的方子一一口述出来,并让小月去抓些药材回来,打算亲自尝试制作。 “娘子,这段时间还是先别行房了,你需要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伴着你。” 楚骁心里清楚,此刻的林诗岚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委屈。 然而,林诗岚却强忍着泪水说道:“相公,如果实在憋不住,你可以去找珊珊。放心,我不会介意的。”她紧紧握着那张方子,眼中的泪水却早已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滴在了纸上。 另一边,顾清舞直到深夜才回到家中。当听到小兰讲述完今天发生的一切时,她不禁感慨万千。她何尝不想为楚家延续香火,但如今父母的血海深仇尚未得报,又怎能轻易地将自己和相公置于危险之中呢?这是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 “珊珊,来,今日我们一起睡!” 楚骁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就算不行房,他也想要这种左拥右抱的感觉。 林诗岚自然不会有意见,顾清舞更不会拒绝。她一直都是最顺着相公的,只要相公喜欢,做什么都可以。 二皇子李章暨最近有些失意,自从上次柳家叛乱之后,他便无所事事,整日不知所措。而且自那以后,父皇就让卢斜谷前往汉中担任太守,连六弟李章韬都捞得军功,在秦州从军。胡婉晴拒绝自己的提亲之后便回到了燕城,现在能够让他依靠的人,只有楚骁一个了。 可是最近楚骁整天待在家里,研究神秘的药物,说是要为两位夫人调养身体。他还准备将这药物拿来当做保健品售卖,专门赚取富家小姐和夫人的钱财。看着楚骁对两位夫人如此上心,李章暨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羡慕之情。 四皇子李章复知晓他的难处,拍了拍李章暨的肩膀,安慰道:“二哥,别气馁啊,说不定父皇只是因为柳家的事情太忙,把你忘了呢!要不这样吧,你亲自去找父皇,向他请求旨意,让你去西南处理相关事宜。这样一来,既能表现你的能力,又能让父皇看到你的诚意。” “哎,我倒是想去,父皇不一定放心我的能力,柳家都是精兵强将,我手中并无人可用。另外家中妾室生下了儿子,更是不可能远行了。” 二皇子李章暨摇了摇头,他不是不喜欢那个小妾王氏,而是对自己的境遇感到无奈,原以为大哥和三弟落魄,自己会有些机会出头,结果还是如往年一样。 景初帝最近不光是在清理柳家余孽,准备掌控西南,更是在筹备侄子李泽言的婚事,想着在腊月前能够完婚,从而给荆楚的吴家人和自己弟弟秦王李功照一个交代。 第98章 匈奴来朝 景初帝在朝会中突然接到奏报,说是匈奴的贺遂单于想要为自己的二王子和亲,求取大宁皇帝陛下的亲生女儿,这可让满朝文武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犯难了起来。大宁的版图中,北方的匈奴,虎视眈眈地盯着大宁的边境,而那雄伟的长城,竟和前世的明长城如出一辙。 李功业的女儿虽多,然而到了适婚年纪且有母家依仗的,无非是静仪公主李静茹和安雅公主李雅楠。一时之间,大臣们犹如炸开了锅般议论纷纷,李雅楠的母妃惠妃乃明家人,虽说不是明崇的亲妹妹,但其性格却和明琳如出一辙,若是让她的女儿前去和亲,那后宫岂不是要掀起轩然大波。而静仪公主李静茹则是端妃之女,端妃可是王家嫡女,王家在晋阳府守着几座边关,让王家的血脉前去和亲,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陛下,臣斗胆谏言,宁国公主或为和亲最佳人选!”说话之人是一名言官,名曰谢晖。 景初帝听闻,脸色瞬间变得如猪肝般难看,可他又无法发作,只因谢晖所言的确在理。李芷依乃是先皇后之女,年纪稍长,更为重要的是,她犹如那无根之萍,毫无母家依靠,而其身份又足够尊贵。 林若栋深知自家女婿与宁国公主之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今日楚骁并未上朝,否则以他那能言善辩的嘴,恐怕要将谢晖羞辱得体无完肤。礼部侍郎王安便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他收到了王家家主王仲衡的消息,要寻个愣头青,提议将李芷依嫁到塞外。 大皇子李章沣听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暗自纳闷,怎会有人如此不知死活,竟敢提议让自己这个最受宠爱的妹妹前去和亲。 礼部尚书吴诚见大殿内气氛犹如死水般沉寂,只得硬着头皮出来说道:“陛下,臣认为此举不妥,宁国公主乃先皇后之女,更是六皇子的亲姐姐,陛下早已许诺过她可自主择婿,切不可轻易出尔反尔。况且匈奴使团还未入京,届时尚可商谈,无需如此草率地妄下结论。” 二皇子李章暨更是清楚得很,自家这位皇妹绝对是楚骁的人,要是真惹恼了楚骁,说不定他真敢直接领军打出去。因此,李章暨赶忙附和道:“是啊,父皇,儿臣认为吴大人说得甚是有理。我们大宁作为泱泱大国,如果还没有等到使臣来,就仓促地把嫡亲公主定下和亲,恐怕会被别人耻笑。不仅如此,儿臣这个当哥哥的实在不忍。” 景初帝听到老二这番话后,心中不由得感到欣慰,连连夸赞了几句,并让他负责处理大理寺的事务,同时准备迎接匈奴使团的到来。而另一边,楚骁正在研究的川贝枇杷膏和乌鸡白凤丸也取得了初步成果。然而,就在这时,吴百道却突然受其父之托,前来国公府求见。他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楚骁禀报。 “世子,家父可是帮着您说话呢,您怎么是这样一副表情?”吴百道从来没有看到过楚骁露出如此阴沉的神色,就算当初在诗会上得罪他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过。现在的楚骁,让人不寒而栗。 “谢晖是不是没有什么靠山?”楚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言官,居然敢提出这样的建议。 吴百道一脸苦笑地说道:“世子,谢大人是个直言善谏的清官,这次进言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才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不过公主的事情在下可不知情,我还想看着家姐和秦王世子殿下成婚呢!” 林诗岚在旁边思考了很久,肯定是王家或者背后的人觉得自家相公和李芷依在一起威胁十足,所以才想出这个计策来瓦解他们。 “吴公子,劳烦你去调查一下谢大人可好?妾身觉得是大理寺或者六部官员从中作梗。”林诗岚心中也是疑惑不解。 楚骁大手一挥,说道:“不必了,调查什么都是无用,等使团来京,我当面打他一顿就行。谁跳出来谁就是那个杂碎。” 吴百道听到这话后,立刻拱手告辞离去,心中暗自琢磨着这位世子大人又要搞出什么大动静来,他可不想被牵连其中,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而在另一边,林诗岚紧紧地抱住楚骁,轻声安慰道:“相公,你也别太着急,这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总会想到办法解决的。” 楚骁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绝对不会让公主嫁给那些粗鄙的匈奴人!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故意将她逼入绝境!” 林诗岚点点头,表示认同楚骁的看法。她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相公,这件事肯定有猫腻。以往陛下对于和亲之事向来坚决反对,但这次却显得有些含糊其辞,似乎有所动摇。恐怕是王家那帮人在暗中捣鬼!” 之后几日,明璃雪依旧像平常一样在自己的店铺里忙碌着,然而一名陌生的异族男子突然出现,身着华贵服饰,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名男子来自匈奴,名为达吉,曾经学习过一些大宁的语言。 达吉走上前去,礼貌地向明璃雪询问道:“请问小姐芳名?是否可以与在下交谈一番呢?” 明璃雪不耐烦地挥挥手,回答道:“走开!看到你们这些男人就烦死了!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自从十四岁开始,明璃雪就常常遭遇男子的搭讪,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可达吉却不是普通的匈奴男儿,他对明璃雪一见钟情,随即交代下人一定要调查清楚。 达吉看着明璃雪,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他觉得这个女人很特别,和其他女子不同,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他。于是,他决定要弄清楚她的身份背景,并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去查一下那个女人是谁家的,本王子要得到她。”达吉对身边的随从说道。 “是,王子殿下。”随从们立刻行动起来,四处打听关于明璃雪的消息。 他们发现明璃雪不仅有着非凡的气质和美丽的外表,还是江南明家嫡女。这让达吉更加坚定了追求她的决心。 第99章 教训达吉 贺遂单于的次子达吉气宇轩昂,高大勇武。他跟随使团来到大宁,原本是听父汗之命找得和亲助力,没想到却在一次偶然间遇见了明璃雪。那一瞬间,他的目光被明璃雪的美丽和气质深深吸引住了。 而在朝堂之上,达吉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表示自己想娶明璃雪为妻。这一举动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不已,毕竟明璃雪是大宁排名前三的美人,而且还是明家的嫡女,更是楚骁的小姨子。这样的身份背景使得达吉的选择变得合情合理,但同时也让景初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是其他人家的女儿也就罢了,可偏偏是明璃雪,这实在是个棘手的问题!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功业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朕……”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宰相林若栋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并郑重地表示自己不能同意这门亲事。林若栋是明璃雪的姑父,他深知明璃雪对于明家的重要性,因此无法轻易将她许配出去。更重要的是,他早就收到一封来自明家的家书,岳父明刚信中明确要求他好好照顾明璃雪,不必着急谈婚论嫁。如果现在就草率地决定明璃雪的婚事,恐怕会让明家的人失望至极。 林若栋的一番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令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件看似简单的婚姻大事竟然牵扯到如此复杂的关系,而且为此林若栋不惜顶撞陛下。如今,不仅是明璃雪本人的意愿需要考虑,就连明家的态度也成了关键因素。面对这一局面,景初帝不禁感到一阵头痛。他明白,如果处理不好这件事,将会引发一系列麻烦。 原来林诗岚早已将明璃雪对楚骁的倾慕之情告知父母,而明琳也收到了哥哥明崇的家书,了解到当初在金陵的那场误会。既然楚骁目睹了明璃雪的娇躯,林若栋和明琳二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今单于的二王子达吉竟然妄图迎娶明璃雪,尽管不晓得楚骁作何感想,但是身为姑父的林若栋定然是不会应允的。 达吉满脸狐疑地望向林若栋,原本他们此番前来长安,是奉单于之命迎娶李芷依。只因他对明璃雪一见钟情,才擅自改变计划,这已然是莫大的让步,实在不明白为何大宁人还要拒绝。 “林相莫非是轻视我等匈奴人?之前的和亲文书理应送达,本王子要迎娶的可是大宁皇帝的嫡亲公主,如今已然是一让再让,为何你还要百般阻挠?”达吉怒不可遏。 楚骁本不想挑起事端,怎奈岳父处境艰难,便挺身而出,挑衅道:“你想娶亲,我大宁就得应允?我告诉你,公主你娶不到,明家小姐你也休得妄想。有本事就冲我来,马上马下任你挑选。” 达吉何曾在草原上遭受过这般奇耻大辱,当即向景初帝请示,要与楚骁到校场中一决高下。这下朝堂之上可炸开了锅,楚骁可是西北军的统帅,年轻有为的将军,刚刚平定了柳家之乱,若是他和达吉二人中有一人受伤,届时匈奴和大宁的关系势必会愈发紧张。 许久未曾露面的康亲王李宏道开怀大笑起来:“妙啊,楚骁,你可有胜算?本王许久未曾见过如此朝气蓬勃的后生了,陛下,老臣恳请前往担任裁判!” 景初帝看到老叔都已经站了出来,知道这件事情难以阻止,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就显得大宁人没有胆量。只好顺势许可答应了下来。 楚骁和达吉一同走向校场,两人骑上战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楚骁施展着他家传的戟法,与达吉手中的双刀相碰撞,一时间火花四溅,难分胜负。 眼见无法轻易战胜对方,楚骁开口说道:“看起来你骑马的技术还不错,但下马之后我们再试试。我保证在十招之内解决你,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此时,李芷依早已听说了这个消息,急忙进宫查看情况。当她到达时,恰好看到楚骁和达吉正在比试拳脚功夫。 达吉对楚骁的步伐招式感到十分惊讶,问道:“你这是什么拳法?本王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招式。” 然而,楚骁并没有理会达吉的问题,他先是用两记试探性的刺拳攻击,接着打出一记左摆拳,然后再使出上钩拳,将达吉打得飞出了老远。 “好啊,姐夫打得太棒了!”早就赶来凑热闹的安雅公主李雅楠,开心地喊了出来。 一旁的四皇子李章复则暗自庆幸不已。上次自己前去搭讪明璃雪,多亏了母妃洪敏的及时提醒,让自己前往国公府致歉,并打消了对明璃雪的念头,否则恐怕会落得跟三哥李章平一样的悲惨下场,甚至更惨。 匈奴使团的人见二王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打飞了出去,惊慌失措地连忙上前搀扶,达吉早已昏迷,任凭众人如何施救,都无法将他唤醒。 楚骁见状,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说道:“别动他了,你们是想让你们王子死吗?就让他平躺着就好,他那身体还算不错,我也并未用尽全力。” 李芷依在远处嫣然一笑,原本还为楚骁的安危忧心忡忡的她,此刻却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子了,心中的爱意也如潮水般愈发汹涌。 大皇子李章沣和二皇子李章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和楚骁作对,不然被他这一套如疾风骤雨般的连招打下去,这辈子恐怕都要在病榻上度过了。 李宏道观后哈哈大笑,全然不顾君臣之礼,直接拍着景初帝的肩膀说道:“侄儿,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年轻人啊!我大宁有如此才俊,实乃国家之幸啊!” 一旁的林若栋吓得冷汗涔涔,连忙拉下老王爷。可景初帝却不以为意,反而高声附和道:“老叔所言极是,是侄儿顾虑太多了。没想到楚骁不仅兵法出众,之前击败柳刑风也绝非偶然,这勇猛无畏的劲头,简直和楚国公一模一样啊!” 楚骁才不管这些,今日就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在和陛下示意后,便离开了皇宫。 第100章 王家阴谋 今日楚骁在众人面前小秀了一把,这些让王家的人更加警惕楚骁。李芷依心中担忧匈奴人的接下来的行为,毕竟当众丢了脸面,可能会大军压境,逼迫自己父皇做出选择。 “相公,你这样做可能会被匈奴人盯上的。李芷依本就遭受无妄之灾,而现在小雪却惹上了匈奴王子,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 林诗岚知晓朝中文臣许多都是软骨头,早已被匈奴人威慑。 “嗯,娘子说的有理,看来这王家还真的有些能耐,并州能够在他们的掌控之下稳定,倒是也正常。只是我好奇为何匈奴人前来长安城和亲,到底许下了什么好处?” 楚骁搂着林诗岚,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晋阳府王家正堂中,家主王仲衡正在接待匈奴单于的大儿子——卜戈。 “大王子,这次你弟弟入长安,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 王仲衡眼神闪烁,意味深长地看着卜戈,语气中带着一丝暗示。 匈奴人有个传统,父亲去世后,儿子可以继承父亲的妻妾。而卜戈早就对达吉的母亲垂涎三尺,他觉得大宁女子过于娇弱,难以满足他的欲望。这次达吉来到京城,其实是贺遂单于授意,想要自己的二儿子在这里寻找一些支持和依靠。 贺遂可汗已经年老体弱,膝下儿子众多。在这些儿子中,论实力和能力,无疑是大儿子卜戈最强。然而,卜戈的心机深沉,手段阴险毒辣,令人畏惧。相比之下,二儿子达吉则因自幼学习大宁文化,性格更为温和善良,不会轻易对其他兄弟痛下杀手。 正因如此,贺遂可汗出于保护自己血脉的考虑,更倾向于将汗位传给二儿子达吉。对于卜戈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面对这种局面,卜戈冷冷地回应道:“我可不喜欢绕弯子,也不想亲自动手。达吉绝对不能死在我的手里,至少表面上要显得干净利落。而且,这里毕竟还是你们的地盘。” 王仲衡一听,顿时明白过来。他立刻表示,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绝不会让卜戈牵扯其中。卜戈满意地点点头,表示相信王仲衡的能力。同时,他提醒王仲衡不要忘记两人之间的约定。 王仲衡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得意,解释道:“既然大王子如此有心,那么王某自然可以代劳。不过,那十万头牛羊,可就需要大王子费心了!” 卜戈闻言,心中暗自思忖片刻,随后豪爽地笑道:“这东西又有何难办?我草原最不缺的便是牛羊,只要你们想要,我们自然会满足你们的需求。不过,你也得给我一些必需品作为补偿才行啊!草原上太过凄凉,许多物资都极度匮乏,不然我们也不会频繁南下劫掠。所以,你们必须给我们提供足够的铁器和药品等必需品,这样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否则,我们之间的合作将难以达成。” 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终于达成了协议。卜戈想通过这个机会坐上可汗之位,统领大军,成为草原的霸主;而王仲衡则是想借机分化楚骁和李家的关系,最好能给他扣上一个必死的罪名,然后将他除去。 王仲衡的儿子王玺已经按照父亲的意思,马不停蹄地赶往长安城去处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次他的任务十分艰巨,不仅要让匈奴二王子达吉出事,还要巧妙地把祸水引到楚骁身上。 明璃雪自打听说搭讪自己的异族人是匈奴的二王子后,心中就开始不安起来。原本她以为自己的美貌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但没想到这次竟然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悲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以前自己的容貌确实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是那些都是在江南发生的事情。虽然当时的情况也很艰难,但至少诚王还不敢轻易对她动手。而姐夫楚骁是京城最纨绔、最让人头疼的人物之一,没有人敢轻易招惹他。所以,自从来到京城之后,她的生活变得平静了许多,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 然而,如今的形势却让她陷入了困境。表姐林诗岚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如果匈奴大军真的压境,那么大宁将会面临巨大的威胁。为了避免战火的侵袭,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和亲来解决问题。而在这场和亲中,李芷依和自己将是唯二的人选。这让明璃雪感到无比的痛苦和无奈,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与李芷依身份地位相提并论。 “姐夫,你能不能娶我?就算不是真的,我能否盘发髻?” 明璃雪主动找到了楚骁,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楚骁听闻此言,顿时感到一阵头疼,心中不禁犯起嘀咕来。明璃雪确实长得美丽动人,但她与自己并没有感情,更谈不上旧相识。这样草率地答应她的要求,显然不合适。于是,他委婉地回答道:“嗯……这个嘛,你姐姐会同意吗?而且我岳父岳母那边又该怎么办呢?这件事可不能随便乱来,否则会损害你的名声的!” 明璃雪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羞涩和恼怒。她轻声说道:“你都看到了我的身体,我还能怎么办呢?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姐姐已经告诉过我,在她嫁给你之前,你就曾经轻薄过她。我现在只求自保而已,就这样都不行吗?” 楚骁闻罢,苦不堪言。他赶忙解释道:“怎么岚岚连这些事都告知于你了!你切莫胡思乱想,我绝非有意为之啊!你安心在家中歇息,至于和亲之事,我自会妥善处理,如此可否?” “我若不去,难道陛下会遣公主去和亲吗?” 明璃雪的眼眸中,仿佛弥漫着无尽的绝望,令人心碎。 面对眼前这个棘手的小姨子,楚骁顿感手足无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第101章 和亲交易 明璃雪沉思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咬着嘴唇说:“罢了,大不了一死了之。那些匈奴人有‘父妻子继’的习俗,我绝对不会接受这种侮辱!”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 正当众人陷入沉默之际,林诗岚突然推门而入。她的出现令在场之人皆感到意外,但其实她早已听到表妹那番以死明志的言辞。此刻的林诗岚心情沉重,本想回娘家与亲人商议解决之道,却毫无头绪。在内心挣扎之后,她竟萌生出一个念头——让自己的相公与表妹假意成亲。 于是,她忍不住开口打断了明璃雪的话:“别再胡言乱语了,什么死不死的,好端端地为何要寻短见呢?”林诗岚的目光紧盯着表妹,试图让她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接着,她继续说道:“你要清楚,倘若让楚骁帮你隐瞒此事,那么你此生便再也难以嫁人了。虽然外公家有能力养活你,但你真的愿意这样度过余生吗?” 明璃雪听闻此言,不禁泪流满面,委屈地回应道:“表姐,姐夫已经看过我的身体了,我并未要求他负责。如今陛下定然会选择袒护公主,牺牲掉我啊!” 与此同时,匈奴使团的成员们近来都闭门不出,不敢轻易踏出房门一步。原因无他,只因整个长安城的百姓皆知他们的王子在比试中被楚骁击败。对于以骑马涉猎为传统的草原部落而言,这无疑是一种耻辱。 “哥,你感觉怎么样了?”此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这位女子名为良娜,乃是达吉的亲妹妹。此次她女扮男装随兄长一同来到长安,目的便是助哥哥一臂之力。 “妹妹,无碍,我只是在想着那个楚骁的拳法。太诡异了,我从未见过如此招式,攻守兼备,闪转腾挪,我草原部落居然败给了大宁人,我难以释怀!”达吉的身体早就好了,只是他内心十分痛苦,丢人丢到大宁皇城了,日后回到草原,如何跟父汗交代。 良娜看着哥哥一脸愁容,不禁心疼地安慰道:“哥,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草原儿女可不能因为一场比试就一蹶不振啊!” 达吉摇了摇头,叹气道:“妹妹,你不懂。我自小习武,虽然天赋不如卜戈,但也从未懈怠过。可今日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宁人轻易击败,让我怎能甘心?” 良娜知道哥哥一直心性高傲,为了和卜戈相争,原本不擅长习武的他硬是每日坚持练习武艺两个时辰,从未停歇。如今被楚骁轻而易举的打败,这无疑对达吉的自尊心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良娜见状,心中暗自叹息。她明白哥哥的好胜心极强,如果不能从这次失败中走出来,恐怕会成为他的心魔。 吴思晴近日百无聊赖,待嫁的她信步来到凝露坊闲游,岂料一名匈奴女子如疾风般直接闯入,指名道姓要最高等的香水和口红,还执意要老板娘亲自为其梳妆。 顾清舞闻此消息,心中略有踌躇,但还是迎了出来。待见那女子肌肤略显黝黑,便开口问道:“这位小姐,观你相貌,不似我大宁之人,不知何种款式的物品方能合你心意?” 良娜旋即掏出手中金锭,答道:“可否引我至后院一观?我觉着此处诸般物件皆平淡无奇,我欲寻那独一无二之物。” 见是位财大气粗的主儿,顾清舞自是不敢轻慢,引领良娜来到后堂的贵宾区。而吴思晴心中略有不安,她联想起近日匈奴使团入京之事,也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良娜竟如闪电般直接抽出腰间匕首,挟持了顾清舞,厉声道:“我并无伤人之意,只想见楚骁,做一笔交易!” 不远处的吴思晴见状,急忙高呼凝露坊的伙计,将其重重包围。顾清舞强自镇定,宽慰道:“这位小姐,我不知你与我家相公究竟有何仇怨,然观此情形,你亦是难以脱身的!” “我不管,我定要见楚骁,我并不想伤你!”良娜情绪愈发激动,手中的匕首如毒蛇般紧紧贴着顾清舞的脖颈。 伙计们见双方僵持不下,只得如飞鸟般疾驰到国公府,向楚骁求救。 “世子爷,不好啦,珊夫人遭人挟持,乃是一名女子,此刻正叫嚷着要见您呢!” 林诗岚心生疑窦,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皇城根下如此肆无忌惮地挟持人质,难道又是自己那相公招蜂引蝶惹来的麻烦? 楚骁压根儿没打算解释,他满心忧虑着顾清舞的安危,急忙赶往凝露坊查看状况,待见劫匪仅是一名女子,不禁大惑不解,问道:“你是何人?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对我娘子动手?” “我乃良娜,让你的家丁速速滚开!我欲与你做一笔交易。”良娜本就耐性欠佳,稍等片刻便已焦躁异常。 众人旋即退出了后院,而楚骁为了稳住眼前这女子,只得端坐于石凳之上,问道:“有何事,直说吧。” “我要嫁与你,换我兄长娶明璃雪,如此岂不两全其美!”良娜直言不讳。 楚骁刚刚松了口气,正欲端起茶杯喝口茶冷静一下,闻听女子之言,“噗”的一声,惊得茶水如喷泉般喷溅到了地上。“你这是何道理?我为何要将自己的小姨子嫁给达吉?” 远处的林诗岚和吴思晴皆忧心忡忡,这女子与楚骁素昧平生,上来便要下嫁于他,着实令人费解。 良娜答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吃亏的,明璃雪乃是江南明家的嫡女,而我则是匈奴公主,待我兄长继位成为新可汗之后,牛羊马匹尽可任你挑选!” “交易岂有强买强卖之理,我小姨子对你兄长并无半分情意,此事你难道不知?再者,你又凭何认为我定会娶你?我娘子难道比不上你?”楚骁见良娜放开了顾清舞,遂道出了自己的见解。 “可我兄长急需援助,否则必将败于卜戈之手,届时我的母亲和我都会被他掳走!”良娜心急如焚,迫切地想要得到支援。 林诗岚让吴思晴前去通知表妹明璃雪,见这良娜说话做事毫无章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102章 明璃雪的特长 顾清舞已经回到了相公身边,楚骁仔细的检查她是否有受到伤害,见毫发无损,将她拉在身后,对良娜说道:“你哥要是没本事赢卜戈,那么按草原人的规矩,确实要认。我看不上你,至于我小姨子,她不喜欢,谁也不能强迫她!” 在吴思晴的转告下,明璃雪早已将事件的来龙去脉了解得一清二楚,她匆匆赶到了凝露坊,并与良娜见面。在场的人看到正主来了之后便不再言语,因为他们觉得让当事人亲自表态是最为妥当的。 “你便是匈奴公主?说实话,我对你们家二王子并无好感。若陛下真有旨意下达,那我必定会违抗圣意,寻一处无人之地,投江自尽以表决心。”明璃雪语气平和地说道。 良娜听后感到困惑不已,她凝视着明璃雪问道:“难道我哥哥不够优秀吗?他精通大宁文化,将来更不会亏待于你,等你成为匈奴王后,尽享荣华富贵!” 明璃雪轻轻叹息一声,环顾四周发现并无外人,这才道出实情:“论及文才,你哥哥比不上我的姐夫,至于军事才能、谋略智慧,更是相差甚远。要不是我姐姐还未怀孕,我早就想要嫁入国公府中!” 楚骁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浑圆,仿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满脸都是惊愕之色。而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吴思晴,显然她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戏剧性的一幕。 林诗岚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然而,顾清舞却早已察觉到明璃雪的与众不同之处。每当相公教导她们两人时,明璃雪总是流露出一种仰慕和崇拜的神情。也许,这就是知识所带来的魅力吧。 良娜见劝说无效,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威胁道:“既然你们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我的哥哥肯定无法得到救援了。那个宁国公主应该也是你楚骁的女人吧?好啊,既然卜戈要成为新可汗,那我也不想活了。我现在就在凝露坊里自尽,看看大宁的皇帝是否会对我哥哥进行赔偿!” 说罢,良娜毫不犹豫地举起匕首,准备刺向自己的喉咙。就在这时,明璃雪突然出手。只见她手腕一抖,一串珠子从她的腕间飞出,如同暗器一般迅速飞向良娜。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良娜手中的匕首被打得飞起,远远地落在地上。 “你竟然懂得使用暗器?”众人齐声惊呼,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哎呀,我总得护自己周全吧!小时候出去逛庙会投壶,玩得多了,便在家里没事儿也练练手,为此我那哥哥还总是讥讽我手臂粗壮如藕!”明璃雪道出了实情。 林诗岚听闻,简直要被气炸了,原来在场之人唯有她自己毫无可取之处。顾清舞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吴思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良娜更是个女中豪杰,能上马杀敌的公主,而自己这个看似最平凡无奇的妹妹,不仅深谙商贾之道,暗器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厉害至此。 “小雪,你会飞镖吗?我这就叫武勇做些暗器给你,到时候你可就是最厉害的刺客了!”楚骁心中已然有了苦无和手里剑的构思。 良娜被晾在一边后,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喂!楚骁,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好歹也是匈奴公主,你起码也得给个说法吧!” 楚骁才懒得理会这没脑子的匈奴公主,驳斥道:“这里有一个比你差劲的吗?我大宁的女子难道还比不上匈奴?我好言相劝,你哥哥要是找不到助力,那还不如先想办法积攒家底,笼络部族,你们匈奴人不是最喜欢用拳头来解决问题吗?” 林诗岚如坠云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相公怎么突然对表妹的暗器有了兴致,不过看他对匈奴公主的态度,心中也稍稍安定了几分。 良娜心里清楚楚骁的质问不无道理,今日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这在场的林诗岚和明璃雪可是明家的两颗璀璨明珠,而吴思晴更是秦王世子的未婚妻,都是大宁赫赫有名的美人。就连这楚骁的妾室,凝露坊的老板娘顾清舞,也丝毫不逊色于其他几人,更别提自己了。只好赔礼道歉:“世子的话我会转达给兄长,今日是我叨扰了,抱歉,我这就告辞。” 楚骁根本不把良娜的事情放在心上,现在根本不清楚达吉是否有意为之,接近明璃雪,毕竟之前朝会时传出的可是让李芷依前去和亲,这阴谋之中的迷雾太过浓烈,让他看不清楚。 “姐夫,你意欲何为?我只会丢丢木头罢了,飞刀我可万万不敢的!”明璃雪望着楚骁拼命地指挥着武勇打造暗器,不禁心生疑惑。 当初在江南之时,明璃雪和林诗岚被诚王世子的下人挟持。她本就打算等到了房中,用暗器把自己的绳索解开,然后逼迫李庭毅让自己二人安全离开。可楚骁和武勇的到来让她的计划取消,今日也算是正式出手了。 武勇其实倍感无奈,从未见过世子对自己的工作如此上心,想来今日定有非同寻常之事。 楚骁手持刚打造好的武器,如获至宝般递给明璃雪:“快拿着,这是苦无,这是手里剑,我给你弄个靶子,看看你能否击中靶心!若是觉得分量过重,就让武勇做得轻巧些!” 望着手中那既不像枪头又不像剑的暗器,还有这飞镖竟有好几个尖头,明璃雪着实摸不着头脑,不知该如何使用。结果楚骁手舞足蹈地比划了半天,却连一个暗器都未能扔到二十步开外的标靶上。 明璃雪见状,突然忍俊不禁,看着楚骁那笨拙的模样,打趣道:“哎,姐夫,你怎如此愚笨啊!不是说你能战胜柳刑风吗?还有那达吉也被你一拳打晕了过去。” 说罢,她自己照着样子比划了几下,尝试了几次之后,苦无和手里剑皆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靶心。坐在一旁的林诗岚突然对人生充满了怀疑,她双手捧着脑袋,暗自思忖着自己是否不该回娘家。望着比自己聪慧百倍的妹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自惭形秽之感。 第103章 意外消息 楚骁对看人飞牌飞暗器情有独钟,觉得那模样帅气逼人,只可惜自己始终无法领悟其中要领,而今明璃雪却能轻而易举地做到。大声的说道:“岚岚,看到了吗?这就是高手!” 林诗岚实在看不惯自己相公那张英俊的面庞上露出的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禁冷嘲热讽道:“哼,狗东西,又开始得意忘形了。我告诉你,你休想和小雪假戏真做,明日我就准备些被褥,和她同住一处,我但凡见你靠近她的院子,定要用这什么破剑让你断子绝孙!” 楚骁的飞镖厅就开在了清风斋中,他特意把三楼改造成了一个专门用于投掷飞镖的场所,这个创意吸引了许多国子监的学子们前来一试身手。其中,王贺对楚骁的飞镖更是赞不绝口:“世子,您这想法怎么和常人不一样啊?真是别出心裁!” 这个时代并没有橡胶制品,于是楚骁便想出了用木板制成圆形靶的办法,并在上面标记了相应的分值。此外,他还制作了一批铁质架子,将其罩在靶子上方,以确保安全。至于飞镖本身,则是以古代暗器手里剑为蓝本,将其作为一种有趣的投掷工具。这些新奇的玩意儿让长安城的人们眼前一亮,成为当时城中最为流行的娱乐项目之一。 与此同时,枇杷糖浆和乌鸡白凤丸这两种药物也与凝露坊的其他货物一同出售。如此一来,不仅简化了繁琐的抓药和诊治流程,而且楚骁还巧妙地将它们包装成了保健品,使得更多人愿意尝试购买。这种创新的销售方式无疑为楚骁带来了巨大的成功。 “嘿嘿,喜欢就多玩,不收钱的,要是发现特别厉害的人,记得告诉我就行。”楚骁笑着摆摆手,他才不在乎这点小钱呢。要知道,他的糖浆和白凤丸如今可是备受京城各家小姐们追捧啊,那可是供不应求的状态!而他之所以搞这个投壶游戏,就是想从中挖掘一些投掷暗器精准的人才,然后将他们招揽麾下,组成一支暗杀小队。 而另一边,达吉一直待在匈奴使团里静养着,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生病,只是单纯地不想见人罢了。毕竟,景初帝对于他的和亲请求始终保持着漠然的态度,既不理会他,也不让他返回草原。只说一切都要等贺遂单于的意见,还让他们在这里好好玩耍一番。当听到妹妹提起楚骁又弄出来个新奇玩意儿的时候,达吉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好奇,立刻决定前去一试身手。 楚骁看着良娜带着达吉走过来,没好气地嘟囔道:“哎,你怎么又来了?真烦人!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跟你挺般配的。小吴!赶紧过来,我实在受不了了!”说着,楚骁朝着远处喊了一声。 吴百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听到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匈奴王子和公主的时候,他的态度立刻就变了,变得很恭敬。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给他们介绍一下清风斋这个地方。 然而,良娜却已经被吴百道烦死了,她实在忍不住了,直接说出了真相:“你好烦啊!我们是来找楚骁的,你别在这里碍事了。” 听到这话,吴百道有点尴尬,但还是赶紧道歉说:“额,公主您不要生气,我马上就走。”他可不想惹麻烦,而且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他也早就习惯了。 楚骁就在旁边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良娜被吴百道烦得不得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而达吉则走到一边,开始试着玩起了苦无。见状,楚骁故意调侃起达吉来:“二王子,您可是贵客啊,按道理说您不应该来这里的。国子监里的那些同窗们对匈奴人可是恨之入骨呢,如果一不小心伤到了您,那我怎么向陛下交代呀?” 达吉听出了其中的含义,冷笑一声回答道:“哼,不用你管!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但那又如何?你们大宁皇帝不准我回草原,说是要等我父汗的意思。我只是想不到你竟然这么阴险狡诈,不仅蛊惑了自己的小姨子,就连宁国公主也对你倾心有加!” 国子监里的学子大多来自官宦之家,他们对于楚骁的家事自然也是有所耳闻,毕竟他与李芷依和明璃雪的婚约早已传遍京城,无人不知晓。如今听到匈奴王子提及此事,众人纷纷选择离开,以免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很快,清风斋的三楼便只剩下楚骁、达吉以及良娜三人。 面对眼前的局面,楚骁面不改色地开口说道:“就凭你俩这点心机和手段,想要赢得可汗之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与其在这儿白费力气,倒不如直接练习一下这暗器,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比如找机会用它去刺杀你大哥,成功的几率或许会更大一些呢!” 良娜闻言顿时大怒,她指着楚骁骂道:“你果然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和那个行刺的刺客没什么两样,大宁人真是太下作了!” 贺遂单于已然年逾花甲,他的长子卜戈却不过二八年华,其中缘由,无非是早年征战频繁的贺遂单于,其子女皆早夭,直至统领匈奴诸部落后方才安定下来。而一年前,竟有一名巫医前来为其诊治,谁承想这巫医乃是刺客伪装,其匕首之上更是涂有奇毒。虽然刺客未能得逞,可贺遂单于亦被匕首所伤,毒素侵入体内,症状竟与先皇后白离离一般无二。 楚骁闻听此事,思索良久,向达吉问道:“你可确定你父亲是中毒?那把匕首上的毒可有破解之法?” 达吉无奈摇头,答道:“无济于事,父汗的身体每况愈下,犹如风中残烛,药石罔效。若非如此,也不会让我前来大宁和亲,其目的便是让我继承王位。” 另一边李芷依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婚事或许会成为幕后黑手下一次布下的陷阱,遂决定前往国公府,与楚骁等人摊牌。她不仅要向楚骁表明自己的心意,还要与林诗岚坦诚相对,因为在感情这件事上,她远不如林诗岚那般纯粹。 第104章 先皇后的死因 明璃雪这段时间倒是清闲了不少,自从上次表姐林诗岚被自己的举动狠狠打击了之后,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学习如何经商,连小月都被抓过去陪着了。不过对于林诗岚而言,术数实在是太难了,甚至还比不上小兰的思维敏捷程度。所以最后,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顾清舞帮林诗岚收拾烂摊子。 这天,明璃雪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手中拿着苦无,不断地向三倍二十分的区域投掷。她一边投一边自言自语:“真是的,这几天好无聊哦,姐夫居然天天跑到清风阁看别人扔飞镖,而且那些男子扔得还没我准呢!” 此时,林诗岚正如同一个解不出难题的小学生一般,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不耐烦地说道:“哎呀,你别吵啦!我正在算数呢!你这个小丫头,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这些问题这么难,你竟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全部算出来了。还有这扔暗器的手法也是一绝,怎么能这么厉害?” 明璃雪不忍心再继续打击表姐,毕竟她可是亲眼见过楚骁的本事——连算盘都不需要,只需要看一眼账本就能直接报出结果。相比之下,她们真的是差太多了。想到这里,明璃雪不禁叹了口气,感慨自己与楚骁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此时李芷依先来到了国公府中,并打算直接摊牌自己钟情楚骁,想要嫁给他的事情。而楚骁随即带着良娜和达吉就回到了家中,之前去锦祥庄找公主的他并没有如愿,听闻李芷依先来到了自己家中,这才匆忙赶回来。 众人听闻此言,皆面面相觑,但还是纷纷退出了书房,只留下了李芷依、楚骁和林诗岚三人。李芷依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诸位,可否回避一下,我与楚世子还有林诗岚有些话要说。” 楚骁看着李芷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能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公主,可否先听我说?我有些线索,麻烦你跟我来。”说完,他转身朝着书房外走去。 李芷依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但她还是决定相信楚骁,跟着他走出了书房。林诗岚看了一眼离去的两人,心中十分不快。她并不想看到李芷依,更不希望她们之间有任何纠葛。于是,她带着明璃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达吉和李芷依来到楚骁的书房后,轻轻地关上门,然后转过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公主,我父亲确实中毒了,而且中的是一种奇毒,跟当年您母亲中的毒一模一样。”达吉低声说道。 李芷依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问道:“二王子,你说的可是真的?贺遂单于也被奇毒所伤?现在可有证据指明是何人所为?那匕首现在在何处?” 达吉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千真万确,至于指使者是谁,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当时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而那匕首却不见了!” 李芷依的心猛地一沉,她原本以为找到了关于母亲的线索,却没想到又是一场空。她失望地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难道真的找不到任何线索吗?我一定要找到杀害我母后的凶手!” 楚骁凝视着李芷依那激动得如小鹿乱撞般的模样,劝慰道:“公主,切莫如此,倘若二王子有良策,又怎会来我大宁求援呢?现今也仅知是苗寨的蛊毒作祟罢了。” 李芷依心中早有猜测,定是西南柳家搞的鬼,可苗寨地处偏远山区,无人知晓其详情。 良娜这憨直的性子又口无遮拦地说道:“不如公主下嫁于我哥,如此便能一同报仇雪恨了!” “休要胡言!快快向公主和世子赔罪!”达吉这些日子在鸿胪寺中可是探听到了不少情报,这李芷依与楚骁的关系也是剪不断理还乱,而妹妹竟然还如此天真地想要拉拢他们。 良娜的话让楚骁的脸色瞬间变得如锅底般黑沉,一旁的李芷依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心中虽如小鹿乱撞般欢喜,但表面上还是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说道:“二王子,不必在意这些,既然你有难,我理应助你争夺王位。待到日后边境再无威胁,王家必将陷入腹背受敌之境。” “也罢,今日之事若是有第五人知晓,可晓得其中利害?”楚骁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如利剑般射向达吉和良娜。 达吉只觉得此次大宁之行颇为顺利,原本还担心大哥卜戈会在暗中使坏,让自己落入陷阱,没曾想竟因妹妹的莽撞之举寻得了援手。随即赶忙说道:“世子放心,我等皆是为了亲人和部落的安危才来大宁,自然不会出卖您。” 良娜心中顿觉无比委屈,又插嘴道:“兄长,为何要如此低声下气?无论是公主还是那位明家小姐,皆是倾国倾城的美人!难道都要被这楚骁收入囊中吗?” 楚骁心中暗想,这女子简直就是女版的吴百道,为了让达吉兄妹二人彻底死心,他只得牵起李芷依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将她拉到身旁,然后傲然回应道:“看到了吗?难道是我亲自前来和亲不成?” 李芷依不禁面露羞赧之色,而良娜见宁国公主竟然毫无反抗之意,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怒怼道:“那明家小姐为何也说宁愿嫁你?你有何德何能,竟敢妄想全部占有?” “占有?人家心甘情愿与你何干?莫非只有你哥哥才有资格拥有吗?再如此纠缠不休,我们之间就无需联手了,届时且看卜戈会对你的母亲如何行径吧!”楚骁懒得再做解释,只得抛出这一杀手锏。 达吉见状,赶忙赔礼解释道:“世子息怒,我的妹妹向来如此性急,您切莫见怪。放心吧,无论是公主还是明家小姐,我都绝不会有非分之想。不过此次和亲之行,我也总得有些收获,否则如何能让父汗安心呢?” 李芷依沉思良久,终于想出一个极为妥当的人选,同时还能平息楚骁家中那位醋坛子的怒火。 第105章 孟月绮和亲 随着楚骁和达吉达成默契并开始合作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上演一场大戏。他们计划着让顾清舞到官府去状告良娜,声称她来到商铺中企图挟持自己,而此时二王子达吉会出面道歉,但楚骁却对其毫不理会。 本来就感觉到最近日子不太安宁的白奇,一见到顾清舞前来便深知这位女子乃是楚骁的娘子,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然而当他听到顾清舞讲述的事情时,心中不禁感叹这简直太逆天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将具体情况如实地禀报给景初帝,并只能在府衙中等候消息。 “世子爷,请不要为难下官了!您如今已经贵为西北将军,声名远扬、威震天下。这匈奴二王子及其妹妹此次前来是为了和亲,如果这件事闹得太大,下官实在难以承担责任啊!”白奇一脸苦相地说道。 “白大人,哦不对,应该称呼为国舅爷才对。本世子何时曾为难过你呢?我不过是多喝了你几壶茶叶罢了,你可千万不要如此小气呀!放心吧,我们只需等待陛下的旨意即可。”楚骁早已了解到白奇其实是先皇后白离离的堂弟,因此并没有想要做出过分的举动。 听到这个称呼,白奇愣住了,已经很多年没人这么叫过他了。如今楚骁竟然如此淡定地坐在他的府衙后堂里喝茶,这显然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于是,他笑着说道:“好啊,只要世子爷高兴就行。下官这就去买些酒菜来,让您和珊夫人好好放松一下。” 白奇能够稳稳地坐上京都府尹这个职位,靠的不仅仅是先皇后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自身的圆滑和谦卑。尽管他是李芷依的舅舅,但他从未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作威作福,反而一直踏踏实实地做好本职工作。 关于匈奴公主挟持世子妾室这件事,消息迅速传开。按照楚骁往常的性子,应该早就跑到鸿胪寺大吵大闹一番了。然而这次情况却不一样,楚骁除了带着顾清舞到府衙告状之外,并未采取其他行动。第二天的朝会上,二王子达吉突然请求觐见,并表示是自己的妹妹行为太过分,给明家小姐带来了困扰,导致他们无法再继续求亲。 景初帝早已收到女儿李芷依的消息,便顺水推舟,欲将同为大宁七大美人之一的孟月绮许配给匈奴二王子达吉和亲。孟思源见状,慌忙出来反对,怎奈却遭驳斥。 楚骁下朝之后,寻到孟思源,与他一同回到孟府,欲将事情和盘托出。 “孟大人,文松兄。今日楚某前来,乃是有些证据,欲替陛下转交二位。其余之事,在下实不便多言。”楚骁言罢,随即取出孟月绮的罪证。 原来,李芷依早在楚骁离京前往江南之际,便开始紧盯孟月绮和吴百道。在李泽言的劝谏下,吴百道已恢复常态。然而,这孟月绮却截然不同,她不仅串通官家小姐欺凌顾清舞,柳家失势后,还妄图营救。甚至在明璃雪的必经之路上惊扰马匹,致使明璃雪数次险些从马车中滚落。更传出谣言称,林诗岚乃是不孕之躯,江南归来许久,仍未怀上孩子,实不配为世子妃。因此,陛下萌生出为宁国公主李芷依招婿的念头。 “这,世子,下官着实不知啊!小女久已搬出府邸,数日才归一次。”孟思源惊恐万状,更惊觉女儿已面目全非。 “罢了,孟大人教出的女儿果真不同凡响。我本以为只是女子间的嫌隙,未料竟危及我家人的安危,还胆敢营救柳家,妄自揣测圣意。”楚骁实则也是昨日才得知此事,待李芷依拿出罪证后,他才下定决心,要将孟月绮逐出京城。 孟文松的心思与父亲迥异,他对妹妹孟月绮疼爱有加,如今见陛下盛怒,自知回天乏术。只得心急如焚地问道:“世子,这匈奴人的习俗与我大宁大相径庭啊!父亲子妃之事,岂可行得?我妹妹定然会自缢身亡,届时匈奴人亦会震怒,我孟家该如何交代?” “我能问谁啊?那个二王子之前就被我揍过,现在他妹妹又来找我娘子的麻烦。难道还能指望我和他关系好吗?我只知道他对我们大宁的文化很精通,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我真不知道啊!”楚骁故作糊涂,把责任全推给了陛下,自己则装傻充愣。 而孟思源身为兵部尚书,地位尊贵,但实际上他在老家齐地并无实权,只能通过与其他势力合作来争取孟家的利益。如今他已成为各方势力随意揉捏的蝼蚁,别说是掌控权势,就连自保都变得困难重重。 孟月绮得知自己被陛下许配给匈奴王子和亲后,感到非常震惊。因为昨天楚骁并未找达吉的麻烦,今天却轮到自己成为和亲对象。她心中认定这一切都是楚骁搞的鬼。 王家少主王玺早就抵达长安,可是他并没有急于现身,而是在暗中观察着一切。如今孟家已经彻底沦为弃子,西南柳家已经伏诛,现在是维稳的状态。京中只有大皇子李章沣和二皇子李章暨还能名正言顺的争夺皇位,而四皇子心智太过不成熟,六皇子在秦州从军,年纪也太小了一些。 “高尚书,别来无恙啊!”王玺身着普通衣物,经过一番精心伪装后,悄悄潜入高明府中,以一种低调的方式前来拜访。 “这不是王少主吗?您怎么会突然到访呢?而且还穿着这样朴素的衣服,是不是王家有重要事情要告诉我?”高明看到王玺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祥之感,他意识到王玺的突然出现可能意味着麻烦即将降临。 王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平静地说:“尚书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如今这楚骁声名远扬,甚至连柳刑风都惨败在他手中。正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难道我王家的十二万大军能够在并州这块土地上安稳度日吗?” 与此同时,卜戈已经成功返回草原,并与各个部落取得联系。他计划发动一场大规模的进攻,目标直指兴庆府,然后再从原州继续挺进秦地。 第106章 短暂安宁 景初帝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确认了孟月绮为和亲的人选。这一决定如同石落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迅速在整个宫廷内外传开。 与此同时秦王世子李泽言和礼部尚书吴诚的千金吴思晴的婚礼也一同举行。 婚宴的场面,可谓是极尽奢华与盛大。景初帝为了让自己这个亲侄子有面子,直接按照皇子的规格操办,自己还从内务府中贴补了许多。这样也是为了表明他对宗室子弟的态度,博一个好名声。 而此时,作为结婚当事人之一的吴思晴,心中既有着即将成为皇家之人的荣耀,亦有着对未来生活的些许忐忑。她身着华美的嫁衣,宛如一朵盛开在花丛中的牡丹,娇艳动人。秦王府中的李泽言,虽近日未曾前往国子监学习,但那一身气质依旧不凡,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与吴思晴倒也十分般配。 另一边,匈奴二王子达吉和他那不大聪明的妹妹良娜也如约而至。良娜满是担忧之色,她轻声对着兄长说道:“兄长,父汗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如今身处异乡,我真的很是担心他。而且那大宁皇帝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我们回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达吉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缓缓开口道:“没办法了,在别人的地盘上,我们确实是有些身不由己。况且和亲之事已然定局,父汗之后自然便会知晓。只是如今我们最应该担心的是卜戈作乱。若他真的趁机发难,父汗和母亲恐怕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啊。” 与此同时,楚雄也已悄然回到京中。他谨遵父亲楚云玄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在京城之中做起了人质。羌族内乱尚未平息,楚家军依然兵强马壮,在这寒冬腊月,大雪封路的时节,想要再次燃起战火,已是极为困难之事。众人皆明白,此刻唯有保持克制与冷静,方能度过这艰难的时刻。 “世子,在下是来送请柬的,家姐即将举行大婚之礼,那可是人生中的一大喜事,还望您和夫人们能够赏个脸,前来参加。” 吴百道满脸洋溢着欢喜的神情,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肃国公府,小心翼翼地将那精美的喜帖递了过去。 楚骁接过喜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打趣道:“小吴,准备好嫁妆没啊?令尊可没有多少家底呐!瞧你这副模样,莫不是担心嫁妆不够丰厚,会让令姐在夫家受委屈不成?” 吴百道一听,顿时面露难色,尴尬地解释道:“世子,家父确实没有太多钱财,与您这般财大气粗的人家相比,那可真是天差地别。前些日子,我有幸参与了和吴家主的那笔生意,也小小地入了一股,不过到如今也就仅仅有千两银子的盈利罢了,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来筹备嫁妆。” 此时,顾清舞恰好看到了吴百道的窘迫模样,心中不忍,便悄悄地掏出了那九十九万两沉甸甸的银票,轻轻地交予吴百道,并柔声说道:“这是我夫君的意思,希望能帮得上你们的忙。” 吴百道难以置信楚骁出手就是百万两银子,感激涕零,连连道谢。 而楚骁自己事先不知情,看着那九十九万两的银票,其实心中还是十分肉痛的,他那守财奴的性子在此刻可谓是暴露无遗。想当初,被胡婉晴拿去三万套棉服加百万两银子,那好歹是于公于私都有着一定的道理。 可这次给吴思晴的彩礼,纯粹只是因为娘子顾清舞和吴思晴关系亲密,相识相知,这才让他感到十分扭捏起来,仿佛那每一两银子都像是从自己身上割下来的肉一般。但看着吴百道感激的眼神,他又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无奈地开解自己,只要娘子开心就好。 “世子当真是大气非凡呐,在下必定会将您的这番心意原原本本地转达,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如此便先告辞,不再打搅您与夫人相处的时光。” 吴百道屁颠屁颠地一溜烟儿跑出了肃国公府。 “哎哟喂,我的娘子呀,你瞧我这心里啊,那叫一个痛哟。那可是一摞摞的银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从眼前溜走,我这心里难受得都快炸开啦。陛下所征收的盐税啊,一分一毫都未曾落到我手中,我这所有的钱财,那可都是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一点点挣回来的呀。” 楚骁此刻满脸的无奈与懊恼,他并非舍不得给自家女人花钱,只是打心底里见不得女人这般大方地送钱出去。 林诗岚平日里本就对银钱无感,此时却被相公那副贪财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她柳眉倒竖,狠狠地骂道:“你这个狗东西,当初你孤身一人下江南之时,吴小姐可没少帮助珊珊妹妹,上次那个可恶的良娜挟持之事,也是她最先察觉到异样并及时采取行动的。你这么会赚钱,怎么还在意这么一点小小的开销?你多招揽一些能干的人来替你做事,到时候自然财源滚滚而来,何必如此斤斤计较!”说罢,她气呼呼地转过身去,不愿再看楚骁那副模样。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相公我可是凭真本事赚钱,又没偷没抢,有何不妥?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之前胡小姐说燕城贫苦,我就寻思着秦地也未必都是富裕人家。这不,这段时间也没啥事,飞镖厅里压根就找不到什么高手,倒不如与民同乐一番!” 楚骁心里又开始打起了小算盘,小九则跟着自己的少主前往长安城内的平民街道,手里拿着几个标靶和飞盘,搞起了免费活动。参与活动就能获得半斤大米和十文钱的奖励,而且一家只能派出一位代表参与,男女不限,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楚骁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曾想还真碰到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暗杀好苗子。 第107章 小吏飞刀? 小九带着那几个身形魁梧、满脸憨厚的家丁,毕恭毕敬地跟随着自己那位风度翩翩的主子一路缓缓而行,终于来到了那繁华热闹的长安城平民街区。他们精心挑选了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麻利地将摊位布置好,然后便开始大声吆喝起来,那声音清脆响亮,仿佛要穿透整个街区。 来往的群众原本都在忙碌地穿梭于街头巷尾,听闻有这般不要钱就能赚实惠的好事,一个个顿时眼睛发亮,像是被磁铁吸引一般,纷纷停下脚步,连忙踊跃地报名参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叮嘱着要互相监督,生怕有人偷偷占了便宜,导致自家没机会分得那点滴好处。那种热闹的氛围,仿佛集市上最热闹的时刻也无法与之相比。 楚骁则静静地站在一旁那家酒家中的二楼雅座之上,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这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次活动或许能给这些普通百姓带来一些欢乐。 而此时,明璃雪也求着表姐林诗岚跟随出来,并满脸好奇地问道:“姐夫,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虽说只是一小袋大米和区区十文钱,但看这这人山人海的样子,可真是不得了。” 楚骁说道:“快过年了,就当是让百姓们开心开心吧。你可得看好了,说不定这里面会有比你平日里扔暗器还准的人。”说完,他又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两位女子,心中暗暗担忧,生怕自己的娘子因为吃醋而生气。毕竟,女人的心有时候就像那变幻莫测的天气,让人捉摸不透。 参与奖足足有十文钱和半斤大米,这对于平日里生活拮据的百姓们来说,无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所以当这个消息一传开,百姓们便如同潮水般争先恐后地纷纷前来参与,那场面真是热闹非凡。这可把京都府尹白奇给愁坏了,他深知要是不赶紧采取措施维持秩序,这现场非得乱成一锅粥不可。于是乎,他连忙马不停蹄地调集各方衙役,火速赶往现场去维护那混乱的秩序。 众人原本还兴致勃勃、摩拳擦掌的,可当看到数十名如狼似虎的捕快浩浩荡荡地到场时,那高涨的热情顿时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一个个都变得唯唯诺诺起来,仿佛刚才那个积极踊跃的样子从未出现过一般。 明璃雪本来看得正起劲呢,这下子却有些被扫了兴致,忍不住吐槽道:“哎,这可真是没意思,这官差一来,大家都不敢随意行动了!” 其实啊,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说,就算他们心中无比渴望能够得到那一二三等的丰厚奖励,但实际上却是徒劳无功的。那飞镖靶子别说是让他们一次就命中了,就算给他们三次机会,他们依旧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怎么也扔不中那小小的靶子,更别提要命中一定的分值从而获得更高的奖励了。 然而,在这些官差之中,也不乏一些家境贫寒的人。这不,只见一名小吏小心翼翼地向小九使了个眼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似乎在询问是否能够参与这次的活动。小九微微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随后,在众人那一双双充满好奇和惊讶的目光的注视下,这名小吏不慌不忙地拿起三把苦无,手臂轻轻一挥,三发苦无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精准无误地直接命中了那看似遥不可及的靶心,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楚骁惊得目瞪口呆,慌忙差人前去询问,是否是对规则一窍不通,让他再投一次三倍二十分的区域。岂料小吏再次一击即中,这可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地解释自己与此人素昧平生,生怕被官差抓走。 “阿茂,你好歹也是个差役,即便没能当上捕快,也不至于潦倒到要和我们争抢粮食吧!”百姓们轻而易举地就认出了那名小吏。 这小吏名叫黄茂,是府衙内的一名小吏,身材矮小,相貌平平,武艺更是稀松平常。平日里就干些跑腿打杂的活儿,一个月仅有区区四钱银子的月例。然而,他家境贫寒,父母双亡,还有五个年幼的弟弟妹妹需要他一人抚养,幸得白奇了解他的困境,心生怜悯,才给了他这份小吏的工作。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弟弟妹妹们年幼,无法劳作,全家都指望我一人过活,这粮米和铜板对我来说极其重要,还望大家高抬贵手,不要难为我了。”黄茂毕恭毕敬地作揖行礼,向众人赔礼道歉。 负责治安的捕快们都与黄茂相熟,也并不难为他,阿九见状,便爽快地拿出了头等奖赐予他,那可是五斤白花花的大米和一百文沉甸甸的铜钱。 楚骁对这黄茂颇感兴趣,便命人传他上前答话。“你叫阿茂?可愿意随我做事?” 黄茂战战兢兢地回答:“是的,世子爷。小人阿茂,家境贫寒,承蒙府尹大人的恩赐,才得以有这份养家糊口的差事,还望世子爷大人有大量,莫要为难小人。” “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拿去,速速来我家中报到。白大人那边我自会去说明情况,你大可放心,我岂会害你。”楚骁的脑中如闪电般划过一些计划。 随着楚骁的归家,林诗岚也如护雏的母鸡一般,严禁表妹明璃雪在这喧闹的街市中多做停留,生怕再来个王子对她一见钟情。 明璃雪回到国公府中,见阿茂不过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玩心顿起,想要跟他比试一番,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为何?你与我比试一场,若是赢了,我便给你一百两银子,输了也无需你掏腰包,这样可好?”明璃雪的兴致如被一盆冷水浇灭。 阿茂的脸上露出比苦瓜还苦的神色,为难地解释道:“明小姐,小人冒失,扰了您的雅兴。世子爷命小人在院中静候,倘若我与您比试,届时世子爷怪罪下来,小的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一旁的武勇则随意许多,他看着其貌不扬的阿茂,并未察觉到有何危险,只是心中暗自思忖,这般年纪就有如此礼数,恐怕是被这残酷的世道磨平了棱角。 第108章 李泽言大婚 秦王世子李泽言与礼部尚书之女吴思晴的这场盛大婚礼,宛如那璀璨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在众人的瞩目下如期举行。红绸飞舞,喜炮齐鸣,整个京城都沉浸在这喜庆的氛围之中。 那匈奴二王子达吉客随主便,先行与孟月绮完婚,然后过几日准备跟随送亲队伍,踏上回归匈奴王厅的路途。 宴会上的气氛热闹非凡,人们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然而,要论谁是最开心的人,确实难以定论。有的人可能是为了这难得的盛会而欣喜,有的人或许是因为与权贵结交而满心欢喜。但若是说最难受的,那无疑便是孟月绮了。她的命运仿佛被命运之神捉弄着,曾经的她,本应有着美好的未来,却因一系列的事情而陷入了如今这般境地。 孟月绮的名声,已经如同被污水浸染的白布,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颜色。先是与楚骁订下娃娃亲,后来勾搭三皇子。待李章平被圈禁后,她又迫不及待地找上了柳家柳翰麟,以为找到了新的依靠,却不想最终导致柳家谋反,落得个被清算得干干净净的下场。 而如今,也就只有匈奴王子达吉,不计前嫌,愿意接纳她。 “妹妹,哥哥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你能守身最好,我绝对不会让达吉活着离开大宁!”孟文松在送行孟月绮出门前,神情严肃地叮嘱着她。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凝聚其中。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妹妹的关爱与保护,那份兄弟之情溢于言表。 “嗯,兄长,我心中早已坚定地立下誓言,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必将楚骁和林诗岚一同牵扯进来。你放心,我定不会让达吉得逞,最好是能驾驭他。”孟月绮望着哥哥,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楚骁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前往了李泽言这边参加喜宴。他深深明白其中的危险,所以不敢带着林诗岚以及其他家属露面,生怕会有人暗中设下阴谋,牵连到无辜的李泽言。那神情之中满是担忧与警惕,仿佛随时都可能应对突发状况。 “李兄,今日乃是你人生中的大喜日子,我实在是不敢有丝毫僭越,抢了你的风头,故而拙荆也不便一同前来,还望你和秦王爷能够理解体谅。”楚骁用着委婉却又坚定的语气隐晦地向李泽言告知着自己的心意。 李泽言是个聪明人,立刻便领会了楚骁话中的含义。他哈哈一笑,说道:“楚兄,该道谢的是我才对呀,今日你可要多多痛饮几杯,这些可都是我在你那清风斋珍藏已久的美酒呢,定要一醉方休!”言语间透露出对楚骁的感激以及对这场喜宴的期待。 “姐夫,这敬酒之事还是要交给你,你可得好好表现!楚世子嘛,就让我这个做弟弟的来好好招待,定要让他宾至如归,玩得尽兴呐!”吴百道一边说着,一边满脸堆笑地凑到楚骁身旁,眼中闪烁着感激与期待的光芒。 林诗岚在家中,心中依旧如同被一团乱麻缠绕着,始终无法放下孟月绮的婚事。她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平日里看似沉稳的相公,心中暗暗思忖:他真的会如此绝情吗?即便曾经对孟月绮的爱意已然消逝,可也不至于采用这般极端的党争手段,将孟月绮那般轻易地嫁去那遥远的塞外之地,让孟尚书以及孟月绮这可怜的女儿从此与自己天各一方。 孟思源作为今日这场和亲婚事的父亲,此刻的他心情复杂难言,说不上到底是痛苦还是无力。这些年来,他早已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失去了掌控,他们仿佛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轨迹,不再受自己左右。就在这时,他突然收到了来自齐地孟家的来信,信中言语间透露出一种无奈与关切。说是他那儿子孟文松可比他要有手段得多,如果在这长安城中实在待不下去了,不如暗中扶持儿子上位,延续家族的荣光。孟思源看着手中的信件,思绪万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而在达吉那边,孟月绮早已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坚决不让任何人与她同床共枕。她满心以为自己的决定能够保护自己,却未曾想到,达吉竟然根本没有触碰她的打算,原来竟是李芷依的意思。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感到意外,又隐隐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二王子,你此话当真?