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道师》 第1章 午夜伏尸 昏黄的月亮透过淡淡的乌云有气无力的散发出朦朦胧胧的光华。月光下一片墓地安静的诡异,偶尔几缕惨绿的鬼火从墓地下冒出来飘荡一圈后又消散的无影无踪。 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这静谧的墓地中传出“师傅,那只僵尸真的会在这片墓地么?”一个沉稳的声音回道:“最好是在这里,要不然我们俩今天晚上不是要白忙活一场。”月光下可见两个身影在墓地中小心翼翼的穿行。 “杨悦,撒鸡血,看看能不能把那畜牲引出来。”那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杨悦回了声是便从怀中摸出一个葫芦,拔开葫芦上的塞子便把葫芦中的鸡血洒在不远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慢慢的弥漫在这墓地之中。杨悦顺手把手中的葫芦一扔便和师傅矮身藏到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中,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 大约过了半刻钟时间,杨悦突然拉了一下身边的师傅的衣服,压低了声音道:“师傅,你看,那畜牲出来了。”杨悦的师傅顺着杨悦所指之处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缓慢的移动着。那个身影走到杨悦倒鸡血的地方竟然趴了下去开始舔食地上的鸡血,还不时发出野兽般的声音。 杨悦的师傅抽出背后的桃木剑,对杨悦交代一声,便猫着腰向地上趴着的身影摸了过去。 杨悦的师傅手持桃木剑悄然移动到那僵尸身后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动静,丝毫没有引起那僵尸的注意。杨悦的师傅抬手一剑向地上趴着的僵尸狠狠斩去。那僵尸本在舔食地上的血液突然本能感觉到危险来临,急忙往一旁滚去,虽然躲过了要害,背上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剑,痛的那僵尸连声发出凄厉的嚎叫。那桃木剑虽不锋利,但对付幽魂野鬼、僵尸妖魅却是一大利器,那僵尸坚实的后背都被划拉出一尺多长的一道伤口,腥臭的乌血汩汩涌出。那僵尸挨了一剑凶性大发,伸出尖锐的指甲便扑向杨悦的师傅。趁着那僵尸扑向自己的空当,杨悦的师傅看清了那僵尸的相貌,青面獠牙,十指之上是三寸多长的乌黑的利爪,身上长满了白毛。“是只白僵,杨悦应该对付的了,就留给这小子练练手好了。”杨悦的师傅心中闪过一个想法。那僵尸眼看就要扑到杨悦师傅的身上,那杨悦的师傅也不闪避,飞起一脚直踹到那白僵的胸口之上。那僵尸百十斤的身体竟然被一脚踹出了一米多远。“杨悦,是只白僵,留给你小子练手了!”杨悦的师傅高声喊道。说完收起桃木剑,抱住身边的一棵大树三两下就爬到了树顶上,动过灵敏的如同猿猴一般。 杨悦听到师傅的话便从藏身之处钻了出来。那僵尸见杨悦的师傅爬到了树上正在树下愤怒的嚎叫,突然嗅到了杨悦的气息,便转过身子向杨悦杀了过去。杨悦看着张牙舞爪扑向自己的白僵,一瞥嘴,心说,小小一只白僵还敢对老子这么狂,看老子待会不好好炮制你这畜牲。 白僵虽然爪牙锋利,力大无穷,但是动作却有所迟缓,眼看就要抓到了杨悦,却被杨悦一闪身躲了过去。杨悦躲过白僵的攻击,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条拇指粗细,两丈多长的绳子,迅速的在绳子一头系了一个套子,一甩手,绳子准确的套在了白僵的脖子上。那白僵伸手去抓脖子上的绳子,杨悦一手握绳向上一荡,避过了白僵的爪子,随后向前紧走几步,接着一圈绳子用力一扯又将白僵的左臂和身子牢牢绑在了一块。白僵左臂被缚暴跳如雷,侧着身子用力去甩身上的绳子。绳子另一头的杨悦那经的起白僵的巨力,一连被甩了几个跟头,手中的绳子差点脱手而出。杨悦的师傅端坐树梢之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徒弟和僵尸搏斗。“****的,不给你点厉害尝尝还把小爷当病猫了。”杨悦一连摔了几个跟头心头一阵火起。 白僵伸手又要去扯那绳子,杨悦却抢先一步,用手一抖绳子,那绳子如同灵蛇一般缠上了白僵的右臂。白僵双臂被绑,奋力挣扎,杨悦抢先几步紧贴白僵身子连绕几圈,手中的绳子从白僵的胸口到脚踝处足足缠了十几圈。杨悦用手使劲一扯绳子把白僵捆的紧了,顺手打了一个死结。方才还凶神恶煞的的白僵此时被杨悦捆的像粽子一样,只能发出愤怒的嚎叫。“让你小子摔老子,现在就了解了你个畜牲。”杨悦恨声道,说着一脚把捆的结结实实的白僵踹到在地。杨悦踹翻白僵后口中低声念到:“临、兵、斗、者、皆……”口中一边念咒,手上一边结印,一个口诀对应一个手印,不敢有丝毫差错。 地上的白僵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疯狂的挣扎着绳子企图挣脱束缚。杨悦用来捆白僵的绳子乃是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又在黑狗血中浸泡过,用来对付妖魔鬼怪也是一件不错的法器,按理说是不会被轻易挣断的。但是杨悦却疏忽了一点,他这条‘缚妖绳’上次对付一只黄皮子精时有一处磨损的十分厉害,一直也没有修补。“啪”的一声白僵身上的‘缚妖绳’竟然断了! 这一突发情况,杨悦根本就没想到会发生,一时间措手不及。那白僵挣脱了束缚凶性更大,向着身前不远的杨悦抓了过去。如此近的距离,杨悦连躲闪都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树上杨悦的师傅从腰间掏出一把铜钱甩手向那白僵抛了过去,口中念道:“北斗星君赐神阵,诛鬼降妖定乾坤,困!”咒语方毕,七枚铜钱正好落在白僵身边七个方位,正合天上北斗七星的位置。白僵被‘七星阵’所困难以移动丝毫。“还不用‘九字真言’灭了这畜牲!”树上杨悦的师傅对着还惊魂未定的杨悦喊道。杨悦闻言赶紧结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每一个口诀对应一个手印,不容有半分差错。杨悦最后的“前”字印正对白僵胸口,一道金光从杨悦手印中射出,正对白僵而去。白僵身中“九字真言”诀“扑通”一声载到在地,七窍之中流出乌黑的血液。 杨悦的师傅纵身一跃从六七米高的树上稳稳落到地上,走到杨悦身边,抬手一巴掌拍在杨悦脑袋上“让你平时小心谨慎,你总是不听,这‘缚妖绳’破损了也不知道修补,如果不是我在场你小子不是就去见三清祖师了。”言语中虽是责怪却也充满了关怀。杨悦只能苦着脸任凭师傅教训,心中也暗暗责怪自己大意。 杨悦的师傅收起地上的铜钱后对杨悦道:“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天亮了我们赶紧回村,莫要那些村民久等。”杨悦点头回是,便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去。这一夜折腾也确实累人。 远处几声鸡鸣隐隐传来,天色也渐渐放亮开来…… 第2章 丙丁焚煞 赵村村口村长赵才和十几个汉子翘首期待,焦急的等待着什么。“齐云道长和杨悦小道长怎么还不回来?不会遭遇什么不测了吧?”一个汉子嘟囔道。“放屁!齐云道长法术高深,对付一个小小僵尸易如反掌。”那汉子话音刚落就有人出声反驳。“赵鹏你小子就不会盼些好的,如果齐云道长遭遇了不测那我们不是都要喂僵尸了。”又有一人出声斥责赵鹏。赵鹏连忙辩解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齐云道长而已,没有别的意思!”“都闭嘴!”赵才被聒噪的烦了,大喝一声。众人闻听赶忙闭嘴。可见身为村长的赵才还是有些威望的。 赵才此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焦急的如同猫爪子在挠一样。赵村一向平安无事,可是半月前村东头的坟地里却出现了一只僵尸,起初这僵尸还只是祸害一些家禽、家畜,后来竟然敢袭击人了。赵村两个村民都被僵尸咬伤,险些丧命。幸亏前两天村里来了两个云游道士,不但医治好了中了尸毒的村民还许诺除去那为祸村民的僵尸。这两个道士正是齐云和杨悦师徒二人。 “快看!”一个眼尖的村民突然高声喊道“齐云道长回来了。”众人向前望去,果然见两人从远处走来,依稀可辨,正是齐云和杨悦师徒二人。村长赵才连忙道:“走,快去迎接齐云道长。”众人一路快跑迎向远处的齐云师徒二人。 “道长,事情可成了?”赵才急忙问道。齐云一捋颔下长须,笑道:“幸不辱命,尸祸已除,小徒背后所负之物就是危害贵村的僵尸。”众人向杨悦背后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感到一阵胆寒。杨悦背后所背的白僵虽然已死,但却青面獠牙,七窍流出乌黑的血液,恐怖的样子让老实的村民们害怕不已。 “道长神威盖世,仙术无双,区区僵尸手到擒来,真是天下间第一人!”赵鹏突然高声大拍马屁。众人不由心中大骂赵鹏马屁精,但也都纷纷争先恐后的大拍马屁。一时间马屁声大作,把个齐云吹捧成了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行了,都闭嘴,道长一夜忙碌甚是辛苦,快让道长回村里休息休息!”赵才本来也想拍齐云的马屁,奈何人多语杂插不上嘴只好出言打断众人的马屁。 一群人簇拥着齐云就要往村里走,这时一直沉默的杨悦突然开口道:“你们来两个人替我背着这尸体,背了一夜快累死我了。” 众村民听了杨悦的话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敢上前去。开玩笑,万一那僵尸没有死透,被咬上一口,小命就玩完了。齐云老道看出了众村民的担忧开口道:“我这徒儿一夜操劳甚是疲倦,各位就帮他背一下这僵尸,老道保证一路之上不会发生意外的。”村民中这才走出几个胆大的接过杨悦背后的白僵。 众人回到村中,早已有人安排了满满一桌子酒菜。乡下饭菜虽说不上精致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忙碌一夜的齐云和杨悦到也吃的津津有味,大呼过瘾。 两人酒足饭饱稍作休息后,齐云对杨悦开口道:“杨悦,待会这焚尸灭煞的法事由你来做怎样?”杨悦恭声道:“弟子自当尽力,只是请师傅赐弟子法剑一用。”齐云闻言一把解下背后桃木法剑递给杨悦。杨悦道谢后双手接过法剑。 赵才在外等候良久见齐云和杨悦出来连忙迎了上去。还没等赵才开口,齐云先说道:“赵村长,待会的法事由小徒来做,还望赵村长到时多多配合。”赵才连声答应。杨悦说道:“劳烦赵村长派人搭起一个柴跺,将僵尸放置其上,其他事宜自有我来行动。” 不一会赵才一切安排妥当又来通知杨悦,杨悦和齐云一起跟着赵才前往做法之地。齐云到了做法之地后转身往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中走去,只留杨悦一人在柴跺前。 杨悦在柴跺前站定后大喊一声:“点火!”有那早在一旁等候的村民忙将手中的火把扔到柴跺上去。*,一触即燃,霎时间浓烟滚滚,烈焰滔天!但是奇怪的是那僵尸在烈焰之中始终完好无损。杨悦右手持剑,脚踏罡步,口中念道:“南方火德星君,赐我丙丁神焰,驱魔降妖焚煞,火来!”说罢对着南方拜了三拜。杨悦三拜过后手中的桃木剑上竟然笼罩上了一层朱红的火焰,火势虽不大但却热浪逼人。 杨悦左手掐诀往桃木剑上一指又向前面的火堆一引,那桃木剑上的丙丁神火竟然直直向火堆飞去。 那火堆得了丙丁神火后火势大做,热浪灼的两丈开外的看热闹的村民连连后退。那火堆中的僵尸在丙丁神火的炙烤下也慢慢开始被炼化。然而那僵尸每被炼化一点就有一点黑气飘出。 等到那僵尸没全部炼化了所飘出的黑气竟然形成了一团黑云飘在空中,那黑云透露着森森寒意和无穷凶气,就好似那白僵没死又活活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赵才在这黑云下只感到心惊肉跳,后背一阵发凉,哆哆嗦嗦的向身边的齐云问道:“道、道长,那僵尸身体里烧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感觉那么吓人呢。”齐云一脸严肃的解释道 :“那是僵尸体内形成的尸煞之气,歹毒无比,寻常之人若是沾上必死无疑,就是我等修道之人也要小心应付!”赵才连忙道:“那道长赶快消灭了那煞气啊!”齐云道:“不要急,杨悦可以应付的。” 杨悦看着那尸煞之气也是一脸凝重,右手往腰间一掏摸出一把符纸,向前一扔,那些符纸竟然凌空飞向天空中的尸煞之气,分成几个方向将其困在中间。那尸煞之气飘动之间就会被符纸困住,使其无法扩散开来。 杨悦用符困住尸煞之气后双手捧剑,高举过头,面向南方朗声道:“弟子杨悦除煞人间,拜请南方火德星君再赐丙丁神火,祛除邪煞,弟子杨悦拜上!”说着又是三拜。然而这次桃木剑上却是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修为不够拜不下丙丁神火,再加把劲试试。”杨悦心中暗自盘算。“拜请星君赐下神火!”杨悦又是一声大喝,同时脑海中的念力全力调动。只见杨悦额头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桃木剑上一层更加浓烈的丙丁神火慢慢燃起。 杨悦左手掐诀向桃木剑上一引,又向空中尸煞之气上一指,那丙丁神火竟然像有了生命一般径直向其飞了过去。那尸煞之气被符纸困住无法消散,只好任由丙丁神火焚烧。丙丁神火遇上尸煞之气好似沸汤浇雪,一触即消。片刻功夫,空中的尸煞之气便被焚烧一空。杨悦手诀一变,空中滞留的丙丁神火便化为星星流火四散飘去。 杨悦长吸一口气稳定下动荡的心神后向齐云和赵才所在处走去。杨悦双手捧剑递给齐云:“多谢师傅法剑相助。”齐云接过法剑点头道:“做的不错,只是你这‘五方借神法’用来还很是勉强,日后还要勤加努力。”杨悦恭声道:“弟子谨记师傅教诲。”齐云看杨悦脸色苍白,神情萎靡又说道:“此次做法你所耗甚大,赶紧下去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给为师了。”赵才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赶紧喊到:“快来人带杨悦道长去休息!” 杨悦跟人来到一间农舍,只觉浑身乏力,倦意如潮水般涌向脑海。这就是元气过度使用的后果。“看来以后要努力修炼了,否则每次都这么狼狈怎么行。”杨悦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便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3章 狐妖索命 齐云师徒二人帮赵村除了僵尸之祸赵村村民感激不尽,一再挽留齐云师徒二人在赵村逗留。 这日杨悦在后院吐纳修炼,齐云则在赵才的陪伴下在一处房间内喝茶聊天。然而这赵才在交谈过程中却是吞吞吐吐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开不了口。 齐云见赵才说话吞吞吐吐不由开口道:“赵村长可是有什么话要说?”这赵才讪笑一声道:“回道长,赵才却是有事要请教道长。”齐云道:“但说无妨。” 赵才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开口道:“小的有一个远房亲戚在五十里外的奉县,虽不说是一县首富也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我这村长的职位当初也多亏我这远房亲戚。” 赵才说道这顿了一下,看了眼齐云又接着道:“我那亲戚虽然富有但却不是为富不仁之辈,铺桥修路的事也时常做的,谁料想祸从天降啊!”赵才说到此处一脸悲痛惋惜。 “哦?”齐云问道:“怎么个祸从天降,你且说来与我听听。” 赵才叹了口气道:“一个月前我那亲戚家谁料想竟然频频出现怪事,家中仆人、亲眷青天白日的竟然屡屡中邪,无缘无故的竟然会做自残之事,险些闹出人命来!后来家中又三番五次的失火,官府的人去了也查不出蛛丝马迹,也曾请了道士、僧人做法,但却怪事依旧,我那亲戚家现在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还望道长慈悲救他们一家性命!” 赵才说到最后竟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就要给齐云下跪行礼,齐云赶忙将赵才拦住:“赵村长你这是做什么,千万使不得。” 赵才站起身来,悲声道:“我赵才虽不读圣贤书却也知道知恩图报,如今眼见亲人家遭受劫难,心中不忍啊,万望道长发发慈悲救他们一家性命!” 齐云回道:“生死富贵自由天命,我等修炼之人自当顺天行事,若有妖邪为害自应除之,只是你方才所言之事贫道非亲身所历,倘若贸贸然前去岂不是显得太过唐突,此事还需仔细斟酌才是。” 赵才听了齐云的话沉吟不语,片刻后似有所悟一般,也不再向齐云提及方才之事,只是陪齐云喝茶聊天。又过了一会赵才便告辞离去。 赵才离开后找了一个身材健壮,为人机敏的村民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又拿出一吊铜钱给那人,那人接过钱便依赵才的交代前去办事。 这边赵才走过杨悦又走了进来。杨悦向齐云恭敬地道了声师傅,齐云挥手示意杨悦坐下。 齐云等杨悦坐下开口道:“这两日修养的如何?”杨悦回道:“多谢师傅关心,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齐云点了点头道:“经过那日一事你可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了吧?”杨悦道:“弟子日后定当勤勉用功以弥补不足。” 齐云师徒二人又闲谈了一会,讨论了些修炼上的事宜,齐云向杨悦道:“既然你身子已无大碍,我们明日动身如何?”杨悦回道:“一切皆听师傅吩咐。”齐云道:“即如此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离开。” 次日一早齐云师徒二人用过早饭便要动身离开,赵才连忙上前道:“现在时日尚早,道长何必如此着急,不妨再歇息一会上路不迟。”赵才竭力挽留,齐云无奈只好稍作停留。 如此一来二去时间就快到了中午,正在赵才等的焦急之时屋外忽然传来一声问话:“齐云道长可曾在此?” 齐云闻听一愣,赵才却是如闻天音,连忙向屋外喊道:“齐云道长在此,外面的人快快进来!”边说边迎了出去。只留下齐云和杨悦两人一头雾水。 不一会赵才领了两人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厮。那管家打扮的中年人一到屋开口便问:“敢问哪位是齐云道长?”齐云开口道:“贫道便是,不知先生有何贵干?”那管家打量了齐云一眼从身后小厮手中取过一个小箱子打开后双手捧到齐云面前:“我家主人久闻道长大名,特献上些许薄礼请先生笑纳。”齐云看那箱子时,里面却是白花花的十几锭银子! 齐云连忙开口道:“贫道与你家主人素不相识,何故赠与我如此多钱财,贫道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那管家见齐云开口拒绝,连忙道:“道长切勿推辞,我家主人实是有事相求道长,还望道长慈悲为怀救我府上一门性命!”齐云见那管家话语急切不由得道:“哦,你切仔细说来与我听,若是此中真有蹊跷贫道自不会袖手旁观。” 那管家感激的说到:“道长容禀,小人是奉城许家管家,我们许家在奉城也是大户人家,往常也是多行善事,可是一个月前我许家却是遭了无妄之灾!”那许家管家一脸悲痛的将许家祸事讲述了一遍,却是和赵才说的*不离十。原来这赵才接连的挽留齐云就是为了让人去奉城许家叫人来请齐云。 齐云听了管家的话沉吟一会儿问道:“可曾有人目睹那东西的真面目?”管家摇头道:“这个实是不知。”那个站在一旁的小厮却说到:“我有一夜见过那东西,好像是一只狐狸!”众人一起看向那小厮,齐云道:“讲的仔细点。” 那小厮道:“有一夜我起来方便,模糊间见一个狐狸一样的东西钻进了柴房,没一会那柴房就着火了!” 齐云对那管家道:“既然如此,老道就和你走一遭,会一会那畜牲。”管家大喜又连忙将装着银子的箱子送上来。齐云笑道:“此事不急,待老道降了那畜牲再说。” 当下齐云叫来杨悦,将所用之物收拾妥当便和赵村众人告别,就要和许府管家赶至奉城降伏妖孽。 几人走到村头正有一辆马车等候,管家对齐云道:“此去奉城有些路途,还请两位道长乘坐马车,歇歇脚步。”齐云点头说好,便上了马车。 杨悦跟着也要上马车,齐云却一摆手拦住道:“修炼之人除了精通道法还要有强健的体魄,你不如跟着马车走上一走练一练脚步。”杨悦闻言一撇嘴,不满的道:“师傅,从这到奉城可是有五十里路啊!”齐云嘿嘿一笑:“不远,不远。”说着就让管家赶动拉车的马匹。 两匹马在管家的驱赶下四蹄翻动,奔跑如飞,只留下一路飞尘,和被远远甩在后面的杨悦。 杨悦一边跑一边喊:“倒是把包袱放在马车上啊~”包袱里除了两人的衣物还有法器等物,零零总总也有三十斤。 可怜的杨悦只有背着包袱一路狂追,一点不敢离得马车远了。因为,他不认识去奉城的路…… 第4章 师徒降妖 马车一路飞驰,日落之前终于赶到奉城。到了奉城城门下齐云叫住管家:“且停一下,等一等我那徒儿。”没一会就见杨悦满头大汗的从后面追了上来。“上车休息一会吧。”齐云冲杨悦喊道。 杨悦一路狂奔,早已疲倦,听了师傅的话一翻身就上了马车。“莫要急着休息,把你的气息调理好了。”齐云对杨悦说到。杨悦闻言便依着师傅以前传授的导气静身的法子调养起来,慢慢的涨红的脸庞变得正常起来,气息也变得平缓起来,就连那疲倦之感也仿佛变得轻了。那管家见杨悦上了马车也不再停留,一路向许府所在行去。 毕竟早一刻除了那做祟的妖孽才是正事。 待到众人赶到许府之时,许府门口已经等候了一群人。齐云和杨悦一下马车,管家便指着一个五十岁年纪的富态男人对齐云道:“道长,这就是我们老爷。”然后又向许老爷道:“老爷,这位就是齐云道长。”那许老爷忙向齐云抱拳道:“道长大名如雷贯耳,今日能来鄙府除妖实是我等福分,还望道长一定铲除了那妖孽,许某自当重谢道长!”齐云还了一礼,道:“贫道自当尽力。” 一群人进了许府,下人赶忙奉上茶水。许老爷迫不及待的问道:“不知道长何时开始除妖?”齐云闭目凝神细细感应一番,并未感应到一丝妖气,这才睁开眼道:“现在那妖孽并未在府上,不如我师徒二人先在府上住下,安排好一应事宜,等那妖孽再来府上作祟之时便出手降之。”那许老爷听了连声说好。 入夜后齐云师徒二人在客房之内准备着降妖所需事物。“去把这铃铛挂好了。”齐云拿出一个铃铛对杨悦说到。杨悦接过铃铛找了根红线串上,便挂在了门上。这铃铛乃是经过特殊手段处理的,只要感应到妖气、鬼怪便会自动鸣响。 齐云又向杨悦道:“去画五道‘真武符’来。”杨悦转身正要准备东西画符,那齐云又道:“再画五道‘天师符’。”杨悦道:“师傅,降妖用‘真武符’效果最好,为何还要画这‘天师符’。”齐云道:“虽然白日小厮说是狐妖作祟,但却不可大意,万一有鬼魂一类,用这‘天师符’还是最好的。” 杨悦将白天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摆上桌子便开始画符。纸是黄表纸,笔是狼毫笔,所用的墨乃是朱砂掺和黑狗血、公鸡血研磨而成。这画符看似简单实则要求极高,精气神具要高度集中,口诀、手法不容半点差池,特别是最后还要在符上引灵。引灵就是将画符之人的法力引到符上,只有引灵成功的符纸才有驱魔降妖的功效,否则就是一张废纸。 杨悦一连画了十张符只感觉大脑一阵眩晕,比白天跑了五十里路还要疲倦,正是法力使用过度的症状。杨悦跟齐云打个招呼便到床上盘膝而坐,闭目回复消耗的法力。 齐云也不管杨悦,自己拿出一本《山海经》在灯下看的津津有味。 突然门上的铜铃发出“叮铃~叮铃~”的轻响!齐云脸色一肃低声道:“来了。”说着便放下手中的书,顺手拿起桌上的法剑。齐云刚要去叫杨悦,杨悦却一骨碌从床上站了起来,问向齐云:“来了?”齐云轻轻点头。 齐云竖起左手食中二指轻声念道:“天赐法眼观阴阳!”然后在眼前一抹,又在杨悦眼前一抹,两人这便开了法眼,可以看到常人所无法看到的东西。两人开了法眼后便悄悄打开房门摸了出去。 在两人的法眼下隐约可见一道青色的妖气在许府飘动,齐云二人便寻着这妖气走,试图找到那妖怪。果然在那妖气的尽头是一只灰毛大狐狸! 那狐狸精并未发现齐云师徒二人,而是钻进一间房间。那房间正是许老爷的房间。片刻后许老爷的房间内传出一声惨叫,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人影从房间内跑了出来,正是许老爷。这许老爷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这女人长发披散,一脸凶厉,满身杀气。那女人口中狠狠道:“给我儿偿命来!”说着便扑向许老爷。 那许老爷吓得大叫:“夫人不要!不要!快来人!救命救命……”言语间已是颠三倒四。那妇人正是许老爷的夫人,白天时杨悦是见过的,现在这副样子,显然是被狐妖附了身。 值此凶险一刻齐云仗剑而出,一剑逼退狐妖。许老爷一见齐云如同见了救星一般,连声喊道:“道长快快除了那妖怪,不、不、还是快快救救我夫人!”齐云也不做答,仗剑直取狐妖而去。 那狐妖见了齐云,迟疑了一下,躲过齐云的法剑转身欲走,显然不想与齐云纠缠。可是她却忘了还有杨悦在一旁。杨悦抽出腰间的‘缚妖绳’一甩便缠在了狐妖脚上,用力一扯,那狐妖便摔倒在地。杨悦这‘缚妖绳’用了已有四五年,早已如臂指使,随心所欲。 齐云趁那狐妖摔倒在地,挺剑当胸便刺,那狐妖就地一滚躲了过去,杨悦瞅准机会飞身而上,手中一道‘真武符’直贴狐妖眉心。那狐妖显然知道‘真武符’的厉害急忙用左手去抓那‘真武符’,只听“嗤”的一声,狐妖左手被‘真武符’烧出一道青烟,那狐妖也不禁发出一声惨叫。 “道长还请手下留情,救我夫人性命!”一旁的许老爷高声喊道。许老爷的夫人此时虽然狐妖附体,但毕竟是几十年的结发夫妻,心中不忍。 齐云师徒二人听了许老爷的话虽然没有做答但心中已然有了计较。齐云脚踏罡步,手舞法剑,剑剑直取那狐妖身上紧要穴位。若法剑击中这些穴位对许夫人没有什么影响却是可以将狐妖从其体内逼出。狐妖好似知道齐云的厉害一直不和其正面接触,只想借机脱身,奈何齐云步法精妙,每次都将狐妖封的死死的。 杨悦在一旁没瞅准机会就用‘真武符’攻击狐妖,搞得狐妖不胜其烦。终于,在杨悦又一次用‘真武符’攻击过后,狐妖转身扑向杨悦,打算先解决这个烦人的小子。杨悦看着扑向自己的狐妖冷笑一声,暗道:“来的好。”那狐妖眼看就要扑倒杨悦,杨悦却一张嘴喷出一口真血,正中狐妖面门。 那狐妖被杨悦的真血喷到,连声惨叫,杨悦瞅准机会一张‘真武符’啪的一下拍到狐妖的脑门上。只见‘真武符’化为一道黄光进入许夫人体内,随后一物被从许夫人体内逼出。那从许夫人体内出来的东西正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灰毛大狐狸!灰狐从体内逼出后,许夫人便昏倒在地。 第5章 狐妖的仇恨 狐妖被从许夫人体内逼出后愤怒异常,在地上一错身子就向杨悦扑了过去,锋利尖锐的爪子直取杨悦的咽喉。 此时狐妖现了真身,乃是狐狸身体,动作比附身许夫人身上时灵敏的多了,杨悦见狐妖来势凶猛急忙躲闪,奈何狐妖速度迅速,脖子上还是挨了一下,鲜血霎时便沁了出来。 杨悦挨了狐妖一爪虽然受了伤但是却不慌张,就地一滚向齐云所在方向滚去。那狐妖油绿的双眼闪动着凶戾的光芒恨恨的看向齐云、杨悦、许老爷所在的方位,甚是想要扑上去将几人撕成碎片,但直觉告诉它齐云并不是简单的角色。狐妖低啸一声,心有不甘的转身就要离开。可是狐妖却不知道齐云老道可不是省油的灯! 齐云眼见狐妖要跑伸手从腰间掏出一把铜钱,甩手向狐妖一扔,厉声道:“北斗星君赐神阵,诛鬼降妖定乾坤,困!”七枚铜钱按北斗七星方位将狐妖牢牢困在‘七星阵’中。 铜钱组成的七星阵对这狐妖如同牢笼一般,难以逾越分毫,只能连声尖叫,左右冲撞,疯狂的模样好似不要性命一般! 齐云看着‘七星阵内’不要命的挣扎的狐妖厉声道:“你这畜牲既然有如此道行就应该知道人妖有别,天道至公,你竟然自恃道行祸害苍生,实是罪该万死,不过贫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今后一心向善,不再祸害许家,贫道就留你一命,否则定让你魂飞魄散,难如轮回!”齐云也是修道之人,知道动物修炼不易,是已言语间留有余地,希望狐妖能够迷途知返。 阵中的狐妖听了齐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片刻后却被仇恨与愤怒取代了,一双狐眸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许老爷。 “孽畜,你若果真如此冥顽不灵,休怪贫道下狠手了!”齐云见狐妖不为所动不由再次出声恫吓,齐云轻易是不愿意犯杀戒的。 那狐妖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狐妖尖啸一声,身上毛发根根直立而起,向着前面的‘七星阵’狠狠撞了过去!只听“碰”的一声巨响,布阵的七枚古铜钱四散飞开,那狐妖满面鲜血的冲出阵来。狐妖那狰狞扭曲的面容,凶狠残暴的双眼,加上那满面淋漓的鲜血让人不敢直视,仿佛九幽地狱里闯出来的嗜血恶魔! 狐妖虽然撞的头破血流但凶性不减,纵身如飞的向一旁的许老爷扑去,尖牙利爪直欲将许老爷撕的粉身碎骨,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许老爷看着这魔鬼一般的狐妖扑向自己吓得连声大叫:“道长救命!道长救命!”齐云显然没有料到狐妖会如此凶顽,甘愿冒着魂飞魄散也要拼死冲破‘七星阵’去害许老爷性命,急切之间赶忙回身去救许老爷,怎奈两者之间本就有着一段距离,狐妖又是全力冲刺,眼看有点鞭长莫及的感觉! 幸好杨悦距离许老爷不远,见状连忙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手上法印连掐。一道金光从杨悦手上直奔狐妖而去。狐妖避过了齐云却忽略了杨悦,此时杨悦使出‘九字真言’诀大出狐妖意料。狐妖虽不懂道法,但是动物修炼直觉往往十分灵敏,狐妖本能感觉到‘九字真言’诀非同一般,当下心一横,张口吐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绿油油的珠子迎向‘九字真言’诀所发出的金光。 狐妖所吐出的东西非是平常东西,乃是自身百年苦修的内丹。动物修炼不比人类,一身本事分为两类,一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的肉身,二是毕生苦修,凝聚多年心血的内丹。这内丹乃是妖怪施展法术的根源,一旦内丹失去便无法施展法术,并且肉身的强度也会大大下降。而且这内丹对于妖怪疗伤也是一大助力。正应内丹妙用无穷,所以修炼出来也很是不易,即使修炼出来内丹的妖怪不是到了生死关头也不会轻易让内丹离开身体。 狐妖的内丹和杨悦所发出的‘九字真言’诀在空中轰然相撞。‘九字真言’诀被狐妖内丹打的四散开来,狐妖内丹也是光华一暗,滴溜溜的摔在了地上。狐妖的内丹受创,狐妖也是身躯一颤,显然受了暗伤。那狐妖却是顾不上伤势伸出利爪直取许老爷咽喉,显然是抱了鱼死网破的想法。 杨悦眼见形式紧急来不及细想伸出双手抓向狐妖的尾巴。狐妖的利爪距离许老爷只有一尺的距离时却停了下来,原来那蓬松的大尾巴被杨悦牢牢抓在手中,狐妖死命挣扎却难以向前一步。狐妖猛然回头,一双眸子闪射出仇恨的光芒,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狠狠咬向杨悦的胳膊,这一下要是咬实了,杨悦定然是骨段筋折。 杨悦不等狐妖完全转过身子大喝一声,双臂发力,将狐妖高高抡起狠狠摔向地上。只听“碰”的一声狐妖被摔得七荤八素,口吐鲜血。然而杨悦也没有讨到好处,狐妖的獠牙虽然没有咬实他的胳膊,但还是从左臂上带下了一大块血肉,鲜血泉涌而出,疼的杨悦险些叫出声来。 狐妖挣扎着还要站起身来,齐云早已赶来,手中桃木法剑重重拍在狐妖腰间,只拍的狐妖全身一软,像没骨头的蛇一样瘫软在地,只留双眼闪射着仇恨与不甘。 “孽畜,贫道好心留你一条生路,你却冥顽不化,也罢,贫道今日就了解了你,免得你这畜牲日后再为非作歹!”齐云厉声喝道,左手掐诀,就要动手斩除狐妖。 谁料地上的狐妖听了齐云的话竟口说人言:“臭道士,你口口声声说我为非作歹,可知其中原委就妄自断定,这姓许的混蛋杀我妻儿,我找他偿命难道不该!”齐云闻言一愣,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 那狐妖不管齐云扭头看向许老爷,恨声道:“老混蛋,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城东柳树林中之事?” 许老爷闻言一愣,随后大惊,失声道:“是你?!”狐妖冷笑一声:“正是我,可恨今日不能取你狗命,以慰我妻儿在天之灵!” 许老爷这一惊可是非比寻常,不由想起陈年往事。十五年前许老爷正值年盛,往常无事也是呼朋唤友,狩猎打围。一日众人在城东柳树林内围猎,射得一窝狐狸一母两小,唯独没有公狐狸。正当众人兴高采烈打道回府之时却忽然窜出一只灰毛大狐狸没命的攻击众人,虽是体型较小的狐狸但却凶狠异常,比之虎豹还要厉害,咬的一群人伤痕累累,甚至还有一人失去一目,从此以后许老爷谈狐色变,再也不行那捕猎之事。 齐云听那狐妖和许老爷对话就觉其中必有蹊跷,不由开口询问,许老爷从头到尾将其中曲折讲述一遍,齐云听过沉吟不语。杨悦本还恼怒那狐妖伤他臂膀,但是听了许老爷的讲述不由对狐妖生出几分同情,心头的怒火也消散了几分。 正当众人沉默不语时那狐妖嘶声道:“臭道士,要动手就快点,给爷爷一个痛快,爷爷就是做鬼也要找姓许的王八蛋索命!” 齐云无言以对,只好上前劝道:“不如贫道放你离去,你们两家就此罢手言和如何?”狐妖冷笑一声:“我妻儿具死此人之手,我今生别无所求,只求手刃仇人,今天你若杀了我还可保姓许的一命,倘若留我命在必要取他性命!”齐云闻言一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杨悦却是冷笑一声:“杀你这畜牲易如反掌,不过你就不想和你妻儿再有相逢之日?” 第6章 请灵问狐踪 本来死意已决的狐妖听了杨悦的话全身一颤,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我和我妻儿还有相见之日?” 杨悦道:“我道家手段岂是你等妖怪所能知晓的!”狐妖闻言一愣随后道:“哼,你休要骗我,我知你道门有招魂之术,但我妻儿已死十五年,你们又如何招得?”杨悦一笑:“即使招不得你妻儿魂魄,但找到你妻儿转世轮回之所不好么?”狐妖大惊,急忙道:“真的可以么?” 杨悦道:“万物生灵俱由地府阎君掌其生老病死,投胎转世,你妻儿虽是妄死但却魂魄不散,自然要赴地府投胎转世。”狐妖道:“倘若今生能再见我妻儿转世之躯,我便再无牵挂,从今深藏山林,一心问道,与许家恩怨也就一笔勾销。”杨悦向齐云道:“师傅可否请豹尾现身阳间,一问究竟。”齐云道:“豹尾好请,只恐他不愿泄露天机,也罢,贫道就试上一试。” 当下齐云神情肃穆站在庭院当中,右手舞剑,左手掐诀,脚踏罡步口中念道:“天清地宁,天地交精,太上仙师,赐吾指令,阳魄阴魂,速赴吾咒,若稍有违,如逆太清,急急咒至,速助吾行,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律令。”齐云做法完毕,只见刚才还是月光满庭的许府变得乌云遮空,阴风渐起,一道阴冷诡异的气息慢慢弥漫开来。 就在众人惊诧之时齐云向前方恭身一礼道:“阴君既然来到还请现身一见!”话音刚落本来空无一物的前方竟然冒出一团黑气,黑气中一个嘶哑冷漠的声音传出:“阳人少管阴间事,你这道士唤本阴君所为何事?”话音说完一个人影从中走出。待场中众人看清那黑气中走出的阴君俱是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那狐妖毛发倒竖,惊恐万分。 那黑气中走出的阴君身高八尺,通体乌黑,身围兽皮,手持钢叉,一双赤红的眼睛如同鬼火一般,身后一条钢鞭一样的豹尾左右摇摆。 杨悦见了豹尾的样子一吐舌头心中暗道:“这就是掌管动物寿命的勾魂使,长的可真够丑的,比黑白无常还不如。” 地府阎君掌管阳间万物寿命,手下有八大阴君专管勾魂引魄之事。众所周知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主管的乃是人类魂魄,其他还有鸟羽、豹尾、巨蜂、鱼鳃四个阴君分别掌管鸟、兽、虫、鱼的生物的生老病死。这豹尾就是掌管阳间走兽寿命的阴君,难怪狐妖见了他如此害怕。 齐云听了豹尾的话回道:“贫道斗胆召唤阴君实为打听三个狐狸魂魄的下落,不知他们是已转世还是留在地府。”豹尾闻言冷哼一声:“生死轮回,乃是天机,怎能像你等轻易泄露,本君劝你休要打听许多。”杨悦一撇嘴心说:“这些阴君都是一个嘴脸,想要好处也不明说,什么天机、生死的胡扯八扯,跟黑白无常一个样。” 齐云听了豹尾的话也是心中一阵鄙视,脸上还是堆笑道:“贫道省的,事后自不会亏待了阴君,还望阴君行一行方便。” 本来双方话尽与此,阴君的目的达到也就该顺水推舟答应齐云的请求,也不知这豹尾是跟动物打交道的久了不懂其中规矩还是想要多要些好处竟然厉声喝道:“呔!你这道士把本阴君当成什么人了,竟敢妄图贿赂本阴君,打探天机,信不信本阴君拘了你的魂魄去地府受一受苦头!” 齐云和杨悦听了豹尾的话都是一愣。齐云发愣也是因为没想到这豹尾阴君竟然如此难缠,难道和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不是一路货色,是一个刚直不阿的角色?杨悦发愣是没有想到这豹尾竟敢如此和齐云说话,别人不知道杨悦可是清楚,齐云虽然平时为人和气,慈悲为怀,可是一旦被惹火了也是极其彪悍的,上次白无常想多从齐云手里捞些好处,结果却被齐云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想及此处杨悦不由对豹尾产生了一丝怜悯,心中倒有些同情这个愣头青了。 豹尾见齐云不语自顾侃侃而谈:“你等修道之人自持有些本事就妄想打探阴间之事,难道不知阴阳有别,就不怕日后命短福浅死后进入额鼻地狱遭苦受罪不得轮回……”豹尾只顾口若悬河却没发现齐云已是面色铁青,满脸怒气,握剑的右手都已微微颤抖。 “闭嘴!”突然齐云一声大喝打断了豹尾的话语。这一声大喝直惊的在场的人、妖、鬼心中一颤,不敢言语。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阎君座下的阴君,你敢不敬!”豹尾被齐云一声恫吓,心中有些摸不着底竟然抬出阎君来。齐云冷笑一声:“狗屁的阴君,老道我对你好言相求你却托大无礼,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像你这种阴差,阎君手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老道就是收拾了你一个,阎君也不一定知道!”豹尾听了齐云的话不由怒火中烧:“好、好、好你既如此无礼,本阴君就少不了要你吃些苦头!”说着一晃手中钢叉就要动手。杨悦见豹尾要和齐云动手,不由一拍额头暗道:“又一个倒霉鬼要遭殃咯。” 齐云冷笑一声道:“老道再不济也是三清座下,老君弟子,岂会怕你这与人为奴的孤魂野鬼。”豹尾听了齐云的话大怒,手中钢叉一指,一团斗大的碧绿鬼火就烧向齐云。齐云夷然不惧,左手掐诀竖在胸前,口中念道:“太上祖师赐我印,打鬼打妖,打魔神!”口诀方毕,腰间就飞出一物迎向那鬼火。 齐云腰间飞出的乃是一方三寸大小的黄铜印,铜印之上雕刻龙虎图案,发出刺眼金光。那鬼火被一撞即散,竟然不堪一击。豹尾见了那铜印本能感觉到危机,心中暗道不好,碰到了硬角色于是连忙开口道:“道长且慢动手,有事好商量!”齐云冷笑一声,心说晚了,手上依旧催动法印向豹尾打去。豹尾见状大骇,张口吐出一团阴气上前抵抗法印,奈何那法印遇上阴气如同沸汤浇雪,顷刻间就烟消云散。豹尾见状不好,就要脱身逃跑。 齐云法诀一动,那法印发出万千毫光将豹尾牢牢罩在中间。豹尾身处法印光华之下如同置身油锅,煎熬万分,连忙大声求饶:“道长饶命!小的一切听道长吩咐,道长饶命!”齐云道:“我先前所说之事你可答应?”豹尾连声道:“小的答应小的答应,只求道长饶小的性命。”齐云大手一挥,那法印便飞回袖中。 豹尾从法印下解脱后再不敢跋扈,态度极为恭谨:“不知道长所要查的是何动物,可有其生辰八字,死亡时日。” 齐云把手一指地上的狐妖道:“你去问他。” 第7章 往事俱随风 狐妖面对豹尾可不敢像齐云那么蛮横,而是十分恭谨的报出妻儿的生辰八字和死亡年月,然后一脸紧张希冀的看着豹尾。 豹尾听过狐妖的讲述点一点头左手一伸,一团雾气笼罩在豹尾左手之上,雾气散后,一本小簿子出现在手中,上面写着四个小篆——小生死簿。 豹尾拿起小生死簿一页页翻看起来,片刻后低喊一声:“找到了。”狐妖闻言心中激动万分,如果不是身份和实力上的差距,狐妖恨不得从豹尾手中抢过小生死簿自己看一看妻儿的结果。 齐云开口道:“既然找到了就赶紧说来听听。” 豹尾回了声是就将小生死簿上所记载的内容说与众人:“此三狐生于奉城县境内,乃是母子关系,一母二子,三狐生前少造杀孽,本应寿命长久,可是却被奉城县富人许元射杀,母狐阳寿止于七十,二小狐……”这豹尾显然是个话唠鬼,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就是不往重点上说,把个狐妖急的心如火烧一般。 “行了,不要如此唠叨,说重点。”齐云也受不了了豹尾的唠叨,忍不住打断豹尾的话。 豹尾见齐云不耐烦,连声道:“是、是、是。”说着就连忙往后翻动。翻了两页后豹尾说到:“有了,那母狐已于五年前转世投胎到浙江平元县一处农家。”狐妖闻听自己妻子转世人身不由心中大喜,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充满全身,就连那满身伤痕也仿佛没了痛苦。 “劳烦阴君看一看我那两个孩儿现在身处何处。”狐妖压下心中的激动向豹尾问道。 豹尾道:“那两个小狐崽子现在还留在阴间,不曾轮回。”狐妖闻言一愣,随后难以置信的道:“为何我那孩儿妄死多年还不曾转世投胎,他们生前可是没有犯下冤孽啊!”激动之下声音也不由大了起来。 豹尾不满的道:“生日轮回一切俱有阎君做主,阎君的决定又岂是你我所能知道,再说你那狐崽子也不见得就是在阴间受罪,说不定明天阎君就让两个小崽子投胎帝王之家呢。”狐妖听了豹尾的话垂头不语。 狐妖此时心中是忧喜掺半,难以言味。喜得是自己妻子投胎人身,不用再藏身山野,遭受野兽和人类的残害,虽然今生人妖两隔可能再也难以相见,但狐妖还是为妻子感到由衷的高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可能说的就是狐妖此时的心情。然而自己两个孩子还魂留地府,不知是何情况,让狐妖心中难以忘怀。 齐云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狐妖,转头向豹尾道:“此间事了,你可先行离去了。”豹尾闻听齐云的话心中大喜。豹尾可是巴不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齐云这个凶神远远的。 豹尾道一声:“小的就先行告辞了。”就要转身离开。可是齐云却突然道:“等一下。”这句话只听得豹尾心中一颤,暗道倒霉,不知这恶道士还有什么吩咐。豹尾虽然心中不愿还是转身陪笑道:“不知道长还有什么吩咐?”齐云却道:“今晚倒是委屈你了,明天会有人用酒肉、香烛祭拜于你,就当犒劳你了。” 豹尾闻言心中一喜,连声道谢,这才化为一阵阴风离去。 齐云向许元道:“你明日派人准备酒肉香烛等物品前去祭拜豹尾,可不要忘了。”许元连连点头称是。 齐云又转向狐妖道:“如今你妻已转世人身,你两个孩儿虽还留在地府,但生前未曾造孽,转世投胎也是早晚的事,不知你还有何打算。” 狐妖闻言一愣,随后摇头道:“如今我心事已了,虽然依旧恼恨许元杀我妻儿,但是有言在先,我自不会再纠缠许家,今后自会寻一僻静之所,多行善事,少造杀孽,为我两个孩儿积攒阴德,以求他们可以早日投胎。” 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许元却开口道:“不如狐兄就留在我许府中,我许氏家人自当世代供养狐兄,以赎许元犯下的罪过。”狐妖却是毫不留情的道:“留在你许府?我怕自己忍不住杀了你。”然后狐妖又转向齐云道:“小狐多谢道长今日召唤阴君询问我妻儿之事,只是不知道长先前所说若小狐不再与许府为难就饶小狐一命的话可还当真?”齐云道:“自然当真。”狐妖道:“既如此,小狐就多谢道长不杀之恩,如今此间事了,小狐就此告辞。” 说着,狐妖收起落在一旁的内丹就要挣扎起身,奈何先前齐云下手着实够重,以至于狐妖现在竟然连站都站不起来。 杨悦见狐妖处境艰难不由动了恻隐之心,顾不得手臂上的伤痛,念诀施法道:“东方青帝慈悲心,甲乙精木化甘霖,一点甘霖降人世,救治万千苦痛身。”只见杨悦右手食中二指上缠绕上一缕青色的雾气,这道雾气在杨悦的操纵下向狐妖飞去,一眨眼就融入到了狐妖体内。 青气入体狐妖只感一阵清凉,精神为之一振,满身伤痛竟然轻了几分,慢慢的也可以站了起来。 狐妖向杨悦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真诚的道:“多谢。”杨悦微微一笑:“保重!” 夜色下狐妖拖着伤痛的身躯走出许府,慢慢的消失在远方。 看着那远去的狐妖,杨悦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慨,只觉得那些鬼怪也不尽是为恶之徒,像今日这狐妖重情重义,恩怨分明,实是许多人类都比不上的。 齐云看杨悦望着狐妖离去的方向发愣不由问道:“你在想什么?” 杨悦回道:“师傅,我在想今日这狐妖跟以前所遇的恶鬼,精怪大不相同,不但重情,而且甚是明是非,不执拗于恩怨情仇,行事率真,甚至许多人连它也不如。” 齐云闻言一愣,随后意味深长的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也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坏的,有时候人不如妖,有时候妖更胜人!” 齐云的话让杨悦陷入沉思。 第8章 王家小少爷 许府狐妖做怪之事了结了后,许元高兴的难以形容,对齐云是感恩戴德,又为齐云高超的道法所折服,简直要把齐云当成亲爹来供着。 齐云本来生性淡然,不喜许府上下众多仆人前呼后拥的伺候,不过看在杨悦手臂受伤需要修养也就在许府少住几日,想要等杨悦手上伤势康复了再离开。毕竟在外云游,杨悦手臂之上带伤也甚是不便。 杨悦这手臂上虽说没有被狐妖的獠牙咬实,但是狐妖牙口何其锋利,只是蹭了一下,也带下杨悦二两肉。 杨悦这几日在许府上修养,着实是过了一把富家少爷的瘾,饮食起居都有人伺候,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每天还有新鲜的水果,精致的糕点享用,这不由杨悦感慨,有钱就是好。也幸亏杨悦道心坚固,若是寻常之人非被这纸醉金迷的生活腐蚀掉不可。 心头一桩大事了结了,高兴之下的许元对手下的仆人也十分大方,每人赏了十两银子。十两银子,这在这些下人眼里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都快顶上他们一年的收入了。这一下可是把许府的下人高兴坏了,一个个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这可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 这些下人也知道是沾了齐云师徒的光,所以对齐云师徒二人十分热情,殷勤倍至。 且不说齐云二人在许府修养,许府上有一个下人叫张小乙的,这日得了许元赏的十两银子,高兴极了,一溜烟的跑到城中的一处赌坊找那些赌友去了。 这张小乙口袋里有了银子出手也是阔绰起来,下的注是比以往都大。那些往日的赌友见张小乙出手大方都是纳闷不已,其中一个忍不住问道:“我说张小乙,你今天怎么有这么多银子,不会是偷了你家老爷的钱吧?”那张小乙闻言把眼一瞪,大叫道:“放你的狗臭屁,老子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做那种偷鸡摸狗的勾当,这可是我家老爷赏的!”有人不信:“许府闹鬼之事够你家老爷头疼的了,许老爷还会有心情赏你银子?” 张小乙一脸得意的道:“嘿嘿,我许府的祸事早有高人为我们化解了,也正是为此我我们老爷才每人赏了十两银子!”眉飞色舞的样子不可一世。众人闻听都是羡慕不已,十两银子在这些人中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浓眉大眼的中年人问道:“小乙,你们许府闹鬼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说的高人又是怎么回事,给大家说说呗!”这人一说,众人马上跟着起哄,纷纷要求张小乙讲讲许府除妖的事。这些个聚在一起赌钱下人、闲汉显然对这些个神神鬼鬼之事很感兴趣,当下连钱也不玩了,一脸好奇的等着张小乙讲故事。 这张小乙面对众人的请求也不推辞,清清嗓子,摆了一个说书先生的架势吐沫横飞的讲了起来:“你们有所不知,我们许府上闹事的不是什么鬼而是妖怪,呵,这妖怪身子有楼那么高,长着三个脑袋,十个手臂,口中还会喷火。”众人听着张小乙的讲述都是紧张万分,好似亲眼目睹了这么一个妖怪一样。 “张小乙你怎么知道这妖怪长什么样子,难道你亲眼所见么?”有人不信,开口质问道。 这张小乙本是胡说,听人一问不由一愣,正不知如何回答时,突然脑子中闪过一个点子,连忙说到:“这都是我家老爷说的,难道我家老爷会说谎不成?你要听就好好听,不要那么多话!”众人听张小乙这么一说都不由信了八分,倒没人再出言质疑。 不得不说,张小乙确实有当说书先生的潜质,把个齐云硬生生说成了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仙人投胎下凡。把齐云降妖之事更是添油加醋的描述成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旷世大战。只听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待到张小乙讲完之后,先前那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开口问道:“小乙,不知你说的哪位齐云仙长现在身在何方?”张小乙喝了口水,润了润因为长时间说话而干燥的喉咙后才抹了抹嘴道:“这位仙长除妖的时候受了点伤,现在正在我们许府上修养呢。” “张小乙,你家老爷赏了你那么些银子,你今天可是要请客啊!”不知是谁突然在人群中喊了一声。众人听了一起起哄要求张小乙请客,这张小乙也不推辞,领着众人就往城中一处酒楼走去,他也乐的花点小钱笼络一下人心。 不过这顿便宜的酒饭却是有人没去吃,这人是先前问话的那个三十多岁的浓眉大眼的汉子。这汉子是奉城另一个大户王家的仆人,这汉子等众人出了赌坊后一路往王府而去。 王府老爷王全正在府上喝茶,突然门外一个仆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叫道:“老爷!好消息!好消息!”本来还眯着眼品茶的王全听到仆人的喊叫不由一皱眉,不满的道:“王德,你干什么咋咋呼呼的,火烧屁股了。” 这跑进来的王德就是刚才赌坊内浓眉大眼的汉子。王德毫不在意王全的训斥反而高兴的道:“老爷,好消息!” 王全哦了一声问道:“什么好消息?”王德一脸神秘的说到:“老爷可知道许府闹妖怪的事?”王全一愣:“这事传的满城风雨,我又岂会不知。”王德接着说道:“那老爷可知许府上的妖怪已经被人除了。”王德听王全如此一说倒是大感诧异:“这我倒是不知,许府上的妖怪除了是他许府的事,于本老爷何喜之有?” 王德道:“我听许府上的张小乙说,许老爷可是请了一个十分厉害道长才降住了那妖怪,我还听张小乙说这个道长本领高强,无所不能。”王全迟疑一下道:“不会是那张小乙信口胡言的吧?”王德道:“那张小乙说是许老爷亲口对他说的,绝对不会有假。” 王全道:“没想到这许元还真能找到有真本事的人,也是他许府有福,不过这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王德凑近王全低声道:“怎么没有关系,小少爷……”王德话没说完,王全就是一惊失口道:“你胡说什么?”王德咽了口吐沫继续道:“或许那道长可以解决小少爷的问题。” 王全一听王德要他去找道士来医治自己的儿子不由怒道:“我儿有病自当请大夫来治,怎能找那些方外之人来,我王府太太平平,又没有妖邪作怪!”王德见王全动怒,本应不再多说什么,可还是一咬牙,继续道:“小少爷的病甚是古怪,时好时坏,好时一如常人,坏时神志不清,行为古怪,也请了诸多大夫可是至今没见好转不如就请那道长试一试,万一那道长精通岐黄之术,治好了小少爷呢。” 王全听了王德的话沉吟不语,半晌方才说到:“也罢,就让那道士试上一试。”然后又对王德道:“你去请许老爷到‘醉仙阁’一聚,我要亲自问问他那道士果真如此神奇。” 王德领命离开前去许府请许元去了,只留王全一人在屋内低头沉思,不知想些什么。 第9章 一体双魂 许元自从见识了齐云的道术便把齐云奉为仙人,每人好吃好喝的招待,殷勤陪伴左右。 这日许元正陪着齐云在后花园里散步,突然管家跑来告知他王府有人相请,许元一愣暗道:“这王全为何无故请我,我与他也不是很熟。”于是许元便向齐云笑道:“齐云道长我这里有些俗事要处理,不如就让管家在这里陪你如何?”齐云微笑道:“许老爷请便就不用管贫道了。” 许老爷吩咐管家好好陪伴齐云,自己便往前院去见王府的来人。 王德正在许府等待,忽然见许元从后面走来,连忙上前施礼道:“王府王德见过许老爷。”许元一摆手道:“不知你家老爷找我何事。”王德虽然心中明白自家主子找许元何事但还是道:“这个小的却是不知,只是我家老爷请许老爷前往‘醉仙阁’一见,到时许老爷就知道了。” 许元暗道一声古怪还是招呼了一个下人陪着和王德坐车去了醉仙阁。 王全早已在醉仙阁等候了,见了许元赶忙出来迎接,两人见面一阵热情的寒暄,之后便分宾主落座。 二人酒过三巡,又闲聊几句,王全开口道:“往日听闻许兄府上有些不宁,兄弟心中甚是挂念,奈何俗事缠身不得前去拜会,近日听闻许兄寻得高人护的府上安宁,兄弟特来向许兄道喜。”许元一愣暗道这王全是如何得知自己府上之事,但还是陪笑道:“如此多谢王兄好意了。” 王全又道:“不知许兄寻得何方高人,本事果真通天彻底不成。”许元一愣刚想说话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王全的眼光不由变了,试探着问道:“王兄莫非是为了你幼子的事?”王全见许元一语点破自己意图也不再隐瞒,长叹一口气:“许兄既已看破兄弟意图,兄弟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不错我正是为了犬子的事,许兄你也知道我老来得子,却摊上这么件事,唉……”王全又是一叹,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许元却是知道这王全育有三女,年过四十老得一子,却是患了一种怪病,时而清醒,时而疯癫,请了诸多大夫都得不出个结果,可见这王全也是无奈之下才想让自己介绍齐云帮他。 许元身经狐妖一事感触颇深不由对王全深感同情,当下道:“这齐云道长法术确实是通天彻底,不过对你家小子的事有没有办法我就不知道了,你可备上厚礼前去我府上相请到时我在一旁出言相助,齐云道长定会帮你,不过你一定要诚心相请才行。” 王全闻言大喜,连声道谢。许元一摆手:“莫要这许多虚礼,快快回府安排去吧。”当下两人分手告别各自回府。 这王全一回到府中马上命人准备准备财帛礼物,领着一群下人浩浩荡荡的赶向许府,街上行人见了纷纷纳闷不已。 齐云正和杨悦在许府闲聊,忽然管家跑来说道:“道长,道长,外面王府老爷领了一群人要见你。”齐云一愣:“什么王老爷,贫道在这奉城没有相识之人啊?”管家道:“道长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齐云领着杨悦跟管家来到前院,那王老爷领着一群亲眷家人正在等候见了齐云出来倒头便拜:“道长慈悲,求道长救救犬子性命!”身后众人跟着下拜。 这一下慌的齐云不知所措,连忙去搀扶众人:“各位居士这是做什么,使不得的,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奈何王全众人齐活不起。正当齐云急得满头大汗时,许元从外走来。 “王兄!你这是做什么?”许元故作惊讶的叫道,同时去扶起王全。王全悲声道:“许兄你一定要帮我求求道长,救我孩子性命啊!” 齐云一头雾水的道:“这位居士口口声声要贫道救你公子性命,可是你倒把事情原委说给我听啊!”王全一拍额头:“是王全糊涂了。”接着王全便将自己二子的症状向齐云讲述一遍。 齐云沉吟一会道:“照居士所说,令公子应该是患病,应该去找大夫才是。”王全一脸痛苦的说到:“我把这方圆百里的有名大夫都请了一遍,可还是没有用啊,会不会是我那孩子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了?”这时许元也帮腔道:“不如道长就为他那孩子看一看,以道长之能自是马到功成,也是道长一大功德。” 齐云正自犹豫不定,许元暗向王全使眼色,王全会意又是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身后一群家眷也是跟着跪下哀求。这一下齐云可是慌了神连连搀扶众人起身,无奈道:“也罢,成与不成,贫道就去试上一试!” 王全闻言大喜,连忙恭请齐云前去王府。齐云带上杨悦收拾了法器等物便赶向王府。 王府的小少爷叫王人杰,今年已有八岁,长的虎头虎脑,甚是讨人喜欢。齐云见到这王人杰时,他正在和仆人玩耍,倒是看不出什么异状。 就在众人正在观察之时那小王人杰突然脸色苍白,眼睛变得血红,一个人喃喃自语起来,行为也很是怪异,就像一个刚刚出生几个月的婴儿一样。 那个陪着他的仆人见王人杰犯了病赶忙去拉,谁知那王人杰竟然张口咬向他的手臂顿时,鲜血泉涌,那仆人大叫挣扎竟然难以逃脱。这时一旁的下人赶忙上前帮忙,谁知这王人杰犯病之后力气奇大无比,一动手就把几个下人打翻在地,尖锐的指甲甚至把几个下人抓的血痕累累。 那小王人杰一边殴打众人一边发出诡异的笑声:“真好玩,真好玩!”就像一个灵智未开的婴儿。 杨悦见那几个下人难以抵挡,伸手抽出腰间‘缚妖绳’就去上前帮忙。杨悦身手灵活,行动敏捷,虽是左臂带伤但不影响行动,一条‘缚妖绳’在他手中灵活左转,好似一条灵蛇一般。 杨悦一抖手将王人杰左臂便绑了起来,然后便转动身影要去绑他右臂。这王人杰见手臂被绑,大是恼怒,一双眼睛仇恨的瞪着杨悦,伸出双手就像杨悦抓去,杨悦连忙躲闪,这王人杰屡不得手哇哇大叫,就像一个抢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 齐云在一旁观察了一会仿佛看出了什么端倪,开口向杨悦喊道:“不要再婆婆妈妈的,赶快把他绑起来!”杨悦听了齐云的话,也不再躲闪而是迎着王人杰冲了上去。 这王人杰现在虽然性情凶悍,力气奇大,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面对常年捉鬼降妖的杨悦显然还是差了不只一星半点,不一会这王人杰就被杨悦用‘缚妖绳’捆了个结结实实。 王人杰被捆只气的哇哇大叫,发出凄厉刺耳的惨叫声,听得在场众人心惊胆战。齐云走到王人杰的跟前伸出右手食指“啪”的一下点在了他的眉心上口中念道:“太上道法,邪灵退避!”只见一道清光顺着齐云的手指进去到王人杰的体内。 说来也怪,那道清光入体之后,刚才还挣扎嘶喊的王人杰突然安静了下来,眼中的残暴也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醒。 小王人杰虚弱的叫了一声父亲后便昏了过去,慌的王全连声向齐云求救。 齐云弯身解开王人杰身上的‘缚妖绳’丟还给杨悦对王全道:“居士不用着急,小公子只是阳气亏损并无大碍,先抬回去好好休息吧。” 马上就有几个下人将王人杰抬了下去。 王全忍不住道:“道长我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身上有什么脏东西?”齐云看向王全神色古怪的道:“王居士,贫道真是不知该向你报喜还是该向你报忧。” 王全一愣,道:“道长这是何意?”齐云道:“令公子并不是生病,也没有沾上什么脏东西,而是一体双魂之躯。”王全对这些道门之事毫不了解不由问道:“敢问道长何为一体双魂?” 齐云看了眼周围众多王府下人,冲王全道:“此间不宜详谈,切寻一个僻静之所再说于居士听。”王全连忙道:“那请道长移步书房再说。”齐云点头道好,便领着杨悦跟王全前往书房而去。 第10章 两全之策 王全的书房确实够僻静。杨悦和王全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齐云,等着齐云给他们讲解何为一体双魂。 杨悦虽然自小跟随齐云捉鬼降妖,但毕竟年轻,见识不如齐云,对于这一体双魂之事也是不知道。 齐云看了眼王全道:“你儿子为一体双魂之躯,顾名思义,就是身体内有两个魂魄,但是这多出的魂魄对你儿子来说是个莫大的机缘,又是一次考验,如能成功化解,今生福禄双全,如若化解不了,便会冤魂缠身,英年早逝。” 王全不由问道:“那我这孩儿为何会是一体双魂?”齐云道:“若是贫道所料不错,王居士你的夫人当初怀令公子的时候应该是一腹两胎才对。”王全闻言大惊:“道长何以得知?”齐云道:“一体双魂甚为少见,只有是双胞胎时,一胎存活,一胎腹中尚未成活便已夭折才有可能形成。”王全难以置信的问道:“道长你是说当初我夫人怀的是双胞胎?”齐云点头道:“对,只可惜另外一个尚未成型便已夭折,否则王居士现在就有两个公子了。” 齐云的话让王全难以置信:“为何我那另一个孩儿会在腹中夭折,还有我那人杰孩儿又为何疯疯癫癫的,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王全一口气将心中的疑问全部问了出来。杨悦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齐云。 齐云道:“一腹双胎本就较为少见,两个胎儿在母体之中是会争夺母体的元气的,倘若这两个元胎实力相差无几便会平安无事的均匀吸收母体的元气,最后平安降生,但若是一个元胎强壮另一个元胎虚弱,那么强壮的元胎吸收的母体元气便会多些,虚弱的元胎吸收的自然就会少了,那么生下的孩子就会在健康和心智上相差甚远。” 齐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道:“但是如果一方元胎太过于强悍的话,便会将母体所有的元气抢去,而另一个元胎得不到元气的滋补慢慢的就会夭折消散,显然人杰公子在母腹之时就是那个最强壮的元胎,而人杰公子的兄弟在母腹之时过于虚弱吸取不到母体元气才会夭折。” 杨悦听了齐云的话不由问道:“这和人杰小公子的一体双魂有何关系呢?”王全也是一脸疑问的看向齐云。 齐云接着道:“那因为吸取不到母体元气而夭折的元胎,死后魂魄短时间内是不会消散的,而和他同处一腹的人杰小公子又因为和他是相同的父精母血所造就的躯体,他的魂魄就会错误的将之当成自己的身体而附身其上,从而成为一体双魂。” “元胎自身所带的福禄寿运也会一并转移到人杰公子身上,所以说人杰公子是身兼两个人的福报,日后成就本来当在平常人之上,但是这另一个元胎的魂魄日久天长便会发现自己所处的躯体并非自己的身体,而且自己对身体无法控制所以就会产生怨念和仇恨,时日尚短人杰公子还可压制那另一个元胎的怨念,但随着时间的延长,那元胎的怨念和仇恨就会与日俱增,最终导致人杰公子的魂魄被其压迫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 齐云说到这里脸上满是严肃:“又因为这元胎未曾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心智懵懂不开,就像一个任性的一意孤行的孩提一样,只凭着心中的怨恨和自己的本能行事,最终一定会吞噬了人杰公子的魂魄,所以说这一体双魂之躯对人杰小公子来说既是一个机遇又是一个磨难,只是白白牺牲了人杰公子那另一个兄弟!” 王全对于齐云所言久久难以相信,但之前齐云制服王人杰的手段又让王全对齐云一体双魂之说半信半疑,只好试问道:“如道长此般说怎样才能化解呢,我也不求人杰能够出人头地只要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就心满意足了,道长所说我已失去了一个孩子,如今他们又魂魄自相残杀,实在是令我痛心懊恼啊,道长,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那可怜的孩子啊!”说到最后王全的语气变成了深深的痛苦和对齐云的哀求。 齐云也是轻声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居士的心情贫道完全可以理解,贫道自当尽力以助居士。” 齐云又道:“要解人杰公子劫难有两个办法可行,一是贫道动手将人杰公子身上的元胎魂魄做法除掉,只是如此一来那魂魄就永堕轮回之外,再也难以投胎转世,只是此法有些极端,而且那元胎说来也是居士的孩子,想来居士也不愿意用这个方法吧。” 王全低头不语,最后叹气道:“如道长所说,那元胎虽然早夭,但也毕竟是我和夫人的骨血,今生无缘与他成做父子,但也不能至他于万劫不复之地,所以这第一个法子还是不用的好,不知道长可还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救人杰性命,又能让这元胎轮回转世?” 齐云点点头:“这第二个办法就是做超度元胎魂魄,只是这元胎未生便死,怨念极深,法事做起来会有些棘手,可能还需要居士和夫人帮忙。”王全急声道:“只要能救人杰性命,让我夫妇做什么都愿意!” 齐云道了声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早日做法超度那元胎冤魂,不过现在要先准备好一应事宜,到时也不至于仓促。” “道长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一定派人按道长吩咐行事,绝不会有一丝差错!”事关自己独子身家性命,王全可是全力以赴,一点也不敢马虎。只要能救王人杰的性命哪怕齐云要他一半家财这王全都会应允的。 “我说的这些东西你马上派人去做,三根信香俱要檀香所做,一根一尺三分长,两根一尺长的,都要两寸粗,再要八十一根七分六寸长的普通信香,然后再让人买一百单八根白蜡烛,,再让人制作二十四张白布幡,三牲祭品也是必不可少的,阴钞更是越多越好。”齐云一口气将所需物品说给王全听。 王全一一记下后,又问道:“道长可还需要别的东西?”齐云赧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如果可以居士能否安排一顿饭食,贫道腹中已经唱起了空城计了。” 王全往窗外一看,可不是,天色已经大晚,早已到了吃饭的时间,于是连忙道:“是王全的不是了,我们赶紧出去用餐,道长快请!” 齐云师徒二人在王府家人的陪同下吃晚饭去了,王全可是没有心思吃什么饭,而是连夜吩咐人出去准备齐云吩咐的东西。 现在的王全一心只盼齐云早日动手做法,别说一顿晚饭不吃了,就是让他三天不吃饭他都愿意。 第11章 引魂 明亮的月光下王府灯火通明,王府后院王全的一些亲眷以及帮忙的仆人正紧张兮兮的看着中间的齐云和杨悦开坛做法。 法阵中央齐云手持法剑肃穆而立,一旁的杨悦随时等候吩咐。齐云面前是一张大供台,供台上面摆着三牲祭品,祭品后却是一字摆着十个香炉,正中的香炉中插着一长两短三根一尺左右的高香,另外九个香炉中每个香炉中都插着九根七分六寸长短的信香,一共八十一根。供台四周摆放着一百单八根白蜡烛,这些蜡烛看似摆放的杂乱无章,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蜡烛上应星宿,下对九宫走向,显然是经过高手摆放的。 蜡烛的再外围则是二十四根一丈长短的白布长幡,夜风之下幡布纷飞,这略显诡异的情景让在场的众人不由感到微微寒意。 齐云在供台之前负手而立,凝神不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时间一刻刻的过去,忽然静默的齐云开口道:“时辰已到,杨悦,焚香点蜡烛。”杨悦恭声称是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将十个香炉中的信香一一点燃。缥缈的香烟伴随着淡淡香气弥漫了王府后院。杨悦又走到一根白蜡烛前面,伸手点燃,然后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杨悦用手一点,那蜡烛上的火焰“嗖”的分出一点蹿向临近的另一个蜡烛将之点燃,然后这种神奇的现象循环发生,一百零八根蜡烛片刻之间都燃烧了起来。 “王居士,请将小公子带过来。”齐云转头向不远处的王全道。这王人杰经过几天的调养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多年冤魂藏身带来的创伤还是让他看起来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王全听到齐云的话和夫人小心翼翼的领着王人杰向法阵中的齐云走去。 那王人杰显然对这周围奇怪的事物感到害怕,一个劲的往母亲的身后藏。齐云道:“王居士请将小公子的生辰八字告诉贫道。”齐云等王全将王人杰的八字报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银子打造,用五色丝绳串着的长命锁,用供台上放着的毛笔沾着朱砂将王人杰的八字写在了这个长命锁上。齐云将这个长命锁交到王全手中:“请王居士将这个长命锁给小公子戴上。” 王全接过齐云手中的长命锁转身给身后的王人杰戴上,然后问道:“道长还有什么吩咐?” 齐云道:“王居士你和夫人可以先到一旁等候了,让小公子一人在这就好了。”王全看了眼身后面带不安的王人杰暗暗咬牙道:“是。”说着就拉着夫人向外走去。那小王人杰见父母要离开连忙就要追上去。 齐云伸手拉住要跑的王人杰,从供台上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符纸“啪”的一下贴在了王人杰的额头上。那王人杰被贴上符纸后一动不动,好似一个木雕泥像一样,连声音也发不出,只是瞪着双眼呆站在那里。 齐云拿起供台上的法剑舞动起来,说来奇怪,那信香上飘出的的香烟竟然跟着齐云手中舞动的法剑慢慢会聚在一起,像一条长蛇一般在空中舞动。齐云手中法剑一指呆立一旁的王人杰,那道烟柱就向王人杰飘了过去,不一会就将王人杰整个人笼罩外烟雾之中,烟雾中,小王人杰的身影隐约难见。 法阵之外的王夫人见了这一幕紧紧抓住王全的手紧张的问道:“老爷,人杰不会有事吧?”声音中满是担心与忧虑。王全心中也是焦急不已,可还是拍了拍夫人的手“放心,一切有齐云道长呢。”现在的王全将一切希望都放在了齐云身上。 那包围着王人杰的烟雾慢慢的,慢慢的变得淡了起来,竟然都钻到了王人杰的身体里去了。一个人的身体里能进去这么多烟雾实在是匪夷所思。 随着那烟雾的进入,王人杰的小脸涨的通红,好像有鲜血要从中憋出一样,一双眼睛也是发出异样的光芒,喉咙中发出“咯、咯”的怪声。齐云手中法剑舞的更快,那烟雾以更快的速度向王人杰体内涌入,十个香炉内的信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燃烧,变短。 随着烟雾的快速涌入,王人杰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喉咙中发出的怪叫也越来越响,就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挣扎着出来一样。 齐云看着王人杰的怪状眼中闪出一道精光,放下手中的法剑,然后闪电般的伸出双手将身后香炉中最长的三根信香抓到手中,接着转身将手中的信香燃烧的一头向王人杰的面部狠狠插去。法阵外的王夫人一声惊呼,将头埋到王全怀里不敢看接下来的事情。王全也是攥紧了双手,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齐云手中的信香在距离王人杰面部一寸的距离时陡然停住,那三根信香分别停在王人杰眉心、鼻梁、人中前面。齐云口中朗声念道:“生魂留阳,亡魂归阴,速尊法令,莫要执迷!”齐云念过法诀后那三根信香上光芒大作,将王人杰的小脸灼的火红。 接下来让在场众人毕生难忘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小人杰在信香灼烧之下身子竟然变得缥缈起来,身上渐渐冒出来两个身影。 那两个影子开始还很是模糊,后来渐渐的清楚起来,其中一个竟然跟王人杰一模一样,正是王人杰的魂魄。而另一个身影却是一身阴冷,双目赤红,一脸狰狞,样子竟和王人杰有七八分相似,赫然正是那个早夭的元胎的魂魄! 两个魂魄离开王人杰的身体后,王人杰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突然发出一道豪光竟然又将王人杰的魂魄拉回了身体内。那元胎的魂魄也是尖声厉叫着向王人杰的体内扑去。 齐云手一挥,七枚铜钱便落在了王人杰的四周,将他牢牢护在‘七星阵’内,任那元胎的魂魄如何嘶叫扑打却是难以进入其中。 齐云看着那元胎魂魄却是眯起了眼,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法阵外的王府众人看着这疯狂的元胎魂魄,都不由背后直冒凉汗,毕竟寻常之人见到鬼魂,害怕是难免的。 第12章 固执的元胎 齐云看着那疯狂扑打‘七星阵’的元胎魂魄一声大喝:“既然身死就应该轮回地府,莫要执迷不悟,害人害己!”声如洪钟,直透人心神。 那元胎听到齐云的声音一愣,随后仿佛醒悟到这阵法是齐云搞得鬼,于是扭转身子尖叫着向齐云扑了过去。元胎本能觉得只要将齐云杀掉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直到现在元胎还觉得王人杰的身体是自己的。 齐云看着扑向自己的元胎冷笑一声,将桃木法剑竖在身前,只见那桃木法剑上崩出了璀璨的光华。那元胎一下撞在了桃木剑发出的光华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好像撞在了烧红的铁板上一样。元胎急忙后退,看着那面带笑容齐云,眼中愤怒更盛。 元胎知道自己不是齐云的对手,竟然转身向法阵外的王府众人扑去。 王府众人眼看元胎鬼魂扑向自己,一个个吓的大惊失色,慌乱逃跑,场面一时混乱不堪。齐云用手一招,那地上的一百零八根蜡烛顿时火光大作,本来花生大小的火焰变成了比筷子还要细的五尺来长的火线,这些火线在空中飘动缠绕,结成了一个复杂玄妙的像鱼网一样的法阵,将元胎罩在其中。 元胎见自己再次被困,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猛地扑向那火网,口中吐出一团阴冷漆黑的鬼气。那鬼气沾到火网上后竟然将火网腐蚀掉了一个大洞。元胎见自己的手段奏效心中暗喜,就要从这破洞中钻出,但是齐云的下一个动作却让元胎的计划难以得逞。 齐云法诀连指,那地上的蜡烛火光更甚,那被破掉的地方的火线就像有生命一般,扭曲伸长,一眨眼的功夫就又重新连接在了一起,整个火网再次天衣无缝。元胎见火网破洞被修补起来气的哇哇直叫,冲着那火网连吐鬼气。但是火网每被鬼气腐蚀掉一个豁口后,齐云都会迅速的将其补好。 那元胎在火网中左冲右突难以脱身,急得厉声尖叫。齐云却是在外面有条不紊的控制着火网,不让元胎从中逃脱。那本来慌乱的王府众人见元胎魂魄被齐云又重新控制住,也都壮着胆子又留了下来。 那元胎在火网中挣扎的烦了,一声尖叫,两眼变得鲜血般通红,双手一招,竟然也燃起了两团火焰来。只是他那手中的火焰呈现碧绿之色,透漏着森森寒意和无限诡异。元胎两手一挥就将这两团鬼火向火网抛去。 这鬼火可是极其凶狠歹毒的东西,一旦被其沾上就如附骨之蛆一般,不将其焚烧殆尽是不会罢休的。齐云也是知道这鬼火的厉害,更知道这蜡烛形成的火网难以抵挡元胎的鬼火,于是伸出右手,并起食中二指在桃剑上用力一划,那木质法剑竟然轻松的将齐云的手指划破了。 齐云以手代笔,以血代墨,凌空画符,只见齐云手指连连闪动,几个血符凭空出现,飘在空中,齐云用手一送,口中道:“去。”那几个血符就飞快的飞向火网上去。 火网得了血符援助,本来金黄的火焰中添上了一抹赤红,火势更甚。那两团鬼火也飞快的碰触到了火网上去,鬼火与火网相触发出“呲呲”的剧烈响声,不时崩散出点点火花。元胎全力催动鬼火想要破开火网,但奈何齐云道法高超,一阵交锋后,元胎的鬼火被火网的火焰烧的四散开来。眼见自己的手段被破,元胎又急又气,一扬手竟然又招出两团幽绿诡异的鬼火,然后再次抛向火网。 这鬼火已经是元胎所能掌握的最厉害的手段了,如果连这鬼火都不能破开齐云布下的火网,那这元胎就只能任凭齐云摆布了。元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拼命的召唤出鬼火去冲撞火网。一时之间火网内阴气森森,鬼火乱飞,时不时传出元胎的几声尖啸,就好像一个森罗地狱一般。 相比较火网内疯狂的元胎,外面的齐云显得轻松多了,缓缓的将元力输入到火网上后就足以抗衡元胎的鬼火了。 慢慢的火网内的鬼火少了下来,最后竟然连一朵火星也不见了,而且那浓郁的阴气也是慢慢消散。等到阴气消散殆尽后就见那元胎神色萎靡的蹲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显然是法力用尽了。只是这元胎虽然力尽但还是一脸狰狞的瞪着外面的齐云,一双鬼眼内跳动着难以掩饰的凶悍。 “小东西怨气还挺深!”齐云心中嘀咕一声,手上动作却是不停。齐云手诀一掐,催动火网,那火网在齐云的控制下竟然慢慢缩小,向着中间的元胎逼去。那元胎看着逼近自己的火网,脸上露出惶恐之色,连声发出凄厉的尖叫,但是却做不出什么奏效的抵抗来,别说鬼火,就连阴气也是放不出来。 这元胎夭折过早,本就神智懵懂,不知修炼,只凭本能行事,再加上成为鬼魂年月尚短,积攒不下多少法力,所以远远不是齐云对手。齐云之所以说这元胎难缠,是因为这元胎未生便死,怨气极深,既便动手将其打个灰飞烟灭,那滔天怨气却是不会消散,反而会一直缠绕在王人杰身上,难以解除。所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元胎连魂魄带怨气一同超度。 现在这元胎力气用尽,无法反抗,正是超度的大好时机。齐云法诀一变,那本来逼近元胎的火网又渐渐远离。齐云先前催动火网靠近元胎是为了试探他是否还有抵抗之力,现在要超度元胎,自然要让火网远离元胎,否则这元胎在惊恐之下怨气更甚,反而不好超度。 齐云掐了个手诀当胸而竖,神色庄严肃穆,口中一字一顿的念道:“尘归尘,土归土。三清太上怜众生,妙法赐人得安宁,阳世肉身寿已尽,自当一魂归地府……”齐云的话音舒缓有序,让人听了心神安宁。 那火网中的元胎在齐云的法诀声中也慢慢平复下来,狰狞的面容也舒缓开来。齐云看着元胎的变化,心中一喜,暗道:“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真是三清保佑。”但是下一刻发生的事却让齐云想给自己一个嘴巴,没事高兴那么早干嘛! 火网中本来平复下来的元胎突然怪叫一声,双眼中本已褪去的凶狠又浮了上了,好似疯了一样在火网中挣扎冲撞,那一股狠劲比之前更疯狂! 法阵之外的杨悦一撇嘴小声嘀咕道:“没想到这小家伙这么固执,看来师傅这次不动真格是不行了。” 第13章 血浓于水 齐云看着那疯狂的元胎,暗暗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好让你受些苦楚了,只望你到那边之后能够早日轮回。” 