原因是什么?你我明明已结为夫妻,如今你却把我当做一枚棋子,还不事先通知我,让我如何能够接受?”孟月绮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间变得陌生起来。 达吉面无表情地说道:“本王子对你确实没有半点兴趣!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给我父汗一个交代而已。你可不要误会,在我心中,你根本无法与明家小姐相提并论。”他的话语如同利刃般刺痛了孟月绮的心,让她感到无比的失落和痛苦。 孟月绮今日精心装扮,一袭华美的嫁衣衬托得她宛如仙子下凡。平日里,或许李芷依和明璃雪在某些方面胜过她一筹,但此刻她是新婚的妻子,理应得到丈夫的尊重和关爱。然而,她却遭到了达吉的鄙视,那种被忽视和嫌弃的感觉让她心如刀绞。 她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中,鲜血缓缓渗出。她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涌上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尽管达吉不碰她,是随了她的心愿,可这被男方先行提出,还是太过羞辱。 大婚过后,王玺打算待二王子达吉出京之后,设下埋伏对其进行行刺,并趁机掠走孟月绮。这个计划显然并非王仲衡的本意,而是王玺一人的私欲所致。 孟月绮是七大美人之一,她的美丽和才情令人倾心。即使她已经失去了处子之身,在王玺看来,她依然具有不可抗拒的魅力。他想要品尝她的滋味,满足自己的欲望。 第109章 李芷依认错 李泽言大婚第二日,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之中,楚骁来到了锦祥庄,因为李芷依发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事情。 当他踏入锦祥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只见李芷依身着一袭华丽的衣裙,正静静地坐在厅堂之中,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 “公主,何事如此匆忙地邀我前来?莫非是匈奴人又有了什么异动?”楚骁满脸关切地问道,他深知匈奴人的威胁从未真正消散,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一场大战。 李芷依微微皱起眉头,缓缓开口道:“昨日达吉并没有对孟月绮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我只是想和你说一声罢了。不过,我的人察觉到王仲衡的儿子已经入京许久,却一直不见其现身,这里面必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楚骁,仿佛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被李芷依这样盯着看,楚骁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轻轻地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女官们散去,顿时,厅堂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看着四周无人,楚骁突然迈出一步,来到了李芷依的跟前。他的目光落在李芷依那娇艳的面庞上,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柔情。接着,他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随后,楚骁缓缓说道:“傻瓜,孟月绮与我何干?你何必为她操心呢?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那个王玺才是真正需要我们重视的人物。”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李芷依原本那因猝不及防而显得有些呆滞的眼眸中,此刻闪过一丝慌乱与无措,她就那样傻傻地站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身体微微颤抖着,脑海中却一片混乱。 木讷的她声音低低的,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似的,缓缓回答道:“嗯,好,我会留意的。”那语气中透露出的呆傻与顺从,让人感到些许可爱。 楚骁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她,那温暖的怀抱让李芷依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楚骁胸膛的起伏以及他急促的呼吸声。轻声问道:“你昨日看你堂弟成婚,有没有想过嫁给我的场景?” 此时,李芷依心中犹如有一群小鹿在乱撞,那种羞涩与心动交织在一起,让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想法,她微微低下头,脸颊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腼腆地回答:“嗯,有,深夜休息时都在想。”那声音细若蚊蝇,却饱含着无尽的情感。 楚骁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戏谑地看着她道:“今日我们要不要去鸿胪寺一趟?” 李芷依本就被楚骁哄得十分开心,听到这话,连忙说道:“不去了,你都这样说了,我相信你!”那眼中闪烁的信任光芒,让楚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然而,就在这时,林诗岚突然的话语如同一颗炸弹般在空气中炸开,让二人心惊不已。她满脸怒容,眼中满是哀怨与失望,说道:“果然啊,你这狗东西,真的和这恶毒女人在一起了!” 春夏秋冬四女官见林诗岚前来,并不没有阻拦,只因公主吩咐过,不要为难她。没想到今日觉得不对劲的林诗岚,来到锦祥庄找相公,却碰到这种捉奸的事情。自觉有愧的楚骁不知道怎么言语,面对林诗岚,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 “林诗岚,你当主母吧!我已然不在乎这些,待我手刃害死我母后的凶手,报了血海深仇之后,我便会嫁入肃国公府。”李芷依宛如下定了决心的勇士,毅然决然地挡在楚骁面前,吐出了这番犹如认输般的话语。 “别,你这……”楚骁刚要开口为其解围,却被李芷依伸手拦住。 “那你给我奉茶,今日之后,我便不再为难你了,你二人的事情我也全当认可了!”林诗岚说话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仿佛风中残烛,她与李芷依争斗了这么多年,突然之间没了对手,还要和她共同分享自己的男人,着实令她茫然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骁的心如乱麻一般,一位是自己的娘子,一位则是彼此倾慕的公主,一种如同被捉奸在床般的窘迫感涌上心头,他说道:“岚岚,万万不可,有何事我们回家再说!公主只是想为亲人报仇雪恨罢了,你又何必这般羞辱于她!” 林诗岚多年来背负的重担犹如千斤巨石一般,突然之间重重落地,她不禁嚎啕大哭道:“你给我闭嘴!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了,整日里色迷迷的,折腾我和顾清舞还不知足,如今竟然连这李芷依你也不放过。” “并非如此,林诗岚,我与楚骁并无其它举动。”李芷依也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童,满脸羞愧,无地自容。 “你竟然还会认错,想当初是你错看了楚骁,误会了我。如今竟然还要与我争抢他,向我认错道歉也不过是为了他,你叫我如何自处?”林诗岚其实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深知终有一天自家相公将会迎娶李芷依,于公,需要借助皇家的权势和声誉;于私,则是二人早已情投意合,有着共同的目标为之努力奋斗。 李芷依不再多言,她直接端起茶水来到林诗岚面前,准备下跪行礼。 楚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急忙拉起李芷依,拿出了孟月绮的罪证,递给了娘子,轻声说道:“岚岚,莫要胡闹了,这里有证据,你且自己看看吧。这些年岳父岳母将你视若掌上明珠,过度呵护,以至于让你忘却了人心之险恶。” 本就心如刀绞、悲痛欲绝的林诗岚,在看到自己嫁入国公府后,孟月绮所做的一切,皆是李芷依在暗中调查相助时,犹如五雷轰顶,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还好楚骁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林诗岚最无法接受的便是自己无力守护身边之人,如今才幡然醒悟,自己是如此的天真幼稚,那曾引以为傲的心思,此刻也如那镜花水月般,成了一场空谈。 第110章 林诗岚怀孕 现在的锦祥庄后院之中,那静谧的氛围仿佛都被三人的心事所笼罩。楚骁此刻已是愁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之态尽显无疑。他的脑海中犹如乱麻一般,一边是李芷依,那个曾经那般骄傲的女子,如今却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与心墙,不顾一切地想要与自己长相厮守;而另一边,则是自己的娘子林诗岚,她平日里那般要强,可如今却已彻底崩溃,那多年来争斗不休的死敌李芷依,竟在这关键时刻帮了自己许多,这让她心中满是感慨与无奈。 此时的楚骁,在大夫确认林诗岚怀孕后,心中的焦急稍稍缓解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将林诗岚抱进了房中,那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她一丝一毫。接着,他又拉着李芷依的手,一同走进了房间,仿佛要将两人的心都紧紧地系在一起。 “林诗岚真的怀孕了?”李芷依满脸担忧之色,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她深知自己与林诗岚之间的复杂关系,害怕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让楚骁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那种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楚骁轻轻拍了拍李芷依的手背,眼中满是安抚之意,“我看过了,只是受到了些惊吓,休息一会儿自然就会好起来的。你别太担心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信心,试图让李芷依放宽心。 房间内的灯光昏黄而柔和,映照出三人交织在一起的身影。楚骁坐在床边,一手轻握住林诗岚的手腕,感受着她平稳的脉搏,另一手则紧紧地握着李芷依的手,仿佛要将两人的命运都握在手中。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处理这错综复杂的局面,不让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一个时辰以后,林诗岚缓缓醒来,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又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她连忙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房间里。正当她感到疑惑时,突然看到自家相公和李芷依坐在床边。 林诗岚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指着两人,气冲冲地骂道:“你们两个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当着我的面示威!” 楚骁见娘子醒来,并没有惯着她,反而直接走上前去抱住她,亲吻她,并温柔地说道:“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呢?你现在怀孕了,居然还敢到处乱跑,如果不是我及时接住你,孩子出了事可怎么办?” 听到楚骁的话,林诗岚的脸色变得十分震惊,她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一旁的李芷依也忍不住开口质问道:“楚骁,你哄了我整整一个时辰,看她醒来你就跑过去了?” “哎呦,我说两位宝贝,可千万别再生气啦,你们要是气坏了身子,那可咋整!就刚才那会儿,岚岚她突然就昏倒在地,我这心里立马就察觉到不太对劲,赶紧把大夫给请来了,大夫一番仔细地号脉之后,这才终于确诊出病因!”楚骁此时真是急得团团转,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巧妙地帮着打个圆场,只能硬着头皮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林诗岚得知自己怀有身孕之后,那些往日里的恩恩怨怨、吵吵闹闹她统统都不在乎了,得意洋洋地示威道:“嘿嘿,李芷依,之前的那些破事儿我压根儿就没心思搭理你。不过现在嘛,你就算是想挤进来嫁给楚骁那也是可以的,反正我有孩子啦,我就是有底气!” 而李芷依呢,她的脸色此刻已经变得跟锅底似的,黑得不能再黑啦,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自己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事情竟然被林诗岚抢先一步完成了,这让她怎么能接受得了呢?但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努力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毫不留情地回怼道:“行啊,你这老母猪总算是下仔了吧。既然如此,那以前的那些事儿我就不再多说什么啦,我这就去请父皇下达旨意,从今往后,楚骁就是我的驸马爷,至于这国公府的主母之位,你尽管坐着就是,反正国公府里还有顾清舞以及你那尚未过门的妹妹呢,看你能得意多久!”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脸尴尬的楚骁和气得直哆嗦的林诗岚在原地。 “哼,我非得把你给气个半死不可,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你抢走我的男人,我都选择忍气吞声,不与你计较,可如今你竟然还敢耍起那独宠的把戏,真是欺人太甚!等我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后,我每天都会带着他大摇大摆地去到你的公主府门前转悠,让整个京城都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让你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林诗岚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她猛地掀开被子就要起身冲过去,对着那所谓的“恶毒女人”示威。 楚骁见状,心中大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娘子身边,一把紧紧抱住她,满脸焦急地劝架道:“好了好了,别再闹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就是个人渣,我罪大恶极,你们就不要再为此争吵了,千万别伤了和气啊!” 一旁的李芷依哪里肯善罢甘休,她此刻仿佛被激发出了骨子里的倔强,不甘示弱地大声嚷道:“我才不管呢,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匈奴那帮蛮夷肯定不敢轻易大举南下进犯,你必须立刻去宫中找到我父皇,把我的名分给彻底定下来,难道你没看到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已经骑到我脖子上来示威了吗?她分明就是想夺走属于我的一切,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林诗岚听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觉得自己终于占了上风,当下更是挺直了腰杆,拉着楚骁的耳朵就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个狗东西,我们赶紧走,让这恶毒女人独自守着那空荡荡的房间,黯然神伤去吧!你胆敢不跟我走,我就真的一尸两命给你看,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楚骁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两个正在斗气的女子,心中满是苦涩,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平息这场风波。 第111章 是福也是祸 楚骁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紧,他深知这两个女子如今都对他有着特殊的情感,可眼下这种局面却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轻轻拍了拍林诗岚的翘臀,安抚道:“好了好了,别生气啦,都冷静点。”那只手仿佛带有魔力一般,让林诗岚渐渐平息了些许怒火。 转头看向李芷依,楚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知道李芷依此刻的心情必定极为复杂,毕竟她一直以来都对自己怀有深深的爱意。他轻声说道:“芷依,别这样,大家都别吵了,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林诗岚瞪了李芷依一眼,语气依旧强硬:“听到没,以后不准再胡闹了,乖乖等我们的消息。” 李芷依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但心中的委屈又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楚骁见状,心中更是愧疚不已,他暗自决定一定要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不能再让她们如此痛苦下去。他温柔地抚摸着林诗岚的肚子,轻声说道:“乖,我们一起回家,好好照顾宝宝。”林诗岚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抹柔情。 李芷依见此情形,便不再发难,任由二人离去,心中却如磐石般坚定,一定要嫁给楚骁。 宰相林若栋和夫人明琳听闻女儿怀孕的消息后,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担忧。他们深知这是家中的第一个孩子,对于毫无育儿经验的女儿女婿来说,着实有些手足无措。所以坚定地决定要把女儿接回自家悉心照料,让女儿能够在熟悉且温暖的环境中安心养胎。 林诗岚原本满心欢喜地以为凭借着腹中的胎儿便能牢牢套住楚骁的心,让他从此对自己不离不弃。可如今,这看似能掌控一切的怀孕之事,却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将她束缚得喘不过气来。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悔意,但此时已然无法回头。 达吉在得到景初帝李功业的应允后,心中满是激动与期待。他率领着自己精心筹备的使团,以及那位从远方迎娶而来的孟月绮,踏上了前往北方的征程。在那辆宽敞又华丽的马车上,孟月绮的神情与姿态与一般的新娘截然不同。她的面庞之上笼罩着一层阴狠的气息,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心中暗暗期盼着使团能够遭遇不测,最好是全军覆没,那样的话,达吉也必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失去他的性命。 当使团刚刚行至同官这个地方时,便立刻引起了王玺及其手下二百死士的密切关注。王玺向来心狠手辣,此次得知达吉使团的行踪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铲除。他看着那并不庞大的使团队伍,其中大多是文官和负责仪仗的人员,心中不禁暗自得意。在这大宁的地盘上,他有着绝对的权势,而护送使团的自然是秦王李功照麾下的守备军。但他丝毫不在意这些,只想着尽快完成任务,以满足自己那邪恶的欲望。 “去,把人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记住,一定要留着那马车中的女子!”王玺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令人作呕的淫邪表情。他下达了残酷的命令,手下的二百死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朝着使团扑去,一场血腥的杀戮即将拉开帷幕…… 随着那冰冷而锐利的冷箭如同毒蛇般射出,“嗖”的一声划破长空,仿佛瞬间点燃了战场的紧张气氛,原本秩序井然的百名守备军顿时如同一群受惊的麻雀,乱了阵脚,纷纷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达吉目睹这一糟糕的局面,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深知形势的危急,连忙大喊着妹妹良娜以及仅存的二十名英勇无畏的匈奴勇士,毅然决然地开始迎击那汹涌而来的敌人。 之前楚骁从李芷依那里得知了王玺进京的情况后,早就算到了今日的陷阱。他安排武勇带领着十名身披厚重甲胄的重甲兵,佯装成威风凛凛的仪仗人员,紧紧跟随着达吉一同前行。 而此时,王玺正惬意地站在山坡之上,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原本浩浩荡荡的匈奴使团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劫持。他满心期待着这个意外能够成功地挑起大宁和匈奴之间的紧张关系,进而让匈奴大王子卜戈找到一个名正言顺、掌握兵权的理由,随后率领着从兴庆府调来的庞大军队发起入侵,逼迫李家不得不向他们王家发出求救的信号。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一帆风顺。随着激烈的打斗逐渐展开,众人惊讶地发现,这场战斗之中竟然不仅仅只有勇猛无畏的匈奴勇士,还有一群全副武装的铁甲人。看到这一幕,王玺心中陡然一惊,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当下便萌生了逃跑的念头。就在他准备脚底抹油开溜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手下传来的一个令他又惊又喜的好消息。原来,孟月绮在第一时间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毫不犹豫地逃离了送亲使团,而她的行踪恰好被他的手下敏锐地捕捉到,并且将其牢牢地抓住击晕了过去,捆绑后带给了自家主子。 “走吧,尽管未能亲手杀掉达吉,但眼下这孟月绮已然消失,待消息传回京城后,且看那李家人该如何向匈奴王庭交代!今夜务必为我精心筹备一番,我定要好好品尝这大宁国所谓的绝色佳人究竟有着怎样令人陶醉的滋味!”王玺心中暗自窃喜,他感觉自己的运气着实不错,即便遭遇了对方的反埋伏,竟然还能顺利达成自己的目的。 眼见着那些刺客仓皇逃窜而去,达吉以及他的妹妹良娜哪里还敢继续追击,在武勇的耐心劝说之下,他们选择留在原地进行守卫,并迅速发出信号,等待着京中派遣的援军尽快赶来。 第112章 得了便宜要卖乖 当得知使团遭遇刺杀这一噩耗的景初帝,顿时勃然大怒,立刻将自己的亲弟弟秦王召至跟前,然后狠狠地痛斥了一顿,怒斥道:“简直是荒唐至极!秦王,你必须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何那楚骁早已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而你的手下之人却支援得如此缓慢,甚至到最后连刺客的丝毫踪迹都无法追寻得到?” “皇兄,此次确实是臣弟的失职所致,臣甘愿接受陛下的责罚。此处有一封楚骁送来的信件,方才正是由那宁国公主呈递给朕的,还请皇兄过目。”秦王李功照此刻内心满是懊恼与羞愧,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部署的守备军竟然会如此懈怠,就连这么一小撮的刺客都无法成功抓捕归案。 看过楚骁信件中的分析,景初帝紧缩的眉头似乎有了一些头绪,不再责怪弟弟,而是说道:“去,把京中六部和你手下那些酒囊饭袋通通彻查一遍!朕想看看这长安城中到底有多少他王家的耳目,竟然对使团的行踪和你守备军的部署如此了解!” 随着那威严的秦王缓缓离去,景初帝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怒意,但紧接着却不气反笑起来。他心中暗暗感叹,这个楚骁还真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天才,竟然能算计到如此这般精妙的地步。而此刻,那封关键的信件竟是从自己宝贝女儿的手上拿了出来,宛如一道救命稻草般解了眼前的危局。景初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良久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将楚骁和自己的女儿一同找来。他要把这门亲事给正式定下来,将李家和楚家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而此时的李芷依,正静静地待在那华丽的锦祥庄内,与楚骁在美丽的花园中尽情地谈情说爱。他们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然而,就在这温馨的时刻,那喜大伴却突然亲自登门而来,面带微笑地说道,请二人即刻前去宫中一趟,有要事相商。 李芷依听闻此言,顿时面露担忧之色,她拉着楚骁的衣袖,焦急地说道:“世子,这下可怎么办?如今孟月绮不知去向,我们这好不容易设下的‘钓鱼’之计,连那鱼饵都给弄没了,父皇若是知道了,肯定会非常生气的!” 楚骁轻轻地抚摸着李芷依那娇俏的小脸,眼中满是宠溺之色。他耐心地分析道:“别急,依儿,未必如你所想。没有了孟月绮,难道陛下就一定会动怒吗?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在匈奴事先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再者说,使团的人也定然会为自己辩解,向他们的单于详细说明其中的缘由。尤其那个达吉,他又怎会愿意让他的哥哥趁机抢夺兵权,从而掌控那塞外的广袤草原呢?依我看,陛下此举或许另有深意,说不定是想借着此事把你许配给我!” 说着,他温柔地拥抱着李芷依,给予她无尽的安慰和力量。 李芷依平日里也算是深谋远虑,懂得隐忍,但与林诗岚相比,她确实不太擅长去揣摩人心这样细腻的事情。所以当她踏入御书房,看到父皇依然神情自若、波澜不惊的模样时,她心里虽有一丝放松,但却也不敢太过表露出来,毕竟她深知父皇的威严和洞察一切的能力,生怕自己的些许情绪变化被察觉。 景初帝缓缓开口说道:“你二人成天形影不离,如胶似漆,难道以为朕就真的如同那耳聋眼瞎之人,什么都不知晓吗?如今这次精心策划的局以失败告终,你们到底打算如何收拾这烂摊子,给朕一个交代?” 楚骁满不在乎地回道:“陛下,只需去找王家的麻烦便可,那王玺定然还在秦地未曾离开,再加上京中那些为王家效命的走狗,只要对他们加以拷打审讯,自然就能得知王玺的踪迹所在。”他似乎完全没有将孟月绮的安危放在心上,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看来,只要秦王能够派出大批人马前往搜寻,一切问题便都能迎刃而解。 景初帝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沉声说道:“朕并不关心那匈奴之事,除非这王家胆敢公然违背天理伦常,打开城门放匈奴入关,否则朕还是可以不对他们下手。但现在朕想要知道的是,你如今已经闹到了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与王家之间也已然是明牌对垒、正面交锋了,难道你还想着要继续隐藏掩饰下去吗?你究竟在谋划着什么,莫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朕的事情?”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楚骁,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言语中窥探出一丝端倪,然而楚骁却始终面无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李芷依那娇俏的面庞此刻满是坚毅之色,她紧紧拉着楚骁的手,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决心都传递给他一般。只见她缓缓屈膝跪下,身姿优雅却不失庄重,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父皇,儿臣深知此乃关乎家国大事之举,然吾心意已决,愿嫁与楚骁,以此来稳固我朝军心,望父皇应允。” 楚骁站在一旁,心中感慨万千。他早已料到景初帝的心思,却未曾想到李芷依竟会这般坚定地支持自己,甚至不惜主动向父亲提及此事。看着她那决然的模样,他心中既感动又有些尴尬,不禁微微侧过头,不好意思地望向景初帝,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景初帝见状,心中更是一阵沮丧。如今看来,女儿的态度竟是如此坚决,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无奈:“朕是真的管不住女儿了啊。楚骁,你且说说,你究竟是何意?听闻前些日子那林相的千金已然被诊断出怀有身孕,此时你这般行事,日后你又将如何自处?” 楚骁深知此事棘手,他既想娶李芷依,又不愿轻易得罪人。思及此处,他眉头微蹙,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陛下,臣皆可听从安排,哪怕做驸马,臣亦无怨无悔。况且诗岚早在之前便已知晓此事,不如就请陛下与林相好好商量一番,寻得一个妥善之法,既能顾全大局,又能满足各方心愿,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说罢,他恭敬地垂首而立,静待景初帝的决断。 第113章 孟月绮的沉沦 景初帝听闻楚骁那番“不粘锅”的话语之后,脸上顿时涌起一股怒意,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狠狠地瞪着楚骁,大声地指责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为何这般狡猾?娶了朕最为疼爱的女儿,却还不肯接受哪怕一丁点的指责,还要朕亲自向林相说明情况,这天下之间哪里会有如此轻松惬意、无需承担任何后果的好事?朕今日便做主给你们指婚,不过你得先去解决那棘手的王家之事以及匈奴边境之患,等这些难题都迎刃而解之后,再来谈成婚之事吧!” 楚骁呢,此刻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那奸诈的嘴脸活像个老谋深算的奸商,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旁的李芷依目睹此景,只觉得心中一阵恼火,她看着楚骁那副德行,简直恨不得上去咬死他。无奈之下,只得强忍着怒气,与楚骁一同向景初帝谢恩,而后缓缓地离开这威严的皇宫。 与此同时,孟月绮被王玺强行掠走之后,她的兄长孟文松一直焦急地在京城中等待着妹妹的消息。此次王玺精心设下的这场埋伏,实际上正是孟文松暗中提供的情报,他本以为这样能够帮到朝廷,却未曾料到,这看似明智的举动却将自己的亲妹妹推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当孟月绮醒来看到眼前这混乱不堪的局面时,她的心中如同被千万根针刺痛一般,悔恨之情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她忍不住喃喃自语道:“王玺!你竟然如此阳奉阴违,我哥哥那般信任你,将使团的路线都告知于你,你却背地里暗算我!” “怎么了,孟大小姐?我可是谨遵家兄的吩咐,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你从那困境之中解救出来呀!原本呢,我只是想着能从中获取一些小小的好处罢了,而这所谓的好处,便是你的身子。那达吉可真是走了大运,竟然能够夺得你的初夜,只可惜我当时下手不够果断,没能直接取了他的性命!”王玺那张脸上,此刻渐渐浮现出一抹令人作呕的淫笑,那笑容之中还夹杂着些许狠辣之意。 孟月绮眼见着王玺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心中顿时慌乱不已,她连忙急切地解释道:“你千万不要靠近我!我要告诉你,他根本就没有碰我半分,你放我回去,我必定会全力帮你杀掉楚骁,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然而,王玺的眼神之中却闪烁着那难以掩饰的贪婪欲望,他万万没有想到,孟月绮居然还保持着完璧之身,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他的一个天大的便宜。他得意洋洋地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就乖乖跟着我好了,关于此事,我会向孟文松解释清楚的。看样子,那达吉也不过是个无能的废物罢了,那新郎官的位置,就让我来坐吧!”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孟月绮那拼命的反抗,任由她如何挣扎呼喊,他都不为所动。就这样,一直到夜深人静,四周陷入一片死寂之时,他才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躺在一旁,渐渐地陷入了昏沉的睡眠之中,仿佛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而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孟月绮那娇美的面庞此刻如同被寒霜覆盖,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她的心仿佛已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沦,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与恐惧。她呆呆地望着身旁的王玺,深知自己如今深陷困境,走不出这府邸的牢笼,只能暂且委身于这个男人,等待着那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机会。 长安城内,秦王的怒火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他下令大肆抓捕王家官员,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家伙们如今一个个都成了阶下囚,被无情地严刑审问。经过一番艰难的追查,终于得知了王玺的下落,秦王毫不犹豫地带领着两千轻骑,风驰电掣般向着同关进发。他们一路疾驰,马蹄声如雷鸣般震撼着大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唤醒。 而此时的王玺,正慵懒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到坐在椅子上呆坐的孟月绮,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想要触碰她那柔软的肌肤,但当他触碰到她冰冷的目光时,心中猛地一震,连忙缩回了手。 “别碰我!你已经得到了,现在你需要告诉我,我能得到什么!”孟月绮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她的眼神犹如两把锋利的匕首,直刺向王玺的心底。王玺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她的担忧和不安。他深知自己如今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境地,必须想办法安抚住她的心。 王玺回答道:“京城回不去了,不如跟我回到晋阳府吧,我不会亏待你,你只需要写一封信给令兄,报个平安就行。” 秦王李功照依据精准的情报,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王玺所隐藏的这院子。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绝不可出现任何差错,倘若稍有疏忽,那后果不堪设想。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那原本紧闭的大门仿佛不堪重负般应声而破,紧接着,大批如狼似虎的官兵犹如潮水般迅速涌来,将整个宅院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那森严的阵势,仿佛要将此地所有的生机都尽数吞噬。 王玺眼见此等情形,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之感,他深知此番怕是难以脱身,当下便萌生了先行逃离的念头。然而,正当他准备付诸行动之时,却被那一直陪伴在侧的孟月绮死死拦住。 孟月绮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与担忧,轻声说道:“别急,我去看看究竟是何状况,大不了我一人出去应对,你就留在此地安心等待便是!” 还沉浸在与孟月绮相处的旖旎氛围中的王玺,以为自己已然完全占据了孟月绮的心,未曾想局势竟会陡然变幻。如今听到孟月绮这般说,他心中不禁有些动摇,思虑片刻后,便决定暂且留在屋内,静候孟月绮回来打探消息。 第114章 王玺之死 当孟月绮走出屋门之后,她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阴狠之色。她深知此时局势对自己极为有利,于是便暗中找到了早已等候在外的秦王,满脸委屈地哭诉起来,声称自己遭人劫持,而那罪魁祸首正是王玺,语气之中满是悲愤与绝望。她还煞有介事地表示,最好能够立刻下令将王玺射杀,而那所谓的罪证,便藏在王玺的身上。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生怜悯。 秦王听闻孟月绮这番话后,心中陡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他深知此刻局势的微妙与关键,绝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与疏忽。毕竟,即便成功抓获了王玺,但若无法确凿地定下这位晋阳王家少主的罪名,那么一旦王仲衡借机率领大军压境,与匈奴形成内外呼应之势,后果将不堪设想。 “秦王爷,要不就让小女子前往房中尝试劝说一番吧?您能否借我一把防身的武器呢?我着实担心他再次劫持我,从而不肯出来投降啊。”孟月绮看出李功照并未完全相信自己先前的说辞,于是连忙改换了策略。 李功照思索片刻,心中暗自权衡利弊。他认为仅仅通过让孟月绮的劝说,不杀王玺,就能获取到足以定罪的罪证,那无疑是最为理想的结局。想到此处,他微微点头,说道:“嗯,去吧,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注意自身的安全。” 孟月绮怀揣着那把暗藏于袖中的匕首,缓缓回到房中。映入眼帘的,仅有王玺一人孤独地待在那里。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耐心地劝降道:“你可知如今的形势吗?秦王早已率领重兵将此地团团包围,若是你能够主动交出那封书信,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但倘若你执迷不悟,拒不投降甚至销毁信件,那么等待你的必将是秦军无情的射杀,届时你将以谋逆之罪被论处,这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王玺站在原地,眼中闪过难以抉择的目光,那衣襟中的书信,可能是他最后的护身符。思索再三后,只好掏出了信件,交给了孟月绮。突然之间,孟月绮从袖口掏出匕首,动作之迅速让王玺完全来不及反应。匕首刺入他胸口的那一刻,他只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而孟月绮对他下体的那一踢,更是带着无尽的狠厉,仿佛要将他彻底摧毁。王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但他却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去死吧,不然我的秘密就要暴露出来了,如果你没有对我如何,我可能还不会杀你!”孟月绮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王玺的心头上。她的脸上全是冷漠,仿佛之前的温柔和情意都是假的。 看着王玺痛苦地呼喊,孟月绮不仅没有丝毫心软,反而用更大的声响来盖过王玺的求救声。她知道,一旦自己的秘密被揭开,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就在这时,秦王和护卫终于冲进了屋内。他们看到已经倒在血泊中的王玺,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而一旁的孟月绮则惊慌失措地瘫坐在地上,泪水不断地流淌下来。她满脸泪痕,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一边抽泣一边声嘶力竭地哭诉着自己所遭受的莫大委屈。她缓缓抬起颤抖的手,紧紧握着那封所谓的王玺假意写给自己的信件,仿佛那就是证明自己清白的唯一凭证。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回了繁华的京城。因为匈奴二王子达吉需要一个合理的交代,而王玺那冰冷的尸体、那封充满疑点的信件以及那群死士的存在,都宛如一块块沉重的砝码,压得人心惶惶。大皇子李章沣更是被父皇严厉责令,前往晋阳王家,要求家主王仲衡必须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说法。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后宫之中的懿贵妃感到极度的不安和恐惧。她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慌乱,李章沣则是拉着懿贵妃的衣袖焦急地说道:“母后,该怎么办啊?要是王家人对我发难,那可真是麻烦大了!”李章沣也是一脸惊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 懿贵妃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继续说道:“那王玺平日里就嚣张跋扈,如今更是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简直是无法无天!我们这些在京中的人,都得小心翼翼地过日子,生怕惹出什么麻烦,可他倒好,竟敢做出这般截杀匈奴使团、掠夺孟家小姐的恶事,真是罪该万死!” 听闻事情之后,李芷依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全然不知其中的真相究竟为何。楚骁见状,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便依照着手中现有的那些证据,缓缓地将那王玺暗中设伏使团并妄图嫁祸给李家,以及对那孟月绮心怀不轨、意欲占有的一系列事情,仔仔细细地诉说了出来。 “你……你是说孟月绮已经被那王玺给玷污了吗?她竟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做出这般歹毒之事?”李芷依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她以往的认知范畴,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楚骁轻轻叹了口气,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缓缓解释道:“哎,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我楚骁就算再怎么不堪,也断然不会去毁坏他人的清白之躯。况且这其中的行动路线,唯有那孟家之人知晓得最为清楚,说不定就是那孟文松暗地里将消息透露给了王家之人,本想着双方能够联手一同制造出一些事端来,可谁曾想那王玺却被色欲蒙蔽了双眼,冲昏了头脑,最终才导致了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局面。” 就在此时,孟思源正静静地待在家中,当他看到浑身衣衫凌乱的女儿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痛楚。尽管女儿在极力地否认着所遭遇到的不幸之事,但孟思源凭借着多年的阅历和直觉,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大致的定论。而一旁的孟文松,此刻却是将这所有的罪责都统统归咎到了楚骁的身上,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似乎在盘算着如何找机会向楚骁报复。 第115章 兵部祸端 匈奴二王子达吉此刻心中满是焦躁与无奈,他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脑海中不断盘算着眼下的困境。他深知,如今绝不能贸然踏上王家的地盘,那无疑是自投罗网,而若要选择从兴庆府绕路而行,那等待着他的将是大哥卜戈那阴狠的算计,那个贪婪的家伙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谋害自己,只为抢夺那至高无上的王位。他的亲族部落,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人们,此刻正焦急地守候在雁门关外,满心期待着能够护送他平安回到王庭。 “父亲,您真的打算就这样跟定楚骁了吗?看看妹妹如今的模样,她所遭受的屈辱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孟文松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对着父亲大声地质问起来。 孟思源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愧疚与悔恨,他觉得自己真是太无用了,竟然被楚骁这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如此轻易地拿捏住了命脉。如今,楚骁更是成为了伤害自己女儿、让她失去清白之身的祸首之一,可回到齐地的他们,却依然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报仇雪恨。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罢了,我决定辞官回乡,文松啊,如果你需要为父为你铺平道路,那么我便去求陛下赐予你一官半职。女儿啊,是爹没用,没有给你找到一个好夫婿,才让你陷入了这样的悲惨境遇。”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与痛心,那苍老的面容上挂满了懊悔的泪水,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无奈。 孟月绮此刻心中满是愤懑与痛苦,那股子不愿再与父亲多言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仿佛再多说一个字都能让她崩溃。她深知此事不能全怪父亲,毕竟家族之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各种利益纠葛,不是简单就能理清的。而她与哥哥孟文松心意相通,一致认为要让楚骁付出代价,只因是楚骁让自己从良家少女变成了如今这副残花败柳般的模样。 林诗岚敏锐地察觉到孟家可能会在年关这个特殊时刻,孤注一掷地发起一场激烈的争斗。凭借她从小对孟月绮的深刻了解,她清楚地知道,这次发生的事情,孟月绮绝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过错,相反,她定会将所有的罪过都无情地归咎到楚骁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亏欠了她。 然而,孟思源在朝会上毅然决然地辞官,却没有为儿子谋取哪怕一个小小的官职,而是自顾自地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告老还乡,留下孟文松和孟月绮这对兄妹独自留在京城之中。 林诗岚心中充满疑惑,忍不住轻声问道:“相公,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按理来说,孟尚书平日里一直与你相安无事,未曾有过相争之意,可如今孟月绮遭遇如此境遇,与你之间难道真的一点恩怨都没有吗?而且,兵部已经在逐渐被二皇子接手,这里面会不会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问题?”她眼中闪烁着担忧的光芒,紧紧盯着楚骁,期待着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应对之策。 楚骁此刻心中亦是颇为纠结,他深知如今局势变幻莫测,虽眼下孟家看似已失势,但谁又能保证不会有其他隐情或变数呢?他望着眼前一脸担忧的娘子,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们小心行事,不要太过张扬。” 林诗岚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知道楚骁必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她,于是便按照他的吩咐回到了相府居住。而楚骁则与顾清舞一同在国公府中忙碌起来,他们仔细梳理着家中的各项产业,力求做到有条不紊、万无一失。 而跟随表姐一同回相府的明璃雪却显得格外失落,她本就对经商之事兴致盎然,如今不能再去姐夫那里学习,心中自是不满。她看向身旁的林诗岚,满脸委屈地说道:“表姐,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原本我还想着就算当个通房丫鬟,只要能嫁进国公府,也能跟着学点东西,可现在可好,我简直像被关在了笼子里,哪儿都去不了啦。” “你这是什么话,非得跟姐姐我抢男人不成?那可恶的家伙确实瞧过你的身子,然而又有谁能够知晓这事情呢?难不成这整个天下之中便再无其他的男子可供选择了吗?再者而言,你若是作为我的通房丫鬟进入国公府,此事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被天底下之人笑话至死,就连舅舅和外公他们又怎可能会应允这种荒唐之事呢?”林诗岚此刻着实是弄不清楚自己这个妹妹到底怀揣着怎样的一番脑回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真的动了想要嫁给楚骁的念头。 “唉,姐夫长得英俊,又有着卓越的赚钱能力,在战场上英勇善战,吟诗作对亦是极为厉害。即便他并不喜欢我,但我的身子已然被他瞧去,我如今也是毫无他法了呀。” 明璃雪内心深处实际上早已钦佩楚骁,单凭他所做出的那些事迹,就足以让任何女子为之倾慕,只不过她自己不能够将这份情感表达得如此直白显露罢了。 在这皇宫之中,景初帝原本一心想着借着年关之际为自己的女儿定下亲事,可是王家的这件麻烦事却根本无从解决,眼下老大李章沣尚且未曾传回确切的消息,而王家的少主王玺已然命丧黄泉,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实在是不敢过于张扬招摇。 二皇子在那昏暗的书房之中,小心翼翼地翻阅着兵部那堆积如山的账册,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原本他以为孟思源不过是偷偷摸摸地贪污了一些楚家军械,而且在分配的时候也不够公平公正罢了。然而,经过他细致入微、如发丝般的深入调查之后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孟思源所赚取的巨额钱财,竟然全部都是王家的! 看着那些详细记录着军需物资的账目,二皇子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按照这些军需的数量和规模来推断,王家至少拥有着三十万庞大的军队,分布在并州的各个角落。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二皇子瞬间陷入了沉思。 第116章 三皇子解禁 楚骁收到兵部的消息一脸焦急地赶来,等待多时的二皇子李章暨随即说出了自己的查阅兵部账册后的推论。 “二殿下,你不是在诓我吧?这孟思源居然给我留了这样一手?他居然下注三皇子的同时还示好王家?”楚骁深吸一口凉气。 二皇子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担忧,轻声说道:“世子,此事确实非同小可,如今该如何是好呢?三十万大军啊,光骑兵就有六万之多,难怪匈奴不敢在王家边境生事!”一旁的李章暨此刻也完全失了主意,他来回踱步,脸上满是愁容。 楚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郑重地对李章暨说道:“陛下那边是否已经知晓了这种情况?我虽然确实有一些想法和解决办法,但目前缺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李章暨点了点头,深知此事的严重性,随即转身离去,准备前往皇宫向景初帝禀报这一惊人的消息。而二皇子则依旧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心中默默地思索着应对之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深深的寂静之中…… 二皇子自然不知道楚骁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只好先回宫见父皇告知实情。李芷依几日不见楚骁,心中空落落的,可是当前的局势太过紧张,孟家兄妹像两条毒蛇一般在京中休憩,即便是被秦王派兵看守,也不能放心,而王家更是蓄势待发,不知道何时会起兵谋反。 年关将至,无论是长安城内外,都笼罩在阴云之中。大皇子已经到达晋阳王家,可王仲衡的态度却耐人寻味,得知事情原委的他并没有为自己痛失爱子而恼怒,反倒是在祈求景初帝的原谅。这就让朝中官员惶恐不已,按王仲衡以往的手段,怎么的也要让孟月绮偿命。 这宗人府虽有着森严的规制,但对于三皇子这样曾经备受宠爱的皇子而言,如今却仿佛是一座无形的牢笼,将他的自由紧紧束缚。好在,景初帝念及过年之期,暂且开恩,让他得以短暂走出这压抑之地,去感受一丝新年的气息。 而康亲王李宏道,平日里本就对侄儿们的家事不太愿意过多插手,他更倾向于置身事外,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待家族中的种种纷争。然而,此次侄孙李章平的态度却着实令他感到惊讶,那往日里桀骜不驯、我行我素的模样,竟在近日变得格外诚恳,与以往截然不同。李宏道心中隐隐担忧,害怕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着什么不可预知的危机,生怕他这个侄孙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来,给家族带来难以挽回的灾难。 于是,李宏道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前往宫中,亲自参见景初帝。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若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踏入宫中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满是忐忑,脚步也不自觉地放缓了许多。 见到景初帝后,他恭敬地行礼,而后缓缓开口道:“陛下,老臣心觉不妥,原本章平解除禁足也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年轻人偶尔犯错也是在所难免的。但他的性子却突然一反常态,变得如此沉稳内敛,这其中定有缘由。老臣担心,怕是和近日与孟家小姐的事情有关。陛下您也知道,那孟家小姐出身名门,才情出众,章平若是深陷其中,难保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要是再出什么乱子,陛下可如何处置啊?”说罢,他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 “皇叔,您瞧这局势,实在是叫人愁眉不展!当下那王家,行事太过谨慎克制,仿佛暗中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这让朕心中始终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盯着朕这江山社稷。那匈奴和亲之事,更是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朕的心口,迟迟得不到一个明确的交代,若不能妥善解决,那达吉王子定然不会轻易罢休,到时候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老大,已然前往晋阳府办事,至今尚未归来,也不知那边情况如何;老二为了那兵部的诸多事务,整日忙得焦头烂额,都快瘦脱相;至于那老四,他素来就是个逍遥自在、不问世事的主儿,整日只知吟诗作赋,哪里懂得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朕这般苦心孤诣,也都是为了咱大景朝的朝局能够安稳太平。”景初帝只有在康亲王面前才能卸下所有的心防顾虑。 三皇子李章平突然踏入李芷依的宫殿之中,那脚步声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他微微低头,看着床上的李芷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三哥,你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呀?”李芷依强打起精神,装作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声音虚弱地问道。 李章平缓缓走到床边,静静地站定,脸上毫无波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许久未见妹妹,心中甚是挂念,便想来求证一件事情而已。”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知妹妹是否……钟情于楚骁?”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微微一动,似乎在等待着李芷依的回答。 “我只是平日里与那楚世子进行着一些小本买卖,以此来赚取些许银钱罢了,三哥切莫要胡乱猜测、多心呀。如今既然那禁足之令已然解除,那便不如全心全意地去为父皇效力办事吧,可千万不要再轻易地与人结下怨恨啦。”李芷依心中暗自思忖着,她实在是不想和李章平产生正面的冲突呢。 只见李章平脸上依旧挂着那温和的笑意,缓缓地解释道:“当哥哥的呀,也没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能够送予你的,不过在那除夕宴会上,我倒是可以帮你去提一提亲,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呢?”说罢,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李芷依。 而李芷依听到这话后,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忙说道:“哎呀,万万不可啊三哥,我真的没有那样的想法,而且我的身子状况一直都不太好,说不定……说不定长久不了呢。”其实啊,李芷依此刻内心深处确实在默默地等待着父皇的旨意降临,可是倘若这亲事是由李章平亲自开口提及的话,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接受的。 看着李芷依这般反应,李章平也不再强求,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也就是过来看看你,你别想太多啦,我这就先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眼中还透露出一丝关切之意,仿佛真的在担忧着李芷依的身体状况。 第117章 除夕宴会 林诗岚如今正安稳地在她的娘家安心养胎,那连景初帝精心筹备的热闹非凡的除夕晚宴,她都丝毫没有参与的打算。毕竟怀孕三月,自然是以胎儿为重,不愿轻易冒险奔波。而明璃雪则陪伴着姑父林若栋和姑妈明琳一同踏入了那灯火辉煌的宴会之地。 楚骁却显得有些孤寂,他独自一人缓缓而来,将那不便露面的顾清舞留在家中。他深知此时的场合并非适合所有的人都抛头露面,尤其是顾清舞这般身份敏感的存在。 “姐夫,表姐让我看着你!今日我就坐你旁边,不让别的女子靠近。”明璃雪那副宣誓主权的模样,尽显她的少女心性。她仿佛觉得自己肩负着守护楚骁的重任,不容许任何女人靠近半步。 楚骁听闻此言,心中不禁微微一叹。他明白,这定是自己那个醋意满满的娘子,生怕那李芷依会趁此机会直接投怀送抱,所以才让妹妹代劳看守。不过,目前看来,楚骁对明璃雪确实没有过多的男女之情,只当她是个调皮的小妹妹罢了。 “喜欢就坐着,今日恐怕会有人发难,我也不好太过张扬,你别惹事就行。”楚骁轻声叮嘱着明璃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他清楚地知道,这宴会上暗藏着各种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二皇子李章暨率先抵达这庄严的宫殿之中,他面带微笑,从容地和众多官员打着招呼,那举止间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皇家气度。当他缓缓走过楚骁的座位前时,只是轻轻地点头示意了一番,那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似乎对楚骁有着某种别样的看法。 而跟在其后的三皇子李章平,眼中却全然是冷漠淡然之色,仿佛世间万物皆与他无关。他那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直让楚骁心中警铃大作。他深知这位三皇子向来目中无人,手段狠辣,现在居然没有刻意仇视自己。这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以防备可能出现的任何危机。 孟月绮失去了父亲孟思源的庇护,仿佛如同漂泊在大海中的孤舟,随时都可能被汹涌的波涛吞噬。而此时,作为达吉的妻子前来的她,心中满是复仇的火焰。 “王子,并非是我一定跟着你同行赴宴。实在是良娜公主早早离京,你若要独自一人前去赴那宴会,依我之见,恐怕真的会轻易引来那些官员们毫不留情的讥讽。”孟月绮微微皱起眉头解释道。 达吉知晓倘若自己孤身一人去赴那宴会,那么毫无疑问,他必定会毫无悬念地成为他人茶余饭后肆意议论的焦点所在。达吉向来对孟月绮就存有难以言说的提防之心,当初之所以迎娶她,也仅仅只是出于听从了楚骁所精心谋划的那个计划罢了。 良娜前些日子率先跟随部分使团回了遥远的王庭,去稳定王庭的官员。而此时的他孤立无援,要是妹妹无法顺利回到王庭,那仿佛整个世界都将他抛弃。 “本王子此次前来,仅仅只是为了参加这场盛大的宴会,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生出事端来,否则我们二人恐怕都将陷入到那生死未卜的危险境地之中。”达吉那原本沉稳的面庞此刻变得愈发严肃,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那一丝决绝之意更是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坚定决心。 景初帝终于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带着一众嫔妃缓缓来到那华丽的宫殿之中赴宴。懿贵妃高悦云,她那高贵的气质宛如一朵盛开在云端的牡丹,静静地坐在那里,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四周,而静妃洪敏则显得更为内敛,她微微低垂着头,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同样也在时不时地朝着楚骁所在的方向投去探寻的目光。想起前两次宴会,楚骁那宛如璀璨星辰般的才华,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出尽了风头,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今日,众人都在心中暗暗猜测,他又将会带来怎样令人惊叹、技惊四座的才艺呢? 就在这时,李章平突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站起身来,底气十足地说道:“父皇,儿臣愿意为宁国公主做主,恳请您恩准,让妹妹下嫁给肃国公世子楚骁,成为世子妃!” 李芷依听闻此言后,脸上露出了极为诧异的神情。那双眼眸之中闪烁着疑惑与不安。前些天她已然明确地回绝了三哥李章平,可如今他却依旧这般一意孤行,丝毫不顾她的意愿,这让她顿感事情变得极为不妙。她连忙将目光投向楚骁,那眼神中充满了求助与暗示,希望楚骁能够明白她此时的心境,谨慎对待眼前的局势。楚骁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 “嗯,朕确实有此意,看来你这些时日确实用心了,知道为妹妹考虑。宗人府就不必待了,回家好好待着便是,康亲王还是需要三日前去训导一番。”景初帝的话语在大殿中回荡,他看似不经意地说着,但实则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深意。 大臣们听闻此语,无不感到震惊不已。楚骁年仅二十二岁,已经成为了十五万西北军的掌权人。他的用兵谋略更是出神入化,就连柳刑风那样的猛将都被他轻易击败。如今,他又娶了长公主李芷依,这无疑使得他的地位更加显赫。背靠皇族李家,六皇子李章韬又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再加上清流派林相和江南明家的支持,楚骁瞬间成为了所有人都需要拉拢的对象,同时也成了他们心中的一根刺,让他们寝食难安。 朝堂之上,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心中都在盘算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第118章 除夕宴会2 楚骁心中早已明白今日乃是李章平阳谋暴露自己,这般危急情境之下,他也只得见招拆招,先行应允了原本便已答应了李芷依之事。便回答:“一切皆需谨遵陛下之旨意,无论是那公主下嫁,亦或是臣做驸马,唯愿能恳请陛下将这婚期稍稍延后些许时日。” 景初帝听闻其言,毫不犹豫地应允下来,且言道定由自己亲自来选定那婚期,待吉日一到便举行大婚之礼,如此一来,这宴会顿时达到了最为高涨的氛围。吴百道宛如亲眼目睹了一个圆满无缺的结局一般,心中那股郁结已久的情绪,自当初偶然撞破公主与世子在那清风斋之中暗自相会之时起,便已然在心底滋生,而此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所期盼的一幕终得实现。礼部尚书吴诚却是满脸忧虑之色,正所谓树大招风,他着实害怕楚骁会重蹈其父楚云天之前车之鉴,陷入不可挽回之境地。 就在此时,孟月绮突然间挺身而出,恭谨地请示道:“陛下,妾身虽已于往昔之时嫁给了匈奴之二王子,成为了他人之妇,然而妾身之名望实乃不佳,实难肩负重任,唯恐会贻误了两国之间之重要关系。故此,恳请陛下开恩准许,让那匈奴二王子去求取那心上人明家之小姐为正妻,如此一来,便可使得我大宁与匈奴亲如一家,永结同盟之谊!” 她言辞恳切,静待着景初帝的回应。 达吉缓缓地将目光投向楚骁,眼中那一抹隐晦的示意清晰可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并非自己做出了那些事情,满脸委屈的神情。 而楚骁呢,他此刻心中已然洞悉,这分明是李章平和孟月绮精心策划的联手行动。他们之间定然早已暗中达成了某种默契,为的就是在这满朝文武百官面前,逼迫李芷依不得不表明自己的立场,将她推到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同时,这也是他们试图将明家从自己身边剥离出去的手段,用心之险恶,昭然若揭。 景初帝坐在高位之上,微微皱起了眉头,露出些许为难之色。他并非没有听闻过女儿李芷依提起过,说这明家小姐似乎对楚骁颇有好感,甚至有意于他。然而,如今在这百官齐聚的宴会上,他绝不能轻易地做出决定,将女儿和明家嫡女都许配给楚骁。这样一来,岂不是会让人觉得自己李家在刻意讨好楚骁这个新贵,仿佛是在委曲求全般地拉拢他。这对于皇家的威严和形象,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挑战,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明璃雪原本正优雅地坐在楚骁身旁,细细品味着那精致的点心。