说话间齐云手一挥那张火网竟然散了开来,一百零八根火线各自收回了蜡烛上,那些蜡烛还是依旧燃烧着,只是都变得长不盈指。那元胎见齐云撤了火网,也不想为什么,就没头没脑的向外冲,现在这元胎只想跑的远远的,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法阵外的王府众人见齐云撤了火网,元胎魂魄状若恶鬼般的冲了出来都是害怕不已,一时间又是骚乱不已,一个个尖叫着四散奔跑。杨悦看着那些慌乱的王府众人戏谑一笑,嘀咕道:“跑什么跑,一会还得回来。” 就在元胎快要冲出法阵之时,齐云一声大喝“叱!”话音刚落,那二十四张白布长幡无风自动,本来素白的幡面中间出现了二十四个碗口大小的铭文,每个铭文四周又密密麻麻的书写满了更小一些的铭文,这些铭文好似按照着一些奇怪的规律排列着,让人扫上一眼就会心神恍惚,好似整个人的灵魂都要被那长幡吸走了一样。 悲催的元胎又一次被困了,这一次是被那二十四张长幡所困。 不同于之前的是,这次元胎被困竟然没有疯狂发狠,而是很害怕的样子,好像对那写满铭文的长幡很忌惮的样子。显然这二十四张白布长幡有着难以想象的厉害之处。 这二十四张长幡配合幡面上的铭文正好组成了一个阵法——离冤阵。顾名思义,这离冤阵就是用来剥离鬼魂的冤气的。 但凡厉害的凶魂恶鬼无外乎三种,一是阴气极重的,这种鬼魂往往是葬身之处阴气浓郁,在阴气的滋补之下灵智早开,以后便会自动的寻找阴气浓郁的地方修炼,天长日久厉害非常;二是煞气极重的,这种鬼生前便是穷凶极恶,残害生灵的奸恶之徒,死后煞气缠身,越发厉害,即便是其他恶鬼也不愿招惹;第三种便是元胎这种,生前遭受巨大冤屈,导致即使死后还不能平复冤气,由冤生恨,由恨生煞,极为难缠。 齐云法指一点,那离冤阵便运转起来,那幡面上的铭文就好像活了一样不断的在上面扭动。随着那些铭文的扭动,阵中的元胎发出凄厉的尖叫,这叫声之中好像还包含着痛苦和害怕,只叫的阵外众人头皮发麻。伴着元胎的尖叫声中,元胎身上飘出一道道若有若无的灰色雾气,这正是元胎的怨气。元胎之所以发出痛苦的惨叫就是因为身体里的怨气被离冤阵抽取了出来。 这元胎乃是由怨气而生,所以身体里的怨气就是他的根本。就好像活人身体里的阳气一样,如果人缺了阳气就会精神萎靡,体弱多病,而这元胎没了怨气也就好像人没了阳气一样。并且这离冤阵乃是用强硬手段强行从元胎体内抽取怨气,所以这元胎才会如此痛苦。 这离冤阵本来就克制由怨气生成的元胎,再加上这元胎先前为破火网已经消耗了所有法力,所以现在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在地上痛苦翻滚,用凄厉的惨叫来发泄身体上的痛苦。齐云看着那阵中痛苦的元胎心中也有了几分不忍,但是出于责任感还是将那几分恻隐压了下去。 离冤阵外的王府众人本来对那元胎害怕不已,但是现在看那元胎在法阵中痛苦煎熬,随时都有可能被消灭,一个个不由面带几分喜悦。一个个心中暗想,以后再也不用面对犯病的小少爷了。 只是这王府众人中有一人神色复杂,面带不忍,这人正是王全的夫人。那王全的夫人听着法阵中元胎的惨叫,心中没来由一紧,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看着那法阵中的元胎就好像看到以前犯病的小人杰一样。眼泪慢慢的竟然模糊了王夫人的眼眶,毕竟血浓于水,这元胎怎么说也是王夫人身上的一块肉,母子间那奇妙的联系让人无法抗拒。 终于,王夫人再也忍受不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煎熬,挣脱王全的手就跑向离冤阵去。 离冤阵前王夫人双膝跪地,啜泣着向法阵中的齐云哀求道:“道长,您能不能换种法子超度这可怜的孩子!他毕竟是我的孩子,虽然已经不是人身,但眼睁睁看他受此痛苦,实在是叫我于心不忍!求道长慈悲!求道长慈悲!”那王夫人连连叩头,声声哀求。 王全本来想要上前拉回自己夫人,但看到自己夫人如此情景,心中竟也蒙上了一层异样的情绪。那王夫人看到自己丈夫现在自己身旁,伸手就拉住王全:“老爷,你快求求道长,不要他用这种办法超度那命苦的孩子了,我们的孩子生前遭受了那么大的磨难,难道死后还要受苦么?” 面对自己夫人声泪俱下的哀求,王全也是心中一软,鼻子感到一阵酸楚,最后竟然也跪倒在地,出言恳求。 齐云在法阵中看着那跪地苦求的王全夫妇,心中本已经压下的一丝恻隐又浮了上来,最后齐云低叹一口气,低声道:“罢了,罢了。”齐云又冲那王全夫妇大声道:“我还有一法可度这魂魄,只是此法到底能否成功还是两说,而且这个办法还需你夫妇二人帮忙,不知你二人可愿意?” 那王全连忙道:“愿意,愿意!”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们挑三捡四。 齐运道:“既然如此,你二人且到我这里来。”那王全夫妇连忙起身相互搀扶着绕过离冤阵,向齐云走去。经过离冤阵时,再看那元胎魂魄时王全夫妇也不觉得那元胎魂魄可恶害怕了,心中反而升起了怜悯和疼爱。 等到王全夫妇二人来到身旁后,齐云再次问道:“你二人果真愿意以身助法?”王全夫妇不加思索的回到:“愿意,还请道长施法吧!”齐云道了声好,转身从香炉中掏出两把香灰,铺头盖脸的就砸向王全夫妇二人,只一下就让二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已。齐云又用右手食指处伤口的鲜血分别向二人眉心处点了一下。 最后齐云低下身子凑到二人耳边低声道:“你二人如此如此。” 第14章 母子情深阴差引路 信香乃是用来祭拜天地,沟通鬼神用的,这信香灰可以减轻人身上的阳气,同时又可以给鬼魂一种亲切感,以便生人接近鬼魂,所以齐云才把信香灰撒到王全夫妇身上。而齐云在他二人眉心处点的真血乃是融入了齐云的法力的,可以在万一的时候保他二人一命。 齐云做事就是如此谨慎,那元胎先前的凶悍可是有目共睹,万一到时暴起伤人,王全夫妇两个凡人如何当的? 王全夫妻二人相互陪伴小心翼翼的向离冤阵中的元胎走去。此时离冤阵已经停止了运转,元胎正趴在阵中地上大口喘息着,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凶悍之中又带这一些可怜与无奈。 元胎感觉到有人向他靠近,一双鬼眼警惕的看着王全二人,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子来。王全二人虽然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一步步向那元胎走去。 元胎看着王全二人没来由感到一丝丝亲切之感,就好像常年行走在冰原上的人突然感受到了一丝阳光一样。但是多年的怨气让元胎变得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元胎还是冲着王全二人发出威胁的声音,以示警告。 “孩子别怕,别怕,我是娘亲,我是娘亲啊!”王夫人看着那紧张的元胎小声安慰道,努力展现出最和蔼的笑容。王夫人的声音让元胎一愣,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悄然涌上元胎的心头,让元胎那紧绷的神经都不由松了下来。 王夫人一边小声的安抚着元胎,一边慢慢的向元胎靠近。元胎对于王夫人的安抚很是受用,特别是王夫人的声音竟然让他感受到了以前难以触摸的温暖。元胎就像一只久离家园又重逢亲人的小兽一样蜷伏在地上安静的看着王夫人,眼中的凶悍也悄然褪去,取而代之是难得的平静。 齐云看着法阵中安静的一家三口,严肃的面容也松了下来,心中暗道,有门。 慢慢的,王全夫妻二人已经走到了元胎身边,元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二人,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王夫人蹲下身来,想要将手放在元胎头上,但是元胎现在乃是魂魄之体,并未凝成实体,王夫人的手只能从中穿过。王夫人收回手,哽咽道:“孩子,你受苦了!”元胎也不答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王全夫妻二人,好像在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王夫人陪在元胎身边不停的小声诉说着什么,这一刻,她已经将这个尚未谋面就已夭折的元胎当成了和王人杰一样的自己的孩子。一家三口就这样静静的待在离冤阵中,属于他们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 齐云看着那平复下来的元胎,暗道一声时机以到,便左手掐诀,右手结印,直指元胎,口中低声念道:“尘归尘,土归土。三清太上怜众生,妙法赐人得安宁,阳世肉身寿已尽,自当一魂归地府……”在这道诀的的超度之下元胎魂魄上飘荡起一缕缕灰色的阴冷烟雾。那元胎只是安静的趴在王夫人身边,对于齐云的超度一点也不反抗,丝毫没有先前的疯狂。 随着齐云口诀的念动,元胎魂魄中飘出的怨气也越来越多,那本来漆黑凶恶的魂魄也渐渐变得纯净透明起来,这正是怨气离体所带来的变化,元胎怨气离体后剩下的就只是单纯、干净的魂魄。并且怨气离体后,元胎的魂魄就会回归最原始的形态,也就是死时的样子,毕竟元胎先前的凶恶和狠毒都是怨气化煞带来的,怨气被超度后,元胎自然就不会再那样凶恶了。 终于,就在那怨气即将超度完的时候,那本来一直安静不语的元胎突然抬起了头来,用那已经变得澄澈透明的眼眸凝视着面前的王全夫妻二人,口中轻声道:“父亲!母亲!”只一句叫得王夫人泪如雨下,嚎啕大哭,就连一旁的王全也是老泪纵横。 叫过父母之后,元胎的魂魄倏忽的变小,最后竟然成了一个哇哇哭叫的婴孩,这正是元胎死时的样子。 齐云看着地上婴孩模样的元胎和那眼泪不止的王全夫妇,心中也是一阵触动,但是手上的动作却还是依旧。 齐云用法剑串起一道符纸引燃,然后一阵舞动,接着点燃三根信香,高举过头,一连三拜,口中低语:“香烛已燃,祭品备至,阳间齐云有请阴差。” 齐云话语刚毕,一阵阴风凭空刮起,在一团阴气缠绕之下一个一身白衣,面色惨白,头戴高帽的无常走了出来,那白无常手握铁链,神色高傲,向着齐云问道:“阳世齐云何事唤请本阴差?”齐云恭声道:“今有王府一子未生便死,怨气缠身,滞留阳世,齐云现已做法度了他的怨气,但这魂魄现在是婴孩之身,神智懵懂,不知前往地府之路,有劳阴差带他前往地府。” 那白无常看了看齐云又看了看地上的元胎魂魄,开口道:“没想到你还果然有些本事,这事就交给本阴差了。”说着那阴差大步走向元胎所在之处。 那白无常走到元胎身边,一把将其抄了起来,夹在腋下。王全二人见这白无常要带有元胎是又急又怕,但又不敢阻拦,只能泪眼汪汪的看着那无常腋下的元胎。 白无常看出了王全二人的担忧,开口道:“本阴差是带你这孩子前往地府投胎转世的,你二人不用担心。”说完扭头向齐云道:“告辞。” 齐云也是拱手向白无常道了声:“有劳!” 那白无常转身带起一阵阴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悦在一旁低声嘀咕道:“这次这个白无常但是通情达理,否则少不了要师傅一顿修理。” 就在杨悦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齐云开口道:“杨悦你过来,把王家小公子抱下去。”原来此时齐云已经收了铜钱,撤了七星阵,王人杰的魂魄也跟着附体了,只是魂魄离体后带来的虚弱让他昏迷不醒。 杨悦上前一把抱起王人杰就往王府的人所在走去,王府众人见状赶忙迎上前来。王全夫妇二人也强止泪水,来看孩子。毕竟逝者已去,生者为重。 第15章 名动奉城县令有请 清晨的阳光再次照射到王府,今天的王府显得格外忙碌。先是一大早王全就带人到后山去给那早夭的元胎立了一个衣冠冢。这是王夫人要求的,说是这个孩子可怜,要以后逢年过节的去看看孩子,给孩子烧些纸钱。 王全刚带人从后山回来王夫人就又着急忙慌的迎了上来:“老爷、老爷,人杰怎么昏迷到现在还不醒?你要不去求求齐云道长,让他给咱孩子想想办法。”王全也是忙碌了一大早,本来也上了年纪,已经有了些疲倦了,现在一听夫人的话却是连洗漱都不顾了,扭身就去找齐云。 昨天之事让王全夫妻二人感触甚深,现在已经把王人杰当成了生命中的全部,只要事关王人杰,这夫妻二人不会有一丝怠慢。 王全正往齐云住处走,却见齐云领着杨悦迎面走来。王全连忙道赶上前去赔笑道:“道长起的挺早!”杨悦一听这话,不由撇嘴,然后抬头看了看那已升了老高的太阳。 齐云也是笑道:“呵呵昨日操劳半夜,却是有些累了不由贪睡了些,却是让居士笑话了。”那王全连声道,那里、那里。齐云道:“居士可是有什么事情?”王全刚想说话却是想到了什么,改口道:“道长我们先用早饭再说,这边请。”王全说着就在前领路。齐云师徒二人也就跟着去了。 几人用过早饭,王全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道长,为何我那人杰孩儿现在还不醒,可是留下了什么后症,要不然道长您去看看!”齐云一听,微微一笑:“小公子乃是魂魄离体,精神疲倦所致,倒是不用担心,只要好好睡上一觉,自然就醒了。”齐云又想了一下:“不过小公子常年身宿冤魂,阴气侵体,体质较常人不如,待会我给你开个方子,你照着抓几副药给小公子服用。” 王全一愣:“这阴气难道不是要用道法来除的么?服药难道也可以?”齐云笑道:“你照着我说的做自然不会错的。” 王府这两日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人人脸上都是笑容,好似过年一样。王全更是大摆宴席,宴请亲朋好友。那许元自然也是少不了要来的。席间二人对齐云是恭敬有礼,殷勤备至。 王全、许元二人对齐云的态度不由让赴宴众人纳闷不已。虽说自永乐年间起,道教大兴,道士地位大长,但这王、许二人可都是一县富豪,对一般道士客气几句也就是了,那里用得着如此殷勤? 有人忍不住好奇便向王府下人偷偷打听。人嘛,都有着好奇心和卖弄自己的虚荣心。这些王府下人着实是添油加醋的将齐云超度元胎的事讲述了一遍,为神化齐云可是不遗余力。更有那跟着许元来王府的许家下人大肆渲染齐云在许府降妖之事。一时间赴宴的众人都知道了齐云是一个本领高强,无所不能的厉害人物,就连看向齐云的眼神都不由变了。 不得不说古人的信息传播速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那些去过王府赴宴的人回去后也是将齐云的事情当为炫耀的资本,四处传播,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奉城的老百姓们都知道奉城来了齐云这么一号人物,茶余饭后都将齐云当做谈资。就这么着齐云是名动奉城,一时之间竟然,火了。 却说这日齐云在王全和许元的陪伴下在王府饮茶聊天,忽然外面走进一个王府的下人。那下人向王全拱手道:“老爷,韩捕头在外面要见您。”王全一愣心说,我与这韩捕头也不是很熟络,为何今日无故来找我。“韩捕头可说所为何事?”那下人摇头道:“没有。” 王全向齐云、许元道:“道长,许兄,切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二人回道:“请便。”王全便和下人去前院见那韩捕头去了。 大约一刻钟后,王全便从前院回来了,只是后面领了两个人。是两个捕快打扮的人,其中一个三十多岁,方鼻大口,一脸络腮胡,长的虎背熊腰,端的是一条好汉子;另外一人二十出头,相貌普通,但看起来却甚是干练。 许元显然是认识这二人,忙站起来向那前面的大汉打招呼:“韩捕头,别来无恙。”那韩捕头回了一礼道:“没想到许老爷也在此,失敬了。”然后这韩捕头又向齐云行礼道:“想来这位就是齐云道长吧?”齐云道:“正是贫道。”韩捕头道:“我们县令老爷请道长有事相商,还请道长移步到衙门一趟。” 齐云和许元一听这话都是一愣,还不等齐云开口,许元便迫不及待的道:“韩捕头,齐云道长可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县令为何要传召齐云道长。”这衙门可是是非之地,常人轻易是不会愿意去那里的。 韩捕头看着那急切的许元,笑道:“许老爷莫要着急,县令是请齐云道长有事相求,并非传召。”齐云和许元二人又是一愣,齐云不由问道:“不知县令找贫道何事?” 那韩捕头看看王全和许元二人:“既然这里都是自己人那我也就不隐瞒了,咱们冯县令这一阵子精神恍惚,萎靡不振,而且每日晚上都要做相同的恶梦,到了白天就没精打采,现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许元道:“可能是冯县令日夜操劳所致,也许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那韩捕头摇头道:“我们开始也以为是这样,都劝县令好好休息,可是后来县令的症状越来越厉害了,竟然茶饭不思,日夜不眠,现在县令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王全和许元面面相觑,疑惑的问道:“这事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情?”韩捕头压低了声音:“这是县令要我们刻意隐瞒下来的,就怕被歹人得知了消息。”王全好奇的问道:“什么歹人?”韩捕头轻声道:“两位还记得早些日子县令斩的那个白莲教教众么?县令怀疑是白莲教妖法作怪,这才让我俩来请齐云道长。” 王全、许元二人闻听白莲教三字大惊失色,就连齐云都是忍不住眉头一皱。这白莲教在明朝可是一个绝对的禁忌。 第16章 白莲妖法恶鹰扑食 话说白莲教本是源自佛教净土宗,为南宋僧人茅子元所创。这白莲教在南宋时被称为“事魔邪教”,为佛教所排斥,被朝廷严加禁止,处况危急。但是到了蒙古人统治的元朝,这白莲教大兴其道,教下徒众成千上万,所建的庵堂遍布大江南北。 白莲教教义浅显,入教容易,以至于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有那铺桥修路、慷慨助人的善人;也有那勾结官府,暗通盗匪,为恶一方的歹徒。 到了大明洪武、永乐两朝,对白莲教是严加打击,一经发现白莲教众既行逮捕入狱,即便如此那白莲教还是暗中发展,甚至多次纠结教众反抗朝廷,建号称帝。自此朝廷对白莲教的打击不遗余力,一经发现,严惩不贷。也有人说朱元璋起兵之时曾投身过白莲教,深知白莲教对朝廷的威胁,为了大明江山的稳固才严加打击白莲教的。 这白莲教在明朝就是一个禁忌,难怪许元和王全惊恐。并且这白莲教中分教甚多,教中弟子多少都会一两手糊弄人的法术,虽然大多都是不入流的障眼法,但是其中却是不乏法术高强的难缠之辈。而且这些白莲教众相互之间关联甚多,往往遇到事情都是蜂拥而起,纠缠不休,这也是齐云皱眉的原因。这白莲教就是一个马蜂窝,不到情非得已最好不要去招惹的好。 齐云沉吟半晌方才道:“这事却是棘手啊。”韩捕头急道:“万望道长慈悲,救我县令于妖法,我等奉城民众定不忘道长大恩大德。”说话间还拿眼睛不住去挑王全、许元二人,意思很明显,是要二人帮忙求情。 这下二人可是犯了难。这奉城县令冯思贤可的的确确是个难得的好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自掌管奉城以来,奉城的老百姓没有不说他好的,就连王全、许元二人也是对冯思贤赞誉有加,并且几人还私交不浅,所以于情于理二人都应该帮助韩捕头请求齐云。但是二人都是沉浸人世多年的人精,自然看出了齐云的为难之处,这齐云于二人又都有恩,一时之间二人倒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捕头见齐云犹豫不决,王、许二人又不声援,心中却是焦躁不已,便要再次恳求。这韩捕头刚要开口,齐云却是一摆手:“莫要言语,待贫道思量一下。”韩捕头只好禁声。三人就这么看着齐云手捻银须,皱眉思索。 齐云心中现在也是两难定夺。齐云拜师学艺之时他的师傅就曾为他定下三条戒律:一、身怀道术就应解世人危机,度凡人灾难二、不能以道术为非作歹,满足私欲三、但凡行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只求问心无愧。师傅这三条戒律齐云是铭记在心,虽然有时也曾动摇过,但最后还都是按照戒律行事,不曾逾越分毫。此刻师傅的戒律和心中的忧虑纠缠交割,难以决绝。 终于,齐云睁开了微闭着的双眼,口中说出的话却是让屋内的四人欣喜若狂“韩捕头且容贫道准备一下,便和你去府衙。”韩捕头连声道好,王、许二人也是一脸高兴。 齐云唤过杨悦交代一番,收拾起所需之物便和王全、许元二人告辞,跟随着韩捕头往府衙所在行去。 这府衙离王府也就隔了两条街,没多大功夫,几人就来到了府衙后门。杨悦尚未进这府衙就感受到一股冰冷阴邪的气息,不由开口道:“师傅,这里有古怪。”齐云一摆手:“进入再说。”当下几人就走尽府衙内去。 到了内院后,韩捕头将齐云师徒二人让进一个屋子后,道:“两位请稍等片刻,我去请县令老爷出来。”齐云道了声请便,就和杨悦坐下等候。 没一会,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中间还间或伴随着急促的咳嗽声。“吱哟”一声,门被打开,韩捕头陪着冯思贤走了进来。 齐云和杨悦起身向冯思贤行礼问好,同时暗暗观察这冯思贤。只见这冯思贤面目枯槁,双眼凹陷,行走之间脚步虚浮,与外面传言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冯县令判若两人。 冯思贤向齐云二人还了一礼然后让请二人入座。待到双方宾主坐定之后,那冯思贤道:“想来韩捕头已将本县的事告知道长了吧?”齐云点头道:“韩捕头确实是说了,只是贫道还想请县令再详细的讲一下。” 冯思贤想了一下道,事情是这样的:原来三个月前奉城来了一伙人,在奉城偷偷开设赌场,也不知那伙人用的什么手段引得许多人都去赌钱。有道是十赌九输,去哪里赌钱的都是连老本都赔了进入,然后这伙人就开始上门逼债,实在拿不出钱的也行,这伙人就要求那些拿不出钱的加入一个教派,正是白莲教。有的人虽然知道朝廷命令禁止不准加入白莲教,但是万般无奈之下还是入了白莲教。 但是有那么几个却是偷偷将此事告诉了冯思贤,冯思贤闻听此事可是丝毫不敢怠慢,连夜点起三班衙役带上家伙前去围捕。谁知那伙白莲教徒凶悍非常,面对围捕的衙役竟然刀剑相向,双方一阵厮杀,那伙白莲教徒寡不敌众,丢下几具尸体后狼狈逃离。 不过其中一个临逃之时曾放出话来,要请什么尊主用仙法来对付冯思贤。冯思贤也曾听闻白莲教众修炼有妖法,当时也着实不安了一阵。可是后来却什么事也没有,于是这冯思贤便放宽了心来。 可是后来的事却让冯思贤意识到了白莲教的妖法的厉害。突然有一天冯思贤睡觉之时就梦到一只巨鹰疯狂的扑打他,并用尖嘴利爪去撕扯他,将他撕扯的遍体鳞伤。并且这冯思贤梦醒之后就感到身体乏力,精神恍惚,身上还莫名的疼痛。本来冯思贤还以为这只是偶然的事,可是从此之后这样的恶梦每天都会出现。而且冯思贤的身体也越来越糟糕。 冯思贤这才意识到可能是白莲教搞得鬼,又正好这段时间城内齐云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所以这冯思贤才让韩捕头去请齐云。 齐云听了冯思贤的叙述,手捻银须,垂头思索。过了一会齐云抬起头来看向冯思贤:“烦请县令带贫道到你卧室一观。” 第17章 破邪法五方拜神 冯思贤的卧室挺简朴的,一张床,一张桌子,另外是几件简单的摆设。 齐云在冯思贤的卧室内凝神摒息,细细感应,然后摇头道:“我们出去。”几个人不明所以的跟着齐云出了屋子。 齐云带着几人站在门外,对杨悦道:“杨悦,你上房顶上看看,可有什么异样。”冯思贤这房子将近两丈高,常人要想上去非得借助梯子不可。韩捕头道:“道长稍等,我去搬梯子来。”杨悦微微一笑:“不用,看我的。”说着后退几步,一阵助跑,单脚一蹬墙壁双手竟然死死扣在墙壁之上,几下攀爬竟然如灵猴一般爬到了屋顶之上。杨悦这一手可是让韩捕头咋舌不已,虽然韩捕头也自认身手不错,但是要像齐云一般徒手爬上屋顶,韩捕头是自认做不到的。 杨悦在房顶之上仔细搜寻着,突然眼前一亮,他发现有几片房瓦跟周围的不一样,好似被人翻动过一样。杨悦小心谨慎的走到那几片瓦前,就感到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残暴、阴冷的气息。 杨悦从腰后抽出一把小匕首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瓦片挑开。待到那些瓦片都被挑开之后杨悦就看到一个红布包裹藏在下面,那红布之上还缠系着七根黑绳子,那残暴、阴冷的气息显然就是从包裹中发出来的。杨悦向下喊道:“师傅,上面果然有古怪的东西!”下面传来齐云的声音“拿下来。” 杨悦动手要去拿那包裹,那包裹内散发出一道阴毒的气息直扑杨悦。杨悦赶紧左手掐诀竖在胸前,口中喝道:“太上道法,邪灵退避!”话音方落,杨悦身上就泛起一层蒙蒙清光,那道阴毒的气息撞到清光之上激起一阵剧烈的波动,竟然有突破清光之势!杨悦咬牙加劲,全力催动,那清光得杨悦道法加持,光辉更盛,一个反扑便将那道阴毒的气息扑灭。 杨悦这次可是不敢再用手去拿那包裹,而是抽出腰间的缚妖绳,一甩手便将那包裹缠了起来,然后向下一抖,便将那包裹扔了下去。接着杨悦纵身一跃便从房顶之上稳稳落落了下来。 杨悦走到齐云身边伸手一指那红布包裹:“师傅,就是这东西古怪的很,刚才差点着了它的道。”齐云点了点头,走到那包裹前,弯身就去解那包裹上的绳子。杨悦见状忍不住提醒道:“师傅,小心。”齐云的动作顿了一下,但还是将手伸向那包裹上的绳子。 齐云将七根绳子一一解开,然后一把将包裹揭开,只见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从中冲出直奔齐云面门。如此近的距离根本就来不及结印施法,但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齐云口中大喝一声“叱!”这一个字犹如春雷炸响,振聋发聩!只见齐云怀里冲出一道金光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将黑气一举击溃。那黑气被击溃之后,包裹中的东西清楚的展现在众人眼前。几人一看包裹中的东西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冯思贤,就好像耗子见了猫一样,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惧在心中蔓延,双腿都不由微微颤抖。 那红布中包裹的竟然是一具干瘪的老鹰尸体,老鹰躯体完整,甚至连羽毛都是一根不少,只是身体内没有一滴水分,配上那狰狞的爪牙倒真是让人忍不住胆寒。而且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那老鹰的尸体之上猩红的奇怪符文,那符文之中透漏着一股阴冷诡异。老鹰的尖嘴之中竟然含着一个纸人,齐云伸手拿下那纸人,只见上面书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只是不知是谁的。 齐云却是将那纸人递向冯思贤:“这上面的生辰八字冯县令可知是谁的?”冯思贤向那纸人上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这、这、这是我的生辰八字,怎么会在这里?”齐云点了点头,道:“那就没错了,就是这东西搞得鬼了。” 冯思贤忍不住道:“道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齐云道:“这是一种极其歹毒的法术,这只老鹰生前被人百般折磨,含冤而死,并且魂魄被人抹去神智只留一股噬杀的本能封存在尸体之内,老鹰这种东西本就是凶猛残暴的动物,再加上含冤而死,煞气更盛。”说到这里齐云停顿了一下:“这还不是歹毒之处,歹毒之处在于施法之人将你的生辰八字放于老鹰尸体口中,这样,这只老鹰的凶魂就会将你当成仇人,每晚就会出来攻击你,久而久之你自然阳气亏损,煞气侵体才成为现在的样子,看来确实是有人故意要对付你的。” 冯思贤连忙恳求道:“还请道长一定要破了这妖法,救我一命!”那韩捕头和另一个捕快也是连忙求道:“万望道长救我们县令性命,县令也是为了奉城百姓才遭奸人毒害的!”齐云打断几人的话:“此事我齐云见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冯思贤道:“道长做法都需要什么东西,我这就叫人去准备。”齐云一摆手:“什么都不需要,这邪术虽然歹毒,不过我要破它也是易如反掌,只是这邪法易破,施法之人却不容小觑啊。”齐云话锋一转:“你们几个站的远点,我要做法破了这邪法。”几人闻言赶紧后退。 齐云看着那老鹰尸骨,一脸肃穆,右手轻举虚握,左手掐诀竖在眉心,口中朗声道:“南方火德星君,赐我丙丁神焰,驱魔降妖焚煞,火来!”只见齐云右手中凭空升起一团拳头大小的赤红火焰,火焰虽然不大,但却热浪逼人,就好像齐云手中拖了一座火焰山一样。这正是杨悦先前焚烧白僵尸所用过的五方拜神法中的南方火德之法。只是同样的法术齐云用来却比杨悦轻松多了,而且威力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齐云手掌一反就将那一团丙丁神火送到了老鹰尸骨之上。那丙丁神火遇上老鹰的尸骨剧烈燃烧,只见一股淡淡黑气从中慢慢飘出,齐云抬手一挥一阵清风扬起,将那黑气吹的无影无踪。只片刻功夫那老鹰尸骨便被烧的只剩下一堆灰烬。 这老鹰的尸骨刚被焚烧掉,冯思贤就感到身上没来由一阵轻松,好像身上压着的一座大山被搬掉了一样。 冯思贤刚要上前恭维几句,齐云却是抢先开口:“还请冯县令派人将这骨灰寻一棵五十年树龄的桐树埋在其下。”冯思贤连声答应。齐云又道:“只怕我破了这邪法,那施法之人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来对付于你,贫道少不了要在府上多住几日,来应对那幕后之人。”冯思贤闻言大喜,满口答应。 奉城县内一处农居里一个干枯瘦弱的老头正在盘膝打坐,突然身躯一震,直身而起,口中恨声道:“好你个冯思贤竟然敢找人破了我的法术,本尊主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第18章 五鬼勾魂 自从齐云破了那老鹰尸骨后,冯思贤的身体是一天好过一天,再加上齐云出手助他调养,这冯思贤现在是容光焕发,精神日渐饱满,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康复。 离齐云破那白莲教妖法也有六七天了,但是却依然不见那施法之人再有下一步动作,难道那白莲教的人就这么罢休了么? 却说这日冯县令退堂回来后正和齐云在后堂闲聊,突然外面跑进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那小孩后面还追着一个妇人,妇人口中喊道:“诚儿,慢点!别摔倒了!” 齐云看那孩子时正是冯思贤的孩子,这冯思贤的孩子冯诚生的虎头虎脑,乖巧听话,甚是讨人喜欢。那后面的妇人乃是冯思贤的夫人。 这小冯诚跑进屋子后直到齐云面前,奶声奶气的道:“爷爷,吃糖。”说着把一双肉嘟嘟的小手伸到齐云面前,手掌中正捧着几个花花绿绿的糖果。齐云弯下身子笑着问:“小家伙,你为什么把糖果给爷爷吃啊?”小冯诚一本正经的说道:“爷爷治好了父亲的病,是好人,冯诚给爷爷糖吃。” 齐云闻言哈哈大笑:“好孩子,这糖果爷爷不吃,还是留给你吃吧。”说着一把将小冯诚抱在怀里,对冯思贤道:“小公子如此聪明乖巧,将来必定非富即贵。”齐云怀里的小冯诚仰起脸问道:“爷爷,什么是非富即贵啊?”齐云笑道:“就是说你以后会当大官,赚大钱。”那小冯诚嘻嘻的笑道:“等我有钱了,给爷爷买好多好多好吃的!”童真的话语逗得齐云和冯思贤哈哈大笑。 这齐云也是年过花甲之人,放在世俗间早就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了。不过齐云一心向道,从未娶妻生子,这天伦之乐自然也是无法享受,不过这几天和小冯诚相处下来,小冯诚的天真、乖巧倒是让齐云不由生出一股温馨的感觉。 这时冯思贤的夫人走到齐云面前,对着冯诚道:“好啦,诚儿,齐云爷爷和父亲在说正事呢,你就不要打扰了,娘亲带你去荡秋千怎么样?”那小冯诚一听说荡秋千马上从齐云怀里钻出来,跑到母亲身旁,拉起母亲就要走,但是又转过头来冲齐云道:“爷爷,我们要去玩秋千了,你去不去?”齐云笑着摇头:“爷爷不去,你自己好好玩吧。” 冯思贤的夫人便领着冯诚去后花园内玩秋千去了。 这小冯诚生性活泼,在后花园内跑跑跳跳,玩得不亦乐乎,冯夫人在后面寸步不离的照看着。 突然,那正跑着的小冯诚猛的停住了身子,身子轻轻颤抖,然后竟然一头载倒在地,一股阴冷的黑气带着“桀桀”怪笑从冯诚体内飞出,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冯夫人大惊失色,赶忙扶起自己孩子,连声呼喊:“诚儿!诚儿!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可是那小冯诚脸色铁青,双唇紧闭,身子不住颤抖,对冯夫人的呼喊一点没有反应。冯夫人急的眼泪簌簌直掉,除了连声呼叫却是无可奈何。 这时正在后花园内修炼的杨悦突然听到一阵呼叫之声,于是马上起身,向那声音的来源处寻去。 “冯夫人,这是怎么了?”杨悦见是冯思贤的夫人在哭喊,急忙赶上前去询问。那冯夫人见了杨悦好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声道:“诚儿!道长!你快看看诚儿怎么了!”言语中充满了焦急。杨悦闻言蹲下身子去看那小冯诚,这一看却是让杨悦大吃一惊,失声道:“五鬼勾魂法!”这冯夫人可不知道什么五鬼、六鬼的,连声问道:“道长,我这孩儿是怎么了?你快点救救他啊!”杨悦却是沉声道:“这事还要请我师傅出手才行,走,我们快去找我师傅!”说着一把抱起冯诚便向前院而去。那冯夫人也是连忙跟上。 这“五鬼勾魂法”给杨悦的震撼可是非同一般。世间勾魂夺魄之法少说也有上百中,像齐云先前引动王人杰体内元胎魂魄所用的方法也算是勾魂法的一种,但是如这“五鬼勾魂法”一般歹毒的勾魂之法却是少之又少,也就只有寥寥几种而已。 杨悦虽然之前没有见过这“五鬼勾魂法”但却是听齐云提起过。这“五鬼勾魂法”乃是施法之人操控五个极其凶恶的厉鬼强行取人魂魄,对人魂魄危害极大。并且这五个恶鬼也是有讲究的,分别是凶、冤、淫、邪、贪五种恶鬼!这五种恶鬼都是大凶大煞之物,即便是寻常修道之人也难以对付。并且这五种恶鬼煞气极重,用来勾人魂魄是极为有效的,但是对人魂魄的危害也是极大,即便将来魂魄归体了也会带来极大创伤,甚至是魂魄受损,变成智障! 齐云还正和冯思贤在屋内闲聊,只见杨悦怀抱一人飞奔而进,还未等二人问话,杨悦就急声道:“师傅!冯诚着了‘五鬼勾魂法’!”这一句话只听的齐云脸色一变,双眉紧蹙。齐云忙弯身下去查看,这一看只看的齐云面沉似水,火冒三丈!“这伙白莲教徒好大的狗胆,竟敢用这般邪法害人,莫非真当没人能治服他了!”齐云的声音中竟透出丝丝寒意,可见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那冯思贤见自己孩子昏迷不醒,正急的要询问齐云,齐云却先开口了:“冯县令,令公子如今身中白莲邪法,命在旦夕。”冯思贤闻听此言如中雷击,浑身只觉一阵冰冷,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白莲教妖法的厉害。“那、那、那如何是好?”冯思贤的声音中竟然都挂上了一丝哭腔,哪怕是他当初自己身中白莲教邪法时都没这么害怕过。此刻这个刚毅的汉子竟然双目赤红,泪水隐现。 齐云的声音变了,变得平静的仿佛不带一丝情感:“冯县令,你去将本县所有的衙役都召集起来,今天我们不仅要收回小公子的魂魄,还要将这伙白莲教徒一网打尽。” 冯思贤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杨悦看到他那先前充满惶恐的双眼中闪动的着一种野兽般凶狠的光芒。 龙之逆鳞,触者必亡!这一刻,冯诚就是冯思贤的逆鳞。 第19章 夜袭 是夜,忙碌了一天的奉城居民都进入了梦乡,整个奉城一片静谧。 奉城府衙后院却是燃起了火把,人影重重。跳动的火焰之下可见四五十个捕快打扮的汉子挎刀执棍,肃然而立。这群捕快中领头的正是那生的威武雄壮,虎背熊腰的韩捕头。这韩捕头手握大刀,腰插短剑,全副武装,只是那紧绷着的脸上透漏着紧张。这可是个敢一个人硬拼十几个凶残强盗的铁一般的汉子,是什么行动让他如此紧张呢?并不是今夜的行动让他胆怯了,而是今晚的队伍中多了一个人——冯思贤。 此时这冯思贤正在韩捕头铁塔一般的身形旁,若不仔细去看还真不容易发现。这冯思贤此时竟然也换上了一身戎装,手中握着一柄三尺长剑,一脸肃穆的看着对面的齐云和杨悦。 冯思贤是执意要参加今晚的行动的,任凭众人如何劝说,也难以动摇他的决心。“不管是身为奉城的父母官,还是作为诚儿的父亲,我都要以身作则,亲手剿灭这群万恶不赦的白莲教徒,还奉城以安宁,给诚儿一个交代!”这就是冯思贤面对众人劝说时的回答,坚决果断的让人难以反驳。 “道长,可以开始了么?”冯思贤开口向齐云问道。齐云点了点头,问道:“冯县令可将小公子的生辰八字说与贫道知道。”那冯思贤闻言,马上将冯诚的八字报出。 只见齐云拿起面前桌子上准备好的狼毫笔在一张一尺长的四方黄纸上笔走龙蛇的将冯诚的八字写了上去,接着齐云拿起那张黄纸,双手如同变戏法一般左右翻折,只片刻功夫一只活灵活现的纸鹤便被折了出来。齐云将纸鹤放回桌子上,又拿起桌子上的狼毫笔沾了一下朱砂,在纸鹤头上左右各点一下,颇有画龙点睛的意味。 对面一群捕快看着齐云的举动都是一头雾水,不是说今晚去围捕白莲教众的么,怎么大半夜的却在这里看一个道士折纸鹤呢? 齐云将那纸鹤点上眼睛之后,拿起纸鹤抛向空中,口中低声念了几句咒语。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让那四五十个捕快看傻了眼,只见那纸鹤在空中竟然上下摆动起了翅膀,就像鸟儿一样飞在离地一丈高的空中。 齐云冲着众人道:“大家跟着这纸鹤就能找到小公子的魂魄,然后咱们顺藤摸瓜,自然能将那白莲教的恶人一网打尽。” 夜色的掩护下,一群人悄悄的从县衙摸了出去,紧紧的跟着前面的纸鹤。 如此深夜,在那万家灯火齐灭的情况的,有一个农居内却是点着一豆油灯,十几个汉子围着一张桌子正在开怀畅饮。 这群人中居首的竟然是一个干枯瘦弱,须发花白的诡异老头。那群汉子显然对这个老头很是敬畏,人人都是一脸谄媚、恭谨之色。 “尊主神威盖世,法术高强,一出手就拘了冯思贤那崽子的魂魄,如今不怕那老狗不乖乖就范,听命与我白莲圣教!”说着便连连向那老头敬酒,其他众人也是连声恭维,频频举杯敬酒。 就在众人觥筹交错,喝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在这静谧的夜晚,这响声格外震耳。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让那酒兴正酣的众人都是一愣,手中的杯子也停了下来。“我出去看看。”一个人低声说到,说着从桌子下抽出一把短刀便猫着身摸了出去。 那人出门没走几步,便只见四五十个手执刀剑、火把,凶神恶煞般的捕快破门而入。这一下只吓的那人魂飞天外,转身就跑,那人三步并两步的跑回屋子惊骇道:“捕快!外面好多捕快!”屋内众人闻言也是大惊失色,一时不知所措。 这时一个刀疤脸,满脸凶悍的汉子狠声道:“一群狗捕快有什么可怕的,大家抄家伙并肩子砍了他们,再说有尊主在,你们怕什么?”说着一把掀翻桌子,抽出一把长刀,便往外走。那些余下的汉子们也都是刀刃上舔过血的凶顽之辈,现在被那刀疤脸一挑动,都是凶性大发,纷纷抄起藏起来的兵器一起就要冲出去。 那个被称为尊主的老头却是沙哑道:“且慢,我赐你们一术,以助你们杀尽那些狗头。”说着曲指一弹,十几道豆点大的红光准确的落在那些人的脖子之上。那些人只感觉脖子上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身体里一样。下一刻那些白莲教凶只感觉胸中充满一股凶戾的气息,双目变的血红,只想找人厮杀,好像只有鲜血才能浇灭他们心中那股莫名的火焰。 一群中了邪术的白莲教徒就好似丧失了理性的野兽一样,蜂拥着冲出了屋子。 却说韩捕头一马当先,领着众捕快直奔屋子而去,却见那伙白莲教众竟然手执刀剑的迎面而来,韩捕头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鬼头大刀便向跑的最向前的一人当头劈下。这一刀韩捕头可是全力以赴,若是劈实了,足可以将之连刀带人劈为两半! 诡异的一幕却发生了,那个并不是多么强壮的白莲教徒竟然硬生生的抗下了韩捕头势大力沉的一刀,虽然被震的口中流血,但还是疯狂的向韩捕头扑了上去,就像一个不要命的疯子一样! 韩捕头抬头看见那人充血的双目,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是白莲邪术!”韩捕头心中想法刚闪过,便听到数声惨叫传来,声音很是熟悉,显然是自己人发出来的。 那些捕快先前见屋内只冲出十几个人,便不由心中轻敌,暗想凭借己方人数上的优势,还有那位骁勇威猛的韩捕头对付这些白莲教徒易如反掌。 交手后,这些人却是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这群白莲教徒根本就不是人!他们好像就是一群不知伤痛,不知害怕的怪物一样,即使硬挨着自己身上受伤,也要将刀子砍到对手身上。 让这群捕快觉得更要命的是这群白莲教徒一个个竟然力气极大,好似蛮牛一样,一时间四五十个捕快竟然被十几个人打的连连后退。 看到这一幕的齐云眉头一挑,沉声道:“区区邪术何足挂齿。”说着就要动手破去那个什么白莲教尊主种在白莲教徒身上的法术。 第20章 激斗 冯思贤眼看众捕快们被白莲教徒们打的节节败退,只气的睚眦欲裂,抽出手中长剑就要亲自上阵,身边两个捕快拼死拉住不让。开玩笑,这刀剑无眼,万一挨上一下,他们如何向奉城百姓交代。 齐云看着那焦急的冯思贤,开口道:“冯县令莫要急躁,这群白莲教徒是中了邪术才会如此凶顽的,待贫道破了他的邪法。”说着,便要动手。 齐云动作还没做出,就见一个干枯瘦弱,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在远处冲着自己喊道:“兀那个道士,前番破了本尊主法术的可是你?”齐云朗声道:“不错,正是贫道,贫道不仅要破了你的邪术,还要将你绳之以法,以儆效尤!”那老头桀桀怪笑道:“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接招!”说着一仰手,一团黑气从袖子里飘出直奔齐云所在飘去。这老头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都不含糊,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那老头放出的黑气腥臭刺鼻,让人闻之欲呕,显然是歹毒的法术。 齐云身边就是冯思贤和几个普通捕快,齐云可不敢让这团黑气近前来,赶紧上前几步,也是扬起手来,袖子一卷,竟然将那团黑气收入袖中。只听齐云袖子中“噼噼啪啪”一阵细微的响动,然后齐云袖子一抖,一阵黑色粉末飘飘落下,若是有心之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哪里是什么毒气,而是一群小米粒大小的黑色虫子。 那老头见齐云轻易便破了他的招数,脸上不由凝重起来,沉声道:“再接本尊主一招。”说着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口诀方毕,那老头将口一张,一团幽碧诡异的火焰便向齐云烧了过去,齐云见这老头虽然一身邪气,但却本领不俗,当下也不敢疏忽,掐诀念咒,一团丙丁神火便迎了上去。两团火焰在空中两相碰撞,只听一声爆响,便化为点点火星,四散来来。 “杨悦,这个人倒是不好对付,我若与他在此斗法,恐伤及无辜,我现在将他引到一旁去,这些个中了邪邪术的白莲教徒就交给你了。”齐云快速向杨悦交代一句,便抽身上前主动向那老头冲去,手中桃木法剑直取其胸口。那老头见齐云攻来,嘿嘿怪笑几声,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哭丧棒来,迎向齐云。 两个老家伙加在一起都有一百多岁了,但是却是身形灵活,招数诡异,两个人挪转腾移,翻身跳跃,灵敏至极,活生生两个武林高手在过招。 杨悦看了眼齐云那边战况,见齐云和那老头势均力敌,便也放下心来,转身向那些还在苦苦支撑的捕快喊道:“我来助各位破这白莲邪术!”说着从身边一个捕快手里抢过一根水火棍,抽身上前。 杨悦身形极快,几个闪动便冲到了双方交手的最前面,那些捕快此时一个个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只有那个韩捕头还能勉强还手。杨悦看了眼众人情况,心中有数,抬手一棍,便向一个叫嚣着砍向自己的白莲教徒砸去。那白莲教徒虽得邪法相助,但那里是杨悦对手,杨悦这一棍便将那人握刀之臂打的骨断劲折。那人段了一臂,竟然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竟然拖着那断臂,用左手拾起刀子继续砍向杨悦。 那白莲教徒的举动让杨悦不由一皱眉,这些白莲教徒没有痛感,只知一味拼杀,哪怕打的手脚短折,也会用牙齿去咬人,跟僵尸没有什么两样,除非将其头颅砍下才能彻底将其治服。杨悦可以毫不留情的将这些人打的手脚短折,但是要让他亲手杀人,却是办不到。 “嘭”的一声,杨悦单手持棍将那人手中刀子磕开,右手并起食中二指在那人眉心一点,低喝一声:“太上道法,邪灵退避!”只见那人浑身一颤,口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血中还带着腥臭的气息。那人吐出一口血后,双眼中的血红慢慢褪去,接着突然发出凄厉的嚎叫声,抱着右臂在地上剧烈的打滚。杨悦一看有门,心中一喜。抡起棍子便向身边的其他白莲教徒打去,每打翻一个便用太上道法将其身上的邪术驱掉。 那些捕快一看杨悦如此神勇,一个个都壮起胆子,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以人数优势将那些白莲教徒分离围住,每打翻一个就招呼杨悦上前祛除邪术。 没多大功夫那些白莲教徒就都被除了身上邪术,打翻在地,然后便被捆了起来。但是还有一个刀疤脸在顽强抵抗。那刀疤脸身上虽然伤痕累累,血流如注,但还是举着手上的单刀奋力反抗,狰狞的面容上满是鲜血,就好像一个从地狱中跑出的魔鬼。 刀疤脸状若疯狂,没命的挥舞手中的刀子,打的七八个捕快愣是近不了身,就是那骁勇的韩捕头也是无可奈何,急得直跺脚,这他娘的哪见过这种打法,还不如让老子一挑十呢! 杨悦一看那凶悍疯狂的刀疤脸二话不说提便上。“你们都让开,我自己来对付他!”杨悦冲那几个捕快喊道。那几个捕快倒也不拖拉,扭头便跑向一边去了。那刀疤脸一看人跑了提刀便追,杨悦大喊一声,抡棍向那刀疤脸砸去。 刀疤脸本是转身去追那几个捕快,没有留心杨悦,那一棍被结结实实的砸到了后背上,只听“扑通”一声刀疤脸栽倒在地。杨悦刚要上前,那刀疤脸竟然暴跳而起,口中大口吐着鲜血,但还是疯狂的举刀向杨悦砍去。杨悦身形如同游鱼一般从刀疤脸刀下从容躲避。杨悦瞅准一个机会,长棍一扫,便将那刀疤脸放到在地。这次杨悦可是学乖了,不等那刀疤脸再起来,闪身上前,一指点在那刀疤脸的眉心“太上道法,邪灵退避!”一声大喝后那刀疤脸口吐一口黑血,脑袋一歪便昏了过去。 杨悦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向齐云看去,只见齐云和那个老头打的正欢呢,两个老家伙你来我往的打的不亦乐乎,明眼人却是一眼就能看出,两人之间的交手凶险万分。 第21章 五鬼 那干廋老头的哭丧棒显然也是一件阴邪的法器,每次舞动间都带着森森鬼气和啾啾鬼叫,那鬼叫之声邪异无比,直透人心灵。也亏的齐云道行高深,若换了一般的庸手,怕不是早遭了那老头的毒手。 那老头虽然和齐云激烈交手,不过还是关注着白莲教众那边的动静,此刻见自己一方的人都被放倒在地,心中暗道:“还是速战速决的好,不然待会那群捕快一拥而上,虽然不怕,但还是少不了一番麻烦。”心中这样想着,那老头的动作便有所改变了。 老头本来还不急不缓的哭丧棒突然快速舞动起来,舞动之间一团阴冷的气息直向齐云笼去。齐云手中桃木法剑一竖,只见一道毫光冲起,将那团阴冷气息冲的烟消云散。那怪老头竟然没有趁势攻击,而是翻身倒退,和齐云拉开了一段距离。 齐云见那老头转身,还以为他要逃跑,刚要去追,那老头却停住身子又转了过来。只见那老头手舞足蹈,口中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念些什么。齐云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脸上也变的更严肃了,因为他清楚的感受到那老头子身上凝结起了庞大的阴煞之气。 齐云手一扬,五道符纸便向那老头飞去。这五道符分别是“真武符”、“天师符”、“真火符”、“罡雷符”、“上清符”。这五道符可诛鬼、降妖、破煞、震邪,各有妙用,又是齐云早先精心绘制而成,威力自是不俗。 五道真符如同五柄飞刀一样向那老头钉去。就在这五道符箓离那老头只剩两尺距离之时,那老头身上“嘭”的爆射出一大蓬鬼气,将他包在其中。那五道真符撞到鬼气之上,只听一片炸响声响起,那鬼气被炸的散了开去。 鬼气散尽,那老头的身形完整的显现出来,只见那老头两眼闪射出惨绿的光芒,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那老头怪笑道:“臭道士,你且看看本尊主这道手段如何。”说着那老头将口张开,一道鬼影带着“桀桀”怪笑从中飞出,不光是嘴巴,双眼、鼻孔中都飞出一道鬼影。五道鬼影围绕在老头身边漂浮着,不时发出渗人的怪笑,更有那恶鬼闻到血腥气息咆哮连连,直欲飞出去饱餐一顿人肉、鲜血。 齐云看着那老头和他身边的五个厉鬼,不由眯起了眼睛,冷哼一声:“五鬼勾魂也不过如此。” 老头一声怪笑,催动五鬼向齐云扑去。五只恶鬼嗷嗷怪叫着伸出尖利的爪子直取齐云周身要害。 齐云看着那五只凶猛的恶鬼,探手入怀,好似要掏出什么东西一般,手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去,心中暗想:“这五鬼勾魂往日只是听说,今天得见本体不如试试这邪法有何厉害之处。” 想到此处齐云咬破左手食指在桃木法剑上画上几道血符,直取那五个厉鬼。五个恶鬼来势汹汹,但是对那画了血符的法剑极为忌惮,每每法剑斩去都是连连躲避。不过内中却是有一鬼较其他四鬼都为凶悍,刚躲过法剑就向上扑,正是五鬼中的凶鬼。 齐云一剑逼退那凶鬼,伸手取出一道“罡雷符”甩了过去。那“罡雷符”飞动之间隐带惊雷之声,威势十足。恶鬼好似也知那“罡雷符”的厉害,连忙从口中吐出一团森森鬼气,护在身前。那“罡雷符”撞到鬼气之上“啪”的一声巨响,便将鬼气炸的四分五裂,那恶鬼趁机逃走,和其他四鬼合在一处。 这“罡雷符”虽然不能重创五鬼,但是还是能对其造成不小的威胁。 齐云右手连挥将剩下的什么“罡雷符”、“天师符”、“真火符”一股脑的都向那五鬼扔了过去,一时之间雷声、火星、鬼叫连成一片。 那老头看着老神在在,从容不迫的齐云不由心头一阵火起“狗道士,胆敢小看本尊主的五鬼,看来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心中想着,手上法诀连变,不断催动五鬼。 那五鬼在老头的催动下摆脱齐云的攻击,合并在了一起,五只恶鬼合在一起嘶吼、怪叫,鬼气森森,但也颇有声势。老头单指一点,五鬼仿佛受到指令,瞪着碧绿鬼眼锁定齐云身形,猛的张开嘴巴,只听一阵凄厉、尖锐的鬼叫如潮水般涌出。这阵鬼叫只听得人心烦气燥,胸闷欲呕,好似魂魄都要离体出来一样。 齐云道行高深,自是不惧这般诡谲伎俩,法剑当胸,大喝一声:“三清真气!太上道法!诸邪退避!”只见一圈蒙蒙清光从齐云身上扩散开来。那清光与空气中无形的鬼音相触后,只激起一阵剧烈波动,那些涌向齐云的鬼音和清光同时消散。齐云是道法高深,不惧五鬼的鬼音,不过一旁的捕快却是没那么幸运了,在鬼音的攻击之下,一个个血涌上脸,双睛爆突,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杨悦见众捕快形势危急,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双手结印当胸,口中爆喝一声:“三清真气!太上道法!邪灵退避!”话毕,抬起左脚重重蹲在地上,一张清秀的脸涨的通红。一圈蒙蒙清光以杨悦为中心向四周飞速扩散,凡被清光解除的捕快,都只觉浑身一轻,好似从地狱又回到了天堂一样。 “你们快走,这里太危险!”杨悦憋足了力气,冲那群捕快吼道。这次的太上道法杨悦可是用尽了全身法术。那群捕快可是吃够了白莲教邪法的苦头,被杨悦一喝,三两一伙抬起地上的白莲教徒飞奔出了院子。 冯思贤在几个捕快的保护下,一边往外走,一边冲杨悦喊道:“杨道长不一起离开么?”杨悦摇头道:“冯县令先行一步,杨悦还要给师傅助阵。” 杨悦说完便向齐云和那怪老头交手之处跑去。那怪老头屡次三番的手段都被齐云破去,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双诡异的眼睛闪动着凶狠的光芒,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歹毒手段。 第22章 法印斗五鬼 齐云手舞法剑,在那五鬼的攻击之间显得游刃有余,好似闲庭信步一样,时不时还能抽冷子在那五鬼身上斩上一剑,虽然不能对五鬼造成重大创伤,但是也让中剑的五鬼痛叫连连。 杨悦看着齐云对付五只恶鬼显得轻松随意,心中也是不由一松,就闪在一旁静静观战,这五鬼的凶悍、歹毒杨悦自认难以抵挡,就算上去也是徒给齐云帮倒忙。 那个自称尊主的怪老头眼中凶光一闪,右手悄悄摸向后腰,偷偷摸摸的不知摸出一个什么东西,曲指一弹,便弹向齐云。一旁的杨悦却是将这一切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急忙冲齐云喊道:“师傅!背后!小心!”齐云虽然在跟五鬼纠缠,但还是时刻留心着那老头,此时又经杨悦提醒,福至心灵,侧身一闪,便将那老头弹出的东西躲了过去。 那老头弹出的东西被齐云躲过后,径直射到了院中的一棵枣树之上,“嘭”的一声,一大团幽绿鬼火在那枣树上剧烈燃烧,只一眨眼的功夫那棵水桶粗细的枣树就被熊熊鬼火吞噬掉了。 那怪老头见齐云躲过自己的暗算,不由恨的咬牙,将这满腔怒火都撒到了杨悦身上,举起手中哭丧棒就冲杨悦投掷过去。 那哭丧棒也是一件极为阴狠歹毒的法器,两尺长的棒身上缠满了白布条,在空中带起一串鬼气,伴着呜呜鬼叫向杨悦快速飞去,声势骇人。 这哭丧棒在齐云面前也只是一般,交手之间也是不多忌惮,但对于杨悦却是不敢小视,一个招呼不好,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杨悦从那哭丧棒的声势中也感受到此物非同小可,只是现在避无可避,只有拼死抵抗一法。当下杨悦凝起全身法力,只憋的额头上青筋毕露,口中飞快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手上也是飞快结印。只片刻功夫,杨悦就将“九字真言”诀完成,这恐怕是杨悦施展“九字真言”诀最快、最成功的一次了。 九字真言诀施展过后,杨悦掌印中放出一道碗口粗细的金光,直迎那怪老头的哭丧棒。那哭丧棒和金光相撞,发出一阵“噼啪”炸响,隐隐带着鬼啸之声,略一停顿竟然冲破金光,一下子向杨悦打了过去。那哭丧棒甫一近身,杨悦就仰面而倒,状况不明。 齐云见那怪老头出手偷袭杨悦是又气又急,现在又见杨悦生死不知,状况不明,胸中怒火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口中爆喝一声:“滚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向那些纠缠不休的五鬼打去。齐云打出的那东西放出璀璨金光,只打的五鬼连声惨叫,不敢上前。 齐云此刻什么也顾不上,快速跑向杨悦:“杨悦,你小子没死就吱一声!”齐云和杨悦师徒二人相依为命十几载,一个无妻无子,一个自出生就被遗弃,两人虽然名义上是师徒,但是相互之间的感情就如父子一般。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今天杨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齐云就敢将白莲教闹他一个底朝天,将那些白莲教的庵堂一个个砸个稀烂。 就在齐云焦急之刻,杨悦微弱的声音传来:“师傅,我没事,快干掉那老东西!”齐云闻言大喜,好似心中压着的一座大山突然被推掉了。齐云没好气的骂道:“臭小子敢害老子担心,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齐云转身看向那老头,冷哼一声:“你这五鬼也不过如此,且看贫道破了这邪术再将你绳之以法。”那老头闻言也是怒道:“莫要徒呈口舌之能,我们手底下见真章!”说着法指一掐,催动五鬼扑向齐云。 齐云看着那五鬼冷笑一声,便也催动先前放出之物迎了上去。齐云先前所用之物正是对付阴差豹尾时所用过的祖师印,这方铜印威力极大,便是豹尾那般地府阴差在铜印威胁之下也要俯首听命,何况这些个还不如豹尾的恶鬼。 那祖师铜印在空中放出灿灿金光,隐隐发出龙吟虎啸之声,声势非凡!果不其然,那五鬼一见铜印就好似耗子见了猫,惶恐万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四散奔逃,任是那老头如何催动也不管用。 齐云催动铜印追着五鬼满院子跑,别说被打个正着,就是被法印上的金光扫一下,那五鬼身上都会冒出道道青烟,痛的嗷嗷大叫。 那老头见自己五鬼被追的好似丧家犬一样,迟早要被齐云一一消灭,到时没了五鬼自己只怕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当下那老头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匕,向右手掌心一划,顿时血流如注。老头右手一挥,一片鲜血撒射出去,正落在那五个恶鬼身上。 五鬼吸收了那老头的血液,有如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咆哮连连,凶猛无比,浑然没有了方才狼狈逃窜的架势。那老头再次驱动五鬼,这次五鬼却是十分听话的在老头的驱动下飞快的躲过法印的攻击,聚集在了一起。 这五只鬼聚在一起排成一排,各自伸出鬼爪连在一起,然后,五只恶鬼张开大嘴,鼓起腮帮子死命喷出一片带着煞气的鬼火。这五只恶鬼喷出的鬼火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火焰涛涛,倒是让人不容小觑。 齐云看着那滔天鬼焰脸色也不由凝重起来,双手掐诀,口中喝道:“太上祖师赐我印,打鬼打妖,打魔神!”铜印之上放出近丈方圆的金光,向那滔天鬼火迎了上去。 那鬼火疯狂炙烤铜印放出的金光,铜印却是有如惊涛中的礁石一般,任他风吹浪打,自是岿然不动,只是那金光却也渐渐削薄了下去。 齐云和那老头都是拼尽了全身法力,此一役惊险万分,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两人丝毫不敢藏拙。 最后齐云暴喝一声,全身法力如同潮水般涌向铜印,那铜印得了齐云法力金光大作,携带起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一举将那涛涛鬼火冲散,向着五鬼就砸了过去。 那老头再想补救已来不及,只好全力驱动五鬼躲闪。五鬼到也厉害,当下舍弃鬼火抽身急飞,竟然都躲过了铜印的攻击。 那铜印“嘭”的砸到地上,只砸的尘土飞扬,连大地都颤了一颤。 齐云看向空中躲过一击的五鬼,眼中闪过一丝冷厉,鬼东西,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下一击就送你们投胎转世! 第23章 诛杀 齐云连连催动法印,直追的五鬼满院子跑,原本还凶恶万分的五鬼此刻却是被法印追的一个个抱头鼠蹿,只看的那老头子脸都绿了,胸中一股无名怒火熊熊燃起。 这老头在白莲教中也是数得上号的人物,白莲教中的教徒见了他,哪一个不是毕恭毕敬的,此刻却被齐云屡次破了法术,打的抬不起头来,心中如何不憋闷,如何不恼火? 那怪老头脸上阴晴不定,目光变换,心中不知想些什么,最后牙一咬,心一横,打定了主意:“此番定不与你善罢甘休,我阴九的名头可不是盖的!” 那白莲教阴九老头打定了主意,用那淌血的右手虚握成爪,向五只狼狈逃窜的恶鬼凌空一收。本来还在苦苦躲避法印攻击的五鬼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引力,身不由己的便向阴九飞了过去,竟然连齐云的法印也拦截不及。 阴九等那五鬼都到身前后,张嘴喷出一口精血,那口精血正浇在五鬼中最凶猛的一个恶鬼身上。那恶鬼得了阴九精血滋养,好似吃了十全大补丹一样,浑身冒起两尺多高的鬼气,一双鬼眼中竟然闪动出两团惨绿鬼火,一时间爆发出巨大的威势。那得了阴九精血的恶鬼伸出两只鬼爪,一左一右抓起五鬼中的其他两只,那另两只恶鬼被像小鸡一样提溜起来,一点也不反抗。 那只最凶猛的恶鬼接下来竟然将右手的恶鬼向口中送去,一张血口张的水盆般大,三两口就将那另一只恶鬼吞入腹中。那恶鬼吃了一只鬼后,兴奋的大吼一声,腋下凭空冒出两道鬼气,竟然又伸出两只鬼爪来!那恶鬼又将左手的鬼的三两口吞入腹中,腋下又长出一双鬼爪来。 那恶鬼如法炮制将剩下的最后两只恶鬼也吞入了腹中。此时那恶鬼却是变成了另一幅狰狞可怖的模样:十只鬼爪上下挥舞,就像蜘蛛一样,一张丑陋的脸上五个厉鬼的面容交换呈现,鬼叫连声。 阴九看着新形成的鬼怪,一张苍白的脸上浮上疯狂的神色:“混蛋!现在就让你知道五鬼勾魂的真正恐怖之处,去死吧!”那只长着十只鬼爪,像蜘蛛一样的恶鬼,在阴九的驱动下直扑齐云。 这次齐云也是认真了起来,这鬼东西光看那稀奇古怪的卖相就不是好对付的。齐云法诀一引,将法印收在身前,口中低喝道:“太上赐道法,三清化阴阳,祖师降法印,龙虎震天罡!”话音方毕,法印之上传出一阵龙吟虎啸之声,一龙一虎两个虚影从中飞出。 那法印中飞出的龙虎虚影乃是铜印的最高法门了,也是齐云的最大极限了,这一龙一虎,一刚一猛,正克世间阴邪冤煞之物,专治各种不服。 十爪恶鬼和龙虎虚影一触即战,好似天生的仇家一般。那恶鬼十只鬼爪带着深深鬼气往龙虎虚影上疯狂抓挠,那张不断变换的鬼脸也是张开满是獠牙的血口向龙虎虚影上死命啃咬。那龙虎虚影毕竟是道家正宗无上法术,怎会任那恶鬼呈威?那虎影高啸一声,一个猛虎下山就扑向恶鬼,一口便将那恶鬼的一条鬼爪咬了下来,在口中一搓便化为黑气飘散。 那恶鬼吃了一亏,挥动剩余九爪划出九道血影直取龙虎虚影。那虎影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四道,只劈的法影一颤,已然受创;龙影却是摆尾一扫带起一片金光,将那剩余的五道血影打的无影无踪。 虎影吃了恶鬼一亏,怎肯罢休,扭身便扑了过去,龙影也是飞身上前。那恶鬼也是着实凶悍,面对龙虎虚影的合攻竟然咆哮一声便迎了上去。一时之间,小小的一个院落里龙吟虎啸,鬼哭狼嚎之声响成一片,鬼气飘荡,龙虎法影纵横。一场大战把和个杨悦都看呆了。 阴九和齐云都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手段,惊讶之下都是全力以赴,这一场恶斗真真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又斗了片刻阴九着实是撑不住了,便想速战速决,一招定了胜负。行随心动,阴九法诀一变,连连施法,那伤痕累累的恶鬼在阴九的催动下竟然浑身燃起熊熊鬼火,身高拔起两丈来高,向着龙虎虚影没命死攻。齐云在那恶鬼变化之初便察觉到不妙,也是法诀连变,全力催动龙虎虚影。 那龙虎虚影合声一处化为一道惊天长虹,直像疯狂的恶鬼贯去。只听那恶鬼凄厉一声嚎叫,竟然被龙虎所化的长虹穿胸而过,全身上下燃起一层金色火焰。慢慢的,那恶鬼在惨叫声被金焰烧的灰飞烟灭。那长虹又分化为龙虎虚影。龙虎虚影在空中望天一啸,尽显无尽高傲无匹的霸气,随后化为点点金光随风飘散。 那阴九被破了勾魂五鬼,只觉心神一阵激荡,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阴九知道今天事不可为,怨恨的看了齐云一眼,转身向屋子内跑去。 齐云见那阴九转身逃跑快速追上前去。 阴九跑到屋内后直冲床头而去,在床头处掏出一个小罐子,转身就要跳窗逃跑。阴九知道今天自己载到家了,连最拿手的五鬼勾魂都被破了,今后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不过阴九还有一张底牌,那就是手中的罐子,那里装的是冯思贤的儿子冯诚的魂魄,到时只要以此为胁迫,相信那冯思贤投鼠忌器之下也只有乖乖妥协。 阴九刚到窗边,就只觉胸口一阵巨痛,好似被什么东西穿透了一样。阴九痛苦的转过头,看到的是齐云刚毅、果决的面容。 “我、我乃白莲圣教无生圣母座下,你敢杀我!”阴九凄厉的喊到。 齐云缓缓将刺进阴九胸口的桃木法剑抽出:“老道只拜三清,不识无生。” 阴九仰面倒下,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他不信自己就这样死在了齐云剑下…… 齐云弯身拿起阴九手里的罐子,大步走了出去。 齐云出屋后右手一指,一团丙丁神火便飞向那屋子,不一会熊熊火焰便将那屋子吞噬掉了,连带的还有阴九的尸体。 “没死就跟着走。”齐云一边走,一边向杨悦喊道。 第24章 还魂 昨夜的激战就这样过去,奉城的居民没有人知道昨夜战斗的凶险,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所有人都满心欢喜的开始新的一天。 奉城府衙却是一片紧张的氛围。府衙后院,冯思贤的卧室内此时七七八八的围了不少人,有齐云师徒,冯思贤夫妇,韩捕头,还有衙门的师爷以及几个随时等候吩咐的衙役。这群人的焦点都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冯诚。 “道长,是否可以开始了?”冯思贤小声的向齐云问道。齐云点了点头回道:“此间生人太多,阳气太旺,待会对小公子魂魄不利,各位若是无事,还请在外面等候”那些个人本来还想看看齐云施法还魂的本事,此时听齐云一说,一个个只好走出门去。 待那几人出去后,齐云从怀中掏出那个装着冯诚魂魄的罐子,左手拖起,右手掀起罐子上的盖子。那盖子方一起来,一股冷气霎时弥漫整个房间。齐云口中低声念道:“三魂并七魄,本是一元生,阳寿既未尽,魂魄何离体,三清太上令,速速归本体。”生魂若是无故离体,在人间飘荡的久了,就会受人间阳气影响,若是那些机灵的知道躲藏阳间阳气的倒还好点,若是那些懵懂无知的不知躲避阳间真气,天长日久魂魄受阳气侵入便会虚弱不堪,即使日后归体,也会留下隐患。 冯诚的魂魄虽说一直封存在那罐子之中,但是谁知受没受阳气危害,齐云所念道诀有助冯诚魂魄更为凝实,不至于出了罐子后受阳气危害,还使的冯诚魂魄更为顺利的归体。 齐云道诀过后,罐子中悠悠荡荡的飘出一个魂魄,待那魂魄完全出来后,正是冯诚的魂魄。冯思贤夫妇二人见了那魂魄是又惊又喜,若不是怕扰了齐云做法,真恨不得唤上两声。这两天冯诚昏迷不醒可真真是把两人急的茶饭不思,彻夜难眠,冯思贤亲自上阵围剿白莲教徒,冯夫人更是以泪洗面。 那小冯诚的魂魄飘在空中茫然的看着四周,双眼之中尽是空洞无神,没有一点齐云初见之时的聪明伶俐之感。 齐云看着那冯诚的魂魄,双眉不由一皱,似是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冯诚,你躯体今已在此何不速速归魂?”齐云向那飘荡着的冯诚魂魄朗声道。那冯诚的魂魄听到齐云的声音只是茫然转头四顾,没有一点动作。齐云手掐法印向冯诚魂魄一点,那冯诚的魂魄这才飘飘悠悠的向床上的身体浮去。齐云法诀一停,那冯诚的魂魄便又停在了离身体一尺远的地方。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齐云长叹一口气,心中暗暗叫苦。冯思贤似是看出什么不妥之处,小心谨慎的问道:“道长,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齐云摇头苦笑一声:“此事只怕有些棘手了。”冯思贤闻言心中一颤,声音都变的颤抖起来:“道、道长,您、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诚儿……”冯思贤的语音都已哽咽起来。那冯夫人更是泪眼涟漪,悲痛欲绝。 齐云仰天一叹:“尽人事,听天命吧!”声音中竟然充满无奈。就连杨悦也没见过师傅有如此无奈之时,看来此事确实是棘手啊! 寻常之人魂魄离体,只要能将魂魄寻回,肉身不毁,那魂魄自会自主回到体内;哪怕是被强迫勾离躯体的魂魄,只要不被人禁锢起来,也会对身体生出感应,自动寻回体内。只有一种情况的魂魄不会自动回体,那就是魂魄受损,灵识不全的魂魄。魂魄受损之后,就会迷茫无知,浑浑噩噩,只会任人驱使,好似傀儡一般。 明显这冯诚的魂魄已然受到损伤,躯体近在咫尺也不知回魂。 “杨悦准备东西”齐云吩咐道“无根水,墙头土,五阴牲畜。” 这无根水就是井水,墙头土顾名思义就是墙头上的浮土,至于五阴牲畜指的是五种通体黑色的牲畜,一般是猪、牛、羊、鸡、犬五种牲畜。 这无根水和墙头土好找,这五阴牲畜却是让杨悦伤透了脑筋,领着一群衙役把整个奉城寻的鸡飞狗跳好不容易才找到五种通体黑色不带杂色的牲畜。 金乌西斜,玉兔渐起。县衙后院摆着一个大大的供桌,上面正是五阴牲畜,旁边一个海碗中满满乘着一碗水,一个小碟子中装着一层虚土。齐云肃然立在供桌前,罕见的竟然穿了一声道袍,不再是那般云游打扮。只有杨悦知道齐云穿上道袍乃是要用看家本领了。 齐云探手握起桌子上的毛笔,在一张黄纸上龙飞凤舞的书写起来。待的书写完毕,齐云单手揭起那满是符文的黄纸,在半空抖,只见那黄纸无火自燃,灰白的纸灰飘飘荡荡的飞向空中。 “阳间齐云,拜上判君,祭品五阴,恭请现身!”齐云恭声念道,手上点上三根高香,弯身下拜。 这齐云供拜过后,现场仍是一片平静,不见丝毫动静,众人只好耐心等待,不敢丝毫轻举妄动。 就在众人等的不耐烦时,凭空刮起一阵阴风,只吹的在场众人浑身一颤,随后一道虚无缥缈,又带着冰冷的声音响起:“阳间道人,何事相扰本判?”齐云听到那声音十分恭敬的道:“今阳间冯诚遭五鬼勾魂,只因五鬼凶厉,冯诚魂魄受损,不得归体,烦请判官略施法手,寻回冯诚受损的残魂。” 齐云话音方落,那道阴冷的声音便响起:“可笑,可笑,这等芝麻般的小事也来烦扰本判,本判既来,就助你一助。”声音中竟带有笑意,似笑话齐云无能。 那判官声音方落,一阵阴风刮起,一缕惨魂飘飘荡荡从空中落下,看那惨魂模样,竟然正是冯诚模样。齐云见那冯诚残魂,连忙抓起供桌上的海碗,将那碗中井水全部泼了过去。接着齐云又拿起碟子,将其中的墙头土绕着冯诚的身体倒了一圈。 一切就绪,齐云又取出那装着冯诚魂魄的罐子,将冯诚的魂魄从中放出。齐云法指一引,那冯诚的一缕残魂便和那罐子中出来的魂魄融为一体。这魂魄融为一体后,便似产生了神实一般,径直向冯诚的身体而去,“呼”的一下便融入了进入。 齐云手捻银须,从冯思贤夫妇道:“此事成矣,天亮之前,小公子必然苏醒。”说话间齐云好似想起什么,赶忙回身:“多赖判官相助,齐云铭感五内,日后自当多多拜谢。” 话语说完,却不见回音,齐云正自纳闷,忽然看到那供台上的五阴牲畜竟然都不见了,不由笑道:“也是一个馋嘴的家伙。” 第25章 第二十五跟踪 “道长,行程何必如此匆匆,不如再在鄙县小住两日,也好让我奉城百姓报答道长除了白莲妖人的恩德。”奉城城门处,冯思贤对着齐云好言挽留。王全、许元二人也是连声附和。 齐云笑着冲送行的众人一拱手:“各位好意齐云心领了,只是此番在贵县逗留时间着实不短,我师徒二人还是早日上路,多云游些地方好的。” 王全摆手道:“道长何必如此辛苦云游四方,不如王某出钱,在这奉城县内与道长寻一处宝地,筑起一所道观,从此道长在此讲经授徒,岂不妙哉?若是我奉城再有事端,道长也好照应一二!”那许元闻言也是连忙附和道:“我许元也与道长出资,筑起一所大大的道观!”齐云听了二人的话不由笑道:“二位好意,齐云实实是消受不起,齐云本是云游自在贯了的野人,真要是坐观授徒,可是行不来的。”齐云话头又是一转:“齐云如今解了奉城几件难事,由此可见他处亦会有邪祟作怪,老道趁着还能走的动,不如多收几个为害的鬼怪,还众生一方宁静。” 众人闻听齐云言语,俱是摇头惋惜,又为齐云的心系苍生所折服。 齐云和众人一一道别后,便要招呼杨悦上路。这时王全和许元二人的夫人却偷偷拉住杨悦,从袖子里取出老大几块金子,就要往杨悦的包袱里塞。杨悦见状慌忙闪到一旁:“二位夫人,这可万万使不得,要是被师傅知道,定会责备我的。”那王夫人道:“你师徒二人救我儿性命,区区几块俗物,自然是难报二位大恩,但却也是我们一片心意,还望小道长万勿推辞。”许夫人也附和道:“你师徒二人一路风餐露宿自是极为辛苦的,不妨用这些金子多多改善生活,小道长身子结实,但是齐云道长却是上了年纪,自然是要吃住的好一些的,还有这一路之上吃穿用度哪一处不用花钱?所以这些钱财小道长你还是快快收下。” 杨悦被这两个夫人一番劝说,不由犹豫起来。这两个妇人也自是精明过人之辈,见杨悦犹豫,不由分说,便将金子塞到杨悦的包袱里去。 “杨悦,走了!”那边齐云已是高声呼喊起来。杨悦连忙回应,和王、许两位夫人拱手道别,便上前去赶齐云。 这边齐云、杨悦二人已经走出老远,那厢送别的奉城众人还是不忍离去,远远的望着二人的渐行渐远的背影…… 齐云和杨悦二人自顾赶路,倒是没有太多话语,突然齐云冷不丁来了句:“那王、许二位夫人送了你多少钱财啊?”杨悦自作主张受了他人钱财,心中本就忐忑,又听齐云这话,不由大惊,支支吾吾的说道:“也、也没多少,是她、她们硬要塞给我的。”齐云微微一笑:“看把你吓的,我又没有责怪你。”杨悦闻言诧异的看向齐云。齐云神秘一笑:“我辈中人降妖除魔,自是分内之事,但这衣食住行却是免不了用钱的,既有人将钱财送入囊中,如何不用?” 杨悦看着发笑的齐云,总感觉有那么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没想到这一向刚直的齐云也有如此老奸巨滑的一面。 杨悦心中的不安解除后,话也就多了起来:“师傅,真是没想到,这小小的奉城竟然有如此多事端,先是白僵做怪,后来又有狐妖寻仇,接着是王府王人杰一体双魂,最后竟然又出现了白莲教,啧啧,这一个多月真是大开了眼界了。”齐云问道:“那你觉的这些事中哪件最为凶险?” 师傅的发问倒是让杨悦侧头思考了一下:“白莲教之人最为凶恶歹毒,以妖法胁迫百姓入教此是其一,又以邪术暗算冯县令此是其二,用五鬼之术勾冯诚的魂魄此是其三,那阴九为反抗捕快围剿,竟然不顾教徒生死施以邪术此是其四。”杨悦说到这心有余悸:“这白莲教的的凶恶比之前几件事加在一起都要凶险。” 齐云面色严肃的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白莲教的凶恶歹毒远在那些精怪鬼魂之上,不过如这白莲教一般的教派世间可是不止三五个而已,并且有些教派就是连白莲教都不愿意触其霉头,所以杨悦你要记住,以后行走江湖,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 杨悦十分认真的点头称是,这已经是第二次从齐云口中听说人心险恶了。 “师傅,不如你就给我讲一讲白莲教这些邪教的事情,以后我若是单独碰到那些邪教中人,也好有些准备。”不知为何,这杨悦对齐云口中凶恶歹毒的那些邪教起了兴趣。 齐云想了想觉得也是时候给杨悦多介绍一些江湖上的事,毕竟以后杨悦还是要一个人面对这世间的种种。 齐云正要开口,突然察觉到后方的草丛中一阵晃动,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样。齐云向杨悦使了一个眼色,杨悦倒也机敏,反手握住后腰的匕首转身喝道:“何人鬼鬼祟祟跟踪我师徒二人,识相的速速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将那匕首在手中晃了两晃,慢慢向那处草丛走去。 杨悦心中也是纳闷,到底是什么人跟踪我跟师傅,难道是碰到了劫道的?还是那王、许两个夫人往自己包袱里塞金子时被心怀不轨的人看到了,一路跟踪,想要盗取自己包裹里的金子? 就在杨悦快要走到那处草丛时,那草丛中突然蹿出一人。杨悦还以为那人要对自己动手,手中匕首都已摆开了架势,随时准备招呼。谁知那人蹿出之后竟然跪倒在地,口中高喊:“道长慈悲,救我一县性命!” 杨悦闻听却是一拍额头,心中苦笑,但凡听到道长慈悲这四个字就是麻烦来了,从赵村的白僵到奉城的白莲教,都是这“道长慈悲”四个字引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这次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第26章 平鬼事 齐云看地上跪着的那人时,一身灰布衣服,头戴四方巾,打扮的倒是挺简朴,只是低着头看不清面目。 “你先站起身来,有话好好说。”齐云到没有去搀扶地上那人,谁知道这人是善是恶,万一是故意跪倒在地等候齐云搀扶时暗下毒手呢。 那人听了齐云的话,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齐云看那人时三十四五年纪,长的倒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看起来也不像什么为非作歹之人,并且那人身板也并非强壮,只杨悦一人也可轻松治服,所以齐云和杨悦到是也放宽了心。只是杨悦手中的匕首可没有收回,毕竟这家伙一路跟踪齐云师徒二人,杨悦可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歹人,万一是什么白莲教的教众呢? “我来问你,你姓甚名谁,你为何跟踪我师徒二人?”齐云向那人问道。那人听了齐云的话恭恭敬敬的回道:“回道长,小人叫赵四,小人可是没有跟踪道长。”“你还敢说没有跟踪,那你为什么鬼鬼祟祟的躲在草丛中跟着我们?”杨悦冲那人大声道。那赵四见杨悦话语严厉,不由一缩脖子,嘀咕道:“小的尾随二位道长实无歹意,真的是有要紧急事求二位道长救命啊!” 齐云看那赵四老实巴交,也不像什么坏人,又听那赵四口口声声说来求自己师徒二人救命,不由问道:“你且说说你有何事求我。” 赵四闻听齐云问话,不由激动起来:“道长容秉,此事可是涉及我平原数万百姓性命,道长若不援手,我平原县将化为鬼域一片!”齐云和杨悦听赵四这话,大吃一惊,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以危及一县数万人的性命?难道出现了什么叛军、土匪不成?那也不对啊,如果是有人造反也该报官啊,我老道可是只管捉鬼不管打仗的。 齐云索性也不瞎想,开口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你且原原本本、清清楚楚的与我道来!”赵四连声道:“是、是。” 原来这赵四乃是河南省边陲平原县的百姓,这平原县地处河南、山东交汇之处,土地较为贫瘠,人口稀少,辖内百姓虽然都不富裕,倒也衣食无忧。 数月前平原县几个村子的村民在地头的河水中发现漂来一具棺材,一群村民心底良善,便将这棺材和其中尸骨寻了处僻静之所掩埋起来。 一群村民本是善举,不想却是惹出了祸端。这棺材埋后没几天,几个村民去田里耕作时从旁经过,发现那埋棺材的地方竟然躺着一个人。那几个村民走近一看,原来是自己村子的人,于是赶紧将他叫醒,问他为何半夜不回家睡在这埋死人的地方。那人迷迷糊糊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一副少气无力的样子。几人也没放在心上,只当那人半夜醉酒胡乱摸到此处的。 后来却是每天都会有男子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躺在那埋棺材之处,并且浑身虚浮无力,神智模糊,好似大病一场一样。这时几个村的村民才知道大事不好,那个棺材里装的一定是个恶鬼!于是几个村子便商议将那棺材掏出来,一把火烧掉,省的闹出人命来。几个村子里的一群人气势汹汹的的前往那埋棺材的地方想要挖棺材,可是众人到了地方后却是在原地团团绕圈子,愣是找不到地方!众人这才明白是那棺材中的恶鬼使的鬼打墙。 几个村子的村民没办法只好联名将这事告到县令那里去了。这县令也是没办法啊,你让我抓个强盗,判个案子马马虎虎,让我抓鬼?我哪有那本事啊!平原县令也是直挠头。平原县的师爷却是脑子灵活,给县令出了主意,大人咱们不会抓那恶鬼,可是有人会啊,您看那些道士、僧人们一个个吹嘘自己法术无边,星宿转世,您让他们去啊。 县令听了师爷的话拍案叫好,立刻起草告示,但凡能除恶鬼之患的赏银三百两。别说,这重赏之下还就真有不怕死的,不到两天就有八个道士、僧人自告奋勇前去抓鬼。结果……那个惨呦,八个人只活着回来一个,还不是完整的回来的,左半边脸都没了! 这下子平原县令也是着了急了,先不说这恶鬼不恶鬼的,单说这七条人命就够他头疼的。无奈之下平原县令赶紧向上级请示,可是这上级的回复却是让平原县令欲哭无泪:妖言惑众! 那恶鬼照常是每天晚上迷惑男子,吸食阳气,一时间平原县辖下的村民人心惶惶,甚至不少人已经开始向远处逃离。万一这恶鬼那天凶性大发,这些近在咫尺的村民们岂不是要命丧鬼吻? 恶鬼为祸,村民逃遁,上级又不管,这让平原县令是一个脑袋两个大,整日愁眉苦脸的。那先前出主意的师爷又给平原县令出了主意:十里外柳树坡,有一个小道观,观内有一老三小四个道士,这老道士听说是个有真本事的高人,不如将他请来降伏这恶鬼。 平原县令无奈之下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领着一群人便奔了柳树坡而去。那柳树坡的老道到也好说话,一听说有恶鬼为害乡里,二话不说便带了几个小弟子前去抓鬼。 这柳树坡的老道到也真有些本事,领着几个弟子和那恶鬼一场恶斗。结果却是令人有些惋惜,那老道不敌恶鬼,最后被几个弟子抬回道观,没过当天晚上就吐血身亡。 令平原县居民高兴的是那恶鬼和老道交手后竟然小半个月不曾出来作祟,不知是被老道除了,还是逃到其他地方去了。可惜平原县居民的兴奋没有持续多久,半月后,柳树坡道观内老道的三个弟子俱被杀死,全身没有一滴血液。有人说这是那恶鬼在报复老道损了他的道行。 从此以后那恶鬼更加肆无忌惮,往往一夜之间竟然吸食十几人的精气。那些被吸食精气之人虽不至于丧命,但一个个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平原县的居民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三两结群,拖家带口的争先逃离。如果再没人治服那恶鬼,整个平原县将会沦为一座空城。 这赵四就是从平原跑到奉城的,恰巧见识了齐云在冯城的种种,于是便将齐云当成了救星,这才一路跟随想要恳求齐云去平原抓鬼。 第27章 取路平 赵四的话让齐云和杨悦面面相觑,一脸惊骇。他师徒二人也是降妖抓鬼多年,妖魔鬼怪自然是见得多了,但往常见的最厉害的也就是危害一村一镇的角色,像赵四口中所说可以将一个平原县搅的鸡犬不宁的狠角色倒还真没见过。 要知道现在可是孝宗当政,弘治中兴,整个大明朝国富民强,四海升平,道教昌盛,佛教繁荣,就算是有那妖祟作怪,往往还没有掀起什么大浪,就被佛门或道教中人剿灭了。现在可是不比太祖当年南征北战、成祖靖难之役之时。那两个时期大战频发,残尸遍野,众多凶煞恶鬼都从中滋生,更有那用人生魂和尸体练法的邪教之人更是如鱼得水,危害四方。莫说祸害一个县城,往往众多邪教之人联手做恶,数万生灵都要命丧邪法之下。 战乱年代,那种事自然是无法避免,不过太祖、成祖坐稳江山之后广寻天下能人异士,配合大明铁骑万里剿杀那些为恶做乱之辈,经过数十年的追杀、打击,那些鬼怪妖魔、邪教恶人要么逃亡深山大林,要么隐匿市井村镇,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世人面前。赵四所说的平原县恶鬼实在是让齐云匪夷所思,是真的有那不世恶鬼出世,还是这赵四夸大其词? “赵四你可见过那恶鬼长什么模样?”杨悦在一旁突然问道。“哎呦,我的小道长,我哪里知道那恶鬼长什么样子!见过的可是都死了!打死我也不敢去偷看那恶鬼长什么样子!”赵四哆哆嗦嗦的道,一脸的心有余悸。杨悦见赵四那副窝囊样子,不由嘲讽道:“胆小鬼,就你这样子还是堂堂七尺男儿。”赵四也不回腔,就缩着脖子站在一旁。 那边齐云好似想起来什么:“赵四,你说柳树坡那位道长和那个恶鬼一番大战,你可知道那位道长叫什么名字?”赵四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道:“好像是叫什么东林,我听县令和师爷他们是这么称呼的。”“什么!”齐云大喊一声:“你说那位道长叫东林?”赵四也不知道齐云为何如此反常,只是点了点头。齐云急切的问道:“那位东林道长是不是没有左眼,右颊之上还有一道疤痕?”赵四道:“好像是像道长您说的那样,不过当时我离东林道长太远也没看清楚。” 齐云突然像泄了气一样,喃喃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为何是他、为何是他……”杨悦看着齐云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问道:“师傅,你怎么了?莫非你认识那位东林道长?”齐云听了杨悦的呼唤,这才回过神来,长叹一口气:“认识,怎么不认识呢?二十年前我和一只游僵斗法,就在我支撑不住,快要命丧游僵之手时,多亏了东林道兄路过,仗义相助,为师这才得以保存性命,可惜东林道兄却为了救我而失去一目。”说到这里齐云不胜感慨,好似往事历历在目:“经过当年之事,我二人各奔东西,算算已有二十年不见,但是东林道兄的大恩,为师却是时刻不敢忘怀,没想到今日闻此噩耗……”齐云说到最后竟是声带哽咽,满脸悲痛。 杨悦看着悲痛难言的齐云,有心宽慰师傅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默立在那里。 过了一会,齐云收起心中的悲痛,向杨悦道:“如今恶鬼为祸平原,东林道兄又残遭杀害,为师不论是为了平原数万百姓还是为了给东林道兄报仇,都应该前往平原,与那恶鬼分个死活!只是此行不同以往,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悦儿你……”齐云话未说完,杨悦便打断道:“师傅休要再说,徒儿自知师傅是什么意思,师傅是怕徒儿本领低微,到时命丧鬼吻,想要弟子现在临阵脱逃对吧?徒儿自幼无父无母,幸赖师傅收养,才得以活下性命,师傅又传我本事,教我做人,如此大恩大德,徒儿无以为报,如今师傅要孤身去斗恶鬼,徒儿怎能苟且偷生,莫说丧了性命,就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徒儿也要和师傅前去!”杨悦说的坚定无比,充满了视死如归的气势。 齐云看着坚定的杨悦,心中思绪万千,杨悦自他收养,两人已经相依为伴十七年,只是这次前往平原生死未卜,齐云是真不愿意杨悦跟着冒险。 看着迟疑不决的齐云,杨悦急的开口恳求道:“师傅……”话未说完便被齐云打断。齐云长叹一口气:“也罢,如今你我师徒就共赴平原,生死俱安天命!”杨悦闻言,心中大喜。 齐云向赵四道:“赵四,这里离你平原县有多远路程?”赵四回道:“脚程快的话也要五六天时间。”齐云点头道:“如此你可在前面领路,我们一同赶赴平原,会一会那恶鬼!”此时的赵四却是面有迟疑的问道:“道、道长可有把握铲除那恶鬼?”齐云摇摇头:“没有,最不济,也就是一死而已。” 赵四听了齐云的话竟然面露难色,好似有什么话要说,又不敢说。 “赵四,你怎么不说话了?”齐云问道。赵四咬牙道:“既然道长没有把握除那恶鬼,我们不如就不要回平原了,就算回去,也是白白送了性命!”“什么?”杨悦闻言大怒:“赵四!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师徒二人都不怕死,你竟然熊了,你要是怕死,就滚,把去平原的路线告诉我们,我们自己去!”齐云也是一脸阴沉的看着赵四。 赵四也是自觉心虚,低着头小声道:“从此一路向西,自可抵达平原。”齐云道:“杨悦,我们走。”说着大步向前走去。 杨悦从赵四跟前路过,恨声道:“孬种!”骂过,便向齐云追去。 赵四呆立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齐云师徒二人,心中就好像有刀子在扎一样。终于,赵四咬牙,跺脚,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向齐云师徒二人追去:“道长!等等我!” 第28章 佛悲庙八部龙众符 金乌西斜,红霞满天,看看天色已近黄昏,齐云、杨悦,和赵四一路马不停蹄,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只一心想早日赶到平原县。 “赵四,这再往前可有村镇能够歇脚?”齐云看看天色快要黑了,向赵四问道。赵四抹了把汗:“道长,要想找到村子休息,还要再往前赶三十里路才行。”齐云道:“三十里?呵呵,看来我们今天是要露宿荒野了。” 三十里路,或许齐云和杨悦全力赶路,一个时辰左右可以赶到,可是这赵四就不可能了,总不能他师徒二人赶至村子,将赵四一人丢在这荒郊野岭吧? 赵四听齐云说要露宿在野地,凑上前去,笑道:“道长,我们不用在这荒郊野地的露宿,虽说村子在远处,但是一里开外有一个佛庙,如果我们脚程快点,天黑之前就能赶到。” 齐云道:“你怎么不早说,走,我们快点走,天黑前赶到那庙里。” 三人甩开双腿,直往前赶去。 走了没多大功夫,果然见路边有一座小庙。小庙不大,院墙是用土胚堆就,庙顶上面铺着茅草,看上去甚至还有些破旧。 三人走到庙门前,只见庙门上悬着一块破旧的牌匾,上边写着“佛悲庙”三个字,字迹虽然已经看不出多少颜色,但是字体却是透漏出一股庄严的气势。 齐云上前轻轻拍打庙门:“请问庙里有人么?”齐云一连拍了三次,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这才退到一旁,等候里面的人开门。只听“吱呦”一声,庙门打开,从门里走出一个十一二岁,肤色黝黑的的小和尚。 那小和尚向三个人合掌道:“不知三位施主来我们庙里有什么事?”齐云上前还了一礼,笑道:“小师傅,我们三人赶路至此,找不到投宿的地方,不知小师傅能不能收留一夜?”那小和尚歪着头想了想:“这事我要去请问师傅才行。”齐云笑道:“那就有劳小师傅了。”那小和尚说了句你们等一下,就往里面跑去。 没多大一会,那小和尚又跑了出来,冲着齐云道:“施主,我师傅请你们进来。”这小家伙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齐云和杨悦一身道士打扮。 齐云三人步入庙里,跟着小和尚进入正堂。只见正堂塑着一尊菩萨像,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正在诵经。那老和尚听到脚步声,停了念经,睁眼看向齐云三人,双手合掌道:“不知道兄远来,老衲双腿不便,不能出门迎接,还望道兄海涵。”齐云连忙还礼道:“冒昧打扰,还望大师恕罪。”老和尚笑道:“好说,好说,老衲静明,不知道兄如何称呼?”齐云道:“贫道齐云。”静明和尚笑道:“齐云道兄想来还没有吃过晚饭吧,不如就在小庙用顿素斋吧。”齐云道:“如此就叨扰了。” 没多大一会,两个小和尚将斋饭端了上来。这斋饭倒也简单,两盘馒头,两盘青菜,一盘豆腐。那静明果真是双腿不能行路,吃饭之时是由两个小和尚推着一辆四轮车将他推到桌子旁的。 六个人坐到一桌倒也显的很是热闹,杨悦比那两个小和尚也大不了几岁,此时同龄人在一起,话也不由多了起来。静明对齐云三人道:“小庙贫寒,只有些许粗茶淡饭,还请几位将就一下。”齐云道:“行路之人,不讲究这许多,还要多谢大师招待。”几人客气几句便开动,没一会便将饭菜吃的一空。 用过晚饭,两个小和尚自去收拾,赵四赶路劳累也去歇了,只留齐云、杨悦师徒二人和静明在佛堂闲谈。 “道兄和令徒面带风尘之色,不知何故如此匆匆?”静明向齐云问道。齐云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悠悠一叹:“大师可知平原县近来出了个恶鬼,危害无辜,祸乱生灵,将好好一个平原县,数万百姓搅扰的流离失所么?”静明一双白眉紧皱:“此时老衲也有听闻,只恨双腿拖累,不然老衲也定要去会一会那孽障。”言语中颇多愤慨和无奈,静明话头一转:“莫非道兄此行……”齐云道:“不错,贫道此行正是前往平原,除了那恶畜!” 静明沉吟道:“道兄有几层把握?”齐云摇头苦笑:“实不相瞒只有四层把握,或许连四层把握都没有。”静明惊讶道:“那道兄你还要往那平原去?”齐云道:“若是换成大师您呢,您可会袖手旁观?”静明一愣,随后笑道:“好、好,道兄不愧三清弟子,心系苍生,老衲佩服,佩服!” “烦请小道长将老衲的木鱼拿来。”静明突然向杨悦道。杨悦转身将静明的木鱼取来,交给静明。静明接过木鱼,放在膝上轻轻敲打起来,同时闭上双眼,口中轻声颂起佛经来。 齐云和杨悦不明所以,只好静静在一旁听静明颂经。静明的经声和木鱼的敲打声好似有着极大的感染力,透漏着一股庄严、肃穆。 过了一会,静明停了诵经,睁开了双眼,将左手放在了木鱼之上,然后在齐云和杨悦惊讶的目光中用右手的木捶狠狠的砸向左手。“大师!”齐云忍不住叫出声。静明摇头示意无妨,然后从身上的僧衣上撕了一块下来,用那染血的左手在上面书写起来。 静明书写已毕,口喧一声佛号,将那块僧衣递给齐云:“这道‘八部龙众符’今交于道兄,到时道兄铲除平原恶鬼时也可助一臂之力。”齐云双手接过符箓:“大师高义,齐云在这里替平原百姓谢过大师。”说着便是深施一礼。 静明笑笑也不言语,将左手腕上的一串念珠摘下,递向杨悦:“你师傅情愿以身除魔,已是极为让人敬佩,不过你小小年纪竟然也有如此胆色更是难得,这串念珠如今送给你,到时也可对你有些帮助。”杨悦连忙推脱道:“大师,这万万使不得!”静明微微一笑,抬手将念珠抛向杨悦,杨悦赶忙接住,向齐云无奈道:“师傅,你看这……”齐云道:“既是大师相送,你就收下吧。”杨悦恭恭敬敬的向静明道:“多谢大师!” 月光静静照着小小的佛悲庙,照着佛堂里的菩萨像什么还有静明、齐云、杨悦三人。 第29章 抵达平准备 翌日一早,齐云三人便和静明告别上路,一路无事,又行三日便接近平原地界。 “道长,我们今天下午就可以抵达平原,我们是先去那埋恶鬼的地方还是先去平原县城?”乘着休息的功夫赵四问齐云。齐云想了想道:“我们先去县城找你们县令,这只鬼不好对付,需要你们县令帮忙准备一些东西,对了,你们县令姓甚名谁?”赵四道:“我们县令姓程,单名一个文字。”齐云点点头,记了下来。 三人休息已毕,便上路去了,在那太阳将落未落之时及时赶到了平原县城里。 “赵四,县衙在哪里?我们得找你们程县令。”面对齐云的发问,赵四道:“道长,您跟我来就行了。”齐云师徒二人跟着赵四七拐八绕的便来到平原县衙的后门处。“道长,现在县令肯定已经退堂了,我们应该来这后衙找他。”赵四解释道。 齐云点点头:“拍门叫人。”杨悦走上前去“啪、啪、啪”拍了起来。没一会,里面传来脚步声,还伴随着不满的声音:“谁啊?正吃饭呢,敲什么门!”话音落后只听“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五十来岁,仆人打扮的老者。 “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那老者面带不满的问道。齐云上前拱手道:“贫道齐云,乃为贵县恶鬼做祟之事前来。”那老者闻言大惊:“你、你说什么?你是来抓鬼的?”齐云道:“正是。”那老者连忙道:“道长快快请进!”说着便将三人让进院子,领着便找程文去了。 这程文用过晚饭,一个人正在屋子里发愁呢。平原县恶鬼为害,平原辖下的百姓争先逃窜,他能不愁么? 忽然成文听到外面传来老仆人的喊声:“老爷!老爷!好消息!好消息!”程文一皱眉心说,本老爷都快愁死了,哪还有什么好消息。这样想着,走出房门。 程文走出门后,见自家仆人领着三个陌生人,不由问道:“老李,这几个是……”那老李走上前去:“老爷这几位是来咱平原县抓鬼的!”程文失声道:“什么?”齐云上前两步:“贫道齐云,听闻贵县为恶鬼危害,特来除恶。”那程文小心谨慎的向四面打探一番,然后赶忙将齐云三人请进房间,将房门紧紧关上。 程文让几人坐下,略显紧张的说道:“道长来我平原抓鬼,可知那恶鬼的凶恶?我们也曾请了好几次高人抓鬼,结果……”程文的话并未说完,但是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齐云指向赵四道:“这个赵四便是你平原县的人,便是他找我来抓这恶鬼的,那恶鬼的事他都跟我说了。”程文看了眼赵四又道:“那道长有几层把握?”齐云摇头一笑:“尽力而已。”程文听了齐云的话一时语塞。 齐云不管程文,自顾说道:“贫道虽无十层把握,但是既然遇上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平原无辜百姓遭受恶鬼毒手,成与不成,总要拼上一拼,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程文闻言低头不语,好半晌才道:“道长大义,实在是令我等汗颜,不知我们有什么可以帮上道长的,道长尽管吩咐,事关我平原生死,我等自然竭力相助!”齐云道:“此鬼单凭我师徒二人实难对付,所以贫道才来找程县令,到时还需要县令帮忙准备一些东西。”程文道:“道长单说无妨。” 齐云正要开口突然好似觉察到什么,连忙示意屋内几人禁声,将屋内的油灯也吹灭。然后齐云走到窗口,将窗纸点开一个口子向外看去,只见本来明月当空的天空却是飞动着一块血云,血云中还隐隐传出诡异缥缈的笑声。那团血云从天空中猛扑而下,落到城中一处地方,没多大一会便又飞起,带着桀桀鬼笑飞出县城。 齐云看着那飞远的血云,眉头紧皱起来,没想到这恶鬼竟然敢如此嚣张的前来平原县城,而且那血云中传出的气息让齐云觉得这恶鬼的实力深不可测。 程文重新将油灯点起,一脸无奈的道:“这恶鬼每晚都会进城吸食人的阳气,虽然不至于要了人的性命,但是被吸食阳气的人却是如同大病一场,身体虚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齐云垂头不语,过了一会,齐云悠悠开口问道:“东林道长的墓穴在哪里?”程文脸上一僵,涩声道:“那恶鬼在柳树坡不知布了什么妖法,若是有人想上柳树坡安葬东林道长的尸体便会暴毙而亡。”齐云闻言面色阴沉如水,咬牙连道三个好,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了起来。 齐云本来还想去祭拜东林一下,这下却是不成了,倘若齐云去破了那恶鬼的法术把东林安葬起来,那么就会引起恶鬼的主意,齐云本就没有把握对付那恶鬼,倘若再让它有了防备,那什么抓鬼降妖就更是一句空谈了。所以齐云也只好压下心中的悲愤,让东林的尸体暴露荒野。 “程县令,我这有几件东西需要你帮忙准备。”齐云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程文道:“道长请讲,需要什么东西。”齐云道:“程县令你派人找寻一棵五十年以上树龄的桃树,树龄越高越好,然后将其伐掉,做八个一尺长、半尺宽的令牌。”齐云停了一下等程文记下后又道:“再让人在城中找十二条通体黑色,不要一根杂毛的狗,还要十二只白色的公鸡,也不要一根杂毛,还需要你再派人找十六个纯阳时辰出生的汉子来。”程文不解的道:“道长,何为纯阳时辰。”齐云随口报出几个时辰道:“在这几个时辰内出生的就是纯阳时辰,照此寻找就对了。” 程文又问道:“道长可还需要其他东西。”齐云摇头道:“只需以上物品就行了。”程文道:“我现在就派人去弄。”齐云道:“行事之时小心一点,莫要走漏风声,让那恶鬼有了戒备。”程文点头道:“那我就去了,我让老李带道长去休息吧。”说着便走出屋子,招呼老李带齐云几人去休息。 卧室之内齐云师徒二人都是辗转难眠,只有那赵四鼾声如雷,好像忘了不就将会有一场生死难测的血战! 第30章 准备就绪出动 太阳还没有完全露出脸来,齐云就已经起床了。一个人在清晨那略带潮湿的空气之中打起了太极拳。自张三丰创出太极拳以来,武当门下弟子广为传教,一时间风靡整个大明,齐云也可完整的打上一套。 齐云一套拳法打毕额头上都已冒出丝丝细汗,那边杨悦不知何时端了水盆过来:“师傅,洗漱一番吧。”齐云点点头便洗漱起来。趁着齐云洗漱之时杨悦在一旁道:“师傅,刚才程县令来说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问师傅何时动手。”齐云放下手中的毛巾,道:“这程县令动作也真够快的,也真是难为他了,走,我们去看看。” 说着二人便向前院走去,找程文去了。 程文正在前院等候,忽然见齐云二人走来,赶忙迎上前去:“道长可曾休息好了?”齐云看着程文通红的双眼不由笑道:“贫道自然休息好了,不过看程县令面色却像是没有休息好啊?”程文苦心道:“道长交代下的事程某是一刻不敢耽误,连夜派人去做,此事关系到我平原安危,莫说一夜不睡,就是让我十天不睡程某也干。”程文顿了下又道:“不知道长何时动手做法?”齐云道:“现在就可以。”程文闻听恨不得现在就拉着齐云去做法,但还是想到了什么:“道长不忙,先用早饭,先用早饭。” 几人用过早饭,程文将齐云师徒二人带至城中一处偏僻的农舍,在这农舍中齐云吩咐的东西都已准备好,包括那十六个纯阳时辰出生的强壮汉子。 齐云走到旁边的一张桌子前,将上面的桃木令牌拿起来端详了几眼点头赞道:“不错,这桃木够火候。”然后转身向杨悦道:“杨悦你来用真武法取那黑狗白鸡的精血,为师要做法了。”杨悦道声是,转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碗。杨悦左手端碗,口中念诀,右手在那黑碗上凌空画了几道符箓,只见一阵清光便附到了那碗里。 杨悦端着碗,右手握起一把匕首便向那一群鸡犬走去。杨悦走到那些鸡犬跟前低声念道:“驱鬼降妖,借取精血,勿怪!”说着右手匕首一抖,便将面前一只黑狗的眉心刺破,血液滴落出来,杨悦忙将手中的黑碗递过去,接了三滴黄豆大小的狗血便将碗又收回,右手食指在那黑狗被刺破之处一点,血流马上止住。接着杨悦又用匕首将一只公鸡的鸡冠刺破,同样取血三滴。接下来杨悦如法炮制,先去取黑狗精血,后取白鸡精血,忙活一阵过后,二十四只鸡犬共取血七十二滴。 杨悦取血过后,便将手中的小碗交给齐云。齐云接过小碗放在桌上,从怀里掏出一包朱砂倒了进去,然后拿起一支狼毫笔沾着那伴有朱砂的动物精血在八块桃木令牌上龙飞凤舞的书画起来,那精血竟然入木三分。齐云一鼓作气将那八块桃木令牌一口气书画完毕,然后取出怀中的龙虎法印,口中喝道:“祖师法印显神威,印上符箓震万鬼!”然后“啪、啪、啪”一连八下,在每块令牌上都盖上一印。 然后齐云冲那十六个汉子道:“待会你们每两人分成一组,每组领取一块令牌,然后将你们的心血滴到上面。”齐云又向杨悦道:“你去教他们,为师还有事要做。” 交代过后齐云便不再管,取出一张黄符纸铺到桌上,拿起狼毫笔沾上血墨,口中念道:“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晨镇我灵,甲寅育我真。”这口诀乃是六丁六甲诀,用来拜请六丁六甲神所用。六丁六甲神相传是真武座下神将,驱魔降妖最为灵验,道教中人往往都拜请下来助阵。 齐云口中念诀过后,手中狼毫必缓慢移动,好似那笔有千斤重一般,丝毫没有先前画符的灵动。 齐云画这六丁六甲符可是将全身精气神都高度集中起来,握笔的右手隐隐都露出了青筋,脸上都冒出了细汗。齐云就这么精神高度集中的缓慢的画着符。 这一道符齐云竟然画了将近一个时辰!画符已毕,齐云放下毛笔,又握起龙虎法印大喝一声,将法印重重印在符纸之上。只见一道淡淡金光从符纸上散开,然后又缩了进去。齐云心中一喜,暗道:“成了。”然后便感觉一阵疲倦如同潮水般向脑海涌去,齐云也顾不上许多,盘膝而坐,便恢复起来。 齐云这一坐竟然就坐了好几个时辰,不知道的还以为睡着了呢。可见这“六丁六甲符”对齐云的消耗是多么巨大。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齐云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六丁六甲符”收入怀里,向那十几个汉子问道:“到时候需要你们每两人持一块滴入你们精血的令牌给贫道助阵,你们可愿意?”那众人异口同声的回道:“道长但有吩咐我等万死不辞!”齐云道声好:“都是好汉子!”然后齐云向程文道:“程县令我等这就要赶去埋葬那恶鬼的地方除鬼了,咱们就此别过,倘若齐云一去不回,还请程县令疏散众百姓,以防那畜牲恼羞成怒,向无辜百姓下毒手。” 程文听着齐云如此果决如同遗嘱的话语不由语带哽咽:“程某在这里等着给道长摆庆功宴呢,道长一定会得胜回来!”齐云微微一笑:“如此贫道就多谢程县令吉言了。” 齐云转身向那些汉子问道:“你们当中有谁知道那恶鬼埋在哪里?”马上有三四个汉子回道:“道长,我知道,我知道!”齐云道:“好,你们在前引路。” 一群人鱼贯出了那小院子,惊讶的发现院子外面站满了人,有老、有少,这些人一言不发,只是用满带感动的泪眼看着齐云众人。 齐云看了眼众人,便领着杨悦和那十几个汉子头也不回的奔出了县城…… 第31章 交手试探 “道长,再往前走两里地就到那埋恶鬼的地方了。”一个汉子向齐云说到。齐云摆手示意众人停下,从怀里掏出一搭符纸分给众人道:“这是‘匿阳符’可以隐藏你们的阳气,不至于被那恶鬼发现,你们一人拿一张,放在心口处。”众人一人一张分散完毕。 齐云又开口道:“待会我先一人去试探一下那恶鬼,吸引住它的注意力,杨悦你领着他们布下‘真阳阵’,这阵离那恶鬼越近越好,但是你们也要注意安全。”杨悦道:“师父你也小心。”齐云点点头,便独自向前而去,众人相距二十丈跟随在后。 齐云一人手持法剑走在前面,又行了一会便见百步开外有一个土堆,土堆上的土竟然隐隐呈血红之色,散发着无尽阴冷与煞气。齐云心说,便是这里了。刚想再往前走几步,突然听到一个阴冷,诡异的声音响起:“老道士,你来这里是要来降伏爷爷的么?聪明的赶紧滚,不然爷爷把你抽筋剥皮,炼了你的魂魄!”齐云闻听大惊,现在可是白天阳气正浓,对那恶鬼可是有着削弱作用,而且自己还刻意隐藏身上的阳气和气息,那恶鬼竟然还能够发现自己,还是在百步开外,可见这恶鬼道行非同一般。 齐云冷笑一声,厉声道:“畜牲,道爷就是来除你的,看看是你能炼了道爷的魂魄,还是道爷把你打个魂飞魄散!”说着手持法剑便往前冲。 齐云还没冲上前多远,只见那土堆中飞出一道血红细长的东西,那东西直奔齐云面门而来,几十步的距离竟然转瞬即至!齐云反应也是真够敏捷,脚下一挫,便闪了过去。那东西没有攻击到齐云,落到齐云身后的地上后竟然又一弹而起,再次向齐云攻去,好像是活的。齐云反手一剑斩了过去,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那血红细长的东西便被斩为两截,一股腥臭的气味弥漫开来。齐云再看那东西时竟然是一条茶杯粗细的红色的蛇,此时那断为两截的身子正在地上扭曲着。 这蛇浑身血红,透漏着阴冷凶狠,显然不是正常生长的,一定是那恶鬼搞的手段。 齐云斩了那红蛇也不停留,持剑往前冲,还没跑出几步,就见那土堆上的土一阵翻涌,“呼呼啦啦”的一阵响动,一片红潮如同水流般从中涌出,竟然是好几百条先前那样的红色毒蛇!那数百条蛇扭动着躯体,张开腥臭的嘴巴,嘶叫着疯狂的扑向齐云,直欲把齐云啖的尸骨无存! 齐云看着这么些如同潮水般的毒蛇也是头皮一阵发麻,自己虽然不怕,但是身后却是还有十几个凡夫俗子,哪怕被跑过去三五条,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当下齐云心中拿下主意,一定要把这些东西斩草除根,一条不留。齐云将手中法剑插在身前,双手飞快结印,口中大声喝道:“南方火德星君,赐我丙丁神焰,驱魔降妖焚煞,火来!”齐云将口一张,只见一道火浪从中飞出,那火浪从齐云口中飞出之后一眨眼便扩散成一片汪洋火海,向那一群红色笼了上去。那些怪蛇见丙丁神火烧来,一个个嘶嘶尖叫,叫声中透漏着恐惧和愤怒。还有的弹跳而起,想要越过火海,齐云法指一点,那丙丁神火猛地向下罩去。那些怪蛇嘶嘶叫着四散奔逃,齐云连连催动丙丁神火,将那这个怪蛇一个不留的裹了进去,只听怪蛇的嘶吼声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响成一片。 一股焦臭传来,那些怪蛇被烧的只剩灰烬,这丙丁神火可焚时间万物,特别对阴邪之物更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克制作用,用来对付这些怪蛇再是合适不过,只是如此大规模的使用丙丁神火对齐云负担也是很大的。 齐云一摆手收了丙丁神火,拔出地上法剑冷哼一声:“畜牲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说着便向前走去,只是不再是急忙的奔跑,而是像平常散步一样轻松随意。但若是有懂行的人便会发现,齐云每走一步都不相同,都暗含阴阳之数,八卦运转。 齐云这步法也是修道界中有名的“天罡步”这天罡步共有三十六步,正对应着天上三十六天罡星座,这“天罡步”每一步都大有讲究,倘若一步走错便会前功尽弃;若是能够施展出来,便能借取上天三十六天罡星力,不管是驱魔、降妖还是震煞都是一大助力,厉害非常,只是步法比较繁琐一些。 齐云一连走了十步也不见那坟堆中再有什么动作,当齐云要踏下第十一步时,只见那坟堆中“呼”的冲出一片鬼气,鬼气中无数狰狞可怖的面孔来回滚动着,发出凄惨、诡异的声音,直欲把齐云包在其中。 齐云立剑当胸,口中喝道:“三清真气!太上道法!诸邪退避!”只见一层蒙蒙清光从齐云身上浮起,那团鬼气只能在清光在徘徊嘶吼,却是一点也无法冲破清光,伤害到里面的齐云。齐云就这么在清光之内又走出八步。 齐云第十八步踏下只是只见落脚之处一圈无形气浪荡起,将地上的尘土都吹起多高,一股无形威慑冲向那团包围齐云的鬼气。那些鬼气显然对那威慑极为忌惮,但是却又不敢退去,就这么僵持着。 突然,齐云暴喝一声,手中法剑向那鬼气连挥九下,只见九道光芒从剑身上冲出,将那鬼气切割的四分五裂,然后消散的无影无踪。 齐云趁机又踏出五步。 这时那一直沉默的坟堆中又传出那阴冷的声音:“老道士,你若是只有这点手段,趁早做好死的准备吧,桀桀桀……” 齐云冷哼一声:“畜牲,道爷手段还多着呢,就怕你到时候吃不消!”说着又往前踏出三步。 三十六步已踏出二十六步,再有十步这“天罡步”就完成了。 就在齐云又走出了三步之后,那坟堆“嘭”的一声炸裂开来,红色的土堆四处飞散,好似下雨一样,一口破烂的棺材从中飞出,带着阴森鬼气向齐云撞了过去。 齐云见状,将法剑插到背后,双手飞快结印,正是“九字真言诀”。齐云结印以毕,一道碗口粗细的金光从掌心飞出,直向那棺材撞去。 只听一声巨响,金光四散开来,那棺材也被打的倒飞回去,棺材盖都被打飞多远。 只见一股阴冷的黑气从棺中飘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青天白日下都让人感到后背一阵发凉。黑气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好似站了起来。 第32章 鬼煞凝体真阳阵 那黑气中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当齐云看到那身影的真实面目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身影顶着一个相貌普通的头颅,只是面目表情有些呆滞,头颅以下的躯体却是只有一半挂着血肉,其他地方都是森白的骨骼,骨架之上还粘着昏黄的尸液。 “鬼煞凝体!”齐云十分严肃、慎重的说道。对面那不人不鬼的东西的呆滞的脸上划过一道类似笑容的表情,用那阴冷的声音道:“不错,正是鬼煞凝体,害怕了吧?哈哈哈!”齐云看着狂笑的鬼煞冷哼道:“可惜,你这只鬼煞还没有完全凝成实体,今天贫道就了结了你!”那鬼煞至住笑声冷冷的说道:“吃了你,还有那十几个人我差不多就能凝成实体了,本来我只是想吸食阳气就行了,不想害人性命,但是你既然送上门来了,那我就笑纳了。”说着那鬼煞便飞扑向齐云。 有道是:十鬼若厉,十厉所煞。就是说十个心怀不善的的恶鬼中才会有一个修成厉鬼,十个厉鬼中有一个有机会修成煞。这煞在鬼中是极厉害,极为凶狠的存在,一般修道之人遇上厉鬼就会手忙脚乱了,更别提遇上比厉鬼更好一级的煞了。并且这只煞还是煞中更为高级的存在,这只煞已经在凝聚真身了!寻常厉鬼,哪怕是煞都还是阴魂之体,对太阳、阳气、鸡犬精血等还是很忌惮的,但若是能够凝为实体,便能够像人一样,不再惧怕太阳真气等对鬼魂有危害的东西了。不过这鬼煞凝体极为不易,往往数百个凝体的鬼煞中会有一个成功的就不错了。 现在这个鬼煞竟然凝体成功了一半,齐云心中倒是有点没底了。 那鬼煞尖锐的骨爪泛着森森寒光直取齐云心窝,齐云闪身躲过鬼煞的攻击,反手一剑斩了过去。那鬼煞身子是半漂浮在空中的,只微微一晃就避过齐云的法剑,身形飘忽的又攻向齐云,尖锐的爪子直取齐云心窝、面门等要害之处。 齐云虽也是老大一把年纪但本领却不是盖的,再加上全力以赴,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竟然也跟那鬼煞斗了个平分秋色。 这边齐云和鬼煞缠斗在一起,那里杨悦领着众人已经摸到了离齐云和鬼煞斗法不足百步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再往前走就危险了”杨悦冲十六个汉子道:“待会我会在八个地方做上标志,你们各自持好自己的令牌寻一处守好,然后听我命令行事。” 说着杨悦便猫着腰一个人围着以齐云和鬼煞战斗的地方百步距离为半径寻找起了此处八卦所对的方位,杨悦每确定一处便会做下标志。 那鬼煞正和齐云缠斗,见杨悦围着自己和齐云绕圈子,不由心中犯嘀咕。虽然杨悦对于鬼煞来说是极为渺小的存在,轻易便可以击杀,但是鬼煞心中还是感到不安,总觉得杨悦会对他产生威胁。 “不如先解决掉那小子,省的生出什么事端来。”鬼煞心中打定主意,反手一击逼退齐云的进攻,张口喷出一团惨绿鬼火烧向杨悦。杨悦虽是在找寻八卦的准确方位,但还是十分留心那鬼煞的动静的,见鬼煞攻击自己,急忙使出“九字真言诀”迎向鬼煞放出的鬼火。 杨悦道行虽然和鬼煞差了好几条街,但是那鬼煞的都攻击却是随意而为,而杨悦却是全力以赴,竟然将鬼煞的鬼火破掉了。 杨悦破掉鬼煞的鬼火后不敢再怠慢,迅速的去寻下一个“离”位。乾、坤、巽、震、坎、离、震、兑八个方位杨悦已经找好了五个,只需再找准确另外三个方位,然后让众人依法布阵就行了。 那鬼煞见杨悦抵挡住自己攻击后竟然还不逃窜,还在那里找寻着什么,不由心中越发起疑,更觉得杨悦不对劲,于是便决定先干掉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子。 鬼煞要动手,齐云可是不同意。齐云在鬼煞第一次对杨悦动手后便全力攻击鬼煞,将鬼煞缠的丝毫没有下手的余地。齐云手上的法剑泛起一寸长的光芒,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剑剑直取鬼煞的紧要之处,一时之间竟把鬼煞逼的措手不及。 这边齐云全力缠住鬼煞那厢杨悦已经趁机将剩下的三个位置确定完毕,此时正招呼众人归位呢。 这鬼煞脑子可不笨,看看那厢行事奇怪的杨悦,再看看这边全力纠缠的齐云心中暗说不好,他们一定有阴谋,要先了解了那几个俗人再来对付这老道。 察觉到不妙的鬼煞,双手划出数道如同刀子般的爪影攻向齐云,然后就要飞身去攻击杨悦那里。 齐云见势不妙也是赶紧出招应对,只见齐云左手一抖七枚铜钱便落在身子周边,“七星阵”瞬间便成,将齐云护在其中。齐云右手手中法剑往前一推,那法剑便如六星赶月般带起璀璨光华直奔鬼煞后心而去。 杨悦那边的行动对这次斩除鬼煞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若是成功了,斩杀鬼煞的机会便会大大增加,所以不可以有半点差池。 鬼煞本是抱定决心要先铲除杨悦那边众人,可是齐云飞来的法剑携带着巨大威力,若是不抵挡可是要受重创的。无奈之下鬼煞转身迎向齐云的法剑,鬼爪发出幽幽寒光和法剑碰在一起。 那边齐云有“七星阵”护体,挡过鬼爪攻击之后,齐云便连铜钱也顾不上收,就冲向那被法剑阻拦住的鬼煞。 鬼煞双爪磕飞法剑后见齐云又冲了上来,一阵恼火,伸出双爪便攻向赤手空拳的齐云,谁知齐云法诀一点,怀中飞出一方龙虎印来。那龙虎印带着金光“嘭”的便砸向鬼煞,鬼煞猝不及防之下被砸个正着,只砸的那鬼煞大声惨叫。 齐云一见得手,便驱使法印继续砸向鬼煞,鬼煞这下可没功夫管杨悦他们了,被法印砸的连连躲闪。 那边杨悦已经趁机安排众人归位,每两人一组,手持桃木令牌,口中高念道:“惶惶天威,太阳精气,上秉五行,下符八卦,真阳一点,驱魔震煞!”口诀方毕,只见那八块令牌放出八道火红光芒在空中连在一起。如同一个网一样,将齐云和鬼煞罩在里面。 杨悦高兴的喊到:“哈哈,这‘真阳阵’成了!” 第33章 激战(一) “真阳阵”乃是至刚至阳之阵,此阵兼容一十六个纯阳时辰出生的男子的精血,上可沟通太阳精华,下可会聚世间诸般阳气,加之桃木本就有驱鬼震煞之作用,所以这“真阳阵”用来对付阴魂恶鬼乃是一大利器,哪怕是这道行高深的已经凝体一半的鬼煞也要对其忌惮三分。 并且这“真阳阵”还有一大用处就是困,但凡处于阵中阴邪之物都会受到法阵所激发的真气的削弱,这也是齐云布阵的另一处用意。 齐云身处阵中自是无碍,可那鬼煞却是如入油锅一般煎熬,只感浑身上下被那法阵的阳气压制的万分难受。 “好你个臭道士,敢阴爷爷,爷爷今天定要你不得好死。”那鬼煞发起凶来,浑身上下蹿起两尺多高的浓郁如墨的鬼气,就连法印竟然都打不下去。 那鬼煞浑身气势大涨,纵身一跃,速度竟然快的让人连影子都跟不上,齐云有心想躲但却是力有不怠,只感左臂一阵剧痛,已然中招,血液汩汩涌出。再看那鬼煞时竟然在离齐云三丈开外的地方一脸阴笑的看着齐云。 齐云心中大骇,难道这就是鬼煞的真实实力,只速度就让人难以招架,其他的更是可以想象,单想要再凭法剑和需要结印念咒的法术来对付已经不可能了。 心中打定主意,齐云法诀一招将法印召至身前口中高声喝道:“太上赐道法,三清化阴阳,祖师降法印,龙虎震天罡!”只听一阵龙吟虎啸之声从法印之上传出,随后两道金光射出,在半空之中化为一龙一虎两个略显模糊的身影。 鬼煞看着那威风凛凛的龙虎虚影,桀桀怀笑一声:“区区雕虫小技,也想要跟爷爷斗。”说着身形一闪,如同一片黑色火焰像闪电般冲龙虎虚影攻去。 眼见鬼煞攻来,那虎影探出两只粗壮的前爪,带着呼呼风声猛抓过去,那龙影也是一声低吟甩动尾巴便抽了过去。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龙虎虚影被震出两丈多远,淡金色的身影都显得有些暗淡,再看那鬼煞竟然只是被震的后退了几步,此时正一脸怪笑的看着齐云。 眼看鬼煞竟然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击退龙虎虚影,齐云心中也是十分震撼,虽然早想到龙虎虚影不可能是鬼煞的对手,但是却想不到双方实力会相距这么多。 鬼煞怪笑两声:“只凭这种货色就来撩拨爷爷,真是不知死活。”说着两只森白鬼爪往前一探,带起浓郁的鬼气,尽然变得如同马车大小,向着龙虎虚影便抓了过去。 齐云连忙催动龙虎虚影还击,虎影探出双爪,带起两道金光迎了上去,龙影将口一张,一道金色火焰也吐了过去。只听“嘭”的一声,龙影吐出的火焰被鬼爪击的四分五裂,若不是龙影躲的快也要被打个正着。那边虎影双爪和鬼爪相触,只感一阵巨力传来,像滚地葫芦一样被扫出四五丈远。 鬼煞得意的一笑,两只鬼爪随意伸缩,长短自如,追着龙虎虚影四处乱跑。可怜先前还威风凛凛,诛杀白莲教五鬼时还无往不利的龙虎虚影此时却被鬼煞追的狼狈不已。 齐云脸上此时是阴晴不定,虽然早已想到鬼煞厉害,但是却没想到两者之间相距如此之大,照这样看,即使是拼上性命也不见的能和这鬼煞同归于。 齐云咬牙心中暗道:“道爷给你来招狠的,杀杀你的威风!” 下定主意的齐云手上法诀暗暗变换,身上法力悄悄输送到龙虎虚影之中。鬼煞此时正得意忘形的追杀着龙虎虚影丝毫没有发现齐云暗中的动作,在他心中齐云和那十几个汉子就是毡板上的肉,可以任由他切割,只是早晚问题而已。 鬼煞追着龙虎虚影正打的不亦乐乎,忽然那龙虎虚影身上光芒大作,龙虎两道虚影在空中合为一处,璀璨的光芒照射的那鬼煞都不敢直视,退后三丈。 齐云法诀一指口中爆喝一声“去!”只见那合为一体的龙虎虚影化为一道长虹,隐带着龙吟虎啸、风雷霹雳之声,携带着无尽威势冲向鬼煞。 鬼煞见这浩大声势,无尽神威,也是心中大惊,本来还戏谑的脸上也不由变得慎重、紧张起来。鬼煞厉哮一声,面孔都变的狰狞扭曲起来,七窍之中都喷出鬼火出来,身上的黑色鬼气变的越发浓郁最后竟然变成了黑色的熊熊鬼火。鬼煞双手一结,那烈烈鬼火便变成一堵坚实的火墙,将鬼煞整个护在后面,正挡着那长虹。 “轰!”的一声巨响,龙虎虚影所化的长虹猛的撞向鬼火组成的墙壁上,只见虹光四射,鬼火纷飞。那长虹只是一顿便冲破了鬼火所化的墙壁,直直向后面的鬼煞冲去。鬼火所组的墙壁也不是没有效果,那长虹的威力已然被削弱了将近三层。此时哪还能看到鬼煞的身形,鬼煞整个已经被浓郁的如同实质的鬼火包裹了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蚕蛹一样,原来那鬼火化壁只是虚招,真正的手段还是这包裹鬼煞的浓郁的鬼火。 剩下的虹光撞上鬼煞周围的鬼火竟然难以突破,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齐云见虹光难以突破鬼煞的鬼火防御,一口精血喷到了那虹光之上,那虹光得精血相助,威势大盛,猛的便冲破鬼火,冲了进去。不知里面情况如何,只听道鬼煞凄厉痛苦的一声嚎叫从中传出。 鬼火散去,鬼煞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鬼煞的胸口处,本来的血肉之躯此时被灼开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缕缕青烟从中冒出,显然是被龙虎虚影所化长虹所伤的。 “不错,很不错!你比以前的那些人都要厉害,但是你还是要死!”鬼煞狰狞的向齐云说道。然后纵身化为一道黑影,直扑齐云,速度竟然不见减少多少,齐云的全力一击竟然没有产生多大效果!这鬼煞的可怕真是难以置信! 看着那扑向自己的鬼煞,齐云竟然纹丝不动,就那样站在那里。鬼煞可不管那么多,伸出鬼爪直取齐云面门,他相信不管齐云再使出什么手段都对他产生不了威胁了,鬼煞觉得那龙虎虚影已经是齐云的全部手段了,此时这个老道士显然是绝望了。鬼煞就是这么想的。 事情真是这样么? 第34章 第三十四激战(二) 鬼煞的鬼爪距离齐云已经不足两丈远了,但齐云还是不见动作,难道真的束手待毙了么? 那边齐云不动,可是急坏了杨悦,难道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命丧鬼手不成?杨悦手诀一催,“真阳阵”上凝聚出一道茶杯粗细的赤红光柱如闪电般射向那鬼煞。 那“真阳阵”的攻击后发先至,在那鬼煞尚未攻击到齐云之时便已命中鬼煞左肩,直穿而过,只疼的鬼煞一声凄厉长嚎。 “真阳阵”可困可攻,杨悦见齐云势危,这才催动法阵攻击鬼煞。本来这“真阳阵”的危力是远不如法印中龙虎虚影所化的长虹的,不过杨悦是偷袭出手,那鬼煞不曾防备,并且也没有放出鬼火护身,这才吃了一个大亏。 鬼煞纵使再如何厉害,那本体终归为阴煞之体,“真阳阵”所发真阳之气自然对那阴煞之物大有克制的作用。 鬼煞被杨悦冷不丁的一击偷袭得手,霍然扭头,一双鬼眼死死的盯着杨悦,眼中的怒火仿佛快要蹿出来,将杨悦烧成灰烬了。 “好机会!”齐云趁着鬼煞分神之际,心中暗道一声,单脚点地,向后闪出丈远,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道符纸射向鬼煞,那符纸带着淡淡金光像一把匕首般直取鬼煞。 鬼煞本能的感觉到不好,扭头去看。只听齐云口中暴喝一声“叱!”便见那符纸在空中“嘭”的一声在空中四散开来,化为一十二道流光。那一十二道流光在空中一晃竟然凝成一十二个皂甲神将! 那一十二个皂甲神将顶盔带甲,各持武器,威风凛凛,气势汹汹,正是“六丁六甲”符所化的十二个六丁六甲神化身。 鬼煞见了六丁六甲神化身,就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双眼中满是恐惧,浑身的鬼气都仿佛炸了锅般的沸腾起来,那浓郁的鬼火也是“轰”的一声蹿起老高,将其护住。 这一直嚣张跋扈的鬼煞也会有这般害怕的表现,真是少见,同时也可见这六丁六甲神化身的厉害。 齐云又是法指一点,一声暴喝,那十二个六丁六甲神化身,手持兵器化为十二道乌光从十二个方向围攻向鬼煞,速度之快实所罕见,快到那鬼煞连防御都没来不及做出。 那十二道乌光迅急如电,刚猛如雷,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便重重的击在鬼煞身上,快到人眼难以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道那鬼煞撕心裂肺的一声嚎叫,声音之惨痛,只震的众人头皮发麻,耳膜嗡嗡做响,显然是受到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这正是齐云的打算,本想以不还手之姿吸引鬼煞近身攻击,然后突然引动“六丁六甲”符,给鬼煞一个出其不意,但是不明就里的杨悦急切中出手,倒是帮了齐云一个忙,使得齐云的手段得以得手。 那十二道乌光与鬼煞一触既分,各自漂浮在离鬼煞一丈远的地方显示出神将形象,但是呼吸间便又化作点点盈光,随风飘去。“六丁六甲”符不管成与不成只此一击! 鬼火散去,再看那鬼煞时竟然硬生生挺住了“六丁六甲”符的凌厉一击!只是付出的代价显然也是不轻:左半边身子上那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血肉连带骨架尽被六丁六甲神所化的分神击的粉碎,那脑袋以及仅剩的右半边身子也是千疮百孔,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块皮肉半死不活的还挂在骨架上,腥臭的乌血连带昏黄的尸液直往下滴,这鬼煞在“六丁六甲”符一击下十成功夫最起码也要去了五成。 这耗了齐云全身精力的“六丁六甲”符的威力厉害如此! “真阳阵”内的杨悦见齐云一招如此奏效不由兴奋的大喊出声,先前齐云面对鬼煞攻击不动的一幕可是把杨悦着急坏了。 那边杨悦高兴,齐云的眉头可是皱了起来,这鬼煞没被灭掉,自己的底牌可是没有啦,再来就要拼老命了! “很好!很好!”那只剩半边身子的鬼煞的声音阴冷的仿佛从九幽地狱飘出的一般“我要你们整个平原县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说到最后,尽是无尽的疯狂与滔天的怒火! 鬼煞千辛万苦凝聚出来的肉身阳体竟然被齐云打的四分五裂,他如何不怒? 鬼煞嘶叫一声,身上冒出浓郁鬼气和幽绿鬼火,那鬼气和鬼火竟然慢慢形成另一个躯体,而那骨架和血肉竟然脱体向杨悦飞去。 齐云见状不好,连忙伸手从怀里抽出一条布条,正是佛悲庙静明和尚给他的“八部龙众符”,齐云用手一送,那布符便化作八个佛教护法的虚影带着梵音佛唱之声将杨悦护了起来。 那边鬼气和鬼火形成的鬼煞见齐云出手保杨悦,狠笑一声便向齐云扑去。 鬼煞的骨架和血肉撞上护持杨悦的八部龙众护法“嘭”的一声炸开,散出层层黑气将杨悦围起,但是那八部空中中佛音一起,那黑气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齐云出手护杨悦,却是将自己的安危给忘了,那鬼煞化为阴煞之体倏忽之间便已近身,鬼火和鬼气化成的鬼爪如刀般一划,只见血光冲起,齐云惨叫一声,左臂已被切落,猩红的鲜血洒满了衣襟和胡子上。 刚从鬼气中冲出的杨悦见到齐云左臂被斩,那鬼煞在一旁桀桀怪笑,只怒的睚眦欲裂,暴喝一声:“师父!”便状若疯狂的拼命向那鬼煞冲去。 奔跑中杨悦的泪水不觉洒下,他知道齐云如果不是把“八部龙众”符用来保护自己,根本不会被鬼煞斩断臂膀的。 鬼煞一脚将齐云踢了出去,齐云在半空中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转过身的鬼煞那一双鬼爪突然延长好几丈远,掐着杨悦的脖子便将杨悦提到半空中,然后鬼煞双臂一缩,身子便来到杨悦身前。鬼煞看着杨悦,丑陋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小子,你敢用法阵偷袭我,今天爷爷就要你师父眼睁睁看着你是怎么被我杀死的,我要把你师徒的魂魄拘禁起来,让你们永世受我奴隶!哈哈哈哈哈……” 说着鬼煞两只鬼爪用力,杨悦拼命挣扎,脸膛涨的通红。 忽然挣扎中的杨悦看到鬼煞身后的齐云挣扎的站起身来,仅存的右手好似在结印,口中艰难的念着什么。 杨悦停止了挣扎的,一双眼睛带着野兽般凶狠的光芒和无边怒火瞪视着那狂笑的鬼煞。 第35章 决死借天雷 鬼煞看着杨悦凌厉的目光也不由心中发毛,口上却是凶狠的道:“臭小子,杀了你!”鬼爪越握越紧,杨悦被捏的双目充血,额头之上青筋暴露。 鬼煞的手一寸寸缩紧,杨悦的处况越发危急!突然,杨悦张开嘴,一口真血喷到鬼煞的脸上,那真血喷到鬼煞脸上“滋滋”做响,一团青烟伴着鬼煞的惨叫声飘起。 杨悦本身便是童子之身,舌中真血对阴煞一类本就有克制作用,再加上杨悦常年修习道家法术,这真血对阴魂鬼煞之类的作用更是非同一般。这鬼煞如此近的距离中招,可是够他受的。 巨痛之下的鬼煞一把将杨悦扔出老远,双手在脸上胡乱擦抹,希望能将那真血擦除,这真血在身,就好似凡人身上泼上硫酸一般。 杨悦被鬼煞大力扔出,重重摔在地上,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淌出。杨悦翻身站起,伸手擦去嘴角的血液,看了看远处的齐云,又看看痛苦的鬼煞,心中暗道,一定要拖延住鬼煞,给师父争取时间。 打定主意的杨悦双手结印口中快速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口诀方毕,手印也已结成,一道金光射出,直中鬼煞胸口,只打的鬼煞身上鬼气动荡,闷哼一声。 鬼煞又被杨悦击中,心中怒火比身上的鬼火还盛!一只恶虎三番五次被比自己弱小无数倍的老鼠骚扰,如何不怒。 五指一点,五团人头大小的鬼火忽的便向杨悦飞去,杨悦连忙闪躲,可还是被一团鬼火蹭到右腿,那鬼火迅速燃着衣物,腐蚀骨肉。杨悦慌忙用道法将那鬼火扑灭,但腿上还是被烧灼出老大一块血肉,疼的杨悦直吸凉气,汗如雨下。 鬼煞冷哼一声,伸手一点,一道鬼气如同一道利箭旋转着只奔杨悦胸口而去。杨悦赶忙闪躲,奈何右腿受伤,虽是多过了要害处,但还是被刺中肩头,带起一块皮肉,鲜血四溅! 鬼煞双手连点,一道道尖锐鬼气蜂拥着射向杨悦,但是却都不中要害,只往肩头、大腿、腹部等不是要害之处攻击。这鬼煞用意十分歹毒,他是要活生生将杨悦折磨至死,来消除他心中的怒火。 杨悦无法躲避,只好将要害之处护起,死咬牙关,一声不吭任由那一道道鬼气在身上切割。杨悦怕自己一但惨叫使得齐云分心。万幸,怒火中的鬼煞还没有发现齐云的动作。 鬼煞疯狂大笑,手上的鬼气一道道发出,带着他的怒火飞向杨悦,他要将杨悦一块块、一块块切成肉泥,来宣泄他的怒火。 突然,正在疯狂虐待杨悦的鬼煞感到身后一阵狂风飙起,本来还算是晴朗的天空也变的乌云四布,一声声沉闷的雷声接连炸响,而这一切异变的中心竟然是齐云,那个被鬼煞斩去一臂,让鬼煞本以为重伤殆死的齐云! 狂风之中齐云单薄的身形却又显得是那么高大,染血的胡子在风中飘动着,剩下的一条手臂结印当胸,脸上是一片肃穆、决绝! “不!”鬼煞尖叫一声,叫声中是深深的恐惧,比齐云用出“六丁六甲”符时还要恐惧数倍,他本能的感觉到齐云的法术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了,如果齐云施展成功,自己必定会灰飞烟灭! 鬼煞飞身扑向齐云,他要阻止齐云,他是真的害怕了,害怕到了骨子里! 杨悦将头从臂膀的保护下伸出,看着齐云那边的情况,喃喃道:“借天雷,借天雷……”就好似呆了一般。 忽然杨悦大喊道:“不!师父不要!”接着杨悦不顾满身伤口,连滚带爬的向齐云的方向奔去,狂涌的泪水伴着脸上的血污滚滚落下。 鬼煞怕了,杨悦也怕了,鬼煞是怕自己死掉……杨悦是怕齐云死掉! 浩浩天雷,其威如狱,天雷之下任何妖魔鬼怪俱是摆设,没有能够逃脱的。但是用肉身凡体来借天雷的也没有能够活下来的…… 齐云,这是决死了! “弟子齐云,拜请九天应元雷神普化真君!求天君降天雷!诛妖邪!”齐云的声音比这轰轰雷鸣声还要响亮。 鬼煞暴吼着、咆哮着,离齐云只剩两丈距离。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鬼煞的鬼爪就可以切下齐云的头颅,他就可以活下来了。 齐云看着疯狂焦躁的鬼煞,冷笑一声,右手高举,口中喝道:“雷来!” 一声雷鸣响彻天地之间,一道水桶粗细的雷柱撕裂苍穹,带着无穷威势劈落凡间,天地间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它! “不!”鬼煞只来的及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来表达他的不甘,然后便被笼罩在无穷雷火之中…… 风停了,雷散了,凶悍的鬼煞也不知所踪了。 齐云脸上掠起一抹宽慰的笑容,仰身向后载倒。 “师父!师父!”杨悦终于挣扎着来到齐云身边,伸手将齐云抱起,撕心裂肺的喊道,泪水如同决堤之水,难以抑制。 不是没有想过分别,但是当分别的一刻来临是总是令人难以承受。杨悦嚎啕大哭,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哭的肝肠寸断,哭的撕心裂肺。 “咳、咳”突然怀里的齐云微弱的睁开眼“哭什么、我、我还没死呢、带、带我回去……”齐云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来。 杨悦的惊喜真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胡乱将脸上的泪水擦去,杨悦抱起齐云想要回平原县去,但是杨悦一身伤痕,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抱起齐云了。 正在这时那十几个布阵的汉子跑来了,一个个激动的问道“那恶鬼呢?被道长消灭了么?”刚才的天雷给这些人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觉得这齐云一定是仙人转世。 杨悦喊道:“快!快把我师父抬到城里救治!” 那些人闻听赶忙将齐云抬起来,另外还有人将杨悦背起,急急忙忙的向平原县城跑去。 杨悦口中喃喃着:“师父没有死,师父没有死……” 肉身借天雷,从来没有人能够承受住天雷的威力活下来,齐云,能幸免么? 第36章 遗愿落叶归根 五日之后,平元县府衙后院,一株繁花如锦的花树之下,齐云和杨悦正在低声交谈。 躺椅之上,齐云盖着一条毯子,左边衣袖中空荡荡的,以前红润的面庞现在却是暗淡无光,好似苍老了十几年的样子,声音也是有气无力:“悦儿啊,还记得你跟了为师多少年么?” 一旁的杨悦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被包裹的像一个粽子似的,气色看起来倒是比齐云好上一些,只是那一双原本明亮的眸子里装满了悲伤。杨悦听到齐云的问话,低声道:“杨悦自师傅收留至今已有十七载光阴了。” 齐云呵呵一笑,却是引的连声咳嗽,杨悦连忙为齐云拍抚后背。 齐云推开杨悦的手,笑着说道:“准确的来说是十七年零三个月了。”杨悦在一旁低头不语,齐云却是好似回忆一般的自顾讲述起来:“还记的我遇到你时,已是冬天,那天还下着雪,天气那个冷啊!而你却被遗弃在路旁的一棵树下,身上只包裹着一条单薄的毯子,为师当时只顾赶路也并未发现你,也不知是天意如此还是你的哭声吸引了我,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到了你的身旁,为师当时不忍夭折了你一条幼小的生命,便抱着你四处漂泊,你那时还小着呢,也就六七个月的样子,那时候你可实在是太瘦了,皮包骨啊,就像一只没有毛的小猴子似得,想来你的家庭当时也不富裕,否则也不会将你遗弃。” 齐云说上一会便气喘起来,杨悦赶忙道:“师父,还是不要说了,赶紧休息一会吧。” 齐云摆摆手,喘了口气,接着说道:“那时你还小,我也不知道怎么喂养你,只好寻些羊奶、牛奶来喂你,如果实在是连羊奶、牛奶都找不到的时候,只好用面糊糊来喂你,但是面糊糊你怎么吃得下?当时把我急的没有办法只好到镇里的一处大户家里去偷羊奶,结果被人当成偷羊的盗贼,辇了好几里地,嘿嘿,为师为了你个臭小子可是连小偷都做了,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活了下来,一眨眼的时间还长成了这么一个大小伙子,时间过得可真快!”齐云的话语中的喜悦和感慨难以掩饰。 杨悦道:“师父恩德,徒儿永世难忘,只求生生世世跟随师父,任凭师父差遣,以报师父大恩。”说着,杨悦的声音竟哽咽起来,眼眶中的泪水直欲落下。 齐云接着说道:“为师只怕今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正好现在你也长大成人,可以独自一人行走江湖了,日后可要继承光大我这一脉,为福苍生,若是遇上了那祸害百姓,为恶无辜的凶灵恶鬼切不能袖手旁观,置百姓身家性命于不顾!”齐云喘口气又道:“当年为师拜师之时,你师祖曾给为师定下三条戒律,今日为师也将这三条戒律说与你知,你日后定不可犯了这三戒。” 杨悦重重点头:“徒儿自当谨记师父教诲,定不敢逾越分毫!” 齐云神色郑重的道:“一、身怀道术就应解世人危机,度凡人灾难;二、不能以道术为非作歹,满足私欲;三、但凡行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只求问心无愧。”齐云目视杨悦:“这三条戒律你可牢记心间?” 杨悦举手向天,神色肃穆的道:“太上三清在上,弟子杨悦自当谨记我师教诲,牢记我师戒律,如若日后有半分逾越,人神共愤,魂飞魄散!”凡道教弟子对太上、三清起誓最为灵验,但有违誓言报应往往随之而至,鲜有人能够躲的过。如此也可见杨悦的诚心。 齐云见杨悦对太上、三清起誓点头道好:“悦儿,师父也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的,那把桃木法剑和龙虎祖师印便交于你了,只是这两物在斗鬼煞之时多有受损,威力只怕是难以发挥出五成了,只要不遇上什么厉害难缠的角色于你现在来说暂时也是够了。” “我们包袱之内有两本书你知道么?”齐云问向杨悦。杨悦道:“知道。”齐云道:“那两本书记载为师毕生所学和多年见闻,本想过些日子再交与你的,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是等不及了,现在为师便把那两本书交给你,你日后勤加研习,定有所成,只可惜为师不能在你身边教导你了,咳、咳……” 杨悦急忙道:“师父,还是不要说了,赶紧躺下好好休息吧,有事以后再说。” 齐云笑道:“今日不说,以后便没机会了,师父的身体自己最为清楚了。”也不顾暗自落泪的杨悦,齐云接着说道:“为师当年和你差不多大时便离开故里和你师祖四处云游,一晃眼的功夫,几十年便过去了,为师却是一次也未再回过故乡,为师如今大限将至,也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只盼悦儿你日后能将为师骨灰埋葬故里,人嘛,也只求个叶落归根么,你记着为师家在山西临汾府,沁阳县、古柳村,切记、切记……”说着说着,齐云的声音便低了下来,最后突然不再言语了。 杨悦听不到齐云的声音,只感到浑身一颤,一种不详的预感冲上心头:“师父!”杨悦轻声唤道,却得不到回答。杨悦轻轻推了齐云一下又唤了齐云一声,依旧没有回声。泪水如潮水般顺着杨悦的脸流下。“师父!”杨悦跪倒在地,嚎啕痛哭,只哭的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往事一幕幕浮现心头,齐云的音容笑貌、喜怒哀乐,如同走马灯般接连在杨悦脑海浮现出来。 杨悦不信这陪伴了自己十七年的师父就这样没了,虽然事实就摆在眼前,但杨悦不信,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师父,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这样没了,抛下他一人在这孤零零的世间,此刻的杨悦只感到深深的无助,无助的就像当年那个被遗弃在冬雪中的婴儿一样,唯有用痛哭来宣泄心中的悲痛。 明媚的阳光静静的照着花树下那安静的齐云和失声痛哭的杨悦。 第37章 启程夜宿 光阴荏苒,半月后的平原县城门处。 杨悦身上受的伤已好的七七八八了,此刻正在与平原县众人道别。平原县居民听闻杨悦要走,千万百姓齐聚城门前来送别,城门处放眼望去,乌泱泱的都是人。 杨悦身上背着两个包袱,一个是换洗衣物和一些布阵所用东西,另一个里面则放着装齐云骨灰的盒子。 齐云羽化三日后,遗体便被火化,仪式是杨悦亲手主持的,那一日整个平原县举哀。 此时程文正在苦苦挽留杨悦:“小道长不如就在我平原县住下,本县拨钱派人给你建座道观,日后小道长便在本县参道授徒岂不好?”杨悦道:“小子跟随先师闲散惯了,此生只好四处云游,这座观之事却是做不来,程县令还是不要再费心了,县令的好意小子心领了。”那程文又道:“小道长和令先师救我平原百姓于水火,令先师更是以身破魔,我平原县百姓岂是不知报恩之人,不如就将齐云道长骨灰葬于本县,我平原县百姓世代为齐云道长守墓,也好一尽心意,报答齐云道长的大恩!” 杨悦道:“先师临终前曾有交代,让我将其骨灰葬于故里,程县令所说,怕是难以从命!”程文叹道:“落叶归根,人之常情,既然如此本县也不好强求,来啊!”程文说到最后招呼一声。只见那人群后走来一人,手拖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白花花几十锭银子。 程文接过托盘递向杨悦:“本县先前曾有令,能除鬼患者赠银三百,这些俗物还请小道长收下!”杨悦摆手道:“不可,不可我师徒二人来此除魔可不是为了这黄白之物,程县令还请收回。”程文道:“程某自知令师徒非为这俗物才为我平原解噩,只是小道长一路衣食住行,回到齐云道长故里修缮墓地那样都离不开这些钱财,所以还是收下的好。” 杨悦沉吟片刻道:“程县令说的也对,那我就少拿一些,余下的还请县令分发平原百姓好了。” 平原县众人依依道别甚是不舍,出城相送五里多远这才与杨悦洒泪告别。 杨悦一路披星带月的赶路,只想早一日将齐云安葬故里,然后为齐云守墓三年。 杨悦虽跟着齐云走南闯北多年,但是这临汾府却是从没去过,更别提沁阳县,只好一路走一路问。 却说这天杨悦赶路行至一处山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投宿的地方也没有,本来遇到这种情况杨悦也就露宿野外了,可是不巧的是天空中乌云密布,雷声隐作,大雨随时可下,这可如何是好? 顾不上那么许多,杨悦埋头只顾向前赶路,就算找不到投宿的地方,最起码能够找个避雨的地方也是好的。 跑过一个转角,杨悦突然眼前一亮,一座貌似酒家的茅草屋子映入眼中,一根木杆高挑着一面写着“酒”字的布帘。杨悦心中一喜:“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杨悦放开步子快速跑到那酒家门口,此时狂风已起,大雨眼看就要落下。 “有人么?开门!开门!”杨悦拍门大叫道。“谁啊?”屋子里传出一声一声不满的怪叫。杨悦一听里面有人,心中暗喜:“店家开门,我是来投宿的!” “吱呦”房门打开,一个面貌阴鸷,小二打扮的汉子走出来:“这种天气还来投店?” 杨悦赔笑道:“在下贪图赶路,误了住宿的地方,偏偏又赶上天公不做美,还望店家行行方便,留我住宿一晚,店钱是不会少了你的。”那汉子打量了杨悦几眼,道:“进来吧。”转身便引杨悦进屋,眼光余脚却是偷偷打量杨悦身上的包袱,一抹贪婪浮现眼中。 那小二的眼神,杨悦却是尽收眼中,心中暗道:“看来一不小心进了狼窝啊,也罢,雨停了就走,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杨悦跟随齐云多年行走江湖,江湖上的弯弯绕绕可是心知肚明,比一些老江湖还要熟道,想着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偏会有这么一个酒家,不是黑店就是强人聚集处,若是平常杨悦定不会来此不善之处,奈何今天情况特殊,也只好投宿至此,不过杨悦也是身怀道术,只需到时候留心一点,自然是不惧这些毛贼。 杨悦跟那小二走进屋内只见屋里还有一个身材略胖的中年男子在柜台里面拿着算盘盘算着什么,好似是这酒家的掌柜。 那小二抹抹桌子将杨悦让入座子后问道:“客官用点什么,我们这有刚煮的牛肉,还有上好的高粱酒,保管客官满意。”杨悦笑道:“谢店家好意,只是我路上已经吃过东西,还劳烦店家给我收拾一间屋子的好,我这一路赶来甚是劳累,只想先好好好休息一下。” 在这情况不明的地方杨悦可是不会随便吃喝任何东西的,哪怕是一个馒头,一碗水。如果这是一个黑店,那任何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那店小二听了杨悦的话一愣,扭头看向那个柜台处的胖子,那胖子也听到了杨悦的话,放下手上的算盘笑着走道杨悦面前:“这位客官要休息可以,只是小店的规矩是先交钱后住宿,还请客官将店钱交了。” 杨悦双眼一眯:“先交钱后住店?这种事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怎么?难道是怕我没钱,赖你的账?也罢,店钱多少?”那胖子嘿嘿一笑:“五钱银子。” 杨悦伸手从包袱内摸出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不用找了,快领我去房间休息吧。” 胖子眉开眼笑的收起银子,对那店小二道:“还愣着干嘛,快带客官去休息。”那胖子却是背对杨悦给那小二暗中使了个眼色。 那店小二也赶忙赔笑道:“嘿嘿,客官您跟我来!”说着便在前领路。杨悦跟着走去。 那胖子看着杨悦的背影,一边抛动着手上的银子,嘴角勾起一道诡异的笑容,双眼中泛起好似野狼看到猎物的光芒。 只是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呢? 第38章 行凶小鬼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间或还夹杂着隆隆雷鸣之声,在这浩瀚无匹的天威之下天地间万物都黯然失色。 酒家内的一间房间里,杨悦并没有睡觉,而是在床上盘膝而坐,默默修炼着齐云教导他的导气凝神的法子。杨悦所修虽不是什么道家无上功法,但是修炼起来也能够锤炼神实,凝固精元,对修炼者大有裨益。 本来杨悦一路奔波也甚是劳累,但是在这么一个状况不明的地方他可不敢放心去睡,只把这里当做一处避雨的地方而已,只待雨一停,杨悦便打算上路,只恐待的时间长了生出什么事端来。 算算时辰也是子时了,那肆虐了大半夜的狂风暴雨慢慢的也停了下来,一弯明月挂上天空,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也闪烁着光芒,山林里不知名的虫子放生鸣唱,不时还传来三两声猫头鹰渗人的叫声。 酒家内那胖子和阴鸷的汉子点起一支蜡烛鬼鬼祟祟的向杨悦所在的房间摸去,蜡烛朦胧的火光下只见两人手中各持一把明晃晃的牛耳短刀。 “嘿,我说老三”那胖子低声向那阴鸷汉子道:“今天这小子看起来可是一只肥羊啊,身上油水可不少啊,我们今天可是要大捞一笔了。” 那老三低声呵斥道:“别说话,万一惊醒了那小子我俩还得多费手脚。” 胖子嘿嘿笑道:“那小子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情,连财不外露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估计现在正在屋里睡的香呢,我们偷偷进去,一刀做了他,银子就成我们俩的了,嘿嘿到时候把他的尸体交给老大,还能换来不少奖赏呢!” 那叫老三的阴鸷汉子听到银子与奖赏也是眼中泛光,口中道:“说起来也是有段时间没有给老大送货了,不知道老大这次会赏我俩些什么呢。” 胖子眉飞色舞的道:“老大手中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次赏我的那个小鬼我可是喜欢的紧呢,用它来害人不声不响,厉害着呢!” 那老三不满的道:“老大偏心,只把那小鬼赏你,这次我也要向老大讨要一只,省的你总在我面前显摆!”胖子笑道:“行,行这次的好处我不和你争,到时先紧着你来,行了吧?”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杨悦所在的房间,那胖子拿着蜡烛向那老三打个手势,老三点头表示知道。然后那老三便从怀里掏出一根树枝般的东西就着胖子手中的蜡烛点燃,接着点破窗纸,将那点燃的树枝般的东西伸了进去。 这老三手中的东西可是大有名头,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香,寻常人只要闻上一点就是昏迷不醒,人事不知,任人宰割。这*香和蒙汗药、石灰粉可是行走江湖、杀人放火必备的利器,手段虽然不光明,但是威力却是不可小觑,不知多少人都栽倒在这三样东西上面。 那老三让*香燃了一会,觉得火候已到,便把*香抽出弄灭,然后又塞回怀里去。接着那老三用手中的短刀将门闩挑开,便和那胖子走进屋子里去。 胖子走到桌子旁边用手上的蜡烛把桌子上的油灯点燃,然后冲老三道:“快找找这小子的包袱在哪,嘿嘿,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可是不少呢!” 两人找了一圈也不见包袱,那老三道:“可能这小子把包袱放在床上了,也好,也好,你先把包袱拿走,我来结果了他,把他的尸体背走。” 两人持刀向床边走去,只见杨悦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好似熟睡了一般。 那老三举刀便要向杨悦脖子剁去,那刀正快要切到杨悦脖子时,只见杨悦大本来紧闭的双眼霍然睁开,明亮的眸子闪射出凌厉的光芒,直看的那老三大惊失色。杨悦伸手握住老三举刀的手,抬起一脚便向老三肚子上踹去。那老三嘭的一下,向滚地气球似的被踹出好几米远。杨悦这一脚可是用了老鼻子劲,直踹的那老三在地上痛苦挣扎,难以起身。 那胖子别看身材肥胖,身手却是极其灵活,眼看形势不妙,也不攻击杨悦,而是一把抄起杨悦床头的一个包袱,然后然后就地一滚,等到杨悦想要动手时,那胖子已经到了门口。 杨悦身形一闪便向那胖子追去,那胖子反手将刀掷向杨悦,杨悦伸手一捞,便抄刀在手。 那胖子见势不妙,抱着包袱便要夺门而出,那地上的什么老三可是顾不上了,危难临头,各求多福吧!可是杨悦却是一闪身已到了胖子身后,手中的刀子闪着寒光便要刺下。 胖子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杆半尺多长的黑色三角小旗,一口气吹出,那旗面上便飘出蓬蓬黑气,一个*岁大小浑身乌青,面目狰狞的小鬼从中冲出,张牙舞爪的向着杨悦扑去,那胖子也不跑了,一脸诡笑的看着那小鬼扑向杨悦。 杨悦见状倒是一愣,本想着这店里两人只是寻常强人,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却是万万没想到这胖子还有如此凶狠的鬼物,但是这胖子又不像是修炼之人,所以这小鬼定是别人所给,看来事情不像想的那么简单。 养鬼算不上什么高深的法术,寻常邪道中人都会那么一两手,就是名门正教中鼎鼎有名的茅山教中也有养鬼的手段,只是茅山众人可不会用所养之鬼为非作歹,而是走的以鬼制鬼之路。 也就是一分神的功夫那小鬼已经来到杨悦身边。 杨悦倒是安若泰山,右手结印当胸,口中大喝道:“太上道法,邪灵退避!”只见一圈蒙蒙清光从杨悦身上扩散开来,将那小鬼扫出丈远。 杨悦猛向前蹿到小鬼跟前,一指点在小鬼眉头上,暴喝一声:“叱!”那小鬼就好似中了定身法一样,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胖子见状,大惊,没想到杨悦竟然能够制住小鬼,心中暗道一声苦也,这下踢到铁板上了! 那胖子见自己的小鬼被制,什么也顾不上了,转身又跑,不得不说胖子的做法十分正确。 杨悦有心去追胖子,但是那点在小鬼眉心的手又不能放开,心中想,只好先度化了这小鬼再去追那胖子讨要包袱了。 第39章 熬尸油炼僵 杨悦一手点在小鬼眉心,一手当胸结印,口中朗声念道:“尘归尘,土归土。三清太上怜众生,妙法赐人得安宁,阳世肉身寿已尽,自当一魂归地府……”这往生道诀用来超度鬼魂是最为灵验的。 那小鬼在杨悦的往生道诀超度之下,一身戾气慢慢散去,那乌青的魂魄也变得纯净透明起来。 杨悦一遍往生道诀念完,那小鬼浑身戾气也已散尽。杨悦冲那小鬼道:“如今身上凶冤之气已尽被超度,快归地府等待轮回吧。”那小鬼在半空之中向杨悦连连叩头,然后化为一道清风飘去,直往地府而去。 杨悦度了小鬼后再出去找那胖子时,却是连个汗毛也找不到,正当杨悦懊恼之际,忽然想起屋内还有一个胖子的同党,那叫老三的家伙一定知道胖子会跑到哪里。 想及此处杨悦转身回屋,直奔那老三而去。 杨悦那被胖子抢去的包袱里面装的是程县令赠送的几十两银子和离开奉城时王、许两位夫人塞给的几大锭金子,加起来可是有好几百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这钱财不提,关键是里面还有一些施法所需的东西,最重要的是齐云所留的两本道书也在里面,所以说无论如何杨悦都要找到胖子,将包袱抢回来。 那老三见杨悦向自己走来,吓得直往后退,双眼中满是恐惧,如果说杨悦踹他的那一脚给他的是伤痛,那杨悦超度小鬼的一幕给他的可是深深的震撼和恐惧。那小鬼的凶恶老三也是知道的,这杨悦轻易就将小鬼收拾掉了,岂不是比那小鬼还要厉害上好几倍! 杨悦一把抓起那老三,将手中的刀子抵在他的脖子上,装出凶恶的声音来:“那胖子跑了,你一定知道他跑到那里了,告诉我!”那老三恐惧的摇头:“我、我不知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杨悦冷笑道:“不说是吧?好,我也不杀你,我听说你们开黑店的都会做人肉包子,今天我就把你剁碎了做成包子,不,先剁你一只胳膊,做成包子后让你吃掉,然后再砍你一条腿,然后再剁你另一条腿,我看你说不说!”说着手中的尖刀便在那老三的胳膊上狠狠划上一道,鲜血霎时涌了出来。 那老三惨叫一声,阴鸷的面庞都要扭曲到了一起,不知是疼的还是被杨悦恐怖的话语吓得。 “我说!我说!”那老三涕泪齐流的哭叫道:“求求你不要把我做成包子!” 杨悦道:“只要你实话实说,我自会饶你一命。” 那老三颤声道:“老二一定是去找老大求救了。” “老大是谁?” “老大是我们的头,会很多厉害的法术,老二的小鬼就是老大给的。” “那你们老大在哪里?” “在后山,出酒店后门向北走一里可以看到三棵槐树,槐树后一丈远有一个山洞,老大就在那里,我什么都告诉大爷你了,求大爷放了我!” 杨悦冷笑一声,一记手刀重重斩在老三后颈处,那老三白眼一翻昏倒过去,然后杨悦寻根绳子将他绑在屋内。 事到如今杨悦也只好选择相信老三的话,想这老三也不是什么硬骨头的家伙,在杨悦恐吓之下所说之话倒有八成可信度。 杨悦将装着齐云骨灰的包袱绑在身上,又将桃木法剑拿上,手持尖刀便向那老三所说的那什么老大的藏身之处寻去。 杨悦脚程极快,一里地的距离转瞬即到。 当杨悦快要来到那三棵槐树所在之处时,果然见槐树后一个身影正在向一个山洞跑去,看身材正是那胖子。 只见那胖子来到洞口高声叫道:“老大救命!救命!快让我进去!”那胖子喊完话,隐约中可见洞口一团雾气缓缓飘散,让开一个口子,那胖子急忙从口子中钻了进去。 杨悦急步跟上,只见洞口处是一团寻常之人难以察觉的怨煞之气,想是里面之人用来警戒用的。 杨悦也顾不上会不会被里面的人发现,此刻就算里面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那洞口冤煞之气用来防范寻常之人倒是可以,若想挡住杨悦却是不可能。 杨悦进洞之后,一股恶臭扑鼻冲来,就好似尸体腐烂的味道,中间还夹杂着巨大的煞气和深深的冤气,看来这里确实是一处凶险的地方。 那洞里有这盈盈微光,杨悦小心谨慎的走出一丈多远,前面便是一个拐角,杨悦身贴石壁探头向里看去。这一看却是大吃一惊! 石洞拐角处是一个巨大的石室,里面灯火通明,此刻那胖子正一脸害怕的向一个三十多岁,面目阴沉,长着一个鹰勾鼻的黑衣男子诉说着杨悦的事。 首先映入杨悦眼中的是三口靠着石壁竖立而起的棺材,棺材并没有封盖,三只青面獠牙,浑身白毛的,额头上贴有诡异道符的白僵立在棺中。惨绝人寰的是石室内放着两个大瓮子,瓮中竟然是两具人尸,瓮下火焰腾腾,瓮中的尸体被煮的已经充水虚浮起来,瓮内昏黄的尸油散发着油腻恶臭的味道。石室的另一个角落堆放着一堆还沾带少许烂肉的骨架,一群尸虫在上面爬开爬去,啃食着那些烂肉。 看到这里杨悦已经明白,这是有人在熬尸油,炼僵尸!这等残忍邪恶的东西最为正道中人所仇恨,以前杨悦跟随齐云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那阵仗比这里可是要大多了。那是杨悦第一次见齐云发那么大的怒火,暴怒之下的齐云竟然将炼尸的三人统统砍去双臂后,才交给官府。齐云还一脸郑重的告诫杨悦:但凡遇上熬制尸油来炼僵尸的邪道妖人,必破! 炼制僵尸通常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将尸体埋入阴煞聚集之地,让尸体慢慢吸收阴煞之气,然后等待尸变,只是此法较为缓慢,还有一种方法便是将尸体置于阴气浓郁之处,然后用生人熬制尸油来喂养僵尸,这样炼出来的僵尸不仅快,而且比第一种方法炼出来的更为凶猛,只是第二种办法实在是太为歹毒。 槐树乃是木中之阴,有凝聚阴气,招引孤魂野鬼的功能,那石洞前的三棵槐树起的便是聚集阴气的作用。 杨悦还正在观看石室内的情况,却见那胖子已经将事情讲述完毕,那长着鹰勾鼻子的黑衣男子抬起头来,一双散发着凶光的眼睛如狼眸一般看向杨悦藏身的地方:“阁下既已到来,何不现身,难道还要在下出手相请不成!” 第40章 破小鬼斗白僵 杨悦见那黑衣男子识破自己的藏身之处,也不慌张,摸了摸鼻子便走了出来。 那胖子见了杨悦,吓得往后连退几步,颤声向那黑衣男子道:“老、老大就是他!” 那黑衣男子眯起眼来仔细打量起了杨悦,他想不到那破了自己小鬼的家伙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小子,看起来估计连二十岁都不到,到底是凑巧呢,还是这小子真得高手传教,习的一身好本事呢?黑衣男子心中盘算着,不知该如何应对杨悦。 那黑衣男子看了杨悦一会,开口道:“便是你破了我的小鬼,伤了我的兄弟?” 杨悦提着刀子站在那里,也不应声,算是默认了。 那黑衣男子恨声道:“你知不知道,但凡是得罪我的人都被我用来熬了尸油,喂了我的僵尸,难道你也想尝一尝被熬成尸油的滋味?” 这时杨悦才悠悠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那黑衣男子一愣:“哦?敢这么说,看来你是有些本事了。” 杨悦丢掉手上的刀子,反手抽出背后的桃木法剑:“正好跟师傅学过几招,对付你的几个白僵还是不成问题。” 那黑衣男子还以为杨悦是虚张声势,但是看杨悦的架势又不像是装的,这黑衣男子心中一时倒是纠结了起来。他的白僵还没完全炼成倘若跟杨悦斗法有了损伤,那岂不是白瞎了。 想到这里,那黑衣男子向杨悦道:“阁下何必如此兵戎相见,既是我的人冒犯你在先,不如在下将你的东西还与你,你我两人就此罢休如何?倘若拼将起来,少不了两败俱伤,阁下以为如何?” 杨悦嘿嘿一笑:“你的提议倒是好,不过我却想向你讨要一件东西。” 黑衣男子道:“什么东西?” “先师曾有遗命,凡遇熬制尸油炼制僵尸之人,必要斩下双臂,以惩罪行”杨悦冷笑道:“不如阁下将双臂送我,也好让我对先师有个交代。” 黑衣男子闻言一愣,随后怒声道:“好、好、好放你一马你不珍惜,那就别怪爷爷心狠手辣了!” 