然而,当她听闻孟月绮竟然胆大包天地提起达吉向自己求亲时,那张原本娇艳如花的脸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仿佛被乌云遮蔽了阳光般,那不悦之色清晰可见。 她心中暗自生气,当下便不甘示弱地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缓缓开口道:“陛下,小女子早已心有所属,本不愿在这众人面前提及此事,生怕会丢了姑父和姑母的颜面,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如今若是再不说出真相,恐怕真的就要被迫远嫁匈奴,与那陌生之地结下姻缘,从此天涯相隔。实不相瞒,小女子心悦楚世子已久,这份心意,表姐以及林、明两家的各位长辈都是十分清楚的。” 此时,四皇子李章复听完她这番话后,已然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着如此坚定的内心和决绝的态度。他不禁暗暗思忖,这楚骁究竟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让大宁国排名前三的佳人,一个个都对他倾心不已,甚至纷纷想要将自己托付于他,仿佛他身上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能够吸引住所有女人的心。 一旁的左丹凝此刻更是不敢随意言语,要说她在容貌和才情方面不如李芷依,那确实是没有办法。但要是说她不如林诗岚和明璃雪,那可就是纯纯的家世差距。原因很简单,她家世不如人家显赫,父亲左德正虽然与宰相林如栋年纪相仿,但林若栋乃是六部之首,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自己的父亲仅仅只是一部尚书,在权力体系中受人管制。 秦王世子李泽言与世子妃吴思晴倒是怡然自得,众人皆知林诗岚与李芷依势同水火,如今再加上一个明璃雪,届时这肃国公府的喧闹想必比茶楼中的评书还要精彩纷呈百倍。 林若栋和夫人明琳的脸色犹如锅底一般漆黑,今日明璃雪的行径,实在是胆大包天。他们也深知这孟月绮的心思阴险狠辣,竟然妄图让明家分崩离析,进而算计楚骁。林若栋随即挺身而出,说道:“陛下,老臣有几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原本这姐妹二人只要情投意合,嫁给同一男子也并非奇事。可今日陛下下嫁公主,倘若老臣的侄女也一同表态,恐怕会显得我大宁对楚骁过于宠溺纵容。不如先定下两门亲事,至于婚期则由陛下定夺,当然这条件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景初帝自然也听出了林若栋的言外之意,他想要庇护楚骁,不能让楚骁过于张狂,反正婚事已定,就不惧他人的闲言碎语,而这立功迎娶的条件,主动权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嗯,林相所言甚是,朕觉得甚是妥当。楚骁,朕命你着手掌管工部之职,待到朕认为你干得出色之时,便应允下第一桩婚事,可否?”景初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楚骁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好家伙,自己的老丈人刚刚为自己排忧解难,结果这准岳父却要剥削自己,显然是为了那火炮和食盐之事,妄图不劳而获,榨取自己的钱财和军械。然而转念一想,这李芷依加上明璃雪,那可是稳赚不赔,有皇族和明家正统的旗号,还要什么钱财,呼风唤雨岂不易如反掌。 于是他当即便应承下来,孟月绮见陛下都在袒护楚骁,恨得咬牙切齿,只能寄希望于李章平的那个计划能够成功。 第119章 危险到来 原本便是一年一度极为庄重的除夕晚宴,华灯璀璨,喜庆氛围弥漫在整个宫廷之中。景初帝,身为一国之君,心中满是喜悦,因为他终于将宝贝女儿的婚事给敲定了下来。于是,他大手一挥,兴致勃勃地与身旁的朝臣们开怀畅饮起几杯美酒来。 而那些众官员们,眼见着陛下如此高兴,一个个也都纷纷施展浑身解数,开始奉承起来。他们口中不住地说着诸如“公主和世子,那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乃天作之合啊”之类的话,言语之间充满了谄媚之意。 就在这时,景初帝突然看向一旁的楚骁,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缓缓开口道:“楚骁,你向来文采斐然,可否吟诗一首?为朕和诸位爱卿助兴一番?本是想着等你成功迎娶朕的女儿后,再承袭你父亲的爵位,若是今日你能让朕感到满意,便可提前对你进行封赏,你意下如何?”说罢,他微微眯起眼睛,静静地看着楚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楚骁听闻此言,心中顿时了然,他自然听出了准岳父的弦外之音,于是以一种巧妙的方式以退为进,连忙推辞道:“陛下,臣才疏学浅,怕是难以创作出令您满意的诗作,若贸然献丑,恐贻笑大方,还望陛下恕罪。这爵位之事,还请陛下再仔细斟酌一番!” 景初帝见状,心中对楚骁的回答甚是满意,他轻轻点头,笑着说道:“无妨,此事不急,待朕的女儿与你婚后生下子嗣,那时候再进行封赏也不迟。不过,诗还是要做的,可千万不能让朕失望啊!”言罢,他再次举起酒杯,与众人继续畅饮起来,而整个晚宴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融洽而热烈。 这下连懿贵妃和静妃都对楚骁刮目相看,这般年纪就有这种城府手段,他日想要扶持皇子争夺储位,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大臣们则是噤若寒蝉,知道楚骁今日过后,再无任何世家大族能单独与其争斗。 《元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楚骁随意吟出的诗句,宛如清泉流淌般,瞬间让李芷依和明璃雪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喜悦之情仿佛要溢出眼眶。这种才情之高,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简直强悍得超乎想象。就连平日里沉稳内敛的许楷祥,此刻也忍不住大声称赞道:“好哇,世子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日后可千万别在沉迷于那儿女私情之中不可自拔啦,有空的时候一定要来国子监中见见老朽,我们一起畅谈一番,聊聊人生过往、诗词歌赋,岂不是美事一桩?” 楚骁闻言,心中微微一动,连忙恭敬地回应道:“院长,是晚辈疏忽大意,最近确实忙于其他事务,未曾前往国子监求学,多谢您的提点,学生一定牢记在心。”说罢,他便巧妙地借势转身,躲到了一旁,仿佛不想再继续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章平,那张原本就略显阴沉的脸,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他心中暗自盘算着,今日若是能将明璃雪顺利嫁给匈奴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倘若事情进展不顺利,他也早已准备好了后手。那就是林诗岚还被困在林相家中,他早就暗中派人前去给她下了药,如今正准备动手除掉她腹中的胎儿,最好能够做到一尸两命,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打击楚家的势力,还能让自己在这场争斗中占据更有利的地位。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明显…… 孟月绮与那李章平之间早已暗中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如今的她,自认为已然是个被命运遗弃的残花败柳之人,既然已经决定复仇楚骁,那么再做些违背常理之事又有何妨呢?于是,她毅然决然地以自己的身体为筹码,逼迫着李章平去执行那残忍的计划——杀死林诗岚。她深知,一旦林诗岚身死,林相与楚骁之间的关系必将变得极其紧张,更何况此刻的林诗岚还怀着身孕,腹中的孩子更是成为了这场阴谋中的关键棋子。 在那幽静的林府之中,小月素来心思细腻,今日她突然察觉到今日的安胎药似乎有些异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林诗岚,轻声询问道:“小姐,这药好似有些不对,颜色和气味都比往常淡了那么一点点呢。” 林诗岚正满心忧愁地思念着相公,听到小月的话后,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又挥挥手说道:“那就不喝了吧,烦死了,天天都要喝这么苦涩难咽的东西,现在肚子也不是很明显地显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倒了吧。” 然而,小月却并未按照林诗岚的吩咐将药倒掉,她深知这安胎药对小姐的重要性,若是随意丢弃,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如何是好?所以,她悄悄地将那碗药放回了院中的小厨房,一方面是害怕老爷和夫人得知此事后会怪罪下来,另一方面也是打算等自家小姐心情好转,愿意再次饮用之时,再将其热上一热,重新端到小姐面前。 李章平收买的下人见状,犹如惊弓之鸟,惊恐万分,生怕自己被暴露,蹑手蹑脚地走出偏门,和外面的死士传信,说是林诗岚并未喝下堕胎药。孟月绮的直觉让她自己觉得李章平的人会出纰漏,毕竟之前的纵火案就是如此,她虽看不懂楚骁那如迷宫般的灭火管道装置,但就是觉得李章平做事如筛子一般,漏洞百出。 楚骁在吟诗时,早已将李章平那反常的笑意尽收眼底,于是当机立断,遣随行前来的武勇和堂弟楚雄,如离弦之箭般,飞速返回家中和林相府中查看虚实,必要情况下,甚至可以去找京都府尹白奇帮忙。 第120章 林府遇袭 楚雄听闻堂哥的指示后,飞奔出宫而去,与此同时,武勇也毫不犹豫地朝着林相府疾驰而去。当三皇子的死士得知重金收买的下人行事未能得手时,他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这些死士向来以行事果断、不择手段而闻名,如今面对失败,他们不再犹豫,决定兵行险着。他们迅速准备好了迷烟,接着悄无声息地靠近林府守卫,守卫们毫无防备,纷纷被那强烈的迷烟所侵袭,纷纷倒地不起,失去了意识。 而此时的武勇,正快速地接近林相府。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似乎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寻常气息,让他的心猛地一紧。他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紧接着,他大声呼喊家中所有的下人,声音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急迫。那些下人听到呼喊声后,纷纷从各个角落涌出。武勇二话不说,带领着他们冲向岚夫人的院子进行救援。 平日里的林诗岚确实脾气火爆,让人望而生畏。除了贴身丫鬟小月,其他下人往往都不敢轻易靠近她。八名死士分别从林相府的四周悄然翻入围墙之中。他们动作敏捷,身形矫健,每一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坚定和残忍,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林诗岚的房中摸去,手中紧紧握着武器,随时准备诛杀出现的下人。 阿茂自打那日被楚骁召进府中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始终不见其踪影。原来,是楚骁有意让他隐匿于家中,平日里就在厨房当中充当一个杂役小厮的角色。一方面,是为了能够方便地他给自家那五个年幼的弟弟妹妹送去伙食,让他们不至于挨饿受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夜晚时分能安然地睡在柴房中,默默守护着整个府邸的安全。自从林诗岚回了娘家之后,毫不起眼的十五岁的阿茂,也一同回了林府。 “柴房有人保护,分两组,杀了他们!”那凶恶的死士眼见着自己的同伴被那锋利的飞镖精准地射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连忙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其余的七名死士展开行动。 小月神色凝重,她已然发现院中的危机,拼尽全力死死地将房中的门窗牢牢锁住,又迅速搬来桌椅挡在大门和窗户上,试图以此来延缓那些穷凶极恶的死士的猛烈攻击。而阿茂不擅长近身搏斗之术,只得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柴房中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尽办法吸引住这些死士的注意力,然后瞅准时机从那破旧的窗户中奋力逃出。 “小姐,快要挡不住了,他们有三人在外面呢!”小月带着惊恐的哭腔,内心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这院中原本应该守卫家园的护卫们,不是请假偷懒,就是喝得酩酊大醉,剩下的那些竟然都被歹徒迷晕并残忍地杀害了,如今,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房中她们主仆二人孤立无援,面对即将到来的生死危机。 林诗岚平日里于对官场之事洞若观火,然而此番遭遇被人刺杀这般惊心动魄之事,却是生平头一遭。当此危急关头,她一时间完全没了主意,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要竭尽全力保住自己与相公所孕育的那个孩子。 就在这时,阿茂如同闪电般地扔出手中的飞镖,精准地命中一名刺客,紧接着他又如法炮制,再次射出一枚飞镖,又射杀一人。随后,他眼疾手快地推倒身旁堆积如山的柴火,借着那混乱的时机,迅速从窗户翻了出去,接着一个健步如飞地翻墙而过,朝着前院奔去寻求救援。而就在他前脚刚离开,后脚便正巧遇上了匆匆赶来的武勇。阿茂一见武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急切地求救道:“武校尉,快来救救岚夫人吧!此刻还有五名刺客在作乱,估计他们已经朝着岚夫人房中杀去了!” 武勇听闻此言,二话不说,当下便直接抽出那寒光闪闪的大刀,一个箭步冲向了后院。此时,那五名刺客眼见着就要冲破房门,即将得手之际,没想到援兵竟然及时赶到,他们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合力迎战。这五名刺客个个皆是悍不畏死之辈,采取的皆是那种以命换命的狠辣打法,让武勇深知绝不可轻易与之硬拼,只得不断地施展闪转腾挪之术,左躲右避,以寻找最佳的反击时机。 好在关键时刻,阿茂飞速赶回,他抬手之间,那锋利的飞刀便如离弦之箭般瞬间秒杀一名刺客。紧接着,那名被击杀的刺客身上所携带的火油便被纷纷抛出,顿时火光冲天,熊熊烈火瞬间将林诗岚的闺房笼罩其中,形势变得愈发危急万分。 林府家中的护卫寥寥无几,且武艺平平,这些死士皆是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狠角色。林诗岚没过多久便嗅到了烟味,可房内无法通风,只能听到屋外传来的激烈打斗声。小月急忙用湿棉布捂住小姐的口鼻,妄图延缓烟味对她的侵蚀。眼见双方僵持不下,死士深知有阿茂在远处暗放冷箭,便不敢与武勇正面交锋,只是死守在房前,让武勇难以进入。 武勇急得不行,径直冲上前去营救,却被死死拦住,而阿茂的飞刀根本无法击中躲在立柱后面的死士。 “救命啊,小姐快要支撑不住了!”小月拼死护住林诗岚,自己却被浓烟呛得几乎窒息。死士自知今日在劫难逃,遂向同伴使眼色,示意他们撞开房门,冲进房内与林诗岚同归于尽,阿茂见势不妙,双手甩出飞刀,瞬间刺死两人,其余两人则已破门而入,武勇也奋不顾身地冲进了火海。 此时,已有下人将消息传至禁军统领王冲和京都府尹白奇处,其余人皆提着水桶,从后墙倒水救火。 小月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死士的攻击,而林诗岚已陷入昏迷,武勇只得凭借大刀和身体苦苦支撑,死士们三人与武勇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气力较量,直到阿茂冲进房中,飞刀如闪电般击中其中一人。林诗岚在意识模糊之际,瞥见了浑身是血的小月,惊恐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又因吸入过多烟尘,再次昏厥过去。 第121章 御前判案 武勇死扛着伤势和阿茂杀了剩余的两名死士,用厚厚的棉被包住林诗岚和小月二人,冒着火冲了出来。下人们见状连忙迎接,并开始救火,将自家小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白奇一边指挥火司的救援,一边让火司司政龚峰前去宫中禀报此事。 景初帝原本沉浸在今日晚宴的愉悦之中,那丰盛的菜肴、悠扬的乐声以及群臣的欢声笑语,都让他感到无比满足。然而,就在这宁静的氛围即将持续下去的时候,龚峰却突然以一道急令闯入了宫殿。那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仿佛打破了某种平衡,使得在场的众人心中都涌起了一丝不安。 当众人得知林府遇袭,火势凶猛且林诗岚和她的丫鬟正处于生死攸关之际时,整个宫殿瞬间陷入了混乱。 楚骁听闻这个消息后,他的反应却是与众不同。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救援,而是下意识地看向了孟月绮和李章平。此时,两人的神情依然自若,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这种淡然的态度让楚骁的心中渐渐有了答案,愤怒已经要涌了出来。他不再犹豫,直接冲向了李章平,速度之快犹如离弦之箭。与此同时,明璃雪迅速拿起身边的碟子,毫不犹豫地击晕了孟月绮。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在场的其他人都来不及反应。 林如栋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惊,连忙喊道:“楚骁,你要做什么?殿前行凶可是死罪!”他试图阻止楚骁,但楚骁此刻眼中只有愤怒和疑惑,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李章平被楚骁的一套组合拳打得脸都变形了,鲜血不断从他的嘴角流出,已经昏死过去。终于,楚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李章平扔到了大殿中央。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说道:“陛下,今日臣在殿前行凶,愿意接受任何责罚。但在此之前,恳请高大人和白大人联合审案,仔细调查我岳父家中的死士与这二人是否存在关联。”说完,他恭敬地向景初帝行了一礼,等待着皇帝的指示。 景初帝从来没见过楚骁如此迅猛的拳法,把自己儿子当木桩按在立柱上打,同时听闻这番推论,也是惊恐万分,要是正是如此,这李章平定是死罪。纵火也不是第一次,这次居然豢养死士,皇城脚下纵火暗杀宰相千金。 按照常理而言,年初一乃是阖家团圆、喜庆祥和的日子,本是绝无可能召开朝会的。然而,白奇以及王冲昨夜却是忙得不可开交,一刻也未曾停歇。再加上彻夜搜查的高明,三人齐心协力,凭借着不懈的努力与敏锐的洞察力,终于将那件错综复杂的事情彻彻底底地调查清楚了。 此刻,那被宫人们小心翼翼地抬上来的三皇子李章平,已然浑身无力,无法自行动弹分毫,但其意识却还算是较为清醒,他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与迷茫。而在他的身旁,楚骁正紧紧地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默默地等待着陛下的圣裁,那神情中既有着对正义的执着,又有着对未知的忐忑。 这次朝会,自大宁建国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先例,竟然将尸体和证人一同抬到了朝堂之上,直接就在御前进行断案判决。这一幕着实令人震惊,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紧张。 林诗岚此时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心中满是担忧与痛苦,急切地向明琳询问着小月的情况。 “太医正在全力抢救呢,小月她与你情同姐妹,更是我们林家的大恩人啊!昨夜宁国公主也赶到家中,携带着最为名贵的药物,说是一定要救下你和世子的孩子!”明琳眼中满是关切,轻声安慰着林诗岚。 林若栋在阿茂的搀扶下,也来到了宫中,景初帝见状连忙让宫人赐座。而康亲王李宏道则是对自己当初没有劝阻侄子成功一事感到懊恼,这下他李家皇族的颜面丢大了。 阿茂率先将自己如何保护相府,识破歹人买通下人投放堕胎药的阴谋,以及歹人计谋不成便施放迷烟强攻相府的经过一一道来。随后,武勇拖着满身伤痕,身上的绷带已被鲜血浸透,详细讲述了当时的状况。听得景初帝额头直冒冷汗,而康亲王更是怒不可遏,大宁开国至今,如此耸人听闻的事件,竟然发生在皇族之中。 京都府尹白奇、禁军统领王冲和刑部尚书高明则是确凿无疑地坐实了三皇子李章平的罪状,然而孟月绮却侥幸逃脱了罪名,毕竟最多只能证明她与李章平有私情,并无其他证据表明她买凶杀人,至于教唆之事,一个皇子被女子教唆,说出去只会让皇家颜面扫地。 “阿喜,你替朕宣读吧!朕乏了,想必诸位爱卿也疲倦了,楚骁啊,你家人所需的药材,让朕的女儿去取便是,还有你的护卫,要精心包扎伤口,为我大宁浴血奋战的将士,绝不能倒在长安城。”景初帝向楚骁示意,要给他留些颜面。 三皇子李章平被贬为庶人,被终身囚禁于死牢之中。而孟月绮则因行为不检点,身为和亲之人竟与他人私通,被责令择日自缢。二皇子李章暨对楚骁的态度颇为复杂,今日发生的种种,唯恐他日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父皇连楚骁在御前行凶都不加以追究,还将最宠爱的妹妹许配给他,种种迹象表明,楚骁或许会成为楚云天和林若栋的接班人,而扶持的人极有可能是六皇子李章韬。 匈奴二王子达吉不仅没有感到羞耻,反而庆幸自己没有与如此恶毒的女子同床共枕,而且他还得到了大宁皇帝的承诺,说是倘若匈奴内乱,会派军队帮自己平定叛乱,这可比一个和亲的女子实在得多。 第122章 林诗岚的转变 林诗岚在得知小月的状况以及自己滑胎的残酷事实后,那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最终双眼一闭,整个人便昏死了过去,那柔弱的身躯如同飘零的落叶一般,静静地倒在了地上。 李芷依尽管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那腹中毕竟是楚骁的孩子,如今却遭遇如此变故,她的心仿佛被万箭穿心一般疼痛。她深知楚骁对这个孩子的珍视,此刻心中满是对楚骁的担忧和心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楚骁得知此事后的模样,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孩子讨回公道。 此时身在宫中的楚骁,心中燃起了滔天的怒火,那眼神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要将那凶手千刀万剐,他毫不犹豫地向着宫外大步走去,那身影中透露出一股决绝的气息,甚至连一直疼爱他的岳父林若栋都无暇顾及,只是匆匆留下嘱托,让阿茂和堂弟楚雄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们。 吴诚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知楚骁此刻的心情,也明白他心中的怨气有多大。于是,他赶忙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说道:“世子,下官知晓您心中的怨恨与痛苦,不过有一件事情下官至今仍不明白,那就是究竟是谁帮孟月绮联系的宗人府,还有那些神秘死士的出处到底在哪里?” 楚骁听到吴诚的话,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便明白了吴诚的用意。他感激地看着吴诚,说道:“多谢吴大人的提醒,如今我已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成为了众矢之的,大人还是不要过于明显地与我交好和联系,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您要好好保全自身,同时也要多多教导令郎,切莫让秦王爷为难。”说完,他便不再多言,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宫门。 顾清舞静静地坐在家中,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与不安。兴伯那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让她瞬间明白了那个残酷的结果。如今的长安城,仿佛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人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那种危机感比当初柳家逼宫之时还要强烈百倍。街上的商铺大多紧闭着大门,寥寥无几的几家还在勉强营业着,店主们战战兢兢地守着店铺,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那些官兵抓去问话。 孟文松得知妹妹被景初帝赐死的那一刻,心中犹如被万箭穿心般痛苦。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会因为这样一件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全盘皆输。委身之事,本不在他的设计之内,他原本只想利用三皇子,却未曾想过会给妹妹带来如此沉重的灾难。如果没有这件事,妹妹或许依然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不会被卷入这场旋涡之中,更不会落得个身死的下场。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座充满危险的京城,前往王家寻求庇护,只有借助王家的力量,他才有机会为妹妹报仇雪恨。 已经来到了正月初五这个特殊的日子。楚骁带着满脸的疲惫和欣慰,将林诗岚小心翼翼地接回了国公府。白奇和王冲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纷纷派出手下的亲信,将国公府围得如同铁桶一般严密。毕竟,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就连宁国公主都每日亲自前来探望,这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林诗岚回到国公府后,心中的委屈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却无处宣泄。她看到每一个人,心中都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作对。当她看到李芷依时,积压在心底的委屈终于爆发了出来:“李芷依,你来干嘛?是来看我的笑话吗?还是想趁机落井下石?”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倾泻而出。 “林诗岚,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太医都说你身子并无大碍,日后仍有机会。你的丫鬟小月至今仍昏迷不醒,若不是她,你的男人可就归我了。”李芷依可不会对林诗岚有丝毫客气,依旧对她冷嘲热讽。 楚骁在一旁对两位爱人的争吵充耳不闻,他只想弄清楚到底是谁躲在暗处,借刀杀人。本想去死牢中一查究竟,却被林诗岚叫住:“你这是要去做什么?正月去那煞气弥漫的地方?陛下既然将那祸害关进了死牢,肯定不会让他轻易死掉,而孟月绮也在,起码要过了正月才会处死,更不会开口告诉你真相,如今着急的难道不应该是那幕后黑手吗?” 李芷依听闻后恍然大悟,调侃道:“终于开窍了,你这猪头军师总算有点用处了。原本看你你胸大无脑,没想到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呸,你以为我像你?天天装病,一件事都办不成?告诉你,我可是这家中的主母,你少来招惹我!” 林诗岚此刻忧心的不仅是小月的生死,更重要的是那隐藏在背后企图谋害自己的黑手。 楚骁的思路逐渐清晰,说道:“公主,近日还是装病为好,就说诗岚将你骂了一顿。另外,我也得去抚慰一下岳父家那些死去的护卫,再找一批精明强干的人来保护他们。” “听见没,别整日缠着我男人,有本事你就去侍寝,没本事就别来纠缠!”林诗岚恢复了往日的聪慧。 “好,我走,你也就是靠这对莲蓬了!”李芷依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愤然拂袖而去。 林诗岚见李芷依离去,跟相公说道:“那孟文松估计要逃跑,要不要将他捉住?毕竟他已经知晓了珊珊妹妹的身世,高明恐怕也知道了,只是大皇子和懿贵妃他们在故作不知罢了。” “娘子,好好养着吧,我最近要去趟工部,达吉要回草原,我感觉王家和匈奴有谋划,我必须赶紧研制出军械来应对才行,那可是三十万大军,六万铁骑的王家,加上匈奴,我楚家军就算全部出动,也不够制衡。” 楚骁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在拖延自己,因为杀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123章 匈奴异动 见那相公缓缓出门而去,林诗岚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连忙找来了小叔子楚雄。她面色凝重地将自己的计划细细地交代给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决绝。 林诗岚叮嘱道:“等孟文松离开京城,待他和王家人取得联络后,务必想办法把他绑回来!” 楚雄听着嫂子这般决然的话语,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他知晓林诗岚的性子,虽有不解,却也不敢违抗,只得乖乖听命照办。 在那深锁的宫中,懿贵妃和静妃两人的心绪皆被明璃雪所萦绕。那个精通商贾之事的明家嫡女,竟然还身怀一手令人惊叹的暗器之术,若是换做她们自己,那陛下必定会将其宠到九天之上,视若珍宝。 此时的大皇子李章沣已然从王家匆匆返京,那王仲衡却是装作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满脸堆笑致歉,诚恳认错,希望陛下能够网开一面,不要牵连整个王家,就当这一切都是那逆子一人所为。然而,在这虚伪的表象之下,他早已暗中行动起来,快马加鞭地写信给匈奴大王子卜戈送去,信中的言辞急切而又隐秘,让卜戈迅速夺取王位,牢牢掌控兵权,集结起庞大的军队,从那富饶的兴庆府一路南下,向着秦地发起猛烈的进攻。 而匈奴的二王子达吉也已悄然离京,踏上了返回匈奴王庭的路途。他心中充满了忌惮,一方面是对王家那庞大势力的畏惧,另一方面则是对自己大哥卜戈的忌惮。他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敢贸然行事,只能小心翼翼地领着景初帝亲自赐予的通关文书,从那遥远的燕城迂回折返,只为避开那些潜在的危险与纷争。一路上,他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不知该如何抉择,才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保全自己,同时又不辜负家族的期望。 草原王庭之中,那贺遂单于身形高大威猛,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般,对着面前的卜戈厉声怒斥道:“卜戈,你竟要弑父吗?这是何等大逆不道之事,你怎敢有此念头!” 此刻,匈奴的大王子带着一众手下已然气势汹汹地逼宫而来,他们满脸狰狞,眼中满是对权力的渴望,大声叫嚷着要自己的父亲交出大权,并且毫不留情地宣布任命自己为新的草原王。那场景,仿佛整个王庭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与紧张之中。 当贺遂单于看到良娜以及其他派别的人马依旧坚守在身旁护卫着自己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欣慰。然而,面对大王子的逼迫,他也深知局势的严峻。只见卜戈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父王,如今正是南下的最佳时机啊!王家早已答应与我们携手合作,一同攻打那秦地,让那大宁皇帝乖乖退位!到那时,我们匈奴将迎来前所未有的辉煌,您也将成为草原上最伟大的王!” “父王,万万不可交权于他啊!他一直觊觎我母亲,若真让他掌权,他必定不会放过我和哥哥的,我们将会面临无尽的灾难!” 良娜心急如焚,她眼中闪烁着焦急的泪花,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 而此时的贺遂单于,已然病入膏肓,身体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日仅仅能够清醒三个时辰。在这短暂的清醒时刻,他的脑海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不断地思索着该如何抉择。究竟是要放手一搏,在自己临死之前创造出一番惊人的功绩,让后世铭记自己的英勇;还是应该耐心等待二儿子归来,再为草原的长远之计精心谋划呢?每一个选择都仿佛有着千钧重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他知道,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都将对整个匈奴部落产生深远的影响…… “良娜,你在大宁连楚骁都无法攻克,达吉又能起到何作用?父王遭大宁人下毒,你却阻拦我报仇,究竟是何意图?” 卜戈并非愚钝之人,只是生性好杀罢了。 “无需多言,卜戈,你率领十万勇士和五万铁骑,尽情去施展吧!不过我有言在先,倘若你兵败,草原的人绝不会再救你!” 贺遂单于深知今日若不答应,恐怕就会命丧黄泉,只得妥协,让那群好战派放手一搏,而保守派则能伺机而动。 良娜久久未收到兄长归来的消息,唯恐达吉已经遭遇危险,倘若此时让卜戈领兵南下,到时候无论胜负,待父王病故,她们母女俩都将难以过上安稳日子。兴庆府乃是宁王李功成的管辖之地,同样他也并非景初帝的亲兄弟,而是同父异母的兄长,在先帝李弘在位时,他也曾参与了夺嫡之争,只可惜在政治权谋方面稍逊一筹,仅懂得领兵打仗之事。故而景初帝李功业登基后,为了安抚这位兄长,只能将他安排在边境建功立业,同时还不能脱离自己的掌控范围。对于卜戈召集十五万兵马一事,宁王自然心知肚明,这匈奴不与王家合兵,反而从他的领地发起进攻,想必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父亲,我们该如何是好,是否要将此情报提前禀报陛下?”宁王世子李明启忧心忡忡,生怕这兴庆府的八万大军难以抵御匈奴的铁骑。 李功成苦思冥想许久,沉凝道:“自然是要禀报的,虽说我与陛下有些嫌隙,然这毕竟是我李家的江山社稷,难道你想让为父我背负千古骂名不成?我只是担忧王家会在背后暗箭伤人,待到我们与匈奴鏖战之际,他趁机偷袭,并州军直捣长安,而后再掌控我这兴庆府,如此一来,他王家岂不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楚骁每日都如飞鸟投林般前往国子监学习,不为其他,只为觅得一方净土,求得片刻安宁。林诗岚流产后,整日在府中喋喋不休,又不能行房,还要自己弥补一个孩子,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第124章 制造百炼钢 王贺突然跑来,说道:“世子,家父传来书信,言称匈奴有异动,原本家父欲出关做些买卖,然时局剑拔弩张,唯恐遭遇危险,便折返而归。” “缘何告知于我?王兄你名义上可是王家人啊!” 楚骁对匈奴虎视眈眈之事自然并不惊讶,只是对王贺的举动感到诧异。 “世子,在下对您的勇武和谋略钦佩有加,他日若大宁有难,王某愿在您的麾下充当参军。” 王贺袒露了自己的心声,他本是王家的远亲,家境并不宽裕,若是走仕途,恐怕此生都难有出头之日,唯有毛遂自荐。 楚骁转念一想,若是匈奴真有异动,自己确实需要未雨绸缪,遂解释道:“王兄,今日之事本世子权当一无所知,他日若是陛下收到奏报,需要本世子前去平定边疆,定然不会将你遗忘。” 王贺自然是个聪明人,知晓今日已达成君子协定,随即寒暄了几句,施礼拜别而去。 还未完全走出正月十五那喜庆氛围的时候,原本满心期待着举行盛大元宵宴会的景初帝,却陡然间收到了来自宁王的紧急奏报。那奏报上的内容仿佛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心中对于元宵宴会的兴致,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失落与沮丧。而此刻,楚骁也被景初帝火速传进了宫中,心中满是疑惑的他,不知道皇帝为何这般急切地传唤自己,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当楚骁踏入宫门,见到景初帝那略显凝重的神情时,他心中不禁微微一紧。景初帝看着楚骁,缓缓开口道:“楚骁,你可有什么打算啊?朕可以全力支持你,只要你能够和宁王齐心协力,一同抵御那来势汹汹的外敌。” 景初帝早就将楚骁视为了自己的未来女婿,对他寄予了厚望。而如今面对边疆的危机,他更是希望楚骁能够发挥出自己的才能,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 楚骁深知皇帝的心意,说道:“陛下,臣觉得这匈奴之事,搞不好只是为王家所谋划的一场阴谋,他们或许是想借匈奴之手,为王家谋取私利。到那时,如果兴庆府被王家暗中偷袭,然后只需坚守边关,那这匈奴骑兵就如同被困在笼中一般。”楚骁说出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猜想。 景初帝听闻此消息后,心中如同被重锤狠狠敲击一般,那原本就因局势而紧绷的脸色此刻更是变得愈发难看。他深知王家的三十万大军一旦分兵行动,其潜在的威胁简直犹如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在不经意间引爆,倘若他们趁机偷袭兴庆府,而后再与其他势力合兵一同攻打长安,那这天下的格局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极有可能引发改朝换代的大乱局。 想到此处,他紧抿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你三叔驻守在西北之地,他手中的兵力能否及时赶来支援?若是那十五万大军能够与宁王的八万大军相互配合、彼此依仗,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守住城池,抵御住匈奴以及王家的联合攻击呢?” 楚骁站在一旁,神情严肃且认真地回应道:“陛下,臣认为我们必须采取主动措施,不能仅仅只是被动防御。臣心中有个想法,想要研制百炼钢,如此一来,我们便不再总是处于被动挨打之境,也能让王家和匈奴心生畏惧,不敢轻易进犯。此外,臣还希望能够得到柳家的火炮,并让工部协助臣对其进行一番改良,使其在战场上发挥更大的作用。” 景初帝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嗯,你说得有理,不过这火炮日后一定要带回长安城,万万不可全部安置在宁王的地盘之上,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楚骁深知陛下的担忧,恭敬地领旨后,便大摇大摆地前往工部上任。 尽管龚刚如今已是新任的工部尚书,但整个工部的运作其实都离不开林如栋背后源源不断的银钱支持,兵部之事分发存放军械,而楚骁作为幕后的关键人物,居中调度指挥。如今他亲自来到工部,龚刚自然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连忙热情地迎接并表示将全力配合楚骁的工作。 “世子爷,您今日怎会突然有空来到这工部当差呀?实在是让下官受宠若惊呢。下官这便赶紧去准备一些精致的点心以及茶水,您先在此处稍稍等候片刻,莫要着急。” 龚刚身为火司司正龚峰的兄长,心中自然十分清楚,自己能身居此位,完全是依仗何人的权势。 “尚书大人,您千万别跟我如此客气,我向来最不喜那些华而不实的虚礼。我此番前来,一心只想致力于改良那柳家遗留下来的火炮,这是陛下亲自下达的手谕。另外,还烦请您帮我准备技艺精湛的工匠,务必得对此事严加保密,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再拉上几车上好的矿石速速送来这里。” 楚骁缓缓地从衣袖中掏出那封珍贵的手谕,神情庄重而严肃。 龚刚瞧见这一幕,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领命而去。他特意在那城郊外精心挑选了一处僻静之地,搭建起一座宽敞的工坊,专供楚骁进行他的各项实验。而楚骁则每日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坊之中,这几日就连自家都鲜少回去。他站在工坊中央,对着一众忙碌的工匠们不停地大声指挥着,还修筑起了高炉,一会儿让他们将铁坯放入高温炉中反复煅烧,一会儿又让他们拿起铁锤用力锻打,忙得不亦乐乎。然而,尽管他如此尽心尽力地指导,这百炼钢的良品率却始终不尽如人意,往往忙活一整天,也不过只能产出区区二十套而已。 “世子爷,您瞧这着实耗费太过庞大了。那工部的各项开销向来都是由林相负责供给的,可如今这般持续地投入下去,我这做下属的实在是难以向上面交代清楚。那百炼钢刀和甲胄,一套的成本就得五百两银子,这其中还因为损耗的缘故,使得成本进一步增加。”龚刚如实提醒着。 楚骁他也是一脸无奈,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脑袋,心里清楚得很,这可不是一件轻松容易就能搞定的事情呐。他细细地算了算这其中的开销,倘若要装备起一万名精锐的军队,那所需的银两竟然高达五百万两之巨。思来想去许久,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先回到家中,去询问自己的娘子要钱,随后又赶忙进宫去向陛下讨要那盐税的分红。 第125章 预支嫁妆 顾清舞对自己的相公那可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在仔细地整理完账目之后,毫不犹豫地就拿出了三百万两的现银,剩下的部分过不了几天便能全部凑齐。而林诗岚得知此事之后,她压根就不过问这些事儿,毕竟她对于商贾之间的事务懂得不多,一看到那些数字就觉得头疼不已。 然而呢,明璃雪却是格外难过,她本身就是个十足的财迷,见状连忙急忙制止道:“姐夫,这实在是太贵了,珊夫人平日里那么辛苦操劳,这一下子把家底都给掏空了,那些产业也还需要资金去周转运作呢。” “哎,我也没办法, 等我弄死王家,到时候几千万两都来了。要不你支援姐夫一点?” 楚骁也体会顾清舞的难处,可目前一次性要掏出这么多银两,还不算火炮的开销。 “哼,别想打我钱的主意,这些可都是爷爷留给我的嫁妆,是我生活的保障,你绝对不能拿走!” 明璃雪紧紧地护住衣襟中的那一叠厚厚的银票,仿佛那是她最珍贵的宝物,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楚骁站在一旁,看着明璃雪这副模样,心中也是一阵无奈。他深知这个女人对钱财的执着,也明白如果强行去要,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默默地思索着对策,最终决定去找宁国公主李芷依,希望能借助她的力量,一起前往准岳父那里讨些好处。 夜晚,明璃雪坐在石凳上,一脸郁闷地和表姐林诗岚吐槽起来:“表姐,你说姐夫怎么这么笨呢?他要是答应娶我,不就什么都有了吗?那些银子还不是乖乖地到他手里。” 林诗岚听着妹妹的话,头疼不已,她用力地戳了戳妹妹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你呀你,怎么就老跟我过不去呢?净想着那些不该想的事情。你看看顾清舞,年纪比你还小两岁,却懂得分寸,知书达理的。再看看你,和那狗东西一样,只认钱!” 在那庄严肃穆的御书房之中,原本安静的氛围被楚骁突如其来的一个喷嚏打破。一旁的李芷依,平日里那般温婉娴静之人,此刻却像是被惊到了一般,满脸关切地凑到楚骁身旁,轻声问道:“世子,可是哪里不适?怎的突然打起喷嚏来了?” 她这一动,顿时引得本就脸色阴晴不定的景初帝脸上更是增添了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看着眼前这一幕,景初帝心中暗自叹息,自己视如珍宝的小棉袄,如今眼中却满满都是那个如意郎君,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即便身处温暖的火炉旁,他却依旧感觉仿佛有阵阵寒风从缝隙中钻进来,透心凉。 “楚骁,你家产业繁多且尽是暴利买卖,这装备楚家军之事向朕索要钱财,是否有些不妥当呢?朕今日便直言相告,那盐税之利,也才在秦地初步见到成效,朕的内务府如今也就仅有三百万两银子而已,而你一开口便是五百万两,这让朕着实为难呐!” 景初帝无奈地将心底的实情缓缓道出,那语气中满是深深的无力感。 “哎呀呀,陛下,臣实在是没办法呀!那明家小姐,她亦是臣的小姨子呢,死活不肯出钱,还口口声声说是要给自己准备丰厚的嫁妆,臣现如今又怎能考虑迎娶她呢?” 楚骁一脸为难的神情,眉头紧锁,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难题般,言语之间尽显纠结之意。 李芷依在一旁气鼓鼓地听着,她心中暗自思忖,若是明璃雪这般抢先一步嫁给了楚骁,往后那林诗岚岂不是更有了欺负自己的理由?想到此处,她再也按捺不住,连忙急切地说道:“父皇啊,女儿一定要丰厚的嫁妆,绝不能比那林诗岚少半分!上次她可是得了三百万两呢,您可得好好斟酌斟酌,可不能让女儿吃亏!” 景初帝一听这话,顿时感觉血压噌噌往上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宝贝女儿竟然满心想着早日嫁给楚骁,甚至还逼着自己要倾家荡产去置办嫁妆。他心中又气又无奈,连忙大声打断道:“婚事之事暂且放下,莫要再提!朕绝不会让你在这件事上丢脸的。还有那楚骁,你以后别再来朕这里打秋风借钱了,你去告诉明家小姐,就算朕答应了她的婚事,也要先让她拿出银子来给你,等日后你自己再慢慢补上就是。” 楚骁此刻真是头疼欲裂,原本他满心欢喜地拉着李芷依来找准岳父,想着能从这里抠出点好处来,谁曾想到头来不仅没拿到钱,反而还落下个把柄,这下子自己是非得去找明璃雪不可了。他在心中暗暗叫苦,这一连串的事情简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面对。 出宫以后呀,那李芷依的脸上明显带着一股生气的神情呢,就好像是被谁惹恼了一样。而楚骁呢,他却是乐得不行呀,为啥呢?就因为李芷依本身长得貌美,哪怕是生气的时候,那模样都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呢,所以啊,楚骁就忍不住打趣逗弄起她来了。 “世子,你是不是打算让这明家双珠都怀上孩子,然后在我头上耀武扬威?” 李芷依没好气地质问道,那语气里全是不满。 楚骁挠了挠头,慢悠悠地说道:“怎么说呢,这事儿你也是清楚的呀,我真的就是个无心之过,不过要是现在不提前准备,把王家给整垮,那先皇后的那些事儿可就……” 李芷依听着楚骁转移话题的这番话,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才不要跟这个家伙继续瞎扯,于是便说道:“算了,我去跟她们说说,这明璃雪怎么就看上你啦,还非得要嫁给你不可,你就是个无赖,这点林诗岚说得一点儿没错。” 明璃雪见李芷依一脸没好气地朝自己走过来,吓得她连忙慌慌张张地躲到了表姐林诗岚的身后。可紧接着,李芷依说出的下一句话,却让明璃雪瞬间欣喜若狂起来。 第126章 成立龙虎军 林诗岚听闻李芷依的意思后,心中自然对其中的利害关系洞若观火。质问道:“陛下此番举动究竟意欲何为?竟妄图用我妹妹的嫁妆来充当好人之举?我尚未应允小雪出嫁之事,如今却这般轻易地便宜了那狗东西?拿了钱又要了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倒要好好问问你,你林诗岚好歹也算半个明家之人,怎会连这点钱财都掌控不了?如今竟然要让楚骁答应迎娶明璃雪方能拿到银钱去制造军械,如此行径,岂不是颜面尽失?” 李芷依此刻已是怒不可遏,对着林诗岚大声呵斥起来。 林诗岚气得浑身发抖,她深深明白李芷依所言句句属实。而就在此时,顾清舞也从书房中缓缓走出,将那些可以变现的银两一一告知了自己的相公。 “好,我答应这门婚事,不过成婚所需的时间定然不会短暂,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之久。” 楚骁并非觉得明璃雪有何不妥之处,只是他与明璃雪之间并无深厚感情,还需慢慢用心去培养。 明璃雪听闻此言后,顿时欣喜若狂,连忙将手中的银票递了过去,说道:“喏,银票在这里,你且收好。” 顾清舞在一旁捂着嘴笑,她现在已经接受相公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实,只要对相公有好处,她都乐意。 林诗岚和李芷依现在可是急坏了,一个流产没了孩子,一个死活没法过门,现在最轻松的莫过于明璃雪,明家产业虽多,不过家大业大下人多,不像顾清舞一般忙前忙后,平日里无非是到处巡视,查查账而已。 四位佳人心中各有不同的想法,李芷依回宫后,林诗岚拉着妹妹明璃雪回房,好好教育了一番。而楚骁则拉着顾清舞一起休息,这段时间忽略了顾清舞的感受,今夜就想陪她一起说说悄悄话。 “相公,真的不要妾身穿那些服饰吗?” 顾清舞以为夫君是想要自己同房,询问起来。 “有些劳累了,也不想你总是迎合我。再说家中事务繁多,兴伯年纪大了,诗岚又不懂这些,堂弟更是个棒槌脑袋,只会打仗。我只能留小兰陪你一起,回过头看,还是委屈了你。” 楚骁宠溺的抱着顾清舞,这个一路跟着自己走来的女子,到现在还未洗刷父母的冤屈。 顾清舞双臂搂着相公的脖子,爱意满满的问道:“傍晚龚大人来取银子的时候,一个劲的夸相公能耐大,造出的军械可以一当十,这是真的吗?” 楚骁想起这事便痛快不已,这百炼钢的锻造难度极大,不过经过试验也逐步掌握技巧,现在只要银钱到尾,打造出一支无敌军队,到时候把王家抄了,钱就不用顾清舞这么一点一点的辛苦挣来了。便说道:“珊珊,我想好了,先准备三千将士的装备,因为工部的锻造总是需要时日,看天气最多出了二月,匈奴便会南下。就叫龙虎军,可好?” “相公觉得好便是,当初柳家造反一事,妾身十分担忧,事后看相公做的决定,也太过胆大,如今能正面赢得胜利才是稳妥。” 顾清舞说完眼角有些泪花。 “好的,我这次不会再冒险了,等赢了王家,我就将顾侍郎的案情调查清楚,一定要还你一个清白。” 楚骁只有在顾清舞这里,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宁静。 景初帝并没有办元宵宴会,钱倒不是现在的问题,只不过朝中的情况十分微妙,上次已经清理了一批王家官员,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稳住朝局,让宁王和秦王赶紧准备,提防来犯之地。 龚刚近日又找了一批能工巧匠,连闲不住的武勇都来了工坊锻打百炼钢,现在每日稳定在百套产出,再多也不够矿石和人力了,这东西不光费时费工还费料。 “堂哥,这玩意能不能给我一套?我随你上阵杀敌!” 楚雄看着楚骁来回家中的战甲和武器,羡慕不已。 “嗯,你拿去,注意路上小心,记得跟三叔说,只需抽调一万将士即可,多了反而会让匈奴警惕。” 楚骁叮嘱着堂弟,一定要谨慎。楚雄随即出发,前往金城,而胡婉晴后脚又来了长安城,这次她还是为了镇北军来的,上次解决了过冬的棉服,现在则是粮食问题。 李芷依见状有些头痛,楚骁已经把剩余银钱都用来打造战甲武器,而自己身上不过是百万两银子,就算可以支持,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如何采购这么大量的军粮,一时之间没了办法,只好找楚骁来商量一番。 “公主,我确实有粮草,去年就准备好了。不过我是给楚家军准备的,并不是胡家军。” 楚骁当着胡婉晴的面,和李芷依说出了真相。 胡婉晴见被拒绝,眼中的希望变成羞愤,质问道:“你有粮食你为何不卖?你西北的粮草都是通过兵部供给,就算现在孟大人辞官,二皇子也没有为难你。你这些粮草究竟要拿来做什么?” 李芷依见闺蜜生气,在一旁不好开口说话,这粮食是上官宏从江南带来,一直存放在自己郊外的封地之中,足足够十五万楚家军吃三个月,更别说是楚骁的一万精锐了。 “哎,胡小姐,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你只需要知道这些粮草是我母亲的嫁妆就好了,我怎么能随意卖给别人?” 楚骁自然知晓,舅舅上官宏自打把临安产业卖给明家,就把银钱全部投入了粮食之中,直到年前通过荆楚吴家置换而来,方才告一段落。而吴通更是开心,毕竟江南的都是新米,而自己囤积在秦地的粮食都是陈米,怎么说也不亏,于是自己添了三成面粉赠予楚骁。 “只有你西北军的将士才配吃穿不愁吗?我镇北军就要饿死?我父亲已经为此愁白了头发,齐地不肯放粮,而晋阳王家更是视我家为死敌!” 胡婉晴有些欲哭无泪。而楚骁见她的样子也不能透露过多,如今最重要的是抵御王家和匈奴的偷袭,这么重要的事情,无法告知于她。 第127章 孟文松的选择 见那胡婉晴对镇北军着实是费尽了无数的心血,楚骁心中亦是不由地生出了深深的同情之感。他脑海中思绪翻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尚且还未曾自尽的孟月绮。他暗自思忖着,想要用她的这条性命,来逼迫孟文松回到齐地去筹备粮草。 孟月绮原本是被景初帝赐予了自尽之刑,然而只因恰好处在正月这样一个极为不吉利的月份,所以便暂且被关押在了死牢之中,静静等待着过了二月二这个特殊的日子之后,再行处置这件事情。 而那孟文松,在得知自己的妹妹被囚禁于死牢之后,眼见着自己竟然安然无恙,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悲愤之情。他二话不说,立刻便着手前往王家,企图寻求一些帮助或者机会。可谁曾想,在他赶路的途中,竟然意外地与王家人碰了个正着,随后便瞬间被楚雄的手下给捆绑了起来,重新带回了京城,并被囚禁在了此处。 楚骁看着眼前孟文松那副颓废不堪的模样,不禁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孟兄啊,许久未见,看样子你是铁了心要与本世子作对啊,竟然胆敢跑去投靠王家?” 孟文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冷哼一声道:“哼,楚骁,你先是让我的父亲失去了权势,如今又残忍地害死了我的妹妹,今日我落到了你这恶徒的手中,确实是无话可说!” 其实他的内心也是颇为疑惑,自从被抓回到京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之久,为何一直都没有人前来审问自己呢?难道说自己也要像妹妹那样,非得等到二月二之后才会被处决吗?他心中充满了不安与迷茫,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孟月绮可以不必面临死亡的结局,然而却必须被终生囚禁于死牢之中。” 这一抉择就摆在了眼前,楚骁毅然决然地背过身去,仿佛对孟文松所流露出来的滔天仇恨视而不见。 孟文松听闻此言后,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希望之光,他满脸疑惑地询问道:“真的能够如此吗?你究竟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呢?毕竟此事背后牵扯甚广……” 楚骁神色冷峻地回答道:“我娘子之事,你觉得我会不心生怨恨吗?但买凶杀人的乃是李章平此人所为,若要动手报仇,我自然首先会取其性命,而非滥杀无辜。我留下孟月绮的这条性命,也算是看在孟尚书的面子上,给他留一点颜面。不过,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那就是前往齐地秘密收集粮草,悄悄地支援镇北军一些物资。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将你暴露出去,更不会加害于你,我只是希望能够借助你的力量,为镇北军略尽绵薄之力。” 此时的齐地,孟家家主孟廷秉向来秉持着明哲保身的原则,从不与其他世家进行联姻往来,正因如此,孟思源此前四处寻找靠山,也是因为他并非孟家的嫡系血脉,而孟廷秉才是真正掌控着孟家一切事务的“齐王”。他犹如一座沉稳的高山,屹立在齐地风云变幻的局势之中,默默地守护着孟家的根基与利益。 孟文松紧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与无奈,他反复思量着眼前的局势,心中渐渐认定王家或许并非如自己先前所想那般可靠。毕竟是自己那宝贝妹妹亲手夺去了王玺的性命,这家中的王仲衡,此刻正承受着丧子之痛,对于自己这个曾经参与其中的人,又怎会轻易就给予宽容呢?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询问道:“你究竟需要多少粮草?我所能筹集到的数量着实有限啊!” 楚骁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尽力而为吧,切记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我会带你去见孟月绮,之后的事情你就自行斟酌处理吧。”说完,便不再多说一个字,仿佛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等孟文松去执行。 死牢的位置颇为特殊,它并不位于刑部那种常规的关押之地,而是深藏在皇宫之内,专门用来看管那些身份尊贵的皇亲贵族。当孟文松刚刚踏入这阴森的死牢之时,目光不经意间便扫到了坐在角落的三皇子李章平。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如今却已被楚骁打得面目全非,恢复不到昔日的模样。 李章平见到孟文松和楚骁一同出现,顿时怒不可遏,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楚骁,你竟然还敢来!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此刻已然陷入了癫狂的状态,身为被遗弃的棋子,连父皇都不再眷顾他,曾经那风度翩翩的形象,也在楚骁的手下变成了这般丑陋的模样。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似乎恨不得将楚骁生吞活剥,以解心头之恨。 “住口!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想死?没那么容易!我现在要去会会你的老情人了,别来烦我!” 楚骁满脸鄙夷地看着李章平,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之意。 在三皇子这件事上,孟文松对楚骁毫无怨言,只觉得是妹妹有眼无珠,若是跟了今日的楚骁,孟家的家主之位说不定早已易主,换成了自己的父亲。 孟月绮见到楚骁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或许就是她的死期。她说道:“楚骁,你来此不就是要取我性命吗?还不速速动手!我兄长与此事毫无干系。” “说点什么吧,孟兄,我可没耐心废话了。” 楚骁压根儿就不想看孟月绮一眼,他不杀她并非念及旧情,而是觉得这女人的生死对自己已无足轻重。 孟文松随即劝说:“妹妹,世子饶你不死,哥哥我是来劝你的。你杀了王玺,王仲衡定然对我恨之入骨,即便我去王家也是九死一生,倒不如来救你!” “哥!别信他的鬼话,林诗岚已经流产,我只恨没能杀了她,若不是她处心积虑,我孟家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孟月绮死不悔改,言辞依旧咄咄逼人。 楚骁见此情形,强忍着心中的杀意,转身踏出了牢门,若是换作李章平,恐怕早已为自己那尚未出世的三个月胎儿报仇雪恨了。 第128章 静妃的提醒 孟文松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妹妹孟月绮,对如今的他而言,还有何事能比保全家人更为重要?经过上次林府那惊心动魄的刺杀,楚骁已然能够随时发难,将自己与家人斩草除根。回想起之前教唆妹妹暴露出塞路线,设伏二王子达吉之事,他懊悔得犹如万箭穿心。 原本楚骁压根就没打算羞辱自家妹妹,可这一番折腾后,将妹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甚至还让她以身体作为筹码,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困境。 “世子,先前在下因对家妹太过宠溺,才会做出那般举动,今日所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您想必也是一清二楚的。我在此承诺,必定会竭尽全力去支持胡大将军,助其顺利度过眼前的艰难困境呢。” 孟文松满脸恳切地说道,他只想保住妹妹的性命。 而那楚骁呢,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他的眼眸犹如锋利的刀刃般冰冷犀利,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片刻之后,他便头也不回地径直迈出了那阴森恐怖的皇宫死牢,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即将降临的新生命,可如今却不得不去保护那个曾杀害自己孩子的仇人,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如同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在这时,静妃的宫人急匆匆地前来请示,言辞间透露出静妃娘娘有意邀请楚骁入宫一趟,说是想要与他聊上一聊。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本就已经陷入迷茫,不知该如何向娘子林诗岚交代的楚骁,心中更是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疑惑。但他深知自己肩负着诸多责任和使命,即便内心再纠结不安,也只能硬着头皮跟随宫人前去。 踏入静妃居住的宫殿,楚骁看到静妃洪敏正静静地坐在那里,她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开口道:“楚世子,本宫的这个儿子,生性顽皮不羁,实在是缺乏君王应有的风范和气度。上次那明家小姐之事,本宫也是多次严厉训斥过他了,希望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静妃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歉意,同时也隐隐透露着一种试探的意味,似乎是在观察着楚骁的反应。 “娘娘,这可真是折煞微臣了。事情既已说开,不知今日娘娘有何旨意?” 楚骁与静妃素无往来,和四皇子也谈不上有什么嫌隙,着实不知这人究竟意欲何为。 四皇子李章复,终日只知吃喝玩乐,他娶户部尚书左德正之女左丹凝,也不过是母亲静妃的一手谋划,无非是为了确保自己母子平安罢了。 洪敏轻声应道:“世子如今风头无两,将来与宁国公主喜结连理,又肩负教导六皇子之重任,前程定然不可限量。今日妾身只求世子一个承诺,莫要为难章复,让他做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可否?” “娘娘莫非是遭遇了什么棘手之事?据微臣所知,四殿下并未与人结仇,娘娘为何却如此谨小慎微?” 楚骁觉察到洪敏有些异样,要知道,她可是皇子的生母,更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妃子,李章复已然育有二子,洪敏这位母亲竟然不为儿子谋取储位,甚至连京城都不许四皇子久留。 静妃从袖中取出了深藏多年的毒药,亲自走下殿来,将其递给楚骁,言道:“世子,此药颇为怪异,乃是十一年前先皇后病逝前服下的蜜水。” 楚骁的双眼瞪得浑圆,他这才意识到静妃竟是宫中隐藏最深之人,居然能在暗中搜集先皇后的证据,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他只得开口询问道:“娘娘?您是否知晓其中内情?” “不知晓,此乃白姐姐病故前钟爱兑着汤药服下的蜜水,本宫心生疑虑,遂珍藏至今。洪家并非世家望族,更无意卷入纷争,章暨之事,本宫略能揣测,想必是你在背后筹谋。然本宫之子实难担当大任,更不敢与人争胜,只求他能安然度过此生。” 静妃言罢,并没有多做停留,便返回自己的主位之中。 楚骁取到证物后,旋即前往寻李芷依。洪敏此人,心思缜密至极,能于宫中安然度过这么多年,定然是智谋超群。 “公主,这蜜水究竟是何物所制?为何静妃娘娘会对此药心存疑虑?” 楚骁欲从李芷依口中探得些许蛛丝马迹。 “此乃齐地孟家进献的蜜水,究竟有何怪异之处?” 李芷依探查多年,从未怀疑过这蜜水会有何危害,只因先皇后离世时,这些物件皆被太医反复查验,并未发现异常。 楚骁忽地萌生出一个念头,若是这蜜水与毒药产生连锁反应呢? 陈子飞是被帝师许楷祥召入国子监的,缘由在于他不仅学识渊博,更有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这让楚骁认为他是研究药理的绝佳人选。 “世子,在下这厢有礼了,不知您今日寻我所为何事?”陈子飞心中诧异,这楚骁如此人物,怎会突然找上自己,莫非太阳真从西边升起了不成? “陈兄,烦请你钻研一下这张药方,看看加入某味药物,是否会产生奇妙的变化。” 楚骁将先皇后白离离的药方和蜜水的配方,如捧珍宝般小心翼翼地交给了陈子飞。 陈子飞接过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如乌云密布般阴沉,他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先皇后病症所服之药。毕竟,这可是悬案中的悬案,对于他们这些钻研医术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经典的疑难杂症。紧接着,他忧心忡忡地提醒道:“世子,这药效定然是不相克的,您为何突然查起先皇后的事情了?此事还是要小心谨慎啊!” 楚骁见状,无奈之下,只好拿出那瓶蜜水,厉声质问:“这蜜水乃是齐地孟家上供之物,能否替我破解其中的配方?” 陈子飞自然是知晓齐地孟家的蜜水,只是这蜜水虽品质上佳,却并未添加其他药物。直到他的目光落在那蜜水的瓶子上,才惊觉有些异样。他惊讶地提醒道:“世子,这瓶子好生奇怪。为何内壁的颜色已然褪去?按理说,这可是贡品啊!” 经过一番查验,他们发现瓶子的内壁竟然含有雄黄,与先皇后的药方相克,会导致中毒。 第129章 齐地孟家 经过陈子飞的再三确认,楚骁终于明白孟家也参与了谋害先皇后的阴谋,可这齐地遥远,他们究竟意欲何为呢? 楚骁得到线索后,将柳家、王家和孟家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柳家渴望兵权和地盘,而王家则妄图登上高位,于是柳家献出蛊毒,致使先皇后中毒。以太医院的实力,想要治愈并非难事,然而孟家的蜜水宛如琼浆玉露般可口,用来配做入药堪称绝佳,在瓶中动手脚也不易被人察觉。待先皇后香消玉殒后,懿贵妃高悦云便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她背靠王家,诞下了景初帝的长子。 可如今最大的疑问是,孟家家主孟延秉究竟能得到何种好处呢?他为何不拉拢孟思源,反而要卷入这惊心动魄的夺嫡之争呢? “且慢!你此刻便急匆匆地去寻懿贵妃,她真的会轻易承认吗?即便她看似是这场事件的受益者,但她又为何不曾早早对你们父子二人以及六皇子痛下杀手呢?如今看来,知晓此等隐秘之事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那王仲衡与孟廷秉而已。” 楚骁眼见李芷依的神情因愤怒而变得愈发激动,心中不禁一紧,连忙伸出手拉住了她。 李芷依此时早已被内心深处对于母亲的仇恨完全冲昏了头脑,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口中大声喊道:“我一定要杀了那高悦云,让王家的那些人不得不自己乖乖地跳出来!” 说罢,她便欲挣脱楚骁的束缚,朝着复仇的方向疾奔而去。然而,楚骁怎会任由她这般冲动行事,他一个箭步上前,直接用双唇封住了李芷依的樱唇,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李芷依起初是剧烈地反抗着,眼中满是怒火与不甘,那双手不断地在楚骁的胸膛上胡乱挥舞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力气渐渐消散,从最初的激烈反抗逐渐转变为无力地拍打起楚骁的臂膀,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看到李芷依终于停止了那种不顾一切的冲突行为,楚骁轻轻地叹了口气,温柔地安慰道:“好了,别再这样,冷静一些。或许我们可以找胡婉晴过来询问一番,毕竟孟延秉此人向来心思深沉,他难道就只是单纯地想要针对燕城,从而谋取利益吗?也许这里面还有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隐情。” 孟文松早已带着使命出京而去,那京城与燕城之间距离遥远,一路风尘仆仆,只为能尽快着手去办理至关重要的粮草事宜。这燕城之地广袤无垠,看似资源丰富,然而真要谈及粮草供应,却不得不依赖于豫州以及齐地源源不断的补给。 胡婉晴得知此情况后,内心自是了然,她深知此事的重要性,所以也早早得到了楚骁的郑重允诺。有了楚骁的支持,她便果断决定动用手头现有的银两,亲自前往豫州筹备运粮之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那李芷依忽然派人传来消息,让她速速前去赴约,说是有要事相商。 胡婉晴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匆赶往约定之处。当她见到李芷依时,只见对方正紧紧压着心中那股莫名的邪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不安。 李芷依开门见山地问道:“晴晴,能否跟我详细说一说那孟延秉究竟为何要如此针对胡大将军?我听闻在顾豪山侍郎获罪身死之后,这燕城的形势便瞬间变得危机四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婉晴闻言,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与迷茫。