黑衣男子话音方落,伸手从后腰处掏出一杆绘有诡异符文的黑色小旗子,口中念咒,晃了一晃,一股黑气冲出,三只小鬼啾啾怪叫着从中冲出,扑向杨悦。 这三只小鬼眼眸血红,浑身煞气,比那胖子放出来的可是强了不止一筹,显然是黑衣男子悉心调教,喂养的。 杨悦看着那三只扑向自己的小鬼也不慌张,口中暴喝一声:“太上道法,邪灵退避!”一圈清光从身上扩散开来,将那三只小鬼推开。然后杨悦从怀中抽出三张“天师符”便向那三只小鬼甩了过去。 这“天师符”乃是钟馗传下来的,用来对付鬼魂最为有效。 那三只小鬼到也机灵,知道“天师符”厉害,急忙闪躲,两只躲了过去,余下的一个却是惨叫一声,已然中招。一张“天师符”啪的一下正贴在那小鬼后背“嘭”的一声爆裂开来,把那小鬼炸的魂魄一阵剧烈震荡,已是受了重碍,接下来的战斗是没有它的份了。 也亏的这“天师符”是杨悦所绘,若是齐云绘制的,只怕此刻那小鬼已经是魂飞魄散了。 那余下的两个小鬼见杨悦厉害,竟然兵分两路,一左一右向杨悦攻击过去。杨悦见这两个小鬼的伎俩,不由不屑的一笑,右手的桃木法剑使劲一斩,将其中一只小鬼逼退,左手上却是不知何时多了两张符纸。杨悦左手一伸那两张符纸正按在那另一只小鬼的胸口上,只见两道幽蓝雷光闪出,“唰”的一下冲进那小鬼体内,然后只听一声爆响,那小鬼竟被炸的魂飞魄散! 杨悦这次所用的符箓乃是“罡雷符”,这道符的威力可是比之“天师符”更为强悍,而且是两张,那小鬼焉能承受的了? 先前胖子所放的小鬼杨悦还能心慈将之度化,但现在情况不同,杨悦也只能下定杀心了。齐云生前也是经常教导杨悦,遇事该杀伐果断之时决不能犹豫! 那余下的一只小鬼见杨悦凶狠是如何也不敢上前了,只是瞪着一双鬼眼恐惧的看着杨悦,这种鬼物虽然凶恶但却还是知道害怕的。 杨悦见那小鬼不敢向前,正想有下一步动作时,却只见一物带着呼呼风声向自己飞来,杨悦急忙闪身躲过,那东西径直撞到石壁上,撞的四分五裂,杨悦看时,却是那用来装僵尸的棺材。 杨悦再扭头看时,只见三只白僵已被去了额上符纸,一个个伸出尖利的爪子面目狰狞的看着自己。 那黑衣男子狂笑道:“小子,爷爷放你一马,你却不知珍惜,今天就留下来给爷爷的白僵当点心吧!” 杨悦一挑眉:“放马过来,也让你看看小爷手段!” 独自一人面对三只白僵,杨悦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情况,说实话心中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更何况一旁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铃铛,摆手一摇,尖锐刺耳的声音的响起,那三只白僵在铃铛声中一起扑向杨悦。 杨悦丝毫不敢大意,可是打起来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看看那三只白僵快到身前,杨悦扬手一把符纸甩出,只听“噼里啪啦”一阵炸响,好似放鞭炮一样,那些个符纸纷纷炸裂开来,将那三只白僵也是炸的一顿,个个灰头土脸。这白僵可是比那小鬼厉害多了,又是用尸油喂养的,更为凶猛,那些符纸的一阵乱炸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的凶性,一个个发出野兽般的吼叫,接着扑向杨悦。 杨悦右手桃木法剑猛向一只白僵拍去,只见一道金光闪起,那只白僵中剑被拍出一丈多远,随后杨悦蹲身扫腿,一下将另一只白僵扫倒在地,杨悦收回腿双脚点地,向后腾出一丈多远,身子还未落地之时最后一道“罡雷符”脱手而出,将那第三只白僵炸的浑身抽搐。 杨悦这一套动作做的连贯流利之极,简直是堪称完美,但是却也是凶险万分,倘若其中有一点差池,都会被那三只白僵中的任何一只抓上一爪,到那时可就够受的了,也亏的是杨悦胆子大,身手敏捷,倘若是换成另外的人可不见得能向杨悦这般从容应对了。 那黑衣男子见自己的白僵的第一次攻击未能奏效,手中铃铛又是一阵摇晃,那三只白僵恼怒的吼叫起来,向着杨悦又攻击过去。 第41章 破僵 杨悦看那白僵时,最近的也离自己一丈多远呢。只见杨悦拄剑在地,双手飞快的结印,口中暴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口诀方毕,手印也已结成,一道金光从杨悦手印中飞出,直奔那最前面的白僵而去。 那黑衣男子见了杨悦“九字真言诀”所放出的金光,脸上肌肉猛的抽出起来,一声惊慌失措的“不好!”脱口而出。这“九字真言诀”的修炼要求倒是没有太高的门槛,只要能够将口诀和手印对应好,哪怕是寻常之人也可使出来,只是威力过小罢了。这“九字真言诀”乃是视修炼者的实力而决定威力的大小,像杨悦这般片刻间便能念咒结印并且还能放出如此金光的,那黑衣男子可以说是首次见到,只怕那只白僵是凶多吉少了! 事实很快便验证了那黑衣男子的担忧。 那金光去势凶猛,直奔白僵的咽喉之处而去,那只白僵本能的也感觉到危险的来临,但是闪躲是来不及了,只好并起双臂挡在脖子前。只听“咔嚓”的一声,好似锤子砸破鸡蛋一样,“九字真言诀”所放的金光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将白僵的手臂和后面那颗狰狞的脑袋打的稀烂。白僵脑袋里红的、白的、青的各种说不上是什么的东西带着恶臭泼撒了一地,那失去脑袋的尸体在地上晃悠几下“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上一刻还凶神恶煞的白僵现在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以杨悦的实力所使出的“九字真言诀”在赵村之时便可诛杀白僵这种等级的僵尸了,后来又经过大战白莲教阴九,血斗鬼煞,再加上平日里杨悦的努力,这“九字真言诀”的威力已是不可同日而语,虽说这只白僵比赵村的那个更强,但是如果正面挨上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那黑衣男子看着地上白僵的尸体,嘴巴张的都能放下一个鸡蛋了,心头充满了震撼和一丝害怕,甚至于已经有了逃跑的念头。这白僵可是他手中最大的倚仗了,此刻轻易便被杨悦灭去一只,再斗下去,别说剩下的两只,恐怕连他自己都的栽到这里。 只是那逃跑的念头刚闪出,他便又想起杨悦先前所说的要斩他双臂之话,现在杨悦占据上风,岂会轻易让他逃脱?想及此处,一股白僵被灭的怒火和拼死求生的疯狂迅速充斥心头。拼死一战又岂知最后鹿死谁手?疯狂的念头占据了黑衣男子的脑海,不亏是用生人熬炼尸油的凶狠角色。 这黑衣男子想法虽然疯狂,却还没有失去理智:“我将余下两只白僵分两路近身攻击那小子,让他使不出道法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黑衣男子手上铃铛又是急促响起来,只见一只白僵从石壁之上硬生生挖出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咆哮一声便向杨悦扔去,那另一只白僵则是跟在石头后面也冲了上去。 杨悦可是不敢接这力量巨大的僵尸扔出的石头,赶紧闪身躲过,可是躲了一块第二快接着来到,杨悦只好一边向后退,一边躲闪。那另外一个白僵正在一步步接近着杨悦。 那扔石头的白僵最后竟然连石壁角落的尸骨和地上死去的白僵尸体都向杨悦扔了过去,一时间搞得杨悦是手忙脚乱。 杨悦又闪过一块白僵扔过来的异物,却是只听一阵风声带着腥臭扑向自己,原来那另一只白僵在石块的掩护之下已经贴近了杨悦的身子。杨悦猫身躲过那白僵的利爪,手中法剑疾刺白僵的腹部,白僵虽是力大无穷、身体坚韧,但灵活上却是不足,并且这桃木法剑可是克它的无上利器,只听一声痛嚎,那白僵腹部已然中招,腥臭的血液汩汩涌出。 那黑衣男子手上铃铛摇的更急,在铃铛的催动下受伤的白僵抡起两只尖锐的爪子没命的向杨悦抓去,也不要什么章法,就好似疯狂的野兽搏杀一样,另一只白僵也停止了投掷异物,向着杨悦靠拢过去。 杨悦近身搏杀一只白僵倒也显的从容,可是另一只的加入让杨悦的处境变的不妙起来。两只白僵,四只利爪胡乱的疯狂招呼向杨悦,一时间杨悦竟有些招架不住,脑门上的汗水也流了下来。 那黑衣男子见杨悦有势微的趋向,心中一喜,手上铃铛摇的更急,尖锐的声音充满了石室。 杨悦一咬牙狠狠的快速劈出几剑逼退两只白僵的进攻,自己趁机向后退去,拉开和白僵的距离,伸手向怀里掏去,想用符纸抵挡一下白僵的攻势。 这手刚一入怀,杨悦却是猛的想到,符纸已经用完了!正当杨悦懊恼之际,指尖碰到一物,好似一串手镯。杨悦猛地想起,那是佛悲庙静明老和尚送自己的菩提子念珠,让自己和师父对付鬼煞之时用的,只是当时没有用上,后来便一直放在怀里。 “既然是静明大师所送之物定有其不凡之处,不如便用来试上一试,难不成还能助长了那两只白僵的威风不成?”杨悦想及此处,一甩手便把念珠向又扑上来的两只白僵抛去。“但愿有用”杨悦心中暗暗祈祷,手上的桃木法剑握的更紧。 那念珠跟随静明几十年,日夜闻听静明诵经礼佛,又经静明多年祭炼,已是一件不可小觑的法器,比之齐云的百年桃木法剑也不逊色,只是妙用不同罢了。 那念珠好似感受到两只白僵身上的邪恶气息,只听一声佛音从中传出,那念珠之上的八颗菩提子放出淡淡的五彩光华,上面还伴着隐隐梵音,然后忽的一下变的脸盆大小,径直套在了一个白僵的脖子上,紧紧的将之箍住。那白僵被念珠套住脖子后没命的挣扎,喉咙处发出“霍霍”的巨喘声,两只爪子拼命去扯脖子上的念珠,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念珠上白光一闪,只见那白僵脖子好似被烈焰灼烧了一般,一股黑气伴着恶臭飘出。那白僵身形一顿,挣扎也停了下来,随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那黑衣男子彻底傻了,杨悦深深震惊了!这念珠实在是太牛了! 一抹笑意浮上杨悦的脸上:只剩一只白僵那还不是随意搓扁捏圆! 杨悦快步跑到那死去的白僵的身边,小心的将念珠摘下放入怀中,杨悦看到那念珠的光华暗淡了不少,想来是里面蕴含的法力消耗的多了,看来需要让其回复一段日子才能再用。 杨悦抡起法剑直奔那第三只白僵。 已经谈不上战斗了,根本就是虐杀,可怜的白僵已被杨悦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被灭掉只是迟早的事。 看着地上两具白僵的尸体,黑衣男子脸上阴沉如水,目光瞟了眼一旁的胖子,一个恶毒的想法出现在心中。 第42章 追击迷路山林 “老二你过来。”黑衣男子低声向胖子道。胖子哆哆嗦嗦的走到黑衣男子身边:“老大,那小子那么厉害,我们怎么办?” 黑衣男子看了眼压着白僵追打的杨悦,低声向胖子道:“大势已去,事到如今只有跑了。”胖子早就想跑了,只是黑衣男子不发声他也不敢动,现在听黑衣男子提出逃跑,连忙附和道:“对、对、对,老大,我们先撤,日后有了实力再来找回场子。”说着脚步便已经开始向洞口处挪动。 看着胖子的动作,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和狠毒。“老二,你认为我们跑的过那小子么?”黑衣男子突然问道。胖子闻言一愣:“那、那怎么办?”黑衣男子从怀里掏出两颗花生豆大小的黑色药丸,递给胖子一个,神秘的说道:“把这东西吃了,可以激发身体的潜能,到时候不管是跑是打都对我们会有帮助的,虽然会对身体有危害,但总比丢了性命的好。”说完黑衣男子一仰脖子便将自己手中的药丸吞了下去,然后连看也不看胖子自顾的向洞口跑去。 胖子看着手上的药丸倒是愣了,在这个狡猾的胖子心中还是对这个修炼邪法,心狠手辣的老大有着很深的戒备的。但是看看那边已经快要冲过来的杨悦,又想到那黑衣男子同样也吃了一颗药丸,胖子一咬牙,也将药丸吞如腹中,跟着黑衣男子跑去。 那黑衣男子眼角的余光看到胖子将药丸吞下,一抹诡异的笑容浮到脸上。 杨悦见那黑衣男子和胖子要跑,便想尽快解决掉这最后一只白僵。只见杨悦左手双指往右手的桃木法剑上一划,一道鲜血流到剑身之上,然后竟然融了进入,桃木法剑上崩起赤红的光芒。杨悦闪过白僵的又一次攻击,贴身上前,重重一连刺入白僵的心口之上,然后飞快抽出法剑便去追黑衣男子和那胖子。 那白僵中剑之处很快被烧为一片灰烬,白僵挣扎着向前挪动几步后便步了前面两只的后尘,彻底成了一具尸体。 “站住!”杨悦冲着那奔跑的两人喝道。 那胖子听到杨悦的喝声跑的更快了,黑衣男子则是回身双手结印,向那胖子印去。 那正跑的胖子突然感到肚子里一阵巨痛,身体里好似有一股东西拼命的往外钻,只涨的胖子皮肤上都冒出血丝来。“中计了!”这是胖子还保持清醒时的最后一个念头。下一刻,胖子变得没有一点人性,满是血液的庞大身体就好像一个从血海里出来的恶鬼一样,带着嘶吼咆哮,便向杨悦冲去。 那黑衣男子看了一眼胖子变成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张嘴吐出一颗药丸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外跑,他知道这点手段根本奈何不了杨悦,只是争取一点时间罢了。 杨悦看着已经变成怪物的胖子,眸子中射出两道精光,身形却是停也不停,手中法剑狠狠向上削去。只见一道血光冲起,那胖子满是血污的头颅已和身子分了家。这胖子所变成的东西连那小鬼的实力都有不如,一剑足以。 斩妖除魔杨悦从不心软,倘若这胖子没有变成这个样子,杨悦定会留他一命,但是现在这胖子如此模样,杀了便是杀了! 杨悦上前几步,捡起胖子掉在地上的包袱,看了一眼便系在身上,接着向那黑衣男子追去。 如此恶僚定要严惩,不论是为了齐云定下的三条戒律,还是为了自己内心的正义,杨悦都没有不追的理由! 那黑衣男子速度可真不慢,这才没多大的功夫竟然已经跑到了山脚下,杨悦甩开双腿快步追了上去。 黑衣男子扭头看了眼身后紧追不舍的杨悦,一转身便钻进山林里去了,心说:“看你小子这下怎么找到爷爷。”可是没跑出几步这黑衣男子的脸色就变了,大雨才停没多久,山路上面泥泞不堪,别说隐藏行踪,那一个个泥泞的脚印简直成了最好的指路标示。只是现在若回去定和杨悦撞个对头,那黑衣男子想,最后一咬牙迈起步子使劲往山林深处跑去,希望可以侥幸摆脱杨悦。 杨悦来到山脚处,看着那地上的脚印,不由嘴角划起一抹笑意:“这家伙真是个笨蛋。”山林里树木茂密,桃木法剑过长不好使用,杨悦索性把法剑换成一直别在后腰的匕首。 山林深处,月光之下,那黑衣男子和杨悦两人相距五六丈的距离,一跑一追也不知跑进去多远。 “王八蛋,你就非要阴魂不散的死缠着我么?”已经精疲力竭的黑衣男子向着后面的杨悦愤怒的喊道。 杨悦此时也是疲惫极了,也不答话,只顾向前追赶。 那黑衣男子狠狠的咒骂了一句,只好无奈的继续逃跑,此时黑衣男子心里恨不得把那已经尸首异处的胖子碎尸万段,没事你他妈招惹这么个家伙干嘛,不但把老子全部身家陪了进去,现在命都快保不住了…… 两人一跑一追,又是几里山路过去了。 突然那黑衣男子停了下来,转身面向杨悦,大声道:“你不要过来!站住!” 杨悦见状一愣,仔细一看原来前面已经没路了,是一个几十米高的悬崖。杨悦握着匕首,把手放在膝盖上喘息了一会,然后站起身子向那黑衣男子逼近:“乖乖跟我回去去见官府!” 那黑衣男子颤声道:“我、我不去,见了官哪里还有我的活路,你我无怨无仇,求求你放了我吧!” 杨悦冷笑一声:“你我是无怨无仇,可是那些被你熬成尸油的无辜之人又和你有什么仇怨?想让我放了你,不可能!” 那黑衣男子见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眼中发出疯狂的光芒,狠狠的道:“那就一起死吧!”黔驴技穷之下的黑衣男子竟然将一颗药丸塞如口中,浑身上下鼓涨起来,鲜血也从皮肤下渗出。 杨悦见状暗道一声不妙,此刻自己筋疲力尽,若是那黑衣男子再变如那先前的胖子一样,自己可是难以招架,情急之下的杨悦甩手将匕首向黑衣男子掷去。 那匕首不偏不倚狠狠的插在了即将变成怪物的黑衣男子的面门上。 黑衣男子痛苦的嚎叫起来,双手捂着脸不停踉跄后退,神智已失的他却是忘了身后便是悬崖!杨悦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黑衣男子摔下悬崖去。这么高的距离,那黑衣男子不死也残。 杨悦摇头叹息一声:“自作孽不可活。”随后便一屁股坐了下来,靠着一棵大树休息起来。 过了一会,杨悦恢复了一些精神便向山下走去,这一走杨悦可是傻了眼。 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还是这雨后的泥泞山路,这还没走出多远,杨悦就已经滑倒了两三次了。 这次杨悦可是有苦说不出,这十几里的山路什么时候才能下去啊! 杨悦悲哀的承认了自己被困山林的事实。 第43章 老妖怪被困 杨悦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摔的身上都是泥浆。雨后的山路本就泥泞湿滑,加上是下山,坡势陡,不好掌控平衡,再加上先前杨悦大战三只白僵,后来又爬了十几里山路,现在就是走平路腿肚子都打颤。 再次滑倒后的杨悦索性坐在地上不再起来了:小爷我还就不走了!可怜杨悦还没坐下多大一会一阵山风吹来,直冻的杨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子下意识的缩紧起来。 这晚上的山风可是凉的紧,又是刚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冰冷的夜风夹杂着湿漉漉的空气吹到杨悦被泥水浸湿的衣服,不冷才怪。 杨悦嘟嘟囔囔的说道:“这样子可不成,还是寻一处背风的山坳才好,最好能找到一处山洞。”说着,起身折了根树枝,拄着树枝慢慢向前挪动。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连来时上山的路都寻不着了,杨悦索性也先不想下山的事,先寻一处地方挨过这寒夜,下山的事天亮了再说。 杨悦拄着棍子走了有半里来路,忽然眼前一座房子似的东西映入眼中,朦胧的月光下也看不清楚。杨悦快步走上前去,离着有七八步远算是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座破旧的道观,看那破旧程度像是没人住了。杨悦刚想要推门进去,可是却突然想到:这山野之地,一座酒家都有那许多歹毒之事,这深山之处的破道观里怕不是有着更多猫腻吧?若是平常自己自然不惧,可是现在自己筋疲力尽,道法也使不出十之一二,可别阴沟里翻船了。 这样想着,杨悦倒是迟疑了。 “管他呢,兵来将挡!”杨悦想着就要上前去开门。就在杨悦快要到门口之时,只听那破旧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身影端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从中走出,这突然的一幕吓的杨悦的心中一紧,伸手便要去拔背后的桃木法剑。 “咳咳”只听两声苍老的咳嗽过后,一个苍老的有些木纳的声音响起:“不知小道兄来此有何贵干啊?”杨悦眯起眼仔细打量那端着油灯的人,大概可见是一个满头白发,佝偻着身子的老者,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依稀可辨是一件道袍。 杨悦那提起的心刚要放回肚子里忽然猛地感受到什么,心脏险些提到嗓子眼里来,身后的桃木剑差点就要抽出来砍过去。 杨悦从那老头身上感受到的是淡淡的妖气,淡到令人难以察觉。但就是这微弱的妖气让杨悦如临大敌。身为人形却具妖气,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妖已有了可幻化人形的道行!妖化人形虽不如鬼煞凝体那般艰难,但也不是什么寻常的妖怪就能幻化人形的,如那奉城县大闹许府的狐妖少说也有百年道行,但却连幻化人形的门都没有摸到。 修炼中人大概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那就是但凡能够幻化人形的妖怪都有着三百年的道行,而现在杨悦面前的这个老东西不仅能够幻化人形,而且妖气还隐藏的如此隐蔽,道行只在三百年之上! 杨悦强忍住拔剑的冲动,努力镇定下来,向那老道道:“小子偶过贵地,并无打扰道长之意,小子这就马上离开。”说着便往后退去。 “且慢!”那老东西一句话只听得杨悦脸上一抽搐“小道友深夜路过,何不进蔽观稍做休息,也好让老道一进地主之宜。” 杨悦那里敢应,连忙推辞道:“小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相扰道长了,改日小子一定登门拜访!”说过往后退的更快了。 谁知那老家伙好似吃定杨悦了,森然道:“小友何必如此推辞,难不成还要我这老家伙出手相留不成?” 杨悦闻言脸色巨变,但却深知此时动手自己讨不到什么好处,只好说道:“既如此就叨扰道长了,还请道长领路。” 那老道士一言不发的转身向观内走去,杨悦也只好不甘的跟进,杨悦深知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是难以跑脱那老东西的手掌的,只好先顺从下来,然后伺机而动。 两人进了屋,那老家伙道:“小友稍等,我去烧茶。” 杨悦连忙道:“道长不必如此客气,给小子准备一间屋子,让小子好好休息休息就行了。” 那老家伙道:“跟我来吧。”又端起油灯在前领路。两人到了道观后院,那老家伙用手一点一座破旧的屋子道:“你就去那里睡吧。”杨悦道声多谢,便走了过去。那老家伙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小友若要离去时,还请知会老道一声,若是贸然离去,这山高林密的保不齐生出什么事端来。”说着便端着油灯又走回前面去了。 杨悦心中清楚,这是这老怪物在警告自己不要逃跑,就算跑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杨悦知道自己已经被老怪物软禁起来了,但是杨悦却并不是十分害怕,杨悦有信心和那老东西到了动手之时凭着手上的几件法器,自保绰绰有余。现在最主要的是恢复体力,等待时机! 杨悦掏出随身的火折子,将火焰吹起,然后才去开那屋子的房门。 杨悦推开屋门,借着火折子的亮光只见房间内放着一张破床,上面胡乱有些被褥,地上散乱着一些柴禾,除此之外屋子里便没有什么东西了,杨悦也没感应出里面有什么不妥之处,于是便走了进去。将房门关上后,把被褥上的尘土抖落干净后铺在床上,然后便盘膝坐在床上,修炼起齐云所授的道法,以期早点恢复体力和损失的法力。 那把桃木法剑就放在右手处,倘若有什么风吹草动,杨悦随时可以拿到。 那本来应该走回前观的老家伙却是在杨悦走进屋子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出现在了后院,只是这次没有端油灯,一双眼睛闪露出惨绿的光芒,口中嘀咕道:“又捉住一个,还是身怀道法之人,等到明日用他的血来浇灌血莲一定大有助益,最不济也要抵得上五十个凡人的血,桀桀,桀桀。” 那老家伙一摆手,十几只耗子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分别守在了杨悦所处房子的四周和屋顶之上,好似看守的哨兵一样。 老家伙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原地,也不知去了哪里…… 第44章 人血交手 杨悦在黑暗的屋子里盘膝坐在床上,五心朝天,摆出三花聚顶之姿,缓缓运行起齐云所授的玄门心法。 一股微弱的暖流从杨悦小腹处缓缓涌起,慢慢升至丹田,然后又向上运行至胸腹之处,最后到达头顶百会穴,然后又沿着原来的路线运行回小腹之处,这便算是一个周天了。这一个周天运行下来,杨悦疲惫的身子感到一阵舒服,酸痛的肌肉也缓解了下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杨悦就这样一遍遍运行着功法,努力恢复自己的体力和法力。 外面已经泛起蒙蒙亮光,天上的月亮也变得不再明亮,只留下一个大概朦胧的月影,天边也隐隐升起一片红霞。此时正是日月轮换,阴阳交泰之际,阴阳之气相互融合。 “呼!”修炼完毕的杨悦从床上长身站起,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经过几个时辰的修炼杨悦只感浑身一阵舒爽,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充满全身,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轻轻抖动一下身子,浑身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杨悦左右扭动一下脖子,低语道:“是时候离开了,省的时间长了着了那老妖怪的道。” 杨悦收拾好东西便要去打开房门,就在此时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摩擦声,还伴随着隐约的呜咽之声。 杨悦闪身躲到破旧的木门后面,顺着木门上的裂缝向外看去。 朦胧的天光中,杨悦看到那个本该行将就木,走路都打颤的老妖怪一只手拉着一个男子拖在地上往前走,不知要做什么。那男子口中发出急促恐惧的呜咽声,拼命的挣扎,但却是难以挣脱那老妖怪干枯瘦弱的魔爪。 杨悦疑惑的看着这一幕,这老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那老妖怪拖着地上的男子走至院中一处水井处。那水井上还盖着一块磨盘大小的青石板,只见那老妖怪伸出左手握住石板的一角,竟然单手将那几百斤重的青石板轻而易举的放了下来,这一手看的杨悦眉头忍不住一挑,这老妖怪好大的力气! 那老妖怪将青石板掀开后,将手上的男子拉过来,把那男子的脑袋使劲按到井口里去,任凭那男子如何使劲挣扎,都没办法挣脱。 杨悦看着这一幕心中隐隐感到不妙。 接下来发生的事验证了杨悦心中的不安,也看的杨悦睚眦欲裂,口中银牙咬的嘎吱做响,努力压制着冲出去的冲动。 只见那老妖怪将左手放到右手男子的脑袋上,然后使劲一扯,一股鲜血喷涌而出,那男子的脑袋已经和身子分成两处! 那老妖怪将左手的人头抛入井中,然后双手提起男子尸体的两条腿,将其倒立入井中,好像倒水一样将男子尸体里的血液倒入井里。 杨悦看着外面血腥残忍的一幕,使劲攥紧拳头,压制住自己冲出去的冲动,指甲都已深深的陷进肉里去了。 过了一会,那老妖怪好似把尸体里的血液倒落干净了,将那尸体从井口上提了下来,然后慢慢转身,竟然直直看向杨悦藏身的木门,双眼发出碧绿的光芒,好似透过那门板直看到了后面的杨悦。 “小道友这偷看的习惯可是不好啊!”那老东西果然知道杨悦在门后! 老妖怪话音刚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门板被杨悦一脚踹开,一道金光向着那老东西便冲了过去,正是“九字真言诀”。 老妖怪见那金光来势凶猛,甩手一扔,将手上的无头尸体迎着金光便扔了过去。 只听一声闷响,那尸体被炸的四分五裂,碎肉散的到处都是,却是不见多少血液。 杨悦见“九字真言诀”未能奏效,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到手中的桃木法剑上,那法剑吸收了精血,剑身之上笼上了一层赤红光芒。杨悦手持法剑破门而出,向着那院中的老妖怪攻了过去。 那老妖怪“桀桀”一声怪笑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 杨悦手持法剑,脚踏罡步,运转之间颇见章法,手上法剑直取老怪物要害之处,凌厉的剑芒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向着老妖怪罩去。 那老妖怪见杨悦攻势凌烈便不想去硬碰,脚尖一点地面,便如一支飞箭般向后退出两丈开外。老妖怪站稳之后,口一张,一股腥臭的液体便向杨悦喷了过去。杨悦向旁一侧便闪了过去。那液体落在地上后竟然将青石板的地面腐蚀的坑坑洼洼,可见毒性之烈。 老妖怪见杨悦躲过自己的毒液,伸出细长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下身的双腿竟然化为一条水桶粗细的蛇尾。 尖声嘶叫一声,老妖怪扭动着尾巴向杨悦爬去,双手之上冒出尖锐乌黑的指甲,一看就是沾有剧毒。那老妖怪虽是用尾巴爬行,但速度却是快若奔马,眨眼的功夫便已来到杨悦身前,尖锐的爪子向着杨悦的腰间狠狠抓去。杨悦可不敢怠慢,连忙用手中桃木法剑去格挡老妖怪的双手。谁知那老妖怪竟然一把将法剑牢牢攥住,任由法剑上的光芒将双手灼的皮开肉绽,猛的一用力便将法剑从杨悦手中夺了过来,然后远远的扔到一旁。 “没了武器看你怎么办,丝丝~”老妖怪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再是人类所能够发出的了。嘲弄了杨悦一句后,老妖怪又飞快的扭动起尾巴向杨悦扑过去,丝毫不容杨悦有还手的机会。 杨悦失了法剑,又被老妖怪逼的紧急,无暇使用道法,只好连连躲闪,一时间险象环生,狼狈不已。老妖怪也是疯狂叫嚣着追赶着杨悦。 杨悦狠狠一咬牙,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心头。只见那正躲闪攻击的杨悦突然放慢了脚步,任由那老妖怪逼近身边。就在那老妖怪的指甲快要接触到杨悦身体之时,只见杨悦重重一跺脚,口中暴喝道:“三清真气!太上道法!诸邪退避!”只见一圈青色光华猛的从杨悦身上崩出,将那猝不及防的老妖怪狠狠的推出好几丈远,最后重重的摔在石板地上,一缕墨绿的血液顺着老妖怪的嘴角淌出。 老妖怪伸出舌头将嘴角的血液舔回嘴里,双眼中的戏谑变成了凶狠,死死的盯着着杨悦,伺机发出致命凌厉的一击。 突然,老妖怪动了,身形快的让人只能看到一抹残影,沾满毒液的爪子直奔杨悦的咽喉而去。 杨悦却是没动,双手结印竖在胸前,口中大喝道:“太上祖师赐我印,打鬼打妖打魔神!”只见一方三寸大小的铜印从杨悦怀里冲出,在半空中化为一丈大小,向着那飞速攻来的老妖怪狠狠的砸了下去。 第45章 势危异禽相助 那老妖怪见龙虎铜印势不可挡,自己又来不及躲闪,急躁之间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只见那破道袍猛的炸裂开来,一道清光从里面暴射而出。 龙虎印重重的砸落下来,将地上的青石板砸的粉碎,荡起满天飞尘,但是却不曾砸中那老妖怪,下面倒是压着一条软踏踏的灰白色蛇蜕。待得尘土稍稍消散了一些,杨悦依稀见不远处盘立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只听一声带着巨大怒火的嘶叫声响起,那黑影带着呼啸的风声飞快的向杨悦冲来。这下杨悦可是看清楚了,竟然是一条水缸粗细,三丈来长的青色巨蛇!看着巨蛇那血盆大口和口中匕首般闪动着寒光的牙齿,杨悦不由一阵头皮发麻,就地一滚狼狈的躲过了那巨蛇的冲撞。那蛇妖粗大的尾巴一甩便向杨悦狠狠的抽了下去,杨悦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只好向前猛的扑去,以躲闪蛇妖尾巴的抽击。 蛇妖巨尾带着劲风紧贴着杨悦的后背过去。杨悦是躲了过去,可是后面的破房子却是遭了殃。只听“哗啦”一阵巨响,那本就破烂的屋子被蛇妖一尾巴抽的倒塌了一半,碎砖烂瓦纷纷落下。杨悦看那蛇妖一击恐怖如斯,不由一阵发愁,这蛇妖如此手段,这次跑不跑的掉还真是难说了。 蛇妖两次都没有击中杨悦,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一双海碗大小的眼睛中那两个不带任何感*彩的竖立的瞳仁死死的盯着杨悦,就好像此刻杨悦是一只等待被吞噬的田鼠一般。 那蛇妖脑袋的右边却是有着一大块红肿,黄豆大小的血珠汩汩的从中渗出,原来那蛇妖并未完全躲过龙虎印的攻击,在最后还是被龙虎印蹭上了一下。 杨悦看着那凶威依旧的的蛇妖,心中竟有了些绝望,如今这蛇妖现了真身,想那桃木剑是也不会再有多大用处,而且刚才催动龙虎印那一下子把身上的法力也给消耗了个七七八八,只能使用一些威力较弱的道法,但是以这蛇妖的实力,用那些寻常道法只怕是连抓痒痒都不够。不过转瞬杨悦心中那一丝绝望便被一股愤慨冲散:哼!今天就是入了虎口也要掰他两颗牙齿下来! 杨悦也跟着齐云捉鬼降妖多年,凶险的状况也不知见了多少,像这蛇妖般实力的角色也没少见,如那当初的鬼煞可是都比蛇妖厉害了不止三分,这蛇妖充其量也就比当初白莲教阴九手下的五鬼所合体的恶鬼厉害一点,所以杨悦现在倒是不再惧它,再不济也就是一死,只是齐云的遗愿可就难以完成了。 杨悦抬头望天深深吸了一口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全凭天意吧! 这次杨悦不再躲避,竟然迎着蛇妖冲了上去,蛇妖巨尾狠狠向杨悦抽去,杨悦现在心中不再恐惧,内心一片空明,动作竟也显得更加灵敏。只是点脚一跃,杨悦便闪过了蛇妖的尾巴,蛇妖再次向杨悦横扫过去,杨悦双足一用力竟从蛇妖尾巴上空跳了过去。落地后的杨悦突然发现桃木法剑就在几步远的地方,于是就地一滚,便滚了过去,将法剑握在了手中。这时候有武器总比赤手空拳的好。 蛇妖见杨悦接连躲过自己的攻击,而且还把桃木剑捡了回来,不由一阵恼火,巨口一张,一大股毒液便如下雨一般喷洒向杨悦,杨悦可是丝毫不敢怠慢,撒腿便跑,虽是躲过了毒液浇身的这一劫,但还是有几滴毒液溅射到了背上,只痛的杨悦呲牙咧嘴,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滚滚落下,险些大喊出来,亏的那几滴毒液威力不甚,只是腐蚀了一层皮肉,未曾有大创。 蛇妖大尾一扫再次抽向杨悦,杨悦闪身躲过,手上法剑顺势狠狠扎了过去,只听一声痛苦凄厉的嘶叫响起,那法剑已从蛇妖的尾巴根部刺了进去,近两尺长的剑身有一半多都扎了进去,血液如同泉水一样汹涌的往外涌出,可见杨悦这一剑用力是如何的刚猛。 蛇妖受此大创,顿时暴怒如雷,巨尾疯狂的甩动,躲闪不及的杨悦被狠狠的抽了出去,身子还没落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待的杨悦重重的摔到地上后,那蛇妖狰狞的脑袋死死的盯着杨悦,竟然也不再用尾巴抽打,而是张开巨口就向杨悦吞噬过去。 杨悦看着那向自己吞噬过来的巨口有心想躲,但却是无力而为,挣扎几下后竟然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莫非我杨悦今天就要命丧蛇口了不成?杨悦心中不甘的想到。 就在杨悦闭目绝望之时,只听一声嘹亮的鹰啼声响起,响彻整个山林之间。 杨悦闭目了好一会竟不见那蛇妖咬下,于是疑惑的睁开了眼想要一看究竟。只见那本来不可一世的蛇妖现在却是盘做一团,警惕的看向天空,双眼之中满是戒备和忌惮。 杨悦顺着蛇妖的目光看去,只见天空之中盘旋着一只白色的鹰隼,那不知是鹰还是隼的飞禽一身羽毛如霜似雪,展开的双翼将近五尺来长,一双炯炯逼人的淡金色眸子死死盯着地上如临大敌的蛇妖,一副随时准备扑下来的样子。 杨悦心中暗想:“看来是这老蛇妖遇上了对头,我且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那白鹰又是“唳~”的一声直冲云霄的鸣叫,然后双翅一拢,如一道白色闪电般俯冲而下,直奔那地上盘做一团的蛇妖而去。蛇妖嘶鸣一声,一大口毒液向着那白鹰便喷了过去,那白鹰轻轻一摆翅膀,堪堪闪过毒液的攻击,翅膀再次一收已经来到那蛇妖的脑袋上当。蛇妖张开巨口狠狠向白鹰咬了过去,只见白鹰双翅一展身形往上一提,又躲过了蛇妖的巨口吞咬,两只覆盖银白羽翼的金黄利爪狠狠的向下探去,那尖锐的爪子在初晨新升的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寒意。 只听一声痛苦的嘶叫声响起,那蛇妖侧颈上已被白鹰的利爪狠狠的撕扯下一块皮肉,鲜血汩汩涌出,将一大块身子都染红了。蛇妖几百年修为,身体虽不说坚如钢铁、刀枪不入,但也不是那么轻易便能伤害到的。就是杨悦那刺穿尾部的一剑,还是仗了桃木剑本就克制鬼怪的功效,再者尾部的坚实程度本就薄弱,加上杨悦又是全力以赴,这才得以伤了蛇妖。可是那白鹰的动作轻松自如,毫不吃力,好似做过千百遍一样。 白鹰一击得手迅速飞升,双爪一松正把那块皮肉扔到蛇妖的脑袋上,嘲讽挑衅的意味显而易见,只气的蛇妖仰头向天,愤怒嘶吼。 那白鹰才不管蛇妖如何愤怒,只是轻展羽翼盘旋在半空,等待着下一次攻击。 第46章 合力诛杀 白鹰双翅一拢又是急俯而下,直奔蛇妖而去。蛇妖伸长脖子狠狠向那白鹰咬去,谁知那白鹰竟是虚晃一招,双翼一拍,身子斜斜穿插到了蛇妖身子的后面去了,尖锐的鹰嘴闪着寒光狠狠的啄了过去。 这鹰嘴虽不能像爪子一般可以撕扯下蛇妖的大块皮肉,但是那如长矛一般的尖喙在蛇妖的身上也是一啄一个血窟窿,伤害不比鹰爪带来的小。那血窟窿中顿时又是血流如注。蛇妖再次受伤,扭转身子狠狠向白鹰咬去。白鹰淡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如电般的光芒,双爪狠狠一蹬蛇妖的身子,顿时又是十个血窟窿出现在蛇妖身上。然后白鹰双翼一拍,再次腾空而起,蛇妖连连受创,但是却连白鹰的一根羽毛都没有碰到,只气的连连嘶吼,巨尾连连拍打着石板地面,来发泄心中的怒火,只把那石板地面拍打的粉碎。 这蛇妖和这白鹰说起来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两个甚至还可以算得上是老对头了。蛇妖在这片山林中修炼有些年头,仗着实力强劲,在这里也是称霸一方,寻常的山精鬼怪都要惧它三分。可就是一年多前这片山林来了这只白鹰,这白鹰虽不是妖,但却灵性十足,也是天地间一种异物,山林里那些不开眼的想要撩拨它的野鬼山魈不是被它撕的魂飞魄散,就是被当成食物用来果腹。 自己的地盘出现了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蛇妖当然不会不知道,但是一来蛇类惧怕猛禽的天性作怪,二来蛇妖年老成精,心思深沉,不愿和那白鹰发生冲突,于是便对那白鹰不闻不问,一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的架势。 这白鹰开始却是也没招惹蛇妖,可是在一日蛇妖显化真身盘在一块巨石上晒太阳的时候,白鹰突然向它发难,猝不及防的蛇妖吃了大亏,浑身上下被白鹰的尖喙利爪抓挠的伤痕累累。蛇妖当时也是奋起反抗,奈何这蛇妖虽然有着三百多年道行却是不比禽类妖怪可以飞行,最后一身伤痕的狼狈逃窜。 后来这白鹰有事没事就去挑衅那蛇妖,吃过一次大亏的蛇妖却是学精明了,远远的看到那白鹰就用毒液喷射,不让它得到机会近身,再不然就是凭借巨力抛掷石头等东西远远击打白鹰。实在是被白鹰纠缠的烦了,就化为人身寻一处狭隘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轻易之间是不会再显化巨蛇真身,因为那样完全是给白鹰当肉靶子。实在是不得已需要幻化真身的时候蛇妖也是尽量寻找隐蔽的地方以躲闪白鹰的攻击,往日的一方霸主竟被小小一只白鹰逼的缩手缩脚,简直是奇耻大辱! 即便是强悍的蛇妖示弱,但那白鹰还是咄咄逼人,不时到蛇妖存身之处骚扰挑衅,等到那蛇妖不耐烦的用妖法追打它时,便仗着可以飞行的优势和灵敏的身形躲避。 蛇妖始终闹不明白这白鹰为何要和自己如此为难。 直到一日晚上,这蛇妖在道观之中正休息,忽然感应到院子里有异动,出来一看竟然是两只山魈在挪动院子里水井上的石板。这一幕让蛇妖怒火中烧,要知道那井中的东西可是蛇妖好不容易得来的异宝,蛇妖视之如命。蛇妖知道以这两只山魈的本事绝不敢来冒犯自己,背后一定有人指使。等到蛇妖将两只山魈擒下之后一番审问,竟然是那白鹰做的怪。 这一下蛇妖完全明白了,原来这白鹰是冲自己井中的宝贝来的,怪不得三番几次与自己为难。 自此之后蛇妖对井中之物的防范更加严密,并且还胁迫山中的野鬼精怪追打白鹰。白鹰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也笼络起一帮子队伍和蛇妖对干起来。对那蛇妖井中的东西白鹰也是势在必得! 这次蛇妖和杨悦争斗现了真身让白鹰逮住这好不容易的机会赶紧趁机来捡便宜,最好能和杨悦联手把这蛇妖一次做掉。 蛇妖真身体型硕大虽是动作灵活,但怎能比的上白鹰行动灵敏?任凭蛇妖如何喷射毒液,抛打石块都难以攻击到白鹰,倒是自己身上被白鹰撕扯的血肉模糊,伤痕累累。 杨悦看着那缠斗不休的蛇妖和白鹰连忙挪动到一处安全一点的地方,努力恢复法力,这白鹰虽然能够压制住蛇妖但若是要将其击杀却是不可能,这蛇妖如果不死,受伤的杨悦却是要遭殃。杨悦也暗下决心伺机出手和这白鹰干掉蛇妖。 蛇妖再次被白鹰啄中之后,只见身上清光一闪,身形急剧缩小,最后变的只有一丈来长,张口吐出一颗鸡蛋大小,青光闪闪的内丹打向白鹰。白鹰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中左翼,顿时失去平衡,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向下坠落,白色的鹰羽飘飘落下。蛇妖一看攻击得手再次催动内丹去打白鹰,却只见白鹰张开金黄的利爪一下将那内丹抓个正着,任凭蛇妖如何催动都难以挣脱白鹰的爪子。 这下蛇妖着了慌,内丹对妖的重要自然不言而喻,若是这几百年修来的内丹走了闪失,就算保住了井中的东西也得不偿失。 那白鹰坠落到地上后仍旧死死抓着蛇妖的内丹,看着那想要过来却又投鼠忌器的蛇妖发出尖锐的唳叫,一副威胁恐惧的样子。蛇妖看着白鹰不停吞吐猩红的信子焦急的甩动着尾巴,要知道白鹰就算落了地那利爪尖喙可是还在。最后蛇妖狠下决心猛地向白鹰扑了过去。 这时一旁的杨悦也是眼中精光一闪,暗道一声好机会,口中暴喝道:“太上祖师赐我印,打鬼打妖打魔神!”然后用尽全身法力去催动那龙虎印。 那跌落地上的龙虎印得了杨悦全力催动飞升而起向着已经变小的蛇妖再次重重砸落。 蛇妖回头看到那巨大的铜印已经罩到自己的头顶上,惊恐的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眼睁睁的看着铜印向自己砸下来。 轰的一声巨响,铜印狠狠砸落,激起的气浪把地上的白鹰冲出一丈多远。 杨悦看着那从铜印下露出的半截软绵绵的蛇尾,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47章 蛇胆莲子 本以为会葬身蛇口,谁成想竟在这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白鹰的帮助下逆转了局面,竟然能够将那蛇妖杀死,杨悦紧绷着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将身子瘫靠在墙壁上,大口的喘息着。最后那一下催动龙虎印已经严重的透支了杨悦的法力和体力,此刻杨悦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压在蛇妖身上的铜印没了法力的支持重新又变回了三寸大小的样子泡在蛇妖血肉模糊的身子里面。 那白鹰见杨悦在最后用铜印诛杀了蛇妖,也是大感意外,同样紧绷着的心也放了下去。如果真和那蛇妖近身缠斗白鹰可不保证能够保住性命,要知道那蛇妖的毒液和恐怖的缠绕能力可不是盖的。 白鹰盯着地上已是一堆软肉的蛇妖尸体,扭动着脑袋看了一会又看了看一旁瘫靠在墙上杨悦,松开抓着蛇妖内丹的爪子然后蹦蹦跳跳的向着蛇妖糜烂的的尸体走去,那只受伤的翅膀始终无法收拢,半拖在地面之上。白鹰只是翅膀受了伤,其他并无大碍,比之杨悦可是强了太多。 白鹰来到蛇妖的尸体旁,用爪子在上面左右扒拉起来,金黄的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最后叼起一个鸽子蛋大小沾有血污的青色的东西,竟然是那蛇妖的蛇胆。 白鹰叼着蛇胆来到杨悦身前轻声鸣叫起来。杨悦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那身前两尺来高的好似银子打就的神俊白鹰,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却是连问话都懒的问。 那白鹰看着疑惑的杨悦,用脑袋顶了顶杨悦,又将蛇胆放到杨悦身边,示意杨悦吃下去。杨悦自然知道这蛇胆是好东西,更何况是这几百年蛇妖的蛇胆,功效更甚。 杨悦有心去拿蛇胆,却是努力了好大一会连手都抬不起来,最后苦笑一下,又无力的瘫靠在了墙壁上。 白鹰看到这种情况轻声鸣叫一声,叼起地上的蛇胆向伸长脖子向杨悦的嘴里送去。杨悦看看那白鹰,然后张开嘴巴将那还沾有泥土的蛇胆吞了下去。蛇胆入腹杨悦只感一股苦味充满了嘴里,只苦的胆水都差点吐出来,但是苦味过后,一股清凉弥漫满了杨悦口腹之间,一丝暖流也从腹中升腾起来,不一会便布满全身,舒服的杨悦直想呻吟出来。那被掏空的力气仿佛也在一点点恢复。 杨悦忍不住想到,这蛇胆可真是好东西。随后忽然想到什么,勉强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借助蛇胆的功效努力运行起齐云所授的心法。别说,在这蛇胆的功效下,杨悦的修炼竟然事半功倍,那种速度和奇妙的感觉是杨悦从未有过的。 那白鹰看杨悦闭目修炼,便寻了一处地方卧了下来,半眯着眼睛好似在为杨悦警戒又好似在休憩。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悦从那奇妙的状态中苏醒过来,轻轻呼出一口气,又握了握拳头,感觉那失去的力气也回来了不少,扶着墙壁竟然站了起来。 那本来一直半眯着眼睛的白鹰忽然睁开眼睛,仿佛一下子来了精神,蹦蹦跳跳的来到杨悦身边,围着杨悦绕了几个圈子,又轻声鸣叫几声,好似在为杨悦感到高兴。 杨悦笑着冲那白鹰道:“今天可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就悬了。”对于这只神俊的白鹰杨悦心中莫名的产生一种喜爱。 白鹰摇摇脑袋,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然后用那尖喙去啄杨悦的衣服,拉着杨悦往一旁扯。杨悦心中不由升起疑问:“喂,你要带我去哪里?”白鹰可不会回答,只是回头示意杨悦跟上。 杨悦跟着那白鹰来到蛇妖灌注人血的水井旁边后,白鹰跃跃上井沿,用脑袋指指杨悦又点点井口,意思竟然是要杨悦下井。 迟疑了一下,杨悦开口问道:“你是要我下去?”白鹰连连点头,一副急切的样子。想到那蛇妖往里面灌注人血的情景,杨悦就是一阵头皮发麻,下到里面会是什么情况?满井的血液和累累的头骨么?杨悦见白鹰一副急切焦躁的样子,心想里面一定有什么对白鹰十分重要的东西,既然这白鹰相助自己杀掉蛇妖也算是救了自己性命,自己不妨便下去看看,将里面的东西取出,也算是还了白鹰恩情。 杨悦往那井里看时,只看到黑乎乎一片,隐约的可见一团红色的模糊光影。 这水井深浅不知,杨悦可不会贸然下去。于是杨悦跑出道观在山林里寻了些粗实的藤蔓编织在一起用来当绳子使用。 杨悦将藤蔓的一头捆在外面的一棵柱子上,一头绑在自己腰间,然后小心翼翼的往井里溜去。甫一入井杨悦只觉一阵冰凉阴冷,淡淡的血腥冲入鼻中。 杨悦皱着眉头继续往下面滑落,大概下落了有四五丈的距离杨悦的脚尖碰触到了类似地面的坚实。于是杨悦取出火折子吹着,借着火光观察井中的情形,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井底正中央一棵三尺多高的血红莲花,那先前在井口看到的红色光芒就是这莲花发出的。莲花的根部许多细小的根须伸出土面贪婪的吸收的地面上还残余的不多的鲜血。 这下杨悦算是明白了,原来那蛇妖往井里灌注人血就是为了浇灌这株诡异的莲花。顿时一股愤慨充满杨悦心间:如此邪物怎能留它在世间!于是伸出手上的火折子便向莲花那碗口大小的花朵烧了过去。火焰离那花朵还有些许距离时,忽听上面传来一声焦急的鹰唳声,仿佛在催促下面的杨悦。 杨悦闻听上面白鹰的叫声,顿时明白,原来那白鹰所要的也是井底的这株血莲。杨悦无奈一笑,将火折子远离那莲花,然后一把把上面的花朵折下,既然答应了那白鹰就应该把这血莲带上去。至于那白鹰如何处置就不再关杨悦的事了。 杨悦带着血莲的花朵又重新爬了出来。 白鹰一见杨悦手中的血莲兴奋的连声鸣叫,两只翅膀忍不住的扇动起来。 杨悦将血莲放到地面然后退到一旁看那白鹰如何施为。 白鹰兴奋的来到血莲跟前,用那尖锐的长喙在血莲上一阵啄动,竟然掏出六颗洁白的莲子来。 那莲子脱离花朵后一股扑鼻的异香笼罩了整个道观,就连杨悦闻上一下也忍不住心旷神怡起来。 白鹰兴奋的鸣叫一声,张嘴便将两颗莲子吞了下去。 莲子入腹,只见白鹰金黄的双眸闪射出两道精光,一股凌厉的气息从白鹰身上散发出来。 第48章 白鹰跟随山魈拦路 那吞了两颗莲子的白鹰仰天一声直冲云霄的长唳,然后杨悦惊奇的发现白鹰身上竟然泛起一层微弱但却清晰可见的白色光芒。 白鹰在那白光之中一阵摆动身子,也不知做了些什么,那些白光竟然聚在一起齐向白鹰受伤的翅膀处汇去。那些白光倒也真是奇妙,在那白光的覆盖之下白鹰那受伤的翅膀处红肿淤青的伤口竟然慢慢的消肿化淤,缓缓的回复成了正常的肌肉的的色泽。 在那白光治疗伤口之时,白鹰也是忍不住不停的摆动着两只翅膀,一副振翅欲飞的样子。最后在那白光全部消散过后,白鹰猛的煽动双翅,一阵巨风刮起,白鹰腾空而起。半空中的白鹰兴奋的发出长长的鹰唳,奋力上飞,最后消失在九霄的云层之中,只留下隐隐的鹰唳声模糊可闻。 杨悦看着那消失在云空之中的白鹰忍不住一阵失神和失落。这神俊的白鹰着实招杨悦喜欢,此时的杨悦正值十七八岁喜欢热闹之际,但却是常年和齐云抓鬼降妖,终日里见得最多的便是齐云,现在齐云羽化仙逝后只留下杨悦孤身一人,这让杨悦不由感到深深的孤寂,只想找个伴来陪伴,哪怕是一只动物也行。今日杨悦和那白鹰一起击杀掉蛇妖,心中对那白鹰早已喜爱有加,只想收为己有,好让它可以天天陪伴自己。可是现在那白鹰腾空飞去,杨悦只好摇头叹息一声,收拾下黯淡的心情便要下山去。 一低头,杨悦看到还有四颗莲子在地上。杨悦看了那四颗莲子一眼,摇摇头便去拾取地上的铜印和被蛇妖摔落到远处的桃木法剑。 这莲子的神奇杨悦亲眼所见,此时杨悦身体正值虚弱之际,只要吃上一颗也能治愈身上的伤势,甚至对修为还会大有裨益。但是杨悦却是清楚知道那四颗洁白如玉的莲子乃是用了不知多少人的血液和性命浇灌成的,以杨悦常年受齐云侵染的脾气和秉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碰那莲子的。 杨悦捡起地上的铜印和桃木法剑然后回屋里拿出两个包袱背在身上,这便要下山去。虽然杨悦身上的伤势得了蛇胆的治疗,但是一身本事却是大打折扣,此时能使出两层来就不错了,按说杨悦现在应该在道观里好好修整一番,等到力气和法力都恢复个差不多再下山,可是杨悦却是不敢再在这山林里待了。这里连能够幻化人形的妖怪都有,指不定再蹦出什么山精野怪,孤魂野鬼来,那时杨悦可是连哭都找不到地方了,还是趁着天色明亮赶紧下山的好。 杨悦还没跨出道观后院的门,就感到一阵风从上方压下来。杨悦抬头一看,惊喜的发现那本该离去的白鹰却又从天而降。 白鹰落地后用嘴巴啄住杨悦的裤子向地上的莲子扯去,然后用嘴巴叼起一颗递向杨悦。杨悦用手指指自己,问道:“你是让我吃么?”那白鹰连连点头示意。杨悦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只是这东西我是不会吃的,还是都留给你吧,看样子这东西对你也是很有帮助呢。” 那白鹰见杨悦拒绝,疑惑的看着杨悦,然后将嘴里的莲子又放到地上,转动脑袋看看自己的身体,无奈的鸣叫一声,然后用脑袋点点杨悦,又点点地上的莲子,不知何意。杨悦试探的问道:“你是要我帮你保存这几颗莲子么?”白鹰闻言,点点头。杨悦道:“可是我要下山去啊。”谁知那白鹰鸣叫一声然后飞到半空,扭头向杨悦催促般的叫道,好似在催促杨悦赶紧出发一样。 杨悦见状心中一喜,大声问道:“你是要和我一起走么?”那白鹰点点头又是催促的叫起来。杨悦急忙将地上的莲子捡起放入怀中,跟着那白鹰往山下走去。 白鹰的飞行高度也只是略略高于山林的树木,速度倒也不快,不时冲着下面的杨悦低声鸣叫几声,倒是一个尽职的好向导。 有这熟悉山林的白鹰引路,杨悦倒也不至于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山中乱转了。 两个走出没多远,杨悦隐约发现后面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跟随一样,但是扭头看时却又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又走一段,杨悦心中那种被偷窥跟踪的感觉更加强烈,甚至都隐约听到后面传来的“沙沙”的摩擦的响声。 半空的白鹰好似也感觉到什么一样,如电的双眼死死向下盯去,突然一声急促的鸣叫,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愤怒,好似在提醒杨悦一般。 杨悦听闻白鹰的鸣叫心中没来由一紧,一股危机感充满心间,同时感觉后面一阵狂风带着腥臭的味道向自己扑了过来。 杨悦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猛的扑倒,然后就地一滚也顾不上坚硬的山石刺破身体,硬是往前滚出一丈多远。杨悦躲过后面的攻击后马上跪立在地,伸手抽出背后的法剑,一脸紧张、慎重的死死盯着对面那个偷袭自己的东西。 那偷袭杨悦的东西是一只身高将近八尺,猴子一样的东西,只是没有猴子那样细长的尾巴,而且面部好似涂抹了鲜血一样赤红,两颗尖锐的利齿从口中伸出,混浊的涎液顺着那两颗利齿滴落到地面上。那怪物两个凶光四射的眼睛死死盯着杨悦,塌陷的鼻子不停使劲的向着杨悦抽动着,好似在嗅闻着什么。 是山魈!杨悦心中一惊,一个凶恶的名字出现在心中。 山魈者,山林恶畜,喜阴性暴,常食人肉,每食人肉戾气不能外泄,便上涌面部,面部赤色甚者,其凶残更甚。 这山魈杨悦以前和齐云也遇到过,但是如今天这只体型如此高大,如此凶猛的实是首次,并且观那山魈面部赤红如血,想来所残害的无辜生灵不在少数。 看来这山魈把自己当成到口的肥肉了,杨悦心中苦涩的想到,手上的桃木剑握的更紧了。 那山魈盯着杨悦不停的在原地来回走动,好似在选择最恰当的攻击时机,又好像在欣赏自己的猎物。 第49章 山魈的目标奔跑吧 如果在山林中遇到山魈最好的办法不是逃跑,因为你不可能逃的过矫健的山魈,最正确的办法而是拼死一战,这样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杨悦神情慎重的看着对面一脸凶残的山魈,手上的桃木剑握的更紧了。只是杨悦心中却是忐忑不已,先不说杨悦体力和法术还未恢复,就是手上的兵器也让杨悦一阵叫苦。这桃木剑虽说诛鬼降妖威力无穷,但是这山魈却不是山精鬼怪一类,准确的说更像是一种贪食人类的野兽,所以这桃木剑对于山魈来说还没有一柄铁剑来的有用。只是杨悦的短匕却和那黑衣男子一同掉落下了悬崖。 山魈盯着杨悦一脸陶醉的使劲吸了吸塌陷的鼻子,突然发出一声带着兴奋的咆哮,两只强壮的后腿使劲一蹬地面便向杨悦凶猛的扑了过去。山魈两只寒光四射的爪子直取杨悦的胸口,好似要将杨悦刨心挖腹一样。 杨悦灵机一动,抓起地上一块馒头大小的石块用力向山魈的面部掷了过去。 身处半空的山魈右爪一挡便将杨悦掷过去的石头磕到一边。尖锐的爪子和石头碰触到一起竟然闪起星星火花。杨悦在掷出石头的同时便挺剑而上,趁着山魈格挡石块之际,手上的桃木剑狠狠刺向它的腹部。 山魈用忙左爪去拿杨悦持剑的右臂,杨悦可是不敢让这能够开山裂石的利爪拿个正着,握剑的右手改刺为撞狠狠推开山魈的左爪,同时左脚狠狠踹向山魈的肚子上借着反震的力道退出五六尺远,然后又是连退几步,拉开和山魈的距离。 这山魈爪子锋利,动作又极其灵敏矫捷,和其近战实是不智,杨悦郁闷的想到,但是现在自己手上又没有可以远程攻击的武器,也只能和那山魈近战了。 山魈挨了杨悦一脚,虽是没有受到大创,但却是更加激起了它的凶性,咆哮一声,双爪又向杨悦的胸口抓去。 杨悦已经体会到了山魈近身的厉害,自是不再愿意让那山魈近身,只能在林木之间逃窜,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山魈在山林之中动作却是比猴子更灵敏、矫健,一时间逼的杨悦险象环生,狼狈不已,数次都险些被山魈的利爪抓到。 在躲闪的时候杨悦却是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只山魈并不想以前遇到的那些贪婪捕食人类的山魈一样疯狂胡乱的攻击,而是很有目的的攻击杨悦的胸口,好像那里有什么吸引它的东西。 自己的胸口处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这畜牲呢?杨悦暗想。突然杨悦脑海灵光一闪,莫不是自己放置胸口的那四颗莲子? 半空的白鹰见杨悦形势危急,急的连声尖唳,但是在那重重的林木遮蔽下无法冲下去帮助杨悦,只能无奈的用连声唳啸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这只山魈也是看好了白鹰不能下到林木之下的这一点,才来攻击杨悦的,这白鹰的厉害山魈也是清楚的知道的。 天空中愤怒盘旋的白鹰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块空地,虽然算不上很大,但是足够自己从空中扑下来攻击用了。这一发现让白鹰兴奋不已,冲着下面的杨悦连声叫着提醒。 杨悦看着空中不住鸣叫并且连连往一个地方盘旋欲飞的白鹰,心中好似明白了什么,莫不是它在为我引路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杨悦心中向着,身子也跟着上面的白鹰的移动。 看看上面的白鹰又看看一边躲闪自己攻击一边跟随白鹰移动的杨悦,山魈心中产生一股不安,若是让这个人类和上面的白鹰汇合,莫说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得不到,生命都可能有危险。 焦急的山魈加紧了自己的攻击,但是始终无法抓到杨悦。杨悦跟随齐云云游之际也是常年习武,身形步法都可以说是一流水准,加上道门玄奇的罡步,躲避山魈的攻击还是堪堪可以的。 山魈屡攻杨悦不下,鼓开腮帮子仰天一声长长的咆哮,好似在发信号一样。 杨悦听到山魈的叫声也感到不妙,更加拼命的跟着天上的白鹰往前跑。 又跑一会,杨悦忽然发现两边的树冠之中有异动,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冲出一样。杨悦的精神不禁高度集中起来,神经也崩了起来。“哗”的一声响,伴随着两声熟悉的吼叫,两旁的树冠中冲出两个黑影,闪着寒光的爪子狠狠抓向杨悦。 后面是山魈,两边又不知蹿出的什么东西,杨悦只有使劲迈动两条疲惫的腿使劲往前跑。 左边的攻击躲了过去,右边的利爪却是狠狠在杨悦的后背上带起一道伤口。趁着杨悦受伤身形放慢之际,那两个黑影已经拦到了杨悦前面。杨悦抬头看时,竟然又是两只尖牙利爪,一脸凶残的红面山魈!只是这两只没有后面的身形高大罢了。 三只山魈将杨悦围了起来,杨悦的处况前所未有的危急。 后面那只显然是头领的山魈一声命令似的吼叫后率先向杨悦攻过去。前面两只山魈也向杨悦夹攻过去。后面的大山魈攻击犀利,直欲置杨悦于死地,而对面的两只小一点的山魈的目标都是杨悦的胸口,好像要从里面掏出什么东西一样。 这几个畜牲的目的果然是自己怀里的莲子! 有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值此危难之际,杨悦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决死的冲动和力气。杨悦也不躲闪,直迎向面前的两只山魈,两手飞快伸出,抓住右边山魈的两只利爪,脑袋狠狠的向着山魈红彤彤的面部撞去。只听一声惨叫,那只山魈仰面栽倒,杨悦踏着那只山魈的身子就往前冲,左边的山魈却是一扭身,爪子已经刺破杨悦肩膀的皮肉,只要再深一点便抓实了。杨悦虎吼一声右拳紧攥,狠狠向左边那只山魈的脑袋捶去。那只山魈猝不及防之下中招,惨叫一声松开了抓住杨悦的爪子。 杨悦趁机没命的往前跑,只是两个用来攻击的部位疼痛不已,右臂疼痛的都已麻木,脑袋更是都有了眩晕的感觉。 神实略显模糊的杨悦只知道往前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跟白鹰汇合了就活了下来。 奔跑中,杨悦听到后面山魈们愤怒焦躁的吼叫,它们又追上来了。 第50章 白鹰发飙下山 半空中的白鹰不停发出唳叫声,好似在为杨悦打气,有好似在威胁恐吓下面的三只山魈。 奔跑中的杨悦突然眼前一亮,他从树木中的缝隙中隐约看见前方是一处空地,没有身边这些高大茂密的树木。杨悦心中狂喜,只要自己能够跑到那处空地,命就算保住了!从此处到空地也就七八丈的距离,这七八丈的距离堪称是生与死的边界线,跨过去便生,跨不过去便是四。 杨悦的意识已经开始慢慢模糊,现在的他已经是在用本能奔跑了。 后面的山魈也发现了前面就是一处空地,那只领头的大山魈焦躁愤怒的吼叫起来,拼命的向杨悦扑去,两只小一点的山魈也是嘶吼着紧随其后。 只剩下一丈远的距离了,空地上低矮的杂草都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了,只要再往前四五步,命,就保住了! 杨悦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猛的扑过去,喉咙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叫,这一下绝对可以扑到空地上去,到时候就看白鹰的了,就算不能全歼三只山魈,保住杨悦的命是最基本的了! 那只领头的山魈看着凌空扑过去的杨悦愤怒又带着绝望的吼叫一声,双眼中迸发出凌厉的凶光,然后用尖锐的爪子抓起地上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向杨悦扔了过去,两只小山魈也捡起石块向着杨悦扔过去。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身处半空的杨悦只感到后背一阵巨力传来,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也是重重的掉落在了地上。 掉下来的杨悦前半边身子趴在空地的边缘上,后面的双腿还处在树林中,杨悦强打起精神来一点一点的向空地中央爬过去。只要爬过去就安全了! 看着摔落在地的杨悦后面的三只山魈齐齐兴奋的发出一阵咆哮,一只距离杨悦最近的小山魈双目中闪动着寒光向着杨悦便扑了过去。一丈远的距离对于这些山魈来说也就只是一个弹跳罢了。 身处杨悦上空的山魈,还没有伸出尖锐的爪子,就只感觉一道白光如同闪电一般从自己眼前一晃而过,随后那只山魈就看到一双金黄的爪子在自己的瞳孔中不断的放大。 “嗷!”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那只山魈的身子如同一段朽木一样摔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半空中的白鹰将双爪中的一块山魈的头盖骨抛落到剩下的两只山魈的前方,然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唳叫,好似在示威又好似在恐吓。 树林中的两只山魈在白鹰凶恶的目光中竟不由萌生了退意。 地上的杨悦艰难的向前爬动着,终于又爬进了几米的距离,随后意识到自己安全的杨悦无力的趴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急促喘息起来,其他的什么也不管了,他相信白鹰会把一切都做好的。 白鹰一个盘旋落到山魈对面树林的一棵最高的树顶上,两只金黄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两只山魈。只要那两只恶畜敢有异动,白鹰就会像闪电一样冲下去! 突然,那白鹰正不定打量的两只眸子在杨悦身后的一处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盯向对面两只山魈。 白鹰的那一下停顿却是被对面的山魈捕捉住了,两只山魈望过去,目光中猛的爆发出一片惊喜。原来在杨悦向前爬动之时,两颗洁白如玉,芳香四射的莲子滑落了出来。 迟疑一阵,那只领头的山魈冲着那只小山魈狠狠咆哮一声,那只小一点的山魈带着不愿和恐惧猛的从林中冲去,向着那两颗莲子所在的地方扑了过去。 随着那只山魈的动作,树顶上的白鹰也是一蹬树枝,双翼一展,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飞扑了过去。 只听一声惨叫响起,那扑过去的山魈的身体如同破布一样摔落,血液混合着白色的脑浆从被揭了盖的头顶上流出来。 白鹰一击得手,刚要展翅上升忽见那只身形高大的山魈已经扑到了地面上,一只爪子将两只莲子一把抓起,匆忙的向后面的林子里跑去。 白鹰一声愤怒的唳叫,身子在半空中一个翻转,双爪狠狠的向着那匆忙逃跑的山魈抓过去。山魈速度虽快,却又那里比的上白鹰,只听一声惨叫响起,血光冲起,山魈那只握着莲子的臂膀已经掉落而下,两只莲子滚落在地。山魈强忍巨痛,用仅存的一只爪子捞起一只距离的近的莲子拖着血涌不止的臂膀逃向树林深处去了。只就下在后面愤怒唳叫的白鹰。 叫了几声后,白鹰落下来将地上的一颗莲子叼起来便飞向杨悦的身边。 看着昏迷的杨悦,白鹰歪着脑袋打量了几下,双眼中露出犹豫的神色,然后将喙中的莲子向杨悦的嘴里塞去。 昏迷中的杨悦突然眉头一紧,只感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入腹中,随后遍布四肢百穴,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处一阵麻痒,血流也慢慢止了下来。疲惫的精神也感到一阵舒爽温暖,紧皱着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急促的呼吸也渐趋平稳。 一声闷哼后,杨悦紧闭着的双目睁了开来,随后缓缓坐起,摆出修炼的姿势,引导着体内还未散去的莲子的效力一边治疗身上的伤痛,一边补充着匮乏的体力和法力。 过了良久杨悦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握了握恢复了力气的拳头,长呼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闯过来了,这条名也算是保住了。 这莲子不愧是蛇妖苦心竭力培养的异宝,功效非凡。 白鹰看杨悦站了起来,一展翅膀飞落到杨悦身旁,用脑袋亲昵的蹭着杨悦的裤腿。 “你把那莲子喂了我?”杨悦低头闻道。白鹰轻轻点头。杨悦轻轻一叹,无奈的摇头,随后看向白鹰:“你可是又救了我一命!” 说罢整理收拾一下两个包袱,见东西都没有损失,然后又将怀里的两颗莲子用布包起放了进去,这才又回头道:“趁着天还没暗,我们下山吧。” 一个略显疲惫寂寞的身形跟着一个洁白的鹰隼缓缓步下了山林,慢慢走向路的远处。 第51章 投宿刘家镇麻烦 杨悦看着身边还在为被山魈抢去一颗莲子而闷闷不乐的的白鹰,不由感到一阵有趣、好笑,没想到这战斗之时神俊英勇的白鹰也有如此如孩童的一幕。 “哎”杨悦对着白鹰道:“你有名字么?”面对杨悦的问话,白鹰只是翻了翻眼睛,不加理睬。杨悦自嘲一笑:“嘿嘿,也对,你就算有名字也不会说。”然后杨悦摸着下巴想了一会,然后道:“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如何?”面对杨悦的提议,白鹰不置可否,仍旧悠哉的拍打着翅膀,和杨悦并肩飞行着。杨悦沉吟着:“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过了一会,杨悦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打个响指:“有了!叫你白羽怎么样?嘿嘿,白羽,就叫白羽!”看着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杨悦,白鹰,额,不,是白羽,翻翻眼睛,毫不理会。对于白羽来说,叫什么名字并并不重要,就好像它捉到的猎物是黑色还是白色一样并不重要,只要抓到就行,名字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杨悦和白羽又行一段,忽然杨悦看到前面隐隐约约有着一个村镇的轮廓。“嘿!”杨悦惊喜的冲白羽道:“前面有村镇,哈哈,太好了!这下要好好洗个澡,再换身干净衣服,白羽一起去,给你整些好吃的!”此时的杨悦倒是高兴的像个孩子。白羽对于杨悦的提议并不感冒,只是半眯着眼睛,慢悠悠的呼扇着翅膀,这倒是令杨悦无奈的讪讪一笑。 杨悦高高兴兴的往前面的村镇里去了,白羽则自愿留在了镇子外面两个约定好以口哨为号。 杨悦来到镇子前,看到镇子口挂着一个牌匾,“刘家镇。”杨悦轻声念道,随后便步入进去。 这个刘家镇着实繁华,虽是天色近晚,但是街道上仍旧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做生意的,买东西的来往不绝,吆喝之声此起彼伏。杨悦打听到镇子上客栈的方位后,便直奔而去。 店里小二看着衣着褴褛,满面尘土的杨悦,刚要当成要饭的叫花子驱赶,却只见杨悦“啪”的一下将一锭银子拍到桌子上“赶快给我烧些热水来洗涮一番,再给我来些好酒好菜,剩下的银子给我去外面置办两身干净衣服,余下的就赏你了。”那本来还准备赶人的店小二一看到桌子上老大一锭银子眼睛都直了,在这刘家镇上出手如此阔绰的店小二还是头一次见。店小二收起桌子上的银子连声道好,点头哈腰的在前面给杨悦引路。 杨悦洗漱过后,换上店小二给准备的干净衣服,这才显出往日的清秀面容来,用过小二送上来的饭菜后,杨悦舒服的打个饱嗝,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自杨悦雨天投宿那处黑店来,接连和那炼制僵尸的白衣男子斗法,然后又和蛇妖大战,身子更是都受了重创,伤势未愈之际又跟几个山魈颤抖,杨悦现在不只是身上的伤痛更感到精神上深深的疲倦接连恶战几番恶战,如今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一下。 至于白羽却是留在了外面,杨悦可是丝毫不担心。连蛇妖、山魈那般角色都对白羽忌惮不已,杨悦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杨悦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醒过来的杨悦又招呼店小二送来酒菜,然后将窗户打开,一捏嘴唇,吹出一个长长的呼哨。没多大一会白羽便从外飞来,落在了放有饭菜的桌子上,对着桌子上的牛肉毫不客气的享用起来。杨悦看着桌子上的连爪子都用上了的吃相豪放的白羽微微一笑,便也坐下来用餐,再不吃,只怕就要捡白羽吃剩下的骨头了! 吃饱喝足之后,杨悦和白羽戏耍一番后,便盘膝到床上修炼起来。杨悦所受的伤虽说在蛇胆和莲子的作用下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但还是留有余疾,杨悦便想趁机在这刘家镇多修养几天等伤势完全好了再上路。 白羽看杨悦一人在屋内修炼便感无聊,一展翅落到窗户之上,扭着脑袋打量了几下外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常的街道,然后振翼一飞,便划向远处。白羽着实不喜欢这喧闹的情景,特别是身处一群人类的社会里。 刘家镇的街道上,一个二十来岁痞里痞气身着华丽的少年正在几个狐朋狗友的陪伴下四处游荡着。 “嘿!”突然一个家伙拉住那个富家公子哥打扮的人,用手往上指去,惊喜的道“刘少爷你看!”那刘少爷抬头一看,正瞅见一只神俊的白羽飞鹰,“快快,你们几个去取猎网和绳索,今天逮到了那只鹰重重有赏!”那刘公子见猎心喜,连声吩咐道。这刘公子乃是镇上首富的儿子,平时斗鸡走狗净干些玩乐的事,今天见了如此神骏的白羽当然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奇。 白羽飞到镇子外去,寻了一棵大树卧在上面悠哉悠哉的晒着太阳,突然一个套索向它飞去,白羽双翼一震腾空而起躲了过去。那刘少爷见绳索未能奏效,又连忙催促着身边的人上猎网对付白羽。只见两个人将一张黑色的大网撑开,向着白羽便抛了过去。白羽是谁?那可是连能够化形的蛇妖都忌惮不已,连猎食人类的山魈见到都要逃命的角色。白羽双翼一扇,高度提升,又躲了过去。 下面的刘少爷和几个狐朋狗友见白羽越升越高,绳索和网子都够不到,在下面急的跳脚直骂。 白羽看着下面的几个人类,不由大怒,一个俯冲而下,利爪向着几人便抓了过去,有力的双翼也是不停的使劲铺打几人。那几个家伙哪里当的住白羽,一个个鬼哭狼嚎的抱头鼠窜,有的更是挂彩负伤,那个什么刘少爷的胳膊更是被白羽的利爪给添了几个血窟窿。 白羽教训完几个家伙后,扇动翅膀又寻了一棵更高大的树木,栖在顶端悠闲的晒太阳。白羽却是不知自己在这里悠闲,那边杨悦却是被它惹来了麻烦。 第52章 蛮横阴气沾身 杨悦修炼已毕,来到桌子边倒上一杯热茶,双手捧着茶杯,不时轻抿几口,然后看着杯中茶水升腾起的袅袅水汽发呆。 这一刻杨悦想了很多,想起来跟齐云生前云游的事,想起了齐云决死借天雷时的悲壮,也想起了齐云羽化时悲痛的自己。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杨悦收拾起有些糟糕的心情,默默的盘算起了日后的打算,回到师父的故乡后,先将师父的骨灰安葬,然后便要为师父守墓三年,也好趁机将师父留下的两卷道书钻研修习一番,至于以后的事杨悦也没想那许多,就等到时另说了。 就在杨悦暗自出神之际,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然后便听“砰砰砰”的大力拍打房门的声音,还夹杂着粗暴蛮横的喊声:“开门!开门!快给老子开门!” 杨悦从沉思中回过身来,皱着眉头来到门边,将门闩打开。 杨悦刚把房门打开,就见六七个凶神恶煞的蛮横汉子堵在门口,为首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年纪浓眉大眼的精壮汉子。 还未等杨悦开口询问,那为首汉子先出声问道:“我问你,你可是有一只白色的大鹰?”声音中满是不善与凶狠,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杨悦。杨悦虽不知外面的来人是谁,不知他们有何意图,但听那为首之人问话,知道是问的白羽,于是便回道:“不错,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那精壮汉子见杨悦回答承认,冷笑一声,眼泛凶光,把手向后一招,大喝道:“抓起来!”那汉子身后跟随之人呼呼啦啦的闯进屋内,动手便去抓杨悦。看那下手的招式和力道,明显是不带留情的。 杨悦眉头一皱,心说自己刚来这刘家镇,可是没有结下什么仇人,怎么这些人要来寻自己麻烦。刚才领头之人问白羽,莫不是白羽在外惹了事? 心中想着,杨悦手上和脚下的动作可是不见丝毫迟疑。只见杨悦脚下一错闪过一人抓向肩头的大手,同时右手一挡,将另一只招呼向自己脖子的手臂搁开,然后便是趁机连退几步,和众人拉开距离,警惕的看着那伙来势不善的家伙。 几个汉子见杨悦轻而易举的躲过了攻击,不由相视几眼,然后便又一齐想杨悦攻去。那个领头的汉子却是双手抱在胸前,没有出手而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那几个只凭一身蛮力的粗鲁汉子怎会是杨悦的对手?只见杨悦身形飘忽,好似游鱼飞燕一般轻盈、灵巧,轻而易举的便能够将那几个汉子的攻击避过去。当然杨悦也不是一味的避让,闪躲之际也是还手攻击,杨悦的攻击虽看上去不是如何犀利、凶狠,但却是往往一击奏效。不多大一会刚才还凶神恶煞、咋咋呼呼的几个凶悍汉子便被杨悦轻轻松松的放到在地。一个个哼哼唧唧的难以站起。 那在一旁旁观的领头男子,抖动一下双手,冲着杨悦笑道:“看不出还是一个练家子,有两下子,既如此,就来接我几招!”说着一记高腿便向杨悦脑袋踢去。杨悦将头往后一仰,堪堪躲过,那腿带起的劲风都已将杨悦的发丝吹动,这可是要命的杀招啊! 杨悦对那男子怒目而视:“你这人好不讲理,莫非这刘家镇没了王法不成!”那男子冷笑一声:“在这刘家镇爷爷就是王法!”说着又是一拳狠狠向杨悦捣去。 这领头男子明显也是一个练家子,出手的招数、力道、狠辣程度都不是先前的那些村汉可比的。 杨悦接连躲过那男子几记狠辣招数,见那男子依旧不依不饶,出手狠毒,不由心中也是火起,剑眉往上一挑,手上便开始动真章了。 杨悦一把抓住那男子踹向自己面部的右脚,任由他如何挣扎都难以摆脱,右腿狠狠向那男子的左腿踢去,同时将手一松,只听“扑通”一声,那男子狠狠摔倒在地。 那青年男子也顾不上疼痛,爬起身来,又是拳狠狠捣向杨悦。杨悦将身子一侧,竟是背对着那男子钻入了他的怀里,右臂曲肘一连三下狠狠的向后捣去。那青年男子怎吃的了杨悦如此力道?闷哼一声身子便向后栽去。谁知那男子身子还未落地,便被杨悦一把捞起,死死的顶在了墙壁上。 “王八蛋!放开老子!”那男子挣扎不开,只得破口大骂。杨悦眉头一皱,狠狠一巴掌甩到那男子脸上。“王八蛋!你敢打老子!”那男子吃痛,狠狠骂道。“啪!”又是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从那男子脸上响起。 杨悦看着那对自己怒目而视,双眼中满是怒火的男子,摇摇头,啧啧两声:“如此凶顽不讲理之人,活该惹祸上身,家中不洁。”那男子闻言恨恨的道:“放屁,你家中才不洁!”杨悦冷笑一声:“你自己家中干不干净自己知道,只怕你家老爷子情况不妙吧!” 那男子闻言如遭雷击,哆嗦道:“你、你、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杨悦将那男子放开,抖抖手道:“从你面相中看出来的。”“你会看相?”男子疑问道。“不精,只是略懂。”杨悦淡淡的回道。“那、那你看出了什么?”男子迟疑的问道。 杨悦轻轻一笑:“看你身上沾有淡淡阴气,想是家中有污秽之物,又观你面相的父母宫中,母宫无光,想是令慈已不在人世,而父宫黯淡隐晦,又不像是疾病衰老所致,联想到你身上的阴气,这祸事应是出在你父亲身上,不知对与不对。” 那男子听了杨悦的话,目瞪口呆,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铃铛了。然后猛然醒悟过来,向着杨悦深深恭身行礼:“还请先生原谅刘威不敬,救家父性命!”言辞诚恳、真切,跟先前嚣张跋扈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先生如能解我父之噩,刘威一定重谢,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杨悦看那刘威虽然行事蛮横不讲理但却也是一个孝子,心中倒有了相助之意。 只听杨悦笑着问道:“那我来问你,方才你为何带人来擒我?” 第53章 恶鬼制服 刘威听杨悦发问,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事还得怪我那兄弟,我弟弟刘武看中了先生的白鹰,便领人到野外抓捕,不成想先生的白鹰如此神俊,竟将我弟弟一行人都给伤了,这不是我耐不住自家兄弟哀求才来寻先生的麻烦,先生莫怪,莫怪!” 杨悦听闻,哈哈一笑:“莫说是你兄弟几人,就是再多十倍也捉不到白羽的!”刘威也在一旁陪笑。 杨悦止住笑后,冲刘威道:“还请刘公子在前领路,我们一起去府上探个究竟,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作怪。”刘威闻言大喜,抬脚一踢地上躺着的众人:“都他妈起来,别装死了!”然后向杨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在前领路。 刘府乃是刘家镇第一的富户,宅子建的高大华丽,在这刘家镇上可是不多见。 杨悦跟着刘威跨过朱红的大门后,便身子一颤,步子也顿了一顿。刘威见状问道:“先生,怎么了?”杨悦蹙眉道:“府上煞气不小啊!”然后便低头进了府中。 二人刚进刘府,便见一个二十来岁,跟刘威有几分相似,胳膊上缠着绷带的男子迎了上来:“哥哥,可曾抓住了那混蛋?”