她轻声回答道:“公主,实不相瞒,我也曾私下里询问过家父此事,我听闻家父和孟延秉以及他的弟弟孟延坤曾经是儿时一起玩耍的好友,关系十分亲密。而我的母亲据说也是齐地之人,本应交好。可如今却闹到了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父亲他并未将其中的缘由详细告知于我,我也是一头雾水啊!” 线索不足,楚骁只能先去岳父林相家询问一番,可得到的结果却是一桩奇葩事情。胡婉晴的母亲刘雅本是齐地人,据说是孟延秉先看上的刘雅,而刘雅看上了胡万军。孟延坤本来并不为哥哥助阵,反而帮了胡万军,之后孟延坤和胡万军一起从军,直到因为军功之事断了联系。 楚骁觉得有些好笑,儿时的同伴搞出了三角恋,可想到了孟延坤,突然惊醒过来。心想:难道死去的华海就是孟延坤吗? 回到家中的楚骁缓缓开口,将那充满波折的事件娓娓道来:“孟家主和胡大将军因一名女子而陷入纷争,那场景想必十分激烈。身为弟弟的孟延秉,本应在兄长遇到困难时伸出援手,可他却非但没有帮助大哥,反而帮着外人去抢夺大嫂。这种行为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仿佛他心中有着别样的盘算。而后,这位孟延坤凭借着赫赫军功逐渐崭露头角,却不知为何与胡大将军产生了裂痕,最终闹得不可开交,也没脸再回齐地面对族人,只能选择暗中行动,独自一人去打压胡大将军,试图挽回曾经失去的颜面。” 林诗岚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相公,皇后跟孟延坤究竟有何联系呢?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给柳家投诚吗。” 楚骁心中同样充满了疑问,无奈地说道:“这孟延秉在齐地可谓是一手遮天,就连孟思源那样精明的人都要退避三舍,乖乖地靠在一边。即便他对胡大将军怀恨在心,可这和先皇后的事情之间,似乎怎么也搭不上边啊。” 此时,齐地的局势愈发复杂紧张。孟延秉独自坐在书房之中,目光冰冷地盯着桌上的燕城奏报。那份奏报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刺痛着他的心。他紧握双拳,心中满是对胡万军的痛恨,那种恨意如同熊熊烈火,燃烧着他的灵魂。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胡万军身败名裂,为自己的弟弟报仇雪恨,哪怕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第130章 备战前夕 眼瞅着正月即将过去,时间紧迫,卜戈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出发行军的各项事宜。待到春暖花开之际,他将率领着英勇无畏的草原勇士们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攻入兴庆府,誓要将其中的一切财富、权力统统纳入囊中。 而另一边,贺遂单于心急如焚地盼望着他的二儿子达吉能够早日归来。尽管他膝下子女众多,但真正具备超群才能的唯有长子卜戈与次子达吉二人罢了。如今,卜戈已然集结起那些坚定追随于他的拥趸者,整军备战,只待出征号角吹响;然而,达吉却迟迟未能现身于王庭之中。 贺遂单于深知此番局势险峻异常,犹如一场豪赌,他不得不两面下注以求最终一搏。然而,面对自身所患的巫蛊之症,他早已心知肚明,治愈无望。此刻的他,满心忧虑的不仅仅是这场生死攸关的战争胜负,更牵挂着两个儿子的安危与前程。 与此同时,良娜也已从父亲口中得知了全盘计划。这位心思细腻的女子心中忐忑不安,她最为担忧的便是兄长尚未结束闭关修炼,顺利返回草原之时,大宁方面若是察觉到匈奴即将起兵进犯,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兄长掳去当作要挟的人质。如此一来,整个局面必将陷入更加错综复杂且难以收拾的境地。 “快些,格图,我们要赶紧起兵,让达吉不能回到草原。我收到了消息,那胆小如鼠的家伙居然从燕城绕道回京,看来是惧怕王家将他扣留。” 卜戈已经想好了一切,当自己攻下兴庆府,与王家合兵的时候,达吉就再也不可能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回禀大王子,属下预计还需两日时间,便能将所有事项筹备完毕。” 格图作为卜戈的智囊军师,肩负着统筹管理军中大小事务的重任。此刻,达吉已然抵达燕城地域,并将那至关重要的通关文书郑重地交予了镇守此地的大将军胡前行手中。 胡前行内心深处实则对这些匈奴人充满了切齿仇恨,但景初帝此前下达的密函已向他透露了此事的大致因由。无奈之下,他只得强压怒火,对着眼前的达吉沉声言道:“二王子,此次望你归去之后能够成功地平息双方之间燃起的战火。依本将军所获消息,你那位兄长貌似已然开始着手筹备军事行动,企图侵犯我大宁边境。倘若你此番回去乃是协助于他,那么本将军定会率领大军,一举剿灭你们的部落,绝无半点姑息!” 然而,达吉又岂是愚笨之人?去帮助卜戈这样的蠢事,他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出的。即便真的侥幸攻入兴庆府,那也远非能够长驱直入长安城可比。况且,对于达吉而言,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王位才是当务之急,而被他人趁虚而入、端掉自家老巢这等窝囊之事,无论是谁恐怕都难以承受。 只见达吉昂起头颅,毫不示弱地回应道:“胡将军,请莫要以为本王子会惧怕于你这番威胁。若是你执意不肯放行,本王子当下便愿与你一决高下,单打独斗一番。须知我草原儿郎皆是英勇无畏之士,面对生死从不会有丝毫退缩之意!” 尽管如此,达吉心里也清楚,真正动起手来未必能讨得多少便宜,但在口头上,他必须坚决扞卫住自己以及所属部落的尊严与气势。 “希望你能信守诺言,千万不要辜负陛下的一番良苦用心!倘若你敢食言,我燕城的全体军民定会与你不死不休,哪怕倾尽所有也要报此血海深仇!” 胡前行目光如炬地紧盯着眼前的男子,心里暗自思忖道:此人看上去绝非善类,即便如今成功夺取了匈奴王位,但以其野心勃勃之态,恐怕日后依旧会对大宁的广袤疆土虎视眈眈、妄图染指。 而站在对面被胡前行审视的达吉,此刻内心实则正强忍着无尽的愤怒与屈辱。他深知当下最为紧迫之事乃是尽快登上匈奴王座,只有如此才能确保母亲和妹妹的生命安全无虞。然而,在他心底深处还深藏着一个人——远在长安城的明璃雪,那可是他心头永远无法磨灭的一抹白月光。可眼下局势如此复杂艰险,他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能够赶得及去守护这份纯真美好的感情。 与此同时,身处长安城国公府中的明璃雪亦是举步维艰。由于姑姑明琳态度坚决,执意要她返回林府,甚至为此特地唤来了白奇并派遣数十名官兵一路护送其出行。可怜的明璃雪就这样失去了人身自由,宛如一只被困于牢笼之中的金丝雀般无助又无奈。 “姑姑,您就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家里那么多事务等着我去处理,如果事事都要依靠别人,那咱们偌大的家业可该如何经营下去啊!” 明璃雪一脸无奈地看着围在身边的护卫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烦躁之情。每次在长安城出行,这阵势简直比秦王还要浩大。要知道,就连尊贵无比的秦王殿下出门,身旁也不过只有十来个亲军护卫罢了。 “雪儿,这件事姑姑可以帮你处理。再说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家的,整天住在自己姐夫家中,成何体统啊?且不说这于礼不合,传出去难免会遭人非议指指点点的。而且,那楚骁如今还并非你的夫婿,你这样一直待在他那里,日后若是遇上了其他心仪的公子,岂不是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啦?” 明琳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她身为明家之人,自然十分看重家族的声誉。况且,她也希望自家侄女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番感情之事,莫要一时冲动误了终身幸福。 而另一边,林若栋最近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由于朝廷事务繁多,陛下不断催促着要钱,自己的女婿又急需铁矿等物资,再加上木炭价格也跟着一路飙升,使得整个局势变得愈发紧张起来。更糟糕的是,这户部、吏部以及工部皆归他所管辖,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他纵使有三头六臂,此刻也感到有些自顾不暇了。 第131章 宁王的抵抗 楚骁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来自兴庆府的军报,心中犹如算盘珠子一般,暗自盘算着时间。在这段等待的日子里,他一直忙碌于京城郊外。他不仅密切关注着军械的筹备进展,更是对龙虎军的各项战备事务亲力亲为、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天,龚刚来到训练场,看到龙虎军正在进行一种前所未见的奇特训练方式,不禁惊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世子,这究竟是什么样的锻炼方法啊?怎会如此怪异?” 楚骁微微一笑,解释道:“龚大人有所不知,这种训练乃是我梦中所得,算是独门绝技。” 原来,为了提升龙虎军的战斗力,楚骁不惜自掏腰包,确保士兵们每日都能吃得饱、喝得足,并且让他们以前世部队的训练方式增强体魄。以便他们能够在这为数不多的时日里如春笋般迅速增强肌肉力量和持久耐力。 处理完训练场上的事务后,楚骁转头看向龚刚,语气诚恳说道:“龚大人,近日来真是辛苦您了!关于二殿下那边,我自会向他如实禀报。如今工部事宜繁杂如乱麻,还望您不要为此忧心忡忡。此外,我的岳父大人近来确实操劳过度,所以希望您手下的那些官员们务必尽心尽力地办好每一件差事。” 为了此次出征,楚骁犹如离弦之箭,全力以赴。他将工部的大半资源如潮水般调集过来,用于制造精良的军械装备,现在工匠们已经可以熟练掌握锻造技巧,每日能造出最多一百五十套坚如磐石的百炼钢战甲。而二皇子李章暨则如一位运筹帷幄的军师,负责统筹安排这些军械的分配与调度。众司其职,只为了确保这支即将出征的军队能够以最佳状态奔赴战场,不辱使命。 二月初七,卜戈已如猛虎下山,蓄势待发,带领六万大军准备率先开拔。随后还有九万大军和民夫保证后勤补给。这下,压力都到了宁王李功成这里,他的部队其实并不弱,可是这匈奴竟然出动了十五万大军,这可是匈奴一半的兵力啊! 依照约定,达吉回到王庭后,需向胡前行示好,将自己所能掌控的军队如羊群般收拢,退避百里。这也让王仲衡心中泛起了别样的涟漪,既然边境已经无忧,那自己可以出兵十五万,静待卜戈和宁王两败俱伤后,如猛虎下山般直接偷袭兴庆府,如此岂不美哉? 长安城没几日便收到了八百里加急的军情,卜戈果然率军南下,宁王以八万大军对阵十五万来犯的匈奴之敌,除了如困兽般死守城池,别无他法。 楚骁占用了大部分工部资源,让自己的岳父林相如老牛般任劳任怨地擦屁股。二皇子李章暨的兵部也并非是吃素的,他虽无人协助,但兵部也只能如挤牙膏般供应秦王的军械,让秦王世子李泽言带着五万守备军开拔前往兴庆府支援。 吴思晴在家中如坐针毡,见夫君已经出城,连忙找到父亲吴诚商量,看看能否求助世子,能够提前出发。吴百道本想自告奋勇前去说明情况,却被吴诚如泼冷水般制止,说是世子这般用兵如神之人,肯定是有自己的深思熟虑。 其实秦王早就和楚骁商量好了,将工部改良后的十门火炮如秘密武器般运送至兴庆府防御,而剩下的十门就等着改良过后,如让楚骁带去上郡防范王家。 楚骁见自己的三千龙虎军已经准备完毕,就放出消息,说是自己偶感风寒,不便领兵,便让楚雄带着三千龙虎军出发前往兴庆府。 王仲衡自然还能收到长安城的情报,见状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这宁王和李泽言合兵已有十三万大军,楚雄带三千精兵前去又有何意?楚雄被堂哥吩咐,绝对不能贪功主动出击和卜戈的十五万大军对抗,只能作为一支奇兵,收割残局。 “哼!狗东西,你居然还好意思在家里跟珊珊妹妹玩耍?楚雄替你去出征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别告诉我你有力气欺负珊珊,没力气骑马!” 林诗岚怒气冲冲地瞪着楚骁,看到他那副悠然自得、在家中装病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是噌噌往上冒。 楚骁却不慌不忙地躺在椅子上,悠哉游哉地晃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岚岚,你别这么着急。武勇正在帮我训练龙虎军呢,他们可是致胜的关键力量;而且龚大人负责打造的战甲目前还未完工,最重要的是,火炮才是真正能够决定胜负的大杀器!这些匈奴人头脑简单得很,他们就算拼命攻城,也不可能轻易攻克城池。到时候,只要我们的火炮一响,就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再说了,堂弟楚雄率领的那三千龙虎军可不是吃素的,一旦遇到匈奴的逃兵,必定能杀得他们丢盔弃甲,再也不敢来犯。” 楚骁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眯起眼睛,透露出一丝精明和狡黠。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了王家的险恶用心,因此果断改变了原本亲自前往前线击败匈奴的计划。如今,他正盘算着如何给王家来个出其不意的反击,直接在上郡埋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要知道,此次景初帝可是下了血本,几乎把所有的家底都押在了这场战争上。秦地原本有二十万大军,但其中五万已被李泽言抽调走了。而楚家军在西北按兵不动,显然有着更深层次的战略考虑。至于剩下的那十五万大军,则不仅要防守西南方向柳家的残余势力,还要应对可能来自其他方面的威胁,尤其是冲关,那里重兵囤积,又占领地形优势。可就在这样紧张的局势下,楚骁仅仅用了一句话,就让六皇子李章韬带领五万大军前往上郡驻防。如此一来,上郡的兵力得到了进一步增强,而楚骁的布局也越发显得神秘莫测起来…… 第132章 示弱勾引 宁王李功成远远地瞧见李泽言朝着自己走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士兵,带着重要的旨意。 待李泽言将密旨交给宁王后,李功成不解旨意是何用意,不禁面露疑惑之色,开口问道:“泽言啊,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还带来了陛下的意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陛下要我们死死守住城池,还要做出一副畏惧敌人的模样来?” 李泽言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解释道:“大伯,这其实是楚世子定下的计策。您想想看,咱们的骑兵与那匈奴相比,实力确实稍逊一筹,如果贸然出城迎战,只怕损失惨重。所以,我们就让他们主动来攻城,等他们靠近到一定距离时,再用火炮直接冲击他们的阵型,将他们的骑兵一举打散、打残。如此一来,就能确保万无一失啦。” 宁王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又追问道:“楚骁?他既然想出这么个主意,为何自己不过来亲自指挥,反而派你来传话?而且,你对这军中事务可是一窍不通啊!”显然,宁王对于楚骁的安排感到十分费解。 李泽言被大伯当众指出自己不懂军务,却并没有因此而生气或者觉得难堪,他依旧面色平静地回答道:“大伯,依我之见,楚世子大概是希望由我出面,向匈奴示弱。毕竟如今兴庆府有着整整十三万大军驻守,那卜戈本来就不敢轻易发动攻城之战。若是知道我在此处,说不定他还会因为轻视于我而放松警惕呢。” 宁王看着眼前为楚骁说话的侄儿,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要知道,此时身处战场之上,任何决策都关乎着无数将士的生死存亡,岂能像儿戏一般随意指挥?这般做法着实令身为最高统帅的他感到极度不悦。 “罢了罢了,暂且先等等看,待他们开始攻城再说吧。毕竟这火炮的射程的确有些短了,还是等敌军靠近些再开火攻击为好。”一旁的李功成开口说道,他心里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些可都是他李家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军队,自然是想要尽可能地保存实力。 就这样,双方竟然就这么僵持住了,谁也没有率先发动攻击。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三日,眼看着迟迟没有动静,匈奴一方的卜戈不禁心生疑虑,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其实他早就按捺不住想要下令攻城了,但每次刚有这个想法,都会被身旁的军师格图给拦下来。格图总是一脸严肃地提醒道:“将军莫急,此事恐怕其中有诈啊!” 而就在这时,楚雄带领着三千龙虎军匆匆赶到了城内。见到宁王之后,楚雄赶忙将自家表哥的意思转达给他:“宁王爷,我堂哥说了,如果匈奴能够一直忍着不进攻的话,还请宁王世子出城去对他们加以嘲讽一番,然后迅速逃回城中即可。” 听完这话,宁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什么!居然要让本王的儿子去充当那活靶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之时,李泽言站到了宁王身旁,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只见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宁王,言辞恳切地说道:“大伯啊,您可得听侄儿一言。楚骁的本事咱们都心知肚明,以他的能耐,又怎会无缘无故地害了堂哥的性命呢?所以依小侄之见,这打仗之事固然由您全权负责,但论及谋略计策,还是听从楚世子的安排更为妥当些。想当初,他轻而易举地便将那实力强大的柳家军给瓦解掉了,而且己方的守备军几乎没什么损失。如此神机妙算之人,咱们不听从他的建议岂不可惜?” 宁王心中此时正憋着一股无名邪火,虽然他自己也绝无出城迎战的打算,然而一想到楚骁竟然能未卜先知、将匈奴的一举一动都算得精准无误,心里头就不禁感到一阵别扭和不舒服。随后,李明启领命率领着五千轻骑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城门,向着敌军阵营疾驰而去,试图向对方叫阵挑战。 战场上,李明启与卜戈一交锋,便落于下风。只见那卜戈勇猛异常,手中兵器挥舞得虎虎生风,几个回合下来,竟打得李明启只有招架之功而毫无还手之力。突然,卜戈瞅准时机,猛地发力一击,险些将李明启直接击落马下。李明启大惊失色,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匆忙调转马头,带领着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逃回城中。 卜戈眼见对手如此不堪一击,顿时士气大振,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兄弟们,快给我追上去!这所谓的宁王世子简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酒囊饭袋,居然妄想逞强耍威风来杀我一个下马威,真是不自量力!今日定要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全军出击!”说罢,他大手一挥,麾下士兵们纷纷响应,喊杀声震天动地。 与此同时,格图原本想要出言劝阻卜戈穷追不舍,以免落入敌人的陷阱之中。但无奈军令如山倒,他身为下属,也只得服从命令,率领着后军紧紧跟随接应,以防前方部队遭到那一直坚守不出的李家军的突然袭击。一时间,整个战场局势变得愈发紧张刺激起来…… 依旧是那熟悉的配方,铁蒺藜与绊马索,更可恶的是城门前一里之地布满了小坑,许多步卒如坠深渊般直接摔倒在地。宁王见状,怒发冲冠,直接下令用火炮发射,刹那间,火光冲天,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点燃,血肉横飞,如一场血腥的雨幕。 卜戈看着前军的尸体如小山般堆积,已经填平了土地,却执意要继续攻城。李泽言苦口婆心地劝说大伯不要着急出城迎战,而是要等敌军进入城中再打。经过改良的火炮装填速度如疾风般迅速,这炮弹的杀伤力可比箭矢要大得多,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经过一日的浴血奋战,直至黄昏,卜戈见己方死伤惨重,如残兵败将般只能鸣金收兵。而楚雄却如鬼魅般绕到了匈奴的粮草营,冲杀起来,放火之后又如狡兔般迅速逃离了战场。 第133章 认怂僵持 卜戈在这场大战中遭遇惨败之后,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殆尽。仅仅这一日之战,就让他折损了将近上万的兵马,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然而,更令他感到愤怒和懊恼的是,自己的军队竟然遭到了敌人的偷袭,而且被偷袭的还是至关重要的粮草!如今失去了粮草补给,他不得不暂时停止攻城的计划,等待后续的支援到来。 格图身为军师,深知此时不宜对主帅过多指责,毕竟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谁也无法完全预料到所有的情况。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那支成功突袭粮仓的小部队,并从士兵们的禀报中了解到一些关键信息。据士兵所言,这支小部队的装备极为精良,远非一般军队可比。 而负责守卫粮草营的士兵并非军中的精锐力量,因此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时,根本无力抵抗。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带领这支小部队的将领名叫楚雄,他仅率领着区区两百名部下,却能够在完成任务后全身而退,没有一人伤亡,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大王子,以目前的局势来看,我们恐怕很难攻克兴庆府啊。如果选择向西绕道而行,又极有可能会落入楚家军设下的埋伏之中,届时我们将会面临被两面夹击的危险境地。依臣之见,倒不如现在就向王家请求援助,恳请他们出兵牵制住秦地的守军。如此一来,或许能够打乱敌军的军心,为我们创造有利条件。”格图眉头紧锁,满脸忧虑地说道。 与此同时,身处另一方阵营的楚云玄已然得知了卜戈军队的战况,但楚骁却传来消息,严令禁止他们采取任何行动。原来,六皇子已经离开了秦州,现在西南只有卢斜谷在汉中镇守。 宁王在战场上大获全胜,捷报传来之时,他满心欢喜,心情格外舒畅。然而,就在此时,远在后方的楚骁得知这个消息后,竟出人意料地传去一则指令,要求宁王立即向敌军求和。 当李功成听到这个消息时,顿时怒不可遏,气得暴跳如雷。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质问道:“楚雄!你哥哥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为何还要主动求和呢?这简直闻所未闻!” 面对李功成的质问,楚雄一脸茫然,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王爷息怒,末将确实对此毫不知情。堂哥并没有事先告知于我,所以对于他此番举动的意图,我实在无从猜测。末将之前已经烧毁了卜戈一部分的粮草。即便他有心继续作战,但在粮草短缺的情况下,恐怕也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来筹备军需物资。如此一来,我们便能争取到一些喘息之机。” 与此同时,宁王求和的消息迅速传到了京城。景初帝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当即下达诏令,命令李泽言和楚雄即刻接管军权,并严令他们务必击退匈奴,不得有误。 王仲衡对宁王此举亦是感到十分诧异。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推测宁王之所以选择求和,很有可能是出于保存自身实力的考虑。毕竟,纵使拥有威力强大的火炮助阵,这匈奴士兵依旧凶猛异常,给宁王的军队造成了颇为惨重的损失。而他竟然能够不出关协助匈奴,而是直接挥师攻打上郡,如此一来,便能从侧翼对兴庆府形成威胁,也让景初帝心生恐惧,迫使李家军回援,究竟是保大还是保小,这无疑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楚骁早已和赶赴而来的六皇子李章韬在上郡恭候多日,并且佯装出一副城门大开的模样。城中自然有人将这一情况禀报给了王家,这恰好落入了楚骁的陷阱,在王家前进的必经之路上,他准备用火炮猛轰山坡,制造人为滑坡,将王家军队困死于垭口,然后将其当成刺猬般肆意射杀。 京城中的气氛异常诡异,百姓们误以为宁王有了谋反之心,会与匈奴一同攻入长安。刹那间,城中再度陷入人心惶惶的局面。 二皇子李章暨百思不得其解,楚骁究竟意欲何为,他本人正在养病,却让楚家军前去支援楚雄,如今宁王的态度扑朔迷离,长安城的安全隐患再度浮现。 “老师,楚骁这小子是否有些胆大包天了?朕动用了十万守军援助他,此刻他居然不乘胜追击,反倒要朕下旨斥责宁王。” 景初帝并不担心匈奴,只是惧怕王家直接南下直捣长安。 帝师许楷祥已然洞悉楚骁的意图,微微一笑,说道:“陛下,老臣认为楚世子的想法的确有些冒险,不过上郡驻军,恐怕是算准了王仲衡会妄图夺取最大的利益。倘若他王家倾巢而出,匈奴和胡大将军绝不可能坐视不管,而当下最为明智的做法便是王仲衡派遣一半的兵力前去攻打上郡,进而威胁兴庆府和长安城,如此一来,陛下您才是需要做出抉择的那个人。” 自古以来,守军就比攻城要容易得多,况且长安城还有火炮镇守,表面上还有十万大军严守着各个关隘,再加上景初帝的皇城禁军和京郊大营八万军队,根本不可能直接攻打长安城。 “老师,朕对楚骁的心机可谓忌惮至极,此等用兵之法,若是娶了朕的女儿,他日倘若妄图登上那龙椅……” 景初帝想通此节,顿觉楚骁之能远胜王仲衡百倍。 许楷祥轻抚胡须,满脸得意地说道:“陛下,老臣可不觉得世子是那心怀叵测之人,只要陛下诚心相待。况且世子此次遣六皇子前往上郡,陛下可知其中深意?更何况世子的家人皆在长安城,他自己更是未曾携带一兵一卒出京。” 景初帝听罢,已是汗流浃背,原来楚骁连自己的顾虑都已考虑周全,这林诗岚和顾清舞皆在府中,林相也在为国家大事鞠躬尽瘁,更不用说自己的女儿还在日夜思念着他。想来是自己这个身为君王的人疑心过重了。 “老师,是朕想得太多,此次待楚骁凯旋而归,朕都不知该如何抉择,是将女儿许配给他,还是先应承明家小姐之事。” 景初帝面露窘色,有些难为情地笑了起来。 第134章 埋伏王家 晋阳王家家主王仲衡膝下儿女成群,共光嫡出就有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其中,王玺身为长子,且被视为下一任家主,但他在带兵打仗方面的才能却不及次子王撼。 就在这次,整整十五万的并州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气势汹汹地朝着上郡逼近而去。对外宣称,他们此行是要协助宁王抵御外敌,然而实际上却是暗藏玄机,妄图逼迫景初帝就范,让其在某些关键问题上做出抉择。 另一边,楚骁则与上郡的守军紧密联手,双方加起来将近九万人马。在上郡本地原本便有着三万的守军,再加上楚骁所率领的龙虎军足有七千人。还有六皇子李章韬从遥远的秦州调来了五万多人的大军前来增援。起初,王家之人误以为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军队换防行动,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可是,当王撼的先头部队风驰电掣般抵达上郡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大吃一惊。只见那上郡的城防竟是如此松懈,简直可以用稀松来形容!不仅如此,他们还意外地发现,六皇子李章韬竟在这个关键时刻出城离开了。 王撼的部下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快马加鞭地给身在后方的二公子送去了紧急情报。信中言道:“上郡此刻城内空虚,猜测城中兵力已被抽调前往兴庆府支援了。” 得到此消息后,王撼心中暗自思忖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李章韬其实此时正稳稳地驻守在城外的大营之中,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注视着城门方向。这座城市的城防将士早就换成了他的心腹亲信,只待城内稍有风吹草动,便能迅速响应,以雷霆之势杀回城中。 另一边,楚骁率领着七千精锐的龙虎军,悄然隐匿于山峦之间。他们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发动一场惊心动魄的炮击,将并州军的中军一举埋葬。 “世子,末将实在不解,为何我们不去截断王家那三万前军呢?一旦这三万人抵达上郡,六殿下那边可就危在旦夕啊!”武勇满脸忧虑之色,眉头紧紧皱起,目光焦急地望向李章韬。这位身经百战的猛将,对于眼前局势的担忧溢于言表。毕竟,六殿下年纪尚幼,只有区区十四岁,能否承受住如此巨大的压力,着实令人揪心。 然而,面对武勇的质疑,楚骁却显得格外镇定自若。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眸,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若是连这点压力都顶不住,那么他也就不配去争夺那储君之位了。想必陛下也是这般想法,你明白了么?” 听到这番话,武勇不禁浑身一颤,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梁骨升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世子的心思竟然如此深沉缜密,其城府之深简直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都心生畏惧。 与此同时,王家的三万前军已然浩浩荡荡地抵达了上郡。不过由于领军的二公子王撼尚未赶到,这些士兵们也不敢贸然行动,只得暂时按兵不动。而李章韬则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要求他们在城外驻扎,并严禁入城骚扰百姓。一时间,双方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状态。 王撼悠然自得地骑在马上,心中暗自思忖:“这六皇子也忒昏庸无能了些,身为景初帝的嫡子又如何?若换成是本公子,恐怕早就登上那太子宝座,成为储君了!”想到此处,他不禁嘴角上扬,沉浸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无法自拔。 然而就在此时,毫无征兆地,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云霄,紧接着便是地动山摇、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刹那间,整个战场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位于中军位置的士兵们,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剧变,一个个惊慌失措,完全乱了方寸。他们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原本严整有序的阵形瞬间土崩瓦解。 而楚骁却丝毫没有要将这些中军全部坑杀之意,他只是派出麾下最为精锐的龙虎军,目标直指王撼一人,势必要将其生擒活捉。由于中军已然被山体滑坡所阻断,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力量。而论及小部队之间的作战能力,龙虎军堪称以一当十,强大无比。只见那武勇身先士卒,如猛虎下山一般直冲敌阵,手中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轻易便将王撼从人群中揪了出来。 “王公子,今日初次相见,还望多多关照啊!不知可否借你手中的印信一用呢?” 楚骁面带得意之色,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王撼。 王撼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强装镇定道:“果真是楚世子啊!王某佩服至极。只可惜我这中军足有八万余人,就算你们能擒住我,难道还妄想能够安然逃脱不成?” 说罢,他瞪大双眼,企图以此来恐吓楚骁。 楚骁眼见着王撼坚决不肯退让一步,他那原本平和的目光瞬间变得如鹰隼般锐利,冷冷地开口道:“自然可以!只要本世子乐意,活埋了你这区区八万将士简直易如反掌!难道你以为凭借你这点兵力就能与眼前这座巍峨的大山抗衡吗?真是不自量力!”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扬起手臂,用力一挥。刹那间,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将整个山脉都撕裂开来。 伴随着阵阵轰鸣,只见那炮弹如同雨点一般密集地砸向山谷中的敌军阵营。一时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四处都是士兵们惊恐万分的惨叫之声。这片曾经宁静的山脉此刻已然变成了人间炼狱,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站在一旁的王撼目睹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心中早已被恐惧填满。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楚骁,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竟会有如此能够呼风唤雨、掌控生死之人。往昔的威风凛凛在此刻荡然无存,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呆立当场。 就在这时,武勇率领着一队人马从一条隐秘的小路迅速穿插进来。他们动作敏捷,如鬼魅一般穿梭于山林之间。很快便来到了王撼身边,二话不说,擒获他就朝着山脉之外奔去。经过一番疾驰,众人终于顺利逃出了山脉。 然而,另一边的王家军队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他们的前军直到此时方才惊觉,自家那位不可一世的二公子竟然已被敌人活捉而去。更糟糕的是,其中军此刻仍被困在山谷深处,忙着清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巨石,根本无法抽身前来支援。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多达九万之众的强敌,前军仅有的三万余人顿时慌了神。他们深知自己无论人数还是实力都远远不及对方,继续抵抗下去唯有死路一条。无奈之下,这些残兵败将只好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选择举手投降。 第135章 胡婉晴的担忧 楚骁深知自己根本无法吞下十五万并州军这头庞然大物,他只想借助王撼的身份和印信,让三万前军乖乖缴械投降。而中军在被自己的火炮这头凶猛巨兽震慑后,主帅又被擒拿,军心必然如散沙一般,再无半点战意。 李章韬已然收到了龙虎军的消息,进城后有条不紊地统筹一切,这与他几月前那优柔寡断的性格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当时若不是胡婉晴当机立断,手起刀落杀了秦州原知府,恐怕他也难以如此雷厉风行地掌握秦州大权。 武勇亲自押解着王撼返回上郡,而城外的并州前军见二公子被俘,在短时间内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失去了战意,毕竟他们本就是大宁的子民,从未想过要推翻李家的统治。而如今六皇子李章韬在此,更是让他们如老鼠见了猫,不敢有丝毫妄动,只得乖乖缴械投降。 并州中军在逃离垭口这龙潭虎穴后,副将王离匆忙组织起来,如饿虎扑食般冲向了上郡,可主帅王撼已被五花大绑在城门楼上,楚骁只传信一封,让王离带回晋阳府,好让家主王仲衡仔细掂量一番。王家即便要严惩投降之人,也绝不可能将三万前军的家人赶尽杀绝,那样只会让自己的并州军民陷入混乱,杀人诛心,这便是楚骁的高明之处。 在接到楚骁的书信后,王仲衡看到上面是六皇子李章韬的字迹,字里行间将利害关系阐述得清清楚楚,还说这三万将士及家属需要妥善安顿。 “去,传信给孟廷秉,我并州军如今已失了先机,万没料到楚骁用柳明远制造的火炮,竟然有如此惊天动地之威力。” 王仲衡的拳头紧紧攥起,仿佛要将楚骁和皇族李家碎尸万段。 在上郡城中,李章韬一丝不苟地整顿着军纪,同时又悉心安抚着三万并州前军。他承诺,愿意返乡者可领取路费,而选择继续从军、留在秦地者,将确保其并州家人无后顾之忧。 这无疑是楚骁的一记杀手锏,如同一把利剑,直插并州军的心脏,扰乱了他们的军心。如今,局势已然明朗。尚未开战,主帅二公子王撼便已被生擒,前、中、后军已然脱节。再使出招安的手段,并州军顿时如同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姐夫,你这手段让我畏惧,父皇恐怕会对你心生猜忌,届时姐姐可就陷入两难之境了啊!” 李章韬善意地提醒着楚骁。 “好生学着,仔细看着,莫要去想那些后事。待你真正长大成人,自然便会知晓陛下的心思。” 楚骁也不愿对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孩子过于严苛,只要王家能够暂时撤军,这兴庆府的战事,即便无法直接将匈奴赶回草原,也不会构成太大的威胁。 胡婉晴在长安城中听闻了上郡的消息,她本打算处理完事务后便返回燕城主持大局。然而,她对孟文松的能力并不信任,毕竟一个以画技闻名的大家,能否为自家的镇北军筹集到足够多的粮草,实在是个未知数。无奈之下,她只能不时地前往宫中,寻求李芷依的帮助。 “晴晴,你找我也是徒劳,这上官宏乃是世子的亲信,粮草虽在秦地,可运送到燕城却是困难重重,犹如登天。倒不如等那孟文松前去居中协调,远水终究难解近渴啊!” 李芷依虽也忧心胡大将军会因粮草之事遭匈奴偷袭,但眼下更为紧迫的是楚骁能否顺利稳住王家的下一步动作,确保兴庆府之战无后顾之忧。 “公主,我能否去拜访四殿下?静妃娘娘的父亲可是开封知府,或许他能助我爹一臂之力。” 胡婉晴心中忧虑万分,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千万不要去呀!我那四弟是什么性子,可是人尽皆知的啊!万一到时候静妃真要你嫁给他,那可如何是好?” 李芷依面露忧色,心中着实纠结不已。平日里,她与静妃素无往来,上次能得到有关自己母后线索的消息,是承蒙静妃相助。然而此次事关重大的运粮救援事宜,让她实在难以启齿向静妃求助。毕竟二人之间的关系尚未亲近到可以随意开口的地步。况且,若是贸然前去求见四皇子李章复,恐怕也会引起诸多麻烦和不便。 思来想去,李芷依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向了林诗岚。如今的林诗岚已嫁入楚家成为楚骁之妻,而且她身为林相的千金,身份尊贵,由她出面开口或许更为合适些。 当林诗岚听到胡婉晴转达的这个请求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快。但她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直接关乎着镇北军的生死存亡。 于是,她强压下心头的不满,质问道:“李芷依自己不敢去,却叫我去?我若以我爹爹的名义去向四皇子求援,届时欠下如此巨大的人情,又该如何偿还呢?再说了,你难道忘了我妹妹在除夕晚宴上说过的那些话吗?四皇子可是对她一见钟情呢!” “岚夫人!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冒昧前来求助于您。不知世子如今病情如何?是否仍卧病在床呢?可否劳烦请他出来与我一同商议要事呀。” 胡婉晴一脸焦急地询问,她满心期待着能见到楚骁,共同商讨解决问题的办法。 然而,楚骁早已秘密前往上郡办事,此刻根本不在府中。林诗岚面露难色,轻声回答道:“唉,不瞒胡小姐,我家相公正处于病重之时,至今仍在昏睡当中,怕是无法起身相见了。不过胡小姐莫急,要不这样吧,由我陪您一同进宫去拜见静妃娘娘可好?或许我们能从娘娘那里得到一些帮助。” 林诗岚心中暗自思忖,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楚骁外出之事,否则定会引起诸多麻烦。于是,她决定亲自出马,与胡婉晴一起去应对那棘手的镇北军钱粮问题。 此时的长安城,可谓热闹非凡。众人皆对六皇子李章韬赞不绝口,称赞他年少有为、英勇无比。但又有谁能想到,在这一切荣耀背后,真正运筹帷幄、默默推动李章韬前进的人,竟是那位对外宣称患病在家休养的楚骁呢? 第136章 静妃的想法 林诗岚紧紧咬着嘴唇,内心纠结万分,根本不敢将事情的真相告知胡婉晴。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李芷依那个可恶的女人,居然把自己拉出来当挡箭牌!无奈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邀请胡婉晴与自己一起进宫面见静妃娘娘,希望能从开封府周边调集一些粮草去支援镇守北方边境的镇北军。 豫州自古以来就是物产丰饶的地方,如果这里能像齐地孟家和江南明家那样出现实力强大的豪门望族,并迅速崛起,那么二皇子李章暨和四皇子李章复也就不会陷入无人相助的困境了。想到此处,林诗岚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本宫向来对前朝之事毫无兴趣,不知胡大将军之女和林相的千金今日特意前来寻找本宫所为何事啊?” 端坐在宫中的洪敏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此时的她尚未弄明白林诗岚和胡婉晴此番前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毕竟,林诗岚向来与宁国公主李芷依关系不和,而胡婉晴却是李芷依的好友。 胡婉晴看到这种情形,心知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于是便鼓起勇气将她们此次前来的诉求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太监尖锐的通报声:“启禀娘娘,四皇子殿下携左丹凝姑娘求见!”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皆是一愣。 李章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兴奋地说道:“林姐姐,真是好久不见了呀!没想到能在此处与你相见。“想必这位便是传闻中的胡小姐吧!久仰大名,在下可是仰慕已久,今日有幸得见,果真是气质非凡、不同凡响!” 要知道这李章复年纪轻轻,不过才十八岁而已,但却已经育有两个孩子了。尽管如此,他那贪玩好闹的孩童天性却是一点儿都没变。 站在一旁的洪敏见状,心中不禁暗暗担忧起来。她眉头微皱,连忙开口训斥道:“章复,你如今是有正室的皇子了,言行举止怎能如此没有礼数呢!赶紧道歉!”毕竟静妃作为一个母亲,她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稳重成熟一些。 而此时的左丹凝自然也是认出了眼前的林诗岚。想当年,她的父亲左德正与林相是共事多年的好搭档。眼看着自家那位一见到漂亮姑娘就移不开眼的样子,左丹凝也是无奈至极,只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李章复的衣袖。 好在李章复还算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听到母妃洪敏的这番告诫后,立马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言语间的不妥之处。于是他赶忙朝着林诗岚和胡婉晴抱拳作揖,一脸诚恳地说道:“实在抱歉,刚刚是我太过唐突了,请二位莫要放在心上。” 静妃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的儿子会触怒林诗岚。要知道,自己虽看似是陛下最受宠的妃子,儿子亦是皇子,还育有两子。然而,林诗岚乃是楚骁的娘子,那胡婉晴在燕城更是独揽大权。以陛下的性子,定然不会偏袒自家儿子。 待儿子李章复和儿媳左丹凝退下后,洪敏终于吐露了自己的心声:“本宫就这么一个儿子,即便儿媳是左尚书之女,恐怕也难以保他一世无忧。本宫深知章复没有楚世子那般能耐,能配得上数位佳人。只求今日之后,二位能回家说清楚,推举章复能够有块封地,远离这京城的是非之地。” 林诗岚哪里能做得了这么大的主,如今能称得上能封藩王的地方倒是不少,可若是能伸手做靠山的地界,恐怕唯有西南柳家的地盘了,可那绝非李章复所能掌控的地方。她只得委婉回绝道:“静妃娘娘,妾身只能代为传话。陛下的心思,妾身等绝不敢妄加揣测。待妾身回家中与夫君、父亲商议之后,方可答复。” 胡婉晴也听出了洪敏的言外之意,要么嫁给李章复,要么上书保举李章复做蜀王。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洪敏也察觉到了胡婉晴的神色异样,赶忙解释道:“本宫可从未想过让章复再娶一房有权有势的侧室,更不想他拥兵自重,胡小姐能否向大将军转达,让章复做个清闲的藩王?” 按常理而言,景初帝通常不会将藩地分封在其老家。然而,燕城所在的冀州距离豫州并不算遥远。如此一来,从冀州往返开封府相对也较为便捷。 “娘娘,如果洪大人真有能力拯救我镇北军脱离当前的险境,小女子甘愿向父亲进言!” 胡婉晴反复思量之后,觉得这的确不失为一个良策。如此一来,她既无需委屈自己嫁给四皇子,待到四皇子前往封地,又可以充当豫州与冀州之间的联络桥梁,为镇北军提供粮草等后勤支援,双方相互配合,互为依靠。 “好的,胡小姐,本宫在这里先谢过你了。陛下日理万机,近日以来更是为了边境之乱能平息劳心劳累,如若可以从国子监从选取几位贫寒学子相助,相信林相也会轻松一些!” 静妃洪敏在示意林诗岚,要从国子监中找那些和楚骁交好,而且没有家事背景的人作为门人,发展自己的势力,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明显,楚骁和宁国公主的事情板上钉钉,六皇子李章韬再过几年便要成人,到时候楚家十五万大军,加上明家和林家的支持,又有长公主作保,储君的位置,根本不需要再作第二人选。 林诗岚和胡婉晴经过一番商议,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后便离开了皇宫。但此刻,洪敏的内心深处却隐藏着一桩惊天大秘尚未吐露——那就是孟家、王家以及柳家暗中所签订的那份协议。 如今的楚骁究竟是否有足够的实力一举荡平这三大家族所带来的威胁,实在难以预料。倘若他无法做到,那么一旦这个秘密被泄露出去,恐怕不仅是洪敏本人,甚至连她的整个家族都将面临灭顶之灾,性命堪忧。 第137章 达吉的野望 在一望无际的草原王庭之中,达吉刚刚结束了与父汗的交谈。从他们的谈话中,达吉心中已然明了,父汗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最多也就只剩下半年左右的时间了。贺遂单于渴望在离世之前能够建立一番伟大的功绩,让自己的名字永远铭刻在这片草原之上。 与此同时,达吉也听到了关于卜戈的最新军情。据悉,卜戈率领大军已经对兴庆府展开了长时间的围攻,但始终未能攻克这座坚城。更为糟糕的是,他们的粮草竟然还被敌人烧掉了一部分,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恐怕想要攻入秦地将会变得难上加难。 良娜深知父汗内心的想法,她忧心忡忡地向达吉问道:“兄长,现在王庭之中已经开始内乱,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若是我们此时倾尽全力去援助卜戈,即便最终成功夺取了兴庆府,那新可汗的宝座也未必会稳稳当当地落在你的头上啊!” 达吉微微皱起眉头,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冷静地分析道:“妹妹,以当前的形势来看,我们实在不是大宁人的对手。且不说楚骁尚未亲自出马,单是他的左膀右臂——秦王世子李泽言以及他的堂弟楚雄,就已经令卜戈束手无策了。倘若我们贸然行动,不仅可能无法达成目标,反而还会将自身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依我之见,当下不如与燕城修好关系,如此一来,或许在日后的王位争夺之中,我们尚能获得些许助力。” 达吉一直以来都是个极为隐忍之人,哪怕面对自己亲哥哥卜戈当众调戏母亲这般奇耻大辱,他也只是据理力争,从未有过丝毫动用刀兵的念头。这份惊人的能耐力让众人都为之惊叹不已。 如今局势尚不明朗,燕城的胡万军对于他们这些来自草原的勇士可谓是提防甚深。而且即便协助卜戈成功攻下兴庆府,达吉也深知无法达成自己真正的目的。如此一来,摆在他面前可供选择合作的对象便只剩下位于西北的楚云玄了。 与此同时,远在林相府中的明璃雪正倍感无聊。她的姑姑明琳向来严禁她与姐夫楚骁过多往来,毕竟人言可畏。更何况此时此刻,楚骁北上之事仅有家中寥寥数人与景初帝知晓。倘若因自己不慎走漏风声导致此事败露,那必将酿成一场惊天大祸。想到此处,明璃雪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明琳眼见着明璃雪整日里都呆坐在庭院当中,神思恍惚,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于是,她迈步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明璃雪的肩膀,轻声问道:“小雪啊,姑姑实在是好奇得紧,想要问问你,你究竟是看中那楚骁哪一点?要知道,楚骁可从未对你表露过一星半点儿的情意。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江南发生的那件事吗?姑姑可不相信那样一个意外,就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地想要嫁给楚骁。” 听到明琳这么问,明璃雪微微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迷茫,但很快又恢复了清明。她咬了咬嘴唇,缓缓地开口说道:“姑姑,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姐姐争抢什么。早在姐姐前往江南之前,我就已经听闻过关于姐夫的种种传闻。他那些奇思妙想、天马行空般的计划和构想,让人惊叹不已。即便后来姐夫不小心看到了我的身子,当时的我也不过是想着借此机会顺势离开江南罢了。毕竟,在那里有太多的人因为我的婚事找上家门,给家里带来无尽的麻烦。然而,等到了京城之后,当我亲眼目睹他为顾清舞挺身而出的英勇身姿,以及耐心教导我和姐姐经商之道的时候,我这才深深地意识到,原来姐夫竟是如此的才华横溢!” 明璃雪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姑姑明琳。随着话语的吐露,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明璃雪的眼神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那光芒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曾经与那人相遇相知的时刻。也许,这便是人们常说的智性恋吧——因对方的智慧和才华而倾心不已。 看着侄女如此模样,明琳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在这时,一封家书送到了她的手中。展开信纸,上面清晰地写着:“父亲明刚身体依旧硬朗,家中大小事务皆由兄长和嫂嫂操持得当。如今诚王也不再刻意刁难,一切还算风平浪静。” 然而,对于明璃雪的婚事,家书中并未明确表明态度,只是叮嘱明琳尽量帮忙拖延,并暗示有人正暗中窥视,此时明家切不可轻易以家族之名站到楚骁一方。 楚骁在上郡悉心教导六皇子李章韬心机和谋略,他总觉得四皇子的母亲静妃娘娘心中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宛如深不可测的潭水。 此外,孟家家主孟廷秉与王柳二家的关系更是扑朔迷离,仿佛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面纱之下。而大皇子李章沣失去王家的助力后,是否会对自己和顾清舞痛下杀手,这无疑是一个令人忧心忡忡的问题。如今,二皇子李章暨已然成为众皇子中最具竞争力的存在,他执掌兵部。此前,他就企图拉拢燕城胡家作为坚实的后盾。 另一边,战场上的形势也是风云变幻。卜戈率领的军队久攻不下兴庆府,不仅未能取得丝毫进展,反而损失了将近一万名士兵。但好在如今粮草等后勤支援已准备充足,集结起十四万大军。按照卜戈的想法,此番定要一举攻克兴庆府,然后顺势对秦地形成威慑之势。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宁王李功成的求和信竟然在军中流传开来。一时间,整个军营内部分裂成了好几派。有的将领主张接受言和,避免更多的伤亡;有的则认为应该乘胜追击,彻底打败敌人;还有一些人选择观望,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第138章 正面对决 此时,楚骁正身处于上郡,有条不紊地与六皇子李章韬一同筹备着各项事宜。王家二公子王撼已沦为他的阶下之囚,如此一来,王仲衡若不想妥协退让,恐怕只有孤注一掷,舍弃大本营从晋州方向朝长安城发起猛攻,来一场生死较量。然而,这般冒险之举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营帐内,军师格图心急如焚,正竭力苦撑着整个局面。他深知当前局势紧迫,若再不采取果断行动,军心必将愈发涣散。众多部族的将士们早已心生倦意,毕竟这场战争严重影响到了他们春季的放牧计划,使得牛羊无人照料,生计堪忧。格图焦急地劝说道:“大王子,咱们必须即刻出兵进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再拖延下去,只怕更多的士兵会失去斗志,纷纷萌生退意!” 另一边,卜戈亦是下定了决心。此番出征若是以失败告终,即便能够侥幸回到故土,等待他的也绝非好结果。无论父王是否健在,其弟达吉必然会顺势登上王位,以此来修复与大宁之间破损的关系。对于卜戈而言,这是绝不能容忍之事。无论是那至高无上的王座,亦或是父王身边的一众美女佳人,他皆志在必得,决不容许他人染指半分。 于是乎,卜戈以及格图等人开始紧密谋划,商议如何迅速打破僵局,给敌军以致命一击。最终,众人一致决定先集中兵力围困兴庆府,务必截断敌人的运粮通道。只要此计成功,敌军势必陷入粮草短缺的困境,届时便可轻松破敌,一举奠定胜局。 楚骁紧紧地握着手中堂弟楚雄传来的飞鸽传书,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信中的内容让他得知了兴庆府正遭受着匈奴大军的围困,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砸在了他的心头。 按照常理推断,城中储备的粮草至少能够维持一个月之久,但那如狼似虎的匈奴十四万大军情况却难以预料。他们很可能会因为粮食短缺而四处掠夺周边百姓的财物和口粮,更有甚者,或许会做出令人发指的吃人之举! 此时,一旁的六皇子李章韬满脸焦虑地望着楚骁,声音颤抖地问道:“姐夫,凭我一人之力真的能够守住上郡吗?万一王家再次发动攻击,我若是守不住又当如何是好啊!” 李章韬深知上郡乃是整个局势的关键所在,如果王家无法攻破此地,那么匈奴大军便只能无奈退兵,根本无从与王家实现联手。 楚骁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李章韬的肩膀,沉声道:“守不住的话,你母后遇害之事恐怕就永无真相大白之日了,这点你务必要明白。此刻你需要保持绝对的冷静,之前我已将诸多守城之法传授于你。记住,一定要善用那些威力巨大的火炮,若能将其撤回城内布防,足可抵挡住五万敌军的强攻。而且,王仲衡此人极为精明,他绝不会轻易舍弃自己的老家,冒着丢掉根基的风险去与陛下拼命。” 当楚骁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向李章韬一一道来之后,便匆匆忙忙地踏上了前往灵州的征程。此刻时间紧迫,匈奴大军正气势汹汹地朝着兴庆府合拢包围而来,如果不能及时赶到与堂弟会合,后果不堪设想。 灵州与兴庆府地理位置特殊,二者相互呼应,犹如一对犄角。它们之间距离并不算远,但倘若灵州不幸落入匈奴之手,那么后方的补给线将会被截断。如此一来,对于坚守兴庆府的军队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甚至可能陷入绝境之中。 而此时身处兴庆府中的宁王却显得相对淡定从容。原来,经过他多年的苦心经营,所储备的物资远远超过外界所知。表面上说仅能维持一个月的用量,实际上并非如此。只是由于李泽言率领的五万大军突然到来,使得原本充裕的资源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为了避免引起皇帝的猜忌,宁王也只能对外宣称情况危急。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长安城皇宫内,景初帝正在朝堂之上郑重其事地宣告着这场突如其来、令人头疼不已的祸事。诸位大臣听闻此讯后,纷纷建言献策。有人提出应当从楚家军中抽调出五万兵力,火速增援兴庆府。然而,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际,宰相林若栋挺身而出,凭借其过人的胆识和智慧,顶住巨大的压力,坚决反对这一提议,并最终成功地平息了这场争议。 然而,远在京城之外的李芷依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却是焦急万分。她深知战场的凶险无情,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楚骁和自己的弟弟是否能够平安归来。以至于手中正在学习制作的女红,因为过度焦虑而数次刺破手指,鲜血染红了丝线。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无法停止对心爱之人和亲人安危的牵挂。 “公主,您这样子真让人心疼,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他该有多担心呀!六殿下和楚世子都是有大福之人,上天一定会保佑他们平安无事的!” 站在一旁的春护卫满脸忧虑地看着李芷依,心中充满了对她的关切之情。 要知道,这位尊贵的公主从小便失去了母亲,年仅十岁就要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这些年来,她一直佯装生病,其中固然有演戏的成分,但实际上她的身体状况确实算不上太好。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她独自一人默默地背负起了家族的千斤重担,其艰辛程度可想而知。即便是换成其他人处在她的位置上,恐怕也难以像她这般从容应对、步步前行。 而另一边,王仲衡深知楚骁的本领高强,当初柳刑风是如何被击败,他心知肚明。要说这场胜利完全是因为柳澈贪图功劳、贸然进攻所致,倒不如称赞楚骁智勇双全、心思缜密更为贴切。毕竟,如此精妙绝伦的计谋,一般人怕是连想都不敢去想。 然而眼下,如果不能及时发兵前往秦地施加威胁,一旦匈奴与宁王相互僵持不下,待到双方粮草耗尽之时,那么王仲衡想要实现自己心中长久以来的愿望,可就彻底无望了。 第139章 三分天下的野心 齐地孟家家主孟延秉端坐在书房内,手中紧紧握着王仲衡寄来的书信,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信中的内容让他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原本,他打算采取稳扎稳打的策略,先慢慢消耗掉燕城的镇北军的补给,待其无力抵抗之时,再率领大军从豫州出发,将胡万军团团围住,使其困守燕地无法逃脱。如此一来,便可形成孟家和王家夹击之势,彻底断去胡万军的退路。而且,只要时机成熟,关外的匈奴必然会趁火打劫,对燕地发起攻击。届时,三方势力相互牵制,局势将会变得极为复杂,但对于孟家和王家来说,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借此一举奠定霸主地位。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孟延秉的预料。胡婉晴竟然向楚骁购买大量棉服,成功帮助燕城熬过了严寒的冬天。等到春天来临之际,即便他故意切断对齐地燕城的粮草供应,那里依然能够依靠豫州这个产粮大区获取充足的物资补给。更糟糕的是,一旦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燕城的军队必将恢复元气,战斗力大幅提升。到那时,想要为惨死的弟弟孟延坤报仇雪恨,恐怕将会难上加难。 想到此处,孟延秉不禁长叹一声:“弟弟,当初你为何不肯相信为兄呢?居然还化名华海,投身于柳家门下。不过,那三分天下的妙计确实出自你之手,足见你的才智超群。只可惜天妒英才,你竟英年早逝,未能亲眼看到这宏伟蓝图变为现实。但请放心,为兄定会倾尽全力,完成你未竟的心愿!哪怕前方道路崎岖坎坷,布满荆棘,为兄也绝不退缩!” 孟延秉紧紧握住王仲衡那封亲笔信,手心里都渗出了汗水,信纸被捏得有些发皱。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脑海中不断闪过胡万军那张令人憎恶的面孔以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想到胡万军夺去自己的心爱之人,还有弟弟惨死在乱箭之下时未能完成的计策,孟延秉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此时此刻,他深知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果断采取行动。按照最初的计划,柳家将占据蜀地、秦地以及西北长城以南的土地;王家则瞄准了如今宁王所掌控的地盘,并渴望拿下楚地和豫州;而剩下的江南之地与燕城,则理所当然地划归孟家所有。这个精心策划的阴谋早在先帝在位时期就已悄然酝酿成型。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没能料到楚云天会突然崛起。这位猛将与胡万军并称“大宁双壁”,他们分别镇守着北境的两端,犹如两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令敌人望而生畏。正是因为有了这两人的存在,柳王孟三家想要成功,其难度简直超乎想象。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三家终于决定改变策略,放弃正面强攻,转而选择分部合围,如此一来,成功的把握或许能够增大不少。 楚骁率领仅仅十名轻骑,风驰电掣般地向着灵州疾驰而去,他肩负着重任,必须保证灵州不失,与兴庆府成犄角之势,这样一来匈奴绝对不可能合围成功。与此同时,武勇则带着七千精锐的龙虎军留驻在上郡,协助李章韬共同镇守这座军事要冲。此时此刻,上郡的兵力已近九万之众,更有威力强大的十门火炮作为坚实后盾。如此雄厚的实力,别说是设下伏兵给王家来个出其不意的打击,即便是面对面地进行常规攻防作战,想要在短短一两个月内攻破上郡,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另一边,卜戈已然派遣大批军队开始对兴庆府形成合围之势,但他们的行动却遭到了宁王李功成的顽强阻击,战况异常惨烈,卜戈一方损失极为惨重。然而,摆在卜戈面前的难题还不止于此,由于地形等因素的限制,他很难将手中多达十四万的庞大军力全面铺开,以有效地发动正面攻城。尤其是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火炮,经过楚骁巧妙地改良之后,其射速大幅提升,射击精度更是变得惊人。往往只需一炮发射出去,便能瞬间将攻城所用的云梯炸得粉碎,让敌军根本无法靠近城墙半步。 眼看着匈奴军队的合围进展异常迟缓,宁王李功成心中愉悦。他看着手中的军情报告,转头向身旁的秦王世子李泽言问道:“泽言啊,这些火炮如此厉害,难道又是出自楚骁的手笔?”言语之间,流露出对楚骁智谋的钦佩与忌惮。 “没错,大伯,这些可全都是楚世子想出的妙招!原本是柳家私自锻造的火炮,楚骁看过后加以改造,这才让我带了过来。而且,他还胸有成竹地断言,如果匈奴在一个月内无法攻下兴庆府,那么他们必然会选择退兵。” 李泽言一脸诚恳地说道,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宁王听。 如今的兴庆府简直固若金汤,犹如一只坚不可摧的铁桶。城中驻扎着整整十二万雄师,实力雄厚得令人咋舌。而仅仅只抽出了一万人马,跟随楚雄前往灵州镇守,可见其兵力之充足。 宁王听完李泽言所言之后,心情变得异常复杂起来。对于这位楚骁,他实在不知该作何评价才好。如此惊世之才,难怪陛下要对他有所提防,迟迟不肯让他承袭肃国公的爵位。毕竟这样的人若是掌有大权,恐怕日后难免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然而,倘若楚骁能够迎娶李芷依,那局面可就完全不同了。想到这里,宁王不禁暗自思忖起来。自己在兴庆府休养多年,虽然从未有过造反之心,但若是真能与秦王李功照一较高下,倒也不失为一件快事。到时候便可瞧瞧,到底是自己多年积累磨砺下来的部队更为强劲,还是由景初帝亲自调教出来交给秦王的京畿守备军更胜一筹。 第140章 孟家出齐地 “哎,罢了罢了,终究还是我李家的江山更为重要啊……” 李功成长叹一声,语气之中难掩那一抹深深的酸楚与无奈。不知不觉间,他已悄然步入暮年,而往昔的雄心壮志似乎也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消散。遥想当年,意气风发的他满怀豪情地筹备着一切,至今已然过去了整整十二个漫长的春秋。这十二年来,他心心念念之事便是能够在景初帝跟前一展雄风,好好地秀一秀自己的实力,以此重新找回曾经身为大哥所拥有的那种威严与自信。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他踌躇满志、志在必得之时,楚骁宛如一颗耀眼的流星般横空出世,瞬间打破了他原有的计划。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李功成突然间感到自己仿佛失去了招架之力,先前的种种优势在这一刻都变得苍白无力。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李泽言,此时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忧虑,开口劝道:“大伯,依侄儿之见,您的事情或许暂且搁置一下才好。毕竟当下乃是家国存亡之际,局势万分危急啊!现如今,匈奴大军虎视眈眈,企图围困兴庆府,而楚雄将军那里仅仅只有一万守备军以及三千他楚家的精锐部队。倘若卜戈舍弃我们转而直扑灵州城,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呐!” 宁王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本王确实不知晓,但听你如此这般描述那楚骁,简直将他说得神乎其技、无所不能啊!依本王之见,想来他定是早已胸有成竹,自有妙计应对此番困境。且看这匈奴骑兵一路势如破竹、长驱直入,甚是嚣张狂妄!不过无妨,咱们只需设法截断他们的进军路线,使其首尾难以兼顾,自乱阵脚便可。犹记得上次,本王有幸目睹过楚雄所率领的楚家军精锐之师,那精良的装备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呐!毫不夸张地讲,即便称其以一敌十也是小觑了他们的实力。只是不知那楚骁究竟还隐藏了多少稀世珍宝般的利器,倘若能将这些厉害的军械尽数用于十五万楚家军身上,啧啧啧……恐怕就算是面对百万雄师,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哟!” 听到此处,一旁的李泽言不禁脸色大变,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伯,您可千万莫要胡言乱语呀!世子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半点反叛之意!” 李泽言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暗自思忖:这宁王可是李家最为擅长领兵作战之人,如今竟然给出如此惊人的论断——断定楚家军足以抗衡百万大军!若是将来某一日,楚骁果真有所异动,凭借他的智谋策略以及背后强大的势力支撑,试问天下间还有谁能够阻挡得了他前进的步伐呢?想到这里,李泽言只觉得后脊梁骨一阵发凉,心中愈发惶恐不安起来。 与并州和秦地之间紧张对峙、一触即发的局势相比,豫州这边则呈现出一幅全然不同的景象,这里一片祥和安宁。豫州地处中原地区,乃是重要的粮食产地,境内河道纵横交错,交通十分便捷,只要不发水灾,着实称得上是一个适宜人们生活居住的好地方。 然而就在这样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孟延秉已然下定决心,要率领整整六万精锐大军直取豫州,并借此切断燕城的物资供应通道,进而将胡万军所统领的镇北军团团围住。如此出人意料的举动,事先没有任何人能够预料得到,哪怕是足智多谋的楚骁以及身经百战的胡万军也是始料未及。 特别是大将军胡万军,他刚刚才接收了一小部分从豫州和齐地运来的粮草,本以为可以稍稍缓解一下军中物资匮乏的压力,没曾想转眼间这些运粮道路便双双被封锁得死死的。 此刻,比胡万军更为焦急不安的人非孟文松莫属了。对于能否成功解救镇北军这件事,孟文松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但他心心念念的却是仍被困在长安城死牢中的亲妹妹。倘若因为此事惹恼了楚骁,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的妹妹恐怕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今的孟文松可谓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一方面,作为兄长,如果不能竭尽全力保护好自己的妹妹,那他必将背负沉重的愧疚感;另一方面,身为孟家子弟,他此番暗中协助胡万军的行为无疑是背叛家族之举。此时此刻,摆在孟文松面前的似乎已没有其他选择可言…… 金陵知府鲍国安面色凝重地坐在桌前,手中紧握着一份刚刚送达的情报。他匆匆浏览一遍后,额头上不禁渗出一层细汗。这份情报带来的消息让他心中一沉——齐地出现异常动向,大批军队正浩浩荡荡地向着豫州进发! 鲍国安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起身将这份重要情报传递给了明家家主明刚。明刚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大吃一惊,眉头紧锁,开始思考应对之策。 与此同时,远在江南的诚王李功贺也得到了相关风声。这位平日里养尊处优、看似碌碌无为的王爷此时却如临大敌般警觉起来。毕竟,他深知自己并无多少治国安邦之才,能够在这江南之地勉强守住自家的势力范围已属不易,若想向外扩张简直是痴人说梦。 于是,诚王李功贺当机立断,紧急召集了辖区内的大小官员前来商议此事。众人齐聚一堂,气氛紧张而压抑。大家都明白,此次齐地大军异动,很可能会对他们所在的江南地区造成巨大威胁。因此,必须提前做好防范措施,以防孟家趁机南下。 然而,与诚王等人忧心忡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身处北方的孟延秉对于江南这块富庶之地并未太过在意。尽管此地钱粮充裕、物产丰饶,但对于他来说,当前最为紧迫的任务乃是困住镇北军。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如今的秦地已然自顾不暇,难以再抽出多余兵力;而楚家军则需要时刻防备羌族和柳家的侵扰,无法分身支援江南。 至于秦地原本可用的部队,早已被调遣至兴庆府一带驻守,同时还得留神监视王家的一举一动。如此一来,真正能够对他构成阻碍的,恐怕就只有豫州那些犹如一盘散沙般的大小官员们了。 第141章 仓促决战 孟家的举动对于汴京知府洪正旗来说可谓了如指掌,因为这豫州自古以来就从未出现过能够真正掌控话语权、执掌一方权柄的官员或者世家大族。不仅如此,这里甚至连藩王的封地都未曾设立,完全依靠自身的力量实现自给自足。面对当前严峻的形势,别无他法之下,只得一边火速向长安城发出求救信号,另一边则紧锣密鼓地组织起当地的军队,积极筹备以抵御来自孟家咄咄逼人的攻势。 而王仲衡内心深处并非不愿意从豫州或自己的晋州作为突破口,直入秦地。然而,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深知这样做的困难程度实在过高,相比之下,采取由北向南逐步推进的策略反而更为简便可行。所以此时此刻,他无法对孟延秉提供任何实质性的支援,当务之急乃是想方设法攻克上郡这块战略要地。哪怕为此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有可能会牺牲掉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也在所不惜! 但棘手的问题在于,据他所掌握的情报显示,上郡竟然拥有将近九万之众的兵马,而且更要命的是,这里还留存着柳家遗留下来的威力惊人的火炮。此外,至于楚骁究竟是否依然坚守在上郡,目前尚不得而知。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摆在眼前,令他一时间感到茫然无措,全然不知该如何抉择才好。 “爹,咱们真的不能再犹豫不决了!哪怕二哥不幸被敌军所擒,眼下咱们又哪有什么退路可言?若是与那孟家一同对燕地形成合围之势,必定会给楚骁和李家留下喘息之机。待得他们成功击退匈奴,稍作休整后自关中进军杀来,咱们可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了呀!” 说话之人正是王仲衡的第三个儿子王瞻。想当初,他本无多少机会能够执掌这份家业,但如今大哥王玺已然战死沙场,二哥更是遭敌人生擒活捉,如此一来,他便自然而然成为了家族中的不二之选。 此刻的王仲衡只觉脑中一片混沌,着实难以理清思绪。一则自身于行军打仗之事并不精通,亦缺乏如柳刑风那般值得信赖、能征善战的得力干将;二则家中最为精于领兵作战的次子竟被楚骁这般轻易地俘获,这着实令他倍感棘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无奈之下,王仲衡只得长叹一声道:“瞻儿啊,论及统兵带将之道,你二哥可比你要强出太多太多。虽说现今咱们王家拥兵自重、兵多将广,然而却苦寻不得一名能够担当领军重任的合适人选呐。” “爹,我确实对此事无能为力,但孟大人一定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王瞻口中所说的孟大人,正是曾经担任兵部前尚书一职的孟思源。令人意外的是,孟思源并未返回位于齐地的故乡,反而选择四处游历名山大川、观赏美景。然而,王瞻眼疾手快,当即邀请孟思源秘密赶赴晋阳府,并恳请他在此出谋划策。 “什么!你竟然早早地就将孟大人请到我们王家来了?” 王仲衡心中暗自一惊,因为他深知孟思源绝非等闲之辈。想当年,孟思源追随楚云天出生入死,不仅在战场上担当过军队调度官这一要职,更是曾率领上万大军成功镇守城池以及攻克敌军堡垒。而如今,二儿子王撼已然不幸身亡并得以复活,若想要将其安然无恙地拯救回来,只怕比登天还难。与其如此苦苦挣扎,倒不如索性直接统率大军长驱直入秦地。这样一来,手中好歹能掌握一些谈判的筹码。 孟思源在晋阳府逗留至今,已过去些许时日。王瞻心里非常清楚,孟思源与楚骁之间定然有着血海深仇,可谓是势同水火、不共戴天。正因如此,王瞻对孟思源奉为上宾,始终以礼相待,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处。 此次孟思源有幸受到王仲衡亲自接见,想必也是时候轮到他大显身手了。只见孟思源拱手作揖道:“王家主,孟某抵达并州至今,确已有时日,未曾提前知会于您,还望您多多海涵,切勿见怪。” 踏入王家正堂中,孟思源他微微躬身,脸上满是谦卑之色,然后对着坐在堂上的王仲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并致以问候之意。 王仲衡见此情形,急忙起身迎上前去,双手扶住孟思源,面带微笑且语气友善地说道:“孟大人啊,您如此多礼可真是让王某惶恐不安呐!要知道,您可是堂堂六部尚书中的一员,位高权重,我王某人怎敢受您这般大礼呢?此次邀请您前来,实则是有要事相商。想必犬子之前已经跟您提及过一些情况了吧。” 孟思源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回答道:“不瞒王大人,孟某此番前来,只为救出那身陷囹圄的爱女。至于行军打仗之事,孟某实在敢在军中发号施令,只求能当个参知,略尽绵薄之力罢了。不知王大人心意如何?”孟思源这番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他深知若明目张胆地率领大军进攻秦地,只怕自己女儿的性命便会危在旦夕。 王仲衡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回应道:“哈哈,孟大人言重啦!只要您肯相助犬子一臂之力,那区区秦王又怎能敌得过您呢?不过嘛,眼下还有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情需要解决。据我方探子回报,上郡一带局势复杂多变,楚骁此人更是行踪飘忽不定。倘若我们依旧选择从上郡进军,恐怕途中会遭到敌军的埋伏袭击啊。”说到这里,王仲衡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二儿子王撼,心中不免生出些许忧虑之情。 “家主啊,如果我们选择从豫州借道而行,那恐怕会面临更大的困难和阻碍。您看,从函谷关一路往西直至冲关这段路途,从古至今一直都是兵家们激烈争夺的战略要地。那里地势险要、关卡重重,想要顺利通过可谓是难如登天!而从晋州城入秦地,那里重兵把守。依我孟某人之见,咱们不如集中兵力进攻上郡更为明智一些,虽然山路不少,可一旦拿下,进可攻退可守,威震长安城。至于楚骁,据我推测,他对外称病,伏击二公子,现在多半早就赶赴兴庆府去支援了。此时此刻,匈奴的大批军队想必已然开始对宁王形成围攻之势了!” 孟思源条理清晰地将当前局势剖析得明明白白,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一旁的王仲衡听着连连点头,表示对孟思源的分析极为信服。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王仲衡当机立断做出决策:首先派遣出一批精明强干的斥候前去查探清楚上郡一带的地形地貌等情况,确保万无一失;待到确认信息准确无误之后,再出动刚刚完成休整的并州军全力攻打上郡。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成功拿下这一军事要冲,还能对景初帝李功业构成巨大的威胁。 第142章 正中下怀 王瞻在听到父亲的决定后,内心无比兴奋与激动,他感觉自己大显身手、一展雄才大略的机会终于来临了。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立刻派人快马加鞭送信给副将王离,责令他迅速整顿好麾下兵马,做好随时出征的准备,并叮嘱一定要紧密配合自己率领的主力部队发起凌厉攻势。 而匈奴浩浩荡荡的十四万大军如同一头行动迟缓的巨兽,向着前方推进着。这缓慢的进攻速度令身为统帅的卜戈心急如焚、坐立难安,心中的不满与焦虑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难以遏制。 他深知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逐渐回暖,各个部落对他施加的压力将会与日俱增。倘若不能尽快取得一些实质性的战果来封住众人的悠悠之口,那么等待他的必将是弟弟达吉毫不留情的反噬以及大宁人熊熊燃烧的怒火。到那时,所有的责任都会被推到他一人身上,而他也将无可避免地成为那个可怜的替罪羔羊。 “格图!立刻下令全力进攻灵州城,务必速战速决!” 卜戈怒不可遏地吼道,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空中炸响,其中蕴含的怒火仿佛能够直冲云霄。此刻的他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这场战争的胜负结果不仅关系到他能否顺利登上下一任单于的宝座,更决定了他未来的命运究竟是荣耀加身还是沦为千古罪人。短短二十天内,一切便会见出分晓。 与此同时,远在灵州城内的楚骁已经悠然自得地睡了好几天。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地知道以匈奴目前的实力想要攻破拥有强大火炮防御的兴庆府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会选择转移目标,转而攻打相对容易突破的灵州城。如此一来,既能找到一个暂时安稳的落脚点,又可以切断兴庆府的后路并截断其支援路线。然而,正当楚骁还沉浸在自己的盘算之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堂哥!大事不好啦!匈奴大军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咱们灵州城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如今城里仅有一万五千名守军,就算算上那三千精锐无比的龙虎军,这点兵力也是绝对无法抵挡住他们的猛烈攻击啊!” 楚雄心急如焚地接过斥候送来的紧急军报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寻找楚骁共同商议应对之策。然而,当他踏入房间时,却被眼前所见惊得一时语塞——只见堂哥楚骁正悠然自得地斜靠在椅背上,脸上流露出一副惬意无比的神情。 楚雄望着楚骁这般悠闲模样,心中愈发焦急起来。这时,只听楚骁懒洋洋地开口道:“堂弟,你如此着急作甚?难不成那匈奴的战马还能长翅膀飞上来、或者直接爬上咱们这高耸坚固的城墙不成?依我看,你只需带人前去将他们那些攻城用的军械给尽数毁掉即可。哦对了,这儿还有一些火油和火药,你带上龙虎军趁夜摸黑去偷袭他们的辎重营地。记住,千万别贪恋杀敌之功而贸然行动,只要能成功摧毁掉对方的军械就行。” 楚雄听完这番话,虽然觉得不无道理,但心中仍有顾虑未消。他皱起眉头说道:“堂哥,虽说你分析得头头是道,可那宁王毕竟与当今陛下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倘若关键时刻他未能及时出兵增援我们,那可如何是好呢?” 楚雄仿佛突然间开了窍一般,头脑变得灵活起来。实际上,这其中的缘由还要追溯到当初柳刑风在西北时所施展的阴险招数。那时,柳刑风故意设下陷阱,诱使楚雄的父亲楚云玄亲自前往迎战尔木容。幸运的是那一次,楚云玄最终侥幸取得了胜利。 “李泽言如今不就在此处么?除非他压根儿不想回到京城去见那吴思晴了。毕竟陛下可是他的亲伯父啊,但宁王可并非如此亲密的关系。倘若真的因此产生了隔阂与嫌隙,宁王恐怕会被世间众人唾骂一辈子!” 楚骁胸有成竹地分析道。他对宁王的性格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单从宁王厉兵秣马多年,却从未因外敌入侵之事而为难景初帝这一点来看,便足以证明宁王乃是一个深明大义、顾全大局之人。 听到堂哥这番鞭辟入里的剖析,楚雄不禁心生惧意,脸色微微发白,嘴里嘟囔着说:“堂哥,你该不会也像这般来算计我吧?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呀!”言语之中满是惶恐和不安。 楚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堂弟。平日里看起来木讷迟钝、毫无心机的楚雄,此刻竟然对他有所防备,这着实令他大吃一惊。 只见楚骁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告诫道:“我说你小子,搞什么名堂呢?瞎嚷嚷些啥玩意儿!少在这里废话,赶快给我滚去偷袭那辎重营!只要成功了,你就能风风光光地回去领功,然后顺理成章地把西北那边的事务接手过来。如此一来,也能让三叔安心在家享清福,好好颐养天年。还有啊,趁机把那安雅公主娶进门,往后你就再也不必忧心银钱和军粮的问题!” 然而,楚雄听到这番话后,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起来。他带着些许惊恐说道:“堂哥,我不去了!万一我没战死在沙场之上,反倒活着回去娶亲,那非得被那个疯婆娘给折磨死不可!” 楚骁闻言不禁一怔,心中暗自诧异。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唯命是从的堂弟这次竟敢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于是,他追问道:“那李雅楠到底哪儿招惹你了?不就是脾气急躁了点儿嘛,至于让你如此害怕她?难道说……你其实是惧怕匈奴人,所以才不敢去偷袭那辎重营?我们堂堂龙虎军的三千精锐之士,难不成还会怕那些匈奴的傻大个儿不成?” 此时的楚骁满心疑惑,他实在想不通,一直以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堂弟为何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有了自己的主见和想法,甚至还学会了反驳与拒绝。 第143章 败迹已现 卜戈端坐在营帐内,目光凝重地凝视着地图,心中暗自盘算着战略布局。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不亲身率领大军前往攻打灵州城,而是派遣了五万精锐的前军以及自己最为信任的亲弟弟哈朗出征夺城。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是因为卜戈深知自己肩负着更为重要的使命——率领中军稳稳地压住阵脚,以震慑兴庆府的守军,使其不敢轻易妄动。只有如此,才能确保整个战局的稳定与可控。 而对于哈朗来说,此次出征不仅是为了帮助兄长夺取胜利、登上单于之位,更是关乎他自身未来地位的关键一战。一旦兄长成功登顶,作为亲弟的他便有望荣升为左贤王,拥有更高的权力和荣耀。因此,哈朗满怀斗志地领军迅速奔赴灵州城。 一路上,哈朗始终保持高度警惕,密切留意着兴庆府方面的动静,生怕敌军会趁其不备从后方发动偷袭。与此同时,远在城中的宁王李功成和秦王世子李泽言也早已洞悉了匈奴人的企图,但眼下尚未到最佳出兵时机。毕竟,匈奴人实力强劲,且在半日之内攻破城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在开阔平坦的地带,匈奴骑兵的机动性和冲击力依然占据明显优势。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按兵不动,静待夜幕降临。待到天黑之后,他们计划先派出探子深入敌阵,详细探查匈奴军队的具体部署情况,然后再根据所获情报制定出相应的支援策略。然而,他们的这番谋划虽然周密,却未能逃过哈朗敏锐的洞察力。哈朗时刻紧盯着兴庆府方向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松懈。 但令哈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全神贯注防范来自背后的威胁时,楚雄已然率领着一千名英勇无畏的龙虎军悄悄地潜伏在了河滩边上。这些士兵们身藏暗处,静静地等待着匈奴运送辎重过河的那一刻。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将毫不犹豫地点燃事先埋伏好的大量火药,并配合着火油弓箭,给毫无防备的匈奴军队来个猝不及防的沉重打击。 听闻手下禀报检查渡河船只并未发现任何问题时,哈朗不禁仰头开怀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之上,他满脸不屑地嘲讽道:“哈哈哈,这大宁人简直愚不可及啊!他们竟然只顾着前方,却全然不顾后方,就连过河的船舶都事先替咱们准备好了,真是天助我也,这下子咱们可以顺顺利利地渡过这条河啦!” 然而,哈朗并不知道的是,这些看似完好无损的船只其实早已被楚骁暗中动了手脚。从表面上来看,确实难以察觉出有什么异样,但实际上,一旦开始运载辎重物资,随着吃水深度不断增加,隐藏其中的种种问题便会逐渐暴露出来。而到那时,再想返程可就是难如登天之事了,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连同那些破损的船只一同被汹涌的河水所吞噬。 此时的楚骁正站在城墙之上,冷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他深知这场战斗的关键所在,因此只是吩咐城中的守军务必提高警惕,随时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并全力支援龙虎军安全返回城内。不过,此刻令楚骁最为忧心忡忡的,还是宁王是否会按捺不住性子,贸然率领大军出城迎战,从而一不小心落入哈朗精心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兴庆府中,宁王李功成转头看向身旁的侄子李泽言,语气凝重地问道:“泽言啊,依你之见,我们有没有可能先发制人,对匈奴的前军展开一场突袭呢?若是能够成功,或许还能给灵州城争取到一些喘息之机,缓解一下当前紧张的局势。” 宁王与楚骁之间并无深交,对其品性也不甚了解。然而,宁王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稍有差池便可能带来亡国之祸,自己可万万担不起这样的千古骂名。 此时,只听李泽言道:“大伯,依侄儿之见,大可不必如此紧张。那楚世子并未事先向咱们通报详情,仅仅告知让咱们切勿轻举妄动,等待时机再行动。想来,以他的能耐,既然胆敢仅率不足两万兵马镇守对抗五万敌军的前阵,若无十足把握,怎敢如此行事?”显然,李泽言对于楚骁的意图已然明悟于心。 另一边,楚雄早已悄然潜伏于河滩边茂密的草丛之中多时。他谨遵堂兄楚骁的指令,用植被做了一身简易的迷彩服,巧妙地将自身隐匿其中。而在稍远之处,一众弓弩手亦是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松懈,他们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匈奴大军逼近的方向。 当匈奴大军逐渐靠近,进入预设的伏击范围之际,潜藏已久的楚军瞬间发动攻击!刹那间,无数支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箭如流星般划破长空,齐齐射向刚刚开始卸货下船的民夫和兵丁们。突如其来的袭击令这些毫无防备之人惊惶失措,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与此同时,原本负责压阵的匈奴将士眼见遭遇突袭,匆忙挥刀策马向前迎战。然而,他们未曾料到的是,就在这看似平静的草丛之中,竟暗藏杀机!只见楚雄身先士卒,挥舞着手中锋利无比的大刀,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匈奴将士。眨眼之间,刀光剑影交错闪烁,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鲜血四溅,残肢断臂四处乱飞,整个战场顿时陷入一片血雨腥风之中。 “不好,快让士兵们撤退!” 哈朗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叫不妙。他敏锐地察觉到局势正在迅速恶化,急忙挥动手中的旗帜,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指挥正在过河的军士们尽快撤离这片危险之地。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就在这时,原本看似坚固的船舶突然开始出现裂缝,船只渐渐地向下沉去。草原人惊慌失措,他们面对着如此湍急的河流完全束手无策。许多人拼命挣扎,但却无法抵挡水流的强大冲击力,最终只能被卷入滔滔河水中,瞬间失去了踪影。就连那些精心准备的攻城军械也未能幸免。 楚雄站在岸边,目睹着这一幕惨状,他深知此时不能再有丝毫犹豫。他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将已经成功运送到岸边的军械统统点燃焚烧。 完成这一行动后,楚雄不敢有片刻耽搁,立即率领手下士兵匆忙赶回灵州城。奔向堂哥所在之处,准备详细地向他汇报此次战况。 第144章 哈朗送人头 楚骁在了解清楚当前局势之后,并未选择继续趁势追击敌军。相反,他果断地下达命令,让堂弟楚雄安心留在城中休养,同时向众人解释道:“诸位莫要着急,依我之见,再过几日那哈朗必然会率领其全部军队倾巢而出。届时,方是真正一决胜负、分出高下之时!” 就在黎明破晓之际,位于后方的兴庆府也获知了匈奴前军遭遇挫败并被迫撤退的重要消息。得知此事后的宁王李功成不禁心生疑惑,总感觉整件事情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气息。回想起楚骁过往的作战策略,无论是对付眼前的匈奴还是此前与柳家交锋时,他似乎总是能够精准地抓住敌人的弱点发起攻击,而且从来都不愿意直接与对手正面对抗。这种行事风格令宁王感到颇为不屑和鄙夷。 此时,站在宁王身旁的李泽言注意到宁王面色阴沉,显得很不高兴,便关切地询问道:“大伯,看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啊,是不是因为起得太早,身子还没得到充分的休息呢?” 宁王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说道:“泽言,你说这楚骁所采用的谋略怎会尽是些阴险狡诈的阴谋诡计呢?想我大宁的将士们向来英勇无畏,不惧生死。可他身为堂堂西北军的主帅,却屡屡采取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作战,难道就不怕遭到天下人的嘲笑和指责吗?” 宁王越说越是气愤难平,在他心目中,楚家军一直以来都以勇猛善战而着称于世,然而如今到了楚骁这一代,竟然尽干些偷偷摸摸、不敢光明正大迎战的勾当,但凡有机会避免正面冲突,他绝对不会轻易与之交手。 李泽言听后只好把楚骁告诉自己的话转告给了宁王:“大伯,楚世子貌似不喜欢杀戮,之前对柳家叛军也是如此。他有说过这些都是大宁的子民,只是生活所迫才从军,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杀人。那些兵丁可是他们一家的顶梁柱,不仅有军饷,还免除税赋。” “嘶,好一个惊世奇才!想我李功成在沙场摸爬滚打数十载,从未听闻过如此大义之举。这楚骁幸而成为宁国公主的未婚夫,若是换作静仪公主,恐怕就不会是如今这般局面了!” 李功成心中暗自庆幸,楚骁不仅有经天纬地之才,更有兼济天下之心。 而一旁的李泽言亦是连连点头,他心中虽也曾对楚骁的动机有所怀疑,但他毕竟是既得利益者,能迎娶吴思晴,拿下盐铁买卖,依靠荆楚吴家,皆是楚骁的功劳。这些事情绝非一个心怀不轨之人所能为之,相反,楚骁似乎更希望他李家在朝局中稳如泰山。 哈朗整顿大军,此番虽未损失全部攻城军械,但他心中愤恨难平,如今无法回军向大哥卜戈交代。无奈之下,他只得下令:“传我军令,自建船只渡河,务必确保安全。其余人则通过远处的小桥浅滩渡河!” 匈奴人的马匹若想渡河,须得从起码百里外的地方经过,而这期间一旦有所耽搁,兴庆府的守军恐怕会将自己困死,唯有先夺取一处滩头。 “堂哥,匈奴人又卷土重来了!他们真是不知死活啊,此次竟然在河滩驻防,白日渡河,妄图靠着河滩安营扎寨。” 楚雄收到情报后,赶忙向堂哥楚骁禀报,希望能得到他的指示。 “愚不可及,居然有人敢在河边驻营,简直是自寻死路。你去准备火箭,莫要让将士们贸然冲锋,待夜间吹起西北风时,顺风放箭,他们必然会出营送死!” 楚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匈奴人怎会如此愚笨,背水一战岂能如此儿戏,竟然为了渡河运送军械马匹,紧靠河岸安营扎寨。卜戈此刻已然按捺不住,他万没料到宁王李功成如此能忍,十二万大军竟驻守城中,丝毫不给半点可乘之机。如今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即便自己草原的骑兵所向披靡,可眼下也仅剩九万人,三万骑兵和六万步兵,人数上的劣势实在过大。若真要与李功成正面交锋,恐怕胜算也是微乎其微。 哈朗还自鸣得意,认为自己已平安渡河,觉得大宁人不过是虚张声势,城中根本没有多少守军,才会使出这般卑劣的手段。此刻,他只需静待一日,部分军械和马匹抵达,便可出营叫阵。然而,楚雄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率领着三千龙虎军,如猛虎下山般,气势磅礴地杀到了匈奴营前。随着漫天火箭如流星般划过,匈奴人匆忙应战。 “就凭这点人也敢冲击我这一万人的阵营?勇士们,给我杀!” 哈朗见来者寥寥,不禁得意忘形,妄图一雪前耻,重振声威,手持武器,跨上自己的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杀上去。此次渡河的先军,仅有两千轻骑,可草原人对自己的马上功夫向来自信满满,纷纷出营,欲与龙虎军一决高下。 然而,一交手,他们便察觉情况有异,这些大宁将士的装备诡异至极,竟然一刀便能砍断他们的武器,而且刀枪不入,除非击中关节的要害之处,方才有些许效果。 “杀,一个不留,将他们统统赶入河中喂鱼!” 楚雄亦是满腔愤恨,他跟随表哥从未有过正面御敌的经历,此次定要酣畅淋漓地发泄一番。 哈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草原勇士们如待宰的羔羊般被砍杀,而后路却是一条汹涌澎湃的河水,他当机立断,全军出击,决心与这三千龙虎军拼个你死我活。 第二日的太阳尚未升起,战场上便已分出胜负,楚骁派遣城中五千守军前去清理战场,并将龙虎军将士的尸首和盔甲运送回来。 “堂哥,此次我们大获全胜,匈奴万人被斩杀七千,其余皆已抱头鼠窜。我们仅损失了六百余将士,另有近千余人负伤!” 楚雄杀得酣畅淋漓,回来时盔甲和刀刃上满是猩红的血迹,他手提哈朗的首级,向楚骁禀报着战果。 “快去歇息,待你醒来,与我一同妥善处理龙虎军将士们的后事。你要记住,我楚家军绝非懦夫,更非任人践踏的野草,每一位将士的牺牲,皆是将领的罪责!” 楚骁万没料到,自己精心打造的百炼钢盔甲和武器,竟只能达到以一当十的效果,这还是在先用火箭突袭的有利条件下,若是真的在正面沙场交锋,恐怕结果会更加糟糕,这实在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第145章 匈奴的决战 当匈奴前军那余下的四万铁骑风驰电掣般地赶到营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瞠目结舌、怒不可遏。只见营地内四处散落着被烧成焦炭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和浓烈的血腥气息。这些烧焦的躯体,无一不是来自他们广袤草原的英勇战士。 愤怒的匈奴士兵们迅速派出快骑,将这一噩耗传送给后方的大王子卜戈。与此同时,其余的大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咆哮着朝着灵州城猛扑而去。他们急于弄清楚究竟在这里发生了何种惨绝人寰之事,以至于他们的同胞遭受如此重创。 然而,当他们越来越接近灵州城时,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映入眼帘——六王子哈朗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正高悬在城门楼上。更让人感到耻辱的是,他的头发竟然被一条女人的面纱紧紧包裹着,仿佛是对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王子最后的嘲弄与亵渎。 “攻城!给六王子报仇雪恨!” 一声怒吼响彻云霄,发出这声呐喊的正是六王子哈朗的发小古伯。他自幼便与哈朗一同成长,一起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此刻,望着好友那惨遭凌辱的首级,古伯心中的悲痛瞬间化作熊熊怒火燃烧起来。 他双眼通红,浑身颤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带领着一众部下,不顾一切地向着灵州城冲杀过去。这一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哈朗的英灵,哪怕是以血洗这座城池作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楚骁其实早在行动之前,便已经预料到了如今的局面。当他毅然决然地将哈朗那令人畏惧的头颅当作诱饵抛出时,心中对于匈奴人的可能反应已然有了清晰的判断。此刻,摆在他面前最为紧迫的任务便是牢牢守住灵州这座城池。 眼下,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究竟是宁王能够率先击退来势汹汹的匈奴大军,还是自己所坚守的灵州城会首先被敌人攻破?这无疑成为了一场扣人心弦的较量。而哈朗战死沙场的噩耗,甚至无需专门派遣军士传递消息,自然而然地就传入了卜戈与宁王的耳中。 听闻此讯后,两人的反应可谓天差地别。卜戈这位悍勇的草原将领,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发誓定要与敌军决一死战。因为对他而言,即便此时选择撤军退回广袤的草原,等待他的也绝无半点好下场。一个连亲弟弟战死都不敢复仇的草原勇士,又怎能有颜面安然返回家乡呢? 然而,另一边的宁王李功成却是喜不自禁。此时此刻,他只需充分发挥火炮以及城墙坚固的优势,不断激怒那些匈奴人,使其丧失理智,并逐步消磨掉对方的军力便可稳操胜券。 “大伯,如果咱们这边的战事进展得颇为顺利,不妨考虑过河去增援一下灵州城!”一旁的李泽言忧心忡忡,他深知楚骁所处的境地相当艰难——灵州城内既没有强大的火炮助阵,城中守军数量也相对较少。经过此番激烈交锋之后,匈奴人必定会将楚骁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然而此时此刻,匈奴人的疯狂程度已然超乎想象,他们从四面八方将灵州城团团围住,水泄不通。纵使宁王有心派遣明启将军率领大军前往支援,但面对如此严密的包围圈,想要成功突围又谈何容易? 宁王深知灵州城所面临的巨大危机,一旦这座城池被匈奴的先头部队攻陷,那么他所在的兴庆府将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之中。到那时,敌人只需对其进行长期围困,等待城内粮草耗尽、兵力衰竭便可轻松破城而入。 楚骁迅速地清点了一下灵州城内现有的兵力情况,结果令人忧心忡忡——仅存一万五千名将士而已。而之前浴血奋战的龙魂军更是伤亡惨重,已折损大半,如今能够继续作战的龙虎军甚至不足千人。 形势异常严峻,时间紧迫万分。楚骁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忽然想起临行前景初帝赐予他的那把珍贵玉扇。他毫不犹豫地将玉扇取出,郑重其事地交予身旁的楚雄,并神色凝重地叮嘱道:“立刻拿着此扇去招募新兵!向城中的百姓们如实相告,如果任由匈奴人攻破城门闯入城内,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务必说服那些富甲一方的商人和拥有大量田产的地主们慷慨解囊,出钱出粮以支持守城;同时动员广大百姓齐心协力,共同为保卫家园贡献力量。只要我们能够坚守住这灵州城十日,此次围城之困必定能迎刃而解!” 这战时动员令一经发布,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在灵州掀起轩然大波。那原本对匈奴心存恐惧、瑟瑟发抖的六万百姓,此刻竟如同一股洪流般汹涌而动,纷纷投身于这场保家卫国的战斗之中。 想当初,他们生活困苦不堪,终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过着朝不保夕、苟延残喘的日子。然而如今,楚骁宛如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不仅英勇无畏地将匈奴王子一举斩杀,大振士气;更是慷慨解囊,将钱粮分发给众人,助其抵御外敌入侵。这种前所未有的关怀与支持,让百姓们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希望。相较之下,曾经那种忍饥挨饿、卑微求生的生活简直如同噩梦一般。于是乎,人们心中的热血被彻底点燃,纷纷义无反顾地加入到抗击匈奴的队伍中来。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以谋取暴利的地主老财以及奸诈商人。这些家伙平日里靠着剥削穷苦大众来积累财富,可谓恶贯满盈。面对楚骁的正义之举,他们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妄图负隅顽抗,拒不配合楚骁的行动。对于此类冥顽不灵之徒,楚骁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只见他一声令下,手下将士便如猛虎下山般扑向这些人的府邸,将其一网打尽,并尽数抄家问斩。 第146章 急流勇退 短短两日之间,已有数十名贪官污吏和无良奸商命丧黄泉。整个灵州城都为之震动,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称赞楚骁此举大快人心。 然而,就在此时,楚雄却面露忧色地找到正在城楼之上指挥战事的楚骁,压低声音说道:“堂哥,如此行事当真妥当吗?陛下可是未曾下令让您抄家啊!这两日所杀的贪官和奸商已多达数十人,万一……”话至此处,楚雄不禁顿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你来这里究竟所为何事?还不赶快去给我换人!对面那些匈奴人即便再如何愤怒,可他们终究也只是普通人罢了,最多坚持三天必然会支撑不住。你立刻安排这些将士们实行三班轮岗,务必保证他们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待三日过后,我们便出城一举将这些可恶的匈奴人彻底消灭殆尽!” 楚骁怒不可遏地,他实在搞不懂自己的堂弟究竟在打什么算盘。眼下局势已然明朗,只需按部就班地做好后续部署即可。 而之所以不让堂弟亲自指挥这场战斗,其实另有深意。楚骁心中早有盘算,必须要给堂弟安插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如此一来,方能避免堂弟因战功卓着而被留在长安城,然后顺理成章地回到西北继续统率兵马。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方的楚云玄早已收到了一封密信。这封密信乃是楚骁刚刚抵达灵州城之际便悄悄传递而出的,其目的便是要求楚云玄率领大军火速前来灵州城增援解围。 此刻,楚云玄已然亲率五万精锐的楚家军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灵州城附近。然而时间紧迫,他深知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否则一旦拖延下去,金城和会州两地恐怕就难以抵挡羌人的突然袭击了。形势危急,容不得半点犹豫与耽搁。 匈奴人皆满心狐疑,他们实在难以理解眼前之景。己方兵力占据着如此显着的优势,然而这座城池中的军士却表现得异常顽强,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一批又一批的军士前赴后继地替换上来守城,坚决不让匈奴人的攻势得逞。 这场攻城之战已持续至第四日,但匈奴人已然感到力不从心,无法再继续发起强有力的进攻。就在此时,楚骁收到了来自三叔的重要消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当机立断,率领着一万名守军以及一千名精锐龙虎军,直接冲出城门。 “楚家军?竟然是楚骁在背后指挥作战!” 古伯虽然并不认识楚骁本人,但他深知能够调遣楚云玄与楚雄这样猛将的人物,除了楚骁之外别无他人。 此刻,那些早已人困马乏、精疲力竭的匈奴士兵们,迎面撞上了养精蓄锐、士气高昂的楚家军以及城中守城的将士们。双方实力悬殊,匈奴人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短短两日之间,战局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匈奴军队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只得仓皇逃窜。最终,仅剩下区区一万名残兵败将,朝着卜戈的方向匆忙赶去寻求支援。 望着匈奴人远去的背影,楚骁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后,他转身对身旁的三叔说道:“三叔,此次堂弟犯下大错,还望您能代写一份奏折,替堂弟向圣上请罪。待此事了结之后,您便可返回西北,以功补过,想必圣上也不会过于苛责。” 一旁的楚云玄见状,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释怀的笑容。他转头看向身旁满脸不情愿的儿子楚雄,语重心长地说道:“雄儿啊,你听好了,待会儿跟着你堂哥回长安城后,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向陛下认错。只有如此,才是正确之举啊。”说这话时,楚云玄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 然而,楚雄听到父亲这番话后,却是一下子激动起来。他瞪大了眼睛,冲着楚云玄喊道:“爹!明明就是堂哥叫我去抄家的呀!当时我还有些犹豫呢,可特意问过他了,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没问题。这才没过几天,怎么这罪名就扣到我头上来啦?”楚雄越说越是气愤难平,心中只觉委屈不已。 面对儿子的抱怨,楚云玄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楚雄的肩膀,安慰道:“傻孩子,莫要这般冲动。爹爹知道你心里憋屈,但你要相信,骁儿这么做绝对不是想要害你,相反,他其实是在帮你啊。” 楚云玄凝视着自己这个心智未开的儿子,无可奈何。如今西北的楚家军如日中天,气势如虹,陛下即便对楚骁青睐有加,甚至将宁国公主下嫁于他,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避免不了外戚干政的流言蜚语。唯有自毁声誉,将功补过,让李家人独享军功,方为明哲保身的上策。 匈奴的五万前军,伤亡竟达四万之巨,而卜戈在得知此消息后,如遭雷击,军心大乱。原本攻城之战就已伤亡惨重,如今听闻灵州战败的噩耗,更是无法再维系大军的军心。卜戈气急攻心,昏厥了过去。军师格图与众人商议后,当机立断,决定撤军回王庭,以减少损失。 此次战役,匈奴损兵折将近七万人,几乎占据了十五万大军的一半。楚骁对匈奴的伤亡人数漠不关心,他紧盯着自己的军报。只见龙虎军这精锐之师折损一千,楚家军也损失三千人,而李泽言带来的京畿守备军损失了损失上万,作为主力的宁王,更是折损两万有余。 楚雄看着堂哥的脸色阴晴变幻,捉摸不透,不禁心生疑惑,询问道:“堂哥,这可是大胜,你为何还愁眉不展?换作是我,怕是连想都不敢想。你为何要让我请罪,陛下难道会责罚于你不成?” “你速去兴庆府找宁王,让他妥善处理灵州城的事宜,然后回京向你嫂子报个平安,接着去向陛下请罪。我已替你拟好请罪书,你记住,只需认错,无论说什么都要认。” 楚骁取出三叔楚云玄写好的请罪书,递给楚雄,让他自行回京。而他自己,则需马不停蹄地赶往上郡,只希望能赶在王家的并州军兵临城下之前到达。 第147章 反间计成功 并州军在王仲衡三儿子王瞻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朝着上郡进发。此次行军,他们采取了极为稳健的策略,行进速度异常缓慢。之所以这样小心翼翼,是因为他们深知楚骁诡计多端,极有可能设下埋伏。 也正因如此谨小慎微,李章韬才有足够的时间将并州军的行动情报传递给楚骁。经过一番计算和赶路,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楚骁完全有把握抢在敌军抵达之前赶回上郡。 “孟尚书啊,这一路行来,全赖您的智谋筹策,我并州军才能如此安稳地稳步前行。若是能够成功攻克上郡,您当居首功!”王瞻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着身旁的孟思源说道。此时他正率领着足足十二万的大军,气势汹汹地扑向上郡。 对于上郡的防御力量——火炮,王瞻并未太过在意,在他看来,只要不选择在地势险要之处与敌人交锋,那些火炮就难以发挥出太大的作用。 然而,孟思源却不敢掉以轻心,他继续提醒道:“公子切不可大意轻敌,虽说楚骁未必就在上郡城中,但那城内毕竟尚有将近九万的守城将士。依常理推断,只需对其实施围困,不出一个月,必能攻破城池。” 面对孟思源的谨慎态度,王瞻心中对他的能力更是钦佩有加。如今局势尚不明朗,各种变数都有可能发生,所以每一步都必须走得格外小心。 楚骁身着一袭朴素的青衫,头戴斗笠,巧妙地乔装打扮之后,悄然来到了城外大营。 当他踏入营帐,一眼望见李章韬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慰之情。只见李章韬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透露出愈发成熟稳重的气质,显然经过岁月的磨砺已成长不少。 “六殿下,此次战役,可是你为母亲报仇雪恨的绝佳良机!” 楚骁看向对面的六皇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这位六皇子身负血海深仇,一心想要借助这场战争手刃仇人。 “姐夫,你可算来了!” 李章韬见到楚骁现身,急忙迎上前去,面露喜色,紧接着压低声音说道,“我刚刚收到了军报,据可靠消息,那并州军预计在三日之后便能抵达此地。” 楚骁微微颔首,表示已知晓此事,缓声道:“不必紧张,放他们过来便是,无需抵抗。待其临近之时,将营门大开,并传话给他们,就说你想要和王瞻单独面谈一次。”说罢,楚骁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显得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一旁的六皇子闻听此言,顿时脸色大变,满脸惊愕之色,连忙上前质问道:“这怎么能行?上郡乃是秦地的北方门户啊!岂能如此儿戏?即便拼个鱼死网破,我也绝不投降!” 然而,楚骁却不为所动,依旧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面无表情地回应道:“你只需照我说的去做即可。告诉王瞻,让他来此迎接他的二哥,以化解过往的恩怨情仇。至于他是否真的敢来,倒并不重要。” 匈奴惨败的消息如疾风般传回到长安城,而景初帝在接到李功成和李泽言的密信后,惊讶地发现情况竟毫无二致。他心中暗自思忖:这楚骁简直神了,连朕的心思都能猜得丝毫不差。待那小子回来,朕定要好好盘问他究竟意欲何为! 一旁的帝师许楷祥自然也知晓了兴庆府的战事,他急忙进言道:“陛下,依老臣之见,楚世子并无心于争权,否则怎会如此淡泊名利,只求保全家人。倒不如玉成宁国公主与他的婚事,如此一来,既能名正言顺地教导六皇子,也算是了却了先皇后的遗愿。” 听闻老师的提议,景初帝如遭雷击,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皇后白离离的临终嘱托,那便是要善待自己的一双儿女。 “罢了,老师,连您都亲自保媒了。朕还能有何异议,女大不中留啊。” 景初帝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感慨如今的年轻人真是后生可畏,侄儿李泽言更是人中翘楚,自己的二儿子和六儿子也已初显峥嵘,而这楚骁更是出类拔萃,聪明绝顶。 王瞻抵达上郡后,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万万没有料到六皇子李章韬竟然会主动降下文书,邀请他和谈,还言明让自己进城迎接二哥回家。这可真是让他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无奈之下,他只得向孟思源请示:“孟尚书,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孟思源满脸忧虑,忧心忡忡地说道:“不如请王公子将虎符交由我,倘若您进城后被扣押,我也好率领军队围城救援,否则这并州军岂不是群龙无首,不知听谁指挥?” 王瞻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救人,如此一来,二哥便无法与自己相争,而孟思源仅有一半虎符,另一半虎符则在先前的副将王离手中。王瞻进城后,李章韬设宴款待,与此同时,楚骁也在一旁作陪。 见此情形,王瞻毫不客气地责问:“你就是楚骁?我二哥在哪里?” 楚骁对他的质问视若无睹,轻蔑地回应道:“在大牢里呢,你待会儿也得去。”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我手握十二万并州军,岂容你在此撒野?” 王瞻依旧趾高气扬,不停地挑衅着楚骁。 “虎符你都能轻易送人,你这蠢货还能当主帅吗?” 楚骁自顾自地喝酒吃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一旁的李章韬都尴尬得无地自容。 “你!孟思源竟然是你的人!” 王瞻如梦初醒,此刻他忧心忡忡,生怕王离会被孟思源骗走虎符,如此一来,他的并州军就只能投降了。 “真是愚不可及,一半虎符又有何用?难道你二哥被抓,王离却能安然无恙地回到晋阳府,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吗?” 楚骁甚至懒得理睬王仲衡那几个愚笨如猪的儿子,他们一个比一个自以为聪明,结果却都是些一无是处的草包。 早在王撼被擒获之时,副将王离带回晋阳府的信中,就有一封是楚骁单独给王离的劝降信,信中言明他并非王家嫡出,若日后稍有差池,必定会成为替罪羔羊。此次送信回去未遭严惩,不过是因为王家无人领兵,所以让他好好想想自己日后的下场。 而王离当机立断,投靠了楚骁,毕竟无需大动干戈就能保全自身和士兵,又能避免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如此美事,自然是欣然接受。 第148章 轻取并州军 孟思源毅然决然地辞去官职之后,本以为会遭到楚骁的残酷报复,但出人意料的是,楚骁并未对他痛下杀手,反倒是留有余地,似乎有着更深层次的盘算。 原来,楚骁早就从二皇子李章暨那里得知了孟思源背后的那笔不为人知的烂账。事已至此,孟思源深知再如何隐瞒也是徒劳无功,只得将所有真相一五一十地向楚骁全盘托出。 楚骁听后,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他不动声色地以孟月绮的生死作为要挟,并要求孟思源与孟文松父子二人从此效忠于他,为其办事。面对这样苛刻的条件,孟思源虽心有不甘,但为了爱女的安危,也只好无奈应承下来。 与此同时,李章韬得到消息后心急如焚,快马加鞭地朝着城外疾驰而去。当他赶到事先约定好的地点时,果然看到王离和孟思源正静静地守候在此处。更令他惊喜不已的是,只见两人毫不犹豫地掏出了一半虎符! 见到此情此景,李章韬赶忙快步上前,对着孟思源和王离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诚挚的谢意:“孟尚书、王副将,此次之事关系到江山社稷和万千黎民百姓的福祉,实在是至关重要啊!在下代表百姓们衷心感谢二位的大义之举!” 孟思源见状,连连摆手说道:“六殿下您太客气了,老臣如今已是无用之身,所做一切无非是希望家中儿女能够平平安安罢了。只是未曾料到,王副将竟然早已被楚世子成功说服,看来这天下终究还是属于年轻一代的啦。”说罢,他不禁长叹一声,流露出几分落寞之意。 孟思源面容枯槁,神色萎靡不振,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时常失神地望向远方,心中满是对女儿的思念与愧疚。每每回忆起女儿身陷死牢的惨状,他便心如刀绞,悔恨交加。若是当初自己没有那般势利,早早地让女儿成为楚骁的世子妃,说不定此时他们一家早已权势滔天,地位绝不亚于那林若栋。 与此同时,李章韬郑重地接过虎符,目光依次扫过孟思源和王副将,缓声道:“孟尚书、王副将,依目前局势来看,二位暂且返回军中较为妥当。我自会向众人阐明乃是王瞻主动归降于我等,如此一来,您二位回去之后也能有所交待。” 听闻此言,王副将赶忙抱拳施礼,感激涕零道:“多谢殿下美意!实不相瞒,末将的家人尚被扣留在晋阳府当作人质,一直以来这都是末将最为忧心之事。如今得见殿下如此信守诺言,末将总算能够放心地返回晋阳府佯装无事,以保全家人性命无虞。” 此刻,身处大牢之中的王撼与王瞻兄弟二人面面相觑,大眼瞪着小眼,皆是一脸的无奈与绝望。而另一边,楚骁已然做好打算,要将这两人押解回长安城严加看管。至于那并州军,则就地收编,使其归顺己方。 最后,楚骁转头看向孟思源,语气冷淡地说道:“孟大人,依眼下情形,您还是速速返回长安去吧。齐地孟家公然造反,天下之大已难有您的容身之所。至于令爱孟月绮,恕我实在无法将其释放,但可准许您随时前往狱中探望。”说罢,楚骁拂袖而去,只留下孟思源呆立当场,满心凄凉。 楚骁远远望见李章韬手持虎符朝这边走来,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他转头看向被押解在一旁的孟思源,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原本对其的刁难之意瞬间消散无踪。凝视着眼前这位险些成为自己岳父的男人,楚骁不禁心生诸多感慨。 此时的孟思源满脸憔悴与悔恨,他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向楚骁,声音略带哽咽:“世子啊,老夫实在无颜面对小女,更害怕她一旦得知事情的真相,会因羞愤而寻短见。这封信还望世子能转交给犬子,权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最后一次为子女尽些绵薄之力了。”说罢,孟思源长叹一口气,仿佛将毕生的疲惫都吐了出来。 曾经位高权重、享尽荣华富贵的孟思源,如今已将那些高官厚禄视如过眼云烟。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他已然看透尘世浮华。此刻,他唯一渴望的便是前往楚地和江南畅游一番,探寻这广袤天地间是否存在除了功名利禄之外,真正令他倾心喜爱之物。 楚骁微微颔首,轻声说道:“也罢,孟大人年方不惑,便能如此豁达地看淡世间万物,着实活得逍遥自在。” 事实上,楚骁与孟思源并无深仇大恨,毕竟他父母的离世与孟思源毫无关系。然而,一想到孟月绮竟在其父的影响下沦落到这般田地,再忆及那尚未出世便夭折的孩子,楚骁一时间茫然失措,全然不知该如何向林诗岚解释这一连串的变故。 并州军见到虎符,犹如惊弓之鸟,而王撼和王瞻二人被捕,更是让他们如丧考妣,直接失去了斗志。王离则如漏网之鱼一般,带着亲信不降,逃回了晋阳府,向其主子交代此事。 王仲衡觉得此事扑朔迷离,但是看着王离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更加确信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太过轻信孟思源,才导致今日如此不堪的结果。如今他晋阳府犹如风中残烛,只剩下不到二十万的残兵败将,三个儿子一个命丧黄泉,两个沦为阶下囚,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打败如日中天的李家,简直是痴人说梦,无奈之下,只好另寻他路,转向豫州,与孟家联手,对燕地形成合围之势。 李泽言接到了陛下的旨意,犹如接到了一道圣旨,让他回京述职,而李章韬则如定海神针一般,仍然坚守在上郡,稳住并州降军。而快马加鞭回到京中的楚骁,并未如归巢之鸟一般先回国公府,而是马不停蹄地奔向了大皇子李章沣的府上。 “楚世子,别来无恙啊,此次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李章沣自然心知肚明,这匈奴和王家的事情皆是楚骁在背后操纵,如今自己已不如楚骁那般得圣心,态度也变得如春风般和煦。 “柳媚暗中勾结柳家余孽,妄图帮李章平谋害我娘子,这等龌龊之事,大殿下可曾知晓?” 楚骁此次回京,犹如一把利剑,势要将柳家之事斩草除根,如今王家已如强弩之末,无法再对秦地构成威胁,而柳家也早已被连根拔起。 现在京中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人,唯有当初在幕后提供杀手和线索的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柳家那位心如蛇蝎的嫡女柳媚了。 第149章 柳家与南诏国 如今的大皇子李章沣,已然与王家彻底断绝了往来关系。此时此刻,孤立无援的他唯有听从楚骁的建议,派人将柳媚传唤过来询问相关事宜。 不多时,柳媚便款款而来。楚骁眼见她现身,连半句客套之辞都不愿多费唇舌,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柳皇妃,想必咱们这还是头一回碰面。至于所为何事,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面对楚骁如此直白的质问,柳媚丝毫没有佯装迷糊之意,爽利地回应道:“早在除夕那一日,你应该就猜到了是我在帮李章平吧。为什么却要等到这阳春三月才来找我?” 楚骁冷厉的眼神死死盯着柳媚,沉声道:“按理来说你为父报仇,我能理解。不过我一直心存疑惑,当初刑部那边刚有王家之人介入,你爹和柳明远怎就那般甘愿自尽身亡了呢?” 说罢,楚骁想起自己娘子差点葬身火海,还有腹中死去的胎儿,心中压抑着极大的怒火。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楚骁曾有数次于夜深人静之时萌生出直接除掉柳媚和李章平的念头。然而,考虑到幕后黑手至今仍潜藏在暗处未现形,若此刻只为逞一时之快贸然行动,只怕会后患无穷。 柳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缓声道:“若你能成功诛杀王仲衡,届时我自当如实相告。” 柳媚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愤怒的火焰似乎要喷涌而出。她紧咬银牙,从牙缝里挤出的话语冷若冰霜,就连站在一旁的李章沣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平日里那个温柔婉约、与世无争,甚至常常忍气吞声的妻子,如今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而另一边,楚骁听到柳媚的话后,突然变得洒脱,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香茗,那姿态仿佛这大皇子的府邸就是他自己的家一般自在惬意。 对于柳媚的怒视和李章沣的惊愕,他全然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地喃喃自语道:“真是可怜啊,身为柳家的嫡女,竟然心甘情愿做自己家族的傀儡而不自知。如今还要为柳俊峰那种乱臣贼子报仇雪恨,实在是愚不可及。” 听到这话,李章沣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对着楚骁大声呵斥道:“楚骁,注意你的言辞!我夫人再如何,那也是柳家的嫡女,身份尊贵。即便真有什么罪过,你这般口出狂言,难道当本殿下是摆设吗?” 然而,面对李章沣的质问,楚骁只是微微抬起头,用一种充满冷漠与不屑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然后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说道:“索性跟你们明说吧。大殿下,依我看,你眼下最该操心的可不是别人的事情,而是想想自己究竟怎样才能生出个子嗣来。还有,请懿贵妃老老实实将王家的内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否则等到王家被满门抄斩之时,恐怕您这个大皇子就连当个逍遥自在的藩王都没机会了。”说罢,楚骁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这狂徒!本殿可是堂堂的皇子,你尚未迎娶我的妹妹,竟敢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李章沣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楚骁,脸色铁青。此刻他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如此毫不留情地当着他心爱的妻子之面,直接揭穿他无法生育这个难以启齿的秘密!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啊。 只见那楚骁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品着香茗,一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毫不在意李章沣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不过是好心给你们提个醒罢了,可别指望我一定能把你这毛病给治好了。不过嘛,我这儿倒是有一些古方妙药,或许可以试一试。至于柳媚你才是是可怜!你那老爹早就在暗中谋划与王家勾结起来兴风作浪,却偏偏把你送进这长安城中的龙潭虎穴里来。倘若当今陛下对大殿下少一丝照拂,恐怕你这颗脑袋早就搬家了!” 听到这里,柳媚不禁浑身一颤,美眸之中闪过一丝恐惧之色。她心里很清楚,楚骁所言非虚。柳家如今已是风雨飘摇,想要东山再起简直比登天还难。而眼下唯一的出路似乎便是她能够顺利怀上孩子,日后诞下皇孙,如此一来才有机会继承西南蜀地那份庞大的家业。 想到此处,柳媚忍不住用怀疑的眼神紧紧盯着楚骁,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真的有办法治好殿下的病吗?” “不要谈条件,你二人没有资格!赶紧说出实情,还有懿贵妃,先皇后之事她定然知晓。此外,烦请大殿下移步,向我家娘子顾清舞赔礼道歉,这样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楚骁见柳媚已然上钩,便直接得寸进尺,将自己的所有要求和盘托出。李章沣的老底都被楚骁摸得一清二楚,此时他只能气急败坏地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要挟本殿,还敢质问我母妃?” “大殿下,按理说你是我的大舅哥。我如今可是谨遵陛下旨意,对你好言相劝,若是换作我自己,李章平和孟月绮会是何种下场,难道高尚书没有与你讲明吗?” 楚骁眼中凶光毕露,如饿狼一般死死地盯着李章沣和柳媚,他必须要知晓害死自己父母的幕后真凶究竟是谁,同时也是为李芷依寻找线索。 李章沣无奈地叹息一声,他深知自己绝非楚骁的对手,只能选择妥协:“罢了,既然你已辅佐我六弟,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今日之事,你切不可告知我父皇。至于母妃,我自会进宫向她说明情况。” “世子,你大可去寻静妃娘娘,至于我的性命,你随时可取走,不过我想南诏国之事或可成为一笔交易。” 柳媚提醒楚骁,静妃洪敏能够与先皇后交好,且在之后的十年间,稳如泰山,甚至备受景初帝的宠爱,这其中着实诡异至极。 第150章 静妃的请求 楚骁匆匆离开了大皇子的府邸之后,脚下生风一般,心急如焚地朝着李芷依所在之处赶去。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柳媚所给出的提示,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阴谋。 待到见到李芷依时,楚骁顾不上寒暄,赶忙将从柳媚那里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她。然而,听完这些信息后的两人却不禁面面相觑,脸上流露出一丝困惑与为难之色。 按理说,上次洪敏已然向他们暗示了先皇后的死因,可为何这次却不敢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呢?难道说这里面还牵涉到什么更为复杂且危险的内情不成?正当两人苦思冥想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只见四皇子李章复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策马狂奔至锦祥庄前。他来不及下马便高声喊道:“世子,不好啦!我母妃想请您立刻进宫一趟,有要事相商,情况万分紧急啊!”说着,他一个翻身跳下马来,快步跑到楚骁面前。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楚骁和李芷依皆是一惊。还未等楚骁开口询问,李章复紧接着焦急地说道:“孟家已经率领六万精卫从齐地出发,如今正于豫州境内大肆作乱!” 李芷依闻言,秀眉紧蹙,面露担忧之色,急忙问道:“四弟,静妃娘娘为何会想到让世子进宫相助?按常理而言,平定叛乱这种大事应当交由诚王叔或是秦王叔这样的藩王前去处理才对啊。” 面对李芷依的疑问,李章复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地回答道:“依姐姐,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呀。只知道母妃得知此事后非常着急,但碍于宫规又不便亲自出宫,所以才派我来寻找世子,请他入宫帮忙想想办法解决豫州的这场乱局。” 说到这里,李章复那张原本还有些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惶恐与不安,显然被眼前的局势吓得不轻。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妃如此失态过。 三人一同来到静妃的宫殿,洪敏眼见此景,示意儿子前往陛下处请安,随即将宫人遣散,只留自己与楚骁、李芷依并肩而立。 洪敏对着二人款款施礼,轻声细语地说道:“此次本宫欲将所知真相和盘托出,告知世子与公主。先前未曾言明,实乃忌惮王家与孟家之权势。然现今六皇子于上郡独掌军权,兴庆府大捷之讯亦已传遍京城。本宫料想,这一切妙计皆应出自世子之手,想必公主是在为亲弟弟筹谋铺路了。” 楚骁毫无隐瞒之意,直言道:“明面上虽为懿贵妃执掌后宫大权,然能受陛下宠爱十载而不为王柳二家所惧者,非您莫属,您才是这后宫中最为聪慧之人。” “世子可曾知晓南诏国?白姐姐与柳刑风虽是儿时玩伴,然而南诏国的国王段林昆,才是那个对白姐姐痛下杀手的人。孟家此次倾巢而出,奔赴齐地,想必是按捺不住了,他们妄图围困胡大将军,其中恩怨,世子想必早已心知肚明。” 洪敏不紧不慢,犹如潺潺流水般娓娓道来,而楚骁万没料到竟还有南诏国之事。 李芷依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追问:“静妃娘娘,可否将事情说个明白,我母后与南诏国国王究竟有何关联?” “孟柳王三家妄图瓜分大宁,诚然不假,然害死白姐姐之人,实乃段林昆。南诏国秘药红瘴丸之毒效,与当初白姐姐所患之症毫无二致,虽太医可施治,却难以根除。正因白姐姐在太医医治下病情得以稳定,才会麻痹大意,遭孟家之蜜水毒害。” 洪敏取出一张信件,其上所书,乃是她自行调查所得之事。 “段林昆为何要毒害我的母后?究竟是谁指使他这样做的!” 李芷依瞪大了双眼,眼眶中盈满了晶莹的泪水,那一颗颗泪珠仿佛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这是她十年来首次得知这个惊人的真相,而洪敏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将此事隐瞒了整整十年。 此时,洪敏的眼角同样泛起了点点泪光,这些年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如今总算能够一吐为快。 原来,段林昆比起先皇后白离离年长两岁。在先帝刚刚登基之时,身为南诏国太子的段林昆入京朝拜,就在那惊鸿一瞥之间,他深深地被当时仅有十四岁、正值豆蔻年华的白离离所吸引。然而,那时的景初帝李功业与白离离已两情相悦,情意绵绵。因此,先帝果断地回绝了段林昆求娶白离离的请求。 自那以后,段林昆悻悻而归,但他对白离离的执念并未就此消散。待到他继承皇位之后,更是暗中与柳家勾结在一起,妄图通过搅乱朝局来打破李家的统治,以报当年求亲被拒之仇。 李芷依那原本就虚弱不堪、时常被病痛折磨的身躯,在听闻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如失去支撑般直直地向后倒去。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在旁密切关注着她的楚骁瞬间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双臂稳稳地扶住了即将倒地的李芷依。 只见楚骁眉头紧皱,满脸担忧之色,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已然昏厥过去的李芷依,心中焦急万分。略作思索之后,他决定立刻将李芷依抱往太医院,请太医们为其诊治。 就在楚骁准备抱起李芷依动身之时,一旁的洪敏急忙开口说道:“世子,本宫已经将所知晓的一切都如实告知于您了,如果公主能够平安无事,还望世子能率领大军速速赶往豫州,拯救家父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洪敏深知自己的父亲洪正旗乃是一心为国、清正廉洁的好官。此次孟家无端挑起事端,父亲定然会不遗余力地维护地方的安稳,奋力抵抗孟家的入侵。然而以父亲一己之力,恐怕难以应对如此艰难的局势,唯有楚骁率领大军及时增援,方能化解这场危机。 楚骁闻言,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洪敏,沉声道:“请娘娘放心,孟延秉和王仲衡这两个恶贼必死在我的手中。即便当年先皇后之事与他二人并无直接关联,但我父母之死绝对与他们脱不了干系!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此时的楚骁,内心可谓五味杂陈。一方面,他对昏迷不醒的李芷依忧心忡忡;另一方面,他又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勇敢面对眼前的重重困难。 本想着刚刚回到京城,可以稍作歇息调整一番。怎料世事难料,一件接着一件的棘手之事纷至沓来,根本容不得他有片刻喘息之机。如今,楚骁深知自己已无退路可言,唯有迎难而上,尽快解决这些麻烦,才能守护住身边之人以及拯救天下百姓遭受更严重的灾难。 第151章 危机四伏 楚骁身形如风,在皇宫内疾驰而过,仿佛这偌大的宫廷对他来说如同自家后院般熟悉。他怀抱着李芷依,那娇小的身躯在他臂弯里显得格外脆弱。一路上,遇到的太监宫女们纷纷面露惊愕之色,但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他们只能匆忙地跑去禀报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喜大伴。 景初帝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听闻此事后,心中一紧。他深知这个楚骁向来行事果断,此次竟敢如此大胆地闯入皇宫并直奔太医院,想必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以至于让自己一向沉稳的女儿听到后竟然激动过度。想到此处,景初帝立刻放下手中朱笔,起身吩咐摆驾前往太医院。 不多时,景初帝的龙辇便抵达了太医院门口。喜大伴率先跳下马车,扯着嗓子高声喊道:“陛下到!”声音洪亮悠长,不仅是向太医院中的人宣告皇帝的到来,更是有意提醒屋内的楚骁要注意君臣之礼,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失了分寸。 此刻的楚骁正紧紧握着李芷依的手,他的目光凝视着那张苍白的面容,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与林诗岚不同,他和公主之间的感情既有男女之情,也像是身处困境中相互扶持、同病相怜的战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骁,你快给朕如实说来!” 景初帝踏入房间,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爱女,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一旁的太医赶忙跪地行礼,并将公主的病情简要地禀报给皇帝。得知宁国公主是因为受惊过度才导致昏迷不醒,景初帝心头的怒火愈发旺盛。 楚骁见皇帝动怒,连忙松开李芷依的手,向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个大礼,然后低头解释道:“陛下息怒,此事实乃微臣的过错,请陛下先屏退左右,微臣自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知于您。”