刘威一巴掌拍到那男子头上:“混小子,以后没事少出来惹事,快来见过,这是杨先生。”然后刘威又向杨悦道:“先生这是我兄弟刘武。” 杨悦看着那刘武笑道:“刘公子,我在这里替白羽给你赔罪了。”刘武疑惑道:“白羽是谁?”杨悦嘿嘿一笑:“就是伤了你的那只白鹰。”刘武闻言一惊,刚要发作却是又被刘威一巴掌拍到了脑袋瓜子上:“杨先生是来给父亲……看病的。”思量半晌,刘威才想出看病这个词。 杨悦对着刘武笑了一笑,也不等刘威领路,便寻着刘府中煞气的源头走去。刘家二兄弟紧随其后。 杨悦来至一间屋子前便站住了脚步,扭头问道:“这里便是刘老爷子的房间吧?”二人点头道是,心里暗自纳闷杨悦是如何知道的。 杨悦在门前站了一会扭头便走。刘威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先生……”杨悦打断刘威的话头:“我们先出去再说。” 三人来到刘府前院,分宾主落座后,仆人便奉上茶水来。杨悦抿了口茶水,然后道:“老爷子身上的东西虽是煞气极重,杨悦却也有法子对付,只是要麻烦刘公子准备一些东西。”刘威道:“先生但请吩咐。”杨悦想了下道:“你派人去弄些白鸡黑狗的血液来,再砍棵桃树,劈做八块大小一般的令牌来,然后再寻八个身子壮、阳气足的汉子来,唔,你带去客栈的那几个就不错。”刘威讪讪一笑,冲刘武道:“听到了么?快按先生吩咐的去做!”刘武嘟囔一声,便出去找人寻东西了。 杨悦拿起桃木令牌,用毛笔沾了些拌有朱砂的鸡犬精血,在上面龙飞凤舞的书写起来,一连写了八块,然后对后面的几人说:“待会你们一人一块,咬破手指将血点到上面,然后按我指定的地方站好,知道么?”那八个人齐声回是。然后杨悦又用剩下的血墨书了两道符交给刘威、刘武两兄弟:“把这符放到胸口放好了,待会跟我进屋去。”两人依言照做。 杨悦将拿有桃木令牌的八人按八卦方位安排到刘老爷子房间的周围后,一个简陋的“真阳阵”便算是完成了。只是这个“真阳阵”也着实是太简陋了一些,反正杨悦一人足以应付屋子里的东西,这“真阳阵”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罢了。 杨悦提着桃木剑领着刘家二兄弟便进了刘老爷子的房间,方一进屋,三人便只感屋内的温度明显比外面低的多。 此时刘老爷子正面色铁青的躺在床上,面颊凹陷,整个人看上去廋的皮包骨头。 杨悦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在刘家兄弟二人眼前一扫,口道:“天赐法眼观阴阳!”二人只感眼前光芒一闪,便被杨悦暂时开了阴阳眼。二人阴阳眼开后往刘老爷子身上看时,大惊失色,险些惊叫出声。只见刘老爷子身上正趴着一只面目狰狞,七窍流血的恶鬼,此时正直勾勾的看着杨悦和刘家兄弟三人。 杨悦冲刘家兄弟二人道:“看到了吧,就是这东西做的怪。”二人连连点头,刘威声音都打颤了:“先生、快、快除了这东西,救救我父亲!” 杨悦也不答话,手上桃木剑向前一指,口中喝一声:“叱!”只见一道淡淡金光直向那恶鬼飞去。恶鬼惊叫一声,从刘老爷子的身上一跃而起,直扑杨悦。杨悦冷冷一笑,手上桃木剑狠狠一拍,将那恶鬼抽出多远。那恶鬼吃痛怎还敢再攻击杨悦,扭头向刘家兄弟扑去。刘威、刘武可不想杨悦那般艺高人胆大,吓的尖叫一声,双手抱头。杨悦却是抱手在一旁,面带笑意的看着。 那恶鬼刚要接触到刘家二兄弟,就只见刘家二兄弟怀里冲出一道清光,将那恶鬼打了几个跟头。恶鬼看看手持法剑的杨悦,又看看怀里揣着符纸的刘家二兄弟,竟然扭头向屋子外面冲去。 此时虽是白天,但以这恶鬼的道行倒是也可勉强承受太阳的真气,拼的实力受损,总比魂飞魄散的好。 只是那恶鬼刚一接触到窗户口,便只见屋子上一层赤红光芒闪过,那恶鬼如遭雷击,慌忙后退。这正是“真阳阵”的作用。 杨悦看着那惊慌失措的恶鬼,手上桃木剑狠狠拍出,一连三下,把那恶鬼打的阴气所剩无几,爬伏在地上动也不动。 杨悦收剑住手,对着那恶鬼念道:“尘归尘,土归土。三清太上怜众生,妙法赐人得安宁,阳世肉身寿已尽,自当一魂归地府……”这往生咒方才念过,只见地上的恶鬼化为一团蒙蒙白光,消散去了。 刘威瞠目结舌的问道:“那、那恶鬼呢?”杨悦轻笑道:“归地府去了。”刘武忙跑到刘老爷子床边,看着仍旧昏迷的父亲,急问道:“先生,为何我父亲还不醒?”刘威闻言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杨悦。 杨悦走上前看了一看,道:“你俩且不急,看我行事。” 第54章 瓶子吴申 杨悦走到刘老爷子床前,并起右手食中二指放到刘老爷子眉心处,口中念到:“东方青帝慈悲心,甲乙精木化甘霖,一点甘霖降人世,救治万千苦痛身。”只见一道淡淡的青色雾气顺着杨悦的手指进入到刘老爷子的身体里去,刘老爷子苍白枯槁的脸色竟然慢慢红润了一些。 在刘威、刘武二人紧张、急切的目光注视下,过了一会那刘老爷子闷哼一声,眉头蹙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口中微弱的呻吟道:“啊呀~真是痛煞我也!”刘家兄弟二人一看老爹醒了过来,惊喜的连忙跪倒在床前连声喊道:“父亲!您醒了,我是威儿啊!”“父亲、父亲我是武儿!”那刘老爷子看着跪倒在自己床前的两个儿子,伸出手来摸摸两人的头发,声音微弱的道:“好、好,你们是如何救的为父?”刘威用手一指杨悦:“父亲,是这位先生救的您。” 刘老爷子向杨悦点了点头:“多谢先生恩德,待老夫身子康健后自当好好酬谢先生。”杨悦笑道:“刘老爷子还是先好生修养的好!”那刘武突然向自己的父亲问道:“父亲,您是如何惹的那恶鬼的?”刘老爷子闻言一愣,随后闭上双眼摇了摇头,摆手道:“为父累了,你们下去好好招待这位先生。”随后便一言不发。 刘威和刘武相视一眼,随后起身向杨悦道:“多谢先生大恩,还请先生在我府上多住些日子,也好让我兄弟二人多多报答先生恩德!”随后便请杨悦向外走去。 出门后刘威唤过几个下人守在刘老爷子的房内,以便刘老爷子差遣,自己则和兄弟刘武为杨悦摆下宴席作伴。 席间兄弟二人频频向杨悦举杯。“杨先生,今日之事是刘威鲁莽了,这里自罚一杯,还请先生见谅!”说着,刘威一仰脖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杨悦也只好跟着喝了一杯。这边杨悦手上的杯子刚放下,那边刘武便将其满上,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向杨悦道:“先生,刘武也要向你告罪,这一切都怪我觊觎先生白鹰所起,还望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说着一仰脖子,干了。 杨悦看着两个比自己大上好几岁的刘威、刘武兄弟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不由感到别扭:“两位公子,杨悦比你二人还要年幼几岁,你们还是不要先生长先生短的叫了,还是就叫我杨悦好了。”那刘威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二人拖大一些,称呼你一声杨兄弟如何?你可莫要怪罪。”杨悦笑道:“怎么会,这样还显得亲切些,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嘛,刘大哥、刘二哥!”三人相视而笑,是夜尽兴而归。 杨悦跟刘家二兄弟年纪相错不多,并且刘家兄弟也是热情好客之人,与杨悦是相处甚欢。杨悦在刘府这一待便是三天。 一日,刘家二兄弟正和杨悦喝茶,讨论拳脚武艺,忽见外面跑来一个仆人。那仆人跑到刘威跟前,道:“大少爷,老爷请你去。”刘威一愣,随后向刘武道:“你在这里相陪杨兄弟,我去看看父亲唤我何事。”说着向杨悦拱拱手,便和那仆人去了。 过了一会刘威又神色匆匆的回来,向着杨悦道:“杨兄弟,可否移步跟我去看一件东西。”杨悦道:“什么东西?在哪里?”刘威道:“在我父亲房间里,到了你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说罢三人便往刘老爷子房间走去。 三人进到房间之后,只见刘老爷子半靠在床上,神色看起来倒是好了许多。刘老爷子向杨悦点头致意,然后道:“老夫还要多谢杨先生救命之恩,不知杨先生这几日在蔽府住的可还好?”杨悦道:“多谢贵府招待,杨悦一切都好。”刘老爷子点点头,然后向刘威道:“威儿,你去将那东西拿出来给杨先生过目。” 只见刘威转身从房间的一个柜子的夹层里取出一个暗青色的玉瓶拿到几人中间。刘老爷子指着那瓶子问道:“杨先生,你可能看出这瓶子有什么古怪么?” 杨悦和刘家兄弟三人看那瓶子时,虽是玉质的,但却带有不少瑕疵,做工也不是如何精美,也只是一件一般的把玩之物罢了。 刘家兄弟二人自是看不出这瓶子的特殊之处,但是杨悦仔细看过后却是皱起了眉头:“若是杨悦所料不错,为害刘老爷子的恶鬼应是从这瓶子里来的吧?”刘老爷子点头道:“先生说的正是,那鬼物确是从这里面而来。”杨悦又问道:“不知这东西您是从何而来?”刘老爷子眯起眼缓缓道:“这是我的一个老伙计吴申送给我的。” 此话一出,刘威和刘武两兄弟面面相觑,都是大感吃惊,这吴申却是自己父亲的一个老伙计,两个人没事还经常饮茶喝酒来着。 刘老爷子接着道:“那吴申送给我时说是在前朝一个官员墓中摸出来的,我见这东西虽不是如何精美,但却是也着实有些年头,于是便留了下来,没想到,在一天晚上把玩过后,我便将它放回了柜子里,谁知一团黑气从中飘出,接着便看见一个恶鬼向我扑来,之后的事我便不知道了。” 杨悦沉吟片刻后:“看来您的这位老伙计有些问题啊!”刘武道:“会不会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有古怪才将这个瓶子送给我父亲的,或许这只是巧合呢?”杨悦摇头道:“不会的,这瓶子里我刚才看过了,里面绘制有阵法,说明这鬼物是被人封印到里面的,是后来到了老爷子手里才被人解开的封印,所以那鬼物才能够为害老爷子的。”杨悦顿了一下又道:“就算那吴申不是主谋,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刘武一跃而起怒喝道:“好个老王八蛋!竟敢用如此歹毒手段害我父亲,定不与他罢休,我这就把那老王八抓来。” 说着便气冲冲的往外走,刘威赶紧跑上前去,将自己兄弟一把抱住:“二弟休要鲁莽,一切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第55章 纸人 刘武怒冲冲的道:“计议个屁啊还!等我带人把那老东西打个半死,然后交给官府再计议吧!”说着又要往外冲去。 刘威一把拉住自己兄弟,一巴掌拍到刘武的脑袋上:“混蛋,你就不会冷静一点,吴申既然有这古怪的瓶子,肯定还会有其他的歹毒手段,你就这么去不是自投死路嘛?”刘武听刘威这么一说到是冷静了下来,嘟囔着道:“那怎么办,就让那老东西逍遥法外,可他日后再对我刘家不利可怎么办!” 刘威沉吟了一会,看向杨悦:“杨兄弟,俗话说送佛送到西,不如你再帮哥哥我一个忙,帮我抓住那吴申,我刘家一定重重的报答你!” 杨悦闻言一愣,沉默了下去,并没有作答。刘威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莫非是杨兄弟有什么不便之处?若是如此,那我刘威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杨悦缓缓道:“刘大哥有所不知,我辈中人行走江湖,妖魔鬼怪、僵尸邪魅,都是不惧的,唯独忌惮这修炼邪术的心怀叵测的歹人,此种人心思阴邪,行事歹毒,比之鬼怪妖魔要难以对付数倍,是以不到不得已之际,我辈是不会轻易招惹的,当然若是遇上了为非作歹之徒,我杨悦也自不会袖手旁观,刘大哥,杨悦当然是要助你一臂之力的!” 刘威闻言哈哈大笑,直夸杨悦够意思、好兄弟,刘武也是高兴的眉飞色舞。 “父亲,那我们就去了,去将吴申抓起来,问问他为何行如此狠毒之事,也好给您报仇!”刘威向着床上一直沉默的刘老爷子轻声道。刘老爷子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左手轻轻摆了摆,示意三人出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三人出去后,刘威唤来几个下人守在自己父亲房间,随时等候吩咐。刘武则是去招呼帮手了,不多大一会就见刘武领着六七个剽悍精壮的汉子来到刘府。随后众人便直奔吴申的住处而去。 那吴申住在刘家镇的最边缘地方,一个简简单单的独门小院,两间小茅草屋,院子外,木门两边各植了一棵翠柳,倒也显得很是清静。 “嘭!”的一声只见刘武一脚将吴申家的木门踹的倒飞起来。“吴申!你个老东西给爷爷滚出来!”刘武人还没进院子就叫骂了起来。众人跟随骂骂嚷嚷的刘武一进院子便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瘦弱老头子正弯着身子给院子里菜园里的蔬菜浇水呢,对这闯进来的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丝毫不在意,连头都不抬一下。 “吴申!你个老混蛋,可知道爷爷们为什么来么?”刘武冲上前恶狠狠的大声道。那吴申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原来是刘家两个小崽子,你家刘英庭那老狗还没死么?”刘英庭正是刘家老爷子。刘威冷冷道:“果然是你做的怪,为什么?我父亲待你可是不错,你竟行此恶毒手段!”吴申将手中的水瓢放入水桶,冷笑一声:“因为那老混蛋该死!”言语中竟是森森的寒意与憎恨。 “哥哥,莫要跟这老猪狗废话,看我一棍了结了他!”说着一挺手中长棍,向着吴申当头劈下。却只见吴申脚尖一点地面,身子轻飘飘的向后退去,轻而易举的便躲过了刘武势大力沉的一棍。 刘武挺棍又要上,却只见吴申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黄纸剪成的纸人,这些纸人形态各异,有的拿刀,有的拿棍,竟然都是兵丁样子。只见吴申将那些纸人扬手一抛,口中哼哼唧唧的不知念叨些什么。等到吴申将口诀念完后,那些纸人一个个落在地上,竟然迅速长高,长大,最后竟然变的和生人大小无异,手上也是拿着各色兵器,只是面目呆滞,丝毫没有感情。 刘威两兄弟和那几个来助拳的汉子见这诡异术法都惊的目瞪口呆,只有杨悦在一旁摸着下巴,眯眼思索着,这种术法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 刘武见众人惊诧不前,虎吼一声:“旁门左道,有何惧哉,看我一棍把你的纸人打个粉碎!”说着挺起棍子便冲了上去,手上的棍子向着一个同样拿棍子的纸人狠狠砸去。刘威的棍子狠狠的砸到了那纸人身上,只是发出重重的闷响,但是那纸人却是毫无痛苦的样子,手上的棍子一下子捣到了刘威的胸口上,刘威痛苦的呻吟一声,身子倒飞出去。 刘威和那几个汉子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这些个纸人可还真不是纸糊的的那么简单啊! 吴申嘴角划起一抹冷笑,手诀一掐,便指挥着一众纸人向刘威刘武众人打了过去。刘威一群人看着纸人手中明晃晃的刀剑,恐惧的往后退去,他们这些乡汉也就是有把子力气,真是拼杀起来,可上不了台面。 看着那一步步向刘威众人逼近的纸人,杨悦闪身挡在中间。 杨悦看着纸人后方的吴申,笑道:“你这应该是白莲教的手段吧?”吴申一愣,随后道:“是又如何,莫非你还有法子破了不成?”杨悦脸上的笑意更浓:“嘿嘿,很不巧,晚辈恰好学有‘五方拜神法’,想来应该可以应付你的白莲术吧?”那吴申一闻听“五方拜神法”脸上神色大变,手上法诀急促变动,催动着一众纸人向杨悦快速攻去。 一群纸人手持明晃晃的刀剑、长棍向着杨悦围攻过去,却看杨悦身处包围之中,仍旧怡然不惧,脸上还是那淡淡的笑意。 “南方火德星君,赐我丙丁神焰,驱魔降妖焚煞,火来!”当那些个纸人距离杨悦不到五尺远的距离时,只听杨悦口中朗声念起口诀,一团赤红的火焰在杨悦的手心缓缓燃起。火焰虽不大,但是在几丈远的刘威众人都感到一股燥热。 吴申一见杨悦手上的丙丁神火,脸色大变,没命的催动纸人向杨悦疯狂的扑去。 下一刻,杨悦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肃穆与冷峻,那燃有丙丁神火的右手也慢慢举了起来。 第56章 恨易抛爱难舍 就在纸人手上的刀剑距离杨悦已不足一尺距离之时,只见杨悦右手紧紧一握,口中轻道一声:“爆!”那团丙丁神火便如烟火一般四散开来,好似满天流萤一样。 点点流火准确无误的溅射到每一个纸人之上,纸人遇上丙丁神火火比之干柴遇上烈火燃烧的还要剧烈,只见一股青烟升腾而起,再看时,除了一地纸灰,哪里还有什么纸人? 杨悦轻而易举的一手便将吴申的纸人化为一地灰尘!那边吴申的嘴巴惊诧的都已经合不拢了,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两只手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着,显然也是被杨悦的手段给震惊了。而刘威、刘武众人则是高兴的鼓掌叫好,方才的胆怯一扫而空,大声的吆喝着发泄胸中兴奋。 杨悦上前两步,正对着吴申道:“你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吧。”吴申的嘴巴张了张,眼中浮现出黯淡的神色:“小兄弟好本事,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随后苦涩一笑,摇头痛苦的道:“只可惜遇上了你,让我难以取了刘英庭的狗命!也罢,也罢,天意如此,你动手吧!”杨悦双眉一皱,他听出这吴申话语中流露出的对刘英庭的仇恨以及深深的无奈。 这吴申和刘英庭之间一定有什么过节,杨悦心中如是想道,但是杨悦却并不想再卷入两人的恩怨之中,只要将吴申抓起来,自己的事情就算完结了,趁早还要赶路呢。 杨悦扭头招呼一声:“你们可以把他绑起来交给官府处置了。”众人闻言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有人紧紧按住了那吴申,还有人掏出准备好的绳子将吴申牢牢的捆绑了起来。 刘武揉着还隐隐作痛的胸口,来到吴申的面前,狠狠的道:“老东西,你好阴毒的手段啊,我父亲和你相交多年,想不到你却用那般歹毒的手段施害,真真是禽兽不如!”吴申抬头看了眼刘武,冷笑一声,语带轻蔑的道:“哼哼,真正禽兽不如的是刘英庭那狗东西才对!”刘武闻言大怒:“老王八,死到临头,嘴里还不干不净!”说着举手欲打。 那刘武的巴掌还没来得及落下,只听院外传来一个虚弱但却威严的声音:“住手!”众人闻言往外看时,竟然只见刘家老爷子刘英庭被两个仆人用软椅抬着来到吴申院外。 刘威见了刘老爷子赶忙上前迎接,那刘英庭在刘威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向吴申走去,众人赶忙让开一条路来。 刘英庭蹙着眉,面色铁青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面带不屑和恨意的吴申,沉声道:“为什么?”吴申冷冷道:“没有为什么,就只是你该死。”语气平静的就好像刘英庭确实是一个该死之人。刘英庭的面部微微抽搐了一下,声音猛地提高了起来:“我问你为什么!你我相识几十年,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激动的情绪使得胸脯剧烈起伏。 看着激动莫名的刘英庭吴申忽的站了起来,直视着面前那个气愤激动的老相识,恶狠狠的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好!我就告诉你为什么!”说着说着,吴申的语气也激动了起来最后竟然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为了小娟!都是为了小娟!就是为了小娟,我要杀了你!”此言一出,刘英庭突然怔住了。刘威、刘武两人也愣了,这、这怎么又牵扯出了自己的娘亲来? 别人不知,刘威、刘武二人又怎能不知,这小娟正是自家娘亲的小名。 刘英庭无言半晌,最后才悠悠开口道:“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吴申苦涩的笑了:“忘?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忘的!当年将小娟托付给你,却想不到,你竟会如此对她!刘英庭,你个混蛋真是畜牲,小娟那么喜欢你,你竟然能够置她性命不顾,你是畜牲!畜牲!也算是我吴申识的了你的冷血心肠,我不惜冒着被官府抓捕杀头的危险进入白莲教,学取术法,就是为了取你的狗命!只是可惜功亏一篑啊!” 面对吴申的破口大骂,刘英庭倒是沉默了起来,最后无奈道:“当年的事你也知道,小娟难产,大夫说她和武儿两个之间只能保住一个性命,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吴申冷笑道:“迫不得已?那你为什么不选择保下小娟的性命,却偏偏留下你那小畜牲的命?”说着吴申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还不是在你眼中小娟比不得刘武那畜牲是你刘家的骨肉重要!真是可怜了小娟,可怜她那么爱你,你却常常对她置之不理,最后又是为了给你生下儿子,竟然连命也舍了,她可真是傻,真是太傻了……”说着,那吴申竟然悲声痛哭起来,枯褶的脸上老泪横流,呜呜咽咽的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似的。 刘英庭沉默了,两个眼眶也变得红通通的,嘴巴张了几张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把他放了吧。”然后转身向外走去,摇晃的身形显得是如此落寞。 刘威、刘武也顾不上什么吴申了,赶紧跑过去搀扶自己的老爹。 走没几步,刘英庭突然止住脚步,缓缓转身向地上的吴申道:“你将小娟让与了我,我却没有好好待她,只是今生我刘英庭无法补偿与她了,我这条命你想取随时可以,我府下中人与两个儿子绝不会阻拦于你。”刘武闻言,急声道:“父亲,这如何使的?”刘英庭喝道:“闭嘴!此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我这条命吴申随时可取,你兄弟二人莫要企图阻拦!”说过转身便向外走去。 杨悦看着地上默默泪流的吴申,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将其身上的绳子解了开来,拍了拍吴申的肩头:“该放下的终归还是要放下。”说完便也向外走去。 只是这恨可以轻易放下,这爱又如何能够淡忘?世间最刻骨铭心的不是恨,而是爱。只是这种感觉杨悦还没有体会的到罢了…… 第57章 鬼啊 旭日初升,刘家大门口,刘威、刘武二兄弟正和杨悦依依道别。 刘威拍着杨悦的肩膀,惋惜的道:“杨兄弟,哥哥本想多留你几日,好好招待招待你,只是你还要送令师骨灰回乡,哥哥也不好再强行留你,只盼你日后能常来哥哥庄上走动。”杨悦笑道:“小弟多谢刘大哥好意,待的小弟为先师守墓三年,日后若有空闲,定来叨扰刘大哥。”刘威哈哈笑道:“哥哥我巴不得兄弟你来多叨扰叨扰我呢!” 刘威说过,向身旁的一个下人道:“去,把我送给我兄弟的礼物带上来!”杨悦闻言赶紧道:“刘大哥这可使不得……”杨悦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威摆手打断:“兄弟你可莫要推脱,这都是我和你二哥的一片心意,你若是再推辞哥哥我可要生气了。”说着还故意板起了脸。杨悦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却只见一旁的刘武轻轻推了推杨悦,一脸贱笑的说道:“这也只是路途偏远,行程不便,要不然哥哥我还想给你塞个小娘们呢,哈哈哈!”一句话引的刘威也是哈哈大笑。却是给杨悦弄了一个大红脸。 不一会,只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厮牵着一辆套着两匹驽马的马车走了过来。 刘威道:“兄弟,走,我们去看看哥哥给你准备的东西你可喜欢。说着便领着杨悦和刘武向那马车走去。 刘威一把拉开马车上的帘子,只见车厢子里形形色色的码着半车厢的东西。 刘威用手指着说道:“兄弟你看,这是两匹上好的绸缎,这个盒子里装的是棵老山参,回去补补身子,这里还给你备了一坛子好酒,留着路上喝,这个是……”刘威一一给杨悦说完后,又压低了声音对杨悦道:“兄弟,这堆东西后面还有一个箱子,里面是二百两银子,你小心留意。”杨悦忙道:“哥哥不可,这些东西我可以收下,但是这银子你还是快快收回。”刘威道:“这怎么行,你回去后吃穿度用,给你师父修缮墓地,哪一样不需要银子,这点子银子你可莫要推辞。” 杨悦还待推辞,刘威却是拉着杨悦道:“来来来,你二哥还给你准备了一件好东西呢,我们看看是什么,老二快把你要送给杨兄弟的东西拿出来,让我也开开眼。”刘武嘿嘿一笑:“杨兄弟,你不是说你想要一把匕首么,今天哥哥就送你一把。”刘威不满道:“老二,你就送杨兄弟一把匕首,你小子也太吝啬了吧!”刘武神秘一笑:“哥哥你可莫要这么说,还是先看看再说。” 说话间只见刘武从怀里取出一个红木盒子递向杨悦:“来,打开看看,看你喜不喜欢。”杨悦疑惑的接过盒子,打开后只见一把匕首静静躺在里面,用牛皮鞘子套着,把子上用金丝缠绕着,纹路甚是漂亮。“抽出来看看。”刘武在一旁出声道。杨悦点点头,拿起那把匕首,一把抽了出来,只见一道寒光闪起,刘威、杨悦两人齐齐惊呼一声。 只见那匕首薄如蝉翼,冷似秋水,匕身之上还刻了一道血槽,端的是一把利器。 一旁的刘威道:“杨兄弟,试试。”杨悦也是见猎心喜,点头道好,说着一抬手向着墙角上的一块青砖砍去。只见寒光一闪,一块砖角齐齐落下,切口平整光滑,丝毫不拖泥带水。“好家伙!”刘威忍不住赞叹。杨悦欢喜的向着刘武道:“刘二哥,兄弟可真是要好好谢谢你,这匕首我可真是太喜欢了!”刘武笑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刘威指了指那个牵马车的小厮道:“杨兄弟,这个是刘明,今后便由他为你赶车前往令师故里,一路之上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他便是。”说着又向那刘明道:“刘明,这位杨兄弟,可是我刘府的大恩人,路上你可要好好伺候着,要比对我和二少爷还要尊敬,若是伺候的好了,回来定会重重赏你,可如果有一点不如杨兄弟的意的,回来后我可是大巴掌的扇你,你可知道?”你刘明点头哈腰的道:“大少爷的话小的牢牢记着了,一路上自当尽心伺候这位小爷!” 刘威、刘武两个又将杨悦相送三里,三人这才依依不舍的相互道别。 拉车的马匹虽不是什么良驹,但却是比两条腿赶路快的多了,这一天行程少说也要赶上杨悦一天半的路程。 杨悦和那刘明日行夜宿,行了半个多月后已是进入了这临汾府地界,再有三四日的时间便可进去沁阳县了,杨悦心中禁不住的激动起来,就好似自己是多年的游子要回家一般。 “杨兄弟,这天色看看也要黑了,左右又没有村镇,看来我俩今天又要露宿在这野外了。”刘明经过杨悦的强烈要求才将杨少爷、杨公子的称呼改成了杨兄弟。杨悦将一块肉干递到车蓬上的白羽口中后,才道:“那就露宿在外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待会让白羽捉只兔子来,我俩再喝两杯如何?”刘明嘿嘿笑道:“如此又要沾杨兄弟的光了!” 皎洁的月光下,杨悦和刘明在马车旁燃起一堆篝火,一只野兔和山鸡被树枝串起来架在火堆上炙烤着,诱人的香气飘出去老远。 刘明看看那被烤的金光的兔子,见是火候已到,伸手将树枝拔起递给了杨悦:“来,杨兄弟,趁热吃!”杨悦笑着接过,扯下一只兔腿先递给了白羽。毕竟这所有的成果都是白羽的功劳,杨悦和刘明还都是沾了白羽的光才是。也不知杨悦又从哪掏出一个酒囊,啃口兔子肉,又美美的抿上一口美酒,然后便递给刘明,两人便轮流的喝了起来。 “杨兄弟,闲来也是无事,不如便讲讲你抓鬼捉妖的事来听听,也让我长长见识的好!”借着酒劲刘明向杨悦提议道。杨悦笑了笑也没有拒绝,于是便把赵村捉白僵之事讲给了刘明听。只听得刘明双眼直瞪,比自己亲身经历还要紧张。 两人酒足饭饱后收拾收拾便准备入睡,却只见刘明突然道:“杨兄弟,我这肚子突然不舒服起来我去那边解决一下,省的臭到你,你就先睡吧。”说着便提着裤腰带往一边跑去。 杨悦也不在意,铺起一条毯子便钻进了车厢里去。 杨悦双眼还没有闭上多大一会,便只听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叫:“鬼啊!”“是刘明!”杨悦暗道一声不好,提起桃木剑便从车厢里钻出来,向着叫声处跑去。 第58章 女鬼槐树 杨悦没有跑出几步,便看见对面刘明提着裤子惊慌失措的喊叫着迎面跑来,后面隐约可见漂浮着一团阴气,阴气中一个身影模模糊糊看不太清。 那刘明看见对面的杨悦好似看到了救命符一样:“杨兄弟!杨爷爷!你可快点救救我吧,后面有鬼追我!”叫喊着便已经跑到杨悦的身边。刘明往杨悦身后一藏,哆哆嗦嗦的指着对面的阴气,心有余悸的哆嗦道:“杨兄弟,你快看那个鬼!哎呦,可是快吓死我了!你赶紧把她除了吧!她要害我!” 说话间那团阴气也来到了近前,阴气轻轻散开,竟然从中飘出一个布衣装束的女鬼出来。那女鬼双脚离地一尺飘在半空,脸色铁青,只是看那五官倒也还算精致,想来生前也是一个娇俏美人。 那女鬼看着躲在杨悦身后的刘明,一脸的气愤。“小子,快把你后面的家伙交出来!不然连你一块收拾了!”女鬼瞪着眼,气呼呼的冲着杨悦道。杨悦眯起眼仔细将那女鬼上下打量一番,发现那女鬼给人的感觉竟还不如吴申用来迫害刘英庭的那只恶鬼强悍,心中倒是稳了下来。 女鬼见杨悦竟然不回自己的话,还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自己,胸中一股怒火腾的一下升起。(这所谓的色迷迷的眼神只是女鬼自己的感觉罢了,杨悦也是悲哀的躺枪了)“你们两个果然都是一丘之貉,无耻!”说着竟然举起手掌便欲向杨悦打去。 以杨悦如今道行怎会惧这么一个实力低微的女鬼,待的那女鬼巴掌快要照顾到脸上之际,只见杨悦左手竖在胸前,低喝一声:“太上道法!诸邪退避!”一团清光从杨悦身上崩起,将那猝不及防的女鬼重重扫落在地。杨悦右手桃木剑向前一指,直抵着那女鬼的咽喉之处。女鬼清晰的感受到了桃木剑上所蕴含的法力能够轻易消灭自己,于是连忙跪伏在地,颤声求饶:“小鬼不知仙师在此,斗胆冒犯,还望仙师饶小鬼性命!饶小鬼一命!” 杨悦身后的刘明看着先前还凶神恶煞的女鬼现在竟然跪在地上向着杨悦苦苦求饶,一双眼珠子瞪的溜圆,被杨悦所展露的手段给折服的是五体投地。 杨悦向着地上的女鬼呵斥道:“我问你,你为何要害他?”说着用手一指身后的刘明。刘明仗着有杨悦在,也壮着胆子道:“就是,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个恶鬼!”女鬼一听杨悦所问之事,俏脸涨的通红,气鼓鼓的瞪着杨悦身后的刘明:“仙师容秉,都是他对小鬼无礼在先,小鬼气愤不过,才想要惩戒他一番的,小鬼并未真心想要害他性命的。” 杨悦一皱眉,扭过头疑惑的看着刘明。刘明也是一头雾水,嚷嚷道:“你胡说!我一个凡人见了你跑都来不及,那还敢什么无礼你?你胡说!你分明就是要害我性命!”那女鬼也激动了起来:“你才胡说!你若不是对我无礼,为何在我面前……”说着便住了口,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刘明仍自道:“你胡说!我拉个屎怎么就无礼你了?你……”说着突然住了口,好似想到了什么,尴尬的看向杨悦。 两人这么一吵,杨悦也算是听明白了,抬手一巴掌拍到刘明脑袋上:“你小子在人家姑娘家面前那样,说你无礼也不冤你。”刘明苦着脸道:“这、这我不是不知道啊,要不然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说完又向地上的女鬼点头哈腰的赔笑道:“这位鬼奶奶,都是小的不是,小的给你陪不是了,你可大人大量饶过小的吧!”说着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 那女鬼被刘明一个鬼奶奶给逗的“扑哧”一声笑了,紧绷着的脸也舒缓了开来:“我又没想真要害你,只是要吓唬吓唬你罢了,看你也是无心,我就原谅你了。” 杨悦把抵在女鬼脖子上的法剑收回,笑道:“既然你两人已将误会说清,那是最好不过了。”然后又向女鬼道:“念你也是无心,便放你去吧。”那女鬼连声道谢,接着起身便要走。 “且慢!”看着女鬼的背影杨悦突然想到了什么。女鬼转过身来,疑惑道:“仙师还有什么指教?”杨悦问道:“你死了有多少年了?”女鬼蹙眉想了想:“小鬼是于先帝成化年间,流民作乱之时,死于乱军之中的,算来于今也有二十多年了。”杨悦道:“为何还不轮回地府,仍旧滞留在阳世?”那女鬼无奈的道:“当年我死后不到两天便有一群鬼差来勾取众多死于战乱的阴魂,别的阴魂都被鬼差引到了地府,唯独我的魂魄被一棵槐树牢牢吸住,难以跟随阴差们前往地府,也正是如此小鬼才至今仍滞留在阳世。”说着,那女鬼突然向着杨悦跪了下去:“还请仙师可怜小鬼,度小鬼得入地府轮回,小鬼永世难忘仙师恩德!”说着,连连叩头。 杨悦道:“你且先起来再说。”那女鬼闻言起身,漂浮在一旁满是希冀的看着杨悦。杨悦沉吟片刻后:“槐树乃属木中之阴,本就有聚阴凝煞之用,想是你死时魂魄较弱,而那槐树所凝阴气又过重,再加上你魂魄离那槐树太近,这才被那槐树上的浓重阴气锁了魂魄,难以离去。”杨悦看了眼女鬼接着道:“你我今天得遇便是天意,我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也算是帮你一忙,给我这伙计的无礼陪不是了。”女鬼高兴的连连叩头:“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杨悦摆手道:“你先起来,领我到那槐树处去,我看看该用何法解救于你。” 刘明看着跟在女鬼身后的杨悦,眼珠子转了几转便也偷偷跟了上去,这高人做法可是难得一见,跟上去看看,回去后也好向他人吹嘘。 杨悦看了眼车蓬上双目精光四射的白羽,便也就默许了刘明的跟随,说不定到时候还有用的着他的时候呢。 第59章 童子尿超度成功 杨悦、刘明二人跟着女鬼走不多远,便看见一堆草丛中长着几棵高高低低的树木,其中有一棵正是槐树,斑驳、坚硬的树皮就好似鬼怪的鳞甲一样。 “走,我们近前去看看。”杨悦对着身边举着火把的刘明道。两人走到距离那棵槐树三步远时,刘明忽然感觉一股阴冷环绕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身子没来由的紧缩起来,手上举着的火把忽然剧烈跳动起来,好似随时都会熄灭一样。杨悦嘴角一咧:“好重的阴气!”刘明疑惑的问道:“杨兄弟,什么阴气?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杨悦瞅了眼刘明,问道:“那你都感觉到了什么?”“冷!”刘明不加思索的回答。杨悦微微一笑:“好吧,你姑且把这寒冷当做阴气就行了。” “对了,刘明,你还是离这槐树远点的好,毕竟你个活人靠近如此浓郁的阴气没什么好处的。”杨悦想了想对刘明道。刘明哦了一声,赶紧远离那棵槐树,直到感觉不到那股诡异的冷气才远远观看着杨悦的举动。槐树上的阴气倒是对女鬼没有什么影响,那女鬼紧紧跟随杨悦身旁,紧张的注视着杨悦的一举一动,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了她是否能够轮回地府,投胎转世的头等大事啊。 杨悦就这么盯着那棵老槐树静静的看着,一动也不动。只看的一旁的刘明都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终于,杨悦收回一直凝视着面前那棵老槐树的目光,看着一旁紧张期待的女鬼,挠了挠头:“事情有点棘手啊!”女鬼闻听,心中一紧,哀求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见杨悦摆了摆手道:“我们先去马车里取点东西来,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办最妥当。” 事情不大,但却是确实棘手。这老槐树数十年来凝聚了不知多少阴气,后来又阴差阳错的将刚成为鬼魂的女鬼收入其中,几十年来,这槐树中的阴气和女鬼两者之间已经产生了十分微妙的联系,两者虽未曾结为一体,但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让人不敢擅动。本来杨悦所拟是先用术法除了槐树上的阴气再超度女鬼入地府的,不过现在看来却是行不通了,如果冒昧除去槐树上的阴气,还不定给这女鬼带来什么危害呢,到时候还不知道这女鬼还有没有命来让自己度化了。 杨悦皱着眉头边走便想,到底该用什么办法既能够把槐树上的阴气和女鬼切开,又不至于伤了女鬼魂魄呢?杨悦把自己手上的法器和自己所会的术法在脑海中盘算了一遍,最后都是无奈摇头。这些法器和术法要么是太过刚猛,要么就是过于浩大,虽说能够切断槐树上的阴气和女鬼之间的关联,但却是免不了要损伤了女鬼的魂魄,到时候一个魂魄不全的女鬼再去轮回谁也说不好是什么情况。 就在杨悦经过刘明的身旁时,迷迷糊糊的刘明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杨兄弟,都弄好了?”杨悦闻言,突然眼前一亮,看向刘明的眼睛都闪出异样的神色:“嘿嘿,那个,刘哥,兄弟问你个事呗。”刘明打了个哈欠:“啊唔~什么事?”杨悦压低了声音道:“刘哥你可还是童子之身?”刘明一愣:“你问这干什么?”说话间看向杨悦的目光都变得谨慎起来。杨悦懒得跟刘明解释,不耐烦的道:“就问你是不是,哪那么多话,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不就结了!”刘明沉默一会,才张口道:“是。” 杨悦闻听刘明还是童子身,哈哈笑了起来,倒是把刘明笑的莫名其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恶寒的想到:这杨悦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吧! 杨悦笑着走到马车旁,从马车里取出两个水囊扔向跟着来的刘明:“把水喝了!”刘明挠着脑袋,不解的道:“杨兄弟,我不渴啊。”杨悦道:“不渴也给我喝,不听话,就告诉你家少爷!”刘明一听刘威,缩着脖子道:“行!行!我喝!”说着,举起水囊就往嘴里灌。 杨悦看着喝水的刘明嘿嘿一笑,取出黄纸、朱砂、毛笔,画起了符来。 “嗝!”刘明重重打了个水嗝,艰难的道:“杨兄弟我喝不了了。” 杨悦抬头撇了眼还半鼓着的水囊,不满道:“接着喝!” “我、我真喝不下去了!” “那刘威、刘武那边……” “我喝~” “嗝~嗝,杨兄弟,嗝~我、我真喝不下去了,你就是告诉两位少爷,也也喝不下去了,嗝~”这刘明的水嗝打的险些把水从肚子里涌出来。 “也罢,那你就别喝了。”此时杨悦已经将六张符画好了,正在用一条红色丝线将符纸串起来。 将符纸串好后,杨悦拍拍手,满意的笑了笑,拿起串好的符纸,拉起地上一肚子水的刘明便往老槐树处走去。 车蓬上,白羽抖抖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眯起眼睛养起了精神。要知道,人家白羽是鹰,但却不是猫头鹰。 将刘明拉到槐树处后,杨悦却一屁股坐了下来,不知想着什么。 “杨兄弟,我们要干什么呢?” “等!” “等什么?” “等你尿。” …… “杨兄弟,我去方便一下。” “不准去,憋住!” “……” “杨兄弟,憋不住了!” “憋不住也给我憋住!” …… 终于地上的刘明实在是憋不住了“艹!再憋就尿裤子了!不管了!”一边嚷嚷着,一边去解腰带。 杨悦这次但是没有阻止,而是推着刘明到老槐树近前:“刘哥,待会你尿的时候,围着这棵老槐树尿,一便尿一边绕圈,拜托!拜托!”刘明可不管到那里尿,掏出家伙,围着老槐树尽情的释放起来。 那一脸享受的刘明却是没有看到,那撒出来的尿浇到老槐树旁边的地上后竟然冒起“滋滋”的黑气。 杨悦见时机已到,一个箭步将释放完了的刘明推到一旁,手上串着符纸的红丝线紧跟着便往老槐树上缠了上去,缠了三圈之后,红线的长度刚好用完。那红线上的符纸贴在槐树的树干上后竟然慢慢的枯卷起来好似承受着高温,随时会燃烧起来一样。 杨悦缠过符纸后,一点也不怠慢的跑到女鬼身边,右手食中二指正点在女鬼眉头,口中朗声念起了往生咒来。 一边往生咒念过,那女鬼仍就停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杨悦,而那树上的符纸却是冒起缕缕青烟。 杨悦一咬牙,身上法力全力调动,又是一遍往生咒大声念起。 待得杨悦第二遍咒语念完之后,女鬼身上竟然泛起蒙蒙白光,女鬼欢喜的冲着杨悦连连叩头。杨悦一摆手,笑道:“快些上路去吧!”女鬼欢喜的笑着便化为一股阴风往地府去了。 此时槐树上的符纸已经剧烈的燃烧了起来。 杨悦长长打了个哈欠,便往马车走去,一头钻进车厢里,抱着毯子美美的睡了起来,哪还管什么刘明在哪里。 第60章 古柳村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马车上的布帘照射到杨悦的面庞上时,杨悦皱了皱眉头,拉起毯子盖住了脑袋,继续做起了黄粱美梦。 刚入梦乡,只听一声嘹亮的鹰啼声响起,直钻进杨悦的耳朵里,杨悦挑挑眉,不去理会,翻个身继续沉睡。外面的白羽见没能叫起杨悦可是不干了,飞身落到拉车的驽马上,用尖锐的长喙在马股之上轻轻一啄,那马匹吃痛,嘶鸣一声,扬蹄狂奔。 感受到马车传来的颠簸,睡梦中的杨悦却是再也待不住了,揉揉惺忪的睡眼,拉开马车门帘一看,杨悦大惊失色,睡意全消!慌乱中赶忙抓起马缰绳,使劲往后扯,好不容易才将狂奔的两马拉住。 杨悦拉住了马后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冲着半空中戏谑的看着自己的白羽无奈一笑:“你啊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白羽却是不加理睬,轻声鸣叫着催促杨悦赶紧起身。杨悦无奈一笑,长长打了个哈欠,从马车上下来后用水囊中的清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会精神后,又取出干饼、肉干胡乱填饱了肚子,这才对一旁的白羽道:“好啦,上路吧!”说着便登上马车,拿起马鞭就要赶路。 白羽却是古怪的看着杨悦,两只翅膀扑打着,低声鸣叫起来,又蹦又跳的,一直向后面蹦达。 杨悦疑惑的看着古怪的白羽,搞不懂白羽到底在干什么,突然一拍脑袋:“哎呦!刘明!” …… “杨兄弟,你这可不够意思了,还想丢下我一个人走啊!”看着不满嘟囔的刘明,杨悦只好尴尬的挠头。 刘明发泄过心中的不满后,接过杨悦手中的马鞭,等杨悦上车后,这才一甩马鞭,赶动车子上路。 “嘿,杨兄弟,昨天那女鬼你是如何处置的?”刘明对于昨晚之事还是很好奇的。杨悦微笑道:“还能如何处置,自然是送她魂归地府,等候轮回转世了。”刘明惊奇道:“人死之后难道还能投胎转世么?”杨悦道:“那是自然,就是你我二人阳寿尽时也得入地府轮回,说不定到时你还能投胎个王爷呢!”刘明挠头一笑:“杨兄弟你可别取笑我了,到时候不投个畜牲我就心满意足了。”两人哈哈大笑。 突然,刘明想到一事:“对了,杨兄弟,昨晚你要我撒尿是为何意?难不成这尿还能助那女鬼转世?”杨悦道:“童子之身,阳气最足,人体的尿液又处于下腹丹田之处,自是沾染有童身阳气,自然是可以克制阴秽,我本拟用法剑或术法来切断那槐树和女鬼的联系的,奈何两者的阳气过于浩大刚猛,虽然可以克制住阴气,但难免对女鬼魂魄产生损伤,只那童子之尿虽含阳气,却又不如何浩大,既可切断两者关联,又不至于伤了她的魂魄。” 刘明点头道原来如此,随后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杨兄弟,你不是童子之身么?”杨悦点头道:“我也是童子之身,怎么了?”刘明嚷道:“那你为何不用自己的尿来,偏偏哄骗我老刘!”杨悦尴尬一笑,随后倒身躺回车厢:“哎呀,昨晚实是劳累,我再睡上一会。”只留下外面郁闷的刘明无奈的甩动着鞭子。 在路行程非只一日,两人晓行夜宿,三日后便来至沁阳县地界,打听到古柳村位置之后,两人马不停蹄直奔而去。 前往古柳村的道路倒也平坦,道路两旁满是青葱绿草,拉车的两马四踢翻动,全力赶路。半空之中,白羽尽情的舒展着两只羽翼,不时高声鸣叫,那直冲云霄的声音透露着白羽愉悦的心情。 马车上,杨悦抱着装有齐云骨灰的盒子呆呆的望着飞速闪过的草地,心中思绪万千,却又抓不住到底想的什么,莫名其妙的杨悦竟有了一种近乡情怯之感,同时又有游子回家的向往和期盼,不知何时杨悦在心中隐隐的把这从未来过的古柳村当成了自己的归宿。 就在杨悦心绪纷飞之之际忽听刘明声音传来:“杨兄弟,前面有一个村子,我们可去问一下,看是不是古柳村。”杨悦收回思绪,一把挑开车帘,果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村子,村口一棵大柳树下两个老汉正坐在石板之上盘膝对弈,不远处两只大黄牛悠哉的甩动着尾巴,惬意的啃食着地上的青草。 杨悦翻身下车,向那两个老者走去,刘明也牵着马车跟上前去。 “敢问两位老丈,这里可是古柳村?”杨悦恭身一礼,向着两个下棋的老者恭敬的问道。两个老者好奇的看着杨悦和牵马车的刘明,其中一个须发花白,但看上去仍旧精神矍铄的老者眯着眼道:“这里正是古柳村,你看我身旁的这棵柳树,已有三百年树龄了,整个沁阳县也只此一棵,我们村子也是因此得名的。” 杨悦看那棵古柳之时,生的真是高大粗壮,碧绿的柳条好似万千丝绦一般垂下,让得杨悦心中不由暗暗称赞。 又一个头戴斗笠的老者向杨悦问道:“小兄弟你来我村有何事?”杨悦肃声道:“小子先师生于古柳,于今先师羽化,其心愿唯是能够落叶归根,得葬故里,小子特来安葬先师骨灰,并为先师守墓三年。” 闻听杨悦言语,两个老头齐齐一愣:“小兄弟,你师父是谁?我古柳村莫不成还出过先生不成,这老头子可是不知啊!” 杨悦恭声道:“先师道号齐云,多年之前便离开贵村,跟随师祖四处云游,直至羽化也未曾再还故里一次。” 两个老者四目相对,都看出对方眼中深深的疑惑:“小兄弟可知你师父的俗家名讳?”杨悦一愣,随后道:“先师未曾跟小子提起,小子实是不知。” 几人一时倒都沉默了下来。 突然那个戴斗笠的老者好似想到了什么,向杨悦问道:“你师父是何时离村的你可知?”杨悦想了一会道:“先师曾言是跟我一般大小时离的村子,应该是十七八岁大小之时。” 那戴斗笠的老者哈哈大笑:“是他!是他!”另一个老者疑惑的问道:“是谁?”那戴斗笠的老者至住笑道:“霍家那个娃子,当初只道他失踪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言语中颇多感慨。 那白须老者也是恍然大悟:“是他!真是他!” 两个老头看着杨悦道:“既如此,便请到村里来吧,仔细说来,你师还是我俩的故人呢,当初只道他失踪了,没想到却是学了好本事,还收了徒弟。”说着,便收拾起棋盘,各自去牵吃草的黄牛。 第61章 故居 两个老者收起棋盘,牵着各自的黄牛,在前为杨悦和刘明引路,四人向着古柳村内走去。 杨悦和两个老者并肩而行,杨悦向那白须老者恭敬的问道:“小子杨悦,还未请教两位老丈名姓呢。”那白须老者,捋捋胡子,笑着道:“老朽便是这古柳村的村长苏诚。”然后一指那戴斗笠的老者:“这位跟你那师父同姓,都姓霍。”那霍姓老者向杨悦点头示意,杨悦也拱手还礼,心中暗暗记住原来自己师父俗姓乃是霍姓。 苏诚牵着黄牛缓缓踱着步,行了一会忽然向杨悦问道:“杨悦,你那师父是如何去世的?”杨悦神色一暗,悲声将齐云和自己斗鬼煞,齐云决死借天雷之事讲给那苏诚和霍姓老者听。两人听闻杨悦的讲述都是神情肃穆,那苏诚感慨道:“你师父真是好样的!” 将齐云的事讲述完毕,杨悦忽然心中一动,向那苏诚问道:“老丈可否给小子讲讲我师父的事情。”苏诚止住脚步,仰头看向天空,好似在追忆什么一般,最后缓缓叹气:“你那师父也是苦命的人啊!” 感慨过后,苏诚一边领路,一边向杨悦讲述齐云之事:“你那师父本姓霍,叫做霍然,他们一家世辈居住于古柳村,不想到了你师父一代,父亲早亡,他母亲又体弱多病。”说话间苏诚一脸疾苦之像:“在你师父大概十五岁之时,其母因病去世,从此你师父便孤苦一人,村子上的人怜你师父不幸时常接济于他,不想一年多后,你师父忽然不见了踪影,当时我们一群人还寻了多日,最后寻他不到便也只好罢休,不想却是跟随高人学艺去了。”说道最后一脸唏嘘感叹,那戴斗笠的霍姓老者也是一脸感慨。 听闻苏诚讲起齐云艰苦往事,杨悦鼻子一酸眼眶不由红了起来,想不到自己师父命运也是如此多舛。也许齐云多年不回古柳村就是怕勾对起往日悲苦之事的回忆吧。 杨悦吸了吸鼻子,向着苏诚拱手道:“不知我师父故居可还在?”苏诚摇头道:“唉!几十年没人居住,又是风吹雨打的,早已破烂不堪,于今也只是剩下一些残垣断壁了!”杨悦又道:“老丈可否带小子前去一看。”苏诚点头道:“也好,你且跟随我来吧。” 杨悦和刘明跟着两个老头穿过村子,直往村子的东头而去,一路上众村民都和苏诚还有那霍姓老者打招呼,又都好奇的看着杨悦和刘明二人。 一路行去,杨悦看这古柳村也不是太大,草草算来也就一二百户人家的样子。 行不多时,几人便至村子东头一处破败不堪的院子处。苏诚把手一指:“这就是你师父当年居住的房子。”杨悦抬头看时,哪还有什么居住人家的院子的样子:房屋早已完全倒塌,只剩下三两跺半人高的土胚墙预示着这里曾经有过建筑,杂乱的野草深过人膝盖,腐朽的破木横倒在地,一片狼藉荒芜景象!杨悦取出齐云骨灰抱在怀里,静静的看着这齐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良久,杨悦长长叹了口气:“苏村长,不知我师父母坟墓在何处?”苏诚道:“再往东走不远就是,你师父出走之后,坟墓便无人打理,亏的村子里的人路过之时还会除除草,添添土,却是比这房子好了许多,不至于连坟头也寻不到。”顿了顿,苏诚问道:“你可要去看一看?”杨悦点点头:“还要麻烦苏村长了!” 齐云父母便葬在老院子东边一里多远处,坟头也只是两个不大的土堆,连个墓碑也没有,坟头之上零星生长着几棵野草。杨悦将齐云骨灰置于坟前,恭敬的磕头行礼,然后又除去坟头上的野草,添上几把黄土。 几人正在坟前停留之际,忽听后方传来一声如出谷黄莺一般的呼喊:“爷爷,快些回家吃饭了!”几人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蹦跳着走来,待到行的近了,杨悦看那女孩时,正值及笈之年,生的眉目如画,清纯可人,两条细长的眉毛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漏着说不出的灵气。 那女孩走到苏诚面前,一把挽起苏诚的手臂:“爷爷,都要吃饭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苏诚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孙女:“好啦秀儿,爷爷这就回去,这就回去。”杨悦和刘明进村之时已是寅时,经过一番转悠,可不是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那叫秀儿的女孩忽闪着两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杨悦,然后问向苏诚:“爷爷,他们两个是谁?”苏诚笑道:“呵呵,这是爷爷故人的徒弟。”那秀儿哦了一声,便不再问,只是仍旧好奇的偷眼打量杨悦。 苏诚见杨悦和刘明二人也无住处,便热情邀请两人前往家里住宿吃饭,杨悦和刘明连道叨扰,便跟着苏诚回家。 苏诚家里倒是三世同堂,除了苏诚的老伴儿还有秀儿的父母,乡下人家总是热情纯朴,对于杨悦二人的到来倒是十分欢迎。 乡下饭菜虽然简单,倒是烹制的十分鲜美,其间杨悦又将刘威所送的美酒取出,只喝的苏诚和秀儿的父亲苏忠孝连呼好酒。 用过饭后,自有秀儿和其母亲收拾,苏诚父子则是和杨悦、刘明二人在院子里谈话。 杨悦先开口道:“苏村长,小子想在先师故居之处起所房子,以待小子将先师骨灰葬后,用来守墓。”苏诚捋着胡子笑道:“这个当然可以,到时候我让村子里的年轻后生都来给你帮忙。”杨悦拱手笑道:“如此杨悦就先谢过苏村长了,到时所需砖瓦木料之资自有小子来付,所有相帮的村民,小子也定会酬谢!”苏诚连声道好说。 四人在这院子里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直至深夜方才入睡。只是杨悦如何是都睡不着,心中只想着为齐云入葬和修建齐云故居之事。 万物俱静的古柳村只有窗外高树上的白羽闪动着两颗金黄的眼睛注视着辗转难眠的杨悦。 第62章 入葬 向来平静无波的古柳村这几天却是突然地热闹了起来,也不知为何老村长将村子里的无事后生们都聚集了起来,让大家将村子东头那处荒废多年的破宅子重新修建起来。众人虽是疑惑但却无人有异议,当下便各带家伙忙碌了起来。 乡下之人都是以几亩薄田为生,农闲之际倒也没有太多事情可做,偶有一些手巧的做些农具、家具出去贩卖,或者养着蚕来缫丝织布,即便如此也都不会远离村子的,所以这苏诚凭借着多年的威望轻而易举的便召集起了众多古柳村的年轻壮实的后生来给杨悦修筑房子。由于砖瓦木料尚未运到,这一日众人便是都在清理老房子留下的杂物,以便日后方便修建新的房舍。 杨悦和刘明却是不在场,两人在苏诚之子苏忠孝的伴随之下一早便前往沁阳县城购买所需的土石木料以及入葬所需的祭奠之物,并为齐云和其父母刻了三块石碑。 杨悦三人天一亮便上路赶往沁阳,待到天色未暗之际便带着几辆牛车赶回了古柳村,牛车上装的都是筑房所需之物,以及入葬所用的祭物,还有一辆牛车上运着三块墓碑。 古柳村众人一日忙碌却是已将齐云故居所留杂物清理一空,只等苏诚下令便可夯实地基修建房屋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余下的事也只有等到来日再说了。 是夜,杨悦做东在苏诚的院子里大摆宴席,但凡是古柳村百姓尽皆宴请入席,不分男女,不论老幼,苏诚家里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酒宴一直到半夜才散。这还亏的是苏诚劝解,不然的话那些个年轻后生非得拉着杨悦喝到天亮不可。 次日一早,古柳村又忙碌了起来,或许是昨日杨悦的宴席之功,这天就连一些半大小子也跑了过来帮忙。不过今天却不是要修筑房子。杨悦今天要为齐云入葬,时隔多日齐云终于可以落叶归根,入土为安了。 墓地并未迁移,仍旧是和齐云父母之墓葬在一处,本拟杨悦是想要另寻一处风水较佳之地来安葬齐云,只是作为晚辈,齐云父母之墓不可妄动,再者这墓穴风水不外乎是庇佑后世子孙福禄安康的,杨悦也不会为了自己而擅动二老之墓,况且这墓穴离自己所要筑房之处甚近,日后往来祭奠也甚是方便。 吉时已至,杨悦早已摆下三牲祭品,瓜果蔬鲜,待的齐云骨灰置入墓穴之后,杨悦扬手将引路用的黄符、纸钱撒向空中,口中高声念起往生咒诀,冗长道经一连念起三遍,坟穴四周的白布长幡迎风四展,伴随着满天的黄符、白纸显得是如此悲凉,杨悦经诀念毕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哀伤,跪伏在地悲声痛哭。 苏诚看着地上痛哭的杨悦也不由感到鼻子一酸,停了一会,苏诚起身道:“立碑!”只见十几个年轻体壮的村民将三块石碑分别立于三座坟前。齐云父母坟穴在前,齐云坟穴在后,只见齐云墓碑之上刻着几个大字:先师齐云之墓,下面则是一行小字:不孝弟子杨悦立。 悲哭半晌,苏诚才将杨悦劝起,杨悦擦了把泪水,向着齐云坟墓叩了几个头,哀声道:“望师父到那边一切安好,来世你我还做师徒,弟子今后自当日日来为师父扫墓,陪您说说话,也好解您寂寞,还请师父安息!”拜完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往回走去。 三座坟墓静静的立在一起,坟墓两边两棵一丈多高的青松在风中轻轻招摇。 齐云入葬之后,杨悦心情虽然悲痛,但是却也了了心中一桩心事,只待日后将房屋修筑好,便好好为齐云守墓三年,顺带着钻研齐云留下的两本道书。至于再往后的事杨悦却是并未想的太多。 修筑房子之事在苏诚几人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杨悦要求也不高,只其一人居住,只要搭建两座房子,四周拉起一圈围墙便可,倒也甚是省事方便。 又过两日,刘明突然来找杨悦:“杨兄弟,现在你这边的事情都了结了,如果没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那我就先回去怎样,今次出来时日也却是不短了,我也好回去向两位少爷替你报个平安。”杨悦道:“一路倒是多有麻烦刘大哥之处,惭愧的是刘大哥跟我一路至此,杨悦却连立身之处都没有,连杯茶水也没给刘大哥奉上,真是惭愧,惭愧。”刘明连道:“杨兄弟乃是我刘府上下恩人,刘明相助杨兄弟也是分内之事。” 杨悦道声稍等,便从苏诚为自己安排的屋子里取出一锭银子递向刘明:“一路上麻烦刘大哥了,这些身外之物还望收下。”刘明连连推脱:“使不得!使不得!让两位少爷知道可是要责罚我的!”杨悦不由分说便将银子塞到刘明怀里:“刘大哥你便收下无妨,到时你就说是我自愿给的,刘家两位哥哥必不会怪罪你的。”刘明推托不得,便收了下,心中也是满怀欢喜,对杨悦自是感激不尽。 刘明牵起马车便往村外走去,杨悦一路相送。待到村口之时,刘明向杨悦道:“杨兄弟莫要再送了,我这就走了。”杨悦拱手道:“刘大哥一路顺风,待到回去后还请向刘家两位哥哥问好!”刘明道声一定便登上车子,一甩鞭子,两匹马翻动四踢,拉着车子绝尘而去,这车子比之来时少了杨悦还有半车礼物速度更快,不一会便只留下一溜飞尘。 杨悦看着那远去的刘明轻轻叹了口气,立在原地动也不动的不知想些什么。 就在杨悦出神之际,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杨大哥,爷爷叫你回家吃饭了。”杨悦回头看时,却是娇俏可人的秀儿来叫自己回去吃饭了。几日相处下来,杨悦和秀儿也渐渐的熟络了起来,由于比秀儿大上两岁,秀儿便对杨悦以杨大哥相称。 杨悦笑着对秀儿道:“有劳秀儿妹子了。”秀儿嘻嘻笑道:“杨大哥你总是这么客气,我们快点走吧。”说着拉着杨悦便往村子里走去。 第63章 生火 将齐云安葬后的几天可是有的杨悦忙了,虽说是有苏诚帮忙张罗修建房子的事,但毕竟杨悦才是主人,总不好当甩手掌柜,每日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不到半月时间两间砖瓦小房便修建完毕,一圈半人高的围墙也被拉了起来,只等将各种家居用品安置妥当便可以住人了。桌床被褥、锅碗瓢盆等用品杨悦早早便和刘明在沁阳县城置办妥当,趁着新居筑好之际便将一切都摆放妥当,如此一来住人便是没有了问题。 在一切都安排好的当天下午,杨悦一个人提着一瓶酒,篮子里放着瓜果祭品来到齐云的墓前。 取出瓜果祭品一一摆放置墓前,杨悦默默的立在墓前,看着竖立的石碑好似看到了齐云本人一样:“师父你交代我的事杨悦终于给您办到了,如今您老也得以落叶归根一桩心事总归了了,只是苦了杨悦一人留在这里,连一个亲近之人也是没有。”说着,说着杨悦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吸了吸鼻子,压下哽咽的声调,杨悦继续道:“师父,如今杨悦在您的故居之处起了两间房子,离您安葬之处也不远,日后徒儿定会天天来看看您,陪您说说话,省的您孤苦寂寞。”说罢,便将那瓶酒打开,顺着齐云的坟墓倒在墓碑之前。 杨悦在齐云的墓前待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杨悦只觉得那时的话特别多,好似不说永远就没机会说了一样。 等到杨悦从齐云坟墓回去之时正当正午,村子里已经家家都冒起了炊烟,杨悦也意识到了到了午饭的时候。 “不如动手做上一顿,也算是自己来到新居的第一餐。”杨悦自语的说着。柴米油盐都早已备好,炉灶更是新堆的,只缺一个动手之人罢了。这么多年来杨悦动手做饭的次数倒是屈指可数,并且每次做的饭齐云吃后都是不作评价的。 杨悦倒是说动手就动手,先取了些米淘洗干净,然后取来柴禾便要生火。可这一生火却是把杨悦急的一头大汗,这引火每次点燃后送进炉灶里却是马上就熄灭了,只冒出一股黑烟出来。杨悦再次点燃引火,塞进去后却又是熄灭了,再点,再灭,如此反复多次那火始终是生不起来。别人家都是炊烟袅袅,饭香四溢,唯独杨悦的院子里笼满了黑烟。杨悦的一张清秀的脸庞也被熏的跟戏台上的张翼德似的。 “嘿!真麻烦!不生了!”杨悦愤愤的将手中的木材摔到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憋了一肚子的闷气,怎么这区区生火的小事自己就做不成了?围墙上的白羽看着脸庞跟锅底似的杨悦,金黄的眸子里溢满了笑意,戏谑的表情却是让杨悦更加的郁闷了。 就在杨悦坐在地上独自生闷气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清脆的声音:“杨大哥。”“是秀儿。”杨悦心中一动,起身看时只见明眸皓齿的秀儿正从外面走来。秀儿一看到杨悦却是“扑哧”一声笑了:“杨大哥你是怎么弄的?脸上怎么弄的跟戏台上的包老爷似的。”水灵灵的大眼睛都已笑成了两轮弯月。 杨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窘迫,不好意思的挠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火总是生不起来。”言语中满是郁闷和无奈。秀儿忍住笑意,轻移莲步来到杨悦身旁,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就要去为杨悦擦拭脸上的污秽,杨悦不好意思的挡住秀儿的动作:“我还是取些水来洗洗的好,莫要脏了你的手帕。”说着转身便去取水洗脸。 秀儿将手帕收回,跟在杨悦后面道:“杨大哥,你可知道为什么你生不起来火么?”杨悦好奇的道:“为什么?”秀儿笑眯眯的道:“你这炉灶是新堆的,里面还很潮湿,引火自然是生不起来的。”杨悦恍然大悟,随后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只听秀儿又脆生生的说道:“杨大哥,你还是去我家里吃饭吧,爷爷让我来叫你的。”杨悦将手上的手巾放下:“总是去你家吃饭这怎么好意思呢。”秀儿笑着道:“这又有什么,正好大家人多了一起吃饭还热闹呢!”说着便拉起杨悦往外走:“杨大哥你就别不好意思了,爷爷说了,以后你就是咱们古柳村的人了,就是天天来我家吃饭也没什么的,反正你一个人也省的麻烦再去做了。” 杨悦摆脱掉秀儿的手,说了声:“等我一下。”便转身又回了屋里。不一会只见杨悦手提一个酒坛出来,向着秀儿晃了晃:“给你爷爷和你爹爹喝的,他俩喜欢这个。”说过,两人便并肩往苏诚家而去。 路上秀儿就像一个百灵鸟一样,围着杨悦好奇的追问着外面的世界:“杨大哥,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沁阳县的外面又是什么样子啊?有很多好玩的么?”杨悦看着跟好奇宝宝似的秀儿,笑着说道:“外面的世界大着呢,有很多地方我也没有去过,等以后有机会了,我给你讲讲我经历的事情好不好。”秀儿高兴的冲杨悦道:“你可不许骗我!”娇憨的样子好似风中的梨花一样,一时间杨悦竟也不由看的呆了,嘴上只是喃喃的道:“怎么会呢,自然不会骗你的。” 苏诚家离杨悦的院子倒也不远,不一会功夫两人便来到苏诚家里,这一家子饭菜都已准备好了,但却是谁都没有动筷子,显然是在等候杨悦。 杨悦走进屋子里不好意思的道:“又来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这坛酒是杨悦一点心意。”说着便将手上的酒坛放到桌子上。 苏诚起身笑道:“今后大家便作一家人看待,何来打扰之说,日后但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说罢,眼睛却是瞟到了桌子上的酒坛上去了。 秀儿一把将杨悦按到椅子上:“杨大哥你先坐下,我去给你拿筷子。”说过便转身去取碗筷去了,苏诚却是笑眯眯的将酒坛子给打了开来。 第64章 装扮新居 吃过午饭后,杨悦正和苏诚父子在屋子里闲话一些家常,却见秀儿蹦蹦跳跳的来到跟前:“爷爷,爹爹,你们在跟杨大哥说什么呢?”苏诚疼爱的看着秀儿,笑道:“我们和你杨大哥没事闲聊罢了。” 秀儿忽闪着两颗大眼睛,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杨大哥,你的院子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也太冷清了一些,不如种些花草,果树,再养些鸡鸭你说好不好?”杨悦灵光一闪:“好主意!”秀儿笑眯眯的道:“那我去帮你好不好。”杨悦笑道:“那可是要麻烦你了。”秀儿笑着向苏诚和苏忠孝道:“爷爷,爹爹,我和杨大哥去把他的院子装扮一下,你们两个就慢慢聊吧。”说着一吐舌头拉起杨悦就往外走。 杨悦的院子里,秀儿还带着些许青涩的脸上变得认真了起来,嘴上自语道:“这里种上一片兰花的好,那里种上一些山菊花,就算是秋天也可以看到花开,不如门口再栽种两棵梅花,冬天开花了可漂亮了。”说着又扭头看看杨悦:“杨大哥你说我说的好不好?”杨悦笑道:“一切都听秀儿安排。”秀儿甜甜一笑又指着墙边道:“我们再在那里种两棵桃树,到时候就可以吃上桃子了……”那认真尽职的表情就好似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 看着那正自顾说的高兴的秀儿,杨悦却是皱眉道:“秀儿,你说的这么些东西虽好,可是我们去哪里找啊?”秀儿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看我的吧。”说罢,拉着杨悦向外走去:“走,我们先去找兰花种子。” 一处农居前,秀儿高声叫道:“霍爷爷,你在家么?”话音落过,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花甲老者,正是当日杨悦初到古柳村时见到的那个霍姓老者。那霍姓老者看着杨悦两人笑道:“两个小娃子,你们有什么事啊?”秀儿甜甜一笑,两个小酒窝出现在脸上:“霍爷爷,秀儿想向您讨些兰花种子。”那霍姓老者道:“行,你们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罢转身走回屋里,不一会又走了出来,将一个纸包递给秀儿:“喏,这里就是兰花的种子,种的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两人道谢过后,秀儿便拉着杨悦向另一处去找菊花种子。看着离去的杨悦和秀儿那霍姓老者捋着胡子点头笑道:“多般配的两个娃娃!”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杨悦跟秀儿两人把古柳村转了个遍,所需之物竟然都讨要到了,还在村外河边的一棵梅树上折了两条梅枝。更妙的是秀儿还讨了两只鸡雏、一只鸭雏,说是怕杨悦一人孤单,留着陪杨悦做伴,让杨悦是哭笑不得。 回到杨悦院子里后,两人喝了点水还没休息多大一会,秀儿便催促杨悦赶紧将花子、梅枝等东西种起来。 两个人,一人拿着锄头翻土,一人点种花子、浇水,倒也配合的挺默契,不到一个时辰,花子、梅枝、桃核便都栽种齐备。 秀儿拍拍手上的泥土,满怀希冀的道:“希望它们都能快点发芽开花的好。”杨悦笑道:“一定会的。”说着端来一盆水:“秀儿,快点洗洗吧,看你脸上都是泥土不是。”秀儿吐了吐舌头:“杨大哥,你也是一个大花脸呢!”两人相视而笑。 清洗过后,秀儿又道:“我们还没有给两只小鸡和小鸭子做一个巢穴呢,趁着天还没黑,赶紧给它们做一个家吧,要不然它们今天晚上就得跟你一起睡了。”说着便要动手。这时忽见不知去哪里玩耍回来的白羽从远处飞回,正落在墙头上,对着杨悦轻鸣一声。 杨悦还没到上开口说话,秀儿却是忽然大惊失色:“杨大哥,不好了!这只老鹰要来偷吃小鸡了!”言语中满是焦急。杨悦哭笑不得的解释道:“秀儿,你可不要误会,它是我养的,肯定不会偷吃的。”秀儿听杨悦这么一说,仔细的打量起了白羽,但见白羽一身如霜似雪的羽毛不带一点杂色,两颗金黄的眸子顾盼生辉,端的是讨人喜欢,秀儿也不禁感叹道:“这只鹰可真漂亮!”杨悦道:“你可以叫它白羽。”秀儿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杨悦又看了看白羽,轻声道:“白羽。”白羽竟然罕见的向秀儿轻轻鸣叫一声,似是回应秀儿的呼唤一样。 这白羽除了杨悦之外,等闲之人可是不会轻易理睬的,不想今日竟对秀儿生出了好感来。 秀儿高兴的冲杨悦道:“杨大哥,它回应我了,白羽听懂了我的话,它回应我了!”杨悦也道:“看来白羽也对你有好感呢。”秀儿冲着白羽笑道:“白羽,你可要乖乖的不能偷吃了那些小鸡雏哦!”白羽似是听懂了秀儿话中的玩笑,不满的鸣叫抗议起来,惹得杨悦和秀儿哈哈大笑。 这时秀儿注意杨悦衣服之上沾染了不少泥土,不由开口道:“杨大哥,你的衣服都脏了,快脱下来我给你浆洗一下吧。”杨悦推辞道:“这怎么好麻烦秀儿妹子,还是我自己洗吧,我有手有脚的,洗衣服这种事情还是会的。”秀儿道:“杨大哥,你就不要客气了,反正在家里爷爷、爹爹们的衣服都是我洗的,也不多你一件衣服,何来麻烦之说。”杨悦当然不肯,又是推辞不让。 秀儿见杨悦一直推辞,一嘟嘴,不满道:“莫不是杨大哥嫌弃秀儿粗手粗脚怕把你的好衣服给洗坏了?”俏脸之上也是不悦的神色。杨悦见秀儿生气,连忙解释:“不是的,只是事事麻烦秀儿妹子,杨悦心里过意不去。”秀儿秀眉一蹙:“你既然都叫我妹子,那当妹妹的给哥哥洗衣服又有什么不可?”杨悦无奈,只好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将那脏了的长衫交给了秀儿,还连声道麻烦了。 秀儿接过杨悦的衣服,俏脸之上才又重现笑容,又待了一会秀儿这才和杨悦告辞回家。回家的路上,秀儿抱着杨悦的衣服,嘴角的笑意却是如何也收不起来。 第65章 落水 古柳村外有一条小河,宽不及丈,水清势蜿,村子里的妇人们总是来此处浣洗衣物,河边还有一处桑树林,每值养蚕缫丝之际总会有人来采摘桑叶。 却说这日吃过早饭后,秀儿和村子里四五个年纪相仿的女孩趁着天气尚还凉爽之际便都用木盆装起家里需要浆洗的衣物结伴前往河边去浣洗衣物。农家女孩自幼便熟识家务、农事,做饭洗衣只是最基本的,忙时下田插秧除草一点也不比男孩子娇惯,闲时更是养蚕缫丝,缝衣做鞋,正是穷人孩子早当家。 几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往河边走去,忽然一个女孩指着秀儿手上木盆里的一件长衫道:“秀儿,这衣服好像不是你爷爷和你爹爹的吧?”秀儿脸上一红,唯唯诺诺的也不回答。却见又一个女孩趁着秀儿不注意走近用手将那长衫挑起一看,不由叫道:“啊呀?这好像是那个杨悦的衣服,秀儿你怎么会有杨悦的衣服呢?”秀儿脸上红云更盛,一把将衣服按回木盆里,嘴上分辩道:“杨大哥家里就他一人,衣服没人洗,并且人家杨大哥又是男儿家,怎能做这女孩子家的事情,所以我才拿来帮他洗的。”秀儿刚说完,一个女孩嬉笑的冲着秀儿道:“好啊,这才认识几天就杨大哥、杨大哥的叫的这么亲热,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一句话只说的秀儿脸上的红云直蔓延到脖根子上,秀儿赶紧还口道:“没有的事!云云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那个叫云云的女孩嘻嘻笑道:“如果没有你为什么脸红啊?我看啊一定是你喜欢上了人家杨悦,你看那杨悦长的清秀俊朗,你秀儿又是我们古柳村最漂亮的女孩,你们两个在一起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罢自己先捂着嘴笑了起来。一旁的几个女孩也顺着那个云云的话跟秀儿开起了玩笑,只说的秀儿嗔怒不已,娇斥的向几个女孩打闹起来。秀儿几个女孩打闹着,嬉笑着一路来到了小河边上。 小河边上有一处地方有一块将近两丈来长的石板,古柳村的人们便都是在这块石板上捶洗衣物的。 几个女孩将衣服放置到石板之上,用木盆盛了水来,便在石板之上捶洗起来。秀儿先是将家里他人的衣服先捶洗干净了,最后才拿出杨悦的衣服放在水边细细捶打,看着那木捶溅起的水花,仿佛在那一颗颗水珠中看到了杨悦清秀的面庞一般。就在秀儿呆呆出神之际,忽听一旁几个女孩呼唤起来:“秀儿,你还没有洗好么?我们可是要走了。”秀儿回过神来,慌乱应声回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你们等我一下。”说罢便将手上杨悦的衣衫置于河水中,清洗起来衣服上的水沫。 衣服甩动之间忽然秀儿手上一滑,杨悦的衣衫竟然脱手向河中心漂去,秀儿慌乱中用手去够却是只差一点够不到那衣服。忽然秀儿灵机一动,转身拿起木盆中的木捶蹲下身子使劲伸长手臂用木捶去捞杨悦的衣服,谁知那水中不知为何竟然漾起了一个小漩涡,那件衣服竟然慢慢向漩涡中漂去。秀儿看着衣服越来越远,使劲伸长手上的木捶往水中央递去,身子倾斜之下却是脚下一滑,竟然斜斜滑落到了水中,只溅起一片水花,水中的秀儿使劲扑打水面,大声向岸上的几个小姐妹求救,只是话还没喊出几句就只感觉两只脚脖子上一阵刺骨冰凉,随后一股巨力硬生生拉着自己往水中深处拉去,惊慌的秀儿用力挣扎起来,使劲地扑打水面! 云云几个女孩本来正在一起闲话一些家常,听到秀儿这边动静便都扭头去看,这一看几个女孩惊慌失措,急急忙忙的跑到水边将手中的木捶,衣服递向水中,希望让秀儿可以抓住然后把秀儿拉起来。这几个女孩谁都不会水,也只好这样办。但是那水中的秀儿只是使劲挣扎,那里抓的到木捶和衣服,不一会竟然慢慢向水中沉去,这下把岸上几个女孩急的六神无主大声呼救起来。那个云云倒是机灵,转身向河边的桑树林跑了过去。 桑树林中本有几个古柳村的男人在采摘桑叶,却见云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口中还大声喊着:“秀儿落水了!快去救救秀儿!快去救秀儿!”几个男人一听脸上神色大变,手上装桑叶的筐子“啪”的扔到地上,一起向河边奔去,把前来报信的云云远远甩在了后面。 河边几个女孩正急的落泪之际忽见几个村里的年长男子跑来,都是又惊又喜,一个个就好似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赵叔!快救秀儿!快救秀儿!”在几个女孩惊慌的呼喊声中,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停也不停的一个猛子扎进河中,向着不断下沉的秀儿游去。 河并不宽,那赵叔只两下便游到秀儿身边,伸手一把便将秀儿的手臂抓住了。刚一抓住秀儿手臂那赵叔便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好冷!”那秀儿的手臂上传出的是深入骨髓的寒冷,还让人感觉到一种阴邪的感觉,使得那赵叔险些将抓着秀儿的手松开。那赵叔强忍寒意使劲将秀儿的身子往外拉,这一拉却是傻了脸,哪里拉的动?任谁能想的到一个体态轻盈的女子的身躯此时竟然如此沉重,不但拉不动,更诡异的是秀儿还不断往水里沉,就好似水中有人在使劲拽着秀儿一样! 那赵叔脸色大变,一边使劲拉住秀儿,一边冲岸上的其他几个男子吼道:“都别看了!快下来帮忙!”那几人见水中男子如此紧张心中虽然不解,但是一个个毫不迟疑的跳进水中,帮忙去了。 几个男子三两下游到赵叔身旁,有的拉起秀儿的一个的手臂,有的帮着那赵叔去拉另一只手臂,这一拉几人更是大惊失色,因为,几个大男人全力之下竟然一点也拉不动! 第66章 水鬼 “老赵!水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缠住了秀儿的腿?”一个汉子冲着老赵喊道。那老赵回了声我下去看看,便一俯身子潜到了水底下去。 那老赵往水下没游几下,便见秀儿双脚之上缠着两团黑色水草。那老赵也不多想,只想一心快把秀儿救上去,伸手便去解那水草。那老赵手还没碰到水草便感到一股阴寒传来,只冻的伸出的双手一僵。老赵强忍寒冷,咬牙坚持去解那水草,谁知双手刚一碰到那水草,那水草竟然像是有生命一样“倏”的一下收回了水底去了,随着那两团水草的离去,那股冰冷寒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秀儿的身子也被水中的几个男子拉了出来,水中的老赵也浮出了水面来。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秀儿拖到岸上,再看秀儿时,面色苍白如纸,本来红润的双唇此时一片乌青,修眉下两双杏目此时也是紧闭,整个人昏迷不醒。一群人探了探秀儿的鼻息,仍是呼吸顺畅,但人却是昏迷不醒,顿时将急的如同热火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最后还是那被云云称为赵叔的男子发话了:“先将秀儿抬回村里,看看苏伯可有法子救醒她。”众人闻听一起动手将秀儿抬起便往村子里奔去。几个女孩子也收拾起各自的东西紧紧跟随着一路而去。 却说苏诚今日并未出去放牛,正和儿子苏忠孝在院子里制作一些农具,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喧闹,正当两人纳闷之际,只见一群村民抬着浑身*的秀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苏伯!快看看你家秀儿,落水了!”那姓赵的男子一进院子便大声叫嚷起来。苏诚父子两人一听自家孙女(女儿)落水了,慌乱的将手中东西往地上一扔,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自己孙女如此模样,苏诚焦急的问道。众人七嘴八舌的将事情的经过讲给苏诚听。苏诚也是没有法子,只好让人把秀儿先抬进屋子里放到床上。此时秀儿的奶奶和母亲也闻讯赶来,见到自家秀儿如此模样都是忍不住的落下泪来,那秀儿的母亲更是不住的哀求着苏诚想办法救救自己女儿。苏诚也是束手无策,一双白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看着床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秀儿也只能无奈的哀叹。 “苏伯。”那赵姓男子挤过众人来到苏诚身边,贴近了苏诚的耳朵,低声道:“秀儿落水之事甚是诡异,我们下水救秀儿时只感到水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阴冷,怕不是水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秀儿吧。”苏诚闻听,两条白眉一挑,沉声道:“大力,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赵大力接着道:“苏伯你可是忘了那河里半年前死过人的!”苏诚脸上一沉,眼角忍不住抖动起来,双手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水里死过人,这句话就像一个魔咒一直萦绕在苏诚的脑海中! “秀儿呢?秀儿怎么样了?”就在众人沉默无奈之际,只见杨悦推开众人从外挤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盖的急切。 苏诚看了眼杨悦,一脸悲痛的用手指了指床上的秀儿“秀儿呼吸平缓,但却是不知为何一直昏迷不醒!”苍老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杨悦听过苏诚的话,移步来到床边,看了看秀儿苍白的脸,两道剑眉不由微蹙。沉吟一下,杨悦将右手点在了秀儿眉心之处,双目微闭,好似在感受什么一样。屋内众人看着杨悦奇怪的举动,竟没人出声质问,都是沉默着急切的看着杨悦,不知为何众人心中都隐隐觉得杨悦会是秀儿的救星。 片刻后,杨悦收回右手,脸上不知为何笼上了一层寒意:“三魂动荡,七魄俱失!”