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皇帝身旁的喜公公。 喜公公心领神会,朝着周围的众人使了个眼色。那些太医院的御医、宫女以及门外的护卫和太监们会意,纷纷躬身退出房间,只留下景初帝、楚骁以及昏迷中的宁国公主三人在房内。 “说吧,楚骁,朕确实有很多话想要与你说清楚。” 景初帝一脸凝重地坐在主位之上,一只手缓缓扶着额头,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那原本威严的面庞此刻也显得有些疲惫不堪,毕竟当前的局势实在令人忧心忡忡。 国库早已空虚得如同被洗劫一空一般,而刚刚平息的战火更是让国家元气大伤、民生凋敝。百姓们还未从战争的阴影中走出来,生活依旧困苦艰难。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这多事之秋,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竟然也出事了!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令景初帝感到心力交瘁。 “陛下,据微臣所知,王家极有可能正在暗中收拢兵马,并与孟家勾结在一起,企图攻占豫州之地。一旦他们得逞,首当其冲受到威胁的将会是燕城,随后遭殃的恐怕就是江南一带了。” 楚骁面色严肃,一字一句地向景初帝禀报着所掌握的情报。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公主之所以会如此伤心欲绝,其原因正是因为先皇后之事。而杀害先皇后的真正凶手乃是南诏国的段林昆,证据确凿——红瘴丹和孟家蜜水便是铁证如山!” 楚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毫无保留地讲述给眼前这位未来的岳父大人。其实,对于南诏国的异动,景初帝心中早有疑虑。只可惜由于柳家一直在镇守南境,使得他始终难以亲自插手展开深入调查。没想到时至今日,真相终于浮出水面,原来柳家和南诏国已然暗中结盟,而孟家居然也是这桩阴谋背后的帮凶之一! 李功业登基至今已将近十一年,然而此时此刻,这位帝王却生平头一遭感到如此地束手无策。他眉头紧锁,目光忧虑地凝视着楚骁,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如今柳家所引发的祸乱尚未完全平息,而那孟家和王家的大军已然攻占了豫州。照此情形发展下去,待到胡前军前往抵御时必将陷入极度危险之境啊!更何况,那远在南方的南诏国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得知此事,倘若他们与柳家勾结起来再度发难,我大宁可真是内忧外患、腹背受敌了。再者说,如今国库空虚如洗,兵力亦严重不足,朕究竟该如何应对这般困局呢?” 楚骁听闻此言,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说道:“启奏陛下,微臣的确在长安城郊外囤积了一部分粮草。要将这些粮草运往燕城以供军队使用,路途遥远不说,途中物资的损耗必定极为巨大。依臣之见,当下之计莫不如直接挥师攻打并州,以此来迫使王家不得不撤回援兵。” 李功业听后,脸上的焦虑之色并未减轻多少,他略微沉吟片刻,接着问道:“你所言固然有理,但不知此举是否真有胜算?据朕所知,那孟家向来不以武力见长,汴梁知府洪正旗若是能够迅速组织起当地兵力,或许尚能抵挡住孟家的进攻。然而,朕最为担忧的却是那王家突然发难,一旦如此,豫州恐怕将会彻底失去抵抗之力。” 说到此处,李功业不禁长叹一声,心中暗自思忖:这洪正旗按道理来说是自己的岳父,可在此等关键时刻,其能否不负所望、守住疆土实在难以预料。 “回陛下,臣实难有十足把握,如今形势,倒不如请秦王亲率大军出关,驰援豫州,引王家出手。臣届时再从上郡出兵突袭晋阳府,如此一来,豫州和冀州之困便可迎刃而解。” 楚骁的话语,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景初帝的心间,令其倒吸一口凉气。这豫州可是产粮之重地,容不得半点疏忽,若是此计不成,便只能依仗荆楚吴家的水路与江南相通了。 大将军胡前行又何尝不知其中利害,他早已洞悉孟家出齐地的消息,然而此刻的他却如被缚之猛虎,难以动弹。除了镇守边关外,粮草才是行军的头等难题,况且匈奴和王家虎视眈眈,若此时出兵豫州,恐怕内忧外患将如洪水猛兽般袭来,令人难以招架。 李泽言尚在归京途中,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回到家中,与父亲畅谈这两个月来的经历。而秦王却已接到景初帝的密令,紧急征调民夫运送粮草,率领五万禁军如离弦之箭般从冲关出兵,奔赴豫州支援。 待楚骁回到国公府后,他径直吩咐小九备好热水,欲痛痛快快地沐浴一番,好生歇息。岂料,丫鬟小兰却闯了进来,声称胡家小姐正跪在大门口,执意要面见自己。 第152章 胡婉晴的态度 林诗岚得知胡婉晴跪在自家门口的时候,心中知道出了大事,但很快便冷静下来。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于是赶忙吩咐相公去好好地沐浴更衣一番,由自己来应付这局面。 胡婉晴一脸焦虑之色,见国公府大门突然打开,林诗岚出现在面前时,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说道:“岚夫人,我知道世子其实并未生病,而是从北边回来了。求求您,能不能让他出来与我见一面呢?如今公主突然昏厥不醒,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才好了!”说罢,胡婉晴的眼眶都红了起来,泪水在眼中打转。 林诗岚见状,连忙上前轻声安慰道:“胡小姐莫急,我家相公正忙着洗漱呢,还得有一会儿才能过来。实不相瞒,他回来连一炷香的时间都还不到呢。”听到这话,胡婉晴心知自己这般催促确实有些失礼,脸上露出一丝歉意,但内心的焦急却丝毫未减。 要知道,楚骁刚刚才平定了王家和匈奴所引发的祸乱,按理说应该在家好生歇息一段时间。可眼下公主又突发状况,再加上孟家兵变的消息传来,这一系列的变故让胡婉晴感到手足无措。她心里清楚,如果此时强行要求楚骁立刻出兵前去解围,似乎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然而,面对如此严峻的局势,她又能如何是好。想到这里,胡婉晴不由得长叹一口气,满心忧虑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楚骁的到来。 阿茂得知自家公子归来的消息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急匆匆地前去寻找珊夫人,并一路小跑着回到家中。紧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奔向林府,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林若栋夫妇以及明璃雪。 待楚骁在小九和小兰的悉心侍奉下洗漱妥当,来到大堂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竟然所有人都已经齐聚一堂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大家都像是提前知晓我要回来似的?” 楚骁满脸狐疑地看着众人,心中暗自思忖道,就算自己泡个澡花费了足足一个时辰,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来了个全家大团圆吧。 此时,林诗岚面露忧色,关切地询问道:“相公,是妾身让阿茂前去将大家召集过来的。如今豫州那边出了祸事,陛下对此可有何指示或说法?” 楚骁心头一紧,但表面上却故作镇定,若无其事地回应道:“哎呀,此事乃是由秦王爷负责处理,与我何干呢?我又何须为此焦急上火呀?”然而,实际上,他可万万不能泄露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唯有佯装成一无所知的模样。 就在这时,身高足有一米七八的胡婉晴,听到楚骁这番话后,二话不说便径直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楚世子,请您务必出手相助,救救燕城的百姓们和镇北军!” 楚骁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伸手示意道:“快快请起,千万别行此大礼啊,娘子,快来帮忙将她搀扶起来!倘若大将军果真遭遇危难,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怎么也想不到胡婉晴竟然能够为了冀州一地的黎民百姓,做到如此这般的地步。 而站在一旁的林若栋,则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对于孟家此次出兵的真正意图,他心知肚明。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压低声音对楚骁说道:“贤婿啊,此处并无外人在场,即便陛下明令禁止你前往救援,但以老夫对你的了解,想必你心中定然已有盘算吧?莫要再让胡小姐为此事忧心忡忡啦。” 此时,顾清舞已经带领着一众下人悄然离去,整个大堂之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气氛凝重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楚骁望着众人关切的目光,心中暗自思忖着,依然不打算将实情和盘托出。只因他所筹谋的计策实在太过凶险,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况且,若是让林诗岚知晓其中内情,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 正当场面陷入僵局之时,一直默默坐在角落里的明璃雪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她猛地站起身来,急切地开口道:“姐夫,你倒是快说呀!倘若真是钱粮短缺的问题,我愿意倾囊相助!”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楚骁,满心期待着他能吐露真言,告诉大家他究竟策划了怎样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然而,面对明璃雪的追问,楚骁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道:“真的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般复杂,而且据我所知,王家短时间内绝对不会轻易出兵。他们的两个儿子如今还被我牢牢困在上郡动弹不得呢,此外,他们麾下的数万大军也已被我方成功瓦解。单就孟延秉手中那点儿兵力而言,豫州方面完全有能力抵御住他们的进攻,无需过度担忧。”说完这番话,楚骁便开始详细地分析当前局势,试图以此安抚众人焦躁不安的情绪。 “王家那三十万雄师,即便世子您能击溃数万,可若是他们放匈奴入关,那又该如何是好?况且我镇北军粮草匮乏,根本无力长途跋涉出兵,但凡王仲衡派遣几万并州军与孟家协同作战,豫州必定沦陷!” 胡婉晴这番话可谓是一语中的,王仲衡在并州苦心经营多年,那些粮草军械定然有不少是豫州官员暗中贩卖,若是他们里应外合,这豫州就如同散沙一般,想要攻破岂不是易如反掌。 “不会的,王仲衡绝不会在此时出兵,他可是个精明的商人,在未谈妥利益之前,他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楚骁精准地揣摩到了王仲衡的心思,而王家也果真如他所料,还在与匈奴大王子暗中勾结,商议如何实现和平共处,如此一来,他们便有足够的兵力去压制燕城,从而腾出双手来攫取豫州的地盘。 林诗岚领悟了相公的意图,嗔怪道:“狗东西,把人心算计得如此透彻,这王仲衡的如意算盘恐怕都被你给偷走了。你既然心中有数,那我这就去准备酒菜,今日全当为你接风洗尘了。” 明琳见女儿都如此开心,便觉得此事似乎并无大碍,于是拉着夫君林若栋回家去了,说是不要打扰小两口的甜蜜时光。 第153章 明璃雪逼婚 楚骁完全没有挽留胡婉晴留下来用餐的想法,反倒是语气平淡地吩咐她赶紧前往宫中,帮忙照料一下李芷依。 胡婉晴心里头对楚骁这番举动感到十分困惑,实在摸不透他究竟在盘算些什么。但一想到楚骁已经应承下来定会确保燕城百姓安然无恙,她便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不休。 这边厢,林诗岚忽然留意到表妹明璃雪丝毫没有跟随父母返回林府的迹象,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小雪,你留在国公府所为何事呢?怎么不见你与我爹娘一同回去呀?” 只见明璃雪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嘴里还嚼着香甜可口的水果,听到表姐发问后,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此次姐夫出征大获全胜,但他并未贪恋功劳,想来陛下定然会降下恩旨赐婚。如今公主身染疾病,那可不就轮到我嫁入国公府啦!”说罢,她竟毫无半分羞涩之意,依旧自顾自地享受着美味的水果。 楚骁原本正端起茶杯准备小啜一口热茶,听闻此言,手一抖,杯中的滚烫茶水溅出几滴,恰好落在他的手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刚刚历经沙场凯旋而归,哪曾料到这位小姨子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委身下嫁于自己。若放在平日,这般美事怕是旁人求之不得,可偏偏落到他头上时,却仿佛变成了一场可怕的灾难。 这时,一旁伺候的小月赶忙上前劝说道:“二小姐啊,您可千万不能这般行事呀!毕竟陛下尚未正式下旨赐婚,身为女子,还是应当谨遵礼数、守住规矩才好。” 大伤初愈不久的小月,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替林诗岚说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林若栋看着眼前的众人,声音虽然不大却异常坚定地说道:“小雪有意嫁人,也断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跑到夫家来逼婚啊!” 然而,此时的明璃雪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见她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娇嗔道:“今日我便是赖在这儿了,我绝不会走!要么迎娶我过门,不然就把之前的彩礼钱还给我,否则我可要去向陛下哭诉了,让陛下给我做主!” 站在一旁的林诗岚眼见着表妹这般执拗,真是又气又急,她跺跺脚,指着明璃雪埋怨道:“哎呀,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非要跟你姐姐争抢男人呢?真是要气死我啦!” 面对表姐的指责,明璃雪却是毫不示弱,她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哼!表姐莫要怪我,我若不早日嫁入楚家,又怎能去军中帮忙打理政务呢?那胡婉晴如今都已经跪着哀求姐夫带她一同随军出征了,照这样下去,说不定她可比我更早一步迈进这楚家的大门呢!所以我才不得不已出此下策呀!” 楚骁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惊。那匈奴一事着实令他头疼不已,如今身边竟无一人可用!特别是灵州城安抚百姓这等要事,他那堂弟虽说人不坏,但脑子实在愚钝得很,连账目都算不清楚,平日里全靠请来的账房先生帮忙打理。至于那些官员们,不是被杀头便是遭罢免,压根儿没人有胆量接手此等棘手活儿。 此时,林诗岚轻声说道:“相公,你自己算术向来挺快的呀,往后还是少些出去打打杀杀的好,就在城中专心处理政务呗。” 说这话时,林诗岚其实也心知肚明,按道理本应是自己陪着相公一同前往应对的。奈何她对术数一窍不通,完全帮不上忙;而顾清舞呢,则需要操持家中偌大的产业,那可是家里实实在在的摇钱树啊!如此这般思前想后,除了表妹之外,似乎也就唯有胡婉晴能够胜任这些事务了。 楚骁没好气地回答:“你真当你家相公有三头六臂、八个脑袋不成?难不成还要我直接去将那王仲衡的项上人头给你取来?” 楚骁听到自己娘子的这番话后,先是一愣,随即便被气得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心里清楚得很,林诗岚之所以会这么说,无非是因为她极不情愿看到自己迎娶明璃雪进门。然而,眼下他也是左右为难,毕竟除了明璃雪之外,似乎的确再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了。 其实,李芷依倒也勉强能够胜任此事,但无奈她身体太过孱弱,根本无法满足从军所需的严苛条件。而且,哪有堂堂一国公主跑到军队里去充当押运官并掌管事务的呢?想到这里,楚骁只觉得头都快炸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林诗岚同样感到无比烦闷,只见她嘴里嘟囔着:“哎呀,烦死了!李芷依去不了也就罢了,可我对此一窍不通,难不成真要让那胡婉晴去吗?要是这样的的话,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怕是要高兴到天上去了!”说着,她竟直接伸手就要去抓楚骁,想要借此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楚骁见状,赶忙出言阻拦道:“娘子切莫胡言乱语啊!我和胡婉晴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她不过就是个大麻烦而已,凡事都只会耗费钱财和人力。” 林诗岚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消气,反而醋意大发,瞪着一双美眸责问:“哼!照你这么说,你是不是就盼望着能娶了小雪啊?这样一来,不仅有了一棵摇钱树供你享用,晚上还能抱着美人入睡呢!”此时的她,已然将自己的相公想象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精于算计的奸诈小人,仿佛所有的好处都被他一人占尽了。 恰在此时,明璃雪一脸期待地看着楚骁,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姐夫,既然如此,就算你现在不想娶我也行啦。要不就让我去军中当个掌事如何?人家长这么大可还从来没见识过呢!” 明璃雪深知婚事急不得,楚骁绞尽脑汁,思前想后,没了主意。无奈之下,他只能先稳住明璃雪,心想,若是军中有这么个会打算盘的人,日后想要抄家中饱私囊,岂不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林诗岚纵然有一万个不情愿,此时也如那被寒霜打蔫的花朵,毫无办法。若是不答应,又能如何?让李芷依先进门,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更何况还有一个胡婉晴,谁知道自己相公什么时候会色心大发,又去招惹她呢? 第154章 孟月绮怀孕 楚骁这边正为明璃雪逼婚的事情苦恼,任谁能娶到明璃雪,那都可谓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然而,此刻他公务缠身,何况感情之事又岂能强求? 可就在此时,李芷依却突然派春护卫前来传话,言称孟月绮有了李章平的孩子,极有可能就是此前他们通奸时所致。 这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景初帝李功业不知所措。他原本只想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贬为庶人,囚禁于大牢之中,好歹能留他一条性命,毕竟没有哪位君主愿意在后世的史书上背负杀子的千古骂名。可如今孟月绮身怀六甲,李功业即便对她腹中孩子的身世心存疑虑,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毕竟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能够鉴定血缘关系的可靠办法,就算这孩子是王玺的,也可以留下来与尚未解决的王家做一笔交易。 林诗岚得知此消息后,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问道:“相公,这可如何是好?孟月绮竟然怀有身孕,李章平就算不敢肯定孩子是他的,也定会毫不犹豫地隐忍下来,这可是他逃脱死牢的唯一契机啊。”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当下也无计可施。难道陛下要背上这千古骂名吗?我最为担心的是,有人在暗中通风报信,利用李章平和孟月绮二人,企图反咬我一口。” 楚骁身旁能称得上智囊的,也就只有娘子林诗岚和岳父林若栋了。面对如此隐晦之事,目前所能做的唯有静观其变。若陛下认定孟月绮腹中怀有皇家血脉,那么必定会放李章平和她出来调养;而王玺的孩子,拿来作为交换条件制约王仲衡,倒也未尝不可。 死去的王玺固然有众多娇妻美妾,但孟月绮的身份特殊,景初帝所能开出的条件自然也不同,大不了封她一个男爵,如此还能博得一个好名声,让王家在道义上更加处于下风。 果如楚骁所料,的确有人在暗中窥伺,刑部亦非铜墙铁壁,昔日能被柳家人渗入,王家人藏匿其中也不算难。此刻最为焦躁不安的当属刑部尚书高明,他着实不愿开罪楚骁,可陛下尚未明示,他着实不知该如何安置李章平和孟月绮。 大皇子李章沣在高明府中,忧心忡忡,沉吟良久,方才开口道:“舅舅,这老三莫非真与孟月绮有私生子?我们现今该当如何,父皇的清誉必须维护,然而楚骁和林诗岚定然不会放过他二人。” 高明已然如坐针毡,王家如今虎视眈眈,他与妹妹外甥也仅是在京城周边稍具影响力,若无世家撑腰,实难成气候。苦思良久亦无良策,只得遣外甥入宫寻自己的妹妹懿贵妃,嘱其务必小心,切莫牵扯进这桩棘手之事。 端妃王清仪亦获此消息,主动前往陛下面前恳请料理此事。景初帝正愁不知如何处置,端妃乃王家嫡女,王仲衡的小妹。如今无论孟月绮腹中胎儿究竟是谁的,由王清仪来操办此事,实乃再妥帖不过。 然而这一切皆如幕后之人所愿,被其巧妙利用。楚骁查阅着近来的账簿,惊觉自家产业与明家产业的年收入尚不足千万两银子,此等数额于旁人而言,怕是想都不敢想,然若欲培养更多的龙虎军,这点银子便微不足道了。 顾清舞近日被明璃雪纠缠不休,总是询问自己一些闺房秘事,顾清舞自然知晓明璃雪的心思,便将相公的喜好一一道来。 李章平身陷死牢,犹如困兽之斗,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有人如同幽灵一般,数次通过纸条向他传递信息,表示能够助其逃离囚笼,但前提是他出去后必须如狡兔般做好充足的准备,并伺机向楚骁发起如饿狼般凶猛的攻击。 与此同时,孟月绮已被妥善安排养胎事宜。如今的长安城局势如风云变幻,父亲孟思源已然归来,而哥哥孟文松却如石沉大海般不知所踪。当孟月绮再次见到父亲时,孟思源已是老泪纵横,如决堤的洪水般无法遏制。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竟然还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她接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看着眼前已有身孕的女儿,孟思源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忍不住问道:“女儿啊,你能否如实告知爹爹,你这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血脉?” 面对父亲的询问,孟月绮如受惊的小鹿般低头沉默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说道:“爹,我真的不知道。不瞒您说,就连太医也只能给出大致推测罢了。” 事实上,孟月绮之所以会失身,完全是拜王玺所赐。而后与李章平私通,则是间隔了又近一月,如隔世般漫长。此时此刻,她心里清楚得很,如果承认这个孩子是王玺的,那么将会有无数双如饿狼般的眼睛盯着她们母女俩,等待着下手的时机;但若咬定孩子是李章平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毕竟相比之下,李章平似乎有着更多的资源和手段来帮助她扭转乾坤、重新崛起。因此,无论如何,她都决定紧紧抓住李章平这根救命稻草,哪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的希望。 景初帝在听完太医详细地推论之后,心中已然明晰,孟月绮怀上身孕的时间大致就在正月前后。如此一来,他愈发坚信这腹中的胎儿定然是自家老三的骨血。毕竟若是王玺的孩子,那怀孕的时日怎么着也得再多上个半月才合乎情理。 对于李章平而言,他手握一把能够扭转乾坤的利剑,而这把利剑便是神秘人告诉他的惊天秘密,一个关于顾清舞身世的罪证。 只要他能抓住这次机会,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尤其是在朝会或者晚宴那样众目睽睽的场合,那么楚骁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所有曾助力楚骁的人,也都将被牵连其中,无法自拔。 第155章 顾清舞的真正身份 李章平正被软禁于城郊的一座僻静宅院之内,而孟月绮原本已经回到家中,不过因为端妃的安排,同样也只能迁到这里。宅院四周皆有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禁卫军严密把守,任谁若无圣旨许可,休想轻易靠近半步。 屋内,气氛凝重压抑。李章平面色阴沉地盯着眼前这个曾令他心动不已的女子,眼中满是熊熊怒火。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孟月绮,事已至此,你究竟打算如何?你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亲骨肉!但我不妨跟你挑明了讲,我对你早已没了半分念想。我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找楚骁报仇!” 回想起过往种种,李章平只觉痛心疾首。想当初,他费尽心机去吸引孟月绮的注意,好不容易赢得美人心。可未曾料到,后来自己竟会一朝失势,而孟月绮更是毫不留情地与他决然断交。更令人不耻的是,她竟然不惜以自身作为筹码来换取自己的援手……桩桩件件,无一不让李章平对孟月绮彻底心寒,曾经那份炽热深沉的情感也随之烟消云散。 孟月绮的话语如寒冰般冷冽:“李章平,你如今不过是一介庶民,你应当庆幸我腹中的孩儿并非王玺那畜生的,否则你定然无法走出这牢笼,甚至极有可能被楚骁羞辱至死!我现今只想安心养胎,我也唯有依靠这个孩子方能存活下去,我始终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便是你找来的那些无用死士,究竟是谁的手下!” 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刃,直插李章平的心脏,令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被孟月绮如此羞辱,却又无法反驳。而那暗中相助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他亦是一无所知,只能如实回答:“说实话,我确实不知,有人助我杀楚骁,此事千真万确,只可惜林诗岚那贱人命大未死!我在出死牢之前,有人传递给我一则消息,言顾清舞乃是前朝公主之女。仅此而已,你意欲何为,大可直言。” 二人如今欲要翻身,唯一的指望便是寻得一个恰当的契机,将此消息传于满朝文武,而后给楚骁扣上一顶谋反的大帽子。倘若李芷依嫁与楚骁,尤其是身怀有孕,那么顾清舞的身世,便不再是威胁楚骁的利器了。 “真没料到你竟留了如此后手,倒是有几分能耐。我要明家人陪葬,最好连李芷依也一同拉下黄泉!” 孟月绮的眼神中充满了狠毒,她对楚骁的恨意已然深入骨髓,只要是与楚骁相关之人,她都欲除之而后快。 李章平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自思忖,她腹中的胎儿竟然是自己的骨肉,着实令他不知该如何应对,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他对楚骁同样心怀怨恨,妄图借这惊世的秘密,助自己东山再起。 三皇子从死牢里走出来的消息,迅速传遍了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与此同时,孟月绮怀有身孕之事更是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得知此消息后,礼部尚书吴诚心中不禁一紧,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于是赶忙提笔修书一封,快马加鞭地传往家中,将情况详细告知家主吴通,并苦口婆心地劝说此次事件错综复杂,牵涉甚广,万万不能轻易掺和进去。否则,一旦惹怒了秦王李功照以及楚骁,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要说最为忧心忡忡之人,当属吴百道和胡承睿这二位了。要知道,如今他俩皆与楚骁交情匪浅。虽说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李章平暂时还奈何不得楚骁,但谁能保证这位心狠手辣之徒不会在日后暗中使出阴险手段来算计他们呢?如此一来,即便他们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也难免会被卷入一场场风波之中。 且说这胡承睿,本就是个老实本分之人。自从其姐姐胡婉晴为解救被困于燕地的父亲而四处奔走之后,他更是深居简出,整日窝在国子监里埋头读书,不敢有丝毫懈怠。毕竟此时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不小心招惹上麻烦,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无独有偶,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吴百道。想当初,他可是个性格张扬、行事高调之人。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他在面对这般复杂局势之时,也不得不收起往日的锋芒,变得谨小慎微起来。此刻,他与胡承睿两人时常面面相觑,四目相对之间,尽是对未来命运的忧虑与迷茫…… 楚骁独自坐在家中,眉头紧锁,苦思冥想却始终无法理解当前局势。如今王家正在休整,暂时并未显露出要南下豫州的迹象。而开封知府洪正旗在守城方面也算尽职尽责,再加上秦王李功照所率领的五万大军即将抵达,如此看来,来自孟家的威胁理应不会太大。 然而就在此时,许久都未曾有过任何动作的醉花楼,竟突然派人给楚骁和顾清舞送来了请帖,邀请他们前往楼中小聚一番。楚骁接过请帖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要知道,这醉花楼可是高家名下的产业,那高明竟然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邀请自己前往青楼,他究竟意欲何为? 楚骁语气凝重地问道:“珊珊,你是否还有其他把柄落在高明手中?我之前已与李章沣彻底摊牌,莫非他此番是有意刁难于你不成?” 一旁的顾清舞也是满心忧虑,她心里同样感到此次事件颇为蹊跷。按理说,以高明的身份地位,若真有事相商,应当亲自登门拜访或是邀请自家相公前往大皇子府上详谈才对,怎会采用这种方式呢? 尽管心怀疑虑,但事已至此,楚骁和顾清舞还是决定按照请帖所言前往醉花楼一探究竟。当他们来到醉花楼时,只见门口站着一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此人正是醉花楼的老鸨金凤。见到楚骁和顾清舞到来,金凤连忙满脸堆笑地上前迎接,并说道:“哎哟哟,世子爷和珊夫人您二位可算来啦!楼上有位贵客久候多时了,请世子随老身前往顶楼一叙吧。”说完,便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楚骁竟然领着顾清舞来到了顶楼的包间,而请他来的客人竟然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因何缘故请我和我家娘子前来?” 楚骁一边开口询问,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位四十来岁的男子,只见他身躯健壮如虎,肌肉线条分明,手上的老茧更是犹如历经岁月沧桑的老树树皮,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之人。 第156章 前朝往事 老鸨金凤心领神会地转身离去,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男子则谨慎地环顾四周,目光如鹰般锐利,仔细确认周围没有旁人偷听后,这才面向楚骁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朗声道:“末将徐向山,拜见世子、世子侧妃!” 楚骁满脸狐疑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中年人,心中暗自思忖着。他紧紧地将自己的娘子顾清舞护在身后,一只手不自觉地搭在了腰间佩剑之上,以防此人突生恶念对他们不利。只见楚骁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你说是我父亲的部下?可我为何对你毫无印象呢?” 徐向山闻言赶忙解释道:“世子有所不知,末将一直都是国公爷的暗卫,就连武校尉都未曾与末将打过照面。不过,想必兴伯一定还记得小人。”这番话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楚骁的脑海,瞬间令他恍然大悟。 楚骁脸上的疑虑之色顿时消散大半,他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徐向山的双臂,欣喜地说道:“原来你竟是徐兴的儿子啊!快快请起!” 此时,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渐渐浮现在楚骁的心头。想当年,楚云天遭遇变故之时,兴伯深知此事背后定有阴谋诡计,为保自家儿子周全,当机立断抹去了有关徐向山的所有信息,并催促他速速远走高飞,隐姓埋名以避祸端。而兴伯,全名为徐兴,如今已是年逾花甲的六旬老翁了。 徐向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满脸紧张之色,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处角落,确认没有异常情况后,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声音依旧压得很低,缓缓开口道:“末将此番从胡大将军所统领的镇北军中归来,实乃有要事相求于世子殿下。还望世子能够出手搭救镇北军啊!大将军之所以收留末将,实则是想要守住一个天大的秘密。”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目光转向一旁脸色惨白的顾清舞,接着道:“世子您的侧妃顾清舞,其真实身份乃是前朝公主的骨肉,亦是前户部侍郎顾豪山的小妾赵若薇所出之女。” 顾清舞听到这话,娇躯猛地一颤,美眸圆睁,怒视着徐向山,大声驳斥道:“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我的娘亲明明叫做宁婷!”她的情绪激动无比,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一直沉默不语的楚骁此时也是如遭雷击,脑海中嗡嗡作响,一片混乱。前朝大周时期,百姓生活苦不堪言,饿殍遍野,可谓是民不聊生。而自己的父亲则跟随大宁国的开国皇帝,也就是先帝李弘四处征战,浴血杀敌,立下赫赫战功。后来更是平定了西北之乱,因功获封肃国公,家族自此荣耀加身。 然而此刻,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却让楚骁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徐向山又继续说道:“末将绝无半句虚言,更不敢有所欺瞒。那醉花楼中的老鸨金凤,实际上正是您母亲当年身边的宫女。当初林相将您救出之后,便是由金凤将您带入这醉花楼之中安置下来的。不知您可曾察觉到,金凤对待您与其他女子相比,是否有着诸多不同之处呢?” 楚骁眉头紧蹙,陷入沉思当中。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盯着徐向山问道:“此事兴伯他可知晓?” 楚骁面色阴沉,如乌云密布,他原以为兴伯提醒自己要警惕顾清舞的身份,是为了防范大皇子和高家。 “世子息怒,家父对此事毫不知情,末将也是在国公爷临终之际,才偶然得知一些琐事,事情的来龙去脉皆是胡大将军所告知,命末将前来禀报世子。如今末将任务已成,任凭世子差遣,是去是留,全凭世子定夺。” 徐向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面庞如钢铁般坚毅,毫无半点虚假之意。 “大将军为何选在此时让你告诉我?莫非是将此事当作交易筹码?妄图让我解除镇北军之困?” 楚骁得知实情后,心中烦闷至极,即便兴伯并不知晓内情,这胡万军也不该在大难临头之际才告知自己,这究竟是何意? 徐向山见楚骁脸色不佳,赶忙解释道:“世子切莫动怒,大将军对孟家、胡家和柳家的阴谋了如指掌,如今他们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大将军本是为了一方百姓的安宁,不愿过多争斗,可如今局势已然岌岌可危,若燕城沦陷,匈奴和孟家必定有一方会获益。” “所以你来这醉花楼,乃是大将军的授意,而金凤也是你事先联络好的?” 楚骁仔细推敲着其中的关键,试图验证事情的真实性。他尚未迎娶李芷依,而顾清舞的身份又如此敏感,即便陛下相信自己,又怎能堵住悠悠众口。 正在此时,金凤轻叩房门,询问是否可以端些茶水进屋,楚骁微微颔首示意后,徐向山赶忙前去开门迎接。 “世子,老奴金凤,想必您已得知顾清舞的身份。不过,请世子放心,大将军乃是仁义之士,对我家主人有大恩。如今我这前朝遗老,能苟延残喘至今,已属不易。前朝之事,公主殿下也曾想尽办法拯救国家于水深火热之中,只可惜早已民心尽失。后来,是胡大将军帮公主殿下隐瞒了身份,直至顾豪山的出现。” 金凤言罢,泪如雨下,然而却又不敢发出太大声响,只得跪地一旁。 楚骁已然洞悉金凤所言,前朝公主赵若薇,年少便声名远扬,可国破家亡,皆因内乱而起,前朝亡国之君乃是他的兄长,却非嫡亲,其荒淫无道,鱼肉百姓。赵若薇屡屡劝谏,皆未能奏效,而后李家起兵,联合世家推翻了前朝统治。 先帝李弘在位时,世族大家便对领地范围心存不满,待到当今圣上李功业掌权,更是危机四伏。细细算来,赵若薇乃是三十三岁才诞下顾清舞,可她却是上吊自尽,这其中定然另有隐情。 “金妈妈,可否详尽道来,我岳父缘何上吊自杀?” 楚骁说出这番话时,心情犹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他紧紧握住顾清舞的手,生怕她难以承受这残酷的现实。 “彼时郡主尚年幼,老奴得知郡主有望脱离教坊司,于是绞尽脑汁,方才引得她前来醉花楼。可此产业归高家人所有,老奴也只能尽心尽力培养,以防郡主遭人凌辱,被视如物品。其后之事,世子已然知晓,老奴身份不便公开,郡主乃是自愿随您离去。” 金凤言罢,连连磕头,向顾清舞致歉,自责未能护公主与郡主周全。 顾清舞听后,赶忙扶起金妈妈,亦向她磕头,以报养育之恩,若非金妈妈自幼严加教诲,恐怕自己真会沦为他人的附庸。 楚骁对此并无太多关注,他隐隐察觉到,仍有人在暗中窥视此事,而前朝公主赵若薇的上吊自尽,恐怕是有人已然追查到了她的身世。原本赵若薇已然放下国仇家恨,与顾豪山一同隐居于郊外偏院,然而,总有一些人,不愿这世间太平。 第157章 三皇子的助力 金凤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深知楚骁的本事可不容小觑。郡主顾清舞在楚骁的调教下,竟然能一步步操持起整个家业来,而且发展至今,已然成了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厉害角色。单是这点,就让金凤对楚骁充满了信任,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决定把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这背后搞鬼的人和孟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还弄出了个叫什么“隐山会”的神秘组织。据说这组织里的核心人物,每个人的腰间都会有一个如同弯月般的疤痕,看着怪吓人的。说起这“隐山会”,可真是名不符实呀!它干的那些事儿,跟“隐山”二字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这里面净是些前朝遗留下来的残渣余孽,还有一心想要篡夺天下、称王称霸的野心勃勃之辈。 楚骁想起自己之前曾经翻阅过刑部呈上来的验尸报告,里面提到的那个领头死士,其腰间恰好也有这样一个印记。当时他还觉着可能只是凑巧罢了,没曾想到居然是同一个有计划、有阴谋的团伙所为。 “世子爷,老奴目前所打探到的情况也就这些啦。据我所知,孟家和那遥远的南诏国都跟这‘隐山会’有所牵连,至于柳家和王家,好像只是单纯地为了抢夺地盘、谋取私利才掺和进来的。” 金凤把最后掌握的重要情报全都告诉给了楚骁之后,便开始仔细地理了理自己略显凌乱的妆容,然后向在场的众人行了个礼,缓缓退出了房间。此时此刻的金凤,整个人都感觉轻松无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从今往后,她再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胆地保守着如此重大又危险的秘密艰难生活下去了。 徐向山一脸惊愕地看着楚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期盼已久能够回到府中与父亲相见的愿望就这样破灭了。然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尽管心中充满了遗憾和不舍,他还是坚定地点头道:“遵命!世子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尽快赶回燕城协助胡大将军筹集粮草,并全力打探孟文松的下落。” 楚骁深知这个决定对于徐向山而言太过残酷,毕竟他们父子俩已经分别了整整十五年。如今好不容易距离如此之近,却依旧无法团聚。想到此处,楚骁不禁感到一阵愧疚,但他也明白此刻局势紧迫,容不得半点私情。 徐向山缓缓从衣襟间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件,郑重其事地递给楚骁,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世子,还望您能将此信转交予家父,让他知晓我的近况以及对他的思念之情。”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楚骁,然后转身毅然决然地朝着后门走去。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他迅速换上一身普通百姓的装扮,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楚骁和顾清舞两人。楚骁转过头来,望着身旁脸色苍白、眼眶微红的妻子,心中满是疼惜。他轻轻伸出手,将顾清舞揽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安慰道:“听见没,珊珊,你可是堂堂郡主啊,身份尊贵无比,丝毫不比任何人逊色。在我的心里,无论我将来娶多少妻妾,你永远都是这家中独一无二的女主人,所以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出身而感到自卑,好吗?” 顾清舞听闻后,死死抱住相公,娇声回应道:“相公,如果陛下知道了会如何,我们岂不是要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父亲是遭人陷害,母亲也是为了我才含冤自尽,我究竟该如何是好啊。” “查!我定要将这些祸乱天下的人尽数揪出,还你一个清白之身,大不了我这世子不做了,国公的爵位也不要了,我就心满意足地陪在你身旁,可好?” 楚骁的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复杂至极,顾清舞最早跟随自己,不求名分,任劳任怨,就连房中之事也对自己百般纵容。 顾清舞沉默不语,她的眼神如燃烧的火焰般炙热,死死地盯着相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这个令她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 回到国公府后,楚骁犹如饿狼扑食,直接开始白日宣淫,而武勇则被差遣去林府找宰相林若栋,妄图打探一下关于隐山会的事情。 然而,明璃雪却多留了一个心眼,竟偷听起姐夫的房事来。她本想去姐姐林诗岚那里套些私密话,却被林诗岚狠狠地训斥了一通,像赶瘟神一样将她赶了出来,还斥责这个丫头总是问些不知羞耻的问题。 李章平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等待着机会,如今他已被软禁在城郊,犹如笼中之鸟,根本无法传递消息进来,而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一个契机,能够让自己重回长安城中安心静养。 朝会之时,一群御史言官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纷纷上书,要求景初帝特赦三皇子李章平。他们认为,即便李章平无法继承大统,也应当得到妥善的安置,让他当个无实权的逍遥王爷,毕竟他与孟月绮尚有子嗣在世。 楚骁依旧我行我素,对朝会视若无睹,这等事情连景初帝都心知肚明,然而林若栋和众多拥护楚骁之人却忍无可忍了。若是李章平能够自由行动,恐怕楚骁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斩杀。 礼部侍郎王安此时却站了出来,为三皇子李章平仗义执言,甚至举荐他领兵戴罪立功,前往镇守重地,抵御王家。景初帝闻之,不禁愕然,王安乃是王家人,虽非嫡系,却也承蒙王仲衡的知遇之恩,如今莫非是真的改弦易辙,要全心全意效忠于他李家了不成? 二皇子李章暨的脸色犹如阴云密布,他执掌兵部,却被王安横插一手。倘若老三真的借此良机立下战功,自己的兵部恐怕都将难以掌控,而战事一旦失利,他恐怕连皇子之位都将难保。 如今秦王李功照与世子李泽言皆不在京城,明面上能够替楚骁发声的唯有林若栋一系,吴诚的脸色比二皇子更为难看,只因礼部归他管辖,而王安之言极有可能惹恼楚骁,迁怒于自己。 大皇子李章沣则是噤若寒蝉,他既不愿得罪王家,亦不敢开罪楚骁,若是此刻出来叙说兄弟之情,日后无论发生何事,他都注定要吃亏,休想从中捞得半点好处。然而,御史言官们听闻王安的提议,却是赞不绝口,认为皇子理应拥有展现自我的机会。谢晖更是一本正经地恳请景初帝应允此事,这让康亲王李宏道都忍无可忍了。 第158章 朝中纷争 康亲王李宏道面色凝重,拱手向皇帝说道:“陛下啊!老臣有几句话,实在是不吐不快!如今的朝中能够派出统率大军之人本就寥寥无几,而在京城之中,既有经验又能统领数万将士的将领,除了楚世子及其麾下的武强外,几乎再难寻得他人了。倘若王仲衡再生出什么妄动之举,三皇子从未领过兵,一旦丢失了冲关那块要地,我大秦之地岂不是将毫无险阻可守?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说到此处,康亲王李宏道不禁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群御史言官们,心中暗骂这些人简直就是一群只知沽名钓誉的酒囊饭袋。他们整日里高举着所谓的正义大旗四处叫嚷,却对当下的实际局势毫不关心,也从不考虑其中的利害关系。 然而,对于康亲王李宏道所言,谢晖却是决然不能苟同的。只见他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微臣以为不然。既然六皇子可以在军中接受指导并带兵出征,那么已然成年的三皇子为何不可去军营历练一番呢?如此一来,不仅能让三皇子积累实战经验,更可为朝廷培养未来的将帅之才啊!” 一旁的吴诚听到这话,不由得暗自为谢晖捏了一把冷汗。因为他深知这番话分明是在暗示楚骁曾经教导过六皇子领军打仗吗?以楚骁那火爆脾气,若是得知此事,恐怕在下朝之后定会毫不犹豫地冲到谢晖的家中,将他狠狠暴揍一顿。想到这里,吴诚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汗。 景初帝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方众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时间也是无可奈何。面对如此纷乱复杂的局面,他深知此刻难以决断,于是决定暂且将此事搁置一边。目前最为关键的问题,乃是秦王是否能够成功地击退孟家的东山军。只要这一仗能够取得胜利,其他诸多事宜或许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而此时此刻,正在家中的楚骁正与自己娘子顾清舞相伴。尽管楚骁心中一直对顾清舞怀有深深的愧疚之情,但他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去真正弥补这份亏欠。因此,他所能做的唯有尽可能多地陪伴在顾清舞身旁,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稍稍抚平她内心深处那难以愈合的伤痛。 然而,就在两人沉浸于甜蜜时光之际,一则来自朝廷的紧急消息打破了这份宁静。原来,朝堂之上的大臣们正因三皇子之事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有人认为,既然六皇子已经能够守住上郡,那么让三皇子去镇守冲关似乎也并无不妥之处。毕竟,三皇子同样具备一定的才能与实力。 得知此消息后的林诗岚怒不可遏,她径直推开顾清舞房间的门闯了进去。一进门便瞧见楚骁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而顾清舞则乖巧地依偎在他身旁。林诗岚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揪住楚骁的衣领,将其硬生生地从床上拽了下来,并大声怒吼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整日里就只晓得欺负珊珊,你看看她如今被你折腾成什么样儿了!难道你忘了当初发生的事情吗?还有咱们那可怜的孩子又是怎么夭折的?就连小月的遭遇你莫非也全都抛诸脑后了不成?” 面对林诗岚突如其来的斥责,顾清舞不禁感到有些心虚与理亏。她连忙起身,先是小心翼翼地帮楚骁整理好凌乱的衣物,随后又走到一旁轻声吩咐下人们赶紧准备洗漱用品。此时,站在一旁的林诗岚依旧余怒未消,继续数落着楚骁的不是。 就在这时,明璃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姐姐,要不就让我和姐夫一同前去军中吧。如此一来,李章平也就没有领兵的机会了。” 明璃雪将顾清舞那凌乱不堪的模样尽收眼底,却并未多言,而是提议与楚骁一同出征。 “你竟然还帮他说话,难道你不知道他是色鬼转世吗?这孟月绮居然能怀上身孕,我原本以为将她打入那死牢,让她在里面关一辈子,远比直接杀了她更能解我心头之恨,可如今情况有变!” 林诗岚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对于她而言,将仇人折磨得半死不活,困其一生,才是最佳的出气之法。此刻,她既希望相公能去斩断李章平的希望,又担忧表妹明璃雪会被相公直接收服。 楚骁对此毫不在意,他依然专注于训练龙虎军,以弥补之前兵力的损失。他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有通过越系统越长久的训练,才能让龙虎军在战场上拥有更强大的战斗力。于是,他无奈地说道:“诗岚,是否出征由陛下定夺,王仲衡虽然不善统兵,但守城应不在话下,就如同柳家一般,他所研制的投石车,射程可达五百步,且能确保一定的精准度。我不能因私人恩怨,让楚家军的将士们去白白送死,除非我有十足的把握。” “好,顾清舞会惯着你,我可不会,你别想踏进我的院门!” 林诗岚明知相公所言在理,可心中的怨气却难以平息,她拉着明璃雪转身便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此刻的朝中,众说纷纭,有人认为楚骁能力超群,理应统率大军,防范王家;而有人却觉得楚骁功高震主,日后恐成大患,况且宁国公主李芷依和六皇子李章韬更是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还有人认为应当让不同的皇子得到历练的机会,毕竟陛下如今正值壮年,根本无需急于立储,重点在于多加培养。 国子监的陈子飞,突然来国公府拜访楚骁,这让老管家兴伯有些奇怪。按常理来说,贫寒学子应该是奔向林府,去拜访宰相林若栋,而不是来此寻找楚骁。 “世子,小生这厢有礼了,此次前来,是代王兄询问,世子是否有意领军出征?同窗们也渴望去兵部一展身手,磨砺自己。” 陈子飞的态度,诚恳而真挚,毫无谄媚之态,只是一心想为自己和同窗的仕途寻觅一些门路。 “你去兵部自是无妨,只是王贺的情形稍显复杂,他毕竟是王家的远亲,朝中势必有人会借机发难。你且让他稍安勿躁,静候佳音便是。” 楚骁忽地灵光一闪,心想,找些没有背景的学子来给做兵部后勤,陈子飞无疑是个绝佳的人选。 第159章 厉兵秣马 二皇子李章暨的兵部整日里犹如一团乱麻,除了楚骁的西北楚家军能够自给自足外,卢斜谷作为自己的亲信,自然需要重点关照;兴庆府的战事刚刚平息,尚未完全恢复元气,装备钱粮等各种物资都急需补给;而自己亲叔叔秦王李功照的五万大军已经抵达豫州,其中的诸多事宜都需要李章暨费心劳神。 如今,各方势力纷纷向李章暨伸手索要物资,而他的人手显得极其匮乏。吏部分人向来都是以科举预备官员为基石,而自己的兵部犹如烫手山芋,绝非轻松的闲职,自然没有多少人会主动请缨。 楚骁推举陈子飞前去兵部入职,还带来了几个国子监的贫寒学子,这犹如一场及时雨,让二皇子李章暨顿时安心不少。他对陈子飞这几个贫寒学子甚是满意,他们不仅能力出众,而且好学勤勉,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的月例银子都不需要过多的补贴。 “吴百道啊,你怎么没在家里帮着照看你姐姐呢?反倒跑到我这兵部来了!” 李章暨冷不丁地瞧见一张熟脸,心中不禁一紧。他可是认得这个吴百道的,深知此人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人物。 只见吴百道赶忙抱拳施礼,满脸堆笑地解释道:“堂哥二殿下,您可千万别误会呀!小的我自知才疏学浅,实在没什么大本事,所以就想着来这儿给诸位大人跑跑腿儿,打打下手啥的。实不相瞒,家姐整日待在府上,觉着烦闷得很!她几乎每天都会跑去凝露坊,找楚世子家的珊夫人唠嗑解闷。我在家也是劝不住她,这不没办法嘛,只好出来寻点事儿做!” 吴百道这番话说得倒是情真意切,态度也十分恳切。自从上次被李泽言叮嘱过后,他如今的行事作风已然收敛了许多。 李章暨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点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如此,那你就自便吧。见到你父亲吴尚书的时候,记得代我向他问声好!我这边手头的事务繁多,确实是有些忙碌不堪。往后要是有关楚世子那边的事情,你就直接去找武校尉联系沟通便是!” 一旁的学子们见李章暨对待下属如此随和,毫无半分架子,就连称呼都是这般寻常亲切,不由得心生敬佩与折服之情。大家纷纷暗自庆幸能跟随这样一位宽宏大量、平易近人的好上司做事。 楚骁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家中书房里,专注地翻阅着手中有关王家的详细情报资料。随着阅读的深入,他逐渐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王家似乎并没有像柳刑风那般能够独当一面、统领全军的大将人物存在。然而,当前最为棘手且令人担忧的情况却是王家所拥有的那些投石车。 据情报显示,这些投石车的射程竟然高达惊人的五百步之远,如此远距离的攻击范围着实让人感到恐惧和不安。更糟糕的是,它们不仅射程极远,其投射的精准度居然也丝毫不差。面对这样强大而又具有威胁性的武器装备,楚骁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姐夫,你在看什么呢?能不能教教我呀?”原来是明璃雪不知何时悄悄地来到了楚骁的身后。只见她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楚骁手中的情报,脸上满是好奇与期待之色。 楚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猛地转过头来,看到站在身后的明璃雪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过来了?明家那么大的产业难道不需要你去帮忙打理吗?再者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会对军政方面的事情产生这么浓厚的兴趣呢?” 听到姐夫的问话,明璃雪小嘴一撅,不服气地回答道:“姑妈会处理好家里的生意啦!而且姑妈身边还有很多能干的管事和账房先生帮忙呢,我可不想整天都待在那里算账,实在是太无趣了。要不……就让我跟着你从军吧!”显然,此时的明璃雪已经下定决心要让楚骁接纳自己,并跟随他一同踏上军旅之路。 楚骁听完,不禁感到有些无奈,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这个小姨子的思维方式真是与众不同,让人摸不着头脑。她一心只想粘着自己,楚骁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那可是明家的产业,珊珊自然是不好插手的。原本应当交由你姐姐打理,可你也知道,她的脑子着实没有那个能耐!” 林诗岚踏入房门,毫不客气地回怼道:“你说谁没脑子?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小雪就如此眷恋你,要是你哪天按捺不住该怎么办?” 听到娘子的这番埋怨,楚骁只能无奈地摇头苦笑,他实在是无辜至极,不明白林诗岚为何整日里这般爱吃飞醋,于是回应道:“也只有你觉得你家相公一无是处,只晓得那男女之事。你与其有这闲工夫争风吃醋,倒不如替我琢磨琢磨如何对付李章平和孟月绮。我总觉得在这背后,有人伺机而动,妄图寻得一个机会对我下毒手。” “嗯,我晓得,如今孟月绮被端妃娘娘安置于郊外,那里戒备森严,无人能够轻易靠近,这倒是不假。然而,高大人的刑部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想必其中定然还有人潜伏其中,不知究竟是哪一派别的势力。至于御史谢大人,虽说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却也过于刻板了些,你也不必太过在意。” 林诗岚的脸上流露出丝丝忧虑之色,她的心中实则对自家夫君挂念至极,只是嘴硬不愿表露罢了。 楚骁一听到“御史”二字,心中的怒火便如那熊熊燃烧的烈焰,瞬间升腾而起,他愤愤地说道:“就从谢晖查起,好好看看他的身边,尤其是那些亲属,是否有人在他耳边煽风点火,我与他素不相识,为何他总是要与我过不去呢?” 阿茂和武勇已经在京郊训练了许久,可苦苦寻觅了半天,能够合格投掷暗器的人也不过寥寥三五个,距离楚骁所要求的三十人之多,简直是相差甚远。如今,龙虎军已全部撤回长安城郊,只待王家出兵开战,局势已经迫在眉睫。 第160章 王贺的自荐 肃国公府的楚骁如今在京城可谓是权势滔天,已然到了无人胆敢轻易招惹的地步。能够踏入这座府邸大门的外来之人,那必定是位高权重、声名显赫之辈。 就在这日,王贺竟然亲自登门造访。就连他本人也深感此举颇为突兀,兴伯将其引入宽敞明亮的大堂之中。 楚骁见到王贺之后,嘴角微微上扬,略带戏谑之意开口问道:“王兄,你不在国子监里专心攻读学业,怎会突然大驾光临我这肃国公府呢?莫不是看到陈子飞他们春风得意,心生嫉妒啦?” 然而,此时的王贺却是一脸严肃,毫无半点玩笑之色,郑重其事地回答道:“世子殿下,请恕在下今日不能与您说笑打趣。小生绝非那种心胸狭隘、善妒他人之人。今日冒昧来访,实则是有一桩极为怪异之事要向您禀报。据家父所言,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批不明数量的匈奴铁骑,此刻正现身于晋阳府一带!在下心中惶恐不安,唯恐生出什么祸端来,故而特意赶来相告。” 楚骁闻听此言,面色骤然一变,手中握着的茶杯竟被他生生捏碎。其实,他早就有所耳闻,王家近来正在暗中整顿自家军队,但万万没有想到,王仲衡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引狼入室,妄图借助外族势力来击溃自己。稍作镇定之后,楚骁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王贺,厉声问道:“此事当真?你可清楚这般行事将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吗?” 王贺毫不退缩,迎着楚骁凌厉的目光坦然答道:“世子殿下明察秋毫,小生岂敢信口胡诌!那匈奴铁骑向来以剽悍善战着称于世,且不论他们是否真能顺利进入秦地境内,但就豫州之地而言,地势平坦开阔,几乎无险可守,实乃一马平川啊!倘若匈奴铁骑果真来袭,只怕局势堪忧……” 王贺眼见着楚骁身上的杀气若隐若现地流露出来,心知此时若是再隐瞒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于是硬着头皮将自己对局势的一番分析和盘托出。 楚骁听完后,沉默不语,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过了许久,他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目光灼灼地盯着王贺说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有心想收了你,但在此之前,还需对你稍加考验才行。我且问你,可曾习过武艺?要知道,这军中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条件异常艰苦,就怕你吃不了这份苦啊!” 听到这话,王贺不禁面露窘色,有些难为情地回答道:“世子大人,实不相瞒,在下于武艺一道实在是一窍不通。不过……” 楚骁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道:“哦?你不会武艺倒也无妨。听闻你那一手字写得甚是漂亮,正好眼下有件要紧事需要用到文笔功夫,不如由你来帮我撰写一篇檄文如何?当然,你不必费神去构思,只需按照我说的写下来即可,不知可否愿意?”楚骁深知自己的字迹实在难以入目,而眼前这王贺的字却是苍劲有力、气势磅礴,用来向匈奴那帮头脑简单的家伙发起挑衅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就在这时,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王仲衡竟然让三万匈奴大军入关!要知道,这是大王子卜戈最后的主力。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搅乱豫州这块战略要地。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卜戈在其父汗临终之前获得更多的认可,从而确保下一任可汗之位绝不会旁落到达吉手中。 李芷依的病尚未痊愈,她深知自己的三哥已然获释,旋即差人传召楚骁入宫,意欲当面将诸事和盘托出。 “依依,你病体未愈,怎么能只穿这些单薄的衣服!” 楚骁面带微笑,凝视着李芷依,将所有的烦忧暂且抛诸脑后。 “你近来所为何事,可否说与我听?我对你甚是思念,然又担忧你外出领兵,恐生危险。” 李芷依做了一场噩梦,梦中楚骁遭人陷害,生死未卜,惊悸醒来后,她唯有唤楚骁入宫相见。 二人互诉衷肠,良久之后,诸事已然明晰,李芷依下定决心,要在今日将自己的贞节交予楚骁。唯恐那个噩梦成真,致使楚骁连个后代都无法留下。 “傻丫头,无需如此,我定然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忧心过甚,于身体康复无益。信我,待我剿灭王家,归来便娶你为妻,而后我带你去征服南诏国。” 楚骁望着李芷依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庞,心中不禁涌起男人的冲动,只是时机尚未成熟。 李芷依仍旧放心不下,提议道:“要不让晴晴与你一同出征吧,她本就想回燕地,只要击溃了并州军,孟家便不足为惧了。” “嗯,如此也好,不过诗岚是个醋坛子,届时怕是会向你发难。我如今最为忧心的便是李章平和孟月绮,我总觉得幕后尚有他人在襄助他们二人,珊珊的身世你已知晓,恐怕之前陛下那堆玉如意都难以护她周全,唯有仰仗你了。” 楚骁如同呵护稀世珍宝一般,将冰肌玉骨的李芷依紧紧拥入怀中,两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声。 “好,我等你回来,我就是太想你了,做梦都想搬到国公府去,可是……” 李芷依的脆弱宛如薄冰,只有在楚骁面前才会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她如今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楚骁身上,倘若楚骁发生意外,她定然会如疯魔一般。 “六殿下在上郡安然无恙,他即将年满十五岁,理应学会承担所有。待我剿灭王家之后,就让他先行掌控并州,你意下如何?” 楚骁道出了自己的计划,并州并非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届时让武勇协助李章韬一同镇守并州,如此一来,皇子之中便无人能与他一决高下。 王仲衡已然整装待发,准备从晋阳府启程,从晋州进军秦地。而卜戈的三万铁骑则被他放入关内,如猛虎下山,直扑豫州。他已然下定决心,哪怕背负千古骂名,也定要殊死一搏。 第161章 战火四起 开封知府洪正旗与秦王李功照率领大军抵御来自齐地东山军的猛烈攻击,双方激战多日,战局已然陷入了僵持不下的艰难境地。目前最为棘手的问题便是无法打通通往邺城的道路,这使得他们的支援镇北军的计划受到了严重阻碍。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本应出兵协同作战的胡万军却迟迟未见动静。对此,洪正旗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与此同时,远在燕城的胡家宅邸内却是另一番景象。胡万军因心急如焚、怒火攻心而病倒在了床上。其实对于当下的局势,他心里很清楚,但无奈自己的两个儿子虽勇猛有余,智谋却不足,冲锋陷阵倒是一把好手,可要论及排兵布阵、运筹帷幄则相去甚远。 如今胡万军这一病倒,整个燕城的军政事务瞬间变得混乱不堪,犹如一盘散沙。幸得平日里那些忠实可靠的亲信们勉力维持,才不至于彻底崩溃。但若是胡万军病重的消息不慎走漏出去,恐怕一直对燕城虎视眈眈的孟家将会愈发嚣张跋扈、肆无忌惮起来。 此刻,胡万军的次子胡继功正在父亲的病榻旁悉心照料着。只见胡继功满脸愁容,眼中满是愧疚之色:“爹,都怪儿子无能!那该死的达吉竟然出尔反尔,背弃信义,将军队驻扎在关外耀武扬威,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咱们转头去支援邺城!” 此时,胡万军的长子胡镇北仍忙碌于军中要务,无暇分身前来探望。眼下军中不仅粮草匮乏,而且还要面对匈奴和孟家的双重威胁,再加上王家选择作壁上观、见死不救,形势可谓是万分危急。 “你妹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吗?唉,依我看啊,她恐怕是凶多吉少,难以回来了。如今咱们也别无他法,唯有静候陛下派遣援兵前来相助。若是换成我年轻时那火爆脾气,管他三七二十一,早就率领大军回援邺城了。可现如今达吉竟然胆敢统率着整整十万大军,堂而皇之地驻扎在关外,如此虎视眈眈之下,我燕城的军民又怎能有丝毫的松懈与怠慢呢!” 胡万军情绪愈发激动起来,说话间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只见他面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拳,由于过度愤怒,突然间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豫州的状况,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秦王虽然贵为一军统帅,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善于守城的将领而已,对于主动出击、攻城掠地这类事情实在算不上在行。真正精通攻杀战术的,还得数胡万军和楚云天二人。即便是楚骁的三叔楚云玄,当初也曾被柳刑风无情地嘲笑为缩头乌龟,只知躲在坚固的城池之中,不敢轻易出城迎战。 更糟糕的是,王仲衡坚决不许燕城派出的快马通过并州传递消息。如此一来,燕城内部的真实情况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外界无人知晓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此时此刻,整个胡家可谓是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绝境之中。 秦王李功照心里自然清楚,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最终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悲惨的结局。然而,他心中虽急,却也明白自己无法寄希望于诚王李功贺。毕竟他这弟弟能够稳稳守住江南那块富庶之地就算是烧高香了,要指望他率军前来增援解围,无异于痴人说梦。 至于金陵知府鲍国安,虽说有心想要为局势分忧解难,但无奈他空有一腔热忱,却着实不懂行军打仗之事。眼下他所能做的,也就仅仅是给豫州这边运送一些粮草物资之类的后勤支持罢了。 直到匈奴铁骑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秦王的视野,他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大事不妙,慌忙传信回京,请求火速支援。