苏诚上前问道:“杨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秀儿的奶奶和父母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杨悦,一脸期盼。 杨悦吸口气按捺下心中动荡,并没有回答苏诚的问话,反而向苏诚问道:“苏村长,河中可是死过人?”苏诚一愣,随后才缓缓道:“年前有一个偷牛贼来村子里作案,结果被大伙发现了,谁知那偷牛的人被大家追的走投无路之下竟然跳进了村头的河里,最后也只是捞出了他的尸体来。”杨悦点头道:“应是此僚鬼魂做的恶了!” 苏诚闻言大惊,急忙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杨悦道:“秀儿三魂动荡,七魄全失,鬼魂本就属阴,而水在五行中主阴,那鬼淹死水中,得水中阴气滋养本身阴气比之别鬼更为强横,但鬼虽是阴体但也需阳气滋补,而人的魂魄中三魂属阴,七魄属阳,如今秀儿七魄俱失,想来必是那水中恶鬼做的恶!” 秀儿一家人闻听杨悦之话顿时慌做一团,秀儿的母亲更是涕泪满面,长声哀嚎。苏诚听闻杨悦解释说自己孙女是被鬼物所害,心中也是一紧,双目不由泛红:“这、这么说秀儿是没救了。”说着两行浊泪缓缓滚落。 看看悲痛的苏家人,又看看往日还古灵精怪的秀儿如今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杨悦心中也是不由一阵黯然。轻叹一声,杨悦冲着苏诚道:“苏村长莫要如此悲哀,只需唤回秀儿七魄,秀儿便会醒来。”苏诚一听杨悦的话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杨悦的手臂,急切的恳求道:“杨悦,你跟着霍然学过道法,一定能够救秀儿的,求求你一定要救救秀儿!”那边秀儿的母亲听到公公的话,哭喊着来到杨悦身边:“杨悦,你一定要救救秀儿性命!婶子给你跪下了!”说着便要下跪。杨悦如何敢受,一把拉起秀儿的母亲,道:“婶子莫要如此,杨悦定会救秀儿妹子性命的。” 苏诚也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向着杨悦道:“小老儿这里先谢过你了,但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下来,只要能救秀儿性命就是舍了老头子的命也行。” 杨悦劝解几句,便盯着床上的秀儿不再言语,只是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 第67章 定魂 三魂七魄乃人精气神之根本,但失其一便损根基,有道是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魂魄分属阴阳,在人体之内乃是相生相助,阴阳平衡。 如今秀儿失了七魄便是失了体内阳气之根本,虽还余有三魂,但却是阴阳不济,没了七魄的阳气的互补,这三魂要不了多久便也就消散了,到时候这秀儿可就是真的死了。 若是寻常呼魂唤魄之事对于杨悦来说自是不在话下。农村常有新生婴儿被脏东西冲撞了魂魄,导致魂魄离体,便有那巫婆神汉之流用那叫魂之法呼唤魂魄回体。这些坊间所传之术只是道教呼魂唤魄的皮毛之术,杨悦更有比之高明百倍的手段,但现在的情况任是杨悦手段如何高明都无以为力。 寻常失魂也就是三魂七魄中任失其一或是两道,但像这七魄全失实属罕见,并且这秀儿七魄更是被水中恶鬼强行拘禁了起来,寻常唤魂之术根本无效,就是杨悦的手段也难以奏效。事到如今只有一法,那就是寻出水中恶鬼,从其手中将秀儿的魂魄夺回,再令其七魄归体。只是这水鬼藏身河水之中难以寻到其藏身的具体位置,如果入水去寻的话杨悦一身本事在水中根本难以施展,说不定到时还得吃那水鬼的亏,所以说如今只有把那水鬼引出河来再对付他了。水鬼离若水其道行先就弱了三分,凭着杨悦的一身本事再加上白羽从旁相助只要不是鬼煞一流的恶鬼还是足以对付。 杨悦心中打定了主意后转身向苏诚道:“苏村长,你去找七只公鸡来。”苏诚还未来的及应答,那边秀儿的父亲便飞快冲出了房门。不一会苏忠孝领着几个村汉又飞奔回苏家,每人手中都提着两只红冠大公鸡。“杨悦,你看这可行?”苏忠孝提着手上的公鸡冲着杨悦问道。杨悦点点头道:“可以,你们把这公鸡都拿好了,将鸡脖子露出,看我施展。”几人闻言依杨悦所言一手提着鸡翅膀,一手将鸡头向后拉,把鸡脖子露了出来。 杨悦看着几只公鸡,轻叹一声,反手抽出刘武所送的匕首走到一个拿鸡的村汉跟前。只见杨悦右手匕首一挥,一道寒光闪起,随后一道血光冲出,再看那村汉手中公鸡时已被一刀割喉,鲜血汩汩涌出,那公鸡仍自痛苦挣扎。杨悦伸出左手从那鸡脖子里一扣,只见一截带着热血的鸡喉骨便被杨悦掏了出来。“拿碗来。”杨悦冲一旁的苏诚道。苏诚赶紧去取来一只海碗交给杨悦。杨悦顺手将那段鸡喉骨置于碗中,然后依法炮制,一连又取出六段鸡喉骨,一一放于碗中。 杨悦取出七截鸡喉骨后取水洗了手后又道:“取块红布来。”红布取来后,只见杨悦将其覆于装着鸡喉骨的海碗之上,然后手捧海碗在院子之中脚踏罡步寻起了苏家院子的阳位来。但凡住宅都有阴阳二位,所谓阳位乃是一宅之中会聚了一家阳气的方位,阳位之中阳气最为旺盛,阳气旺盛自可起到震宅的作用,寻常孤魂野鬼便不敢轻易踏足其中。 寻了片刻,杨悦只感房门右侧最为燥热一点阳气更为旺盛,便认定此处便是苏宅的阳位,于是便将手中海碗置于其上。放下手中海碗后只见杨悦双手结印当胸,双眼微闭,口中默念一段道诀。道诀过后杨悦弯身拿起海碗,一把将其上的红布揭起,再看那碗中时,只见其中竟然凭空满满有了一碗水! 碗中之水便是杨悦施法取出的阳水。五行皆有阴阳之分,江河之水属阳,井中之水属阴,杨悦本拟取河中水来用,奈何河中生有恶鬼,想是那河水中阳气已被破,所以杨悦这才施法取出阳水来。 若问杨悦取鸡骨,寻阳水所为哪般,却要从头来说。三魂七魄各主人体阴阳,如今秀儿失了七魄,便是失了阳气根源,时日一长,便有性命之忧,所以便需取阳气充足之物来弥补秀儿体内阳气,并且稳定动荡的三魂。公鸡每日对日啼鸣,其喉骨便吸收了太阳的阳气,所以用这鸡喉骨暂时来代替秀儿所失的七魄倒也是一个最佳之法。只是这鲜血又带煞,所以这鸡喉骨上的鸡血便需洗去方可使用,洗这鸡喉骨上的血液自需用阳水来洗,倘若用其他的水来洗,即便洗去了鸡骨上的血液也破了其中的阳气,所以这才需用阳水来洗,奈何村边河水被水鬼阴气所染,杨悦这才施法来取阳水。 将鸡喉骨上的鸡血洗干净后杨悦端起碗又来到秀儿身旁,将碗中鸡喉骨一一摆放到秀儿身子周边。这鸡喉骨的摆放可是大有讲究,分别对照这人体的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七魄的位置,但有丝毫差错便难以奏效。杨悦摆好鸡骨后又用匕首将秀儿手指刺破取出七滴鲜血来一一点在鸡骨之上,那鲜血一碰鸡骨便消失不见,竟是融了进去。这鸡骨吸收了秀儿鲜血便会对秀儿产生感应,鸡喉骨上所蕴含的阳气才可以输送到秀儿体内,以用来稳固秀儿的三魂。 杨悦将一切做好之后冲苏家人道:“你们小心留意照看这七块鸡喉骨,切莫要让其动了方位,此物可是关系着秀儿的性命!”苏家之人哪敢不听,连声答应。杨悦交代过后又对苏诚道:“我这法子也只是暂时稳固住秀儿的三魂使其不至于消散,但却也只是权宜之计,还需从那水鬼手中夺回秀儿七魄方可救得秀儿性命。”苏诚急声道:“那还需麻烦你夺回秀儿七魄,救救秀儿性命!”杨悦道:“这是自然,只是此事需一个万全的法子才行,倘若惊扰了那水鬼让其藏身河中不出来到时就是我也无策了。”苏诚连声拜托哀求。 杨悦向苏诚道:“此法可保秀儿三魂七日无忧,只是那水鬼手中秀儿的七魄却是难保无恙,此事还需速行,我先回去备些东西,你们小心照看秀儿。”说罢转身出了苏宅,一路往自己住处走去。 第68章 离魄 回去的路上杨悦心绪起伏难定,无他,想的都是如何才能将水鬼从水中引出制服并且还能将秀儿的七魄完好无损的抢回来。 水鬼得水中阴气滋补寻常是不会离开水中的,这无疑便给杨悦先出了一个难题。能将水鬼从水中引出的办法倒是有,只是太过凶险,水鬼阴气最盛,本能需要寻找阳气调和,这也是其拘留秀儿七魄的意图,所以只需用离魄之法离出一人七魄中任意一魄于水边勾引那水鬼,那鬼在阳魄引诱之下定会从水中出来。只是阳魄离体本就对人有危害,再加上还是要去做吸引水鬼的诱饵,一个不好便会被那水鬼夺了去,或者被其损伤了阳魄的根基,无论何种情况都将对那离魄之人产生巨大危害。 想着想着,杨悦便来到了家中,此时白羽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家中只有两只鸡仔和一个小鸭雏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看着那鸡仔鸭雏杨悦似乎又看到了当日一起布置新居的秀儿。轻叹一口气,杨悦推门进屋。 进入屋子后,杨悦径直走到卧室,从一个包袱中取出两本书来,正是齐云所留。将书置于桌上,杨悦翻起一本书来,翻至最后也没找到自己所要的内容。杨悦又拿起另外一本书来,翻了几下后,杨悦的手停了下来,双目动也不动的盯着书上所载的内容,若是走近看时便会发现书页最上的四个大字——遁魄离魂法。遁魄离魂法并不是如其他术法一般引出他人的魂魄,遁的是自身的魄,离的是自己的魂! 魂魄离体的凶险自不用说了,修炼之人都晓的其中利害,轻易是不敢将自己魂魄离开躯体的,除非是到了那万不得已的时刻。现在杨悦想要做的就是遁出自己七魄中的阳魄来做那吸引水鬼的诱饵! 若用他人阳魄为诱饵万一生出什么好歹来,既便是抢回了秀儿的七魄,但对那另外一人又不好交代,但若不用阳魄为饵又引不出水鬼来,两难之下,杨悦索性将心一横,决意用自己阳魄来做诱饵!杨悦此举也非一时鲁莽,杨悦有道术在身,即使到时阳魄受了水鬼威胁也可有回转的余地。 将书中所记之法牢记在心后,杨悦取出所需之物便又转身出了屋子。 背着包袱,杨悦在院中长长吹了一个口哨,不一会功夫只见一道白色身影从远处如同一道闪电般飞来,只一眨眼功夫便落在了墙头之上,正是再出玩耍的白羽,白羽冲着杨悦轻声鸣叫起来,好似在询问一般。 杨悦走至白羽身边,轻抚其羽,低声道:“今晚还需借你之力助我行事。”白羽轻鸣一声,跟在杨悦身后向苏家飞去。 金乌西斜,玉兔渐升,天色也慢慢地暗了下来。 苏家,杨悦盘膝坐在院中,面前一个供桌,上面摆着三个香炉,每个炉子中都燃着六根一尺长的信香,袅袅烟气徐徐上飘。供桌两边还垂下两张三尺多长的狭长黄符纸,符纸之上用朱砂绘着玄妙符文。杨悦周边摆着七盏油灯,盈盈灯光不住的跳动着。 看看天色时辰已到,杨悦拿起桃木剑,脚踏罡步的舞动起来,口中缓缓的念起道诀:“左辅太阴,右补太阳,神光上升,是为魄阳,洞视太虚,魄阳出离……”声音缓慢有序。道诀念毕,杨悦手中桃木剑飞快探出,只见其在一盏油灯上一晃,便取下一点灯火,杨悦将剑往供桌上的两道符纸上一送,符纸遇火飞快燃烧。趁着那符纸燃烧之际,杨悦又盘膝而做,将桃木剑置于膝上之后从怀里取出一张四方符纸飞快的折叠起来。在那供桌上的符纸燃烧完毕之际杨悦手上的的符纸也叠成了一个三角形的东西。 供桌上的符纸燃烧殆尽后只留下两道符灰,就在那符纸燃毕之时,杨悦身边的七盏油灯一阵剧烈闪动,好似随时都可能熄灭一样。一阵飘摇过后,只见其中一盏油灯熄灭了,其余六盏依旧燃烧。随着那盏油灯的熄灭只见杨悦身上悠悠的飘出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来,那身形模糊不清难以分辨。别人不知杨悦却是清楚,这正是自己体内七魄中的中枢魄。 那七盏油灯与杨悦七魄息息相关,乃是按照天上北斗七星方位所置,分别主管杨悦七魄,那熄灭了的一盏正好是主管着杨悦的中枢魄。 随着那中枢魄离体外出,杨悦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脑海中只感一阵眩晕,意识也变的模糊了起来,这正是阳魄离体带来的后果,亏的是只遁出了一魄,倘若是多遁出一魄杨悦便就昏到了过去。杨悦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了一下,心中默念清心道诀,稳固心神,凝拢其余三魂六魄,同时手上一抛,先前那个折叠的三角形符纸便抛向那离体的中枢魄。那三角形符纸一遇杨悦的中枢魄竟然化作一道黄色光芒融了进去。 那三角形符纸中所绘符文乃是用杨悦舌尖精血所绘,跟这中枢魄本是一体之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此为媒介不但可以保持中枢魄跟杨悦的联系并且在万一之时还可助杨悦将其收回体内。这收魄入体的能耐在这古柳村也就杨悦可行,若是换做他人即便有那三角符纸也是难将其阳魄收回。 一切做好后,杨悦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身形飘摇的走到苏诚跟前,一指地上剩余六盏油灯,慎重的道:“苏村长烦请你为我护住其余这六盏灯,杨悦身家性命可是都在这灯上了。”苏诚闻言哪敢疏忽连声道:“就是丢了老头子性命,也不会让这六盏灯熄灭的,你尽管放心。”这油灯不仅关系杨悦安危,更牵连这秀儿的姓名,苏诚一家怎会有半点大意。 杨悦点点头不再言语,提着桃木法剑,一手捏着道诀引着那中枢魄便往河边走去,只是那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好似随时都会跌倒一般,着实让人替他捏把汗。白羽更是不待杨悦招呼,双翼一展便跟在了后面一起向着河边飞去,一双金黄的眸子在夜色中放出异样的神采。 第69章 擒捉水鬼 杨悦带着白羽来至距离河边三丈远的距离便停了下来,自己一闪身躲进了旁边的一处灌木丛中,白羽则是双翼一摆身子迅速上升,眨眼间便连影子也看不见了,显然是在高空之中伺机攻击。 杨悦身处灌木丛中,屏息凝神,尽量收拢自身气息,为了保险起见还取出一张隐藏阳气的符纸贴在了胸口处。此时行事容不得半点疏忽,倘若被水鬼觉察到什么而躲在水中不出来,那杨悦一番心血就白费了,秀儿的性命也是凶多吉少了。 杨悦手上法诀变动,催动着中枢阳魄缓缓向河边靠近,到达河边之后也不入水,而是在岸边来回游荡着。中枢魄上散发着微弱的柔柔白光,就好像夜空中的一只萤火虫一般。杨悦双目动也不动的盯着河边的动静,一心只盼着中枢魄中散发的阳气可以快点将水鬼引出。阳魄离体对杨悦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负担,虽然杨悦尽力收拢心神,但是那眩晕的感觉还是如同潮水般一遍一遍的冲击着杨悦的心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淡淡的月光照耀下,杨悦隐约看见本来平静的水面忽然剧烈的漾开一圈波纹,隐约还伴随着哗哗的水流波动声。慢慢的只见那水中露出一个身影,模糊之间也看不清楚,但看起来却像是一个人类的上身一样。那水中的东西看着岸边的阳魄面部双眼之处闪射出油绿的光芒,口中不断发出野兽般的低沉而又嘶哑的声音。那水中的东西看着岸上的阳魄双目中满是贪婪,但却又犹豫着不敢出水上岸,只是在水中左顾右盼的打量四周的情况,不时贪婪的看几眼岸上的阳魄。 杨悦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水中那东西身上散发出的浓郁阴气和阴冷气息,心中断定那便是水鬼无疑。 看着水中迟疑不决的水鬼,杨悦心中不由暗骂:“好狡猾的畜牲!”不过转念一想,这畜牲若不出水又怎么将其治服,收回秀儿的七魄呢,看来还需在引诱它一番。心中想着,手上便动了起来,只见杨悦左手食中二指遥遥对着河边的中枢魄来回勾动,那中枢魄好似被什么牵引一般,又好像是被风吹动一样,轻飘飘的竟然望着远离河水的方向飘走。 看着渐渐远去的阳魄,水中的水鬼再也忍耐不住,“哗啦”一声带着水浪从水中蹿了出来。那水鬼出岸后也不迟疑,双脚一蹬地面好似恶狼扑食一样向着杨悦的中枢魄便扑了过去。杨悦岂能让它如意?手上法诀一掐,使劲往后一引,那阳魄“倏”的一下向后飞出丈远,正好躲过水鬼的攻击。那水鬼一看事情蹊跷,心中隐隐感到事情不妙,也不顾那阳魄了,转身便往河边跑去,看样子是要下水了。 那水鬼刚转身便听一声尖锐的鹰啼之声传来,随后便见一道白光如同闪电般从天而将,一只彪悍白雕凶猛的向自己扑了过来。若是寻常凶禽猛兽水鬼岂会畏惧,但是不知为何水鬼却从这只白雕身上感到一种心悸,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水鬼就地一滚躲过白羽的攻击,翻身起来便要夺路逃窜。白羽岂会让它如意?双翼一展身形急变,两只金黄的爪子带着呼呼风声再次直奔水鬼抓去。 白羽两只利爪连三百年道行的蛇妖都惧,更别提这小小水鬼了。那水鬼眼看后路有白羽阻拦,自己想要从起阻拦下回到河里的简直是天方夜谭,弄不好还要在其爪下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当下也不再往回走,身子再次一转竟然往杨悦藏身之处直直跑了过去。 看着那慌不择路的水鬼,灌木丛中的杨悦冷笑一声,划破左手将鲜血抹在桃木剑上,一道赤红光芒在桃木剑上崩出一寸来长。 杨悦强打精神手提法剑从灌木丛用一跃而起,向着奔来的水鬼迎了过去,手上的法剑狠狠斩了过去。那水鬼突逢巨变连惊骇都来不及,狼狈的滚地躲过杨悦的法剑。后有白羽,前有杨悦,水鬼的处境只能用糟糕透了来形容。感受着白羽和杨悦身上散发的强大气息水鬼也知道今天凶多吉少只有拼死一搏或许还能抢条活路。当下打定主意的水鬼,凶性大发残绿的双眼放出凶残的光芒,向着自认为两者中较弱的杨悦飞扑过去,两只鬼爪闪动着寒光直取杨悦脖颈。 那水鬼盘算倒是不差,如今杨悦遁出中枢魄,剩余的三魂六魄隐隐有分散的迹象,使得杨悦不得不分出心神来将其笼络到一起,并且那阳魄出体也使得杨悦精气神一阵低迷,身形术法虽还尽可施展,但是威力灵敏却是不胜从前。 即便如此,杨悦也不是一只水鬼可以应付的了的。杨悦手上法剑向上一撩,也直奔水鬼脖子而去,水鬼无奈只得回身自保,杨悦趁机法剑急攻,一时间打得那水鬼手忙脚乱。看着攻击凌厉的杨悦,水鬼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抽身闪到一旁,将口一张,一道腥臭的水箭射向杨悦。看着那来势迅急的水箭杨悦也无十足把握躲闪,只好就地一滚向旁躲去,只是终究慢了一步,那水箭堪堪擦着杨悦肩头过去。 杨悦肩头中招,只感一阵剧痛,随后便是出奇的麻痒,好似有千万只虫子在肩膀的皮肉里蠕动一般。杨悦心中暗道不妙,赶忙掐了一个道诀印在肩膀受伤之处,这才堪堪缓解了一下伤势。 水鬼见杨悦中招,咆哮一声弹跳而起,直奔杨悦而去,看那架势显然是要趁杨悦受伤之际取了杨悦性命! 也就在这危急一刻只听一声鹰唳传来,水鬼闻听鹰唳之声心中一突,刚要改变动作,却只感脖颈之上狠狠一紧,随后便被扑倒在地。这白羽端的神奇,一双利爪不仅锋利无比,并且连这虚无的鬼魂之体也能擒住。 先前杨悦中了水鬼手段之事白羽也看在了眼里,此时擒下水鬼岂会轻饶了它?在那水鬼惊恐的目光下,白羽尖长的鹰喙狠狠的向下啄了下去。这一下若是啄的实了,这水鬼定是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就在那水鬼即将陨于白羽喙下之时,只听半跪于地上的杨悦大喝一声:“白羽,住手!” 第70章 胁迫 白羽听闻杨悦喝止极不情愿的收回那本已啄向水鬼的长喙。杨悦以剑拄地站起身来,强忍肩膀上的剧痛向着白羽擒下的水鬼走去。 走到近处杨悦看那水鬼时,只见那水鬼身形大小跟常人并没有太大差别,湿漉漉的腥臭长发如同水草般披散在脑袋上,两只铜铃大小的眼睛里畏惧之中还透漏着凶狠,乌青的身体上还长着一块块滑腻的鳞片。 杨悦手上桃木剑狠狠拍到水鬼身上,只拍的水鬼连声惨叫,但是在白羽双爪的钳制之下难以挣扎起来。杨悦对着水鬼恶狠狠的道:“畜牲!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我什么,敢有一点隐瞒就让你魂飞魄散,知不知道!”说话间还一摆手上的桃木剑,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水鬼受制于人,又事关身家性命岂敢不从,狰狞的头颅连连点动。 杨悦见那水鬼屈服,于是便问道:“今天你可是在这河中收了一个女子的七魄?”水鬼用那嘶哑尖锐的声调回到:“回禀仙师,小鬼却是收了一个女子的七魄。”杨悦闻言心中一喜,紧跟着又问道:“可曾破了其中阳气?”水鬼听闻杨悦言语急切,语气中满是焦躁,不由竟迟疑了下来,唯唯诺诺的不敢回答。杨悦此时心中急切万分又看那水鬼犹豫不答,越发急躁,手上法剑一挺,狠声道:“畜牲,快说!” 水鬼脖子一缩,怯声道:“回、回仙师,吸、吸了其中一魄的一些阳气。”杨悦闻言只感脑海中一阵嗡鸣,握剑的手都不由颤抖起来,恨不得将那水鬼碎尸万段,打个魂飞魄散。三魂七魄乃是人之立身根本,但有少于差池即便魂魄归体到时也定留下后疾。再者这魂魄受损不比肉身受创那般好医治,杨悦如今所知的修缮魂魄的方法也就只有当日齐云在奉城拜请阴判收寻冯诚残魂这一个方法。只是这方法也只有齐云那般法力才可请的动阴判,以杨悦的法力莫说请不动阴判,就是连寻常鬼差也请不出来,再者说就算请出来也不见得那地位尊崇的阴判会卖杨悦面子。 杨悦强压心中怒火,但那声音中的愤怒却是难以掩盖:“现如今那七魄何在?”就是水鬼此时也听出了杨悦话中的寒意,心中也自觉感到一阵不妙:“在、在河中。”杨悦闻言眉头一皱,探手入怀取出一团红丝线来。只见杨悦将那红丝线抖开,在那水鬼身上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捆绑起来。红线捆绑过后那水鬼只感全身阴力一滞,竟然难以运转分毫。水鬼心中焦急,身子用力暗暗挣脱,却是难以挣脱分毫,就好似那红线是长在了身上一般。 水鬼的动作杨悦自是收在眼底,冷笑一声,杨悦冲那水鬼道:“别费事了,这是锁魂扣,以你的实力就是再修炼二十年也挣不开的。”顿了一下,杨悦接着道:“现在你去河中把那七魄给我取出来。”水鬼闻言,眼珠子一阵乱转。杨悦一扯手上的红线:“不要妄想躲到水里不出来,有这锁魂扣在,你是逃不掉的!”水鬼连声道不敢。当下杨悦便让白羽放开了水鬼,水鬼被松了钳制,向着杨悦行了一礼后转身便钻入了河中。 望着河水中激起的阵阵涟漪,杨悦不由把手上的红线在手掌上又多缠了几圈。趁着空当之机杨悦向不远处的中枢魄一招手,那中枢魄便轻飘飘的来至杨悦身前。杨悦手诀一变,那中枢魄竟然光芒一敛又化为一个三角的黄色小符落入杨悦手中。 杨悦将符纸揣入怀中后,便紧盯河水中的动静。杨悦倒是不怕那水鬼钻入河中不出来,有这锁魂扣捆绑除非那水鬼突然间道行大涨才能挣脱锁魂扣的束缚,不然的话杨悦只需拉动手上的红线,那水鬼就还得乖乖出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大一会,只见水中一阵波动,水鬼从中显出身来,只是身子在水中迟疑着不肯上岸。杨悦见状一拉手上红线,冲着水鬼厉声道:“畜牲!不上岸来,莫非你有什么心思不成!”水鬼感受到锁魂扣上传来的波动,只好乖乖的爬上岸来。 杨悦再看那水鬼时,只见其手上多了七个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光球,每个小球中都有一个模样与秀儿七八分相似的虚影。是秀儿的七魄!杨悦心中一喜,冲水鬼道:“把那七魄交给我!” 这次水鬼竟然没有依杨悦的话行事,而是后退两步拉来了与杨悦的距离。 杨悦见状双眼一眯,寒声道:“怎么?你想反抗不成?”那水鬼先是恭恭敬敬的向杨悦行了一礼:“不知仙师收回这七魄后打算如何处置小鬼?”杨悦道:“你既然已是阴魂之体就应该入地府等候轮回,我自然是送你入地府去。”谁知那水鬼竟然道:“小鬼在这阳世尚未待够,万望仙师网开一面留小鬼在这阳世多留两年。”杨悦冷哼一声:“留你在阳世?莫不成还让你在阳世为非作歹不成?莫要跟我讲许多条件,不然休怪我手上用强了!”说着手上桃木剑一挺,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意思。 谁知那水鬼此时竟然也强横了起来:“小鬼自知非是仙师对手,但是仙师莫要忘了,小鬼手上还有这七魄呢!”说着一扬手,将秀儿七魄举向杨悦,意思很明显,只要杨悦胆敢用强,这水鬼就敢毁了秀儿的七魄。人体魂魄本就脆弱,根本就受不得半点损伤,只要这水鬼手上稍稍用力,就算使不出鬼术也能将秀儿的七魄捏碎! 杨悦面色阴沉如水:“你是在威胁我?” 水鬼冷笑道:“不敢,小鬼只是想在仙师手下讨条活路罢了。”虽还称呼杨悦仙师,但是语气中丝毫没有尊敬的意味,倒是充满了嘲弄与挑衅。 杨悦剑眉一挑,手上的桃木剑竟然脱手落在了地上,握着的锁魂扣竟然也松了开来:“好,我就给你一条活路!”杨悦的声音阴冷的就像是从地狱中传出的一般。 看着杨悦的动作,水鬼竟然感到心中一寒,一种莫名的巨大危机瞬间充斥心头。 第71章 七魄归体 水鬼看着杨悦,紧张道:“你、你要干什么,别、别过来!”杨悦冷哼一声,双手结印当胸,口中低念道诀。 那水鬼见状抓起秀儿七魄冲着杨悦吼道:“混蛋!你不怕我毁了这七魄么?”杨悦竟然视若未见,手上动作丝毫不停。水鬼惊怒之下心中凶性大发,手上发力竟然真要毁了秀儿七魄。谁知水鬼手上动作还没使出,只见杨悦脚下一圈土黄光芒飞散开来,直奔水鬼脚下而去。那光芒来至水鬼脚下之后竟然分散成了几道,将水鬼牢牢束缚起来,其牢固程度竟然比之锁魂扣还要厉害。水鬼在其束缚之下竟然丝毫难以动弹,一双鬼眼中满是惊恐畏惧,鬼口使劲动了几下却是是无法张开。 这番道法正是“五方拜神法”中的中央戊己之法。“五方拜神法”分拜东西南北中五方大神,这五神又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五法各有其神妙作用,比如杨悦常使的丙丁神火术就是拜的五方五行中的南方火神,又如杨悦治疗狐妖、刘英庭时所用的便是五方五行中的东方青帝之法。这次杨悦所用来束缚水鬼的乃是中央戊己之法,戊己属土,中央主困,这中央戊己法正是以困和镇为主。 若是以往这“五方拜神法”杨悦使来倒也是轻松平常,怎乃这次杨悦先是中枢阳魄出体导致三魂六魄不稳,再又是中了水鬼毒箭,所以这戊己之法刚用出,杨悦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杨悦咳了几下,稳下动荡的心神后拾起桃木剑向着水鬼走去。 水鬼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杨悦双眼中满是惊恐鼓起全身力气想要挣扎但却是难以动弹分毫。 杨悦走至水鬼身旁,冷笑一声,沉声道:“你不是要讨条活路么?好啊,我就给你条活路。”说着左手食中二指并在一起离在水鬼两尺远之处,口中沉声念道:“西方白帝,执掌庚辛,金芒除煞,拜请降临,叱!”道诀方毕只见一道两指宽的淡金光芒带着凌厉杀机直奔水鬼而去。金芒一闪,下一刻水鬼那狰狞的头颅已经和躯体分了家。“扑通”一声水鬼的尸体载倒在地,然后便化为一股青烟飘散开去,竟然是魂飞魄散! 杨悦看着化为青烟的水鬼只是面目表情的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弯下身子将秀儿七魄收起。收起秀儿七魄后,杨悦招呼白羽一声转身欲走,刚一抬步只感一阵眩晕直冲脑海,使的杨悦身子摇晃几下险些没有栽倒在地。杨悦苦笑一声,暗道:“这阳魄离体后使用道术果然承受不起啊。”杨悦先前束缚水鬼所用乃是“五方拜神法”中的戊己之法,刚才将水鬼诛杀的魂飞魄散的法术乃是“五方拜神法”中的庚辛之法,庚辛属金最重杀伐。两番道术使来对杨悦负担不是一般。 杨悦强打精神,带着白羽摇摇晃晃的往古柳村中走去。 却说苏诚老伴和儿媳在屋内照看秀儿,苏诚则和自己儿子在院子里小心谨慎的照看着六盏油灯。忽然苏忠孝眼尖,看到外面摇摇晃晃走来的杨悦,惊呼一声便迎了出去,苏诚则是又紧张又焦急的呆在院子里一边照看油灯一边等待杨悦到来。 杨悦在苏忠孝的搀扶下来至院中后,先向苏诚父子二人道:“两位放心,秀儿七魄小子已经收回。”二人闻言欢喜不已。杨悦向两人报了个好消息后便走至油灯中间,向着供桌上尚未燃尽的香炉拜了几拜,然后便双手结印盘膝而坐。杨悦坐下后手印变幻几番,口中低声默念起道诀。道诀念毕只见从杨悦怀中飞出一道三角黄符,那三角黄符在空中光芒一闪便又化作一个散发着微弱白光的阳魄,正是杨悦的中枢魄。 杨悦用手一指,那中枢魄化为一道白光飞至七盏油灯中熄灭了的那一盏上,说来也怪,那中枢魄一至那盏油灯竟又燃了起来。杨悦口中低喝一声:“归!”只见七盏油灯上的灯焰一闪全都没入近了杨悦体内。如此一来中枢魄便算是归体了。 中枢魄归体后,杨悦只感精神一振,萎靡眩晕之感顿时缓解了许多。 杨悦直身站起,向苏诚二人道:“现在便将秀儿七魄归体吧。”二人自是欢喜万分,赶忙在前领路,将杨悦请到屋内。 杨悦来至秀儿床边,示意守护在秀儿身旁的奶奶和母亲退至一旁,自己则取出秀儿七魄,准备施法。秀儿七魄一脱杨悦之手,便飘在空中,正位于秀儿身子上方之处。杨悦双手结下法印,口中默念道诀:“三魂并七魄,本是一元生,阳寿既未尽,魂魄何离体,三清太上令,速速归本体。”口诀念毕,只见那七魄缓缓向下飘落最后没进秀儿体内。七魄入体后只见那本来摆在秀儿身旁的七块鸡喉骨竟然“啪”的一下崩了出去。杨悦见状则是会心一笑,冲着屋内紧张的几人宽慰道:“术法已成,不出三刻秀儿便会醒来。”苏诚两个老夫妻还有秀儿父母高兴万分,对杨悦是千恩万谢。 杨悦向着几人点了点头便坐在一张凳子上闭目养神,静等秀儿苏醒。秀儿的爷爷、奶奶还有父母更是一脸紧张希冀的看着床上的秀儿。 过了半个时辰时间,本正闭目养神的杨悦忽然睁开了眼睛,笑道:“秀儿要醒了。”话音刚落,只听床上的秀儿突然婴咛一声,紧闭的双眼也睁了开来。屋子里的几人见状欢喜万分,秀儿的奶奶更是直掉眼泪。看着满脸关切的亲人,秀儿双目一红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秀儿的母亲抱这自己的女儿更是一边抹眼泪一边柔声劝慰。 过了半晌,秀儿才止住哭声,擦擦眼泪看着面色苍白的杨悦涩声道:“杨大哥,谢谢你!”杨悦笑道:“秀儿你能安好,便是万幸,跟你杨大哥用不着说谢字。”几人又聊几句忽见秀儿突然脸色苍白如纸,浑身不住颤抖,口中哆嗦道:“冷、冷,娘亲,秀儿好冷。” 突然的变故让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第72章 弥补真阳 就在几人惊慌无措之际,杨悦突然想到什么,叫了一声糟糕,便快步来到秀儿身旁。 只见杨悦咬破右手食指,就着流血的食指在秀儿额头之上书了一个奇妙的符文,说来也怪,符文刚书好,那不住打冷颤的秀儿的身子竟然慢慢平复了下来,变得铁青的脸庞也变回了虚弱的苍白。 看着渐渐平复下来的秀儿,苏忠孝忍不住道:“杨悦,秀儿七魄不是已经归体了么,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看着急切的苏家众人,杨悦苦笑一声,无奈的道:“刚才却是杨悦疏忽了,秀儿七魄被那水鬼拘禁之时曾被水鬼吸收了其中的阳气,虽未曾破了阳魄根本,但是那阳魄上的真阳却是少了,如今秀儿七魄中的真阳虚弱,此时又值深夜阴气旺盛,秀儿当不得阴气才会是刚才那样,我刚才书画的符文可挡阴气不再侵入秀儿体内,可保秀儿今夜无事。” 苏忠孝闻言急道:“可保今晚无事,那明晚呢?是不是秀儿每到晚上都是这般情况?”杨悦沉默一下,叹气道:“是。”苏忠孝闻言急切不已:“杨悦,这可不行,你一定要救救秀儿!”秀儿裹着被子猫在床上,螓首低垂,沉默不语。杨悦道:“莫要着急,只需弥补回秀儿阳魄失去的真阳之气便可痊愈这余疾。”苏忠孝急道:“什么东西可以弥补秀儿的真阳之气?”杨悦道:“真阳之气非是一朝一夕可以弥补的,此事还需慢慢来过才行。”苏忠孝闻言沉默不语。 这时苏诚开声了:“杨悦,你一夜忙碌想也是疲倦了,既然秀儿今夜可保无事,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至于刚才你所说之事还是等到明日再说吧。”说着便带着杨悦去休息了。 这一夜杨悦着实是疲倦不堪,倒在床上没多大一会便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已是日上三竿之时杨悦才醒了过来。杨悦漱洗完毕,在苏家用了早饭,便又忙了起来。 秀儿阳魄中的真阳之气受损这便导致体内阴阳之气不均,若是白日阳气充足尚好,但是到了晚上或是阴雨无日阴气旺盛之时,便会导致阴气侵体,体内阴气过盛会寒冷不堪,如坠冰窟。今天杨悦要做的便是营造一个可以抵挡夜间阴气入侵的环境,使的秀儿到了晚上不再受那阴气侵害的折磨。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世间阴阳二气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夜间的阴气本是天地所生用来中和阳气所用,寻常之时对人是没有危害的,只有如秀儿真阳不足这种情况才会忍受不住。但是这天地所生阴气倒也平缓柔和,若是要营造一个防止阴气入侵的环境倒也容易。 杨悦取符纸,调朱砂,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书了八道符箓,又用桃木刻了八块令牌依照八卦方位置于秀儿房间之内,然后将八道符箓分别贴于八块令牌之上,如此一来一个简易的以符代人的“真阳阵”便成了。这个改造的“真阳阵”其他妙用全无,唯一可取之处便是能够阻止夜间以及阴雨无日阴气旺盛之时的阴气侵入这个房间,有这么一个阵法在一点阴气都不会进入秀儿房间,只要秀儿以后置身于此便可免受阴气之苦。 只是此阵也只是权宜之计,并且那布阵的八张符纸也只有七日之效,七日过后还需再行换符才能确保阵法威力,并且秀儿之事的根本解决办法还是要尽快恢复其损失的真阳之气。只是这真阳之气乃是人体阳气精华所凝,若想恢复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方法还需好好找寻一番。再者说,这法子就算找的到,也不会太轻松了,也只有循序渐进,缓慢为之。 却说这日秀儿母亲正在家里准备午饭,杨悦提着一大包东西从外面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苏婶!苏婶!快来!”杨悦人还没进院子便喊了起来。秀儿母亲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沉稳的杨悦有如此样子。“杨悦啊,什么事这么高兴啊?”面对秀儿母亲的问话,杨悦把手上的东西一摆,道:“我找到弥补秀儿真阳的办法了!”“真的!”秀儿母亲闻言惊喜万分。 杨悦把手上东西放到桌子上后,解释道:“这几日回去后我仔细翻看了我师父留下的道书,上面确实记载有这么一个法子,用山参、黄精、茯苓、阿胶、枸杞、虎骨等药再配以白芍、当归、七叶莲用三碗阳水熬制成半碗每三天服用一次便可缓慢恢复所失真阳,若依此法施为三两个月的时间秀儿便可无恙。”说着杨悦一指桌子上的东西:“我已经为秀儿买来了一个月所需的药材,婶子你以后就每隔三天给秀儿熬制一次,相信秀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秀儿的母亲闻言面带窘迫道:“杨悦,这些东西很贵的吧,我们家买不起的。”杨悦一听,倒是笑了:“婶子你说的哪里话,这些东西怎么会向您要钱呢,只要秀儿能够早日康复就是杨悦花上十倍价钱也是值的。”说着杨悦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向秀儿的母亲:“婶子,这上面记载的是一些食疗之法,你依照着给秀儿每日做些有助于秀儿恢复。”说过杨悦便要告辞,秀儿母亲哪里肯,一定要留杨悦吃饭,杨悦也只得从命。 杨悦所用的药方上面所需之物若是放到大户人家倒是可以负担的起,但是在这农村里面就算秀儿家负担的起一个月的,剩下的也负担不起,亏的杨悦手上银子也不少,要不然就是有这么个方子也得瞪眼看着。而且为了确保方子的效果更好,所用的阳水更是杨悦用道法寻找阳气充足之地凝聚出来的,凝聚一碗阳水杨悦还可轻松为之,只是这每次凝聚三大碗阳水可是把杨悦累的够呛。 齐云所载的这个方子乃是从其师口中听来的,生平却是从未用过,甚至说连其效果到底如何都不甚明了,秀儿这次使用能够奏效也实属万幸。不过这个方子倒也真是神奇,一个月过后的秀儿就算是没有那“真阳阵”的维护到了晚上也不在受那阴气侵体的危害了,相信再用不了多长时间秀儿所失的真阳之气便能够全部弥补回来。 第73章 精怪附身 却说这日杨悦从苏家回来后正在屋内翻看齐云留下的道书,忽听外面传来急切的呼叫之声。 杨悦心中纳闷,于是便将书放下走出房门一看究竟。出门看时却见是村里一户人家父子三人在门前呼叫。这三人杨悦也认得,并不是古柳村土生土长的村民,其祖上也和自己一样乃是后来才搬至古柳村的。三人中为首的一人六十来岁年纪身穿青布长衫,头戴四方巾,颔下三缕短须,浑身上下流露出乡下人家罕见的儒雅气质。那老者身侧二人杨悦也见过,乃是那老者的两个儿子,那二人生的倒是像是乡下人家般粗野一点,衣着也不如其父讲究。此时三人见杨悦出来面带慌张的迎了上去。 杨悦还未来的及说话,却见那老者先施了一礼,随后一把拉住杨悦的胳膊,语带焦灼的道:“小先生快随老朽回家救救我两个孙儿!”说着就往外拉。这刘老头为人甚是和气,平时说话做事甚是舒缓有度,杨悦也是知道的,不想今日却是不知为何竟然如此这般失态。杨悦虽见那刘老头行事匆忙,但也总得把话问明白不是?当下杨悦一把抓住刘老头往外扯自己的手,笑问道:“刘老爷子何事如此惊慌,也得说与小子知道才行啊。” 刘老头未及言语,他那个大儿子却是抢声发话了。 只见刘老头大儿子急匆匆的道:“小先生容秉,我那孩儿和我兄弟家的孩子今日不知为何却是中了邪了!现如今两个孩子在家里神智不清,行为怪异,并且还乱啃食东西,举止行为如动物一般,我们知你身怀道法,快请去救救两个孩子吧!”父子三人连声哀求,拉扯着杨悦就往外走。 杨悦听了刘家大儿子的叙述,心中大概已有定论,想是那刘家两个孩子撞了邪了。山村乡下地处偏僻,人气也不如城镇之中旺盛,自然而然便会滋生一些山精野魅,或是有意或是无意,这乡下之人难免会冲撞一些不干净或是有修为的东西,这也就是乡下人常说的撞了邪。想来这刘家两个小娃娃应该也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那个样子。 杨悦心中打定主意,摆脱了刘家三父子的拉扯,转身向屋内跑去,一边跑一边扭头喊道:“稍等片刻,我准备一些东西就去!”刘家父子三人虽是急切但也只好在外面焦灼的等待。 杨悦进屋后,铺好黄纸便研起朱砂磨来,一切准备就绪后,只见杨悦提起狼毫笔来,笔走龙蛇的书出六张符箓来。两张“天师符”,两张“真武符”外带两张“罡雷符”。此时杨悦心性、道法俱是大进,画起符箓来倒也显得轻松随意了许多。杨悦计划倒是周全,若是鬼物作祟便用“天师符”,如是精怪做怀便使“真武符”,至于两张“罡雷符”则是鬼怪通吃,以备不测。杨悦收起符箓,摘下墙上的桃木法剑便跑了出去。 杨悦准备时间说来也不长,但是外面的刘家父子三人却是度日如年,见了杨悦出来也不容分说,拉起就往外跑去。可怜刘老爷子爱孙心切,一把年纪了还跑的跟壮小伙子似的。 话说简短,四人一路快跑来至刘家。还未进门便只听屋子里面噼里啪啦的摔砸东西的声音传来,四人相视一眼,破门而入。 四人进屋后只见两个妇人正在屋子里面跳脚着急,两个*岁大小的男孩行为怪异,双目赤红的在屋子里蹦来跳去,将屋子里的东西摔打了一地,两个孩子口中还吱吱呀呀的发出奇怪莫名的声音。 杨悦自一进门便细眼打量刘家那两个娃子,在杨悦法眼观察之下只见那两个娃子身上笼罩着淡淡的灰黄色妖气,由此杨悦便断定这两个孩子是被精怪上了身。乡下之地,随随便便活个七八十年的精怪很容易遇见,再碰上那些灵性较好的开了神通也不奇怪。只是从这两个上身刘家娃子的精怪身上的妖气来看,这两个精怪道行尚还浅薄,就连奉城的那只狐精也是远有不如。当下杨悦便已打定主意,伸手入怀便要去取符箓。 刘家两个娃子自杨悦进屋后竟也不再闹腾了,两个人,不,准确的说是附身在两人身上的精怪双目瞬也不瞬的紧紧盯着杨悦,因为它们从杨悦身上的桃木法剑中感受到了令其畏惧的气息,精怪一类对于危险的感知比之人类要敏感的多。 杨悦看着两个如临大敌的精怪,心思一转,去拿符箓的手又收了回来,而是冲着两个精怪厉声道:“呔,你两个精怪既有如此道行想来也是能够听懂我说的话,如果识相的速速从这两个孩子身上出来,否则我可要动手了,到时坏了你两个性命可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常年受齐云影响,杨悦倒是也沾染上了齐云的一套作风,对于那些做恶不深的鬼怪还是以劝解和度化为主。如那拘禁了秀儿阳魄的水鬼,若不是其以秀儿七魄威胁杨悦,杨悦本意还是想要将其超度的,不想其冥顽不化惹的杨悦怒火中烧,这才打得其魂飞魄散的。 两个精怪虽对杨悦怀有畏惧,但对于杨悦威胁连带劝解的话语竟然置之不理,两个家伙直视杨悦,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是有要动手的意思,但是又对杨悦心存畏惧不敢率先动手。杨悦背后所负桃木法剑乃是十分厉害的法器,虽说在斗鬼煞之时受了损坏,但是即便如此上面所带的威势也不是这两个精怪所能对付的了的。 杨悦看着两个摆出攻击姿势的精怪,冷哼一声:“冥顽不化,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杨悦话音刚落只见附身刘家娃子身上的两个精怪操纵着刘家娃子的身体向着杨悦扑了过去,竟然打的是先下手为强的主意。 杨悦看着扑向自己的两个精怪不慌不忙的伸手抽出背后的桃木法剑,挥手一拍便将一个扑向自己的精怪拍出老远摔在地上,另一个精怪见杨悦手段厉害畏惧着不敢向前,只是口中仍是不住发出呜呜的声音。 第74章 刺猬 杨悦出手并不重,那只被抽出去的精怪在地上滚了几圈后便又站了起来,杨悦那一剑不但没有令其畏惧反而是又激起了它的凶性。 和那个畏惧不前的精怪不同,那只被杨悦抽了一剑的精怪竟然呜呜叫了几声又向杨悦扑了过去。杨悦侧身躲过那只精怪的攻击,趁着空当之际一把抓住其附身的刘家娃子的脖颈,使劲向地上一贯便将其按倒在地。那刘家娃子被精怪附身后力气自然变的极大,奋力挣扎之下杨悦险些按他不住。杨悦也不敢怠慢,左手上的桃木剑紧紧压在那刘家娃子的脖子之上,右膝抵在其腰间之处勉强制止住其挣扎之势,右手探入怀中掏出一张“真武符”啪的一下拍在了那刘家娃子的后脑勺上。 只见那“真武符”化作一道乌光直融进了那刘家娃子的体内。刘家娃子一声嚎叫,一道灰黄光芒从其体内被逼了出来。杨悦见状知是“真武符”奏了效,那附身的精怪已经被逼了出来。却见那灰黄光芒落地之后便化作一物,那东西嘴尖爪利,浑身上下满是灰黄尖利的长刺,竟然是一只肥硕的大刺猬! 那刺猬被杨悦从刘家娃子体内逼出后冲着杨悦愤怒的吱吱叫了几声,但又好似知道自己不是杨悦对手,转身便往外面跑去。这刺猬虽然肥胖但动作着实是不慢,只见蹭蹭几下便跑到了门口处,只要再跑几下就逃出去了,可是杨悦哪里会让它跑出去,万一这东西到时候趁自己不在再往刘家杀一个回马枪那岂不是麻烦? 身随意动,杨悦伸手又抽出一张“罡雷符”甩向那只刺猬。只是杨悦无心害那刺猬性命,那“罡雷符”并未正中刺猬身上,而是在其身前一尺之处爆裂开来,吓的那刺猬蹦起大高,慌不择路的竟然向杨悦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杨悦看着那只被吓破了胆子惊慌失措的刺猬嘿嘿一笑,手上桃木剑如同飞蛇出洞“啪”的一下拍在了刺猬的身上,紧紧将其压在剑下,那只刺猬在法剑压制之下竟然难动分毫。杨悦右手使剑镇压住刺猬后左手单手结印连变三下,然后向着桃木剑下的刺猬隔空一印,暴喝一声“叱!”只见一个淡淡的印诀便罩在了那刺猬身上。杨悦施法已毕便收回压制刺猬的桃木剑,再看那刺猬时此刻竟然如同木胎泥塑一样,呆呆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杨悦方才所施之法倒是有些鸡肋了,此术唤作“伏妖印”,名字虽然霸气,但效用却是不敢令人恭维,也只是能够用来定身一些道行比之施法之人低的多的精怪。比如当年的齐云如果用此法去定奉城那只狐精就不见的能够奏效,虽然那狐精和齐云两者差距巨大,但奈何此法效用较弱,能否奏效还很难说。但是今天杨悦见这只刺猬道行实在是低微的可以,估计修炼出神通也就三两年的时间,其道行和杨悦相比就好似四五岁的娃子和一二十的壮小伙一样,所以杨悦这才用了“伏妖印”。 杨悦收服了这只刺猬后,扭头看向另一只畏缩在墙角的精怪。从那另一只精怪身上杨悦感受到其散发出的气息跟前一只刺猬一模一样,想来两个应该都是刺猬精修出了道行。 墙角那只刺猬显然是不如先前主动攻击杨悦那只彪悍,并且看起来胆子也很怯懦,不仅没有帮助同伴攻击杨悦,此时见杨悦制服了同伴转头要来对付自己竟然惊恐的“吱吱”乱叫,缩身在墙角里面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杨悦看着墙角那只刺猬精一副惊恐的样子不由轻轻摇了摇头,正要出手将其制服,谁知那家伙竟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然后猛地扑了出去。杨悦一愣,没想到这刚才还畏惧胆小的家伙现在竟然敢主动出击。杨悦挺起桃木剑正要迎击,谁知那只刺猬精竟然在地上一转身向着窗户冲了过去。这下杨悦可是大跌眼镜,原来这家伙竟然是要逃跑!可是这怎么行,刘家娃子还被他附着身呢,它要跑了那不是连带着刘家娃子也被带跑了。 杨悦抢身上去就要阻拦那只刺猬,奈何这个家伙胆子虽然是小,但是速度却真不是盖的,只听“嘭”的一声,那家伙便已经撞破了窗户跑到院子里面去了。 杨悦可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提着剑飞快的追了出去。 那只刺猬冲到院子后转身就要往外面跑,这下子杨悦可是着了急了,面对面的对付,像这种货色就是来他十个八个杨悦也不胆怯。但是如果被这家伙跑出去,凭借着它的速度杨悦哪里追的上去?就在杨悦着急之际,只听一声嘹亮鹰唳传来,白羽竟然从天而将! 那刺猬正要往院子外跑,却见白羽双翼一展正阻拦在了门口,金黄的双爪闪射着寒光。刺猬见状大惊,哪敢硬闯,转身竟然冲进了一间屋子里去。 杨悦提剑正要往里冲,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大东西被从里面扔了出来。杨悦急忙闪身躲过,只听“嘭”一声那东西摔在地上裂了开来。杨悦看时却是一个木箱子,箱子里面竟然装满了书籍,此时箱子里的书籍散落了一地。看着那满地书籍杨悦倒是一愣,这刘家怎么会有这么些书呢? 就在杨悦出神之际又是一个木箱飞了出来,杨悦侧身闪过,那箱子又摔了个四分五裂,里面再次散落出一地书籍。 这时刘老爷子跑过来看见这一地书籍顿时是着了急,只急的胡子乱颤:“小先生!快快制住那畜牲,莫要再糟蹋我的书了!”听着刘老头的呼喊杨悦也是无奈啊,这要是冒昧往屋子里闯定会被那刺猬精用箱子给砸个正着。 就在几人在外面着急的时候,那里面的刺猬精又接连的扔出好几个箱子,每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书籍,此时刘家院子里的地上铺了满满一地书籍,把个刘老头心疼的心都在滴血,只是一个劲的恳求杨悦快快收服里面的刺猬精。 第75章 善了 杨悦皱皱眉头,忽然计上心来,立身站在门口之处正对着屋内的刺猬精,双手结印当胸,口中低喝道诀:“中央昊天大帝,五行俱归于坤,戊己土之真精,震困四方*,震!”口诀念毕只见一道土黄色光芒从地上迅速扩散开去,正冲着屋内的刺猬精而去。 那屋子里的刺猬精手上举着一个箱子正要往外扔,忽然地上一道黄色光芒来至脚下,然后迅速扩至全身,那刺猬精被黄色光芒缠身后竟然呆立原地动也不动,好似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了一般。手上高举的箱子也随着刺猬精被束缚而“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四裂开来。 那束缚刺猬精的黄色光芒正是“五方拜神法”中的中央戊己真土之法,此法正主困震,当日杨悦收拾水鬼之时曾经用过,现在用来对付这刺猬精正是恰好。 见刺猬精被困,杨悦提剑便走了进去。来至刺猬精身前,杨悦取出一张“真武符”啪的一声正拍在其额头之上。那“真武符”化作一道乌光直进入刘家娃子体内,随后一只肥胖的刺猬被从其体内逼出。那刺猬摔落在地后“吱吱”尖叫一声顺着墙根就要往外跑。杨悦哼哼一笑,抢先一步拦在了那刺猬精的前面,惊的那刺猬精扭头急往回跑。杨悦岂会让它在眼皮子低下跑掉?杨悦双手结印,暴喝一声,手上印诀正对那顺着墙根逃跑的刺猬印去。 一道淡淡手印光影正印在那刺猬身上,随后光芒一闪便没入进去,再看那刺猬时趴在地上动也不动,正是被“伏妖印”给震了。 杨悦收起桃木法剑,弯身一把将地上的刺猬抓在手中。“嘿,好家伙,足有十几斤重,都快赶上一只小猪仔了。”将刺猬提起后杨悦只感手上一沉,忍不住感叹。 杨悦抬腿就往外走,走到刘家娃子身边时,杨悦伸出左手往他眉心一点,只见一圈黄色光芒从其身上一闪既散。黄色光芒消逝后,那刘家娃子身子一软便往后栽去,杨悦赶紧伸出左手抓住他的衣领,然后向外喊到:“快来人把你家娃子带出去!”那刘老头大儿子听闻杨悦声音想是杨悦已经将自己儿子身上的东西给收了,跨步便冲了进去。 刘老头大儿子背着自己儿子,杨悦抓着那只肥硕的大刺猬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屋子。一出屋子杨悦便看见了好笑的一幕,向前还着急孙子的刘老头此时正一脸心痛的整理着地上的书籍,悲痛的表情比之之前担心孙子时更甚。 杨悦走至刘老头身前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刘老爷子,你看这东西怎么处置?”说着把手上的刺猬向刘老头递去。刘老头看了一眼那刺猬,手上整理书籍的动作丝毫不停:“小先生你看着办就行。”说罢便低下头忙碌的整理起散落一地的书籍,好像已经把自己孙子的事情给忘了。 就在杨悦想着怎么处理这两只刺猬时,刘家两兄弟将各自二子安顿好后让自家婆娘照看着,两人却是来至了院子里。 刘老头两个儿子先是向杨悦恭身作揖的感谢,然后老大又疑惑的向杨悦问道:“小先生,为何我弟兄两家的娃子还不醒呢?”杨悦微微一笑,道:“两位莫要着急,两个小家伙只是阳气亏损了一些,好好睡一觉,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刘家两兄弟听了杨悦的话这才将心放到了肚子里,随后刘家老二看向杨悦手上的刺猬问道:“小先生,这两个畜牲怎么处置?”杨悦看看手上那只双眼中充满畏惧的刺猬,摇了摇头道:“还是先审问这两个家伙一下吧,此事若能善了最好,我也不愿伤害它俩性命。”刘家二子闻听也是点了点头,跟着杨悦走回了屋子里。至于刘老头还在心疼的整理着地上的书籍呢。 杨悦回到屋里后将两个刺猬放之一起,先是厉声说道:“待会我会解了你两个身上道术问你俩一些事情,但是如果你两个企图逃走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说着一晃手上桃木剑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两个刺猬此时已是阶下囚哪敢不从,只是使劲的眨眼表示同意。 杨悦谅这俩家伙也不敢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一摆手便散了它们身上的“伏妖印”。两只刺猬被撤了道术虽然已经能够自如行动,但却是丝毫不敢乱动,乖乖的趴在地上等着杨悦盘问。杨悦清清嗓子,轻咳一声问道:“我看你俩身上妖气也不浓厚,想是修得神通也没多长时间,怎的道行不深胆子却是不小,竟敢祸害无辜孩童,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把你两个扒了皮丢给外面那只大鹰吃!” 两个刺猬被杨悦一恐吓,吓的趴在地上不住颤抖,还是先前主动攻击杨悦的那只装起胆子来用磕磕巴巴的语言回道:“小神仙,不是我两个祸害那两个娃子,而是那两个娃子险些把我俩祸害死,我们这么做也只是出一出心中怨气,并没有想真害他们性命,小神仙饶命!” 杨悦闻言眉头一挑:“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先前回话的刺猬接着道“两年前我弟兄两个还没有修炼出道行时曾被外面那个老头子给抓了起来,那老头子竟然把我俩送给那两个小子当玩物,那两个兔崽子把我兄弟两个又是埋土又是淹水的险些没给我俩玩弄死,后来我两个好不容易才咬断绳子跑了出来,这两年我两个修出道行这才想教训教训这两个小崽子,出出心中恶气,并没想害他二人性命,小神仙明鉴!”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怒气,想来所说不错。 杨悦挠挠头,道:“这么说来,错的还是刘老爷子和刘家两个小娃子了?”那个先前一只不敢开口的刺猬突然结结巴巴的说道:“就是、就是他们有错在先!”说罢也不敢看杨悦又飞快的低下脑袋。 听这两个刺猬的话,有错在先的倒还真是刘家人了,杨悦一时倒还真不好处理了。 这时那刘家两兄弟也知道是自家理亏在先,那刘家老二向前一步,对着两个刺猬恭身道:“两个小儿不懂世事,误冒犯了两位,不如我刘家送两位一些礼物全当赔罪,还望两位以后莫要再纠缠。”刘家老二话音还未落,那只胆怯的刺猬飞快问道:“送我两个什么东西?”刘家老二愣了一愣,随后道:“两筐红枣如何?”两个刺猬闻言竟然高兴的眉开眼笑。 杨悦没好气的白了那两只刺猬一眼,两筐红枣就给打发了,也太没出息了吧! 第76章 奇怪的册子 许诺晚上便将红枣送上后,两只刺猬心花怒放的离开了刘家,对于刘家两个娃子的事是绝口不提了,看来事情也就这么了了。 杨悦正和刘家二子在屋内交谈之际忽听外面传来刘老头的呼喊声:“刘斌,刘庸你两个快出来帮我整理书籍!”刘家弟兄二人闻言苦笑一声向杨悦拱手道声失陪便出去帮助刘老头整理地上的书籍。杨悦一个人也不好待在屋子里,于是便也出来帮忙整理书籍,正好杨悦也很纳闷这刘家怎么会有这么多藏书。 由于装书的箱子破了几人也就只好先把书整理起来摞在一旁,以便以后再整理。 杨悦弯身拾起一本书一看,只见封面上书着《青莲诗集》四个大字,杨悦眉头一挑,又拿起一本,这次是《东坡全录》,再拿起一本竟然是太史公的《史记》。杨悦顿时心头兴趣大起,一边整理书籍一边留意书籍的类别。等到几人将地上的书籍全部整理完好后,光是经杨悦手的四五百本书就没有重样的。这其中从先秦的诸子百家著作到两汉的史书歌赋再到唐宋的百家诗词简直是包罗万象,经史子集皆有涉猎,把杨悦都给看花了眼。 几人整理已毕又将这千百本书籍搬回屋里后刘老头这才想起了杨悦。刘老头一把拉住杨悦千恩万谢,又让两个儿子赶快去准备酒菜,说什么都要好好款待杨悦一番。杨悦推辞了两下便也顺势应了下来,帮了他刘家这么大一个忙吃他家一顿饭也不过分,再说了就算杨悦回去了也的到秀儿家蹭饭去,还不如在这刘家吃一顿,正好杨悦心中也有一个疑问要问一问这刘老头。 自从杨悦救了秀儿性命又出钱抓药帮秀儿弥补调养好了真阳之气后苏家人简直是把杨悦当成了自家人一般,每日三餐都要让杨悦去吃饭,就差让杨悦搬到自己家去了。 杨悦跟着刘老头先去看了看刘老头的两个孙子又闲聊了几句后,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午,刘家两个媳妇也将酒菜置办好,刘家二子便请自家老爷子和杨悦前去入座。 乡下人家吃饭没有那许多规矩,除了两个正沉睡的娃子,刘家五口连带杨悦共六人满满坐了一桌。这刘家在古柳村也是首屈一指的富裕人家,再加上今天又是感谢救命恩人,菜肴不是一般的丰盛,更是还特意上了两坛好酒。 席间刘老头举起酒杯敬向杨悦:“小先生此番救了我刘家两个娃子便是我刘家的大恩人,老朽可是无论如何也得敬你一杯!”说着一饮而尽,刘家二子更是轮流敬酒。杨悦饮尽杯中酒后,向着刘家众人道:“如今你我都是古柳村的人,左邻右舍的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刘老爷子无需如此客气,也别叫我什么先生的,听着怪别扭的,还是叫我杨悦的好。”刘老头闻言哈哈大笑,又是频频向杨悦举杯。 酒过三巡后,杨悦放下酒杯向着刘老头道:“杨悦心中有一个疑问不知刘老爷子能否解惑?”刘老头嘿嘿一笑:“你是不是纳闷我家为何会有这么多藏书?”杨悦点头道:“此事杨悦却是好奇,若是方便还请赐教。”刘老头缓缓将杯中酒饮尽,看着杨悦将事情的原委缓缓道了出来。 这刘老头一家并不是古柳村的原住民,而是在刘老头祖父时搬迁过来的,这些书也是刘老头的祖父带来的。刘老头祖上也不是沁阳人氏而是临汾府青明县的,只因为成祖之时要编著千古奇书《永乐大典》,成祖便下令民间献书,后来成祖见献书效果不理想,便下令各州各府强行收缴民间藏书,刘老头的祖父爱书如命,这才带着刘老头的父亲还有这几千本藏书来至古柳村隐居。后来解缙主持将《永乐大典》编著完成后收书之事便缓了下来,但是刘老头子一家却是没有再回青明县,而是在这古柳村定居了下来。 听了刘老头的讲述,杨悦道一声原来如此,沉吟片刻后冲刘老头道:“杨悦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刘老爷子答应。”刘老头此时正是心情大好之时,大手一挥:“你只管讲来。”杨悦道:“不知老爷子能否将家中藏书借杨悦阅看?”刘老头先是一愣,随后道:“杨悦你也喜读书?”杨悦点头道:“杨悦受先师教诲也甚是喜读书籍,只是往常终日奔波没机会静下心来,如今小子为先师守墓倒是有的是时间,现在又见了这许多书如何不让杨悦见猎心喜?”刘老头闻言哈哈大笑:“好好好,杨悦你日后尽管来我家借书就是!” 刘老头席间高兴多饮了几杯,此时在刘庸的搀扶下回房休息去了,杨悦则是在刘斌的陪同下到那藏书的屋子挑书去了。杨悦挑了三本书便欣喜的回家去了。 此后的日子杨悦过的十分充实,每日一早祭拜过齐云后便到秀儿家用饭,然后便是钻研齐云留下的两本道书,闲暇之时便从刘老头家借来藏书观阅,偶尔也会和秀儿出去走走。 却说这天杨悦走来刘家借书,无意间翻出一个小册子,册子之上尽是用杨悦看不懂的隶书写的。起先杨悦对这小册子倒也不在意,可是翻了两页后杨悦的神情便凝重了起来,杨悦虽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却是从上面看到一个熟悉的阵法——真阳阵。并且上面记载的阵法除了这真阳阵外还有七个阵法,从这阵法繁复程度上看,真阳阵竟然只排在前四,这令杨悦心中不由惊诧万分。又翻几下,见后面竟然还有几副带图的页面,只是却不是阵法了,而是类似法器一类的图画,旁边还有许多注解,只是仍是用隶书书写,杨悦一点也看不懂。 杨悦虽然看不懂册子上面写的是什么但却直觉的感觉到这个小册子的不凡之处,若是能将册子上所载的东西全部弄清楚一定会对自己的修行有很大的帮助。 杨悦正心急看不懂册子上的文字之时忽然心中一动,自己虽然看不懂但是还有刘老头呢,相信那刘老头一定可以看懂的。当下杨悦也不挑选书籍了,将那册子揣在怀里便直找刘老头去了。 第77章 前往沁阳 刘老头祖上能够藏书千卷自然是富裕之辈,后来定居在了古柳村钱财自是没少留下,并且这乡下人家花销比不得城里面大,刘家后人又垦了几亩荒地自给自足,所以到现在这刘家家境在古柳村不是一般的殷实富足。杨悦去找刘老头时却是被刘斌告知刘老头不在家而是去找苏诚下棋去了。 杨悦向那刘斌道声告辞便揣着那个古怪的小册子飞也似的往村头的大柳树处跑去。村里几个老家伙有个共同的习惯,那就是每逢下棋之时都必到村头那株几百年树龄的大柳树下去。 杨悦一路小跑不一会便来到柳树处。杨悦到时那刘老头正捻着胡子得意的看着对面棋势窘迫的苏诚落子呢。苏诚正举棋不定之时忽见杨悦从村里跑来,当下那棋子也不落下,开口喊了声:“杨……”只是那悦字还没出来便被刘老头给憋了回去:“象棋里哪里有羊,你手上是马好不好。”刘老头话音刚落肩膀上便被一个手掌轻轻的拍了上去。杨悦突然的一下惊的刘老头身子一个趔趄险些从石板上摔下来。 刘老头扭头一看是杨悦,顿时苦笑一声:“杨悦,你可莫要把老头子这把老骨头给吓散了!”苏诚嘲弄了刘老头一句便笑着问向杨悦:“杨悦,你可是有什么事?”杨悦向两人打个招呼后便扯了扯刘老头的袖子:“刘老爷子,杨悦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刘老头先是一愣,随后一拍胸脯:“杨悦有事你尽管说,老朽定当尽力。”苏诚也是笑眯眯的看着杨悦到底有什么事要请刘老头帮忙。 杨悦见这里也没有外人,便伸手从怀里将那本奇怪的小册子取出来递向刘老头:“刘老爷子,还请您帮我看看这上面都写的什么。”刘老头接过那个册子便翻看起来,苏诚也好奇的围了过去,只是苏诚只看了一眼便又把头缩了回去,那书上的东西跟鬼画符似的,它们认识苏诚,苏诚却是不认识它们。 刘老头看了几页后皱眉问向杨悦:“这东西我看着怎的如此眼熟,好像也是我家藏书中的一本吧?”杨悦点头道:“正是在您家藏书中寻得的。”刘老头点点头道:“这上面写的都是古汉隶书,老朽我也不尽认的,也只能辨出两三成而已。”说到最后刘老头也是无奈摇头。杨悦急道:“您既然能够辨出一些还请为小子将您能够认出的译给小子看一看,此书对小子却是很重要的!”刘老头一咧嘴:“这、这、这好吧,老朽就尽力而为。”看着手中的册子,刘老头哪还有下棋的心思?一边嘟囔着一边往村子里走去,想来是回去查阅书籍译解那隶书了。 三日后,杨悦正在苏诚家和秀儿给喂养的白蚕喂食桑叶,忽听外面传来刘老头的声音:“杨悦可在?”杨悦闻声放下装桑叶的筐子飞身跑了出去。秀儿见杨悦行为匆忙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杨悦一出屋门正见刘老头手里拿着两本书在外等候,一本是那古怪的册子,另外一本想是刘老头译解过来的文字。 杨悦期待的问道:“刘老爷子,事可济矣?”刘老头摇头轻轻苦笑一声,将两本书一起递向杨悦,声音中却是有些无奈:“杨悦,请恕老朽才疏学浅,这册子上的隶书老朽也不尽识,所译出来的也只十之三四,实在是惭愧,惭愧。”杨悦闻言心中一沉,但还是将刘老头所译的册子打开翻看,这一看杨悦方才的沮丧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是惊喜还有期待。 虽然刘老头未能够将册子上的隶书尽数译解,语句读来也不通顺,甚或有的每个段落也只是译出只言片语,但就是这些只言片语和这些读来不通顺的语句让杨悦欣喜若狂。从那些言语中杨悦不止一次的看到有关阵法、法器的相关字眼,还有些是只有玄门道家才能理解的字眼。这册子一定不简单,杨悦心中如是想到,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这册子译出来。杨悦心中隐隐觉得,这册子比之齐云留下的两本道书的用处还要大。 看着那捧着册子怔怔出神的杨悦,刘老头还以为杨悦心中失望了,也是无奈的摇头叹气,只觉得心中过意不去。 就在那刘老头黯然之时,出神的杨悦却是突然双目放光,一把抓住刘老头的胳膊:“老爷子,这册子就真没有法子译解了么?杨悦求求您想想办法!拜托!拜托!”看着那急切的杨悦,刘老头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惊喜之余不由高声道:“我想到一人一定能译解此书!”杨悦闻言更是大喜:“是谁?在哪里?”刘老头捋着胡子得意一笑:“沁阳城老朽的一个旧识,此人才学更胜老头子百倍,与之相比老头子真是飞萤不敢与皓月争辉了!”杨悦可不管刘老头在那里感叹,一把扯住就往外走:“趁着天色尚早我们快去寻他。” 看着往外急走的杨悦秀儿不满的喊道:“杨大哥!你去哪里?”杨悦回头冲秀儿歉意一笑:“秀儿,杨大哥现在有急事,等回来再跟你去采桑叶!”说罢便拽着刘老头出了苏家。只留下秀儿嘟着小嘴,不满的用脚跺着地面。 沁阳城离着古柳村虽说不远但也有着三四十里路程呢,若是杨悦一人身强体壮的甩开两条腿便也就跑了过去,可别忘了当年去奉城时杨悦可是跟着马车跑了几十里路呢,这点路程不在话下。可是同行的还有一个刘老头呢,这刘老头花甲之年的,若个真是步行前往都走到猴年马月的了。 没办法,两人只好用耕地的黄牛套上装粮食用的板车悠悠晃晃的往沁阳而去。看着那慢悠悠的牛车,杨悦真恨不得把白羽两只翅膀插在自己身上马上飞往沁阳。 从刘老头口中杨悦得知了两人要去寻的那人姓魏,当年在沁阳还曾当过教书先生,听刘老头对其推崇想来应是一个有真才实学之人,译解这些古汉隶书应该是不在话下。 第78章 青楼女鬼 杨悦和刘老头赶着牛车匆匆赶往沁阳城,牛车虽然速度不快但还是在日落之前赶至了县城,二人也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城中。 看着西沉的太阳,杨悦冲刘老头道:“刘老爷子,看来你我二人今日还是先找个客栈投宿一夜待到明天天亮了再去拜会那魏先生吧。”刘老头嘿嘿一笑:“干嘛去投宿那客栈,还得花银子,我们现在就去那姓魏的府上,他还得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们呢。”杨悦踌躇一下:“这、这不妥吧?”刘老头牵着牛车只管走:“嘿嘿,你就放心吧,我二人相交十几年这些小节莫要讲究许多。”杨悦也只好跟了上去。 二人七拐八柺的来至一处宅院前面,刘老头将牛车交给杨悦,自己便上前拍门。 刘老头拍了几下房门后,只听“吱呦”一声门响,从里面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十*岁的下人。那小厮显然是认识刘老头:“哎呦,刘老爷子,您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我去禀报我家老爷。” 那小厮一边往里迎刘老头和杨悦一边喊道:“老爷,刘老爷子来了!”刘老头向着杨悦眨巴眨巴眼一副得意的样子。杨悦却是没有想到这刘老头竟然还有如此的面子,看这魏府院子里的摆置想来也是富裕人家。 几人还没走到屋里便见一个五十来岁衣着光鲜,气质儒雅的老者迎了出来。那老者上前两步,一把握住刘老头的手,激动道:“哎呀,老哥,多时未见你可真是想煞小弟了!”看样子甚是热忱。刘老头也笑眯眯的道:“老弟啊,哥哥我也甚是想念你啊,只是这两年上了岁数不好来回奔波了,这才没来看望过你。”这时那魏老爷注意到了后面的杨悦不由问道:“刘老哥,不知这位小兄弟是……”刘老头笑呵呵的道:“我们先进屋再说如何?”那魏老爷一拍脑袋赔笑道:“却是小弟失礼了,快请!快请!” 正值晚饭时间,那魏老爷又逢故友来访,饭菜置办的甚是丰盛,两个老伙计开怀畅饮,杨悦也不时陪饮两杯。 酒足饭饱之后,又有下人奉上茶水来,三人便在中堂之中喝茶闲聊,魏老爷自是问起了刘老头的来意。 刘老头伸手从怀中将那奇怪的册子掏出递向那魏老爷:“兄弟,哥哥我想请你帮我译解一下这册子上的古汉隶书,不知兄弟能否为之?”魏老爷疑惑的接过刘老头手上的册子借着灯光仔细翻看,不时皱眉思索。杨悦在一旁却是又紧张又期待,双手掌心都冒出毛毛细汗来。 过了半晌那魏老爷抬头看向刘老头:“老哥,这东西兄弟勉强可以译得,只是上面所载内容甚是奇怪,好似道教画符布阵的东西似的,不知你译它做甚?”刘老头道:“既然兄弟有这本事,却是要麻烦你了,至于有何用处,老哥也是受托于人,不知这册子有何用。”魏老爷闻言也不多问只是将此事应了下来,承诺三日后便将册子上内容尽数译解出来,却是把个杨悦高兴的心花怒放。 刘老头跟着那魏老爷又客气两句,突然问道:“为何方才席间只见弟妹,却是不见魏康呢?”这魏康乃是魏老爷独子,刘老头自是相识。经刘老头这么一问,那魏老爷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上却是瞬间变幻的愁苦起来,只听魏老爷重重的叹口气:“家门不幸啊!”看着一脸疾苦的魏老爷刘老头也是纳闷着急:“老弟何出此言?那魏康侄儿莫是出了什么事端?” 魏老爷摇头叹气最后无奈道:“老哥不知啊,你那不争气的侄儿行事却是如此荒唐。”刘老头问道:“魏康做了什么事?”魏老爷摇头道:“那孽畜竟然喜欢上了一个青楼女子,真真是气煞我也!”刘老头闻言一愣,似魏家家境教养这魏康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刘老头对这事倒也真是无奈,有心劝解吧,但这是人家家事又不好插手,不说吧,多年老友怎能束手不闻不问,最后也只能劝解道:“想是康儿年幼懵懂为那女子美色所惑,我等只需好言劝解,等到时候一长想是康儿便会想明白,不再和那女子往来。”魏老爷摇头道:“晚了,晚了,那女子死了。”刘老头一愣,随后道:“既然那女子死了康儿不是便不会再迷恋她了。”只是魏老爷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屋内几人瞬间变色“可是那女子的鬼魂却是夜夜来纠缠康儿,如今康儿染病在身,卧床难起啊!” 魏老爷说完自顾摇头叹气,刘老头先是大惊失色,随后连连拿目光去扫杨悦,意思很明显是要杨悦出手。 不用刘老头示意杨悦也早有意思,毕竟这次前来找人家帮忙也没带什么礼物心中正过意不去呢,现在却是正好有了这么一个表现的机会。 杨悦先是向魏老爷拱了拱手,然后问道:“请问魏老爷,那女鬼纠缠公子多长时日了?”魏老爷听杨悦问话先是一愣,随后道:“却是已有将近半年之久了。”杨悦点点头又问道:“如今公子处况如何?”魏老爷如实道:“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如今是茶饭不思,水米不进,整日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发呆,却是真个要急煞我也!”杨悦问了这几句心中便是有了计较,思虑片刻后杨悦道:“魏老爷可否带小子去看看公子。” 魏老爷闻言一愣并未作答,而是转头看向刘老头,询问的意思显而易见。刘老头却是神秘一笑:“老弟啊,你今天能遇上杨悦小兄弟却是你的福气了,只要将康儿的事交给他来办你就尽管将心放到肚子里好了。”魏老爷闻言双目放光,忍不住道:“当真?”刘老头手捻胡须,点头笑道:“当真!” 魏老爷虽不知杨悦有什么本事但看刘老头对杨悦如此推崇,自是不敢小觑,忙恭敬向杨悦道:“如此有劳小兄弟了。”杨悦道声不敢,又道:“还请魏老爷领路。” 三人先后出了屋子由魏老爷领路便往那魏康所在之处而去。 第79章 人鬼情未了 魏康住所正在魏家宅院的后院,魏老爷亲自手提一盏灯笼在前引路,刘老头和杨悦则跟在后面,如今杨悦也是艺高人胆大,对于那小小一只女鬼还是没有放在眼中的。 三人前后鱼贯进入后院,后院虽有几间房屋但是却只有一间屋子闪着亮光。魏老爷用手一指那放着光亮的屋子,小声向杨悦道:“康儿就在那间屋子。”杨悦点头道:“我去看看。”说着便独自走去,魏老爷和刘老头想要跟随却是被杨悦给阻了下来,这两位老胳膊老腿的万一到时候自己维护不及出了什么差池可是不好交代。 杨悦蹑脚来至魏康屋子边上,顺着窗户缝眯眼往里面观察。隐隐约约间杨悦看见屋内床上躺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那男子五官端正,仪表堂堂,只是看起来却是面目苍白少气无神的样子好似重病缠身一般,此时那男子正手持一副画卷深情款款的抚摸着,眉目之中满是柔情蜜意。至于那副画卷上画的什么,杨悦却是看不清楚,只是本能的感觉到那画卷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杨悦心中暗道这画卷定是有古怪。 杨悦可以断定床上的男子正是魏康无疑,只是不知其手上拿的画卷上到底有何古怪。 只见那屋内的魏康含情脉脉的看着手上的画卷,似自言自语又似向着画卷诉说一般:“颖儿,都好几天了你也不来陪陪我,你可知我想你想的有多苦。”那魏康好似痴呆一样对着画卷痴痴的低语着,只听的外面的杨悦暗自摇头,又是一个痴情种子。 那魏康对着画卷倾语了半宿,就在外面的杨悦听的听得要打哈欠之际,忽感一股阴气从屋子里面溢出来,本来还有些倦意的杨悦猛的打个激灵,快速趴到窗户上面仔细观看里面的情形。 屋子里面此时正上演着诡异的一幕,那魏康手上所持的画卷上面绘画的乃是一个手持团扇身着罗裙的眉目含情的娇俏女子,想来就是魏康先前所唤的什么颖儿了。此时那画中女子竟然樱唇微启,娇声向着魏康道:“魏郎,颖儿也好生想念你。”那魏康听闻画中女子说话竟然丝毫不感到惊诧反而是非常激动:“颖儿,你来了!”只见魏康手上的画卷中飘出一缕青气,那青气落地后竟然化作一个和画中之人一模一样的女子,一样是修眉美目,琼鼻樱唇,风韵动人。 看着那从画中飘出的女子,杨悦清楚的可以感受到从其身上散发出的冷冷阴气,这女子是鬼魂无疑。 那女子坐到床上,纤纤素手轻轻捧起魏康的脸颊,美目之中满是柔情。魏康本来还苍白的脸庞此时却是染上了病态般的晕红:“颖儿,我……”魏康话语未完便被那颖儿阻断:“魏郎,你我今夜之后还是莫要再相见的好。”虽为绝情之语但是难掩爱惜之情。“为何?”魏康闻言急声问道。“魏郎你我人鬼疏途,本就不该再在一起,只是感你相思情深颖儿才逗留阳世相伴,只是不曾想却是害了你,你看你的身子如今是一天不如一天,这都是我害的。”说至最后那女子竟双目落泪,一副懊悔。 那魏康闻言竟是痴痴一笑,拉起女子柔荑贴在脸上:“颖儿,我不怪你,这世你我无缘结秦晋之好,正好同赴黄泉以待来世结为夫妻。” 二人还待柔情蜜语互诉衷肠之时只听一声巨响传来,再看之时只见一个十*岁年纪面目清秀的男子破门而进。杨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看着缓步走进的杨悦魏康惊诧过后厉喝道:“你是谁,竟然敢擅闯我魏府!”杨悦看着那气急的魏康朗声道:“我是来救你性命的。”说话间用手指了指那女鬼,意思显而易见。魏康先是一愣,随后喝道:“你胡说八道,颖儿怎会害我!”杨悦对于魏康的话却是充耳不闻,微阖着眼又冲那名叫颖儿的女鬼道:“姑娘想来你也知道自己鬼魂之体和魏公子长久相处对这魏公子有害无益,既然如此何不就此离去,早日投胎的好,何苦在这阳世苦苦滞留。” 那颖儿闻听杨悦之言低头不语。床上的魏康却是着急了,挣扎着虚弱的身体从床上一跃而起,就要去拉扯杨悦。杨悦也不在意那魏康,抬手往后一挥向要将那魏康阻在一旁。怎奈那魏康整日伴同女鬼,身子已是虚弱至极,杨悦虽是随便一推,但是那魏康却也承受不起,脚下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在地。 那女鬼见心爱之人快要跌倒,一个闪身飞至魏康身边伸手将魏康搀住,冲着杨悦怒目而是:“此事不关魏郎之事,你不可伤害他!”杨悦无奈的挠头:“额,我不是故意的。”魏康急冲着颖儿道:“颖儿快打他!”魏康和那颖儿半年多相处也知其是鬼魂之体也知道颖儿有些神奇本事,这才让颖儿收拾杨悦。魏康虽不知杨悦身怀异术,但是身为鬼魂的颖儿却是清楚的感受的到杨悦身上令其深为忌惮的气场。 颖儿转头注视魏康,双目微红:“魏郎,这位小先生身怀异术,非比常人,他方才所言也甚是在理,颖儿不能再和魏康待在一起了,否则只会害了你。”魏康心中顿时感到一阵不妙,刚要开口却是又被那颖儿阻了话语:“魏郎你听我说,你我二人虽是今生无缘,只盼来世修好。”颖儿说至此处已是泪眼涟漪:“魏郎,于今不管为你还是为我颖儿都该离开了。”魏康闻言呆立当场,双目泪流不止,痴痴道:“难道你我今日果真缘尽了么?”那颖儿轻抚魏康脸庞,摇头道:“今生缘尽,来世再续。” 颖儿说罢,转身恭声对杨悦道:“还望先生助小女。”杨悦看了眼地上的魏康抬头道声好,低声念起往生道诀。道诀完了,只见那颖儿身上白光一闪,随后便化一缕白虹随风飘去。屋子内只留下魏康捧着绘有颖儿的画卷失声痛哭。 第80章 回村 外边刘老头和那魏老爷看到魏康房间里一道白虹飞出,正自惊讶之时忽又听到魏康的哭声,两个老头子忍不住便走了过去。 刘老头二人走到之时正看见魏康跪在地上哭的伤心欲绝,惊讶之余二人不由向杨悦递去询问的目光。杨悦轻声道:“此事稍后再说与二位听。”说罢,杨悦移步来至魏康身旁。只见杨悦伸出右手,并起食中二指放至离魏康脑袋三寸距离之处,口中低声念道:“东方青帝慈悲心,甲乙精木化甘霖,一点甘霖降人世,救治万千苦痛身。”道诀方毕,只见一道青色雾气飘入魏康体内。那痛苦的魏康只感身上一阵舒爽,多日的顽疾顿时舒缓了许多。 这魏康和那女鬼相处半年有余,女鬼身上的阴气早已侵蚀进他的体内,现如今的魏康正是阳气亏损,身子孱弱之际,杨悦所用的的东方青帝之法虽不能尽除其身上的阴气但也能够缓解其颓废之势,至于魏康损失的阳气也只有慢慢弥补了。 那魏康身子本就虚弱,再加上悲痛之下的痛哭竟然伏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将那魏康移至床上之后,又向魏老爷二人示意其无碍之后,三人便带上房门走了出去。出去后杨悦将魏康和女鬼颖儿之事说与二人,二人闻言沉默不语,但是却也知道了从此以后不会再有女鬼来纠缠魏康了,魏老爷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杨悦看着那沉默的魏老爷宽慰道:“令公子只是和阴魂相处时间长了些,损了些阳气,这才使得身子孱弱,只需用些药物将失去的阳气补回来,身子自然便会康健。”那魏老爷轻叹一口气,显是心中思绪还很烦乱,但还是向杨悦和刘老头拱手道:“小先生大恩魏远铭记在心,大晚上的使得两位为了小二忙碌多时甚是过意不去,还请两位早点休息,明日魏远再酬谢两位。”杨悦和刘老头道声客气便回客房休息去了,只是那魏远却还是呆呆望着魏康的屋子,片刻后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便也走开了。 次日一早,杨悦和刘老头正在魏远的陪伴下用早餐,忽见一个下人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老爷!老爷!少爷醒了,少爷说他想吃东西!”魏远闻言大喜:“还不快去准备鸡汤、燕窝,有什么都给少爷送去!”那下人闻言连声应是便退了出去。魏夫人更是耐不住欣喜连早饭也不用了,跟着走了出去。刘老头向着喜不自禁的魏远道:“魏老弟,恭喜啊!”魏远连声道:“多亏二位之力,多亏二位之力!” 这魏康苏醒之事自是魏府上的一件大喜事,但是对于杨悦来说的喜事则是那魏老爷子用了两日时间将那古隶书的册子译解了过来。捧着那用蝇头小楷译解过来的册子杨悦更是喜不自禁,这魏远学识果真渊博,所译语句准确无误,读来也甚是通顺。看着那魏远译解的册子,杨悦内心久难平复,册子上记的东西虽是不多,但却都是高深的制器、画符、布阵之法,如那真阳阵,六丁六甲神符在其上都有记载,只是相比册子上所记录的其他阵法、符箓,这两个杨悦所知道的厉害程度却是还要逊色三分。 更为难得的是上面还有着制器之法,那桃木法剑的制器之法更是位居其首。这桃木剑可不是简单的用树龄高的桃木枝雕刻而成就行了,其中还有诸多神奇的步骤,只是这法子越往后知道的人也就越少,所以后来制出来的法剑威力也就越差劲,如今杨悦知晓了这制剑之法如何不高兴。 细细看来,这册子上共记录了四种制器之法,五种画符之术,八种布阵之道。揣着那薄薄的十几页的册子,杨悦简直比捡了万两黄金还要兴奋,恨不得马上将上面的东西一一研习一番。 在这魏府又待了三日杨悦实在是耐不住心中的火热,一个劲的催促刘老头跟魏远告辞。刘老头也知杨悦心事,便主动向魏远提出回去。魏远挽留几番便也不再坚持。就在杨悦和刘老头套上牛车要告辞上路之际,忽见魏康在一个下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那魏康来至杨悦跟前,神请肃然而又期待的向杨悦问道:“先生,颖儿果真能够投胎转世?”杨悦对于这个痴情的魏公子倒也挺佩服,当下笑道:“万物生灵死后皆会转世,那颖儿姑娘也定会投个好人家。”魏康激动道:“当真?”杨悦拍拍魏康的肩膀,开口说道:“魏公子还是先将身子养好,你二人感情如此真挚,说不定今生还能够和颖儿姑娘的转世再续前缘呢。”道声保重后杨悦又和魏远告别,然后跳上牛车便和刘老头出城去了。 看着那缓缓离去的杨悦,魏康紧握的双手认不出轻轻抖动,双目泛红,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颖儿!”两行清泪缓缓而下。 杨悦和刘老头二人刚至古柳村头便看见秀儿和白羽正在村头等候,秀儿绞着双手垫起脚尖期待的张望着,而白羽则是百无聊赖的落在枝头之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显然是被秀儿死磨硬泡的拉来做伴的。不用说杨悦也知道秀儿是在等自己,看着那村头秀儿娇小的身影,杨悦心中没来由的一暖,一股温馨充满心头。 待的牛车行的近了,秀儿看到牛车上的杨悦美目一亮,女孩家的矜持使她强忍住了跑过去的冲动,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候着。 牛车行至秀儿身旁,杨悦从车上一跃而起走至秀儿身旁,柔声道:“等久了吧。”秀儿琼鼻一皱:“哼,杨大哥还知道回来啊,秀儿还以为杨大哥失踪了呢!”听着秀儿嗔怪的话,杨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刘老头看着秀儿和杨悦二人,心中暗自好笑,轻咳一声:“好啦,两个娃子你们慢慢叙述相思之苦吧,老头子不打扰了。”说罢牵扯牛车呵呵笑着走开了,只留下满面红云的秀儿和尴尬的杨悦。 这时白羽好像才发现杨悦,轻鸣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挪挪身子继续晒着太阳。看着那对自己淡漠的白羽杨悦也只好摇头苦笑一声。 “杨大哥,我们回去吧。”就在杨悦不知该说什么之际,秀儿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杨悦道声好,便与秀儿相伴而归。树上的白羽看着秀儿和杨悦竟然非常人性化的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跟在二人身后晃晃悠悠的往村子里飞去。 第81章 圭柳遗录 看着手上魏远译解过来的小册子,杨悦神情庄严而又肃穆,轻吸一口气后杨悦将手上的册子翻了开来。 魏远的译解比之刘老头高明了数十倍,译解过来的内容公公整整的用小楷书写在纸张上,就连后面的阵法以及符箓画法也模仿了下来,让人看上去一目了然。 杨悦翻开第一页,只见正中有着一行小字比之别的内容更为招眼,不由看了过去。只见那行小字是这样写的:颖川圭柳浸道毕生,匆匆百年弹指即过,生平所学未立衣铂,呜呼大限将至不忍所学随朽木之躯葬埋黄土,仓促之间遗书此册,望有缘人得之善加珍重,以求吾之所学不至埋没红尘。 阅尽这几行小字杨悦心中倒是一惊,从这字中可以得知这和册子是颍川一个叫圭柳之人所遗,至于这圭柳所处是何年代却是没有交代。不过从这册子中所载内容可以得知这圭柳定是一个道行高深,身怀道家异术的高人。并且这册子还只是其将毙之时匆匆所著,一身所学定是书不尽然。由此可想这圭柳应是一个高人。 杨悦按下心中激荡以及对那圭柳的憧憬向往之情继续往下翻看,毕竟把这上面的东西都学到手上才是最实在的。 起初杨悦阅看之时还是满心激动,不过越看杨悦眉头却是皱的越紧,看至最后杨悦竟然是一个劲的摇头,口中更是不住咋舌。最后将这册子看完之后杨悦左手托腮一阵出神。这册子上的东西实实在在给了杨悦极大震撼,但是又令杨悦感到一阵无奈,心中徒然生出一种身入宝山却空手而归的感觉。 这册子中所录的东西并没有多少,也只是四种制器之法,五种画符之术,八种布阵之道。只是这一十七种道教术法,杨悦无奈的发现自己竟然一种都施展不出。 先说那四种制器之法,当先一种便是桃木剑制作的方法。只是将其看过之后杨悦不住摇头。那桃木法剑所制之法开头便讲若想依法制器必需三百年以上树龄的桃木,并且还是树龄越高越好。只此一条杨悦就挠头,三百年树龄的桃木没有,柳树倒是有一棵,但是没用啊。后面的更是让杨悦无语,桃木有了接下来就是往上刻符阵,只是这刻画符阵却是需要用什么木中之金来画。这木中之金杨悦知道是一种名为铁杉的树木,此木比之钢铁还要坚硬,自然可以用来刻画东西,只是这铁杉极其稀少,比三百年树龄的桃木更难找寻。 以上还不是最让杨悦头疼的,更厉害的还有,那就是需要用铁杉在两尺来长的剑身之上刻出八八六十四个法阵来,所画之阵虽是都有记载,但是打死杨悦也做不来啊。将六十四个阵法绘在两尺长的剑身上杨悦是闻所未闻,更别提让他去做了。 桃木剑下面是北斗七星钱的做法,这北斗七星钱当年齐云也有,只是在斗鬼煞之时被鬼煞破了去,但是齐云的七星钱却是远远不能够和这册子上的所比。册子上的北斗七星钱还配了两个使用阵法,一个齐云也曾用过便是用来护身困人的“七星阵”还有一个则是用来攻击用的“北斗伏魔法”。七星钱制作不需要许多繁复手法,但是也同样让杨悦无语。其制作所需的竟然是七枚沾有开国皇帝的鲜血的铜钱才行。这千百年来皇帝是不少,但开国的也就那么几个,能沾有其鲜血的铜钱去哪里寻? 这北斗七星钱可借天子血中的皇气和龙气为己用,并且还是开国天子的鲜血,其威力更是无以复加,确实是一件无上法器。但是东西杨悦弄不来啊! 后一件是千煞杀生刃,所需之物乃是最起码收割过千条人命的凶器,然后以秘法祛除上面的杀气只留下其煞气。此法所制杀生刃比之寻常方法制出的厉害千百倍,就是不用使用,其上面的煞气也能震的寻常鬼魅魂飞魄散。只是先不说这收割过千条人命的杀生刃杨悦寻不来,就是给杨悦一件杨悦也震不住上面的凶煞之气,搞不好还得引火上身。 下一件是周天星斗盘,所需之材料又是让杨悦抓狂,五百年以上树龄的桃木为载体,刻成八寸长的八卦罗盘,然后将周天二十四宿的星座依照天上的方位刻画其上。这还不算完,最后还要玉髓为主,镇压和会聚二十八宿的力量。东西好是好,但是杨悦做不来啊。 撇过这四种法器不说,五种符箓也让杨悦感到无力,前面三种符且不说,就是那排第四的“六丁六甲符”杨悦用尽全身精力也画不出一半出来。或许这只有那第五种符箓杨悦可以先尝试着练习。 接下来的八种布阵之法却是安慰了一下杨悦受伤的心灵。这布阵之法一不用如制器那样需要许多珍贵材料,二不像画符那般需要深厚法力为基础,只要熟识阴阳八卦,四象五行便可布出。当然那布阵所用材料也跟阵法威力息息相关,比如用那白玉为材所布下的阵的威力就远不是用石块、木料布阵所能比拟的。另外这布阵的方位更是要求精准无误,但有一分失误,威力便有千里之差。不过好歹杨悦还可以练习不是?并且这八种阵法比之那四器五符更为简单一些。 揉了揉被册子中的内容搞得有些发懵的脑袋,杨悦定下心神来,那册子上东西虽好但自己也得脚踏实地来过才是。制器之法虽然自己做不来,但是那符箓自己可以研习,反正时间多的是,总有一天能够拥有可以画出那些符箓的法力来的。并且那阵法更是可以供给自己钻研,只要用些石块就能演练,所以说自己也不用太过懊恼。毕竟路还是要一步一步来走过才是。 收拾好心情,杨悦便打定了主意,以后除了研习齐云留下的道书更是要将圭柳的册子钻研透彻了,说不定哪天上面的阵法和符箓自己就用的到呢。虽然上面的东西比较深奥复杂,但是可以一步一步来过不是。这样想着杨悦的心情倒也平和了下来。 杨悦推门而出,站在院子中长吸一口气,心中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将师父和圭柳留下的东西全部学到手! 第82章 三年和尚 三载时光荏苒而过,对于古柳村来说也就是村头古柳的叶子绿了三次又落了三次。 三年的时间虽然短暂却也足够改变许多。三年来杨悦过的很充实,每天不是翻看齐云留下的道书就是钻研圭柳留下的册子,要不就是去刘老头家借书观阅,农忙之际还帮着苏家人下田劳作。这三年时间杨悦倒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轻松。凭着所学的道术和一些粗浅的医术杨悦在古柳村中赢得了所有人的敬重。 又是杏子橙黄农忙之际,杨悦一早便和苏忠孝背起锄头下田去了。到了正午时分秀儿便给二人送去饭菜,用过饭菜后苏忠孝见田中活计所剩无几便让杨悦和秀儿先行回去,自己留下来就行了。杨悦和苏忠孝告了别便和秀儿并肩往村子里而去。 三年的时间杨悦变的更加成熟,昔日还略带稚嫩的面庞已然成熟了许多,身上更是多了一股含蓄深沉的气质。秀儿更是出落的更为水灵,青涩之中更是带了三分娇媚,真好似风中桃花,出水芙蓉一般。 两人结伴而行不时说些村中趣事倒也有说有笑的,不多大一会便来到村头。二人正要进村忽见一个和尚从村子里迎面走出。那和尚生的甚是肥胖,身上僧袍还沾了不少油腻,背后背了一个两尺来长的麻袋微微鼓起,也不知装的什么。奇怪的是腰间还系了赤、黄、白、绿、玄五个颜色各异的袋子。那和尚背着麻袋只顾赶路看见杨悦和秀儿二人也不言语。 秀儿看到那和尚倒是有了兴趣:“大师傅,你是来化缘的么?”那和尚拿眼扫了秀儿和杨悦一眼也不回话,绕过二人只管往前走。秀儿看着那和尚嘟着嘴冲杨悦道:“这个和尚好生不礼貌,一点都不像个出家人的样子,人家好心让他回家送他一些米面,他却这般不理睬,哼。”秀儿嘟着小嘴显是很不高兴。杨悦笑道:“好了秀儿,或许人家不是来化缘的呢,也许是有急事赶路才不理睬你的。”杨悦嘴上虽是这般说,但却忍不住向那和尚的背影多看了几眼。不知为何,看着那和尚杨悦心中没来由生出一种奇怪莫名的感觉。 秀儿本也只是一时之气,听了杨悦的话便也不做多想,扯了下杨悦的袖子道:“走了杨大哥,你看什么呢?”杨悦回过头来道:“啊,额,没什么,我们走吧。”说着,二人继续往回走。 两个人还没走出多远只见村子里慌慌张张的走出两三个人来,三人一边走,一边寻找着什么,看样子甚是着急。 杨悦和秀儿看到那几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三个人倒是急匆匆的先迎了上去,只见其中一个满面焦急的问道:“杨悦、秀儿你二人可看见我家柱子了?”杨悦知道那人正是其口中柱子的父亲。杨悦摇头道:“赵大哥,我两个从田中来并未见到你家柱子。”那姓赵的男子闻言一阵失望,脸上又满是恐慌,口中喃喃道:“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秀儿见那人如此惊魂失魄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赵大哥,小柱子咋了?”那男子双目泛红,涩声道:“柱子,柱子不见了,本来还在院子里玩,我就进屋一会,出来就不见了,他才三岁怎么会跑远呢,可是我们都把村子找遍了也找不到,你说他会跑哪去呢!” 杨悦和秀儿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二人脸色陡变,心中都不由想到一件事。近几个月来,周边几个村子接连传出丢失孩子的事情,最后连官府也出动了人,忙活多天也摸不出个究竟来,但是村子里有孩子的人家却是人人自危,生怕那一天那偷孩子的贼来到自己家。只不过古柳村还没出过这事,但是今日却是真真实实发生了,顿时如同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一块巨石,由不得那柱子父亲不恐慌。 那柱子父亲口中喃喃一阵,随后又又疯狂的喊叫着柱子的名字就要往村子外面跑去。杨悦从一开始听了柱子父亲的话便皱眉苦思,心中好似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却又抓不住,摸不着。 秀儿看着那焦急的柱子父亲也不由为之担心,纤纤素手抓住杨悦手臂急声道:“杨大哥,我们……”秀儿话还没说完,杨悦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先前碰到的那个和尚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杨悦惊呼一声:“是啦!是那和尚!”随后杨悦一拍秀儿肩膀,快速道:“秀儿,你先回村子去,我知道柱子在哪了,我去找他回来,你乖乖回去。”说罢便沿着二人来时所过之路飞奔而去。 秀儿看着飞奔而去的杨悦,妙目之中满是担忧,却又奈何不得,最后一跺脚转身往村子里跑去。 杨悦一边跑着,口中长喝一声:“白羽!”声音洪亮,底气深长,一直传向远方。那正在屋顶上悠闲休憩的白羽突然身躯一震,慵懒的神态一扫而空,向着杨悦所在之处电飞而去,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白影。白羽这三年间又服用了一颗当年留下的莲子,在那莲子功效之下白羽如今更加神俊,比之当年更胜三分。不过剩下那一颗莲子白羽却不再服用,想是其效用对白羽没有了更大的帮助。 杨悦这三年来身上功夫可是一点也没有落下,每日都要花上一二个时辰打熬身子,修习武艺,那轻身之法更是从未放下,全力奔跑之下简直是如飞马一般。跑了没多大一会杨悦便看见了那先前身背麻袋的古怪和尚。杨悦吐气发声,如同晴天一个霹雳:“前面那和尚速速停下来!”那和尚扭头一看反而跑的更快了,速度一点也不比杨悦慢,想来也是一个练家子。 那和尚一跑更加坚定了杨悦心中想法,当下也不再呼喊,只管迈开双腿全力追赶前面那胖和尚。两人速度都是不慢,没多大一会便跑出一里多地。正当杨悦心中焦急之时只听空中一声嘹亮鹰唳传来,杨悦仰头一看当下心中大喜,口中喊道:“白羽,抓住前面那和尚!”白羽闻听杨悦言语,双翼一展闪电般向那和尚扑去。和尚奔跑速度虽快但是怎能比的上天上白羽飞的快,只见白羽只一个展翅便飞至那和尚上方,金黄的双爪探出直奔那和尚抓去。 白羽双爪堪可抓裂山石,那和尚若是没有些手段那胖大脑袋便要被白羽如同脆鸡蛋一般被抓个稀巴烂。只是那速度比杨悦也不差分毫的和尚岂会没有厉害手段? 第83章 袋中秘法 那胖和尚听闻空中异动传来,抬头看时只见一只雪白大雕伸着金黄利爪直奔自己而来,看着那闪射着寒光的利爪和尚惊的是亡魂外冒。 却说那和尚惊恐归惊恐,手上本事却是丝毫没忘了用出来,只见那和尚左手从腰间将那个黑色的袋子拽下,飞快的将袋子打开,袋口直冲着半空中的白羽。那黑色小袋子口子一开只见一股黑雾从中冲出在空中汇成一片黑云直奔白羽而去。 白羽一双金黄眸子凝神向那黑雾仔细看去,这一看竟然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白羽双眼之中闪过一丝惊恐。白羽双翼一展,身形极速上升,看样子是急于要和那黑雾拉开距离。谁知那黑雾竟然如同活物一般,向着上飞的白羽竟然追了过去,速度竟然还不慢。白羽看着那片追过来的黑雾,愤怒的一声尖啸,宽大的双翼奋力一扇,一股劲风直冲那团黑雾而去,那黑雾被白羽一扇四散来去。只是那黑雾散开不到片刻竟然再次汇聚在了一起,重新冲着白羽而去,飘动之间“嗡嗡嗡”的刺耳的声音从中传出来。 白羽看着那团再次飞来的黑雾,双目中惊恐之余又带着不甘,随后双翼一收竟然转身直奔后面的杨悦飞去。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东西能够逼的那在蛇妖、山魈、水鬼面前都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白羽逼其锋芒。 杨悦在后面早已把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对那能够逼退白羽的黑雾纳闷之余也暗自提神,随时准备出手。 白羽飞至杨悦面前后双翼一提身子迅速上升,同时还不忘发出一声提醒的鸣叫。白羽一撤那片黑雾便直奔杨悦而去,杨悦仔细向那黑雾看去,这一看只惊的倒吸一口凉气。那东西哪是什么黑雾,乃是一只只黑色的飞虫,那虫子米粒大小,甲壳坚硬,一副狰狞的样子,尖长的牙齿不停的啮动着,发出“嗡嗡”的尖锐刺耳的声音。 杨悦可是知道这种用虫子炼制的手段最为歹毒,这些虫子身子坚硬,速度又快,只要被其沾到身上定会被其啮个尸骨无存。最为让人胆寒的是这些虫子还身携毒素,只要被其中一只咬上就得全身麻痹。怪不得白羽面对着些怪虫也会选择避其锋芒。只不过这种虫子却是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怕火。 不怕你有弱点,就怕你没弱点,既然这虫子怕火就好办。当下杨悦强压心中忌惮,双手快速结印,口中飞快念到五方拜神法中的丙丁神火之法。杨悦可以保证这次丙丁神火是其有生以来所用的最为快速的一次。手印和道诀方毕,只见一片丙丁之火从其手掌之中飞速喷出。那黑雾一遇丙丁之火,只听一片“噼啪”之声如同炒豆一般伴随着焦臭的味道传出来,随后只见一个个被烧焦的虫子如同下雨一般落了一地。 看着那被丙丁神火一扫而空的虫子,杨悦长呼一口气,伸手将额头上的一层冷汗拭去,然后便神情凝重的向着对面的和尚走去。 那和尚眼见杨悦用丙丁神火轻而易举的灭了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毒虫,只狠的牙根痒痒,恨不得将杨悦扒皮抽骨,粉身碎骨。这和尚的毒虫本来也是一个极其歹毒、厉害的手段,从其将白羽逼退便可看出一二,只是俗话讲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可惜碰上了杨悦的丙丁神火,还未来的及有更大作用便化为一地焦尸。 但凡有本事的人心中都有一种斗志,这和尚先前被杨悦追赶之所以不停下来交手是因为不想徒增事端,只是现在双方已然交手,并且还被毁去了一件法器,和尚无论如何都是要跟杨悦较个高下,否则的话自己心中也是难以服气。只见和尚将背后麻袋“嘭”的一声扔在地上,神情严肃,双目含怒的凝视着走过来的杨悦。 杨悦看那和尚停下身来也是丝毫不敢大意,全副戒备的随时准备出手,白羽更是双目含煞,在白羽看来先前被那和尚的虫子逼退简直是奇耻大辱,誓要用自己的尖喙利爪给那和尚来个万朵桃花开,以泄心中之忿。 却说杨悦走至那和尚身前一丈远的地方便停了身子,冲着那和尚厉声喝道:“和尚,我问你,你那袋子中装的可是我村中的孩子?”只见那胖和尚冷笑一声,满脸阴狠:“想知道的话就自己来看!”话音方落只见其伸手将腰间的黄色袋子扯下,冲着杨悦便将袋口打了开,一股黄烟从中弥漫而出,一个灰黄的身形“嗖”的一下飞奔杨悦而去。 杨悦本就全神戒备见那和尚突然出手虽是惊诧却不慌乱,双脚用力一蹬地面硬是退出一丈多远,让那灰黄的东西扑了个空。 杨悦这时才看清那东西是什么,原来是一个牙尖爪利,细身长尾的黄皮子,看那黄皮子时双目之中凶光四射,两只前爪不停抓着地面,口中“吱吱”尖叫,竟是凶的很。从那黄皮子身上的妖气杨悦可以辨出这东西已然修成了精怪,只是不知其有多厉害罢了。 那边和尚见黄皮子偷袭没有奏效,口中忽吹个口哨,那黄皮子闻听哨音好似得了命令一般,后足一蹬地面飞快的向杨悦蹿了过去,速度之快只让人看到一道影子。杨悦身法速度虽快但是怎能比得上这畜牲?就在杨悦惊慌之际,只见白光一闪,白羽已然挡在身前。那黄皮子见了白羽立至身形,口中尖牙外露“吱吱呜呜”连声尖叫,叫声中有恐惧还有愤怒。白羽先前拿那些虫子没有办法,但是对付这走兽却是十拿九稳,得此报仇之机白羽岂会错过,一声唳叫后白羽直扑那黄皮子而去。 此时那和尚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知道自己出了混招,赶忙下手补救,只见其手上法诀一掐,一股黄气从那黄色小袋子中冲出,直裹在了那黄皮子身上然后融入进去。黄皮子得了那黄气,“嗷”的一声大叫,双目竟然变得通红如血,身形也是急剧变大,最后竟然变得如同黄狗般大小。 这变化了的黄皮子显然已是不再畏惧白羽,反而冲着空中的白羽张牙舞爪,挑衅的意味十足。 第84章 鬼火黄皮子精 看着下面轻蔑挑衅自己的黄皮子精白羽是火冒三丈,那先前在毒虫之处所受的怒气都冲着那黄皮子去了,只见白羽一个俯冲直奔黄皮子扑去,一双寒光四射的利爪就要将那黄皮子给扯做两段。 此时那黄皮子身躯变得硕大比之白羽也不晃多让,面对白羽的攻击那黄皮子不躲不闪竟然抬起两只前爪迎了上去。这黄皮子着实是有够凶猛,逼的白羽一时间竟然难以将其拿下。索性的是白羽也不着急,只是在空中盘旋中,看准机会便飞扑下去偷袭一下,不管得不得手一击之后绝不纠缠迅速升空离去。别说,白羽这一招屡试不爽的杀手锏对这黄皮子还真奏效,一番争斗下来那黄皮子虽是没有受到伤损但也是累的够呛,先前的凶悍嚣张也被疲倦所取代,双目中的凶光更是暗淡了下来。 相比那黄皮子白羽倒显得更为悠哉,就那么轻展双翼盘旋空中,看准了机会便下去来上一下,然后迅速升空,伺机下一次攻击的时机。由此可见白羽已是稳操胜券,取胜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那和尚眼看自己放出的黄皮子形势不妙,心中便慌张起来,他这五个袋子中各有一项自己辛苦炼制的厉害手段,如今那毒虫被杨悦所破已经够让他肉疼的了,如果这黄皮子再有个好歹,那和尚简直无法承受。那和尚心中着急,手上便要出手相助自己的黄皮子精,只见那和尚“噌”的一下又将腰间那只绿色袋子拽了下来,伸手便要去解袋子。 如今杨悦已是得知这和尚所有手段都是在这袋子之中,但看那毒虫和这黄皮子已经是难缠的手段了倘若让其将剩下的袋子都打开到时候谁死谁活可未可知了。想及此处,杨悦一闪身便扑向那和尚,右手紧握成拳直奔和尚脑袋而去。杨悦这一拳全力而为,呼呼带风,力量极大,莫说是一般人就是常年的练家子也承受不起。 那和尚虽是急于帮助自己的黄皮子,但却还是警惕着杨悦呢,此时忽见杨悦发难也只好先将那绿色袋子放下,转而招架杨悦。 胖和尚手段也真个是高明,只见其左手化掌向外一推便将杨悦拳头上的力道卸了下去同时右手握拳直奔杨悦胸口捣去。杨悦哪能让那和尚得手?侧身一闪便将和尚拳头躲过,随后出腿飞踹,和尚更是抖擞精神迎上前去。两人拳来脚往转瞬已过了十几招,却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也可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这边和尚和杨悦你来我往斗得正欢,那边那只黄皮子可是经受不起白羽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了,一个不留神便被白羽的利爪从背上带下一块皮肉来,也亏的那黄皮子躲的快,否则白羽那一下连肠子都的给它扯出来。白羽趁胜连攻,身形略略一提便又飞扑而下,两只爪子寒光四射,杀机凛然!那黄皮子此时已是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见白羽再次攻来竟然惊恐一叫转动身形,用屁股对住了白羽。 白羽看着那黄皮子奇怪的举动心中隐隐感觉不妙,双翼一展,那凌厉的攻击势头便缓了下来。那边那只黄皮子可不知白羽已经止了攻势,只听其“吱吱”尖叫,一股黄烟从其后肛之处喷出,带着令人烦闷欲呕的恶臭铺天盖地的笼向白羽。白羽眼中闪出过一丝厌恶和鄙夷,可是动作一点不敢停留,双翼狂振身子迅速上升,提拔到了那股黄烟到达不到的高度。那黄皮子也没指望自己喷出的毒烟能够收拾掉白羽,只不过是缓军之计罢了,逼退白羽之后那黄皮子迅速向着和尚跑去,口中连声尖叫呼救。 白羽眼见那黄皮子要逃跑,怎能罢休,一个俯冲直奔黄皮子冲了过去。 那边正和杨悦交手的和尚互见自己的黄皮子败退下来,而且那白鹰还要将其赶尽杀绝,不由心中焦躁起来。这黄皮子可是和尚辛辛苦苦费尽心血培养来的,怎能眼眼睁睁看着其命丧鹰爪之下?那和尚焦躁之下手上动作也狠了起来“刷刷刷”三下猛攻将没有防备的杨悦逼的手忙脚乱。那和尚趁着杨悦慌乱之际抽身跳出圈外,将手上绿色袋子对准了飞扑黄皮子的白羽,一把将袋口扯了开。 那绿色袋子方一打开只见两团惨绿幽碧的鬼火从中飞出,直奔白羽而去。那鬼火初始还只有婴儿拳头大小,飞动之间迅速变大,最后变得有人头大小,森然鬼火呼呼跳动。白羽见那鬼火烧来也忌惮不已,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放弃继续攻击那黄皮子,转身躲闪那两团鬼火。和尚法诀连变,催动着鬼火如同腐骨之蛆一般直追白羽,逼的白羽只能展翼上升到鬼火烧不到的高度。看着下方的鬼火和胖和尚,白羽愤怒的唳声长鸣,金黄的眼眸中满是怒火。 眼看和尚用鬼火逼退了白羽,杨悦心中一紧,知道没了白羽帮助,到时候黄皮子和和尚齐攻自己,自己处境必定堪忧,想及此处杨悦伸手从后腰之处抽出一把一尺左右薄如蝉翼,寒光如水的匕首,飞身直奔那和尚刺去。那匕首正是当年在刘家镇时刘家二子送的,杨悦喜这匕首锐利,又见其携带方便,所以时常随身带着,不想今日便派上了用场。 和尚看着扑过来的杨悦,冷笑一声,用法诀一指,那黄皮子便迎了上去。黄皮子在白羽手上吃了大亏,把一腔怒火都冲着杨悦发泄了过去,尖牙利爪狰狞可怖直取杨悦要害之处。 和尚指挥黄皮子迎战杨悦,自己依旧指挥两团鬼火防备这上面的白羽,白羽每次想要冲下来都被和尚操纵鬼火逼退回去,只气的白羽双目喷火,连声愤怒长唳。 再看那边杨悦交手黄皮子,那黄皮子獠牙利爪直向杨悦脑袋、胸口等要害之处招呼,招招都是致命的手段。杨悦手持匕首左躲右闪,身形如同灵猿飞燕一般灵活矫健,将那黄皮子的攻势尽数躲开。 黄皮子攻击多时未见建树,胸中一股怒火燃起,赤红双目凶光大作,爪子抓的更急,獠牙咬的更快,逼的杨悦一时倒是有点招架不及。此时杨悦也是心中火起,匕首倒握,眼中精光四射,仔细留神黄皮子的破绽,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第85章 黄精受鬼火逞威 黄皮子精对付杨悦可不像刚才对付白羽那般接连吃瘪,而是凭借着绝对优势将杨悦压制的毫无还手的机会。那黄皮子占据上风后凶性更盛,攻势更猛。 杨悦虽无法出手还击但却也不至于在黄皮子攻击下受创,而是静待着时机反攻。 黄皮子连抓带咬,死缠烂打着一心只想置杨悦于死地。可是杨悦左躲右闪,身形矫健灵活,使得那黄皮子连其衣角都碰不到。黄皮子虽然占据上风却不能给杨悦实质性的伤害不由的暴躁起来,口中“呜呜”嘶吼着,攻击的更为紧急,但是那疏漏之处却在无意中也显露了出来。黄皮子疏漏一现却是让等了多时的杨悦眼中一亮,暗道一声好机会,手上匕首紧握着随时准备出击。 就在黄皮子攻击再次落空之后,杨悦暴喝一声,手上匕首如同毒蛇出洞一般冲着黄皮子左眼狠狠刺去!那黄皮子也看着直刺自己眼睛的匕首惊恐摇头回避,虽是躲开了左眼,但是那匕首还是在其左颊之上留下一道一尺长的血口子。黄皮子惨叫一声,鲜血也喷涌而出。趁你病,要你命!看着那吃痛癫狂的黄皮子,杨悦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手上匕首电射而出直取黄皮子的咽喉。当此生死之际,黄皮子凶性大发,粗长的尾巴猛向杨悦抽了过去。感受到那黄皮子尾巴上传来的呼呼风声,杨悦只好收回刺向其咽喉的匕首,弯身躲避。 黄皮子虽是用尾巴暂时逼退了杨悦,但杨悦又怎会善罢甘休?刚一躲过黄皮子的尾巴,杨悦便直身立起,一把将黄皮子来不及收回的尾巴攥在手中。黄皮子尾巴被抓大惊失色,扭头便来咬杨悦,杨悦冷笑一声,手起匕落,只见血光冲起,黄皮子的尾巴已然断为两截!尾巴被断,如此大创使得黄皮子歇斯底里的惨叫起来,仇恨的双目充血欲滴,张开涎液满口的大嘴疯狂的向杨悦咬去,直欲把杨悦咬个稀烂吃肉喝血。 杨悦看着那已疯癫的黄皮子精,眼中早已没了先前的谨慎,只见杨悦侧身一闪便躲过黄皮子咬过来的大嘴,然后飞起一脚重重踹在黄皮子腹部之上。杨悦全力一脚力道何其之大,只一脚便将几十来斤的黄皮子踹出两三米远去。那黄皮子重重摔倒在地后两处伤口流出的血液沾染着泥土裹了一身,狼狈的样子哪还有先前凶残狰狞的样子。 看着再次扑过来要斩草除根杨悦黄皮子惊恐万状,奋力挣扎着站起来要和杨悦来个鱼死网破,这畜牲毕竟生性凶残,虽是身受重创但凶威依旧。杨悦岂会和那黄皮子硬拼,侧身一闪轻松的躲过因为身受重伤而行动迟缓的黄皮子的爪子,然后顺手一划又在其身上添了一道尺来长的伤口。重重一脚再次将黄皮子踹倒在地,杨悦提着匕首便要上前去结果了那黄皮子。那黄皮子看着凶神恶煞的杨悦连连挣扎却是难以站起来,最后只能悲鸣一声双目死死的盯着杨悦。 那本来还指挥着鬼火阻拦着不断想要冲下来的白羽的和尚扭头忽见自己的黄皮子奄奄一息,即将快要命丧杨悦之手。和尚顿时大惊失色,也顾不得了白羽,指挥其中一团鬼火直奔杨悦烧过去。这黄皮子可是和尚一个得力手段,虽然现在是受了创伤但是收回去好好调养一番还是一个得力助手,和尚岂能眼睁睁看着其命丧杨悦之手。 在那和尚全力催动之下那团鬼火“呼”的一下带着呼啸风声直奔杨悦而去,转瞬便烧至杨悦跟前。杨悦看那鬼火来势凶猛便也只好舍弃了那黄皮子,侧身闪躲。杨悦刚躲过鬼火的一次灼烧还没稳住身形那鬼火又在和尚的指挥下烧了过来。和尚先前的毒虫毁于杨悦丙丁神火之下现在黄皮子又被杨悦重创心中把杨悦恨之入骨,恨不得一团鬼火将杨悦烧个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杨悦看那鬼火来势汹汹心知自己躲闪不及,情急之下甩手将手中的匕首向那鬼火掷了过去。 匕首飞射而至“嘭”的一声和鬼火相撞在一起,将的鬼火打个四分五裂,爆散开来,那匕首刺穿鬼火之后摔落在地,再看之时那匕首上面坑坑洼洼,竟然被鬼火熔的险些成为一堆铁水,一把上好的匕首就此成为一块废铁,由此可见那鬼火的厉害之处。得匕首阻那鬼火一下杨悦趁机抽身后退得以喘息之机。那鬼火被打散之后还没多大一会便在和尚的操纵之下从新又汇在一起,然后又在和尚的操纵之下向着杨悦再次汹涌的烧了过去。 杨悦掷出匕首阻止鬼火一下已得喘息之机,见鬼火再次烧过来双手飞快结印,口中快语念道:“南方火德星君,赐我丙丁神焰,驱魔降妖焚煞,火来!”道诀方毕只见一团赤红灼热的丙丁之火在杨悦手掌之中熊熊燃起。杨悦召起丙丁神火之后丝毫不敢怠慢,双手往外猛的一推那丙丁神火便向着那鬼火迎了上去。一个是凝幽冥鬼煞之气而生的冥狱鬼火,一个是五方五行中南方火德帝君降妖焚煞的丙丁烈焰,都是火中异种就看哪一方更为厉害了。 那鬼火和丙丁神火在半空之中轰然相撞,只听“噼里啪啦”的炸裂之声不绝于耳,四散的火星满天都是,好似放了十几个大焰火一样。只是和尚那鬼火乃是其多年凝炼而成,后又多方寻取冥火、煞气来滋补,那鬼火威力比之寻常更厉害数倍。杨悦丙丁神火只是临时所召,但是这五方五行拜神之法的威力视其施法者的能力而定,若是齐云在世全力用这丙丁神火还可破了这和尚多年凝炼的鬼火,只是杨悦用来却是差了三分火候。 丙丁神火和鬼火相撞空中互相腐蚀彼此,可惜丙丁神火终逊鬼火三分,那鬼火在和尚全力催动之下火势大涨,一个反扑竟将丙丁神火包裹了起来。再看之时,哪里还有丙丁神火,半空之中只剩下一团幽绿惨碧的鬼火。 第86章 击杀黄皮子壬癸水 和尚催动鬼火破了杨悦的丙丁神火后肥胖的脸上露出得意而又狰狞的笑容,之后只见和尚大手一挥那鬼火再次向杨悦烧过去。 那鬼火虽然破了杨悦的丙丁神火,但是应知杨悦的丙丁神火也是全力施展而为的,虽然逊色鬼火但也不可等闲视之,那鬼火破了丙丁神火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此时再次烧向杨悦的鬼火虽然依旧是火焰升腾但其威力却是只剩了原来的一半。 杨悦看那鬼火阴魂不散的再次烧过来,心中也是暗暗叫苦。杨悦以一身法力硬斗和尚法器终不是长久之计,且不说这些诡怪手段都是和尚多年炼制而成威力巨大,单说杨悦身上法力就承担不起,或许全力施展之下可以破了和尚的两团鬼火但是要知道那和尚腰间可是还有两个袋子呢,到时候又该如何应付呢?此时杨悦倒是后悔了没有带上法器过来,桃木剑、龙虎印、菩提手串任意带来一样也可稍缓杨悦的窘势。 值得一提的是这三年来杨悦不仅将桃木剑和龙虎印使用的更为得心应手,并且将那静明和尚所赠的菩提手串的妙用也尽数参详出来,如今那菩提手串用来也是十分熟练。并且这三年来杨悦日夜演练那圭柳遗录受益颇丰,上面所录道符如今在杨悦全力施为之下已可绘出其中三种道符出来,包括那“六丁六甲符”在内。剩余两种符箓杨悦虽还绘不出但也熟记于心,只待法力和修为达到之时便可使用出来。并且这三年来杨悦把那八个阵法更是演练的炉火纯青,布阵所位的方位、时机杨悦烂熟于心,只需拥有最好的布阵材料便能将法阵之威尽数施展出来。 此时杨悦身上法力尚还充足再次全力施展一击五方拜神法或许可以将那团烧过来的鬼火击灭,但是杨悦却不想过早消耗自己的法力,毕竟自己现在没有法器在手先就处于不利之位,再加上那和尚手中还有一团鬼火和两个袋子,杨悦还想保存一些实力以待危机之刻再施道法。 杨悦就地一滚将那团鬼火躲了过去,然后飞身站起来冲着那只黄皮子赤手空拳的扑了过去,杨悦此时就算没了匕首要收拾那只身受重创的黄皮子也是易如反掌。 那黄皮子见杨悦竟然再次冲自己过来惊恐万分口中“吱吱呜呜”连声尖叫,似是恐惧又像是在求救。和尚见状大急,那黄皮子虽受创但只要收回去调养一番还是一大助力若是被杨悦就此击杀了到哪里去寻如此一个既有实力又服命令的精怪来。 和尚焦急一下全力催动鬼火追击杨悦以求保下黄皮子精。只是和尚全力催动那团鬼火追击杨悦之时半空中那团阻拦白羽的鬼火便迟缓了起来,毕竟和尚也不可能一心二用还能兼顾的面面俱到。白羽趁那阻拦自己的鬼火迟缓之际瞅准时机躲过那团鬼火飞身扑下直取和尚而去。 和尚正全力催动鬼火对付杨悦,忽见上面一个阴影笼罩下来,抬头一看大惊失色,顿时也顾不得催动鬼火追击杨悦而是心神一转全力催动另外一团鬼火拦截白羽。黄皮子虽然重要但是自己性命更为宝贵。那团鬼火在和尚全力催动一下速度无与伦比竟然后发先至直追上了白羽,呼呼带风的向着白羽烧了过去。白羽何等精明岂会让鬼火沾身?只见白羽身形一转一个拢翅身形便如离弦之箭迅速飚飞,让那鬼火扑了个空。 那边杨悦没有了鬼火阻拦三两步便奔至黄皮子身前,黄皮子看着面前的杨悦惊恐嘶吼一声,两只前爪向着杨悦抓去,还在做最后的抵抗。黄皮子如今重伤在身行动大不如从前,它那两只爪子轻松的便被杨悦躲了过去。杨悦躲过黄皮子的爪子后吐气开声,只听一声暴喝杨悦右手紧握成拳冲着黄皮子的脑袋呼啸而去,杨悦握拳的右手上青筋都凸了起来,可见这一拳凝聚了多么大的力气。黄皮子看着那冲自己而来的拳头在瞳孔中越来越大,惊恐的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只感脑袋轰的一声嗡鸣,就好似被飞马撞上了一般,整个脑海中的东西都被搅乱成了一团。 黄皮子遭受杨悦全力一击后眼中瞳孔的光芒迅速扩散,尖长的嘴巴张了几张却是再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有一道血液顺着嘴巴流出,最后那黄皮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再也无了生机!杨悦虽是一拳击毙了黄皮子但那一拳却是凝聚了全身之力,此时杨悦大口呼呼喘气,右手只感到一阵麻痹的感觉。 和尚扭头一看黄皮子命丧杨悦之手,只气的哇呀呀暴跳如雷,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股狂暴充满心间只一心要取杨悦性命。和尚暴怒之下大手一挥,那追赶白羽的鬼火竟然变了方向直取杨悦而去,并且在半空之中还将另一团鬼火给吞噬掉了,两团鬼火合二为一更为凶猛,熊熊鬼火直奔杨悦直欲将其烧成灰烬。 杨悦看那鬼火来势凶猛料难抵挡,伸出双手一把将地上的黄皮子尸体抓起,口中暴喝一声便将其向着鬼火掷了过去。趁那黄皮子尸体飞出之际,杨悦双手结印,口中低喝:“真武震于北,江河化壬癸,一滴玄冥水,汪洋万里为!”那黄皮子尸体一遇鬼火便迅速燃烧起来,也只呼吸之间便伴随着一股焦臭之味化为一捧飞灰。 得那黄皮子尸体那片刻阻拦杨悦道术已成,只见一团水浪从杨悦手上凭空而现,杨悦将手一翻那水浪便向鬼火迎了上去。这水浪正是五方拜神法中的北方壬癸之法,乃是汇聚水中之精而成,杨悦平时甚少使用,今天使用出来打的就是以水克火的算盘。 杨悦也知这壬癸之水虽是自己全力而为但也挡那鬼火不住,只见杨悦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直喷在那团水浪之上。那水浪得了精血滋补竟然发出“哗哗”水声,水浪之中一只背缠黑蛇的玄龟隐隐若现。 第87章 激战凶恶小鬼 五方拜神法分拜五方五行之神,五方拜神法若能修至大成便可招出五方神兽分身出来御敌,五方神兽分震五行,分别是东方甲乙木气所化的青龙,西方庚辛金气所化的白虎,南方丙丁火气所化的朱雀,北方壬癸水气所化的玄武,中央戊己土气所化的獬豸。 能够使用五方拜神法请出五方神兽的人物千百年来屈指可数,就连齐云也是远不能及,如今杨悦情急之下全力施为又以极为珍贵的精血为助也只是勉强请出北方神兽玄武的一缕极为弱小的分身而已。只是这弱小是相对玄武本身来讲,神兽之威何其浩大,只是一缕分身残影也蕴含极大威力。 杨悦一口精血喷出后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起来,杨悦强打精神以手诀牵引玄武虚影向鬼火迎去。那玄武虚影在水浪之中显得很是虚幻,也只勉强可以辨出,但是其蕴含的威力却是令人不敢小觑。只见那玄武虚影裹携着方圆丈许大小的水浪直直和空中鬼火撞在一起。只听“嗤嗤”之声不断,水浪和鬼火撞在一起后水汽蒸腾的满天都是,那鬼火和水浪也是不断侵蚀着对方,竟然呈现出势均力敌、分庭抗礼之势。 和尚见鬼火被水浪所阻肥胖的手指捏个奇怪的手诀往前一点只见一豆惨绿光芒飞至鬼火之上。鬼火得了那黄豆大小的光芒后火势大作竟然有将水浪完全吞噬之势。那边杨悦见状不妙也是手掐一个道诀,口中霹雳般暴喝道“叱!”杨悦喝声方毕,只见水浪中光芒一闪,玄武那背缠黑蛇的影像显露了出来,只听那玄武和背上的黑蛇齐齐嘶哑咆哮一声,然后裹携着水浪猛撞到鬼火之上。再看那鬼火之时竟然被玄武和水浪整个包裹了起来,只见那被鬼火蒸腾起的水汽弥漫了整个空间,几十丈的范围内都是茫茫雾气难辨事物。 待的雾气尽散后再看那空中之时哪里还有什么鬼火和玄武水浪,空空如也。 见壬癸之水破了和尚的鬼火杨悦苍白的脸庞上泛起一抹难得笑意,反观那和尚却是面色铁青,双目赤红直欲喷火。杨悦壬癸之水只是道术所生,虽是耗了杨悦不少法力和逼的杨悦用出了精血,但是那法力和精血都是可以弥补的,只要好生将养个十天半月就能调养过来。和尚的鬼火却是没了就真个没了,再要想要除非重头来炼,这鬼火炼制的不易和尚可是比谁都清楚,眼见自己三件法器都折损于杨悦之手,和尚对杨悦的怒火简直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难熄灭。 只听和尚哇呀呀一声暴叫,右手戟指杨悦破口大骂:“好个该死的黄口小儿,竟敢接连毁坏僧爷法器,僧爷定要将你挫骨扬灰,炼制了你的生魂以解僧爷心头之恨!”趁着和尚暴怒大骂之际,天空的白羽却是趁机扑下,欲要偷袭和尚。 和尚对杨悦恨之入骨,白羽对和尚也是满腔怒火。自白羽出道以来先是整合山林鬼怪和蛇妖争斗,逼的三百多年道行的蛇妖不敢当其锋芒,后又尖喙利爪生撕山魈,至于其他的小鬼小怪白羽更是不知消灭了多少,可是今日白羽却在和尚手段下接连吃瘪,虽是没有受到伤害但也深深刺激了到白羽,以白羽高傲的心气怎能咽的下这口恶气?白羽对这和尚也是直欲杀之而后快。 和尚抬头看眼上方扑下的白羽,冷笑一声:“畜牲,找死!”接下来只见和尚左右两手分别扯开腰间红色和白色的小袋子。两个袋子方一扯开只见红袋子中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迅速弥漫四周,随后一道血红身形带着阴森怪叫飞天而起,直迎向扑下来的白羽。和尚放出血影迎击白羽后便不再去管,显然是对那血影十分有把握。只见和尚右手伸进那个白色袋子中缓缓将一物抽出,难以想象的是那么一个小袋子中竟然能够装下那般一个东西。和尚从白袋子中抽出的竟然是一把两尺来长用白骨磨制的骨刀,骨刀之上一道拇指粗细的黑线贯穿整个刀身,整把刀阴冷诡异邪气昂然。 和尚手持骨刀,冲对面的杨悦暴喝一声:“竖子拿命来!”言罢持刀直奔杨悦而去。 且不说和尚持刀杀向杨悦,单说那道迎向白羽的血影在半空之中一声尖锐凄厉的怪叫后一个身形显露出来,看那血影所化的东西时只让人背后冒汗,头皮发麻。那血影中化出的乃是一个高不满三尺的小鬼,只是这只小鬼实在是前所未见的凶残恐怖,在那小鬼不足三尺高的身子上竟然有着四个面庞,脑袋上一个,脖子上一个,肚子上面有一个,后背竟然还背了一个面庞,那几个面庞都是小孩子模样但却是面目浮肿,五官带血,滴血的口中密密麻麻的如同铁钉般的牙齿不断张合着。那小鬼两个麻杆般的手臂前段是两只细长的爪子,只是那爪子上的血肉并不完整,一截截惨白的骨茬从皮肉下透出。 那只狰狞小鬼看到白羽竟然丝毫不惧,反而“桀桀”怪叫的冲着白羽扑了过去,小鬼前面的三张面庞上六只流血的鬼眼中流露出的是难以掩盖的凶残和贪婪,看向白羽的目光竟然如同看到食物一般。白羽看着那浑身血腥冲天,残暴凶恶的小鬼一时间竟有一种胆寒之意,这是白羽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不同于害怕和胆怯的感觉,是一种说不出的由内至外的寒意。白羽终究是心高气傲,一声冲天唳啸冲散心头的不安,金黄的双爪直取小鬼的头颅而去。 那凶恶狰狞的小鬼对于白羽抓向自己的双爪竟然丝毫不予理会,而是伸出两只鬼爪同样抓向白羽。白羽两只利爪轻而易举便抓到了小鬼的脑袋上,只是爪子抓进去两寸左右的深度后便再也难入分毫,就好似抓在了一块十分坚韧的牛皮之上一样。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白羽两双利爪就是山石也可抓裂不成想今日竟会在这小鬼身上受挫。白羽见双爪抓不进去便欲抽身而退,然而却惊恐的发现那小鬼身上竟然冒出一缕血气顺着双爪便往自己身上蔓延。白羽大惊,双翼一展双爪脱离小鬼的身子,双爪之上一团蒙蒙金光泛起将那血气从爪子之上逼了出来。 白羽将那血气逼出后还没来的及庆幸那小鬼两只利爪便狠狠抓在白羽的爪子之上,白羽吃痛之下悲痛的长鸣一声,奋力振动双翼强行挣脱小鬼的鬼爪。白羽虽是忍痛从鬼爪之中挣脱但是两只利爪上却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看着那挣脱的白羽,小鬼三只嘴巴吐出舌头舔一舔嘴唇,便又目露贪婪的向白羽追过去。 第88章 一分胜算 白羽看着那追向自己的小鬼无奈发出一声愤怒的唳叫转身挥动双翼向一旁飞离。实不是白羽害怕了,而是白羽对这小鬼真是束手无策了,先不说自己破不了那小鬼身上的防御,就是破了其防御也会身中其小鬼身上所带的血毒,虽然先前白羽曾驱散过小鬼身上进入自己体内的血毒,但是那手段却是极为耗费白羽灵力,所能施展的次数实在有限,但那小鬼浑身血毒却是用之不尽。 白羽无奈之下也只能选择引诱着小鬼在空中转圈,毕竟此举还能牵制一个对手为杨悦分减一些负担,或许等到杨悦收拾掉那和尚之后有手段对付这小鬼呢。且不说这边白羽和那凶恶的小鬼在空中追赶纠缠着,那边和尚已经持刀杀至杨悦身前。 杨悦看着持刀挥向自己的和尚只感一阵无奈,先前空手和和尚比试拳脚之时,和尚武艺就不在杨悦之下,现在和尚又拿了件明显就是邪器的骨刀,杨悦怎能当其锋芒? 和尚挥动骨刀刀刀直取杨悦周身咽喉、脑袋、胸口要害之处,招招都是致命杀招。更为要命的是那骨刀每次挥动之间刀身上都会发出隐隐鬼音,这鬼音虽十分微弱但却直入人心神,令人闻之心神动荡,意识眩晕,逼的杨悦躲闪之际还得心中默念清心道诀以抗衡骨刀上发出的鬼音,稳定动荡的心神。 看着那在自己刀下狼狈不已、险象环生的杨悦,和尚不由感到心中一阵舒畅,同时手上骨刀挥动的更为快速,只想尽快一刀将杨悦剁为两截。和尚一边挥刀追杀杨悦一边口中污声喝骂:“兔崽子,怎的不还手了,若是就这样被僧爷一刀剁死岂能让僧爷尽兴,快快还手过来,方才不是很厉害么,现在怎的如丧家犬似的?哈哈哈哈!”和尚边骂边放声狂笑。听着和尚的污言秽语,杨悦心中也是怒火万丈,若是有兵器在手杨悦定要和那胖和尚拼个你死我活。只是现在形势比人强,杨悦也只好强压怒火,狼狈躲闪。 就在杨悦被和尚逼的形势危急之时忽听远处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杨大哥!”杨悦扭头看时只见秀儿和十几个手持棍棒、木叉的村子里的汉子从村子方向跑来。杨悦见状大喝道:“都别过来!都别过来!”开玩笑,这和尚如此歹毒凶恶,加上空中那只凶猛的恶鬼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脱身呢,这些村民虽是好心前来帮忙,但说句不好听的还不够那只凶恶小鬼塞牙缝呢。 村中之人此时也都看到了空中的那只浑身冒血狰狞可怖的小鬼,众人后背顿时冒出一层冷汗,一个个面露畏惧的紧握着手上的棍棒,虽然害怕但却是没人逃跑。 秀儿此时也看出杨悦形势的凶险只急的杏目之中泪水涟涟,但又不能上前帮忙,突然秀儿冲杨悦喊道:“杨大哥给你法器!”杨悦用眼瞟去之时只见秀儿手上还抱了一个包袱,里面装的正是自己的桃木剑和铜印等法器,此时秀儿手拿法剑正要冲自己扔过来。杨悦冲秀儿连连挥手示意,口中更是喊道:“秀儿不要扔!”秀儿虽然着急但还是听从了杨悦的话没有将桃木剑扔过去。 杨悦阻止了秀儿后又冲远处空中的白羽暴喝一声:“白羽!”白羽此时处境却是要比杨悦更好一点,白羽虽然奈何不得那小鬼,但是凭借其无与伦比的速度那凶恶小鬼也难以伤到白羽分毫,两个家伙在空中并未实打实的交手,而是上演着互相追赶的戏码。白羽何等精明,听到杨悦呼喊之后一个翻身躲过小鬼的攻击,然后双翼飞速甩动速度飙升数倍冲着杨悦和和尚所在之处飞去,将那小鬼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杨悦见白羽飞至连忙冲白羽使个眼色,白羽马上便领会杨悦的意思,只见白羽一个振翅扑向和尚,血迹未干的双爪直取和尚的面门。和尚见白羽来势凶猛也只好舍了杨悦转身对付白羽,不过白羽也并非是真个要和和尚死斗,当和尚骨刀砍到近前之时白羽一个拢翅便又飞身闪过。当和尚转身要去攻击杨悦之时白羽再次探出利爪攻击和尚,和尚无奈之下只能放弃杨悦转而攻击白羽。杨悦趁着白羽将和尚阻拦下的机会飞身向秀儿跑去,一把将秀儿手上包袱抢过,匆匆从里面掏出几样东西便又远离秀儿一群人,同时还向村子里的人喊道:“快点离开这里不用管我!” 村中众人心中本就畏惧又知道自己呆在这里不能帮上杨悦的忙,也只好选择离开。 也就这片刻的功夫那只凶恶小鬼已经赶来,此时正向白羽扑过去。白羽纠缠住和尚还行若是那只小鬼再搅和上去白羽一定会吃亏的。就在此时只见杨悦手上一团丙丁神火燃起,然后杨悦一甩手便将神火扔向小鬼。那丙丁神火扔到小鬼身上也只是“嘭”的一声四散开来,但并未给小鬼造成什么伤害。那小鬼被丙丁神火扔了一下不由瞪向杨悦,杨悦冲那小鬼一招手:“畜牲,过来啊!”那小鬼竟然舍弃了去帮助和尚对付白羽而是一转身扑向杨悦。在这小鬼印象中人肉的味道也挺不错的。 看着那冲自己而来的小鬼杨悦嘴角竟划起一抹笑意来,嘿嘿,让白羽对付和尚,自己对付这小鬼才是最合适的分配,如此一来胜算最起码也要多上三层。先不说和尚伤不了能够飞翔,并且行动矫捷的白羽,杨悦对付那小鬼更是胜算大增,虽然杨悦的术法对付和尚没有大作用但是对付小鬼却是一拿一个准,到时加上又有法器在手弄死那小鬼还是可以为之的。 此时和尚不知道的是胜利的天平正在不知不觉中向着杨悦倾斜了过去。 看着那“吱哇”怪叫着扑向自己的小鬼,杨悦伸手掏出一把符箓铺头盖脸的向那小鬼扔过去。一时间只听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好似放鞭炮一般,数张符纸围着小鬼一阵乱炸,把个小鬼炸的四张嘴巴哇哇尖叫。只是杨悦扔出的“罡雷符”、“天师符”等符纸并未对小鬼造成较大伤害,反而激的小鬼凶性大发,嗷嗷叫着冲向杨悦。 第89章 手段尽施誓诛恶鬼 杨悦看着凶猛的扑向自己的小鬼没有一丝惧意,双手结印,口中低喝道诀,只见一记“九字真言诀”被杨悦完美的诠释出来,水杯粗细的一道金光直取小鬼而去。 那小鬼眼看金光携带令其心悸的威势冲自己而来,前面的三个嘴巴发出尖锐的鬼叫,随后三个嘴巴中齐齐喷出一片猩红血雾,那三片猩红恶臭的血雾在空中迅速结成一片,浓郁的如同血液一般粘稠挡在自己身前。只见“九字真言诀”所放出的金光“嘭”的一声撞在血雾之上,那金光撞的血雾一阵剧烈震荡,随后便化为丝丝雾气消散在空中,金光也随之消散而去。 小鬼见自己血雾挡住了杨悦的“九字真言诀”随后便不管不顾的冲向杨悦,飞动之间小鬼四个嘴巴里发出兴奋、暴虐的连声怪叫,就好似面前的杨悦是自己口中的一块肥肉一样。但是小鬼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眼中的肥肉待会会用狂风暴雨的致命打击来迎接自己。 杨悦看着那疯狂的小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虽不知这小鬼是和尚用何手段所炼使的其凶恶残暴至斯,当年的鬼煞虽比其厉害百倍但是论及凶残暴虐却是也要比之逊色三分,但是凶残往往并不是和实力画等号的。 小鬼速度极快也就几个呼吸之间便杀至杨悦身前,三张鬼口中喷出的腥臭的气息都熏的杨悦直皱眉。但是杨悦却是丝毫不惧,只见杨悦探手入怀取出一串由九颗乌红的金刚菩提子所串的手链秉在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口中低念一声“唵嘛呢叭咪吽”只见杨悦这六字佛诀方才念毕一声佛唱之音从手链之上放出,那庄严肃穆的佛音听的那只小鬼一愣,身形猛地一顿。但那小鬼也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鬼爪接着抓向杨悦。就在那鬼爪离杨悦面门不足三寸距离之时杨悦手上的菩提手链上猛地绽出一圈洁白刺眼的光芒,那光芒在别人看来虽是柔和但在那只小鬼看来却是最为畏惧之物。 菩提手链之上绽出的白光速度十分的快,在那小鬼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便重重扫在了小鬼身上,那小鬼被白光扫到后四个嘴巴齐齐发出痛苦凄厉的哀嚎,随后便如同烂木头一样被扫出两丈多远的距离。那小鬼被扫落在地后四个嘴巴中都流出腥臭的血液来,显是受创不小。杨悦三年来早已将这菩提手串的用法摸的清清楚楚,此时用来这菩提手串威力巨大,并且这些个法器只需使用者用较小的法力引动法器的威力便可,使用法器比之使用道法更为轻松一些,可以说杨悦催动这菩提手串一下的负担比之使用一次五方拜神法还要小,但是所产生的威力却是要比五方拜神法大的多了。 那小鬼在杨悦手上吃了大亏,四张嘴巴发出渗人的嚎叫,充血的眼睛中更是怒火可见,只见那小鬼趴在地上,正面的三个脸庞上六只鬼眼直勾勾的盯着杨悦,随后只见正面的三张面庞和后背的一张面庞一阵痛苦的扭动后竟然从那小鬼身上脱落了下来。那四个脸庞落地后发出兴奋莫名的鬼叫,然后化为四道血光从不同的方向扑向杨悦,鬼口之中尖锐的牙齿不停的咬合。 四张鬼脸飞出后那小鬼没有面目的身躯也蹬地而起直扑杨悦,一时间杨悦竟要面对五个不同方向的攻击,形势顿时危急了起来。 杨悦看着那鬼脸和小鬼的躯体神情也变得肃穆起来,双目之中满是慎重,只见杨悦左手结印当胸,右手桃木法剑斜指天穹,口中暴喝一声:“三清真气,太上道法,诸邪退避!”杨悦喝声方毕只见一圈青光以杨悦为中心猛的崩出,向四周扫去,如今这道法杨悦使来比之三年前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那四张鬼脸和小鬼躯体尚未来至杨悦身前三尺之处便被青光重重扫出,只是这道法威力虽也是杨悦全力而为可比起菩提手串又要逊色不少,那四张鬼脸和小鬼躯体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又凶威不减的扑向杨悦。 看着那不依不饶的小鬼,杨悦双眸中也闪起一抹狠辣,凛冽的杀机从杨悦身上隐隐扩散。 杨悦双手飞快结起法印,口中道诀低声喝起:“中央昊天大帝,五行俱归于坤,戊己土之真精,震困四方*,震!”一圈土黄光芒随着杨悦的道诀从其脚下扩散开来,就好似水中的涟漪一样。然后又见杨悦法印一变口中喝一个“分!”那土黄光芒竟然一分为五然后从地面上弹射而起如同五条灵蛇一般卷向空中的四张鬼脸和小鬼的身躯。那五个东西倒也精灵,见的土光圈去一个个急转身形躲避。只是杨悦岂会令他们如意,只见杨悦双手结个古怪手印当在胸前,脸庞之上更是迅速充血变成红紫之色,显是杨悦正在全力施术。 那中央戊己土之真法得杨悦全力施展之后威力大增,本来还只有双指粗细的五道光芒霎时变得手掌般宽度,速度更是瞬间暴增,须臾之间便有三道光芒缠住了三张鬼脸。那余下的一张鬼脸和小鬼身躯知道土黄色光芒厉害奋力逃窜,杨悦冷哼一声更加奋力催动道法只听“嗖嗖”两声那左后最后一张鬼脸和小鬼的身躯也被土黄紧紧缠住。 那四张鬼脸和小鬼身躯在土光缠绕之下奋力挣扎,竟然挣得那土光光芒剧烈颤动,显是有溃散之像。杨悦又是低喝一声勉力维持土光不被挣散,同时手上法印又变,催动着土光拉扯着鬼脸和小鬼身躯往一块汇拢。 四张鬼脸和小鬼身躯本来分散在两丈方圆左右,杨悦催动土黄光一边防止被鬼脸和小鬼挣脱一边令其往一块靠拢,就是这一丈多的距离累的杨悦面色通红,汗如雨下,喘气如牛。也算是事不违愿,那鬼脸和身躯虽是奋力挣扎终究是没有挣脱土光束缚,最后还是被杨悦拉拢到了八尺方圆的距离。 见自己意图已达,杨悦眼中精光一闪,口中暴喝一声:“太上祖师赐我印,打鬼打妖打魔神!”只见一道金光从杨悦怀中一飞而出,直奔那鬼脸和鬼身而去。 第90章 超度鬼魂命悬刀下 杨悦怀中飞出的东西正是三寸大小的龙虎铜印,那龙虎印在杨悦催动之下从其怀中一飞而出在半空中绽出璀璨金光霎时从三寸大小变成一丈大小直向着被土光束缚住的鬼脸和小鬼身躯砸去。 那四张鬼脸和无脸的鬼躯本能感受到铜印上发出的巨大危机挣扎的更加奋力,使得那束缚的土光一阵震颤随后段段碎裂开来化为点点土黄星芒四散开来。那四张鬼脸和一具鬼躯忽的一下便合为一体,又组成那四脸双爪的凶恶小鬼模样。那小鬼身躯合并之后尖声厉叫一声便往外飞,怎奈此时龙虎印已至小鬼头顶之上,那小鬼在法印发出的道道金光阻隔之下竟然没能跑出铜印的笼罩范围,铜印携带璀璨金光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直向小鬼砸下。 小鬼看着砸下来的铜印感受到铜印上传出的毁灭的力量四张鬼脸狰狞扭曲起来,尖利的鬼叫之声不绝于耳,只见那小鬼高举双臂奋力上拖竟然企图抵抗砸下来的铜印。 小鬼身躯之上血光流转上涌一直凝聚到两只鬼爪之上,那本来干枯的鬼爪竟然笼上两团如同血液般猩红浓郁的快要形成实质的光芒。只见铜印猛地盖下来正砸在小鬼两只鬼爪之上,那小鬼四张鬼脸狰狞扭曲着,双臂奋力上举竟然硬生生将铜印给撑了起来。看着铜印不能落下,那小鬼因用力过度而扭曲的鬼脸上竟然露出庆幸的怪笑来,四张嘴巴齐齐厉叫一声,小鬼被铜印压的有些弯曲的双臂竟然慢慢的伸直了开来。 看着小鬼竟然挡下了铜印并且还有逆转的意思,杨悦心中不由一急,双手飞快的结一个手印遥指铜印,只是那结印的双手却是止不住的颤抖。此时杨悦已是汗如雨下,额头之上更是青筋暴露,双目更是泛起血丝,只听杨悦口中暴喝一声:“叱!”随着杨悦叱字出口那铜印上光芒更盛三分,随后猛的往下一沉,那小鬼竟然再也难以支撑,正面的六只鬼眼惊恐的看着铜印当头砸下,却是连惨声也没来的及发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铜印重重砸在地上,那小鬼被整个砸在了铜印之下。 杨悦见的铜印将小鬼砸落,心头顿时一轻,随后只感全身一阵无力,识海中一阵阵眩晕的感觉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正是道法使用过度所致。 却说铜印将小鬼砸落后没了杨悦的法力支撑后只见光芒一敛,一丈大小的铜印又变回了三寸大小。只是再看之时铜印下只剩下浑身往外冒血的小鬼的尸体。只见小鬼四个嘴巴之中“汩汩”不停的往外涌动着血液,鬼脸上的眼睛却是都已被铜印的巨力给砸的爆裂开来。那小鬼尸体在众人注视之下忽然爆裂开来,就在众人惊恐那尸体的惊变之时,只见那爆裂开来后的小鬼尸体并非是血腥的血肉地而是一缕缕惨白的孩童模样的魂魄! 那些孩童魂魄看样子也都是三四岁的样子,一个个茫然的漂浮在空中,看其数量也有百十个左右,白茫茫的一片漂浮在空中。杨悦看到那众多孩童魂魄之时先是一惊,随后明了过来,一股震怒充满心头。原来那先前凶猛的小鬼便是用这些个孩童魂魄所炼制出来的,看这空中的魂魄数量不下百十,以这魂魄数量来看这和尚残害孩童数量着实不少。这瞬间杨悦明白了周边村子的孩童失踪后的下场是什么了,都是被这胖和尚给害了性命抽取了魂魄炼制了先前的恶鬼。想及此处杨悦对那和尚恨之入骨,直欲杀之以泄胸中愤怒。 看着空中那密密麻麻的迷茫的孩童魂魄,杨悦长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对和尚的愤怒,随后强调身上所剩无几的法力,神情肃穆的缓声念道:“尘归尘,土归土。三清太上怜众生,妙法赐人得安宁,阳世肉身寿已尽,自当一魂归地府……”谁料杨悦一遍往生咒念过后空中那些魂魄竟然无动于衷。杨悦轻叹一口气随后又缓声念起往生咒,一连念过五遍后才只见空中刮起一阵微微阴风,随后那些个魂魄好似被什么牵引一般冲着远处飞去,片刻后化为一星白芒消散无踪。 杨悦超度过空中众多魂魄后虚弱之感更胜,以剑拄地半跪在地,口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却说那边和白羽纠缠的和尚见得杨悦不但将自己的小鬼击杀还将一众魂魄超度顿时如同疯癫了一般,手上的骨刀挥动的只见一圈森寒光芒,将白羽逼的一点难以近身。和尚逼退白羽后舞动骨刀疯狂的冲向杨悦,一双阴狠的眼睛中此时满是凶残和愤怒。早在杨悦祭出龙虎铜印时和尚就感大事不好,想要前去支援小鬼,怎奈白羽疯狂阻拦和尚一时间难以脱身,行动这才慢上一拍。但是也就是这片刻的迟缓和尚最大的倚仗被杨悦破了去。可以说那小鬼是和尚除了性命之外最为宝贝的东西了,光是炼制那小鬼已耗费了和尚十几年的功夫,和尚在其上所费的心神比之在另外四件法器上所耗费的加在一起都要多。 十几年心血今天一朝毁于杨悦之手,加上先前的毒虫、黄皮子、鬼火都损于杨悦之手,和尚此所有的理智都被心中对杨悦的怒火所焚烧,此时和尚充血的双目中只有杨悦的身形。和尚疯狂的杀向杨悦,只想马上将杨悦一刀两段,就是食其肉、饮其血也难以消散和尚的怒火。 看着那疯狂吼叫着杀向自己的和尚杨悦拄着桃木剑想要站起来,但是身形起了一半又跪倒在地,杨悦只好无奈苦笑一声,心知自己法力过度使用的太多了此时就算是能够勉强站起来也挡不住和尚一刀杀的。 和尚全力奔跑之下也就两三个呼吸间便来到杨悦身前。只见和尚面目狰狞的怒喝一声:“给我死来!”手上骨刀高举过头便向杨悦劈头砍下。 看着那闪烁着致命寒光的骨刀劈向杨悦秀儿高叫一声:“不要!”挣脱众人的拉扯便向杨悦跑过去,奔跑中泪水滴滴滚落而下。 第91章 擒捉和尚寻得柱子 杨悦双目怒视着那当头劈下的骨刀,双手紧紧扣在地上,心中满是不甘与无奈,扭头看了眼哭喊着向自己跑过来的秀儿杨悦心中突然猛的一颤,难道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么?从今以后便再也见不到秀儿了么? 就在杨悦认命的闭上双目等待着骨刀劈落的时候,忽听一声痛彻心扉的嚎叫声从面前传来,随后一股温热粘稠的东西溅了杨悦一脸,一股血腥的味道传入杨悦鼻子中。 杨悦睁眼一看,只见白羽双爪正紧紧抓在和尚持刀右手上,两只雄健有力的爪子将和尚整个右手全部给抓穿了,和尚那条手臂就此算是废了。那胖和尚口中痛苦呜嚎着,左手紧握成拳重重一拳打在白羽身上,把白羽打的一声悲鸣摔出一丈多远。随着白羽摔落的力道又从和尚的右臂上带出一大块皮肉。 和尚右臂此时已是皮开肉绽,骨断筋折,彻底的废掉了,那把骨刀也脱手而出掉落在了地上 和尚强忍右臂上的疼痛,口中牙齿紧咬,从那牙缝中挤出痛苦的呜咽以发泄身上的痛苦。和尚疼痛之下对杨悦的恨意更浓,弯身便用左手去捡地上的刀子,看样子是不亲手将杨悦斩于刀下难熄心中怒火。 看着那弯身捡刀的和尚杨悦忽然灵光一闪,口中银牙紧咬努力调动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然后一声暴喝猛的直起身子来,用自己的脑袋狠狠的冲着和尚的下巴撞去。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后,和尚发出一声惨叫,鲜血含着脱落的牙齿从口中喷出。而杨悦却是一声不吭,再看时已是双目紧闭昏倒在地。那和尚吃了杨悦一记头捶只感大脑之中晕晕乎乎,双眼前好似有无数金星闪动。和尚使劲晃晃脑袋那晕眩的感觉却是丝毫没有散去。只是和尚现在虽是脑子不灵光但是对于杨悦的恨意却是刻在了骨子里。和尚模糊间看到躺在地上的杨悦,挣扎着向着杨悦摸过去,口中模糊不清的喊着:“杀了你,杀了你!”喊动中血液顺着嘴巴流淌下来。此时和尚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看上去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就在和尚快要走到杨悦身前时只听一声满含急切的声音传来:“杨大哥!”随后只见一道纤影掠过挡在和尚面前:“臭和尚,我不会让你伤害杨大哥的!”秀儿护在杨悦身前,粉面凝霜、美目含煞的怒视着和尚,只是小脸之上的恐惧却是难以掩盖。 和尚双眼此时被鲜血覆盖,视线受阻,模糊之间只见面前挡了一个身形,和尚此时一心只是杀了杨悦,忽见面前有人有人阻拦和尚喉间崩出一个“死去吧!”随后左手握拳便打了过去。秀儿看着和尚挥过来的拳头转身以背对着和尚将杨悦紧紧抱在怀中。和尚一拳正打在秀儿的香背之上。和尚此时虽是强弩之末但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拳头上的力气虽是大减但也绝非秀儿可以承受。秀儿硬受和尚一拳只感眼前一黑随后便昏厥过去,只是两只手臂仍旧紧紧将杨悦护在怀中,不曾松动分毫。 那和尚本是强弩之末,刚才那一拳也是勉力而为,那一拳挥出后和尚的身子摇摇晃晃最后跪倒在地,口中呼呼气喘好似累牛一般。只是过了片刻后那趴在地上的和尚竟然又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往前面走去,看其目的自是杨悦和秀儿无疑。 胖和尚一步一颤的挪至杨悦身前,伸手正要去拉杨悦身上的秀儿忽听对面传来一阵喧哗,随后便见十几个手持棍棒的人影冲自己跑过来,只见那些人口型张动,只是喊的什么和尚却是听不清楚。但是片刻后和尚只感后背猛的一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打了一下,只打的和尚踉踉跄跄险些栽倒在地。和尚努力想要稳住身形,随后只感到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砸落到身上,和尚也只觉眼前一黑,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一众村民见得秀儿和杨悦命悬一线又见和尚已是强弩之末这才一个个壮起胆子来痛打落水狗,若是放在和尚未曾受如此重创的时候就是再多上十倍的村民也不是手持骨刀的和尚的对手。 众村民打倒和尚之后便将秀儿和杨悦背起来要往村中救治。还有的人将和尚架起来一并要带回村中。就在众人要往村中走时忽听后面传来一声鹰唳之声,众人回头看时却见是白羽趴在地上发出的鸣叫。白羽被的和尚一拳打的肋骨断了数根,脏腑更是受了创伤。白羽虽是攻击犀利,但是身子防御却是差的多了,否则也不至于被和尚一拳伤成这样。村民们当然认的白羽,于是便分出一人将白羽抱起一起带回村中。 白羽在那人怀中强忍伤痛,打起精神来扭动脑袋对着地上先前被和尚扔下的大袋子轻声鸣叫,连连点头示意。几个村民见的白羽的样子不由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将袋子打开。 袋子打开后几人看到袋子中的东西不由大惊:“是柱子那娃子!”“快!快抱回去!”此时小柱子也是双目紧闭,昏迷不醒。先前柱子爹在村中着急的寻找柱子之事已是在村中闹的沸沸扬扬,此时众人见的小柱子又惊又喜,赶忙分出一人将小柱子背起送往村中。 又见两个机灵的村民将杨悦掉落在地的桃木剑、铜印、菩提手串等法器收拢起来。其中一个村民看到地上和尚掉落在地的骨刀伸手便要去捡,只是那手掌离的刀子尚有一尺的距离时便只感一阵恶寒,骇的那村民急急将手收回,满是忌惮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骨刀,随后灵机一动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在手掌之上缠了几圈,这才一把将骨刀抓了起来,勉强能够承受刀子上的寒意。那村汉抓起骨刀后便转身向着离去的众村民追了过去。 丢失的小柱子是寻了回来,但是杨悦、秀儿和小柱子却是昏迷不醒,白羽更是身受重伤,想来古柳村又有的忙了。 第92章 杨悦苏醒 平静的古柳村今日算是炸锅了,杨悦、秀儿昏迷不醒,小柱子虽是寻了回来却也是处于昏迷状态,让得柱子爹是又喜又忧。 苏家如今是里三层外三层,被闻讯而来的村民们包围的水泄不通,毕竟出了这档子事村中百姓哪个不好奇、担心。毕竟这三年来杨悦在村子里的口碑很是不错,谁家有个邪邪怪怪的事情都是杨悦出手解决,还有道是医道不分家,杨悦不仅精习道术对于医术也是略通三分平时也没少用医术救济村中百姓。而且杨悦也时常拿出钱财来救济村中困苦百姓,更是赢得村民们的无限好感,不夸张的说杨悦是整个古柳村中是除了苏诚以外最受尊崇的人了。所以当众村民闻得杨悦昏迷的消息后都急切的围聚在苏家想要获悉杨悦的消息。 却说那十几个村汉将杨悦三人背回村子后,分别将的几人安置妥当,至于那和尚则是被众人粗暴的捆绑起来扔在了一个柴屋之中,外面还加了一把大锁。 此时杨悦正躺在苏家屋子内,屋子中聚集着苏诚、苏忠孝、刘老头、霍老头等村中说话够分量的几个人。只是此时几人都是束手无策、一脸焦急、无奈的看着床上昏迷的杨悦,苏诚更是急切的挠着头不停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口中喃喃着:“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也难怪苏诚着急,此时不止是杨悦昏迷不醒,里屋里面苏诚的孙女秀儿也躺在床上昏迷着呢。 屋子里众人或是黯然垂首,或是满脸急切,不过众人心中此时都是一个想法,那就是盼望着杨悦能够早日平安无事的醒过来。 看着那不停的走来走去、喃喃自语的苏诚,刘老头忍不住道:“老苏啊,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的,晃的我脑袋都晕了。”苏诚回头叹气道:“你以为我想走来走去的,我这不是心中着急么!”就在此时忽见里屋门帘一挑走出一个纤影来。 众人扭头看时只见秀儿在其母和奶奶的搀扶下身形摇晃的走了进来。秀儿虽是挨了和尚一拳不过当时和尚已是强弩之末,拳头之上也没多少力气,并且秀儿身子也不比那些娇柔女子般孱弱,乡下女子身子总是要康健一些,故而秀儿也只是昏迷不多时便苏醒了过来。 苏诚见的自家孙女醒转过来心中自是高兴,刚要上前关怀几句,却只见秀儿挣脱母亲和奶奶的搀扶,踉跄的来至杨悦床前。秀儿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杨悦苍白的俏脸之上满是急切:“爷爷,杨大哥怎么还不醒?”苏诚闻言一滞,只得无语摇头:“唉,爷爷也没有办法啊。”秀儿闻听苏之言小脸顿时一寒,然后扭头凝视着床上的杨悦。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杨悦秀儿只感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般,喉中更是哽咽难言,柳眉下一双杏眼不由得盈满了泪水。 “杨大哥,你一定要醒过来,秀儿等着你呢!”秀儿素手拉起杨悦之手贴在脸庞之上,口中慢慢轻语,两行晶莹的泪珠却是止不住的滚落下来。身后众人看着秀儿不住轻颤的香肩都只感神情黯然,一个个垂头不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也变得昏暗起来,屋子中也掌起了油灯来。此时屋子中众人都已散去,灯光下只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杨悦床边,双目瞬也不瞬的紧紧盯着床上的杨悦,正是秀儿。此时秀儿脸上的急切反倒是被一种宁静所取代了,红肿的眼睛静静看着床上的杨悦,素手紧紧握着杨悦的手,只是这般默言无语的守候着杨悦。 其实杨悦其实并未受的什么大创,只是身上的法力被过度透支的太多了,就好似一条被拧干了的毛巾一般,只需静静修养些时日自会醒来。 忽然秀儿看见杨悦紧闭的双眼微微动了一下,随后又感到手掌中杨悦的手轻轻挣扎了一下,秀儿先是一惊随后大喜,满脸期待的盯着床上的杨悦,焦急的等着杨悦醒转过来。 杨悦模糊的神智慢慢感到一丝清明,紧闭的眼眸也睁了开来,杨悦睁眼之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带着焦急与惊喜的熟悉的面庞。 “秀儿。”杨悦轻声唤道。看着醒转过来的杨悦秀儿再难抑制心中欢喜,一把将的杨悦紧紧保住,口中不住道:“太好了,太好了,杨大哥你醒了,你醒了……”说着,说着,泪水又沁湿了杨悦的面庞。面对秀儿突然的拥抱,杨悦先是一愣,随后轻轻拍了拍秀儿的后背,柔声道:“害你担心了秀儿,都是杨大哥不好。” 昨日古柳村村民还沉浸在不安与担忧之中,不过今天却又一个个满脸高兴。无他,因为杨悦醒了过来,并且看样子除了有些虚弱其他一切都好,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康复。 苏家,杨悦躺靠在床上,秀儿手端一碗米粥正一勺一勺的喂向杨悦。只是杨悦对于这被人喂饭感到很是不适,不由道:“秀儿,还是我自己来吧。”谁知话音刚落却是被秀儿美目狠狠瞪了一眼,最后只好乖乖张开嘴咽下秀儿送过来的米粥。 待的秀儿喂过粥后杨悦开口问道:“秀儿,白羽怎么样了?”杨悦可是亲眼看到白羽被和尚狠狠打了一拳,心中对白羽很是担心。秀儿闻言轻轻一笑:“放心吧杨大哥,白羽很好,比你要强的多了。”杨悦闻言放心了下来,白羽在杨悦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问过白羽后杨悦又问道:“那个和尚怎么样了?”秀儿闻言先是一怔,随后道:“那个和尚现在被关了起来,爷爷他们商量这几天要把那和尚交给官府处置呢,他们说那个和尚害了许多孩童性命,要让官府将和尚斩首示众呢。” 杨悦听了秀儿的话点点头,心中忍不住想到当日的情况,想起那密密麻麻百十个魂魄,这和尚真个是穷凶极恶、罪不可恕之徒,将其斩首已是最轻的处罚了。就在杨悦刚想闭目静修之时忽然想到了小柱子急问道:“小柱子如何?”秀儿微微一笑:“嘻嘻,小柱子昨天晚上也醒过来了。”杨悦心中大悦。 轻轻闭上双目,杨悦缓缓调动身上恢复过来的一丝法力慢慢的修习起齐云所授的功法已期早日恢复法力和体力。 第93章 押解官府 三日后的清晨,红日缓缓的从地平线上升起,古柳村此时还是一片宁静的景象,村中百姓都还没有开始一天的生活,不过此时苏家的院子里却是立了一个身形。 苏家院子中杨悦直身而立,深深吸上一口清晨略带清凉的空气,随后缓缓呼出。长吸过后只见杨悦双手起势,脚下微挫,弯腰轻蹲摆出一个奇怪的架势。随后只见杨悦身形缓慢,手脚舒展的舞动起来,显是一套拳法,拳法柔和、轻灵,使人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却见杨悦一套拳法打毕额头之上已是微微泛起汗珠,杨悦正自调整自己呼吸之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赞叹:“好拳法。”杨悦扭头看时却见是苏诚立在身后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杨悦抹把额头上的汗水,行至苏诚身边恭敬的打个招呼。苏诚笑道:“杨悦,你方才的拳法真是不错,不知是什么拳法?”杨悦也笑道:“苏村长可知三丰真人?”苏诚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略显激动的道:“三丰真人谁个不知,哪个不晓!” 明朝之人或许有人不知本朝皇帝是谁,但绝对没人不知道张三丰的。明朝历代皇帝对于张三丰极为尊崇,不少皇帝都曾对其搬加封号,其人更是在世留下众多道统,其门下弟子数不胜数。无论朝野之人还是山野之人,对于张三丰之名都是如雷贯耳。 杨悦听闻了苏诚的回答后回道:“这套拳法正是三丰真人所创的‘太极拳法’。”苏诚闻言大惊,随后叹道:“原来是仙师所留的拳法果然看起来真个是不俗,实是令人心向往之!”杨悦听着苏诚艳羡的话语不由心中一动,随后道:“若是苏村长想学,不如杨悦教您。”苏诚闻言大喜,正要应答忽然心中想到一事,随后道:“学拳之事先不着急,我却是另有要事和你相商。”杨悦道:“何事?” 苏诚轻吸一口气道:“我想将你所擒那妖僧押解至官府听从知县发落,看那恶僧端的是做恶多端,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被其残害,如今正当将其解至官府,审问罪行,开刀问斩,以慰那些无辜婴孩之灵,也给那些孩子们的父母一个交代。”杨悦闻言默思片刻后道“苏村长此言大善,正该如此。”苏诚闻言笑道:“看杨悦你这两日身子康健的挺好,不如就今天我们将那恶僧押解至沁阳县听从知县发落如何?” 杨悦皱眉道:“此事苏村长派人去做就好,还有小子何事?”苏诚乐呵呵的道:“杨悦你可是擒捉那和尚的大功臣,怎能少的了你。”杨悦刚待推辞两句又听苏诚道:“再说了于路之上若是没你护持再被那和尚跑了却是如何是好。”这一下还真是将了杨悦一军,虽然明知那和尚此时右臂已废,一身邪器又尽数被毁,此时又更是被捆绑的如同粽子一般,根本生不出什么事端来但是杨悦心中还是放不下。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路途之中真个生出事端来,谁也承担不起。 两人又商议片刻,最后商定由苏诚为首带上苏忠孝、赵大力二人押解和尚,再加上杨悦一共四人前往沁阳县城。两人商议已毕便决定用过早饭之后趁早上路。 却说早饭用过之后,四人在的苏家聚集的齐了,从苏家柴房之中将那和尚提了出来。 那和尚当日右臂已废,浑身血污,虽是有人用清水将其身上血污冲洗了一些不过此时和尚身上还是狼藉不已,往日凶恶的目光此时满是疲倦之意,面色更是苍白如纸,看来这和尚这几日来的日子也不好过。 赵大力找了一条绳子将和尚双脚和左臂紧紧捆绑起来,然后扔在一辆牛车之上,由苏诚在车子上赶车,杨悦三人跟在车后一起往沁阳而去。这次杨悦为了保险起见更是在怀中揣了不少符箓,还特意将菩提手串和龙虎印带了上。杨悦此时身子还未全部康健带上这几样东西也是多了一项保证。 却说几人离开村子走了几里路后那本一直沉默不语的和尚突然开口道:“你们几人要把我押送何处?”四人闻得那和尚言语先是一愣,随后只见前面赶车的苏诚扭过头来先是冷笑一声随后道:“你这恶人罪大恶极,我们正要将你押解官府让官府将你开刀问斩!”谁料那和尚也冷笑一声道:“你们要把我押送官府,可知我是什么人?”苏诚嘿嘿道:“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孙子也免不了十字街头当头一刀!” 那和尚不理会苏诚的调侃自顾道:“我乃白莲圣教无生圣母座下右护法,识相的快快将我放了,否则我圣教众人必将你古柳村杀个满门绝户,鸡犬不留!”几人闻听和尚之言都是一阵沉默,这白莲教在明朝绝对是一大禁忌,凡是白莲教徒定斩不饶,只是和尚最后一句还真个把几人给镇住了,若是到时白莲教真的报复古柳村如何是好,想那白莲教教徒众多,又都习有邪术在身,朝廷更是屡禁不止,若是真的前去报复古柳村,古柳村还真的像是和尚所言定会鸡犬不留。 就在几人沉默之际忽听杨悦向那和尚问道:“你既然是什么无生圣母座下护法可知道有个叫阴九的家伙?”和尚闻听杨悦之言一愣,随后道:“那是圣母座下左护法,乃是我兄长,你既知道我兄长大名还不速速放了我!”杨悦闻言大笑,随后止笑问道:“你有多长时间没见那阴九了,想是有三年多不闻那阴九音音信了吧。”和尚一愣,随后神情古怪的问道:“此事你怎么知道的?”杨悦不答反问:“你可想知道那阴九身在何处?”和尚急问道:“我兄长在哪里?” 杨悦看着和尚冷冷一笑:“等到了官府将你当头一刀之后你就可以见到你兄长了。”和尚闻言只惊的目瞪口呆,半躺在牛车之上如同痴傻了一般,久久无言。 第94章 押上公堂知县反常 却说沁阳县知县张思廉退了公堂正在后堂眯眼品茶之时忽见师爷跑了进来。只见那师爷行动匆忙,脸上却是带着惊喜之意。 那师爷进的后堂对着张思廉先是一拱手,随后惊喜的道:“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张思廉轻抿一口茶水后把眼一翻,阴阳怪气的道:“什么好消息?难不成圣上下了旨意要把本县升官不成。”师爷闻听张思廉之言讪讪一笑道:“那倒没有。”随后师爷又道:“大人可还曾记的前段时间治下几个村子丢失孩童之事?”张思廉轻轻吹动着杯中的茶叶,头也不抬的道:“不是一直也没有查出什么头绪来么。”语气之间竟是丝毫不以为意。 令张思廉没有料到的是只听那师爷惊喜的道:“大人,抓到了!那个偷孩子的贼抓到了!”“什么?”张思廉闻言一惊,手上茶杯剧烈一抖,茶水溢到了手上也顾不得管了。只见张思廉急问道:“是什么人抓得,本县捕快不是已不再过问此事了么?”那师爷此时显是还压制不下心中的兴奋,激动道:“是古柳村村子的百姓抓到的,那贼人做恶之时被古柳村村民发觉,村中有一后生极为悍勇,将那贼人擒了下来!”张思廉闻言神情甚是古怪,只见其喉头动了两下,然后迟疑的问道:“那贼人是甚么样子?”师爷回道:“那人做僧人模样打扮,此时已被押至公堂等候审问。” 师爷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张思廉手上的杯子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张思廉脸上的神情竟然变的慌乱起来。 看着张思廉古怪的样子师爷心中一阵疑惑,随后小声道:“大人是不是先到前堂去,现在三班衙役已经就位,那贼人还在等候大人审讯。”张思廉慌乱道:“啊?哦,哦,去前堂,去前堂。”说罢也不等师爷,自己当先快步走出屋子。后面的师爷看着张思廉的背影脸上不由升起一丝疑惑。 却说沁阳府衙前堂之中苏诚、杨悦四人押着那和尚立在堂前,一众捕快正神情愤慨的瞪着那和尚,一个个双目之中都快要喷出火来了,就是因为这和尚他们可是没少挨板子,此刻恨不得一拥而上将那和尚大卸八块。只见众捕快中一个捕头打扮,腰挎弯刀的中年汉子走至和尚跟前,斜着眼上下将那和尚打量几遍,随后厉声喝道:“和尚!你就是那偷孩子的贼?”和尚暼了那捕头一眼,将头一仰从鼻孔之中发出一声冷哼,却是丝毫不理睬那捕头。那捕头见和尚样子冷笑一声:“如今已为阶下囚还如此托大,找打!”说话间一把从身边一个捕快手中抢过一把水火棍子“嘭”的一棍正打在和尚腿弯之上,和尚痛哼一声跪倒在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那捕头打了和尚一棍后将手上棍子扔回那个捕快,扭头看向苏诚四人,笑问道:“不知几位中是谁人抓了这贼人?”苏诚先是对那捕头一拱手,然后把手一指杨悦,道:“是杨悦捉的了这贼人。”那捕头上下打量杨悦几眼,见的杨悦虽是面色苍白一些,但是生的眉目清秀,甚是讨人喜欢,身躯虽不十分高大但看起来却很是精壮,特别是身上还隐隐流露出一股儒雅含蓄的气息。那捕头看罢多时冲着杨悦一竖大拇指:“好样的!”看样子对杨悦也很是欣赏。 那捕头夸过杨悦又向着苏诚靠了过去,压低声音道:“老人家有所不知,这贼人做恶多端,本县捕快多次拿他不住,知县却是已把此事上报给了州里,知州大人下令凡是抓的贼人归案的赏银二百,到时你可要向知县提及此事,切记!”苏诚闻言心中一喜,连声向那捕头道谢。二百两银子对古柳村可是一笔不小收入,若是有了这笔银子大可改善村子的处境。 那捕头还待和苏诚说上几句却只听后堂传来一声高呼:“升堂!”那捕头闻言赶紧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其他捕快也都是一个个挺身直腰,神情肃穆。苏诚四人也知道是知县要来了,赶紧低头站好等候知县到来。 只听脚步声响,张思廉在师爷陪同之下来至公堂。只见张思廉坐定之后,将手上惊堂木重重一拍:“下面都是些什么人,报上名来!”张思廉话音落后,只见方才那捕头走出班列,冲着堂上一抱拳,随后朗声道:“回大人,下面跪着的是前些时日偷盗孩童的贼人,那几个则是擒捉贼人的古柳村百姓。”说至后面那捕头用手指向苏诚四人。 张思廉垂目看了看堂下跪着的和尚脸上浮起一抹古怪神色:“和尚!本县问你,往日各村中所丢孩童可是你所为?”那和尚扫了眼堂上的知县冷哼一声却不言语。堂下的捕头看见了怒喝一声:“好个贼和尚事至如今还敢如此冥顽,看来不打你是不行了!”说话间就要拿棍子动手,身边的捕快们还挺配合,一个个捋袖子就要上前帮忙。不得不说这沁阳的捕快对这和尚的火气着实不小。 堂上的张思廉看着众捕快要对那和尚动手急喝一声:“住手!不许打!”众人闻言一愣,都止住了身形,面色古怪的看着堂上的张思廉。就是身边的师爷也是一脸奇怪的看向身边的知县大人,不让打就不让打,干嘛反应那么激动啊?张思廉见的众人都看向自己知道自己反应却是有些太过反常了,脸上顿时变得尴尬起来,最后支支吾吾道:“这个,那个,这……”支吾半晌那张思廉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急道:“这和尚身受重伤,却是不好用刑,万一打死了怎生是好,还是待本县来审问他。”众人闻言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张思廉又是重重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和尚快快如实招来也了免受皮肉之苦!”说罢竟还偷偷的向着和尚使眼色。堂下那和尚瞥了眼张思廉反问道:“招什么?”张思廉道:“那些丢失的孩童可是你所为?”