八百里加急的奏报传回长安,景初帝龙颜大怒,直接昭告天下王家的不义之举,楚骁自然深知其中利害,当机立断让武勇集结一万龙虎军,如离弦之箭般向上郡方向疾驰而去。 景初帝将楚骁召入御书房,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厉声质问道:“楚骁,朕问你,你究竟意欲何为?为何要执意前往上郡,让章韬回援?” “陛下,王仲衡放匈奴三万铁骑入关,其目的昭然若揭,无非是想将秦王困在豫州。而他自己则妄图率军从晋州长驱直入秦地,上郡不过是臣的幌子罢了。王仲衡此人心机深沉,断不会让匈奴与自己分庭抗礼,抢夺这头功的。” 楚骁心中早已成竹在胸,只要在冲关再布下重兵,秦王只需坚守豫州之地便可。至于燕城被围,那就只能看自己的行军速度是否够快了。 景初帝听闻计划后,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说道:“你竟然只率一万亲军前去攻打晋阳府?你莫非是失心疯了不成?” “陛下,臣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王家必定会与匈奴自相残杀,到那时,是秦王爷先突破燕城的封锁,还是臣先从并州赶来支援,陛下不妨拭目以待,打个赌如何?” 楚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好,只要你能平息王家之乱,朕便应允你的婚事。不过,章韬才年仅十五岁,让他镇守冲关,真的可以吗?” 景初帝心中暗自思忖,六皇子犹如稚嫩的幼苗,怎能让其孤身镇守那至关重要的关卡?这岂不是如孩童嬉戏般轻率? “陛下,您的火炮也可拉过去啊,宁王爷不是早已将火炮归还了吗?如今长安城的那二十门火炮犹如废铜烂铁,毫无用处,倒不如让六殿下为您展示一番。” 楚骁心中早有盘算,六皇子率领五万大军回援冲关,再加上那二十门火炮,必能势如破竹。留三万守军在上郡作为接应加上十门火炮,守城不算难事。而剩下那些被招降的并州军,则可出其不意地攻入晋阳府。届时里应外合,王家必定意料不到。 “朕实在难以理解你的想法,然而此事关乎国家存亡,你万不可掉以轻心。昨夜,芷依传话,言若你遭遇不测,她亦将随你而去。” 景初帝的面容憔悴得犹如风中残烛,身为一国之君和慈父,他深感自己实在是不称职。 第162章 隐山会的踪迹 诚王李功贺身处江南之地,本应迅速支援前方战事,然而此时的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原来,不知何时起,这位王爷竟也身染怪疾,每日都会有整整六个时辰陷入麻痹状态,令人诧异不已。 面对父亲如此状况,其子李庭毅心急如焚却又深感束手无策。尽管平日里李庭毅仗着其父权势在外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可他心里清楚,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皆是父亲赐予的。实际上,李庭毅自身并无多少真才实学,无论是治理国家的文韬还是征战沙场的武略,皆表现得极为平庸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李庭毅满脸忧虑地建议道:“爹,依孩儿之见,不如将您如今的处境如实告知陛下,或许能得到圣上的援手与宽恕?” 听闻儿子的话后,李功贺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连连摇头道:“万万不可!眼下若是将此事传扬出去,只怕那孟家定会抓住此等良机对本王发难。快去寻鲍国安大人,请他务必尽全力做好防御之事。”自从得知豫州的战况之后,李功贺便深知自己已是爱莫能助,就连支援粮草这件事,也是他暗中授意鲍国安去妥善安排的。 而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隐山会所精心策划的阴谋布局。其中就包括王仲衡此次故意放行匈奴大军入关,以及孟家封锁豫州通往燕城的要道等等一系列举动。 “大祭司,所有事情均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王仲衡和孟延秉二人正依照既定规划行动着,待到时机成熟之际,咱们便能将那诚王牢牢地掌控于股掌之中。届时,凭借江南这块肥沃之地所蕴含的丰饶钱粮资源,咱们便可在此站稳脚跟、逐步发展壮大势力!” 说话之人乃是苗疆勇士苦斤,只见其身材魁梧壮硕,浑身肌肉虬结,散发出一股彪悍之气。此刻,他正单膝跪地,向端坐在主位之上的大祭司柏汗禀报情况。 而那位被称为大祭司的柏汗,则身披一袭黑色长袍,袍袖宽大,上面绣满了神秘的符文图案。他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如潭水,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睿智光芒。此时,他微微颔首,表示对苦斤所言之事表示认可。 南尹州,全境皆为山地地形,一直以来都是由西南柳家负责管辖统治。然而,由于此处土地贫瘠,物产匮乏,所以向来不为外界所重视,更无他人前来争夺染指。不过,苗疆众人却有着独特的优势——他们精通各种巫蛊之术,威力惊人。也正因如此,他们得以与南诏国成功结盟,并制定出了北上东进、共同瓜分大宁王朝的宏伟战略蓝图。 “嗯,做得不错。但需谨记一点,咱们人手有限,万不可轻易与敌人正面交锋死拼硬打。那诚王虽贵为王爵,但实则只是一个徒具虚名的酒囊饭袋罢了。只可惜了江南这么一片富庶繁华的好地方啊……” 说到此处,柏汗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在他内心深处,其实早已有了一番属于自己的长远期许:他渴望能够带领全体族人们迁徙至这风景宜人、水土肥沃的江南水乡,从此在这里安居乐业、繁衍后代,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楚骁此次竟然毫不掩饰,直接将六皇子回援冲关,而自己奔赴上郡的消息公之于众。这一下,可把王仲衡吓得不轻,他身旁既无厉害的武将,又无良谋之士,只能让自己的小儿子王和与副将王离留守晋阳府,如此他才能放心,即便攻不下秦地,也还有退路可走。匈奴的精锐铁骑在豫州边界陷入僵局,王仲衡自然不敢怠慢,源源不断地为他们提供钱粮,生怕这些人窝里反,把自己的并州之地搞得乌烟瘴气。 秦王李功照此刻焦头烂额,他既想进攻,却又兵力不足。既要提防孟家的东山军,又要警惕匈奴的铁骑随时突袭,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泽言,楚骁身在何处?他为何要去上郡?我手下的孔雷和张岐已是强弩之末,刚从冲关赶来,就与匈奴鏖战了两天两夜。” “爹,我也不知,楚骁行事向来高深莫测,我们难以揣测。而且六殿下在我出关之时,曾告知我等,待王仲衡兵临冲关之际,他会将王撼和王瞻放归王仲衡。” 李泽言一脸为难的样子,他听闻楚骁出京时不慌不忙,仿佛这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荒谬!这莫非是楚骁的计策?” 秦王李功照对王仲衡并州军的状况一无所知,深怕匈奴铁骑会内乱,肆意砍杀,残害百姓,到那时,自己就得率军去追击那些人了。 “爹,诚王叔究竟意欲何为?为何只拨钱粮,却不遣兵奔赴齐地,给孟家施压?” 李泽言心中狐疑,只觉诚王此举颇为怪异,却又苦思不得其解。 “他能安分守己,不劳我们费心收拾残局,便已是万幸,莫要多想。” 李功照如今兵力匮乏,豫州兵战力孱弱,与匈奴铁骑相较,犹如以卵击石,唯有遣他们抵御东山军的攻势。 此刻燕城犹如被铜墙铁壁重重围困,消息全然断绝,他暗自揣测,胡万军想必已遭匈奴人挟持,动弹不得。 隐山会的人得悉楚骁离京后,在长安城中肆意散播谣言,言称楚骁拥兵自重,且与王家暗中勾结。更有甚者,污蔑宰相林若栋与明家狼狈为奸,妄图牵制诚王,阻止江南出兵驰援,一时间,长安城的舆论如决堤之洪,汹涌澎湃。 有多少人对楚骁顶礼膜拜,便有多少人对他畏如蛇蝎。朝堂之上,六部官员纷纷挺身而出,提出异议,这令二皇子李章暨和林若栋如坐针毡,颜面尽失。 李章平也收到了消息,他自然不会错过这百年难遇的良机,赶忙请禁军上书,言称有要事需在朝会上禀报,事关前朝余孽。景初帝闻之,岂敢有丝毫怠慢,即刻传召李章平上殿。然而,郊外至皇宫路途遥远,在此期间,静妃洪敏赶忙差遣宫女去告知宁国公主李芷依。种种迹象皆昭示着,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第163章 做局入狱 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刻,李章平竟然当众提及前朝余孽之事,这让心思细腻的李芷依瞬间意识到,他必定已经洞悉了顾清舞那不为人知的身世秘密。心急如焚的李芷依来不及多想,立刻拔腿朝着大殿飞奔而去,一心想要面圣陈情。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入大殿之时,一道身影横在了她的面前,静妃洪敏早已守候在此。 李芷依满心疑惑地望着静妃,急切地问道:“静妃娘娘,明明是您将此事告知于我,可如今为何又要阻拦我入殿呢?” 面对李芷依的质问,静妃依旧神色自若,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莫急,且先观察一下殿内情形再说。依本宫之见,此番三皇子如此行事,怕是受人教唆所致。而你此刻更应当保持冷静,切莫冲动,需得仔细思量,揪出那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的黑手才行。” 静妃向来以沉着冷静着称,对于宫廷中的权谋争斗可谓了然于心。她深知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冲着楚骁去的。 此时此刻,李章平面色阴沉地迈入大殿之中,站在一侧的李芷依自然也没有错过他脸上那凝重的表情,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不由自主地为楚骁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只听得李章平向着龙椅之上的皇帝躬身行礼后,朗声道:“儿臣参见父皇!启禀父皇,关于前朝余孽一事,经儿臣调查发现,此事与前户部侍郎顾豪山有所关联。而楚骁府上的那位妾室顾清舞,正是顾豪山的庶出女儿,其生母乃是前朝公主赵若薇。” 李章平话音刚落,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嘈杂之声不绝于耳。而此时,李章平的嘴角微微上扬,已然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一旁的李章沣眼见形势不妙,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此刻若不尽快与这件事撇开关系,恐怕会引火烧身。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之前与楚骁达成的协议,庆幸自己当初明智地没有收下顾清舞。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殿前,扑通一声跪地,朗声道:“父皇,儿臣认为应当立即捉拿前朝余孽,并对其严加审问!” 与此同时,高明站在人群之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尽管内心忐忑不安,但他心里清楚,外甥李章沣这样做无疑是正确的选择。要知道,这醉花楼可是他们高家的产业,而顾清舞的卖身契正是经他之手送出的。如今想要摆脱干系,唯有与顾清舞彻底划清界限才行。 看着李章平说得有板有眼,景初帝不禁眉头微皱。面对群臣施加的巨大压力,他也感到有些左右为难。然而,权衡再三之后,景初帝最终还是无奈地下旨,命刑部速速将顾清舞捉拿归案。 就在众人皆以为此事就此定论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康亲王李宏道竟然缓缓走出队列,躬身施礼后说道:“陛下,微臣觉得此事牵连颇广。且不说那秦王世子妃吴思晴与顾清舞交情匪浅,就连宁国公主李芷依亦与之交往密切。故而,交由我宗人府来彻查此案或许更为妥当。” 此时此刻,身处殿外的李芷依正竖着耳朵偷听里面的动静,听到李宏道出面阻拦,不由得心生疑惑。她暗自思忖道:“平日里这位皇叔公向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今日怎会如此积极地跳出来要人呢?难道其中另有隐情不成?”想到此处,李芷依愈发觉得此事扑朔迷离起来。 此时,静妃洪敏满脸笑容地注视着眼前的李芷依,轻声说道:“待会可以进去了,咱们只需谈论领兵之事便可。楚世子特意嘱咐过我要拦住你,并言明他离开之后必定会有人借机发难、恶意攻讦,但不论对方如何说辞,都叮嘱你千万不要替他求情。”说话间,静妃的目光中流露出对楚骁满满的赞赏之意。 得到允许后,伴随着太监的高声通传,李芷依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那庄严肃穆的朝会殿中。她神色自若,不卑不亢地向众人阐述起楚骁此刻正一心为国效力,奋勇杀敌,绝不可过度亏待于他,否则定会令其心寒。接着,她又恳请康亲王能够好生照顾顾清舞,务必确保其安然无恙,一直等到楚骁凯旋而归。 然而,听到这些话语,一旁的李章平却是面色阴沉得犹如锅底一般难看。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深知一旦进入宗人府将会是什么待遇。本以为此次定能将楚骁彻底扳倒,却未曾料到竟然事与愿违。如今这般局面,着实令他感到束手无策,全然不知接下来究竟该采取何种行动才好。 待到散朝之时,李芷依快步走到叔公李宏道身旁,满怀感激之情地向他表达谢意。岂料,李宏道却是摆了摆手,微微一笑道:“侄孙女啊,你莫要谢我。其实呢,这都是楚骁用整整一车醉花酿美酒换来的结果,我可并未欠下他人情哟!” 听闻康亲王的话,李芷依先是一愣,随即便被气得忍不住轻笑出声来。原来是自己过于心急,考虑问题时想得太复杂了。 宗人府内,李芷依心急火燎地前去探望,生怕顾清舞会受半点委屈,吃不好睡不香。岂料,房间内的陈设典雅至极,竟与顾清舞自己房中的布置毫无二致。 “你们都在戏弄我是吧!” 李芷依顿觉自己仿佛是个愚不可及的傻瓜,终日忙前忙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公主,您莫要动怒,相公说您性子急躁,需得磨砺一番。” 顾清舞笑靥如花,心中暗自思忖,不过是换个地方休憩数日罢了,又何足挂齿。 李芷依转而关心起国公府的产业,好奇地问道:“嗯,是我过于急切了,那生意该如何处理?是否交由明璃雪打理了?” “这便交由公主您来操持了,明小姐已然随相公出征。” 顾清舞的话语直截了当,在楚骁启程之前,便将可能遭遇的种种情形以及应对之策,悉数告知于她。 此时,长安城中已是流言四起,顾清舞乃前朝郡主的消息不胫而走,而顾豪山一案也被顺势翻了出来。这可真是令高明叫苦不迭,原本以为将顾清舞这颗烫手山芋甩掉,便可高枕无忧,没曾想却又迎来了更为棘手的贪污叛国案。想当年,他尚未担任刑部尚书一职,对此事自然是束手无策。 第164章 将计就计 楚骁率领着众人一路奔波,终于抵达了上郡。与他一同前来的,除了明璃雪以外,还有胡婉晴。刚一进城,就见王贺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世子,您吩咐的讨逆檄文已经写好啦!” 王贺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将手中那卷精心书写的檄文呈到了楚骁面前。 楚骁微微点头,表示满意,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嗯,辛苦了。不过王兄啊,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未解,不知当问不当问。你为何要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助二王子达吉呢?难道说……你身上有着匈奴的血统不成?”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场之人皆被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站在一旁的武勇和胡婉晴,更是脸色煞白,惊恐万分。 王贺也是瞬间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辩解道:“世子这是何意?在下乃是堂堂正正的晋阳府人士,怎么会与匈奴扯上关系?世子莫要随意揣测小生的身份啊!” 然而,楚骁却不为所动,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王贺身上,继续说道:“你隐藏得倒是挺深。想当初达吉进京之时,居然也能忍住没将你暴露出来。只是可惜呀,百密终有一疏。你行军途中喝水的姿势明显与常人不同,而且燕城方面迟迟不肯出兵从两面夹击孟家的东山军。种种迹象表明,边关定然出现了异常情况。而能够让大将军有所顾忌、不敢轻易行动的,恐怕也就只有达吉在关外的势力了吧!” 说到这里,楚骁的眼神愈发犀利起来,仿佛要透过王贺的外表看穿他内心深处的秘密。整个场面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待着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王贺惊恐万分,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两步。他的异常举动立刻引起了武勇和胡婉晴的警觉,两人目光交汇后心领神会,几乎同时出手,一左一右迅速地擒住了王贺。 此时的王贺深知自己已然暴露无遗,脸色煞白如纸,他拼命地摇着头,声音颤抖着解释道:“没错,世子殿下,实不相瞒,我的母亲确实是匈奴人。当年,达吉王子在我父亲外出行商途中将她掳走,并以此要挟于我,让我听从他们的指令行事。” 听到这里,楚骁原本凌厉的眼神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紧紧盯着王贺,追问道:“那么,王兄,你可知道达吉接下来究竟有何盘算?告诉你吧,他打的如意算盘就是等待我完全掌控并州之后,再指使你来暗杀于我。而后趁着局势混乱,率领大军入关,以并州作为他们的根据地,进而将王仲衡和卜戈二人置于死地。” 这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王贺瞠目结舌。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如此一场惊天阴谋中的关键棋子!一时间,恐惧、悔恨与无助交织在一起涌上心头,他连连摆手,急切地否认道:“不,世子殿下,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杀害您的!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救回我的母亲啊!” “可达吉定会逼迫于你,只因他迫切地想要登上王位来庇护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不妨想象一下,一个自幼便忍辱负重之人,甚至在随使团出访期间也不曾中断过自身的锻炼,其内心究竟蕴藏着多么巨大的决心!此次,我特意带着明璃雪一同前来,目的正是要让可达吉倾尽所有、孤注一掷!” 楚骁这番话语一出,在座的所有人皆被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看似平凡无奇的可达吉竟有着如此深沉的心机,而对于楚骁这般精妙绝伦的谋略布局,更是心生畏惧之情。 只见王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求饶道:“世子殿下,小人自知罪该万死,但心中唯一的遗憾便是未能救出我的娘亲!” 然而,楚骁对此却是毫不在意,他此番所为本就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旨在令王仲衡和卜戈所剩无几的精锐力量彻底消耗殆尽。 虽说可达吉妄图率领大军长驱直入关内,但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楚骁压根儿就没打算直接对王仲衡展开围剿行动,反倒是欲借助尚存活于世的王家人来牵制住边军,使其全力抵御匈奴的入侵。如此一来,便能确保胡婉晴得以安然无恙地返回燕城,并成功打通与秦地之间的联系通道。 “姐夫,那我呢?你带我来,难道就是为了将我像货物一样,送给达吉吗?” 明璃雪原本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和楚骁单独相处,共商公事了。就算楚骁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也会因为两人的朝夕相伴而不再那般避嫌。然而,此刻的情形却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让她彻底明白,自己似乎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 “我怎会是那般无情之人?待拿下并州,你来掌管王家产业,我自会派武勇护你周全。达吉对你念念不忘,我必须当机立断,斩断他的念想。” 楚骁言罢,不禁感到一阵头痛,他自然瞧出了小姨子眼神中的失望,可在这关键时刻,儿女情长之事又怎么能与国家大事相提并论。 王贺一脸正气,义正言辞地说道:“世子,王某愿将所有知晓的内幕和往来书信,悉数告知于您。在下只求一死,还望世子能救出我的母亲。” “你无需赴死,继续保持书信往来吧,我要的,就是达吉率大军来雁门关!” 楚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仿佛他早已成竹在胸。比起那深陷困境的燕城百姓,并州军的战斗力无疑更加强大,毕竟这可是王仲衡多年苦心经营、精心培育出来的精锐之师。待到燕城北面的威胁解除,自然就能腾出双手,全力应对齐地的东山军了。 王家四公子王和,此时仍在晋阳府,严阵以待,准备抵御来自上郡的威胁。毕竟,那可是楚骁啊!自己的大哥王玺、二哥王撼,还有三哥王瞻,他们的遭遇,或多或少都与楚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今,他唯有冷静应对这接踵而至的局面,静候父亲王仲衡在前线取得优势,或者等待卜戈的匈奴骑兵扰乱豫州之地的防备,如此一来,他便可稳坐家中,坐收渔翁之利了。 第165章 美人计 胡婉晴心中纵使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最终还是选择听从了楚骁的建议。她率领着一部分亲信,踏上了前往晋阳府投降的路途。如今的晋阳府可谓固若金汤,掌控此地的乃是王仲衡的小儿子王和以及副将王离。这里作为王家的大本营,不仅有重兵把守,更有众多王家的谋士在背后出谋划策。想要仅凭王离一人夺取虎符进而占领城池,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大堂之上,众人齐聚一堂,气氛显得异常凝重。王和环视一圈后,缓缓开口道:“诸位,眼下家父正率军深入秦地作战,而这胡大将军之女却带着亲信前来投诚,其目的无非是想借此保住她父亲在燕城的安全。对于此事,本公子是否应该应允呢?” 话音未落,只见王离一个箭步冲上前,抢在所有人前面高声说道:“万万不可啊,四公子!难道您已经忘却大公子的悲惨下场了吗?那楚骁定然是设下计谋,企图让您放松警惕啊!” 其实,王离一直以来都备受王家人的猜疑。然而,由于缺乏确凿的证据,再加上王家能够带兵打仗的王姓将领实在寥寥无几,因此面对王离此番言辞激烈的进谏,众人一时间也难以反驳。如此一来,王离反倒成功地向众人表达了自己的忠心耿耿。 众人纷纷随声附和着王离的推论,然而胡婉晴可不是一般人,她不仅是胡万军的掌上明珠,更是掌控着燕地钱粮大权的关键人物。要知道,直接对她痛下杀手绝非明智之举,况且她可是名动大宁的七大美人之一,如此倾国倾城之貌,试问世间能有几人不为之心动? 就这样,胡婉晴被恭恭敬敬地请进了王家主府之内。王家对此事极为重视,特意派出了当家主人王和亲自出面接待,而王离以及王家长辈王明博则在一旁陪同。只见胡婉晴盈盈施礼道:“小女子胡婉晴见过诸位。此次冒昧前来晋阳府,想必诸位心中定然有所顾虑。但如今家父身陷重重危机,急需各方力量的支援,小女子我实在是走投无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倘若诸位能够出手相助,将家父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 胡婉晴这番话可谓是情真意切,毫无半点虚假之意,因为这的确就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不过嘛,这里面其实也夹杂着一些楚骁的主意。 此时此刻,王明博不禁面露忧色,他心里很清楚,眼下虽然是王和在统揽大局,但像这样关系重大的事情,必须得先行禀报给王家家主王仲衡才行。而且退一万步讲,即便胡婉晴此番投诚乃是出自真心实意,可日后家主王仲衡的三个儿子都想要争夺下一任家主之位的话,那局面恐怕将会变得难以收拾起来。 在一旁悠然自得地喝着美酒的王和,看似一脸风轻云淡,但实际上内心早已欣喜若狂。他心中暗自思忖,如果能够成功将胡婉晴这位倾国倾城的佳人揽入怀中,那么不仅她本人会成为自己强有力的后盾,就连整个燕城都有可能为其所用。即便胡万军不愿出手相助,至少也能确保镇北军不会在背后对他们王家捅刀子。 然而此刻,众人皆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无奈之下,胡婉晴只得强忍着心头的厌恶与不适,面带微笑、姿态亲昵地依次为在座的几位斟满酒杯。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王离突然有所动作,只见他身子一侧,原本递到面前的酒杯瞬间滑落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和万万没有料到,王离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毫不留情地拒绝胡婉晴的好意,顿时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王离,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胡小姐身份尊贵,岂容你如此无礼冒犯?快赔礼道歉!” 但坐在一旁的王明博却对此并不以为然,在他眼中,王离不过就是一个只懂得行军打仗、对王家忠心耿耿的粗野武夫罢了。于是,他摆了摆手,宽慰道:“罢了罢了,王将军想必也是无心之失,你先退下吧,由老夫亲自向胡小姐致歉便是。” 听到这话,王和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难看。他心想,就算王离对胡婉晴心存戒备,也应该审时度势,选择更为恰当的时机表明态度才对。如今这般莽撞行事,实在是让他感到恼火不已。 只见胡婉晴娇柔的面容上满是委屈之色,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甚至泛起了一层泪光,显得楚楚可怜。她微微颤抖着嘴唇,带着哭腔的声音解释道:“小女子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迫不得已才前来恳求诸位相助。若是因此惹得王将军不快,那小女子在此先行告退了。”说着,她作势就要转身离去。 见到此景,王和立刻摆出一副家主的威严姿态,眉头紧皱,对着一旁的王离厉声怒斥道:“王离,你怎能如此无礼!还不赶快向胡小姐道歉,给人家赔个不是!”然而,王离仿若未闻一般,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大堂,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一时间,大堂内只剩下胡婉晴、王和以及王明博三个人,他们都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胡婉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突然伸手拉住王和的衣袖,轻轻摇晃着,撒起娇来:“请四公子不要责怪王将军。其实小女子心里明白,像我这样卑微谄媚之人,自然入不了王将军的眼。只是,如果因为此事得罪了他,我担心家父的处境将会变得越发艰难啊!”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再加上胡婉晴那副惹人怜爱的模样,终于让王和彻底放下了防备之心,完全被她给骗住了。而一旁的王明博本想等待王仲衡给出意见,但见此刻局面混乱,自己也不好过多插手干涉,于是悄悄地离开了大堂。 就这样,胡婉晴继续留在大堂中与王和交谈起来。两人从当前局势谈到人生理想,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一直到子时时分,夜已深浓,胡婉晴这才起身告辞,并郑重承诺只要能够解除燕城之围,她就不会再返回故乡,而是直接留在晋阳府与王和成婚。 第166章 坚守冲关 王和的内心激动无比,王家一直以来都是长子继承家业,如今大哥王玺已逝,二哥王撼和三哥王瞻皆兵败被俘,犹如丧家之犬。即便六皇子李章韬求和,将二人放回,估计父亲王仲衡也会对他们的能力产生质疑。 如今唯有自己未犯过错,若能得到胡婉晴,那无疑是立下了不世之功,日后必定是继任家主之位的不二之选。 楚骁虽已事先将王仲衡的并州大军携带有精良投石车这种攻城器械之事告知六皇子李章韬,然而面对王家最为精锐勇猛的军队,冲关把守的将士们似乎难以应对,初期便节节败退,已然失去了多个战略要地。 此等军情迅速传入长安城的景初帝耳中,朝中不少大臣皆忧心忡忡,担心王仲衡会直接打入京城造反。毕竟冲关向来是重兵把守之地,若说前线战事不利的原因,那便只能归咎于李章韬这个年仅十五岁的领兵之人身上了。群臣们皆提议召回楚骁或者秦王,亦或是由三皇子李章平前去督军。 大皇子李章沣的面色犹如那阴沉沉的天空一般,难看至极。顾清舞的前朝身份他尚未洗清嫌疑,如今又是王家作乱,他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所有人怀疑排斥的对象。连御敌守卫秦地这种事情都轮不到他这个长子,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还有许多朝臣保持中立,宛如那风雨中的墙头草一般,比如林若栋和吴诚,他们虽无法管住自己的所有门生故吏,但只要自己缄默不语,便是表明了态度和立场。 二皇子李章暨已然是忙得焦头烂额,替自己这个六弟收拾着烂摊子,如今卢斜谷提防柳家,自己就算有心请缨,也是无人可用。只能老老实实地当着兵部的家,为冲关守军做着后勤工作。 景初帝深知当前局势的确万分危急,尽管他内心深处想要偏袒这位与皇后白离离所生之子,但在此等关乎李家生死存亡的重大决策面前,他实在无法过多表露这种情感。要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直接关系到整个李家王朝的兴衰荣辱。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现,楚云玄竟然毫无征兆地返回了长安城!而且更让人惊讶的是,他此次回京并未事先向朝廷请示。目前,西北一带虽然有楚雄及其副将们镇守,暂无大碍。 楚云玄之所以匆忙赶回长安,是因为他收到了侄子楚骁的紧急信件。信中详细说明了六皇子李章韬在冲关防守时遭遇的困境,请求三叔楚云玄尽快回秦地相助。得知此事后,楚云玄毫不犹豫地放下手头事务,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 当景初帝见到楚云玄时,心中已然明了这一切都是楚骁精心策划的一步棋。王仲衡此人老谋深算,苦心经营多年,绝非等闲之辈。战斗伊始冲关守军呈现出的疲态或许只是楚骁故意布下的迷阵,而那威力惊人的投石车更是让众人见识到了并州军的强大实力。 不过,如今楚云玄已归,情况则大不相同。楚云玄最为擅长的便是守城之道,其军事才能在以往的多次战役中早已得到充分展现。有他坐镇冲关,城防必定固若金汤、稳如泰山。想到此处,景初帝稍稍松了口气,对楚云玄说道:“既然楚将军已然归来,那朕便不再多言。至于你此番擅离职守之事,暂且不予追究。还望将军速速前往冲关,抵御那些乱臣贼子,保我江山社稷平安无事!” 朝中原本众说纷纭的声音不知何时竟渐渐变得统一起来,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齐地这边已然出动了六万精锐的东山军,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未能取得任何实质性的重大进展。孟延秉面色凝重地盯着前方战线送回来的军情急报,心中焦急万分。 论起部队的实际战斗力,他深知自己所率领的东山军定然无法与王家的并州军相提并论。可即便如此,按理说以己方精锐之师去偷袭那如今宛如一盘散沙般混乱不堪的豫州之地,理应不会这般困难重重!事到如今,经过一番艰苦鏖战,他们也不过只是成功地阻断了冀州与豫州之间的联络通道,占领了邺城罢了。至于后续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此时此刻恐怕就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匈奴方面大王子卜戈那三万剽悍凶猛的骑兵身上了。 远在另一方的达吉则满心焦虑地苦苦等待着王贺传来的最新消息。其实,对于这场战局的最终胜负结果,达吉内心深处着实有些矛盾纠结:一方面,他由衷地期望楚骁能够获得胜利;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楚骁赢得过于轻松彻底。因为只有让楚骁先竭尽全力地拖住甚至拖垮王家势力,并耗尽胡万军那数额庞大的军饷物资,达吉自身精心谋划的种种战略目标才有机会得以真正实现。 然而,当王贺的信件传来,他心中对明璃雪的渴望再也无法遏制。他妄图分兵直捣雁门关,让王家与卜戈自相残杀,最好是两败俱伤,如此一来,自己便可借着和谈之名斩杀楚骁。若能一举吞并并州,自然是再好不过;即便不能,也要将明璃雪收入囊中。 六皇子李章韬在王仲衡的凶猛进攻下,节节败退,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此举的目的,便是要消耗并州军的有生力量,诱使他们倾巢而出,自己则可层层阻击,确保姐夫楚骁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 然而,并州军中也并非人人都赞同王仲衡的做法。李章韬已然放回了二公子王撼和三公子王瞻,却转头就率军进攻,这在道义上显然已处于下风。待到楚云玄前来镇守,形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进攻变得愈发迟缓,投石车在险地根本无法施展其威力。连续三日,竟然未能取得丝毫进展,士气也如坠冰窖般低迷。 王撼是最为愤恨的,他深知是楚骁助李章韬将自己擒拿,此刻的他,满心只想着报仇雪耻。然而,就在战事僵持不下之时,父亲王仲衡收到了四儿子王和传来的有关胡婉晴的消息,这让他如坐针毡,再也无法等待下去。 第167章 急功近利,王撼身死 王仲衡站在营帐内,眉头紧锁,心中充满疑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原本还算好说话的冲关守军,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强硬,仿佛换了一批人似的。就在这时,胡婉晴投诚之事传遍了整个大营,引起了众人的议论纷纷。而这其中,不乏有王仲衡那几个儿子的支持者们在暗中推波助澜。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王仲衡终于明白了李章韬的真正意图。于是,他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暂且休整,并派遣一队人马火速赶回晋阳府。此行目的只有一个——让其四儿子王和将胡婉晴软禁起来,以防节外生枝。 然而,一旁的王撼却显得有些急躁,他迫不及待地对父亲说道:“爹,何必大费周章?依孩儿之见,干脆直接杀了胡婉晴便是!要知道,她可是胡万军那个老狐狸的亲生女儿啊!即便咱们这次出手相助镇北军,他们也绝不可能真心实意地效忠于我王家的!”不得不说,王撼这番话倒也不无道理,但实际上,他更多的还是出于私心,想要借此机会除掉自己四弟王和的一大助力。 面对王撼的提议,王仲衡却是连连摇头,断然否决道:“万万不可!如今胡万军已是困兽犹斗,如果我们贸然杀掉胡婉晴,只怕他会狗急跳墙,彻底放弃燕地,然后不顾一切地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毕竟,王仲衡对于胡万军这个人再熟悉不过了,他深知当一个人被逼迫到走投无路、毫无退路之时,往往会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甚至疯狂至极的举动来。 三儿子王瞻心里其实跟明镜儿似的,他何尝不想像其他人那样发表意见呢?只是一想到自己领兵打仗的本事确实比不上二哥王撼,这个时候贸然开口,恐怕不仅讨不到好,反而会落下笑柄。于是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还是暂且按兵不动,当个老好人,持中立态度观望事态发展。 而此时此刻,楚骁已然率领着龙虎军直扑晋阳府而来!他通过各种渠道收集到的情报显示,王离因为某些过错正遭受责罚;王和与王离这对将帅之间矛盾重重、关系紧张;就连身处前线的王仲衡,其态度也是模棱两可,让人难以捉摸。如此天赐良机摆在眼前,可以说是再没有比此刻更为合适的时候来偷袭王家了。 王撼见此情形,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主动向父亲请缨出战,一心想要立下头功,抢得那登上先的荣耀。然而,作为父亲的王仲衡又怎能不担心儿子的安危呢?毕竟王撼之前好不容易才从李章韬的严密掌控下逃脱归来,此番再度冒险出征,其中蕴含的风险不言而喻。但眼下的局势却容不得王仲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深知如果就这样轻易放弃目前所取得的战果,转而率军撤回晋阳府去平息家族内部的纷争,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权衡再三之后,尽管满心忧虑,王仲衡最终还是咬咬牙答应了儿子的请求。 另一边,楚云玄趁着并州军休整的间隙,马不停蹄地指挥手下士兵建造起众多错综复杂的坑道工事。这些坑道工事宛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牢牢地覆盖住了大片土地。它们存在的目的就是让敌方的投石车无法顺利抵达战场,从而大大削弱敌军的攻击力量。 当王撼得到相关消息后,甚至连守关将领究竟姓甚名谁都未曾打听清楚,便心急火燎地率领大军倾巢而出,气势汹汹地朝着关隘杀去。一路上,他心中暗暗发誓,此次定要一举夺下头功,扬眉吐气! 起初的进攻虽然跌跌撞撞,但王撼还是取得了些许成果,进而率领亲军冲杀。然而,直至落入了楚云玄的天罗地网之中,他的部队才四处乱窜,首尾不能相顾,只能各自为战。 “楚云玄!竟然是你,看来楚骁这早就算到了这一切,既然你是当世第一守将,那么我便要拿你开刀,看日后还有何人敢与我一较高下!” 王撼的话语中充满了凛冽的杀意,命令剩下的士兵如潮水般直接随自己向楚云玄杀去。楚云玄却根本没有与王撼正面交锋的打算,他如一个冷静的猎手,直接下令道:“放箭!” 随着箭矢齐刷刷地由高处射下,王撼的亲军瞬间死伤惨重。可他依旧如输红了眼的赌徒,不肯死心,他深知就算现在撤退,也如泥牛入海,难以与大部队汇合,何况回营更是没有好下场,将彻底失去争夺家主之位的最后一线希望。 “懦夫,你们楚家可真是蛇鼠一窝,尽是些耍阴谋诡计的卑鄙小人!” 王撼怒发冲冠,气愤地骂着楚云玄,随即带着亲卫们如敢死队般继续冲锋。见并州军真的要涌上山坡,楚云玄根本不恋战,直接率军撤退,丝毫不给王撼正面交手的机会。 回到关隘之中,楚云玄盘算着如何吞下更多的并州军,而不是斩杀王撼这个人。因为他深知,就算杀了王仲衡的二儿子,也只会激起并州军更凶猛的反扑。 王撼在和自己的部队胜利会师后,把楚骁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他下定决心,要直接将所有部队倾巢而出,因为他已洞察到楚云玄只想用纵深防御来消耗自己,根本不敢正面硬碰硬。只要自己能一举夺下关卡,那便能在父亲那里得到更多的支持,从而展现自己的能力。 楚骁在部队的行进中,冷不丁地打起了喷嚏,惊得他自己也是一愣。他不明就里,只觉得近日来睡眠不佳,老是被噩梦缠身,梦中尽是杀戮的惨状,令人毛骨悚然。 一旁的明璃雪虽心知肚明个中缘由,却也只能束手无策。而楚云玄这边,却是打定主意要放弃一座关卡,不过,他要送给王撼的,是一份“大礼”——火药。 他想用这熊熊烈火,烧死更多的并州军逆贼,好让王仲衡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王撼趁着夜色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入了关隘。正当他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终于大功告成之际,一侧的军械库房却突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刹那间,火光冲天,仿佛要将这黑夜撕裂。而王撼和他的亲军,就瞬间殒命在了这座关隘之中。 并州军主力得到消息时,已是次日的晌午时分。望着那死伤大半的将士,还有他那二儿子王撼那惨不忍睹、残破不堪的尸体,王仲衡不禁老泪纵横。他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场面,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他实在是难以承受,即便是当初大儿子王玺的离世,起码也是全尸而终。 第168 攻无不克 楚骁率领着他的军队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但与此同时,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却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每到夜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即使勉强入睡,也常常被噩梦惊醒。不仅如此,他平日里还总是显得神经兮兮、高度紧张,仿佛时刻处于警戒状态。 这种情况使得他的思绪根本无法集中起来,就连处理日常事务都变得十分困难。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楚骁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此前他亲手斩杀了太多贪官污吏所导致的。那些血腥残忍的场面不断地在他脑海中闪现,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和创伤。 武勇作为楚骁的心腹爱将,眼看着自家主子为了国事操劳过度以至于身心俱疲甚至患上了心病,心中焦急万分。于是,他鼓起勇气上前劝慰道:“公子啊,您真的不能再这样忧虑下去了。正所谓杀戮过重必遭天谴,剩下的这些事情就交给末将去办理吧!请您务必保重身体要紧呐!” 然而,楚骁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回答说:“不行!如今尚有诸多要事亟待解决,那匈奴尚未发生内乱,如果我们能够顺利攻下晋阳府,接下来必须迅速护送胡小姐返回燕城,并就近安排镇北军补充粮草物资。此事关系重大,万不可有丝毫差错!”说完这番话后,楚骁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焦虑。 此时此刻,晋阳府内早已乱成了一锅粥。王和与王离兄弟二人之间矛盾重重、水火不容;而整个王家也并非坚如磐石般团结一心,其家主王仲衡对于当前局势的态度更是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就在众人纷纷争权夺利、企图瓜分功劳的时候,楚骁所统领的龙虎军神兵天将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接向着晋阳府城快速袭来。 近日来,城中四处都在流传着消息,王家四子王和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想要胜过自己的二哥和三哥。这个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因为一直住在王和府上的胡婉晴已经将其中的内情向众人一一道明。 与此同时,王家的顶梁柱、备受敬仰的王离将军却是另一番遭遇。他多年来忠心耿耿、尽职尽责,但不知为何竟遭受到了严厉的责骂与训斥。此事一出,众多将士心寒不已,纷纷为王离将军抱不平。 相比之下,胡婉晴倒是过得颇为惬意。她每日里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不是在城中闲逛那些琳琅满目的铺子,就是看到自己心仪之物时毫不犹豫地买下。毕竟,这些年她一直在燕城费心费力地操持军政大事,早已忘却了身为一名深闺女子所应具备的娇柔模样。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胡婉晴躺在床上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明璃雪那令人艳羡的生活。明璃雪不仅有着花不完的银子,背后更有强大的明家作为依靠。而且,她嫁入楚家后更是成为了无人胆敢招惹的人物。想到此处,胡婉晴心中不禁感叹:要是自己也能过上这般自由自在的日子该有多好! 另一边,王和每天都会关注胡婉晴的一举一动。当他发现胡婉晴并无任何异常表现,甚至还时常会给自己购置一些礼物,并声称这些东西日后定有用处时,王和的内心愈发坚定了迎娶胡婉晴为妻的决心。只要成功娶得佳人归,再顺利继承家主之位,那么届时他便能更进一步掌控并州和冀州两地,实现自己称霸一方的野心。 晋阳城中此刻正屯驻着六万雄师,而另外六万则戍守于边关。不仅如此,为防范那来势汹汹的胡万军,又特地调拨了三万大军镇守边境要隘。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并州最为精锐的部队竟然已被王仲衡率领着前去攻打秦地。如今,楚骁所统领的龙虎军锐不可当之势令王家人心惊胆战。他们心知肚明,即便自家的精锐倾巢而出,恐怕也难以抵挡楚骁麾下那群所向披靡、英勇无畏的士兵。 王离已然在家休憩多日,对外宣称撂下担子不再过问世事,但实际上却在暗地里频繁联络自己的心腹下属,并精心妥当地安置好家中老小,企图以和平方式夺取晋阳府。另一边,武勇早已将所有事宜筹备妥当。对于自家公子的深谋远虑和高超智慧,他自是由衷地钦佩不已。按照预定计划,将于后日夜间发动起义,一举铲除王家那些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 楚骁在得知整个行动正在有条不紊地依照严密计划推进时,面色憔悴地嘱咐道:“此事就全权交托给你了。我着实困倦不堪,需要稍作歇息。千万记住,切不可轻视敌人贸然冒进。倘若察觉到城中局势有变,务必迅速撤离!”说罢,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去,身影显得无比疲惫。 如今的龙虎军与那从上郡带出的两万士卒,距离晋阳城已不过百里之遥。这般兵力,无论是攻城还是围城,皆显不足,唯有那龙虎军英勇无敌的战斗力,方可震慑王家。 王仲衡已然收到了四儿子王和的紧急家书,他万没料到楚骁竟真能率领三万之众,直逼自家门前。此刻,需要做出抉择的唯有他自己。冲关尚未攻下,敌人却已兵临城下。即便有并州一地作为后援,为自己提供军需,继续挺进,然知晓那守将乃是从西北归来的楚云玄。此人的防守能力,连尔木容和柳刑风都无计可施。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王仲衡决定退兵,由自己先行回援,让三儿子王瞻垫后。并州军得知此情,士气瞬间溃散,他们深知等待自己的将是何种命运,这无疑是造反。即便普通兵丁不受牵连,可那些忠于王家的将领,又岂能轻易被饶恕。 所以,即便王仲衡有心制止,也无力挽回百夫长叛逃的局面。明璃雪望着楚骁每日忙碌的身影,根本不敢多言半句。她暗自思忖着,待楚骁进入晋阳府,稳定局势之后,便将自己交付于他,木已成舟,反正也已向顾清舞问明了楚骁的喜好。 第169章 躺赢进入晋阳府 王仲衡即将归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王离的耳旁炸响。经过一番缜密推算,他发现王仲衡抵达的日期竟然恰好在他们策划起义后的两天!这可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必须确保自身能够万无一失、有条不紊地处置掉城中盘根错节的王家势力。 此时此刻,楚骁的心焦灼不安。他最为担忧的莫过于王离无法顺利实施离间之计,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这场起义必将以失败告终,甚至可能会落得个兵败身死的凄惨下场。而一想到胡婉晴也极有可能会在此次叛乱中遭遇不测,楚骁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在这种极度恶劣的思绪反复纠缠、不断冲击之下,楚骁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一直跟随在楚骁身旁的跟班小九,眼见自家公子突然昏倒在地,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惊慌失措之余,他连忙飞奔着前去寻找武勇前来救援。当武勇得知此事并匆匆赶来时,正好赶上大夫给出诊断结果:“公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过度忧虑而引发晕厥,只需好好调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听到这里,武勇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些,但他深知眼下局势紧迫,不容丝毫懈怠。于是,他先是诚恳地拜托明璃雪精心照顾仍处于昏迷中的楚骁,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准备亲率大军一举夺取晋阳府的控制权,以便给楚骁创造一个更为安全舒适的休养环境。 一切都按照预定的计划紧张有序地推进着。当夜幕悄然降临,整个晋阳府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的时候,王和却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浑然不觉。就在这时,王离率领着一群亲信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王府。只见他们动作迅速且利落,未等王和及其手下反应过来,就已将其团团围住。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王和惊恐万分,试图组织抵抗。然而,那些胆敢反抗的人很快就被无情地格杀当场。就这样,王离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王和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然而此时的胡婉晴却是顺顺利利地出了城,她满心欢喜地站在城门口,翘首以盼着楚骁的到来。可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楚骁的身影出现在那支进城的队伍当中。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于是她快步走向负责带队的武将军,开口询问道:“武将军,不知世子为何还未入城呢?” 只见武将军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只是难为情地说道:“胡小姐,这毕竟是我家公子的家事,您就别再多问啦,请随我一起去肃清王家的余孽吧!”说完便转身向着城中走去。 经过了整整一夜的喧嚣吵闹之后,胡婉晴也渐渐看清了局势。她惊讶地发现,其实并非所有的人都是真心想要造反的,至少绝大多数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很多人不过是受到了王家的胁迫或者利诱,才不得不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当看到那些被王家裹挟而来、生活穷困潦倒的百姓时,胡婉晴的内心深处受到了极大的触动。她突然间深刻地意识到,穷兵黩武对于一个国家、一座城市以及这些无辜的百姓来说,究竟是多么可怕且残酷的一件事。此时此刻,胡婉晴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向楚骁学习经商之道,将来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把这一州之地治理得井井有条,让百姓们都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终于,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之下,楚骁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天旋地转一般难受,稍稍活动一下身子,才发觉自己竟然已经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之久。而此时,靠在床边稍作休憩的明璃雪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楚骁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佳人,轻声问道:“小雪,你怎么会在这里呀?如今晋阳府是什么状况?” 楚骁全然不顾身体的异样,直接询问起了军务。明璃雪眼见姐夫醒来,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关怀之意,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气愤地起身离去,出门时还不忘嘱咐小九,切不可胡言乱语。 小九满脸尴尬地走进门,将晋阳府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家公子。听闻城中并未发生大规模叛乱,楚骁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这才稍稍落了地。小九见楚骁的面色不再如阴云密布,继续开口说道:“公子,大夫说了,您这是忧思过度,整日胡思乱想,心中的千斤重担会把您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不妨适当通过房事来排解压力,还把明小姐说成您的夫人了呢!” “哦,我知道了,你要多留意明小姐的安全,如今这城中局势混乱,必须要小心谨慎。” 楚骁的内心,难受至极。自从兴庆府归来,林诗岚就如那紧闭的城门,从未让自己有过丝毫的亲近。虽然顾清舞依旧如那温柔的春风,事事都顺着自己的心意。然而,杀戮过多,诸多事宜如乱麻般纠缠,让他如无头苍蝇般,连个能在身旁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 顾清舞在相公回来时,就曾苦口婆心地劝说林诗岚要尽量顺着相公,可林诗岚脾气倔强,真的从未让楚骁进过她的门,除了日常的几次会面,私下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而明璃雪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为表姐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慨。她觉得自己的表姐实在是太过分了,沙场征伐如此重大的事情,不仅需要算计谋划与所有人的关系,还要处理这犹如烂泥塘般的局面,换做任何人都难以招架。更何况,表姐明明有能力为姐夫分忧解难,却整日无所事事。 在智取晋阳府后的次日深夜,王仲衡如遭雷击,呆若木鸡,他做梦也想不到楚骁竟然早已策反了王离。如今的他犹如困兽,插翅难逃,只能任人摆布。 “王家主,别来无恙啊!” 楚骁满脸得意,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向王仲衡打着招呼。 他将王仲衡及其亲信诱骗入城门后,便将其一干人等悉数擒拿。 “没想到我竟然败在这无耻内奸手中,王离那卑鄙小人何在?我要与他当面对质!” 王仲衡心有不甘,他王家坐拥三十万雄师,却被楚骁如此轻易地击溃,甚至连一场大规模的正面交锋都未曾发生。 楚骁声色俱厉地呵斥道:“王仲衡,你难道对并州百姓的凄惨生活视而不见吗?你横征暴敛,穷兵黩武,如今竟然还有脸质问他人的过错?难道所有人都要像你一样,冒天下之大不韪,起兵谋反吗?” 王仲衡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力回天,如今他的两个儿子都已命丧黄泉。三儿子王瞻虽有八万精锐在外,可四儿子王和却已被楚骁囚禁,城中的王家嫡系也已被尽数铲除,他又怎能挽回这败局呢? 第170章 等待时机 并州这块土地上,局势可谓错综复杂。一方面,王撼所统率的八万精锐并州叛军依旧虎视眈眈;另一方面,卜戈带领的三万匈奴铁骑更是来势汹汹。然而,对于楚骁来说,能够委以重任之人,却只有胡婉晴和武勇这寥寥数人而已。 更为棘手的是,由于消息尚未传递回遥远的秦地,那坐镇朝堂之上的景初帝李功业以及深谋远虑的六皇子李章韬对此全然不知。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清点之后,确定了此次支援所必需的粮草数量。胡婉晴毅然决然地带领着王离的部下,共同押送这批至关重要的粮草启程返回燕地。 至于楚骁本人,则别无他法,只得暂时留在晋阳府稍作休整。毕竟,他此刻所能做的,唯有静静等待着王家余孽和卜戈之间相互厮杀所引发的变数。 “大王子,大事不妙啊!如今晋阳府已然被楚骁一举攻破,就连王仲衡大人都不幸遭其囚禁。如此一来,我们可该如何是好呢?” 面对这般绝境,卜戈深知回师之路已近乎断绝。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与抉择,他最终狠下心肠,竟然毫不犹豫地下令麾下士兵直接对无辜的平民展开血腥冲杀。因为在他看来,唯有尽快攻占上党,方可觅得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与此同时,当王家的三儿子王瞻获知了父亲被俘的噩耗之后,亦是悲愤交加。在绝望之中,他决定孤注一掷,不顾一切地冲向了上党,并企图与盘踞在此处的孟家东山军取得联系,以期能够联合他们之力,共同对抗来势汹汹的楚骁大军。 秦王看到眼前的局势,心中暗叫不好,当机立断下令让大军原地休整。此时此刻,他对于王家老巢已被楚骁成功攻占一事全然不知,满心狐疑地思索着为何匈奴大军会突然开始撤退。要知道,邺城如今正掌控在孟家的东山军手中。 楚骁龟缩于晋阳府城之内,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手头仅有区区三万兵力,若妄想凭借这点人马就牢牢把控住偌大的并州之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更何况,王离的威望比起其父王仲衡来可差得远,这些不想反叛的并州军不一定会完全听从他的号令,所以眼下不能轻易地斩杀王仲衡及其子王和。 明璃雪一面忧心忡忡地牵挂着姐夫的身体状况,另一面则马不停蹄地前往各处没收王家的产业。她深知这些不义之财应当用于造福百姓、稳定军心,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其中一部分银钱和物资分发给了穷苦大众。 与此同时,王贺已然依照楚骁的指示,悄悄向达吉传递出了一封密信。如此一来,匈奴方面反倒成了最早获悉王家覆灭这一重大消息的势力。由于王仲衡不幸被俘,原本隶属于并州军的将近八万精锐之士顿时陷入群龙无首、人心惶惶的混乱状态。如今能够真正听命于王家三公子王瞻的士卒,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四万来人罢了。 当他听闻匈奴铁骑正在猛力攻打上党的消息时,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到了极点!原本,王瞻计划着在上党稍作休整,以便养精蓄锐、重振旗鼓。然而,如今这一如意算盘却被那背信弃义的卜戈给彻底打破了。卜戈竟然反过来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这种恩将仇报之举实在令人发指!既然如此,那就只有通过兵戎相见来解决问题了,毕竟无论如何也不能白白错失掉这最后的与孟家合兵的绝佳机会。 此时,匈奴铁骑已然气势汹汹地逼近上党城,眼看着这座城池即将落入敌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瞻的并州叛军突然从后方杀了出来,与匈奴铁骑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刹那间,喊杀声、马嘶声响彻云霄,刀光剑影交错闪烁,鲜血四溅染红了大地。 经过一番惨烈的厮杀,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士兵们伤亡不计其数。但最终,狡猾的卜戈还是率领着残存的军队仓皇逃窜而去。 按照常理而言,以匈奴人一贯以来的丑恶行径,一旦失去了粮草的支援,他们必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而对无辜的百姓进行疯狂掠夺。然而,此刻的王瞻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因为他手中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去追击卜戈,眼下最为紧迫的任务是先要牢牢守住上党城,并尽快与孟家取得联系,共同谋划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这场激烈战斗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晋阳城中。得知此情况后的楚骁当机立断,立即下令派遣并州的降军前去围剿匈奴的残余部队。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安排王贺前往军中效力,目的就是想要借此迷惑那个阴险狡诈的达吉,从而为己方争取更多的时间和优势。 与此同时,楚骁大败王家的消息已经传回了长安城,景初帝闻之,龙颜大悦,赶忙派遣驻守冲关的李章韬前去接管并州事务。至此,朝中大臣们已然洞悉景初帝的意图,未来恐将不再有皇子纷争,六皇子李章韬似乎已成为储君的不二人选。 这使大皇子李章沣如坠冰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而柳媚却在家中好言相劝:“殿下,楚世子的秘药似乎颇有奇效,妾身虽尚未有孕,但您的小妾……” “罢了,夫人,往昔皆是我待你刻薄。而今我欲为藩王,尚需仰仗于你,待你有孕,我便奏请圣上,赶赴蜀地吧!” 李章沣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原本战胜李章平的他,看似是下任继位的不二人选,然而楚骁却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令六皇子李章韬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脱胎换骨。 长安城中隐山会的人再也按捺不住,他们不仅要逼迫李章平造反,更要让李章沣陷入混乱。 于是,大皇子不能生育以及皇妃柳媚与李章平勾结谋害楚骁家人的事情被公之于众。次日朝会之上,大皇子李章沣的面色如死灰般漠然,他此刻心中唯有一念,便是寻找机会将楚骁除之而后快。只因他坚信,定然是楚骁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目的就是为其六弟铲除障碍。 第171章 又出祸端 柳媚心中暗自思忖着,尽管楚骁看起来确实治愈了自家相公的病症,但关键问题在于,至今自己仍然未能怀上孩子。而此刻又突然传出了暗杀林诗岚这档子事儿,一时间,她实在难以判断究竟是楚骁下的手,还是另有他人在暗中捣鬼。 就在这时,宫里的侍卫前来传旨,请她速速进宫面圣。柳媚稍作思量,便以需要梳妆打扮、整理仪容为由,恳请来人暂且在外耐心等待片刻。 与此同时,林诗岚也收到了来自表妹明璃雪的一封家书。信中的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对其相公近况的担忧——由于过度忧虑,竟然病倒在了床上。至此,林诗岚才恍然惊觉,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太过任性妄为了。 当她听闻有关大皇子的最新消息之后,立刻毫不犹豫地派遣手下之人前往寻找李芷依,并再三嘱托一定要设法保住李章沣。安排好这些事宜之后,林诗岚不敢有丝毫耽搁,率先独自一人急匆匆地赶往大皇子府邸,打算当面与柳媚把所有事情都解释个清清楚楚。 朝堂之上,众大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整个朝堂一片嘈杂混乱之象。然而,端坐在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的景初帝却如坐针毡,满脸愁容,心中更是慌乱无措,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错综复杂且棘手万分的局面。 大皇子李章沣所犯下的罪行实在令人发指:先是被曝出不能生育,接着又因逼迫众多青楼女子致死而引发轩然大波;更为严重的是,此事竟还牵连到了高家产业背后不为人知的内幕。若是放在其他权贵之家,或许还有回旋余地,可以将罪责问得轻些,再设法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偏偏此时又冒出个柳媚与柳家余孽合谋暗杀林诗岚之事,此等行径简直就是恶毒至极。这般蛇蝎心肠之人岂能轻易饶恕?更何况,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自己的长子李章沣极有可能对此事知情不报。 景初帝脸色铁青,阴沉得犹如一块寒铁,他狠狠地瞪着下方站着的李章沣,怒声喝问道:“章沣,朕问你,关于那些青楼女子的事情是否属实?你到底知不知情?”此刻的景初帝纵然心中万般不愿对亲生儿子施以重罚,但如今局势紧迫,已由不得他徇私包庇,甚至在必要时刻,他恐怕不得不忍痛割爱,大义灭亲以正国法纲纪。 就在众人皆屏息以待之时,大殿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内侍高声禀报:“宁国公主李芷依求见陛下!”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倩影匆匆步入殿内。原来这位宁国公主本应接手顾清舞的事务,整日忙于打理楚骁的产业,虽说颇为辛劳,但她却也甘之如饴,并从中获得不少乐趣。 只是今日这大皇子出事之际,她竟然突兀地现身于朝堂之上,着实令在场所有人都倍感意外。就连大皇子李章沣本人也是一头雾水,全然摸不着头脑,暗自思忖自己这个不熟的妹妹怎会选在此刻前来?莫不是要趁火打劫,给自己补上一刀?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令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只见李芷依毫无顾忌地径直走向父皇景初帝,言辞恳切地为大皇兄求情,恳请父皇暂且搁置对大皇子的追查行动。 这一举动瞬间点燃了御史言官们心中的怒火,他们费尽心思才抓住此次进谏的良机,本以为可以借此彰显朝廷律法的威严,岂料身为李家皇族之人竟敢公然无视法规。 可是无论御史言官们如何据理力争,李芷依全然不为所动,依然坚持己见,并表示应先命康亲王李宏道将大皇子李章沣与皇妃柳媚囚禁于宗人府之中,待到北方战事尘埃落定之后,再来彻查此事。 与此同时,林诗岚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大皇子的府邸。一想到眼前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竟然妄图谋害自己以及尚未出世的孩子,林诗岚便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怒,脸上自然不会有半分好颜色。此刻,柳媚已然梳妆完毕,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林诗岚见状,毫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柳媚,今日我来此只为求一个真相。关于这件事,我要你如实交代你所知晓的一切内幕。我家夫君宅心仁厚,愿意出手救治你们,但我可没他那般大度宽容!若你胆敢有半句虚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柳媚的神情异常复杂,她那美丽的面庞此刻交织着痛苦、纠结和绝望。曾经,她清楚地知晓是李章沣身体问题致使自己一直未能生育,但如今,当刚刚出现成为母亲的契机时,她却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困境之中。 此刻的柳媚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然而内心的矛盾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身为柳家嫡出之女,即便家族反叛,她又怎能不替亲人报仇雪恨呢?这是她身上背负的责任与使命。但与此同时,她已是大皇子李章沣明媒正娶的妻子,就在前几日,她亲眼目睹家中的妾室身怀六甲,那一刻起,她深藏心底的那份渴望做母亲的心愿便如同燎原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是的,她无比渴望能够成为一名母亲,为此,哪怕在诞下孩子后会遭受极刑,她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终于,柳媚缓缓开口说道:“你拿去吧,我这些信件已然毫无用处了。只是……我衷心希望岚夫人您能够饶过我夫君一命,可以吗?”话音落下,只见柳媚的眼角忽地滑落一串晶莹的泪珠,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在经历了如此艰难的抉择之后,柳媚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最后的一丝希望。倘若林诗岚能够早来那么一小步,也许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吧。可惜,命运总是这般弄人,让柳媚深陷于这痛苦的旋涡之中,难以自拔。 第172章 宫墙之乱,柳媚自鸠 林诗岚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此刻充满了深深的疑虑之色。她紧盯着面前的柳媚,心中暗自揣测着这个女人究竟又在玩什么样的心机和手段。 在让旁人仔细检查过那封神秘的信件确认其并无危害之后,林诗岚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阅读起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约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已然知晓事态紧迫万分的林诗岚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便吩咐手下人带上柳媚一同火速进宫面见圣上。 原来,从这封信件当中,林诗岚惊异地得知了整个事件背后的操纵者竟是那个声名不显、颇为神秘的隐山会。更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负责联络各方势力的关键人物,竟然就是平日里看似与世无争、从不争抢风头的端妃王清仪。 端妃向来给人的印象都是温婉娴静、淡泊名利,就连王家在前朝兴风作浪之时,她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仿佛对这些权力争斗毫无兴趣,根本不曾涉足其中。然而谁能料到,如今教唆三皇子李章平以及孟月绮狠下毒手的罪魁祸首,恰恰正是这位深藏不露的端妃娘娘! 正当林诗岚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往宫门之际,却突然发现原本应该敞开的城门不知何时竟已紧紧关闭。 不仅如此,就连那些负责守卫京城安全的禁军们也都显得有些茫然失措,显然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同样感到莫名其妙。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猜不透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胆大妄为到封闭城门。 就在这时,禁军统领王冲眼见情况异常,当即毫不迟疑地率领着自己的一众亲信部下,径直朝着皇宫方向逼近而去。看他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似乎是打算以武力强行闯入宫中,进而将景初帝以及满朝文武大臣统统控制起来…… 林诗岚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深知此刻情况危急万分,容不得丝毫耽搁,于是当机立断,拉起柳媚急匆匆地往家中奔去。 到家后,林诗岚不敢有片刻喘息,赶忙唤来大夫为先至之人诊治。同时,她迅速派遣亲信传信给兴伯,命其火速前往娘家林府求助。信中言辞恳切,言明禁军叛乱之事十万火急,恳请母亲即刻动身寻找京都府尹白奇白大人,并请他出城调集护城军前来救驾。 与此同时,宫殿内气氛紧张凝重,如临大敌。景初帝和众多朝臣们惊慌失措地退聚在一起,面色苍白,惶恐不安。而此时,王冲和王清仪正不紧不慢、步步逼近殿门,他们身后紧跟着王安以及一群对王家忠心耿耿的死士。 景初帝李功业原本紧绷的面容此刻反倒渐渐舒缓下来,然而眼中却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他直视着王清仪,厉声质问道:“端妃,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难道你不曾想过,若此事败露,静仪公主将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面对皇帝的质问,端妃王清仪毫无惧色,她美眸圆睁,昂首挺胸,毫不犹豫地回应道:“陛下,您可曾顾及过我们母女的感受?如今王家惨遭灭顶之灾,妾身作为王家嫡女,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李功业听闻此言,心中一阵刺痛,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威严,冷冷说道:“既然你执意与朕恩断义绝,那就休怪朕对你不再留情面了!” 说罢,只见他手臂一挥,王冲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突然掉转手中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王清仪的党羽发动攻击。刹那间,喊杀声四起,刀光剑影交错,整个宫殿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王清仪见状,怒发冲冠,呵斥道:“王冲!你身为王家人,竟敢卖主求荣!我多年的心血,竟然培养出你这样一个白眼狼!如今你背叛于我,简直是天理难容!” 禁军统领王冲,乃是并州军副将王离的堂兄,二人皆是景初帝深埋在王家的眼线,要不是王冲的授意,楚骁无法如此轻易地说服王离起义。 “哼,王清仪,你可还记得我妹妹是如何惨死的?即便我只是王家旁系,难道王玺那杂种就能违背人伦,欺凌我妹妹吗?” 王冲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他的双眼犹如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王清仪烧成灰烬。他之所以能登上禁军统领的宝座,自然少不了景初帝的暗中支持,让他佯装成王家人的模样。 端妃回忆起多年前,自己的侄子王玺那荒诞不经的行径,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奸污并逼死了王冲的妹妹。事后,王仲衡为了安抚王冲一家,才将他和王离提拔至要职。尤其是王冲,如鱼得水,跟随王清仪在长安城中平步青云,连景初帝都对他的能力赞不绝口。 王清仪无奈地说道:“好,你竟然能在我王家隐忍如此之久,看来晋阳府被攻占,你那堂弟王离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啊!事已至此,我已无话可说,任你处置吧。” 朝臣们听闻此言,皆对景初帝的手段心生恐惧,既然有王冲这样的先例,那么必然还有其他人潜伏在自己身旁,如今轮到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惶恐不安了,说不定何时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大皇子李章沣和二皇子李章暨早已拔剑在手,准备护驾,却不想这竟然是自己父皇的一场试探,一时间,二人茫然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长安城再次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而当林诗岚得以踏入宫廷之际,那辆马车中,尚有气息奄奄的柳媚,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只为能与自己的夫君见上最后一面。 景初帝对柳媚自然是不屑一顾,然而,他却忽视了这位儿媳对儿子的深情厚意。待到了太医院,此处仅剩下皇室众人与林诗岚。 “罪臣之女柳媚,恳请陛下切莫牵连我的夫君,他对此事全然不知。起初,我对他无法生育一事心怀怨恨,然而,当楚世子的药发挥功效,家中妾室怀孕之际,我的心中竟满是憧憬之情。我无法不为家人报仇雪恨,可我亦是李家的儿媳,我渴望有个孩子,却更要守护我的夫君。我所知晓的一切,皆已告知岚夫人,如今,就以我的性命,来换回楚世子的孩子吧!” 林诗岚忽地释然,她凝视着眼前的仇人,只得道出真相:“皇妃,我夫君并无治病之能,大皇子只是子嗣稀少,并非无子,那副药并无特别之处,只是为了宽慰你们的心神,欲速则不达!” 柳媚闻听此言,缓缓闭上了双眸,她的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而一旁的李章沣,则跪地嚎啕大哭起来,只因太医还告知了他一个残酷的事实,柳媚已然怀孕。 景初帝老泪纵横,年方四十有三的他,虽已历经无数生离死别,可这大儿媳的离世,似乎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天不遂人愿,李章沣数年苦求而不得的孩子,如今却得而复失,他对柳媚的情感,复杂至极。原以为是母亲高悦云为自己拉拢来争夺储君的助力,却未料到,二人的感情竟在争吵中愈发深厚。 第173章 情难自抑 在柳媚香消玉殒之后,林诗岚心中的那股怨气自然而然地消散了。毕竟,逝者已矣,她又何必再去与一个已经离世之人计较呢? 然而,此时的大皇子李章沣却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那些医术高明的太医们面对李章沣的病情竟然也是束手无策。皇妃柳媚的离去对李章沣造成的打击实在是过于沉重,以至于他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李章沣深知自己乃是这世上最为愚笨之人,柳媚一直以来对他关爱有加,甚至不惜舍弃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他的前程。当初,柳媚已然知晓事情即将败露,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明白景初帝定然会选择弃车保帅,将所有罪责推到她这个儿媳身上。于是,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自我了结,并且将所有真相告知林诗岚,如此一来,或许能够使得肃国公府不再追求下去。 当懿贵妃高悦云听闻此事之后,心中悲痛万分。她全然顾不得所谓的君臣之礼,心急如焚地径直闯进了太医院里。一踏入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柳媚以及在一旁紧紧拥抱着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李章沣。 看到这般场景,高悦云心如刀绞,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踉跄着走到李章沣身旁,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安慰一下自己的儿子,但最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千言万语此刻竟都化作了无声的哭泣。整个太医院内弥漫着一股令人心碎的哀伤氛围,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景初帝李功业站在宫殿之中,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作为一个父亲,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世事的无常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他时常反思自己是否真的无能为力,面对如今的局势,他为了逼迫王家造反,不得不采取一系列强硬手段。然而,这其中的代价却是沉重的,就连他的大儿媳柳媚也因此失去了生命。尽管柳媚所犯罪行确凿无疑,足以判处死刑,但一想到自己儿子与儿媳之间深厚的夫妻感情,以及那个尚未出世、仅有六周的胎儿,他的内心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 看着眼前一脸憔悴的高悦云,李功业心疼不已,他伸出手,想要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可是,高悦云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制止了他的举动。 “陛下,臣妾想要带着章沣回到自己的宫中疗养。臣妾深知自己德行有亏,不配拥有贵妃之名。但求求陛下,不要再为难我们的儿子了。” 高悦云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悲凉之色。曾经,她以为自己深爱着的枕边人,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宁君主,能够给她和孩子带来幸福与安宁。可如今,一切都已化为泡影,她对眼前的这个人彻底失望了。此刻,高悦云唯一的心愿就是治好儿子章沣的疯魔症状,然后寻一处宁静之地,远离宫廷的纷争,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 李功业默默地看着高悦云,许久之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悦云,是朕对不起你们母子。回去好好休养吧!待你和章沣都调养好了身子,朕再去看望你们。” 林诗岚微微转头,斜睨了李芷依一眼后,两人心照不宣地向众人行礼,然后先行告退。她们一路并肩而行,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李芷依的住处。 一踏入房间,林诗岚那双锐利的眼睛立刻四处扫视起来。很快,她就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属于自家相公楚骁的物件。看到这个熟悉的物品,林诗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但表面上却只是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你这宫殿可真是不错啊,宁国公主。我看楚骁那个狗东西在这里怕是没少待着吧!” 然而,对于林诗岚充满嫉妒的话语,李芷依却是毫不在意。她轻轻一笑,坦然自若地回应道:“随你怎么想吧,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突然间就改变了态度,居然愿意出手帮助他了?” 面对李芷依如此直白的问题,林诗岚沉默片刻,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封书信。这封信正是表妹明璃雪写给她的家书。展开信纸,上面详细描述了相公楚骁所患的病症以及目前的病情状况。 看着那些令人揪心的文字,林诗岚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其实都是我的错,之前一直任性胡来,不仅没能帮上什么忙,反而给相公添了不少麻烦。若是我能早点明白事理,或许柳媚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如今相公病倒了,而晋阳府那边的局势又十分危急,匈奴仍然有可能挥师南下。这么多棘手的事情摆在眼前,都等着我们去解决呢。”说完,她又是一声长叹,满脸愁容。 “你早些帮忙岂不是更好!你以为自己是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端着架子给谁看呢?他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你难道不知晓吗?瞧柳媚那副模样,想要怀孕简直比登天还难!” 李芷依凝视着明璃雪的家书,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滴落在纸上,她心中对楚骁的担忧如潮水般汹涌,然而她如今只是楚骁名义上的未婚妻,更是大宁的公主,根本无法踏出长安城半步,只能替顾清舞打理一下国公府的产业。 林诗岚一时语塞,嗫嚅道:“我……若是柳媚没有那般情真意切地告知于我,我定然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以报我腹中孩儿的血海深仇。如今恩怨已了,三皇子和孟月绮的事情,你务必谨慎处理。” 二人互诉衷肠,将心中的怨气尽数倾吐,随后林诗岚毅然决定离开长安,前往晋阳府寻找夫君,也好为他出谋划策。 晋阳府中,明璃雪忙得如同陀螺一般,她望着王家的产业,心中不禁感叹,这产业竟然比自家明家的还要庞大。 可江南本就是富庶之地,并州不过弹丸之地,想来这些产业皆是并州百姓的血汗钱。一旁的楚骁也紧盯着账册,上面的数字都是下属仔细清点过的,这让他怒不可遏。他当机立断,下令将王家的财产通过典当和贱卖的方式回馈给百姓,如此一来,便可加快并州之地恢复元气的步伐。 明璃雪看着楚骁面色苍白如纸,连忙关切地提醒道:“姐夫,你是否需要歇息片刻?卜戈的大军已被围剿,而达吉的军队正马不停蹄地朝雁门关挺进,依我看,起码还需十日才能抵达。” 楚骁强忍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痛楚,艰难地说道:“嗯,你才是最为辛苦的,你先去歇息吧!若是胡小姐有了回信,务必第一时间告知于我,燕城百姓的生活恐怕也不会比并州好上多少。” “我不走了,我要跟你在一起!你要休息,我便趴在你的身旁,我就不信你真的对我毫无感觉!” 明璃雪仿若赌气一般,将房门重重关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毫无再离开的打算。 第174章 短暂喘息 随着胡婉晴一路快马加鞭赶回燕城,胡万军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整个人都仿佛迎来了新的生机一般。只见他原本苍白憔悴的面容逐渐恢复了血色,变得容光焕发起来,就连那深陷的眼窝此刻也充满了神采。 而站在一旁的二儿子胡继功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欢欣雀跃。他迫不及待地拉住胡婉晴问道:“妹妹啊,这个楚世子究竟是何许人也?竟如此神通广大!要知道这王家在并州可是根深蒂固,没想到却被他这般轻而易举地就给瓦解掉了。而且现在不仅粮草供应不再成为难题,连那一直虎视眈眈的匈奴大军竟然也退兵了!这下咱们可就能集中精力专心去对付东山军啦!” 由于胡继功从未见过楚骁本人,心中自然对这位宛如天降神兵般的人物充满了好奇与期待。所以他急切地想要从妹妹口中了解更多关于楚骁的情况,好一窥这位如有神助的传奇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着父亲脸上舒展的笑容以及大哥那满脸的笑意,胡婉晴赶忙回应道:“父亲、二哥,说实在的,楚世子确实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这一点我绝对敢打包票。但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儿,我一时间还真有些难以用言语来准确形容。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值得一提,国子监祭酒许院长对他的评价甚至比林相还要高出许多呢!” 胡万军听闻此言后,脸上瞬间流露出一抹深深的诧异之色。要知道,许楷祥贵为帝师,地位尊崇无比,就连当朝宰相林若栋都是他的得意门生。倘若这话属实,那么这位楚骁的实力恐怕远非当今陛下所能及,如此一来,必定会成为君王心中的大忌啊!想到此处,胡万军不禁忧心忡忡地开口问道:“那楚世子与宁国公主的婚事究竟进展得怎样了?还有,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胡婉晴见父亲如此担忧,连忙宽慰道:“爹,您大可不必为此事烦忧。世子他绝非那种居功自傲之人,自然也不会轻易引起陛下的猜忌。”接着,胡婉晴又将自己所知关于楚骁的一切详细情形,毫无保留地告知给了父亲。待说完这些之后,她便转身匆匆离去,着手准备镇北军夺回邺城的相关事宜。 而与此同时,在战场的另一方,局势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嚣张跋扈的卜戈,此刻竟已在并州军众多精兵强将的围剿之下彻底败下阵来。面对眼前这般兵败如山倒的惨状,卜戈深知自己已是无力回天,可他内心深处依然不愿就此束手就擒。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有关朝廷招安的消息早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军营。于是乎,就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当卜戈还沉浸在梦乡之中时,他那些平日里对其忠心耿耿的部下们竟然趁此机会突然发难,毫不留情地将他压制住并牢牢擒拿在手。紧接着,这些叛徒们毫不犹豫地用绳索将卜戈五花大绑起来,并当作一份珍贵的礼物拱手献给了前来征讨的并州军。 而此时,那并州叛军的精锐部队蜷缩于上党城中,与邺城的东山军相互依存、互为犄角之势。然而,这种局面显然难以持久,毕竟双方都深知其中利害。孟延秉已然获知了并州已落入楚骁掌控之中的消息,并且得知不久之后镇北军亦将挥师南下。面对如此严峻形势,孟延秉心急如焚,当机立断命令王家三公子王瞻务必死守住城池,否则一旦他们一同败退回到齐地,必将陷入绝境,成为笼中之困兽,再无翻身之机。 与此同时,六皇子李章韬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晋阳府。当他踏入这座曾经熟悉的府城时,眼前所见令其大为惊诧——只见街道之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竟是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生机勃勃的景象。此情此景与他预想中的混乱破败截然不同,心中不禁充满疑惑。 待见到姐夫楚骁后,李章韬更是惊愕不已。只见楚骁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仿佛经历了无数个不眠之夜,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李章韬见状,赶忙上前关切询问道:“姐夫,究竟发生何事?听闻晋阳府的百姓对你皆是赞不绝口,可为何你会变成这般模样?” 楚骁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李章韬,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来了便好,此间之事皆交由你来处理吧。我实在困倦至极,需要好生歇息一番。有些事你无需追问,不该讲的话也切莫多言。”说完,楚骁便转身朝着内室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李章韬呆立原地。 楚骁终于盼来了李章韬,他如释重负,可以正式交权,安心地睡上一觉了。至少在达吉的大军涌来雁门关前,他算是得到了短暂的喘息之机。 小九很是识趣,轻轻请六皇子出了门。而明璃雪则静静地站在屏风后面,她不想让李章韬去给李芷依打小报告,同时也深知自己的计划如箭在弦,不得不发。 “小雪,你整日守着我,我如何能安然入眠?” 楚骁一脸无奈,示意着明璃雪。如今,李章韬带着他的亲信们如天兵天将般降临晋阳城,接管一切,根本无需再为城中琐事劳心费神。 明璃雪却执意要留下来,娇嗔地说道:“一起休息啊!我都不怕,你反倒觉得吃亏不成?” “我现在已是困倦至极,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已无甚可教你,你聪慧过人,一点即通,学什么都快,真的!” 楚骁将术数传授给了明璃雪,本以为她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去钻研,谁知明璃雪却瞬间领悟。如今,楚骁反倒觉得自己这个老师当得有些名不副实了。 明璃雪羞涩地回应道:“我说的可不是这个!你休息我岂会阻拦,我已问过顾清舞了,她至今也未算正式过门,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珊珊竟然连这个都教给你?你快离我远点!你姐姐若是知晓了,恐怕会把我的皮给扒了,你还是先好生歇息吧,也让我能安稳地睡上一觉。待到并州的局势稳定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可好?” 楚骁惊愕万分,顾清舞居然连房中之事都传授给了明璃雪,这着实令他惶恐不安,生怕哪天明璃雪洞悉了自己的喜好,直接投怀送抱,到那时,自己怕是难以招架了。 第175章 放虎归山 楚骁已经连续数日将自己藏在房间里,甚至不敢踏出房门一步。前些日子,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成功地将明璃雪劝说离开。如今,就连每日的饭菜也是由小九打开一个小小的窗口递进来给他。 六皇子李章韬深知此事关系重大,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然而,由于事务繁忙,他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像以往那样去找姐夫闲聊家常。 另一边,卜戈则被囚车一路押送,最终抵达了晋阳府中。至于究竟该如何处置这个重要人物,李章韬心里着实拿不定主意。思来想去,他决定亲自前往楚骁的住处请教一二。 当李章韬来到楚骁所住之处时,只见楚骁正在屋内悠闲地喝着茶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显然,这几日的闭门休养让他感到十分惬意,对外界之事更是充耳不闻。 李章韬开门见山地向楚骁问道:“姐夫,对于这卜戈,你到底作何打算呢?依我之见,应当直接将其斩杀。否则若将他放回草原,必定会再次令我大宁的百姓遭受苦难啊!” 楚骁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茶杯,微微一笑道:“放了卜戈吧,他就算能活着回到草原,恐怕也难以活命。那达吉定然不会放过他,届时达吉就会背负上杀害兄长的恶名。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坐山观虎斗,看他们自相残杀。” “是啊,确实如此呢!咱们完全没必要杀掉卜戈。要是真把他给宰了,那些匈奴人肯定会对咱们恨之入骨的。毕竟,卜戈手底下那批精锐部队如今已是全军覆没,就算他能活着回到草原,恐怕也是难以再有什么大的作为。达吉定然不会放过卜戈这个心腹大患的,姐夫你这一招可真是厉害!” 李章韬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终于洞悉了其中暗藏的种种利弊关系,不禁喜形于色地对着楚骁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起来。 听到李章韬的赞扬之声,楚骁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嗯,算你这次反应还算快。不过嘛,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和磨练。等这边并州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你就老老实实回国子监去好好念书吧。有些事理光靠我在这里跟你讲还远远不够,得让国子监的许院长亲自出马教导你才行。要不然,你老是眼巴巴地指望我帮你出谋划策,啥时候才能真正独当一面成就大事?” 说罢,楚骁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在他心里,李章韬不可谓不努力,脑子转得也算挺快挺机灵的,但若是与那聪慧过人的明璃雪相较而言,终究还是逊色不少。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已然尘埃落定,卜戈所率领的那整整三万大军几乎被尽数歼灭剿杀干净。最终仅仅剩下为数不多选择投降的草原牧民,楚骁倒也并未赶尽杀绝,而是网开一面将他们统统放归关外。然而,就连卜戈本人大概都未曾料到自己居然还能够有机会逃回草原,只见他二话不说,独自一人骑着一匹战马朝着关外疾驰而去,仿佛生怕身后的并州军突然改变主意追上来将其乱箭射死。 达吉所率领的大军深知此次行动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并州军的实力远胜于他们原本所面对的镇北军。然而,眼下局势已变,卜戈已然失去权势,达吉确信自己必将成为下一任单于,再也不会有人胆敢提出异议。此刻,达吉满心满眼都只有那美丽动人的明璃雪,他坚信只要王贺能依照自己精心策划的方案,顺利地将楚骁毒杀,那么他便有十足的把握策反王家边军,进而再度破关而入。 但令达吉未曾料到的是,这所有的盘算早已落入了楚骁的掌控之中。楚骁以身体抱恙为由向朝廷告假,并力荐六皇子李章韬全权负责处理并州的一切军务。 如此一来,整个并州地区除了王瞻镇守的上党城尚处于失控状态之外,其余地方皆已被牢牢把控。此外,楚骁绝不相信仅仅只有王贺一人受到了达吉的胁迫和利诱,在那些戍守边关的将士当中,极有可能隐藏着被收买的关键人物。 于是,当机立断之下,楚骁派遣英勇无畏的武勇亲自前往军中展开深入调查,同时还调拨了五千名训练有素、威猛无比的龙虎军一同随行,目的便是要对那些心存不轨之人形成强大的威慑。 当卜戈独自一人骑着一匹骏马,不暴露自己的行踪,直接赶回王庭。然而此刻的他内心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因为他深知自己绝不能轻易地去见达吉。一旦见面,恐怕等待他的将会是死亡的厄运,毕竟在众人眼中,临阵脱逃者无疑就是懦夫,按照部落的规矩,必然会遭到无情的诛杀。所以眼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快赶到那奄奄一息、命悬一线的父汗身边寻求庇护。 可惜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此时的贺遂单于已然病入膏肓,身体犹如风中残烛般脆弱不堪,生命之火也已燃烧至尽头,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而另一边的达吉,则一心想着能赶在父汗临终之前传递给他一些令人振奋的捷报,好使这位伟大的领袖可以带着欣慰的笑容离开人世。 就在这时,一个惊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草原。原来,卜戈被放回草原的消息竟然比他胯下的骏马跑得还要快,率先传入了达吉的耳朵里。得知这一情况后的达吉瞬间怒不可遏,熊熊怒火在他胸膛中燃烧起来。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下令,派遣自己的心腹亲信立刻返回王庭,务必将卜戈拦截并予以击杀,绝对不能让其有机会见到父汗。 秦王李功照已洞悉了晋阳府的消息,他当机立断,派遣儿子李泽言返回长安述职,并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会在豫州紧盯王瞻和孟延秉,以防二人有任何风吹草动。 李泽言的内心难以平静,他倒并不担忧楚骁那边的局势,反而是对诚王叔李功贺心存疑虑。按理说,他在江南也应该知晓了这等捷报,可为何却迟迟不表露自己的态度呢? 第176章 掉以轻心 远在江南之地,明家家主明刚正与金陵知府鲍国安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地商讨着应对之策。原来,诚王李功贺不幸遭受到蛊毒的侵害,如今每天仅仅能够苏醒短短五个时辰。面对如此严峻的局势,他们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即呈报给当今圣上知晓。 不仅如此,他们还下定决心要在暗地里追查潜藏于江南地区的那些来自苗疆的邪恶之人,誓要将这些危害一方的歹人绳之以法,以保百姓平安。 楚骁正悠然自得地待在晋阳府内,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他满心欢喜地盘算着,只要胡万军攻打邺城成功,自己就能着手准备返回长安城了。毕竟对于楚骁而言,打仗这种充满血腥与危险的事情,远不如赚钱能给他带来真正的快乐。然而,世事往往不会如人们所期望的那般一帆风顺。 尽管王家庞大的产业已被充公,大量银钱也分发到了贫苦百姓手中,使得众多民众将明璃雪视为救苦救难的仙女般尊崇有加,但在那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一场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有一伙居心叵测之人,暗地里谋划着待到明璃雪出城去救济那些贫困人家时,趁机将她绑架并藏匿起来。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楚骁失去这位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从而令其陷入疲于应对各种事务的困境之中,以便寻找到合适的时机实施暗杀行动。 而此刻的楚骁,丝毫未曾察觉到危机已然逼近。他甚至还暗自庆幸,这段时间里明璃雪终于不再像以往那样频繁地纠缠和打扰自己了。就在他沉浸在这份宁静与轻松中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在从郊外返回晋阳府的途中,六名身着黑衣、面蒙黑巾的神秘人物突然现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劫持了明璃雪。这些人下手狠辣无情,不仅残忍地杀害了与明璃雪一同前行的官员和护卫官兵,更是未留下只言片语的字条作为线索。一时间,整个事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为何如此大意?竟然连个人都没看住!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把王贺给我找过来!” 楚骁刚刚才稍稍放下的心瞬间又悬到了嗓子眼儿,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越想越觉得此事极有可能是达吉安插的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死士开始有所行动了。 不多时,王贺便风风火火地闻讯赶来。只见他一脸茫然与惶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赶忙向楚骁解释道:“世子息怒!在下对情况一无所知啊。平日里我们之间都是采取单线联系的方式,使用的记号和信物也不相同,所以……所以在下真的不清楚究竟出了何事啊!” 站在一旁的六皇子李章韬此时面色阴沉,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他心里自然清楚得很,那明璃雪可是楚骁未过门的未婚妻,而明家更是他日后争夺皇位可以仰仗的重要势力之一。如今眼看着事情有变,心中难免有些焦急不安起来。 楚骁此刻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将达吉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至于是否是王家从中作梗这件事,他根本就无暇顾及那么多了。只见他大手一挥,厉声喝道:“立刻派人去查找所有与王贺有关联的、出身相似或是有过关经商经历之人。我断定他们肯定没有走远,速速封锁边关,严禁任何人员进出往来!若有违者,格杀勿论!” 李章韬听闻此事之后,面色骤变,二话不说便急匆匆地冲出门去。他身侧紧跟着一群训练有素的亲兵,众人迅速展开了对明璃雪下落的搜索行动。 就在这时,楚骁上前一步,伸手扶起瘫坐在地上的王贺,语重心长地道:“起来吧,王贺。你忧心令慈的安危,此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现今达吉妄图率军侵犯我大宁疆土,形势危急万分。孰轻孰重,还望你能权衡利弊,斟酌再三。你且放宽心,不论最终结局如何,我都定当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言罢,只见楚骁紧紧握住双拳,骨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阵阵清脆的咔咔声响。 此时此刻,楚骁懊悔不已,心中暗暗自责道:想当初真不该轻易放虎归山,让达吉平安回到草原。至少也该将他的妹妹扣留在长安城作为人质,方可牵制于他。如今看来,倒是自己低估了此人对于权力的极度渴望。 刹那间,整个晋阳府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百姓们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明璃雪在郊外遭人绑架之事,一时间人心惶惶,议论纷纷。更有许多义愤填膺之人主动请缨,欲助官府一臂之力。但李章韬深知其中利害关系,唯恐有心怀不轨之徒趁机混入其中,借机滋事生非、趁火打劫。于是,他当机立断,下令阻拦那些请愿之人,以防局势进一步失控。 楚骁策马来到郊外的案发地点,仔细审视着现场的情况。他发现这帮人身手矫健,下刀处皆不高,仿佛经过精心策划。随即,他询问起周边是否有一群个头矮小的打手或者流寇。然而,这毕竟是府城郊外,土匪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此地安营扎寨。楚骁当机立断,派遣官兵出动,将附近所有的屠户,尤其是牛羊屠户逐一排查。 “姐夫,找屠户做甚?如此行事,岂不会影响百姓生活!” 李章韬满脸狐疑,实在摸不透楚骁的心思。楚骁也不做过多解释,只是让李章韬瞧瞧那些官兵尸体上的伤口,仔细比对屠刀的痕迹,再嗅嗅掉落的布屑,那上面散发着的,分明是一股牛羊肉的浓烈味道。 此时的明璃雪,已被绑至晋阳城中。这些杀手的头领化名萧定,乃是匈奴二王子达吉安插在晋阳城的眼线。他绑架了明璃雪后,却反其道而行之,玩起了“灯下黑”的把戏,堂而皇之地将明璃雪藏在牲畜之中,带入了城内。 快马加鞭的楚骁忙碌了好一阵子,终于从官府的名册中锁定了几名身材矮小的屠户,其中就有萧定。明璃雪本欲挣扎,可她瞬间就被击晕,根本来不及使出暗器。何况,她从未杀过人,又怎会如此果敢决绝。 如今被囚禁在地牢中的她,犹如惊弓之鸟,生怕遭受侮辱杀害,或者被直接拿去要挟楚骁就范。眼角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心中懊悔不已,只恨自己当时不够果断。 第177章 营救明璃雪 次日清晨,楚骁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乔装成商客,前去买肉。然而,一连几家屠户的刀法都未能令他称心如意,他从昨晚的尸体中已然洞察到其中有人乃是左手将,皆是补刀,且刀法迅猛精准似,绝非寻常屠户所能比肩。 正当楚骁心灰意冷,如坠冰窖之际,萧定的蓦然出现,瞬间点燃了他眼中的杀意。 萧定一家都在晋阳城生活了八年之久,他们原本是达吉母亲救回来的草原孤儿,对达吉自然是唯命是从。 当他如往常一般开着肉铺摊开始正常贩卖时,楚骁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与众不同。随即叫旁边的小九立马去通知府衙中人,查清楚此人的来历。而另一边六皇子李章韬也彻夜未眠,兵分几路前去把并州边境都给封锁了起来。 萧定认出了楚骁,可是还是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笑意问道:“客官,您要买点什么?” 楚骁一脸平静地回答:“哦,我想买些羊肉,最好是羊肾子,你们可有?” “有的客官,这一对可够?” 萧定把放在篮子中的羊腰直接拿了出来,给楚骁过目。 “嗯,最好多来一些,我想要回家炖大补汤。” 楚骁自然是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放过萧定,他想借机跟萧定去他家中一探究竟。 小九已经跑到了府衙,出示手令调阅了卷宗,才发现这萧定居然是一家六口都是从边关逃难而来,此时的他大惊失色,连忙召集官兵前去救自家公子,生怕他出了危险。 当萧定带着楚骁回到自己院中的时候,楚骁已经发觉萧定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他只好直接出手,将其击晕,而家中的其他人发现他的行动,连忙掏出武器想要将楚骁杀死。 楚骁出门只带了一把匕首,现在他面对其余五人的合围显得力不从心,他本来就只擅长近身肉搏,而这种兵器劣势的以少打多,他根本招架不住,只能先躲闪起来。 不一会儿,就被划伤了手臂,这下更是难以招架,只能离开。幸好小九已经带官兵赶了过来,楚骁拿起长戟不顾伤势直接杀了回去,而五名凶手唤醒了萧定,随后直接将明璃雪拉了出来作为人质。 楚骁见状只能命众人停手,心中饱含怒意地问道:“说吧,达吉是你们什么人?绑了明璃雪却毫发未损,想必是把她当成了你们未来的单于王后吧?” “你很聪明,不过现在明璃雪在我们的手中,既然不能把她献给二王子殿下, 那就和我们一起死!” 萧定其实心中十分惊恐,他从来没见过楚骁那样的拳法,三招他便抵挡不住,还丢人的被打晕了过去。 楚骁觉得目前没有什么好办法,便开始打起了嘴炮:“你们草原的人都这么无赖?你问问明璃雪同意吗?抢我的未婚妻说是你们的王后?” “你别太过分了,这大宁的七位美人,你拥有了两位,我们的二王子殿下是真心求娶,为何你不肯礼让?” 萧定气急败坏,在他的心中达吉便是恩人之子,还是未来的草原王。 “啊?你要不要让你旁边的明璃雪说话?听听她的意见?” 楚骁对萧定这种强盗逻辑已经习惯,这些匈奴都是这般愚昧残暴,根本不懂礼仪教化。 明璃雪的眼中全是泪水,她盼望到了楚骁来救她,可是却知道旁边几人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自己和楚骁恐怕只有一人能安然离开。 “不用,我草原看上的人,自然要归我草原,今天要不她死,要不你死,我们几人的命不重要!” 萧定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他原本想把明璃雪藏在城中,等风头过去或者达吉王子杀回晋阳府,现在看起来是自己出了纰漏,走漏了风声。 楚骁叹了一口气,随即让官兵们散开,说道:“达吉有我的能力吗?你们就这么愚忠?不如我跟你们草原人一一比试可否?我让府兵全部退开,我开擂台,只要不敌你们六人,性命随你们拿去。” “你别太狂妄,刚才是我大意,才被你击败,现在我定要你死!” 萧定直接暴怒,他作为草原勇士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被大宁人击败。 楚骁见他上钩,直接扔下武器,赤手空拳的跟他打斗起来,结果不出五招,萧定又被打飞了出去。 剩下的五人惊恐不已,他们之中的头就是萧定,而萧定绝对是草原之上的好手,他们现在相信当初楚骁把达吉打的昏迷的事实了。 楚骁在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萧定后,对其余五人说道:“怎么了,感觉要输,所以打算反悔了?这就是你们草原人的胸襟?” 突然,又一人站了出来,他化名萧全,同样是草原的孤儿,他虽然不如萧定能打,可是觉得自己已经摸清楚了楚骁的拳法,而且楚骁的手臂上还留着鲜血,他只要继续缠斗下去,总会给同伴们一线生机。 可依旧是没过十招,楚骁依旧把萧全直接击晕,扔在了一旁。 剩下的四人见机不妙,眼神中全是迟疑,他们打算摒弃草原人的尊严,直接与明璃雪同归于尽,不然愧对达吉王子的栽培。可远处却传来了几处暗器,精准无误的闪射了他们。 楚骁见状松了一口气,直接向后倒去,还好小九眼疾手快直接飞扑过来当了人肉垫子,才没让自家公子直接硬生生的摔在地上。 阿茂没时间管世子的情况,直接带着刘奔和贾凯对刺客们补刀,以防他们再对明璃雪造成威胁。 明璃雪被解开了绳索后,立马跑着向楚骁而去,抱着他就开始痛苦起来,而回到居住的院子后,大夫认定楚骁只是劳累加上流血过多而短暂昏迷,只要安心疗养便能恢复。 六皇子李章韬一脑门子都是汗水,他知道姐夫楚骁的存在对自己和姐姐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可得知事情经过后,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阿茂三人。疑惑不解地问道:“黄茂,你三人如何投掷四枚暗器?” 黄茂直接躬身行礼回答:“禀报六殿下,草民能双手投掷,而刘奔和贾凯只能保证单手击杀无误。” 听到了黄茂的解释,李章韬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姐夫还藏了这种高手,还以为清风斋的飞镖厅只是他做出来解闷的玩意。 “没事了,你们在此守候吧,我还有公务在身,有事让小九带着令牌直接吩咐官兵即可。” 六皇子李章韬越来越看不懂自己姐夫的想法, 总觉得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留有后手,甚至是这次明璃雪的事情。 第178章 明璃雪的付出 楚骁醒来时,夜幕已然深沉,他的手臂已被大夫包扎妥当,所幸并未伤筋动骨,只是身上犹如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阿茂依旧带着刘奔和贾凯在不远处的柴房休憩,这已然成为他们的惯例。平日里,他们过着吃喝不愁、无需劳作的生活,隐匿在下人之中,拿着月例银子,不过是睡觉的地方简陋一些罢了,这对他们而言,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明璃雪见楚骁醒来,扑了过去,开始嘤嘤哭泣,嘴里还嘟囔着:“楚骁,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们会逼迫你为了我去寻短见呢,谁承想你竟然能激怒他们与你对决。” 楚骁对于未婚妻的举动,心中仍有些许抵触,他虽应允可以迎娶明璃雪,可自己的内心始终难以跨越林诗岚那道坎。他只能无奈地回应道:“小雪,你切不可如此,我现今身体不适,你可否先行歇息?” “不,昨日我遭擒之时,曾想过自行了断,可他们见我醒来,对我关怀备至,且毕恭毕敬,我便觉得尚有转圜的余地。岂料他们竟然妄图让我成为达吉的王后,我定然不会应允!” 明璃雪泪如雨下,哭诉着,双手却如铁钳般紧紧抱住楚骁,她再也不愿与楚骁分离,仿佛他们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楚骁并非不钟情于明璃雪,只是他此刻的情感犹如一团乱麻,错综复杂。面对如此美丽聪慧且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女子,又怎能屡屡拒绝呢?他解释道:“你聪颖过人,精明能干,家境、相貌、才情皆为翘楚,可我心中已有你姐姐,更惧怕你如她一般终日在家中与我纠缠不休。我先前的病症你也知晓,珊珊身子羸弱,诗岚不仅帮不上忙,还总是搬弄是非。我心中亦有不快之时,但身为男子,我只能默默忍受,尤其是她失去腹中胎儿后,我仍选择让李章平和孟月绮苟活于世。” “其实我早已寄家书给姐姐,将你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只盼姐姐能释怀!我并不在意名分,哪怕不及顾清舞,有时我真的好生羡慕她,觉得她才是你最宠溺之人,无需承受太多流言蜚语。你先歇息吧,我去小厨房为你端药。” 明璃雪言罢,便羞红着脸离开了房间,她心中已然明了,楚骁对她亦是有情的。然而,家事、国事、天下事,诸多重担压在楚骁身上,令他几近窒息,现今的自己也唯有竭尽所能,以自己的方式去尝试缓解楚骁的苦楚。 楚骁斜倚在床榻上,脑海中浮现出身边的几位女子,皆觉万般无奈,然而一想到李芷依和林诗岚二人的争吵,便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许多冲动,倒不如专心致志地挣钱立业,待平定边疆后,回到母亲的故乡临安城,做一个悠然自得的垂钓人。 半个时辰过去,楚骁放空了思绪,惬意地靠在床榻上,享受着这短暂的宁静。他虽心生好奇,不知明璃雪为何取药如此之久,不过门外的小九却告知他明小姐正在煎药,这让他安心不少。 而后,只见明璃雪身披一件厚厚的大氅,缓缓走了进来。她的手上稳稳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那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在了整个房间里。当她看到守在房门口的小九时,微微颔首示意,轻声说道:“小九,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去歇息吧。” 小九何等机灵,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转身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小院。 此时,屋内的楚骁一眼就瞧见了明璃雪这一身奇异的装扮。他不禁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之色,直接开口问道:“小雪,煎药这种事吩咐小九去做就行了,何必你亲自操劳呢?而且都这般时辰了,你也该早些休息才是呀。虽说如今王家产业之事已交由六殿下处理,但你也不可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啊!” 听到楚骁关切的话语,明璃雪微微一笑,柔声回应道:“莫要担忧我的身子,倒是你应当赶紧把这药喝下,好生调养一番。此刻最需要被照顾的人可是你呢!”说着,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轻轻扶起楚骁,然后一同移步到桌前坐下。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一时间竟有些沉默不语。或许是因为夜色渐深,周围的氛围显得格外宁静,让人感到些许尴尬。楚骁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份沉寂,于是开口问道:“小雪,不知你姐姐可有给你回过信?实不相瞒,我心中着实挂念你在此处的安危。眼下这局势复杂多变,倘若匈奴真的举兵南下、倾巢而出,而咱们并州内部又正陷于混乱纷争之中,只怕那个狡猾多端的达吉会趁此机会要挟陛下,妄图求娶于你。” “还没回哦,我不过我想好了,我直接把自己交给你就是了!” 明璃雪低着头,脸红的不行,而脚却伸到了楚骁的大腿处。 楚骁试图抚平心虚,想要控制住自己,质问起来:“珊珊怎么教你这些啊?你在做什么啊?” “没事的,我自愿的,我不会嫁给达吉的,我这辈子只当你的人!” 明璃雪一边说,一边脱下了大氅,身上穿着顾清舞给她选的秘书套装,加上腿上的黑丝,这下直接让楚骁浑身热血沸腾了起来。 “不行啊,你赶紧出去,我哪里受的了这个?” 楚骁已经反应强烈,他发现前面端来的中药好像有点不对劲,似乎是加了点补药在里头的。 明璃雪可不管这些,她早就做好了准备,直接骑在了楚骁身上,这一下让楚骁的心理防线直接崩溃,尽管左手有些伤势,架不住女方主动。 房中靡靡之音渐起,明璃雪虽然是自愿的,可是身体的痛苦让她还是无法忍耐,哭了出来,而楚骁自然是释放了压力,这些都是顾清舞对自家相公总结出来的招数,现在看起来明璃雪似乎学的很快。 达吉自然不知道明璃雪已经委身楚骁的事情,他心中还在期盼自己的计策能够得逞,最好在占领城池的同时能够迎娶白月光。可实际情况不会随着他的预计而发展,得知真实情况的他应该会直接暴怒,不顾一切的要率军冲杀楚骁,将他挫骨扬灰。 第179章 燕城危机 次日清晨,楚骁与明璃雪迟迟才从梦乡中苏醒。昨日,对楚骁而言,犹如一场酣畅淋漓的狂欢,而这一切,皆得益于顾清舞的悉心指导。 明璃雪初尝禁果,方才领悟到姐姐林诗岚所言非虚,楚骁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狗东西”。 “姐夫,你日后休要再咬我了!” 明璃雪珠泪涟涟,娇嗔地埋怨着楚骁的粗鲁行径。 “还叫姐夫?该唤相公了!昨夜着实苦了你,珊珊怎会将那些事悉数传授于你?” 楚骁猿臂轻舒,将明璃雪紧紧搂入怀中。此刻的他,心结尽释,既然事已至此,一切也便顺理成章。有明璃雪在侧操持后勤之事,他自是心安不少。 明璃雪静静地依偎在楚骁温暖的怀抱里,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般蜷缩着身子,她那双纤细的手臂紧紧环绕着楚骁的脖颈,娇柔地轻唤着“相公”。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宁静美好。 然而,这般甜蜜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易逝。晋阳府的平静生活仅仅维持了不到两天,一场风暴便已悄然酝酿。起初,楚骁料定达吉必定会不择手段地收买边军,企图通过里应外合之策,再度从并州发起猛烈攻击。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正当此时,他的娘子林诗岚正风尘仆仆地赶来晋阳府,与她一同抵达的还有一封来自刑部尚书高明的加急信件。 信中的内容犹如一道惊雷,令楚骁心头一震。原来,据可靠情报显示,明家和胡家的旁系之中皆有居心叵测、心怀异志之人。尤其是胡家,那个素有反骨之称的胡万军庶子——胡行闻,其野心勃勃,妄图借机兴风作浪。 楚骁深知局势紧迫,刻不容缓。他当机立断,立刻派遣亲信快马加鞭前往燕地传递重要讯息。与此同时,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个应对策略,最终构思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惊天计划。这个计划的核心在于:达吉亲自率领部分兵力佯装攻打并州,以此吸引众人目光;而真正的主力大军,则交由匈奴最为勇猛善战的勇士古狄统领,直奔燕地而去。 要知道,燕地地势险要,但一旦突破此处关卡,入目便是一望无际的广袤平原。倘若达吉能成功暗杀楚骁,并将并州与冀州连成一线,那么匈奴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势不可挡。届时,中原大地必将陷入无尽的战火硝烟之中,百姓生灵涂炭,江山社稷危在旦夕! 想到此处,楚骁径直冲出府邸,风风火火地去找了六皇子李章韬,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稳住并州局势,同时确保林诗岚的安全无虞。而他自己则率领着余下的龙虎军,马不停蹄地开拔奔赴并州边境,妄图与武勇合兵一处。以一万龙虎军加上数万并州边军的强大兵力,如猛虎下山般,直接冲杀向达吉,若能旗开得胜,便可长驱直入,直捣阴山匈奴王庭。 而在燕城那边,胡万军已然率领众将士,磨刀霍霍向邺城,准备前去讨逆,只留下胡婉晴和大哥胡镇北在家中操持后勤事宜。 他们对即将降临的危险浑然不觉,而胡行闻却还沉浸在和达吉二分天下的黄粱美梦中。明璃雪深知相公身负重任,不敢贸然相随,唯有留在晋阳府,心无旁骛地处理后勤之事,默默等待着姐姐林诗岚的归来。尽管她与楚骁仅有过一次肌肤之亲,但这两三天的时光,也足够她慢慢恢复了。 当胡婉晴觉察到危险逼近时,古狄已然如饿狼扑食般,杀死了戍边将士,气势汹汹地入关而来。而给匈奴人通风报信、泄密计划的,正是那吃里扒外的畜生胡行闻。 达吉的十万大军,有一半如潮水般涌向了并州边界,而剩下的精兵强将,则皆由古狄统率,开始了对镇北军的血腥屠戮。由于防线早已被敌人研究得透彻,镇北军的将士们惊慌失措,乱作一团,一时间兵败如山倒,而胡镇北也因回燕城无法第一时间在前线坐镇指挥。 刹那间,冀州之地陷入一片混乱,胡婉晴深知其中必有内鬼,可却又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竭尽全力组织燕城的军民,誓死保卫府城。胡万军在邺城前线尚未攻克东山军,而北边的防线却已被古狄攻破。若不及时阻止,恐怕后续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匈奴士兵赶来入侵。 孟延秉作为一个心思缜密、布局深远之人,在燕地自然有着自己安插的眼线。这些眼线源源不断地向他传递着各种情报和消息。当得知相关情况后,孟延秉毫不犹豫地将这一重要信息告诉给了王瞻,并叮嘱他只需安心坚守在上党即可。因为只要胡万军不是愚笨之辈,面对当前局势,必然会选择先行撤军回援。更何况还有秦王李功照在此坐镇指挥,以其智谋和军事才能,攻破城池也不算难事。 与此同时,胡婉晴也迅速行动起来,积极筹备着燕城的防御战事。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古狄似乎并不急于发动攻城之战。此时的他已然成功入关,对于粮草补给等问题毫不担忧。因为他大可以肆意劫掠当地无辜百姓来满足军队所需,完全不必顾虑其他因素。 反观胡镇北一方,则显得有些被动无奈。深知自身实力出城迎战必定难以取胜,胡镇北只得龟缩于燕城之内,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豫州北境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当地百姓人心惶惶,茫然失措,不知究竟该依靠何人前来援助解围。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达吉这边也收到了来自古狄的消息。原本满心欢喜的他正欲与晋阳府中的内奸取得联系,进一步谋划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怎料天有不测风云,突然传来的一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瞬间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楚骁率领整整五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并州边军浩浩荡荡地杀出关隘!更令达吉感到惊恐不安的是,据可靠情报显示,楚骁麾下除了这五万气势汹汹的并州军之外,竟还有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神出鬼没且战力超强的龙虎军尚未计算在内!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达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刹那间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 第180章 殊死一搏 楚骁出边关之后,五万并州军迎来了一道冷酷无情的命令:但凡遇见匈奴士兵,格杀勿论!不仅如此,所有的马匹与牛只必须统统收缴过来充作劳力,至于羊群,则全部当作充饥的食物储备起来,以最大限度地减少对干粮的消耗。 远在另一边的达吉听闻这个消息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恐惧。他清楚地意识到,此次楚骁出关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而来,自己若与之正面交锋,恐怕难有胜算,于是只得选择暂避其锋芒。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楚骁所率军队竟然没有携带任何辎重,每日除了不停赶路便是就地休息。尽管他们对路过的牧民并未痛下杀手,但那些可怜的牧民们依旧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大量的牛羊马匹被抢走,使得他们的生活陷入了极度的困苦之中。 与此同时,身处燕城的胡婉晴整日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她的大哥胡镇北则忙着督军操练,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他深知那匈奴第一勇士古狄随时可能率军前来攻城。就在众人皆处于紧张状态之时,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正火速赶回燕城支援的胡万军在路上遭遇了东山军的突然袭击。原来,这些东山军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拖延胡万军回援的速度,好给匈奴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一时间,整个镇北军士气低落至极,仿佛陷入了一片绝望的深渊。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他们究竟该如何应对呢?是奋起抵抗还是另寻出路?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六皇子李章韬在听闻燕城被围困的消息后,心急如焚,一心想着派兵前去支援。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他手中所掌握的兵力仅够用于自身防御,实在难以再抽调出足够的力量去解燕城之围。毕竟,如果贸然出兵,一旦古狄察觉到这边的空虚,转而挥师直扑并州之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另一边,楚骁率领着大军一路疾行,行程进展迅速。不仅如此,他们在途中还能吃得饱饱的。此时正值春暖花开之际,广袤的草原上,牧民们的粮食储备还算充足。而且,并州军虽然行军作战,但并掠夺殆尽,至少还给当地牧民们留下了维持基本生计所需的口粮。 当达吉得知这一情况后,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心中怒火燃烧,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与楚骁展开一场生死决战。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他深知楚骁诡计多端,说不定正设下陷阱等着他往里跳呢。若是就这样盲目出击,极有可能会被对方用智谋打败。但若选择与古狄合兵一处,从冀州入关,他又着实担心楚骁会趁机断掉他的后路。一时间,达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武勇收到了楚骁下达的命令。要求他带领一万精锐的龙虎军趁着夜色悄然离开营地,直奔阴山王庭而去。此行目的便是要给那些匈奴人一个意想不到的震慑,打乱他们的部署。 至于楚骁本人,则决定留在原地继续与达吉对峙。只要达吉稍有动作,他便紧随其后;若达吉按兵不动,他就在这片草原上过起悠闲日子,该吃吃、该喝喝,甚至就地解决个人生活问题。反正受苦受累的都是那些无辜的牧民罢了。 在僵持三日后,王离又率领一万并州边军如虎狼般汹涌而来,协同作战。楚骁则将明璃雪的元帕巧妙地制作成一份假的,如一把锋利的剑,直刺达吉的心脏。这下,达吉犹如被激怒的雄狮,恼羞成怒,决心与楚骁展开一场生死决战。 楚骁要的就是达吉的愤怒,如今只要大军开战,拖住时间,让武勇如狡兔般带着龙湖去阴山王庭搅局,即使不能攻克王庭,也能让达吉和古狄军心如乱麻般混乱。他们之所以现在不急,是因为尚未感受到迫在眉睫的危险。 古狄充分发挥了游牧民族的特长,不断袭扰,根本不和镇北军正面交锋。而胡万军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中,如惊弓之鸟般回到了燕城。 胡万军一脸严肃,如包公般质问:“女儿,究竟是何人泄密?” 其实楚骁在接到林诗岚的书信后,便迅速让李章韬派人送去了情报。而胡婉晴查证后,脸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解释道:“爹,家门不幸,是行闻!” 刑部尚书高明为了让大皇子李章沣登上储君之位,自然是如蜘蛛般精心编织了一张大网,收集了各家的秘事。其中,胡行闻便是他想要留给王家的一张底牌。只是当时情况不明,加上胡万军一直在燕城驻守,这张底牌自然无法亮出。而楚骁的横空出世,直到后来李章沣神智疯癫,高明只想保的外甥和妹妹一世平安,这才如烫手山芋般将这张底牌交给了林诗岚。 当将士们把胡行闻绑到大将军府的正殿之中时,胡万军只是草草问了几句,便毫不留情地将自己这个儿子带到了城门楼上,手起刀落,将其斩杀,并留下告示,请燕城百姓再相信自己一次。 这般果敢的行径,令胡镇北和胡婉晴心中大惊,他们虽然也很想杀了胡行闻这个弟弟,可是心中总有道德的枷锁束缚,不好动手,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却如此果断,犹如快刀斩乱麻。 胡万军老泪纵横,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他用颤抖的声音告诫着身后的儿女:“你们给我记住了,我胡家的儿女,心中必须要有大义!倘若我今日不亲自出手,又怎能对得起那些战死沙场的边关将士和他们的亲属?追根溯源,还是我教导无方啊,以至于到现在家中都未能确定一个继承人的位置。” 燕城百姓得知这一情况后,无不对大将军的高尚品格赞不绝口,他们众志成城,同仇敌忾,开始一致对外。 这让原本企图消磨城中士气的古狄,不禁变得犹豫不决起来。他的骑兵向来自视甚高,自以为天下无敌,然而攻城的辎重却极度匮乏,就算不断地掠夺平民百姓,也难以扩大战果。 如今胡行闻已经命丧黄泉,再也没有能够轻易攻取城池的机会了,他也只能暂且按兵不动,伺机而动,以观后效了。 第181章 达吉的溃败 楚骁如今坐拥并州军六万之众,其中三万是从晋阳府城调拨而来的精锐,而边关上还有三万将士严阵以待。此刻的他,丝毫不担心达吉会来偷袭,因为如此一来,达吉必将陷入被前后夹击的困境。 现在,他就是要逼迫达吉迅速做出抉择,究竟是要与古狄合兵一处,还是与自己正面交锋。无论达吉选择哪一种,楚骁都不会选择死磕到底,而是会故弄玄虚,企图拖延时间。 然而,当达吉收到明璃雪的假元帕后,他犹如被激怒的雄狮,狂怒不已。他的父汗已是风烛残年,命不久矣,最多一个月便会与世长辞,而他无疑是下任单于的不二人选。 可是,他心中的白月光——明璃雪,却已被楚骁霸占,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他才不管明璃雪究竟是谁的人,他们草原人可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得到便是最好的。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下令率军冲杀。楚骁见自己的激将法奏效,便直接按照预定计划有条不紊地撤军,其目的就是要消磨匈奴人的士气。彻夜的厮杀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楚骁在战场中犹如猛虎下山,肆意攻杀,同时也在逐步领悟家传的戟法精髓。 而王离则一心想要将这群匈奴人赶尽杀绝,为并州百姓立下汗马功劳。六万并州军装备精良,与达吉那五万老弱病残的乌合之众截然不同。经过两天两夜的浴血奋战,达吉这才发觉自己根本不是并州军的对手。若是当初没有王仲衡放卜戈入关,他的计划恐怕连施展的余地都没有。 武勇一路上率领着龙虎军奋勇杀敌,龙虎军平日里的训练强度非常大,如今更是一日行军百十余里,令王庭闻风丧胆。卜戈得知此事后,跃跃欲试,想要请战,在父汗贺遂单于临终前再大显身手一番,然而却遭到了众人的反对。 此刻的王庭已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尽管从表面上来看,仍有将近十万大军屯驻于王庭周边,但历经数次征伐之后,这些军队早已如同一盘散沙般毫无凝聚力可言。眼下正值草地肥美、万物繁茂的季节,并非所有部落都怀揣着征战之心。更何况,如果兴庆府的宁王再度出兵与武勇相互策应,那么王庭恐怕将难以抵御,甚至面临沦陷的危机。 按照楚骁精心策划的谋略,武勇已悄然在沿途散布各种流言蜚语。他们宣称,之前卜戈之所以遭遇惨败,完全是因为达吉向敌方泄露了军机。而且,达吉后续的出征并非出于对匈奴伟大基业的忠诚和扞卫,而是仅仅为了明璃雪这一个女子而已。 这一消息迅速传至贺遂单于的耳中。听闻此讯后的贺遂单于顿时悲愤交加,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怒不可遏地痛斥着达吉的愚不可及。然而,站在一旁的良娜对于这样的指控却是坚决不信。她深知自己的兄长绝非那种会因儿女情长而丧失理智之人,于是急忙想要走上前去替达吉辩解澄清。可惜的是,还未等她开口说话,便惊恐地发现父汗由于过度愤怒,竟然已经含恨而去,且至死都未能合上双眼。 贺遂单于被气死的消息犹如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王庭。武勇眼见目的达成,毫不犹豫地下令撤军。他们选择从兴庆府的宁王地盘借道,一路疾驰,回京城而去。 此时的匈奴内部已然陷入混乱,四分五裂之势愈演愈烈。身处前线的达吉与古狄虽然拼死抵抗,但面对如此局势,显然已无力回天。楚骁则如同狡猾的狐狸一般,一边与敌军周旋交战,一边巧妙地利用地形优势布置各种绊马索和陷阱,使得匈奴骑兵的进攻屡屡受挫。 更让达吉气愤不已的是,楚骁竟然还不时地出言讥讽,嘲笑他永远无法感受到明璃雪的似水柔情。这番话就像一把利刃,直插到达吉的心窝,气得他当场口吐鲜血。要知道,原本匈奴骑兵在实力上是强过并州边军的骑兵的,但由于楚骁的种种战术,硬是拖延住了他们的进攻步伐。 数日以来,双方就这样不断地拉扯、纠缠。达吉率领的部队早已疲惫不堪,士气低落;而反观楚骁一方,则有条不紊地筹备着入关事宜,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达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当作丧家之犬般戏弄,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为了挽回些许颜面,他决定孤注一掷,强行发动进攻。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噩耗如晴天霹雳般传来——王庭那边传来消息,父汗贺遂单于竟被活活气死!与此同时,各个部落的长老们也纷纷表示不再支持他们继续作战。这一连串的打击让达吉瞬间崩溃,怒不可遏的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胡乱砍杀起来,就连自己心爱的战马也未能幸免,被他砍得支离破碎。 楚骁踏入关中之后,神情凝重地拉住王离的手,言辞恳切地嘱咐道:“王将军,如今局势初定,但民生仍需修养。咱们切不可操之过急,务必以百姓为重啊!” 王离郑重地点点头,表示定会谨遵教诲。 随后,楚骁毫不犹豫地一甩马鞭,胯下骏马飞驰而出,径直朝着晋阳府疾驰而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思索着燕城那边可能的动静。然而,当他刚刚踏进晋阳府的大门时,一道娇小的身影却突然冲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定睛一看,原来是小九。 只见小九满脸焦急之色,气喘吁吁地说道:“将军,岚夫人她……她已经在此等候您多时啦!” 听到这话,楚骁的心猛地一沉,仿佛瞬间坠入了无底深渊。那个他一直竭力逃避、最不愿面对的人竟然真的出现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楚骁硬着头皮走进屋内。果然,林诗岚正静静地端坐在那里,美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怒意,只有一抹淡淡的忧愁。看到相公归来,她缓缓起身,轻盈地走到楚骁身边,温柔地拉起他的手,轻声说道:“夫君,别站着了,快随妾身进屋吧。”说着,便牵着楚骁一同回到了房间。 进入房间后,楚骁惊讶地发现未婚妻明璃雪也在其中。此时的明璃雪正微笑着看着他们二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林诗岚拉着楚骁坐到床边,与明璃雪相对而坐,然后轻轻地开口说道:“夫君,今日妾身将妹妹请来,便是想与你商议一下婚事。” 楚骁闻言,心中一阵慌乱,连忙应道:“娘子,我肯定会娶的。只是眼下燕地之事尚未了结,待此事尘埃落定,我立刻返回家中,风风光光地迎娶小雪过门。”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林诗岚,生怕她会因此而动怒。毕竟,她腹中的孩子乃是自己对娘子的一份深深亏欠。 林诗岚叹了口气,把柳媚的事情告知了夫君,可听完之后的楚骁并没有感觉放松,而是觉得除了端妃以外还有一拨人潜伏在宫中。不然十年前先皇后的病症是何人下蛊,又为何如此清楚太医院的诊断和治疗方子。 一时之间三人沉默不语,都找不准主意,看来还是要先去救援燕城,或许能从大将军胡万军的口中得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