和尚淡淡道:“不错,正是僧爷所为。”张思廉闻言道:“好!既然贼人已招,速速把其关入大牢以待发落。”说着竟然就要退堂。 堂下众捕快和那师爷见状面面相觑,哪有这么草率审案子的,知县今天怎么如此反常? 第95章 草率处决买香囊 见张思廉振衣起身想要离去师爷急忙以手相拦:“大人,如此审判是否有些不妥,却是应该将事情来龙去脉审问的清楚,小的也好书写文案秉上州里。”张思廉无奈又坐下,道:“既如此此事便依师爷所言。” 张思廉在堂上又坐定后指着堂下的和尚问道:“和尚,我来问你,你是何方人氏,偷得的那些孩童又如何处置了?”和尚抬起头来淡淡道:“和尚我闲散僧人一个,不住寺院不拜佛祖,至于那些孩子和尚我卖了买酒喝了,嫖女人去了。”话语间竟然很是嚣张,丝毫没有将张思廉放在眼中。张思廉又问道:“那许多孩子你都卖到了哪里,卖给了什么人,快快从实招来!”和尚仰起脑袋也不看堂上的张思廉自顾道:“那些小崽子人数太多了,和尚记不清楚了,你们要想知道得容和尚我慢慢想过。”张思廉道:“好了,把这和尚押入牢中,让他好好将那些孩子的去处招来。” 堂下苏诚听了和尚自称是闲散僧人便要上前分说。路上苏诚可是清清楚楚的听那和尚说自己是白莲教中的人并且还以此恐吓苏诚几人,如今在这公堂之上却是又变了卦,苏诚便要上前去将和尚谎言拆穿。苏诚身形一动却是被杨悦看到了,杨悦自是知道苏诚是什么意思,却是一把将苏诚拉住了,暗暗向苏诚摇头示意。苏诚虽是心中纳闷但却也只得依了杨悦,那刚伸出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 杨悦又岂不知那和尚所言都是谎话,且不说和尚隐瞒了自己白莲教的身份,就是那些孩子的下场也没有从实招来,那些孩子明明就是被和尚以歹毒手段害了性命炼成了邪恶的法器。当日那一片白茫茫的魂魄杨悦如今还历历在目,那日争斗之时杨悦更是恨不得一刀将和尚砍杀。只是自那张思廉上堂之后和这和尚表现甚是古怪,使的杨悦心中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似那张思廉处处护着那和尚一般。 就在此时几个捕快押着和尚往公堂外走去,那和尚行至杨悦身前之时却是停留了一下,只见和尚双目望向杨悦嘴角竟然勾起一丝古怪的笑意。那和尚也就停的一瞬便被捕快推了下去。 杨悦看着和尚的笑意眉头紧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随后一个不妙的想法忽的在杨悦脑海中闪现,只惊的杨悦后背一凉。 堂上张思廉见的和尚被押下去之后便喝了一声退堂,言罢起身便要走,却是对杨悦几人不闻不问。 见的张思廉要走方才那个捕头急忙冲着苏诚使眼色,苏诚看见之后急忙喊了一声:“大人留步。”张思廉回头冷冷看了苏诚一眼:“汝还有何事?”苏诚搓着手道:“小人闻听州里曾有布告,若是能捉得偷盗孩子的贼人是有赏银的。”说罢一脸希冀的看着张思廉。张思廉看了苏诚一眼,冷笑道:“此事容本县日后为你奏请知州大人再做定论。”说罢一甩袖子 便往后堂而去,只留下瞠目结舌的苏诚几人。 那个捕头走至苏诚身前拍拍苏诚肩膀道:“老哥,赏银之事看来是无望了。”话语间颇有许多惋惜。苏诚苦笑一声,只道是那些银子被张思廉扣留了下来,只得道:“山野之人却是没有福气享用这笔银子。”说罢苏诚扭头对苏忠孝几人道:“走罢,既然这里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我们还是趁早回村子吧。”说罢几人便跨出了衙门。 走在沁阳热闹的街道上苏诚的情绪显得还是有些落寞,想是还在为那二百两银子不开心。杨悦看着苏诚心中不由感到有些好笑,于是冲着苏诚几人道:“既然来了这沁阳城怎能空手回去,大家有什么想买的就买一些,今天由我杨悦给大家买单!”几人闻听倒是挺高兴,但也只是买了一些并不昂贵的果脯、酒水之类,并没有让杨悦过多破费。 几人边看边走,忽然杨悦在一个卖香囊的摊子前止住了脚步,那小贩见得有客人赶紧热情招呼:“嘿嘿,客官我这香囊都是顶好的,一定令您满意。”杨悦点点头并未听那小贩喋喋不休的对自家香囊的夸耀,而是仔细的挑选着摊子上的香囊。苏诚四人见得杨悦忽然看起了香囊都是一愣。只有苏诚愣过之后,手捻须髯,面带微笑,心中暗道:“这小子还算开窍,秀儿一片心思也没有白费。” 杨悦的目光在那些香囊之上一一扫过,最后伸手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的淡紫色香囊来仔细观看。只见那香囊之上用红绿二色丝线刺绣了两朵并蒂红莲,莲花之下是两只游水的交颈鸳鸯,两只鸳鸯色彩艳丽,栩栩如生,看起来甚是喜人。杨悦将香囊凑至鼻前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雅却不浓重的香气,那香气闻之令人心神舒畅,给人一种安详舒适的感觉,端的是一个好东西。 小贩见得杨悦手上拿的香囊笑道:“客官还真识货,这个香囊可是我这里最好的了,仅此一个,您看这上面的刺绣多漂亮,并且这香囊里面的香料都是最好的,经常佩戴在身对人身子也很有好处的,客官若是相中了可以给您便宜一点。”杨悦抬头道:“多少钱?”小贩伸出右手晃了晃:“五钱银子。”苏诚闻听一愣,这五钱银子买个香囊可着实不便宜。杨悦却是二话不说伸手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小贩,随后含笑将香囊揣入了怀中。 几人又在街上逛了一圈,杨悦又买了不少东西,还在酒坊中买了两坛子好酒,把个苏诚和苏忠孝高兴的眉开眼笑,嘴巴都合不拢了。几人逛这一圈可是没少买东西,牛车之上都快装满了。这时苏诚道:“趁天色未暗我们还是快点出城吧,最好天黑之前赶紧回到村子的好。”几人点头同意,于是便拉起牛车往城外而去。 只是几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出城后身后有两人偷偷的跟了上去。 第96章 劫道的 苏诚四人出城后起初杨悦还和几人交谈几句,不过到了后来杨悦就很少说话,更多的是微皱眉头思索着什么,好似心中有什么心事一样。 杨悦心中此时确实是很不安,先前公堂上的一幕在杨悦心中久久不能散去。那张思廉跟和尚之间的举动实在是太令人生疑了。白莲教乃是朝廷最大禁忌,然而张思廉对其的判决也着实有些太过草率了,并且两人之间的神情也太过古怪,那张思廉见到和尚之后竟然表现出一种忌惮的感觉,虽然张思廉极力隐瞒但还是被杨悦捕捉到了那神情之中的不自然。哪里有当官的见到做贼的害怕的? 不由得杨悦想到了当年奉城冯思贤之事,当年白莲教谋害冯思贤就是为了让其加入白莲教,由冯思贤之事可见白莲教的势力不仅在百姓之中发展并且还渗透到了朝廷之中,虽然那冯思贤刚直不屈没有屈服于白莲教淫威之下,但是谁能保证其他官员没有在白莲教的威逼利诱之下做出叛变朝廷之事?大明朝千万官员可不是每一个都会像冯思贤那样正直清廉的。 莫非那张思廉已经是白莲教的人了?想及此处杨悦只感后背一凉,若真是如自己所想,那么那个和尚岂不是又被自己给亲手给放了,以自己和那和尚之间的仇怨和尚定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到时肯定要找自己报复,杨悦自是不惧和尚和白莲教的报复?但是古柳村的百姓怎么办,这群老实敦厚的庄稼人岂不是要受自己牵连!想及此处杨悦一时间心乱如麻,心中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了。 就在杨悦思绪烦乱之际忽听苏诚压低了声音道:“杨悦看后面,有人跟着我们。”杨悦闻言一惊,偷偷回头看时果然看见两个家伙鬼鬼祟祟的跟在几个人后面。杨悦心中大惊,莫不是那张思廉真的是白莲教的人此时派人来将自己几人杀人灭口了吧!可是杨悦又一想觉得不对,自己几人既然能将和尚擒住那张思廉肯定不会小觑自己的本事,若是真派人来也得是和尚一个级别的,只是如此急促之间那张思廉真能找到两个如那和尚一个级别的高手么?如果真是那样杨悦也只好认栽了。 且不管后面两人是什么意图,最好不跟其硬拼,杨悦如是想到,毕竟自己实力还未全部恢复,而且身边还有着苏诚三人,到时交起手来出了什么差子却是不好承担。 杨悦低声冲苏诚几人道:“别理他们我们赶紧走,这里是官道他们就算有歹意也不敢动手。”四人也不言语,赶着牛车只顾加速赶路。后面两个人见苏诚四人加速赶路也加快了速度。 杨悦几人从沁阳城出来之时已经过了未时,加上这行的一段路程此时已经快过了申时将近酉时,空中的红日也已经渐渐西移,刺目的光芒也变得柔和起来。 又行一段路程,几人走至一段较为僻静的路途,后面二人见得此处僻静脚步加快起来,追至杨悦四人身后不远处只听一人大喝一声:“你们几个站住!”杨悦四人没奈何止住了身形,回头看时只见两个二十来岁,身躯矫健的年轻人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四人。 杨悦眯眼细细打量身前二人只觉的二人虽然气势汹汹但却不像是身怀道术之人,心中稍稍安定一些。 杨悦冲那二人道:“二位为何无故拦我四人去路?”对面二人中一个年纪稍长一点的汉子恶狠狠的道:“我两个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找你们几个借点钱花花。”杨悦一听心中松了一口气,暗道:“只是两个劫道的,幸亏不是白莲教的人。”心中想着,杨悦嘴上道:“我们都是庄稼人,没有什么钱的,还请两位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几个吧。”那个年纪稍小一点的高声道:“放屁,你们没钱还买那么多东西,哼哼,你们在城里的时候我们可是留意很久了,你小子身上银子可是不少,识相的都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说着一挥拳头,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 杨悦咧嘴一笑:“我们可是有四个人,你们就有两个人难道还想用强不成。”杨悦话说完后,苏忠孝和赵大力挺身站出,抬头挺胸的瞪着那两个人。那二人冷笑一声:“就你们几个粗莽村夫也想跟我们动手,也罢,就先放倒你们再取你们的银子。”说罢那个年纪大一点的挥拳便打向赵大力,年纪小的那个则是攻击向了苏忠孝。两人都很默契的将杨悦和苏诚给无视掉了。看着无视自己的二人杨悦心中苦笑,看来自己已经被定位到了跟苏诚一个级别的无危害类型了。 不过等到杨悦看清楚那二人的招数之后,心中一惊,暗道不好。看那二人出手招数绝对是练家子,虽说不上多么高明但也绝不是苏忠孝和赵大力二人所能抵挡的。想及此处杨悦一个健步闪至苏忠孝身前举手接住打过来的拳头,随后脚下一扫便将其扫倒在地。这边苏忠孝的对手被杨悦接了下来,可是赵大力却是没有那么运气,堪堪只挡了对方一招便被对方一脚踹到肚子上放到在地。 杨悦眼见赵大力形势不妙,大声向那攻击赵大力的汉子喝道:“小子,有本事冲我来!”那人挥拳刚要打赵大力扭头却见自己兄弟被杨悦放到在地,心中大怒,于是便舍了赵大力转身便向杨悦打去。杨悦看着对方招数猛虽猛矣但也只是仗了一股子蛮力罢了根本说不上什么精妙,就算凭着自己现在的状况也能够应付二人,想及此处杨悦抽身后退,竟然将那压在身下的汉子放了起来,任由他二人汇合在一起。 杨悦看着已经合在一处的二人轻蔑一笑,勾手道:“你们两个一起来吧,也省的我一个一个收拾了。”二人闻言大怒,一起抡起拳头向着杨悦打了过去。 第97章 动手受伤蒙骗 杨悦看着打过来的二人神情也慎重起来,只见杨悦双脚微错,两手起势摆好架势对那二人严阵以待。 那二人也只瞬间便来至杨悦身前,二人一人出拳,一人出腿左右开弓,一起攻向杨悦。杨悦看那二人出手招数时虽不是如何精妙但却自有一股子刚猛之势,当下杨悦也不敢小觑,打起十分精神来郑重对待。只见杨悦侧身、出拳、弓腿,也只几个简单犀利的动作便轻松将二人的攻击挡了下来。那二人见杨悦身手如此了得都感心中大惊,暗道先前看走了眼,原来这个看起来眉清目秀、还捎带一点文弱的家伙才是几个人中最难缠的角色。 二人虽对杨悦感到吃惊,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交上了手不分出个胜负就没有罢手的道理,况且对于杨悦身上的银子这二人也是势在必得。二人也知道若是不动用狠招数怕是难胜杨悦,当下二人拳拳直奔面门、脚脚连踹小腹,尽是全力施展。杨悦见得二人手下不留情面,于是也丝毫不跟二人客气,飞拳踹脚也是用出十分力气对付。但毕竟前几日杨悦受创过大,这两天虽是有所恢复但也只是恢复了三四成左右,虽然招架二人的攻击绰绰有余,但是要想在段时间内将二人制服却是有些难度,毕竟这二人虽然招数不精但是蛮力却是十足,以至于到了后来杨悦都不敢硬接二人的拳脚。 苏诚三人站在一旁观阵见得杨悦久战二人不下就知道杨悦是受了当日创伤的亏,一个个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虽是有心上前帮忙但却是没有那个能耐。苏忠孝和赵大力上去也是白搭,就更别提苏诚了。 杨悦和二人拳来脚往过了四五十招有余,双方谁也战对方不下。那和杨悦交手的二兄弟心中也是暗暗惊诧,根本就是想不到这看上去并不起眼的杨悦竟有如此好的身手,看其招数之精妙远在二人之上。且不说那二人心惊杨悦身手了得,杨悦此时也是心中暗暗着急,和那二人一番拳脚下来杨悦渐渐感到气息变得紊乱起来,胸口更是没来由生出一丝烦闷,杨悦心知不妙,这正是自己未曾痊愈带来的症状,此次一交手却是有些承受不起了,若是往日再斗一百回合杨悦也丝毫不会有倦怠之意。 对面二人却是生力军,一来身强力壮二来又是两个战一个,就是挨上杨悦一拳一脚疼痛过后便又活蹦乱跳的攻向杨悦。看着越战越勇的二人杨悦心中暗自盘算不可再跟这二人这样僵持下去,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指不定生出什么变故来。 心中打定主意后杨悦手上动作便也狠辣起来,只见杨悦一手拨开迎面打开的拳头,随后膝盖重重顶在对方小腹之上,杨悦这一膝可是全力而为,并且小腹之处防御又最为薄弱,那人挨了杨悦一记膝盖惨叫一声仰面栽倒,抱着肚子在地上来回打滚,惨叫声好似杀猪一般。另外一人见得兄弟被杨悦放到在地,心头大怒,趁着杨悦还没有转过身来之际飞起一腿重重鞭在杨悦后背之上,这一腿乃是全力而为,杨悦又没来的及躲闪,于是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上去。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杨悦摔出两三米去。 杨悦挨了那一腿后只感一阵巨力从后背传来,震的心神一颤,喉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涌出,但却被杨悦硬生生又给咽了下去。杨悦无奈苦笑一声,看来自己若想恢复至全胜时期没有一个月的静养是不行了,否则又怎会在这二人手下吃亏。 见的杨悦吃亏,苏忠孝和赵大力二人焦急万分,忍不住便要上前帮忙,虽然明知不是对方对手,但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杨悦挨打。杨悦看着想要出手的二人急忙摆手示意二人不要过来,二人见得杨悦如此只道杨悦另有应对手段便也只好止住身形,但若是杨悦真有危险二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 却说那人一腿鞭倒杨悦之后并未乘胜追击而是先来至自己兄弟跟前,一把将其抱起急问道:“二弟,你怎么样?”那被称二弟之人摇头道:“大哥我不要紧,快去取了他们钱财。”那大哥闻言点点头,轻轻将怀中之人放至地上,大步向杨悦走去。待的走到杨悦身前后那人迟疑片刻后道:“看你年纪却有如此身手,我实是佩服,只是今日我兄弟二人急需钱财,也只好得罪你了。”杨悦半坐地上右手按着胸口,左手撑在地上,气喘道:“既然败了银子自是归你,只望阁下能饶我四人性命。”那人点头道:“我兄弟二人行此不光彩之事也是无奈之举,只要取了你的银子自不会再害你们性命。”杨悦微弱的道:“银子在你身后牛车之上,你自己去取吧。” 那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道:“你莫要诓骗我,否则定要你好看!”杨悦苦笑一声:“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怎会诓骗你。”那人看看杨悦虚弱的样子稍稍放心来,于是便小心翼翼的走向牛车。苏诚三人见状赶紧闪至一旁。 那人走至牛车前先是小心谨慎的观察情况,不过看到牛车上众多杂乱的东西后却是轻皱眉头,转身冲杨悦道:“这牛车上这么多东西,你的银子放在哪里了?”杨悦道:“自是放在了要紧之处,最下面有一个灰色布袋,就在那里面。”那人全部心思都在银子之上,听得杨悦之言扭身便去翻牛车上的东西,寻那杨悦所说的灰色袋子。却是并不担心杨悦诓骗他,在他看来杨悦已经在自己一腿之下受了不轻的伤势,就算是再想要暗算自己,自己也能够轻松应付。 杨悦看着那在牛车上面翻找的身形,脸上痛苦虚弱的表情瞬间消失,转而换上的是凝重,全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间绷的紧紧的,双目死死盯着牛车上的身形,就好似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豹子一般。 第98章 不敌杨悦变鬼 趁着牛车上那人全神翻找银子无暇顾及自己之时,杨悦翻身站起,双脚一点地面如同一只飞箭一般向牛车上那人扑了过去。 牛车上那人一心翻找银子并未注意到身后杨悦的动作,不过先前那个被杨悦打倒在地的另外一个同伙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杨悦扑向自己兄长,那人见得自己哥哥要被偷袭急切的大喊一声:“哥哥小心!”喊话间自己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帮忙。 牛车上那人听见自己兄弟的喊话心中一惊急忙扭头去看,只是那人回头看时看见的却是一个直奔自己面门而来的拳头。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随后一声惨叫传来,牛车上那人已被杨悦一拳打下车子,重重摔倒在地。杨悦先前挨那人一腿确实是不轻,刚才又全力发起偷袭现在感到胸口一阵剧烈起伏,只得双手扶着膝盖在原地急促的喘息着,那本来想要乘胜追击的想法只能搁置下来。 却说牛车上那人被杨悦一拳打下车子脑袋狠狠撞在了地上,只感到眼前一黑,随后便见无数金星在眼前纷飞,那人使劲摇晃脑袋祛除那晕眩的感觉,也只得说这人身子确实强壮挨了杨悦当面一拳后也只是感到片刻的昏沉,竟然没有昏过去。那人被杨悦偷袭之后只感心头火起,自己本想取了银子便放这几人离去,不成想那小子竟然苦苦纠缠、非得和自己硬拼到底,想及此处那人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只见其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绕过车子走向杨悦。 杨悦见那人竟然手持匕首又向自己走来,不由心中叫苦,此时自己真个是强弩之末了,如果再动手肯定是难以招架,并且看那人样子显然已是被自己给彻底激怒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将刀子亮出来。 那人手持匕首来至杨悦身前一晃手上匕首恶狠狠的道:“小子,我本只想取了你银子便放你几人离去,不想你竟如此不知好歹,竟然还敢偷袭于我,看来不给你放点血你是不会老实了!”说罢手挥匕首刺向杨悦肩头。看其样子也不像是要下杀手。杨悦此时也顾不得形象了,就地一滚狼狈躲开那人的匕首。那人冷哼一声:“看我将你双腿扎出几个窟窿,让你还跑!”说着又挥起匕首直奔杨悦。 杨悦处境可真是着实不妙,好几次都险些被那人匕首命中,都是在紧要关头才狼狈躲开。 杨悦现在是又累又倦,身形动作比之从前大为迟缓,再加上那人手持匕首紧追不放,形势果真是凶险至极,一个不好便会被匕首刺中。果不其然,两人又追打片刻,只见杨悦脚下一滑,身形一个趔趄给了那人可趁之机,那人手上匕首寒光一闪正划在杨悦左臂之上,鲜血顿时涌出,没等的杨悦呼痛只见那人狠狠一脚又踹向杨悦的肚子,杨悦只感一痛随后扑通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再说手持匕首那人先前被杨悦重重一拳打落牛车也是受了创伤的,刚才又和杨悦一番追赶,此时也是气喘如牛,劳累不堪,只见那人来至杨悦身前,将手上匕首顶在杨悦咽喉上喘气道:“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快说银子在哪里,否则我手上匕首一动,马上让你做了鬼,到时我再从你尸体上找银子!”那人说着匕首还在杨悦脖子上来回拉动几下,已示威胁之意。杨悦抬头直视那人双目,只见其目光之中虽是凶狠,但却没有那些个歹毒之人的凶残,杨悦轻声道:“你不敢杀我!”那人一愣随后恶狠狠道:“放屁,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握匕首的手却是颤抖着不敢刺下去。 杨悦见那人的样子,心中一喜,随后闭上眼睛也不看眼前那人,只是嘴唇轻轻翕动不知念叨些什么。经过三人这么一场争斗,看看时辰已是酉时将尽,天色也暗了下来。 那人见杨悦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不由厉声喝道:“你念叨什么呢?快把银子交出来!”只是杨悦对于那人的呵斥充耳不闻,口中仍是念叨着什么,并且念的还更快了。那人见杨悦这般反常行为,心中也只感不妙,暴喝一声:“神神叨叨,看我再给你放点血!”说着提起匕首便要刺向杨悦右肩。只是那匕首还没有落下,那人只感身上一凉,一阵阴风带着凄惨的叫声在周围刮起,只刮的那人毛骨悚然。 那人正自惊奇这股阴风,忽听身下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你不是要我变成鬼么,我现在就是鬼了!”那人低头一看,只骇的魂飞天外,四肢冰冷,此时的地上哪里还有什么杨悦的身形,跪在地上的却是一个青面獠牙,五官腐烂,尸虫在腐烂的碎肉上来回爬动着的一个狰狞恶鬼!那人尖叫一声,吓的手上匕首掉落在地,转身便要跑。只是身子还没转过去就只见身前那鬼伸出腐烂的鬼爪拍向自己,那人四肢一软坐倒在地,面目之上满是恐惧,却是连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平常之人不管是谁见了这阴森恐怖的一幕都得吓得魂飞天外。 那人只是惊恐看着鬼爪抓向自己,连一点逃跑的念头都没有,只是那鬼爪伸至面前一尺之处的距离后竟然又收了回去,随后在那人惊骇的目光中只见那只恶鬼身上清光一闪,竟然又变回了杨悦的模样。不过在杨悦身后却是漂浮着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 杨悦费劲的站起身来看着地上那早已被吓得失魂落魄的汉子诡异一笑随后扭身对着身后那白色影子,只听杨悦口中缓缓念道:“尘归尘,土归土。三清太上怜众生,妙法赐人得安宁,阳世肉身寿已尽,自当一魂归地府……”只见杨悦念叨完毕之后那道白影竟然向杨悦弓身行礼,随后化为一道白光飞向远方。 等到那道白光飞远之后,杨悦又转身看向坐在地上的那人。那人惊恐的看着杨悦:“你、你、你是人是鬼?”杨悦咧嘴一笑:“你猜。” 第99章 张思廉的身份 杨悦此时也是虚弱不堪,调侃了地上那人一句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呼大口喘着粗气,丝毫不怕对方出手攻击自己,因为杨悦相信先前那一幕足以完全击溃那人的精神底线,现在那人绝对不敢攻击自己。 杨悦先前所用之术只是道术中最末流的不上台面的小道术,乃是用道诀招引四周鬼魂然后让其附在自身,这种道术说白了就是障眼法,鸡肋无比,除了恐吓这些凡夫俗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用处。正好此时天色变暗,阳气渐为阴气冲淡,杨悦这才念动道诀招引周遭的孤魂野鬼,恰巧有一鬼出来游荡这才方便了杨悦行事,不过事后杨悦也送其轮回转世不算亏待了他。 苏诚三人见得杨悦不知用什么手段制服了另外一个劫匪都是高兴异常,三人一起跑向杨悦。 苏诚扶起杨悦关心的道:“杨悦你怎么样?”杨悦点头示意无碍。赵大力也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根绳子将那坐在地上神情痴呆的家伙捆绑了起来。另外一人见得自己兄长被捉挣扎着扑向杨悦四人,只是那人受了杨悦一记膝盖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被苏忠孝轻轻松松的便放倒了。 苏诚看着面前被制服的二人厉声道:“你们两个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行这强盗之事,今日定要将你二人押解官府,判你二人牢狱之刑!”苏诚话音落后,那个年纪稍小一点的道:“把我一人送官就行,不关我兄长的事!”那年纪稍长之人此时也收回恍惚的心神,听到自己兄弟的话后忙道:“不,还是把我送官好了,放我兄弟离去。”二人竟为了把谁送官之事争吵了起来。 苏诚见二人争吵不由感到好笑,开口道:“哼!这劫掠之事乃是你二人一同所为,自然是要将你二人一同送去官府,一个都别想跑!”二人一听大惊,那个为弟之人急道:“老人家,您不能这么做!若是我二人都被关进监牢那我们老母亲可是就性命危矣!”那个为兄之人听了弟弟的话也是一脸落寞的低头不语。 苏诚几人听了那人的话都感奇怪,杨悦问道:“你方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仔细说来与我们听。”那人看了眼自己的兄长,然后又扭头冲杨悦四人道:“各位容秉,我兄弟二人今日行此不光彩之事也是被逼无奈,只因老母常年卧病在床每日都需汤药维持性命,而且那药材甚是昂贵,这几年来为了给老母抓药我二人积蓄已经耗费一空,这几日老母病情忽又加重,而我二人又没钱抓药正在街上着急之时看到几位购买东西出手阔绰又不是城里中人,这才起了歹念,想要夺取几位钱财为老母抓药。”说着那人低下头又道:“今日被几位所擒,几位要将我们送至官府自是无可厚非,只望几位能大发慈悲放我兄长回家照看老母,一切罪责都由我来承担!” 苏诚几人听了那人的讲述面面相觑,都不知那人说的是真是假,只见杨悦却站起了身来,走至二人身前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那个用匕首对付过杨悦的人道:“我叫叶添龙,那个是我兄弟叶添虎。”杨悦点点头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将二人身上的绳子割断,冲二人道:“先前你本有机会杀了我但却没有动手,这次我不管你们说的是真是假,都先放你二人一马,望你二人好自为之。”二人见的杨悦举动大感意外,一时间竟然难以置信。只见杨悦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二人身前地上:“若是你二人所言属实这银子就给你二人为老母看病用,就算你二人所言不实,也希望你二人用这银子做个正当生意,不要再做这等事情了。” 二人看着地上银子又看看杨悦简直是难以置信,最后还是叶添龙先回过神来,只见其站起身来冲着杨悦重重行了一礼:“兄台大恩我兄弟二人铭记在心日后但有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杨悦摆手道:“只要你二人好好做人就行,我不要你二人报答。”叶添龙看着杨悦迟疑片刻道:“添龙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杨悦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事,呵呵一笑:“只是小小的障眼道术而已,你不用害怕。”那人闻言叹道:“不想兄台还精通道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旁边苏诚听了二人对话隐隐摸出一点头绪,冲着叶添龙道:“嘿嘿,小子,杨悦本事可大着呢,知道我们今天来城里是干什么嘛?告诉你我们可是抓了白莲教的恶人,今天是来把他交给官府的,告诉你,白莲教的恶人比你厉害一千倍,还不是被杨悦给抓住了,要不是杨悦道术未曾痊愈,收拾你易如反掌!”叶添龙闻听苏诚之言一愣,反问道:“你们抓了白莲教的人还交给了张思廉?”苏诚几人互相看看然后点头称是。 谁知那叶添龙竟然大呼一声大事不好,那叶添虎也是一脸慎重的看着几人。 杨悦看着二人表现不由纳闷:“你这是什么意思?”叶添龙苦笑一声道:“你们却是不知,这张思廉也是白莲教的人,你们把抓到的人交给他岂不是放虎归山!”苏诚三人闻言大惊,连道不可能,只有杨悦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叶添龙不好意思的道:“实不相瞒,我曾到张思廉家行过窃,正好那晚听道张思廉和一个黑衣人谈话,从他二人话中我得知那人是白莲教徒,而张思廉也是白莲教的人。”杨悦一愣,嘿,这家伙做贼都做到知县家里了。 苏诚听了大呼不可能,只有杨悦不语,不知想些什么。苏诚问向杨悦:“杨悦,这事你怎么看?”杨悦却是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天色快黑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不然可是要走夜路了。”说罢又向叶添龙兄弟二人道:“你们两个也回去吧,以后做些正当的事情。”说罢率先向牛车走去,将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回车上。 苏诚三人互相对视几眼也只好跟上杨悦。只见苏诚将牛鞭一甩,那黄牛拉动车子缓缓而行,几人又向村子而去。 第100章 送香囊应付之法 经过叶添龙兄弟二人一番搅扰如今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苏诚四人也不言语,只是赶着牛车只顾赶路,只是这沉默下四人各有心思。 又行一段路,苏诚终于耐不住心中的急躁问向杨悦:“杨悦,你说叶添龙二人所说的张知县是白莲教的人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杨悦不答反问道:“那苏村长你觉得是真是假呢?”苏诚被杨悦一反问哑口无言,只是心中却希望叶添龙兄弟二人说的话是假的,如果他二人所言当真那么古柳村中的百姓可就危险了。杨悦见得苏诚愁眉不展的样子顿了一下又道:“就算那张思廉真个是白莲教的妖人有我杨悦在也定当护得村子安全!”杨悦的话传入苏诚三人耳中就像是给三人吃了定心丸一样,没来由的这三年来古柳村的人对于杨悦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信任,只要杨悦说出的话他们就愿意相信。 一路无话,三人只顾赶路,又行大半个时辰之后,便来至村口,杨悦突然开口向三人道:“不管今天叶添龙所言是真是假切不可在村中声张。”三人闻言自然知道杨悦的意思,怕的消息传出后引的村民恐慌,于是都点头表示不会乱说。交代过三人后杨悦从牛车上拿起一包点心肚独自往家中走去。 看着杨悦的背影,苏诚喊道:“杨悦,一起回去吃饭啊!”杨悦向后晃晃手上的糕点:“我今晚吃这个就行了。”说罢自顾走去。苏诚当然知道杨悦此时心中的心事,现在整个古柳村的安危都系在了杨悦身上,也难怪杨悦会是这样。苏诚摇头叹口气冲儿子道:“走罢,回家吧,估计秀儿她们还等着我们呢。” 且不说苏诚三人分手各自回家,单说杨悦满腹心思的回到家中,进屋之后将油灯点燃坐在桌子前将点心打开食用,只是杨悦双目直盯着前方,眼神中满是忧虑,一点都不在意糕点的味道。白羽见的杨悦回来后便跟着溜进了屋子,见的杨悦只吃了没几块的糕点在发呆于是便飞上桌子毫不客气的替杨悦享用起来面前的糕点。 杨悦此时确实是心乱如麻,张思廉是白莲教中人这个消息就如同魔咒一般缠绕在杨悦心中久久难以散去。 早在公堂之上杨悦就看出张思廉和和尚之间不对劲,只是当时只是猜疑而已,不过经过叶添龙一番话后,杨悦心中的猜疑得到了肯定,毕竟那叶添龙无缘无故不会撒那种谎话来哄骗自己,而且当时张思廉和和尚二人在公堂上的表现确实是不正常,可以确定的是二人之中一定有猫腻。并且看样子那张思廉对和尚还很是忌惮,想来和尚在白莲教中地位比其更高,杨悦不仅将和尚所有邪器尽毁,还令和尚重伤的失去一臂,并且当日还将阴九死讯告知了那和尚,到时和尚也会将阴九的帐算到杨悦头上。杨悦和和尚的仇可以说是不死不休,只是到时一定会殃及古柳村的村民,并且现在杨悦和白羽都不是鼎盛的时候,如果和尚真来报仇一定难以招架。 就在杨悦想的头疼之际忽然将目光落在白羽身上,一个想法从杨悦脑海中浮现,杨悦眼中精光一闪,随后重重一拍桌子:“事已至此顾不了许多了!”只是杨悦这一拍桌子却是把正在享用糕点的白羽吓了一跳。 就在白羽不满的想要冲杨悦鸣叫以表心中不满之时忽听外面传来一声熟悉呼唤:“杨大哥!”杨悦闻听一愣,心中知道是秀儿,整个古柳村只有秀儿会这样称呼杨悦。只是秀儿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呢?心中疑惑着杨悦将门打了开。 杨悦走出一看只见秀儿手端一个托盘站在院子里,托盘上是两碟小菜还有一盘馒头和一小盆子汤。见得杨悦将门打开,秀儿一边往屋子里走,嘴里还一边嘟囔:“真是的,杨大哥你怎么不去吃饭啊,你们走了一天不吃东西怎么行,还好我把饭菜给你送过来了,不然饿肚子怎么行。”看着秀儿走进屋子后将饭菜一一摆到桌子上,杨悦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今天走的累了,想着吃点糕点就早早休息的,不想还麻烦秀儿你亲自把饭菜送过来。” 秀儿道:“只吃糕点怎么行,快点吃饭吧,要不然一会就凉了。”杨悦只好坐下用饭。秀儿看着吃饭的杨悦不时询问一些几人进城的事情,杨悦自然不会把公堂的事情告诉秀儿,只捡些无关紧要的话说给秀儿听。 等到杨悦吃完之后秀儿收拾起碗碟冲杨悦道:“杨大哥既然你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便要往外面走。看着要离去的秀儿杨悦忽然想到一件事,急忙将秀儿叫住:“秀儿,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秀儿闻言好奇的转过身来,想要看看杨悦到底有什么东西给自己。 在秀儿惊奇的目光中只见杨悦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递了过去:“这是我今天在城里买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秀儿接过香囊难以置信的问道:“这真的是给我的?”杨悦笑道:“这几年来你没少照顾我,我也没有什么报答你的,只好送你一个香囊,还望秀儿你不要嫌弃。”秀儿将香囊拿在手上上下左右仔细的观看着,然后还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小脸之上没来由一红,用轻微的声音道:“只要是杨大哥送的,秀儿都喜欢,怎么会嫌弃呢。”杨悦却是没有听清秀儿的话,不由又问了一句:“秀儿你说什么?”秀儿脸上红云更盛,将香囊收起后端起托盘飞快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杨大哥你早点休息吧。” 看着那离去的秀儿杨悦是一头雾水,这丫头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杨悦也只是纳闷了一下便将秀儿的事情抛在脑后。杨悦知道今晚自己可是不能休息,而且还有的忙了 第101章 莲子疗伤决意布阵 将房门关上之后,杨悦转身走到床边从床上拿出一个包袱,在包袱里面摸索一阵后掏出一个洁白如玉、芳香扑鼻的莲子来。 白羽看着杨悦将莲子拿出感到十分好奇,骨碌碌转着两颗金黄的眼珠盯着杨悦,不知道杨悦想要做什么。 杨悦将莲子拿在手上看了半晌最后轻叹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说罢将那莲子掰为了两半。杨悦伸手将一半莲子放到白羽身前说道:“白羽,把这半颗莲子吃了吧,争取早日恢复伤势,说不得要不了几天还有一场恶斗等着我们呢!”白羽疑惑的看看杨悦,似是询问的意思。杨悦仰面看着房顶,口中道:“沁阳的知县和我们抓的和尚竟然都是白莲教中的人,如今我们放虎归山那和尚定不会和我们善罢甘休,势必要卷土重来,到时你我两个不仅要自保更要护村子百姓安全,若不早日恢复怎行。”说罢,杨悦又看向白羽:“你先将这莲子服了,我等你吸收了莲子的功效之后再用。” 白羽此时也知道了事态的紧急也不迟疑,叼起面前的半颗莲子轻展双翼便落在了床上,然后只见白羽喉间一动,那半颗莲子便被白羽咽了下去。 白羽将得莲子咽下之后便微闭双目卧在床上静静吸收莲子的功效。白羽前后已经服用了三颗莲子,如今就算再用也不会对其修为有什么帮助,只是这莲子不仅能够增长修为,对于疗伤更是有着无上的功效,当年白羽和杨悦都曾在莲子的帮助之下恢复了伤势,莲子的神效可见一斑。白羽服下莲子后只见一层朦朦隐隐的白色光芒从其身上浮出,随后又一点一点的沁如白羽体内,并且还分出两道白色光芒顺着白羽的身子向着受伤的爪子延伸了过去,然后白光缓缓沁入到两只布满伤痕的爪子里面。莲子的效用发挥了出来,正在一点一点的修复着白羽身上的伤势。 杨悦看看床上正在一点点恢复的白羽,又看看手上那半颗晶莹如玉的莲子,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迟疑。杨悦当然知道这外表洁白的莲子是用了多少人的鲜血才浇灌出来的,若是平常就算这东西能够凭空增长百年功力杨悦也不会服用,不过杨悦也不是迂腐不知变通之人,如今古柳村时刻处于灭顶之灾之中,唯一的一线生机就在自己身上,若是不用这莲子恢复法力到时候白莲教前来报复之时莫说自己性命不保,就是这一村百姓也得尽数惨遭毒手。 就在杨悦脑子里胡思乱想之际床上的白羽忽然睁开了眼睛,两只金黄的眸子中闪射着异样的光彩,本来被小鬼抓的血肉模糊的两只爪子此时也恢复如初,此时的白羽虽未到达鼎盛时期但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只需静养两天伤势便可痊愈。伤势恢复后兴奋的白羽只想放声长鸣以宣泄心中的兴奋。 杨悦看的白羽伤势恢复心中也为白羽感到高兴,同时也暗自惊叹这莲子的神效。 白羽压下心中的激动从床上又跳回桌子上然后用眼睛盯着杨悦还发出催促般鸣叫。杨悦看看手上的莲子然后脱下鞋子在床上盘膝坐下,随后将手上半颗莲子送入口中,一仰脖子便咽了下去。杨悦将莲子咽下后赶紧摆出五心朝天、三花聚顶之势,一边按照齐云传授的功法修炼,一边吸收莲子的功效。 莲子入腹之后杨悦先是感到一阵清凉从喉间直达腹中,只觉得心旷神怡、飘飘欲仙,只是那清凉之感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热的感觉,并且那股热气还在不断提升,最后竟变的灼热起来,使得杨悦五脏六腑好似被火灼烧一样,杨悦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杨悦紧咬牙齿忍耐那股灼热之感,一边运行功法引导那股灼热的气浪顺着静脉运行周身各处。 那股灼热的气浪沿着经脉运行过后杨悦只觉得浑身的脉络好似被火灼烧一般,只是那股灼热的感觉瞬间便被一股清凉的感觉取代。就这样那灼热和清凉的感觉不断在杨悦身子经脉之中交替,使得杨悦真真实实的体会了一把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此时杨悦心中暗想不知白羽服用了莲子之后是否也是这种样子,但是从白羽的神情来看,白羽可是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为什么到了自己就会是这个样子呢? 杨悦心中虽然纳闷但却是有所不知,白羽服用这莲子之后只是本能的吸收莲子之中的精华,并不想杨悦这般一边吸收莲子的精华一边运行功法修炼,白羽虽然是不如杨悦痛苦,但是白羽所吸收的莲子精华却比不上杨悦,对于莲子的利用也比不上杨悦更充分。 事实也确实如此,白羽吸收莲子只用了半个时辰左右,但是杨悦却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比之白羽更多了一倍时间。 一个时辰之后,只见床上的杨悦缓缓睁开闭着的双眼,左右转动一下脖子只感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并且充满了力量,使的杨悦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宣泄一下。压下心中的激动,杨悦心中暗自惊奇,这莲子真是神奇短短一个时辰就将自己身上的法力和伤势修复的完好如初,也不知道当年那个蛇妖是从何处得到这宝贝。 收起心中的兴奋和激动,杨悦坐到桌子前在油灯的光芒之下杨悦暗自盘算起了如果白莲教前来报复自己该当如何应付才能够尽数护的村中百姓周全。那和尚吃了自己这么大一个亏到时前来报仇定不会孤身一人前来,定会呼朋唤友一起前来,到时候只凭借自己和白羽肯定应付不过来。若是真想寻出一个周全的法子就只有用阵法将村子护起来,让那些白莲教中人进不得村子然后尽数诛杀于阵中,这样才能保证村子安全! 想及此处杨悦重重一拍桌子:“就这么办!”虽说圭柳遗录之上的阵法想要发挥最大的威力需要众多珍贵的材料,但是自己也不需它们发挥最大的威力,只需自己将遗录中八个阵法尽数布下到时候以数量弥补质量,谅那些白莲教中人进的出不得!灯光之下杨悦双目之中竟然浮现出一抹凶狠。白莲教,我杨悦就布下阵法等你们来犯! 第102章 布阵(一) 自齐云入葬以后,这三年来杨悦每天早上都要到齐云墓前待上一会。 这日早上,太阳刚刚散发出光辉,杨悦便来至齐云墓前。齐云墓前杨悦就地而坐,手上提着一瓶子白酒,口中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墓中的齐云诉说着什么。 “师父,不知不觉来这古柳村已有三年多了,您离开徒儿也有三年多了。”看着齐云的墓碑杨悦目光变得有些迷蒙起来:“如今村子即将遭遇大难,徒儿誓与村子共存亡,杨悦但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村中有一人伤亡,希望师父在天之灵保佑徒儿。”说罢杨悦缓缓起身将手中之酒缓缓倒在齐云墓前,最后杨悦冲着齐云的坟墓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叩,这才转身离去。 来至苏诚家中之后,杨悦也不等苏诚说话先行开口道:“苏村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昨日府衙之事你心中也有数,若是真如叶添龙二人所言,村子只怕危在旦夕。”苏诚双眉紧锁:“只是此事该如何是好?”在这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心中官府就是他们最大倚仗,只是如今官府都无法信任了,又该让他们何去何从?杨悦剑眉一挑,肃声道:“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只要苏村长配合杨悦在村中布下阵法,杨悦有信心保村子周全。”苏诚凝视杨悦片刻后问道:“若是护不得村子又该如何?”杨悦斩钉截铁道:“杨悦誓与村子共存亡!”苏诚闻言轻叹一声:“只要你能护的秀儿周全便可,我这把老骨头的生死算不得什么了。” 闻听苏诚言语,杨悦知道苏诚是同意了自己的决定。 见的苏诚同意自己的提议,杨悦道:“此事紧要,容不得半刻迟缓,还请苏村长令村中乡亲们寻些杨悦需用的东西来。”苏诚道:“你都要些什么东西?”杨悦问道:“可知何处有竹子?”苏诚道:“村东十里处有一处竹林。”杨悦道:“可派人去伐四棵一尺粗的竹子来。”苏诚又道:“还需何物?”杨悦道:“再寻些青、白、黑、黄三色布匹来,其他便不用麻烦了。”苏诚说声我去找人便走了出去。杨悦见苏诚离去,自己也回去准备去了。 不说苏诚派人去伐竹子,单说杨悦回家之后从包袱中取出两个两寸大小的铃铛来,然后又取出一根红线将两个铃铛系在一起,最后取出笔墨来在两个铃铛上各书一个不同的符文。将符文书写过后只见杨悦右手食指在那根联接两个铃铛的红线上一划,只见那根红线竟然断了开来。杨悦将一个铃铛系在床头后拿着另一个铃铛又出去了。 却说杨悦拿着铃铛出去后将村子里每户人家都走了一遍,每到一户人家杨悦都要拿着铃铛在那户人家的院子中摇上三下,搞的村子里的百姓奇怪不已,更有那些调皮的小家伙们一路都跟着杨悦。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将村子中所有的人家都走了一遍,杨悦转身将身后跟着的一群调皮娃子们赶走这才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杨悦来到门口正看见苏诚手中抱着一些布匹在门前等候。苏诚见杨悦回来便迎了上去将手上布匹递向杨悦道:“你看这可行?”杨悦接过看时确实是青、白、黑、黄三种颜色的布块,于是便向苏诚点头表示认可。苏诚看着杨悦道:“你用这些东西干什么,这样就能挡住白莲教的人?”杨悦笑道:“到时候您就知道了。”说罢留下一头雾水的苏诚自顾往屋子里走去。杨悦现在可是一刻时间都不敢耽误,鬼知道白莲教的人什么时候会来。 杨悦回到屋子后将手上四种颜色的布块用剪刀分别剪成边长一尺的三角形状,然后磨上朱砂取出狼毫笔在四块布块之上书画起来,与往不同的是这次杨悦并未在布上书画符箓而是画起了画来。一个多时辰后杨悦将手上的狼毫笔放下,看着布上的图画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见那四块布上各用朱砂画了一个狰狞凶猛的异兽,每个异兽下方都书着一个“震”字。那黄布之上的异兽其状如犬,长毛四足,似罴无爪,无有面目,正是凶兽混沌;白布之上的异兽其状似虎,背生双翼,身披猥毛,正是凶兽穷奇;青布之上的异兽其状如狮,人面虎足,背后长有三尾,正是凶兽梼杌;黑布之上的异兽羊身人面,腋下双目,虎齿狼爪,正是凶兽饕餮。这四块布块之上所画的正是传说之中的四大凶兽,传说之中这四兽若现人间必将引起一场滔天大乱。 杨悦将四块布块画好以后等到上面的朱砂风干过后杨悦将其收好放了起来,然后在屋子里面找了一个布袋走了出去。 走出以后杨悦长吹一个口哨,过不多大一会只听一声鹰唳响起,白羽从外面飞了进来,冲着杨悦轻声鸣叫询问起来。杨悦看着白羽微微一笑:“白羽到你展示的时候了。”白羽疑惑的跟着杨悦走了出去,心中也纳闷杨悦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先前杨悦拿个铃铛挨家挨户的摇晃已经让村子里的人们感到奇怪了,现在只见杨悦又领着白羽在村子外面到处抓起了燕子来,一个个指指点点,都不知道杨悦今天怎么会这么反常。那些熊孩子更是围着杨悦吵嚷着要杨悦袋子里装的燕子,结果被杨悦几个爆粒都给赶跑了。开玩笑,这燕子事关杨悦布阵之事怎么能够给那几个熊孩子抓着玩。 杨悦看着袋子里大大小小的十几个燕子点点头感觉够用了,这才招呼白羽一声又回到了家中。回去后杨悦找来一个笼子将那些燕子一股脑放了进去。这一番忙乎下来已经到了中午,杨悦正想休息一下,忽听外面传来呼声,出去一看只见苏忠孝和赵大力几人各扛一根粗大的竹子站在院子门口。 苏忠孝见了杨悦出来便迎了上去:“杨悦你看这几根竹子可行?不行我们再去砍”杨悦点头道:“这几根竹子可以了,麻烦你们了。”苏忠孝拍拍杨悦肩膀:“有事尽管跟我们说。”别人不知,苏忠孝跟赵大力两人可是知道杨悦所做是为了什么。 杨悦也未言语,只是冲着苏忠孝和赵大力点了点头,这一刻几人都是为了一个目的,男人之间无需多言。 第103章 布阵〔二) 自苏忠孝将竹子给杨悦送来之后杨悦可是有的忙了,从当天下午便开始砍起了竹子来,将那一根根竹子砍成一尺来长,四指宽,上宽下窄的形状,至于要砍多少没人知道,只知道杨悦一连砍了一整天,弄的满院子都是竹屑。 将那竹板砍好之后杨悦又将其一一搬进屋子里,用毛笔沾起朱砂在竹板之上画了起来,并且这次画的也不是符箓,而是画的好似人脸一般的东西,不过这人脸却也着实简单了一点,只是有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不过两个眼睛却是格外的大。杨悦砍的竹板将近两百之数,之前所存的朱砂根本不够用,最后还是刘老头不知道从哪里给杨悦弄来了几斤朱砂,这才使得杨悦将那些竹板一一画完了。 将最后一块竹板画完之后杨悦将笔一扔,背靠在椅子之上长长出了一口气,光这些竹板就耗费了杨悦将近两天的时间。眯着眼养了一会神杨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径直出屋去找苏忠孝和赵大力,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找到两人后杨悦让两人一人抱上几十块竹板一人拿上一把铁锹,自己则拿了一捆红线。三人从一早开始便围着村子挖起了坑,对,就是挖坑,每隔一丈的距离便挖上一个一尺多深的小坑,正好可以将竹板埋下。赵大力将坑挖好之后便由苏诚将竹板放到里面,然后杨悦手持红线在竹板之上缠上一圈,最后由赵大力再将坑给埋上。接下来便重复上演挖坑、放竹板、缠红线、埋坑这一幕,最后整整忙了一上午三人才将竹板埋完,而且正好绕了村子一周,等于说是村子被竹板和红正好给线围了起来。 将村子用竹板和红线围起来之后杨悦又将手上剩下的红线截为四段,分别将那四段红线连在村子周围那圈红线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然后从土下往村子中央拉去,最后在四条红线交汇之处挖上一个两尺深的小坑,将红线引入坑内后只见杨悦又从身上摸出一个铃铛来,正是当日挨家挨户摇晃的那个。然后只见杨悦将四条红线系在铃铛之上,使得整个铃铛悬空挂在坑里面,接着杨悦在坑中间盖上一块木板,最后才填上土将坑埋了起来。 至此一个阵法算是完成了。此阵真是圭柳遗录之上所载,据说是南宋名将韩世忠当年被金兵围困在赵州城,金兵经常趁夜潜入城中偷袭,有一个道士敬佩韩世忠忠勇便向韩世忠献上此阵。此阵虽不能杀敌却能够起到警戒作用,只要布下此阵凡是城外之人入城都会被韩世忠得知,故而韩世忠凭此阵才得以等来援军。圭柳遗录将这无名之阵称为“守城阵”。 杨悦埋入地下那只铃铛被杨悦将村子里所有人的气息都封在了里面,而村子四周的竹板和红线则可以感应进出村子的所有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其他东西只要被感应到不是古柳村中的村民的气息地下那个铃铛就会发出声响,而杨悦先前挂在屋子里面的那个铃铛也会生出感应发出声音,使得杨悦可以得知有人从何处进村,这样杨悦便能够监控整个村子,一旦发现入侵者便能够发动其他阵法。 此阵若然威力不如其他几个阵法,但是其重要性却是比之其他阵法都要重要。 将“守城阵”布下之后杨悦几人匆匆吃了点东西,稍做休息以后便又忙碌起来。 这次杨悦让苏忠孝和赵大力拿上几个碗跟着自己往村子外的河边而去。到了河边之后杨悦让两人将手上八个空碗一字摆开,然后面向河水盘膝而坐,口中默默念叨起什么。杨悦这一坐便是大半个时辰,就在苏忠孝和赵大力二人等的不耐烦时杨悦站了起来。只见杨悦冲二人道:“将碗拿回去。”二人去拿那碗时大大吃了一惊,本来空空如也的八个碗中竟然凭空多了满满的水出来。 三人一人端起两碗水便往村子里走,剩下的两碗则由赵大力再返回去端。 不说赵大力返回去端水,杨悦和苏忠孝则各端一碗水,拿了一个铁锹先往村子东边而去。到了村子东边以后只见杨悦在先前埋竹板之时留下一个标记的地方挖出一个两尺大小的坑,然后冲苏忠孝道:“还请苏叔将我家中的燕子都带来,再带一把刀来。”苏忠孝二话不说便去拿东西,不一会苏忠孝和赵大力二人结伴而来。等到二人来后杨悦将先前在河边弄出来的两碗水倒进坑里面去,那水进坑后竟然消失的特别快,杨悦见状心中暗道有门。然后杨悦从笼子中抓出一只燕子来用刀将其脖子划破,将燕子的血液倒进坑里面去。 说也怪,那燕子的血液落进坑里面后只见坑中竟然泛起了朦朦雾气,那燕子血在雾气包裹之下竟然慢慢减少,好像被雾气给吞噬了一样。杨悦见了那雾气大喜,转身对赵大力道:“赵叔待会等这里面的燕子血没有了,你再杀一只燕子将血流进里面,等到血再没有以后你将这东西放到里面,然后将坑埋起来就好了。”说着杨悦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一块绘有古怪符文的石头交给赵大力,自己则从笼子里抓出一个燕子和苏忠孝端起一碗水,拿上铁锹往村子北边而去,依法而为了。 这一阵唤为“元蜃阵”,相传海中有龙唤蜃,这蜃龙有一本领能够喷云吐雾幻化幻境,以此迷惑海上行船。只是这蜃龙最喜食燕子,往往海上行船之人都会带上一些燕子,若遇蜃龙的幻境作怪便会送上燕子,蜃龙得了燕子便会撤去幻境。 杨悦挖坑的地方乃是阴气教重之地,阴可以生水,蜃龙又是秉水而生,所以那个坑可以说是为了聚集蜃龙之气所营造的一个窝,而倒进去的水是杨悦以道法从河水中凝聚出来的水中精华,有了足够的水气蜃龙之气才能够滞留,而那燕子血也是为了吸引蜃龙之气所用。那吞噬燕子血的雾气便是蜃龙之气,杨悦交给赵大力的石头则可以将蜃龙之气聚拢在坑中使其不至于外散。 只要假以时日等到那蜃龙之气壮大起来,杨悦便能够控制这“元蜃阵”布出幻境出来,若是进入这幻境之中后想要出来可得没有几分本事可不行。 这两日杨悦所布之阵一个是警戒用的,一个则是幻阵,不过明天杨悦要布的阵中却是有一个十足的杀阵! 第104章 布阵〔三) 经过一天的忙碌杨悦和苏忠孝还有赵大力用过晚饭后便早早休息了,毕竟明天几人还有的忙呢。 次日一早三人便在村头集合,杨悦令苏忠孝和赵大力二人去寻三块石板过来,自己则带着先前所画的四块布块往村北边而去。 不说苏忠孝和赵大力二人去寻石板,单说杨悦来至村北边,手拿一个罗盘仔细的寻找着什么。杨悦拿着罗盘走走停停,一会立住身形闭目感应,一会蹲下身子捻起地上的泥土看看,最后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寻找杨悦在地上标出七个记号出来。七个记号看似没有规律但细看起来又好似有着什么联系。杨悦将记号标好之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以匕首在地上挖起土来。不一会只见杨悦便在四个记号之处挖出四个小坑出来。 杨悦将坑挖好之后,从怀中掏出四块绘有四个凶兽的布块出来,只见杨悦又寻四根木棍将四块布块分别系在上面,就好似四个小旗子一样。杨悦将布块系好之后分别立于四个小坑中,然后在坑子中间放上一块木板后才往木板上堆上土把坑掩埋起来。等到杨悦将四个小旗子都埋好之后只见苏忠孝、赵大力还有另外几人合伙抬着三块一尺方圆大小的石板走了过来。 几人将石板放下后问向杨悦:“还要什么东西?”杨悦道:“麻烦去寻两个锤子和凿子来。”几人愣了一下便有一人去村子中找锤子和凿子了。杨悦又对赵大力道:“赵叔麻烦你去把我家中的朱砂还有毛笔拿来。”赵大力扭头便往杨悦家中而去。看着赵大力离去,杨悦又向苏忠孝和剩下的两人道:“你们几个拿铁锹来跟我在这里挖上三个两尺长,两尺宽的坑来。”三人闻言便按照杨悦指挥在先前杨悦标记之处挖了起来。 就在几人挖坑之际,赵大力已经将朱砂和毛笔带了过来,另一人也拿着锤子和凿子跑了过来。交代好几人挖坑,杨悦便用毛笔沾上朱砂在三块石板之上书画起来,只是所画之物非符非画,倒好似像天上的星宿排列一般。三块石板之上所画各不相同。杨悦画好之后便拿起锤子和凿子照着石板上所画的样子雕刻起来。好嘛,前两天才当过木匠今天又干起了石匠的活。 杨悦这一刻又是一上午,午饭都没有回去吃,还是被人送过来的。整个雕刻工作一直持续到下午,把个杨悦刻的是两手酸麻,就差磨出茧来了。将最后一块石板刻好之后杨悦把手上锤子和凿子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的揉捏着两个快要散架的肩膀。照这样下去,没等把阵法布好自己就先玩完了。 休憩片刻杨悦直起身来,指挥着几人将三块石板分别放到对应的坑中,然后掩上土。等到将石板埋好之后杨悦吩咐几人退出十丈远,自己则站在埋着石板和旗子的地方的中间之处。只见杨悦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状态调整至最佳,然后双手结印口中缓缓念起咒语来。开始并无异状,只是到了最后杨悦口中所念的咒语越来越快,那站在十几丈远的苏忠孝几人隐隐感觉到脚下的地面竟然传来轻微的震颤。最后只听杨悦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中暴喝一声:“叱!”随着杨悦一声暴喝只听先前埋放旗子的地下竟然传出几声凶猛的咆哮声,随着那凶猛的咆哮声传出,上面的泥土竟然有裂开的样子。 就在之时只见空中忽的飞下三点萤火虫般的明绿色光芒来,那三点光芒直落到先前埋放石板的地方,然后便没入了土中。随着那三点光芒的没入,一股巨大的威压伴随着残暴的气息如同狂风一般猛的扩散开来,将那兽吼之声都给压了下去。杨悦在那股威压之下险些站立不住,庆幸的是那股威压虽来的快但去的也快。等到那股威压散去之后,杨悦这才直起身子来到七处埋放旗子和石板的地方将上面的泥土重新掩埋好。 至此一阵又布好了。此次这阵却是十足的一个大杀阵,此阵名唤“七煞绝杀阵”,乃是有名的杀阵。此阵以四面绘有凶兽的旗子聚集四周的凶煞之气以用来凝聚四大凶兽的分身。那三块石板上所画的图案正对应着天上贪狼、破军、七杀三星,可吸收三星之上的星辰之力。贪狼、破军、七杀三星乃是周天星斗之中主管杀伐的三颗星辰,三星之威更胜四大凶兽。不管是三星还是四兽都是大凶大煞之物,以三星、四兽所布下的“七煞绝杀阵”斩妖除魔无往不利,只是杨悦所布下的这阵还是有些简单,还不能发挥出法阵十分的威力。 布好“七煞绝杀阵”之后杨悦也觉得身心俱惫,看来今天是没有精力再布剩下的阵法了,趁着休息恢复之际正好将剩下几阵所需的东西准备一下。 此后的几天把个杨悦忙的是脚不沾地,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两个眼圈更是因为休息不够变得乌黑。不过让杨悦宽慰的是几天的忙碌成果颇丰,圭柳遗录中所记的八个阵法中除了威力最大的“周天星斗阵”杨悦没有能力布下,剩下的七个阵法都被杨悦布在了古柳村四周,可以说现在整个古柳村是固若金汤。杨悦甚至有信心只要让那七个阵法吸收一阵子天地间的气机,就算是来一个如同当年那只鬼煞一般道行的对手自己都能够应付。 现在古柳村被七个阵法护的严严实实,外围是警戒用的“守城阵”,四周还都布上了幻阵“元蜃阵”,然后北边布上了一个大杀阵“七煞绝杀阵”,南边布的是杀阵“小天罡阵”,西边布的是杀阵“四象阵”,至于东边则是布下了两个阵法,“真阳阵”和“北斗阵”,因为东边这两个阵都是主困,杀伐之上比不得其他三阵,故而杨悦才将两阵布在一起。不过这七阵之中抛去只起警戒作用的“守城阵”,剩下六阵中也只有幻阵“元蜃阵”可以对生人起到作用,至于其他几个大杀阵的凶悍都是相对鬼怪而言。毕竟当初创阵之人的初衷也不是用来对付人类的。 阵法布好之后杨悦每天都要加持阵法,以求尽可能的最大增加阵法的威力,毕竟只有这样到时候的胜算才能够更大一些。经过杨悦一番折腾整个古柳村方圆十里之地不见孤魂野鬼、精怪等东西。 龙潭虎穴已经布下就等白莲教的到来了! 第105章 白莲教的试探 将阵法尽数布好之后杨悦心中才感到一丝轻松,不过杨悦仍旧不敢有丝毫放松,每日都将那只联系着“守城阵”的铃铛带在身上,生怕错过了铃铛的警告。那铃铛也着实神奇,若是平时晃动起来却是不会发出声响,只有阵法被触发了才会发出声响。 杨悦每天都会将铃铛带在身上围着村子加持几个阵法。在杨悦用燕子血的滋补之下几个“元蜃阵”的威力比之最初强了数倍。“七煞绝杀阵”更是在杨悦的主持之下每日吸收天上贪狼、七杀、破军三星的星辰之力,汇聚天地间凶煞之气,威力更是与日俱增。至于其他的几个阵法在杨悦的加持之下威力比之最初更是强了无数倍。 却说一个月后的一天,杨悦加持过“七煞绝杀阵”后正要回去忽听腰间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杨悦闻听铃声便知是有村子以外的人进了村子,仔细感应铃铛上声音的方向,杨悦便知道来人是从东边进村的。杨悦快步往村子东边跑去。之前铃铛也曾响过,不过来村子的都是一些周边村子来看望亲戚的。杨悦现在还没弄明白进村的人是什么来路所以也没有贸然开启村东边的“元蜃阵”。还有就是四个“元蜃阵”加在一起的覆盖范围几乎可以囊括整个村子,等到将进村之人的身份弄明白之后再开启“元蜃阵”也不晚。 整个村子东北相距不过三十来丈,杨悦快速奔跑之下很快便来到了村子东头。 杨悦到了之后只见两个家伙正在村头探头探脑的张望,却是没有往村子里来。看着这两个行为古怪的家伙杨悦眉头就是一挑,看这两个家伙的样子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杨悦在暗中观察之际只见两个家伙摸摸索索的往村子里走了进来,边走还边四处张望。 看着那两个家伙小心谨慎的样子杨悦料其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就是不知是不是白莲教的人。随后杨悦心中一动便向那二人迎面走去。那二人见杨悦迎面走来神色顿时紧张起来,不过却还是强装镇定故意不去看杨悦自顾往村子里走去。他俩不搭理杨悦,杨悦却是故作奇怪的向那二人道:“唉,你们两个不是我们村子的人吧?”二人闻听神色猛的一紧,就在二人要说话之际又听杨悦道:“你们两个是来看亲戚的吧?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亲戚在我们村里?”二人本来紧张起来的神情听了杨悦后半句话猛的又放松了下来。 只听一人冲杨悦笑道:“嘿嘿,我俩的确不是这村子的人,我俩是从东边古家村来的,来你们村子找一个人。”古柳村东边确实是有一个古家村,不过这仍然不能打消杨悦对二人的戒备。只听杨悦又道:“不知你俩找谁啊?不知道他家在哪的话我带你们去。”二人一听杨悦的话顿时面露喜色,只听一人急问道:“那你们村中可是有一个叫杨悦的?”杨悦闻听那人言语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笑容更盛:“有,怎么没有呢,你们两个跟他什么关系?”那人急道:“嘿嘿,我俩跟他是远房亲戚,不知道那个杨悦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那急切等待自己回答的二人,杨悦面露一丝玩味的笑容,慢悠悠的道:“那个杨悦现在很好,不知道你们白莲教现在可还好?”二人闻听杨悦此言大惊失色,随后转身便要逃跑。只是杨悦早已蓄势以待,又岂会让那两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只见杨悦左手闪电般的飞快探出紧紧抓住落后那人的衣领。那人被杨悦抓住后心中猛的一沉随后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转身向杨悦刺去。只是杨悦身形比那人快的多了,只见杨悦一侧脑袋便将刺向自己面门的匕首躲了过去,然后只见杨悦右拳紧握重重的打在那人面门之上。对于白莲教中的人杨悦下手可是丝毫不会留情。 那人挨了杨悦当面一拳只觉得嘴里一腥,一口鲜血伴随着两颗门牙吐了出来。不等那人还手杨悦右腿曲膝重重顶在那人肚子上。那人挨了杨悦一记膝盖,口中鲜血吐的更急,身子如同虾米一样弓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在抽搐,手上的匕首更是掉在了地上。杨悦干净、利落的两下便解决掉了一人。杨悦解决那人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那另外一个都没有来的及跑出多远距离。 杨悦将手上那人扔下,捡起地上的匕首便向另外一人追了上去。看着两人样子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想来只是被派来打探消息的,杨悦根本连阵法都没有开启,自信凭借自己身手便能轻松收拾掉剩下的那人。 杨悦速度多快,只几步便追上逃跑的那人。那人转身一看见杨悦已经追至身后,自己的同伙更是被杨悦放倒在地,那人惊恐之下从怀中掏出一个一尺来长的黑色小旗子冲着杨悦摇了三下。只见那人摇动过后,旗子中一股黑气冲出,黑气中一个浑身铁青的小鬼张牙舞爪的冲着杨悦扑了过去。看着那扑向自己自己的小鬼杨悦抬手随意的结了一个印势印了上去。那小鬼被手印一印竟然猛地一停然后掉落在地一动不动。对付这种不入流的小鬼杨悦只需使出“伏妖印”这种鸡肋的法术便可。 那人见杨悦只是一挥手便解决了自己的小鬼只骇的魂飞天外转身就要继续跑,只是那脚步还没有迈起便被杨悦一把抓住了衣领。杨悦一个扫腿将那人放倒在地,然后用匕首顶在那人脖子上问道:“是不气白莲教的人,敢说谎就弄死你!”那人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恐惧的点点头。杨悦心中早已知道那二人底细,问那一句也只是确认一下,见的那人同意杨悦抬手一记手刀砍在那人脖子上。那人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看着地上的二人,杨悦眉头微皱,心中有种担忧却又有一种期待,白莲教尽管放马过来吧!不管你们有什么手段我杨悦都接着! 第106章 谋划 话说白莲教自南宋僧人茅子元所创以来后经数百年来发展衍生出众多分支来,如无生圣母门、净空宗、八卦教、闻香道、弥勒宗、弘阳道、金蝉宗等数十个教派,这些教派虽然名字不同却都属于白莲教下。 白莲教到了明朝为了躲避官府剿捕所分出的教派竟然多达数十,教下中人分布更是遍布士农工商各个阶层,甚至还有那进宫当太监取悦朝廷的。这张思廉便是白莲教下净空宗发展的一个信徒,净空宗自白莲教中分化出之后便在临汾府暗中传教发展势力,沁阳县便是其最大的一个窝点,张思廉倚仗知县的便利更加方便了净空宗在沁阳传教。和尚虽是无生圣母门下之人跟张思廉分属不同教派但却是同属白莲教下,论起地位来比张思廉还要高的多。当初和尚选择来沁阳作案偷盗孩童也是看上了张思廉是沁阳知县这一点,方便到时候给自己掩护,不想却是栽在了杨悦手上。 话说这日沁阳县后衙一个屋子之中和尚端坐在主座之上,张思廉竟然一脸谨慎的陪坐在一旁,除了二人之外屋子里还坐了八个身着黑衣,头系方巾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八个人此时都是一脸凝重。几个人坐在屋子里却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和尚耐不住沉默一拍桌子厉声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就按我说的今晚夜袭古柳村,将那杨悦还有古柳村的人都杀掉给僧爷我泄愤!”和尚那本已残废的右手此刻竟然完好如初。续肢之术若用医道来治或许难以实现,但放在白莲教中却不是什么难事,只需另寻一只臂膀自有方法将其联接上。 听得和尚之言张思廉忙道:“元觉护法此事万万不可为!若是古柳村百姓都被杀了,那我这个知县也要脑袋搬家的!”那元觉和尚瞪了张思廉一眼怒道:“当个狗屁知县,到时候带上你老婆孩子一起回白莲教中去。”张思廉见的和尚发火顿时不敢出声,他在白莲教中地位也只是略高于普通教众,比之和尚相差甚远,并且这和尚还有一身邪术在手,更是惹不起。 张思廉不敢说话,那八个黑衣人中却是有一人开口道:“元觉护法此事万不可为,若是平白屠戮了那古柳村,对我净空宗以后在临汾府和沁阳县传教却是大大不利,说不好还要引来官府大力打压,到时护法的仇是报了,但我净空宗的处境却是危急了。”其余几人听了听了那人的话都点头表示同意,纷纷出言附和。元觉和尚此时一心报仇听了那几人不同意自己的提议只觉焦躁,忽的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办法:“嘿嘿,几位有所不知,和尚我这办法不但不会给你们净空宗带来祸事,并且还是一个大大的机会!” 屋子里几人和张思廉闻听一愣,一人疑惑的问道:“护法此话怎讲?”和尚嘿嘿一笑:“想当年我们无生圣母门下在河南便用过此法,起初却是引起了极大恐慌和朝廷的追捕,但我那阴九师兄却是想了一个绝妙的法子,趁着那次事情还大大发展了我无生圣母一派。”和尚停了一下看着几人好奇的表情接着道:“我师兄当初借机放出消息说是朱家皇帝荒淫无道惹得上天震怒,以至于妖魔尽出,祸害人间,若想在妖魔手下留下性命只有拜入我无生圣母门下,那些无知草民们听闻师兄之言不少都入了我们门下,也正因此我师兄才得圣母器重封为左护法。” 几人闻听和尚之言面面相觑,也不知和尚说的是真是假。 沉默片刻后一个黑衣人道:“此法却是风险太过大了一些。”其余几人纷纷点头。和尚见得几人还不同意自己办法只恨的咬牙,但是心中却也明白,此时自己是寄人篱下求人帮忙的,不比在自己无生圣母门下说一不二,无人敢违抗,也只好放低姿态道:“几位也不想想,有那杨悦在你们净空宗传教之时少不了要跟其发生冲突,并且那杨悦小贼本事着实了得,与其到时候和他硬斗倒不如趁着他和和尚争斗负伤未曾痊愈之时先下手为强,将其尽早除掉,此事对你净空宗可是有利而无一害!” 和尚这次说完之后八个黑衣人脸色一变纷纷交头接耳小声交谈起来。 和尚所属无生圣母门下发展的势力主要在河南北部一带,这次和尚来至山西可谓是孤家寡人一个,也亏的净空宗和无生圣母同属白莲教下,加上和尚在无生圣母门下位列右护法,是除了圣母和左护法阴九之外地位最高的人,净空宗宗主这才派人相助和尚。只是那八个黑衣人虽是来相助和尚的但是和尚也不能强行命令他们。 那八人商谈片刻后,其中一个领头之人冲和尚拱手道:“元觉护法之言确实在理,我八人奉宗主之命相助护法自当为护法雪耻除了那杨悦,只是我八人有一个条件还请护法应允。”和尚眉头一挑:“什么条件?”那人道:“诛杀杨悦小贼可以,但是那古柳村的百姓却是不能杀害,只因此事牵扯甚大,我八人做不了主意。”和尚的仇恨都在杨悦身上,先前所说要尽屠古柳村也只是一时愤怒之言,只要能杀了杨悦便如了和尚之意,只见和尚目中精光一闪,开口道:“好,就依八位之言,只杀那杨悦!”想了一下和尚又道:“不知几位何时动手方便?”八人中领头之人道:“单凭元觉护法意思,何时都行。”和尚闻言大喜,随后道:“不如就趁今晚杀上古柳村,结果了杨悦贼子!”八个黑衣人闻言各自点头。 这时张思廉迟疑了片刻后道:“元觉护法,是不是等打探消息的那二人回来了再说。”元觉满不在乎的一摆手道:“莫要等他两个,说不定现在那两个废物已经被人给抓起来了。”张思廉道:“那我们的消息不就被泄露了,杨悦他们不就有了防备了!”元觉冷笑一声:“就算有了防备又怎样,照样取了杨悦的狗命!” 第107章 入阵 有道是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沁阳府衙后院在灯火照耀下可见聚集了二十来个全副武装的汉子,其中正有和尚和那八个黑衣人。 只听和尚冲着八人道:“到时我们分四路进村,各捉村民拷问杨悦所在,四面围捕之下谅那杨悦小贼插翅难飞!”八个黑衣人闻言点头,那领头之人道:“元觉护法此计甚妙,到时由我弟兄八人每两人分做一组各自带上儿郎们进村,我和老二跟护法一路如何?”那元觉自知那黑衣人的意思,一时为了保护自己,毕竟和尚当初一身厉害法器尽毁剩下的手段发挥不出一半,若是在净空宗地盘上遇上差池到时净空宗的人也不好向无生圣母交代,第二个意思则是这黑衣人老大怕的和尚到时候凶性大发滥杀无辜。元觉冲那人点头一笑:“便依你所言。” 现在不用屠戮整个古柳村了,那张思廉自是不用丢掉乌纱帽逃进白莲教了,就算到时候死了杨悦一人也好遮掩下来。张思廉冲着和尚还有那八个黑衣人拱手笑道:“小人便先安排下庆功宴,等候诸位凯旋而来。”和尚哼了一声一招手带着八人往外而去,那院子中的十几个汉子也手握尖刀跟着紧随着出了后衙。 再说古柳村中杨悦自当日抓了那两个白莲教探子后便一刻不敢松懈,天知道白莲教中的人何时会来报复,万一一个疏忽岂不是置整个村子于危难之中。 自抓了那两个探子后杨悦便在村中挑选了四个精壮机敏的小伙子将白莲教的事告知了四人,四人起初听闻也是惊恐万状,不过杨悦随后又向四人道只要四人肯助自己便能打退白莲教报复,加上又有苏诚和苏忠孝、赵大力三人作证,四人自然是唯杨悦是从,自此便和杨悦吃住一起,按照杨悦的交代行事。 却说晚上杨悦加持过“小天罡阵”回到家中和四人正商量应对白莲教中的事忽听放在桌子上的铃铛剧烈的响了起来,突然的响动听的屋内五人还有还有白羽身躯猛的一震,随后杨悦飞快来到桌子前仔细看那铃铛后竟然感觉到村子四边都有外人进入。杨悦眉头一皱,飞快从怀中掏出一道符纸,随手一甩只见那符纸无火自燃,化为一股青烟四散飘散。烧了那符纸后杨悦拿起墙上的桃木剑冲四人道:“想是白莲教中人已到,我们按之前商量行事,我往北边去,白羽去东边,你四人分别往西南二处去,到时候若是遇人从阵中出来记的马上用‘力士符’。”说罢冲出屋子往北边而去,白羽轻鸣一声展翅飞向东边,那四人对视一眼分别从墙角抄起一根棍子每两人一组分向西南两处而去。 再说元觉和尚和两个黑衣人带着三四个手下刚步入古柳村只见眼前一股白茫茫雾气升起,眼前景色突然一变,不再是漆黑的夜晚,放眼望去都是茫茫白雾,辨不清东南西北。突然的变故让几人惊骇不已,和尚倒是还镇静一些,冲着身边两个黑衣道:“此是幻阵无有杀伤之力,虽能迷惑我们却是迷惑不了你两人的‘百鬼幡’中百鬼,速速将百鬼放出将外面布阵之人斩杀,我等自能出阵。”二人闻听和尚言语各取出一杆三尺长的黑色小幡在手。二人持幡在手挥上三挥,口中念叨一些古怪口诀,只见两个黑幡之上传出“呜呜”鬼叫,随后只见呼呼啦啦一阵黑影从幡中冲出,再看之时竟然是数百只狰狞可怖,青面獠牙的恶鬼,那些恶鬼却是不受“元蜃阵”幻境迷惑,破开幻境便飞了出去。 不只和尚北边被困在幻境之中,其他三路人马也纷纷被困在“元蜃阵”中。却说那三边白莲教中的人正自着急之时忽听北边传出“呜呜”鬼叫,众人都知道是自己大哥和二哥使出了几人拿手的“百鬼幡”,当下其余六人纷纷伸手掏出一杆三尺长的乌黑小幡。相同的一幕发生在其余三个“元蜃阵”中,只见三个“元蜃阵”中,各飞出数百恶鬼,冲往村子里。 是人皆有五官七窍,只要有这五官七窍便会受“元蜃阵”迷惑,不过“百鬼幡”中的恶鬼却是没有自主的意识只凭本能和持幡之人的催动行事,所以那“元蜃阵”的幻境对其却是无效。 却说这时得“元蜃阵”阻挠白莲教中的人,杨悦、白羽以及另外四人都来至各自负责的区域。杨悦和白羽看着从“元蜃阵”飞出的数百恶鬼自是毫不畏惧。西南两边的四人可不像杨悦和白羽那么镇定,四人看着迎面飞来的恶鬼只吓的面色苍白,腿肚子打转,只是四人心中牢记了杨悦的话这才没有转身逃跑。很早之前杨悦便告知四人,到时候若遇上鬼怪莫慌自有阵法应对,若是到时候有人从阵中出来,再让四人出手。四人看着那狰狞的恶鬼转瞬便已飞至身前,正要转身跑时,异变突现。 只见古柳村东南西北四处光芒一闪,四处阵法纷纷启动。南边飞出的恶鬼马上就要抓到身前的两人时只见地面之上三十六道乌光拔地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三十六道光柱将从“元蜃阵”中冲出的恶鬼一个不漏的圈在里面,正是“小天罡阵”启动了。西边的恶鬼刚冲出“元蜃阵”便一头都扎进了一团四色光芒之中,正是“四象阵”启动了,东边冲出的恶鬼却是被“真阳阵”和“北斗阵”牢牢困住。至于北边冲出的恶鬼刚一露头只听一阵咆凶悍的哮声从地面发出,随后一股无形气浪冲起,那最前面的几十个恶鬼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气浪打的灰飞烟灭。 杨悦催动“七煞绝杀阵”阻了恶鬼后并未再发起攻击,杨悦站在阵前冲着“元蜃阵”中喊道:“白莲教的贼人,可是为我杨悦而来!”阵中和尚听了杨悦的声音只恨的直咬牙,大声向外吼道:“杨悦狗贼,等着爷爷取你狗命!”杨悦听声便知道了里面是什么人,双目之中精光一闪便不再回声,只留下和尚在阵中叫骂。 第108章 元觉破幻阵 白莲教中人虽至古柳村却是被“元蜃阵”尽数困在阵中,虽是那八个黑衣人放出数百恶鬼冲出了“元蜃阵”却也被外面的其他阵法所困,难以有所施为。 不说杨悦所在的北边的“七煞绝杀阵”先说西边“四象阵”中状况。“四象阵”得杨悦启动后先是一团四色光芒将数百恶鬼落在其中,随后只见四色光芒中白光一闪一道三尺长的白色光刃带着凌冽的肃杀之气飞出阵中直冲向那些恶鬼而去,那些恶鬼在白光之前好似纸糊的一般,十几只恶鬼轻轻松松的便被白光斩为两段随后灰飞烟灭。白光过后只见四色光芒中又飞出一道赤红如火的光芒,那道红光带着炽热气浪又是一斩便将十几个恶鬼化为灰烬。红光过后又是一道青光飞出,青光斩杀十几个恶鬼后一道乌光紧随而出也斩杀了十几个恶鬼。 四色光芒虽是接连而出但其速度极快,以至于斩杀了几十个恶鬼后那被困在“元蜃阵”中的两个主幡之人才感应到,幡中百鬼是八个黑衣人最大的倚仗,如今一次损了这许多令的二人肉疼不已,二人也知道外面另有厉害的东西阻了自己的百鬼,但是自己二人却被困在阵中不得出去,只能以术法命令处在“四象阵”的剩余的百鬼汇在一起以抵抗“四象阵”的攻击。 南边的“小天罡阵”中同样上演着相同的一幕。“小天罡阵”得杨悦启动后比之“四象阵”攻击更为犀利,只片刻功夫便将阵中所困百鬼除去将近三成,只骇的“元蜃阵”中的两个主持“百鬼幡”之人赶紧将剩余的百鬼聚集在一起抵抗“小天罡阵”的攻击。 与西边和南边不同的是白羽所处的东边的“北斗阵”和“真阳阵”主困,阵中的恶鬼虽然冲不出去,但是却也不会被阵法诛杀,只是会受“真阳阵”的压制和削弱。阵法虽不能诛杀所困的恶鬼,但是莫要忘了白羽。白羽当日虽对付不了和尚召出的小鬼,但是对付被困阵中的百鬼却是不在话下,百鬼数量虽多但道行却是不够远不如当日元觉和尚的小鬼凶恶,那些恶鬼被冲进阵中的白羽轻松便用爪子消灭数十只,并且白羽速度极快,行动敏捷,一击得手之后便迅速远去,那些百鬼根本就近不得白羽的身。没奈何之下“元蜃阵”中的两个主幡之人也只好让处在“北斗阵”和“真阳阵”中的百鬼也聚在一起结成阵势应对白羽。 东、南、西三处已成僵持局面,“元蜃阵”困住了白莲教的人,“元蜃阵”外的阵法又将百鬼困住,百鬼汇在一起光是抵抗阵法的攻击就已经很吃力了更别说破阵了。 回头再说北边杨悦所在的“七煞绝杀阵”,此阵乃是圭柳遗录之中记载的第二厉害的杀阵,威力更是杨悦所布七阵中最大的。那跟和尚同被困在“元蜃阵”中的两个净空宗的黑衣人听了和尚的叫骂便知外面之人正是这次的目标,当下便全力催动外面的百鬼向杨悦攻击过去,只要将杨悦诛杀了这困住自己的幻阵无人主持自然便会散去。 二人想的虽好,只是现实却狠狠打击了二人一把。杨悦看着冲向自己的百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手飞快结起一个手印,口中暴喝一声“启!”只见那“七煞绝杀阵”中罡风四起,凶威煞气弥漫其间,隐隐伴随着四凶兽的咆哮之声,天空之上的贪狼、七杀、破军三星的光芒也是忽的闪了一下,一股星辰之力从天而降注入阵中。“七煞绝杀阵”启动之后只见阵内七道气浪带着无尽凶威煞气分从七处涌出,向着被围困中间的百鬼汹涌而去,就好似一波巨浪盖了过去。 那阵中百鬼遇上七股杀气好似冬雪遇上沸汤一般竟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被凭空消融了一大半,好似那些被消灭的百鬼牙根就没有出现过一样。剩下的百鬼却是被“七煞绝杀阵”凌烈的一击骇的噤若寒蝉。先前还凶猛的欲要择人而噬的恶鬼此时却是一个个恐惧的如同田鼠一般。这“百鬼幡”乃是八人性命交修之物,此时被“七煞绝杀阵”一下子灭掉将近一半,那持幡二人只觉心神一阵剧烈震荡,脸色刷的变的惨白起来,身形也忍不住轻轻颤动起来。二人知道外面百鬼已遇不测,赶紧催动剩下的恶鬼聚集一起结成阵势希冀可以抵挡杨悦的攻击。 这“七煞绝杀阵”攻击虽然犀利但却不能够连续攻击,否则杨悦自然要一鼓作气将剩下的恶鬼一举击灭。 元觉和尚忽见身旁二人脸色苍白不由问道:“怎么了?”二人中一人回道:“此幻阵之外更有厉害手段,我二人百鬼受损不小,看来这杨悦着实是不能小觑了。”和尚闻言先是一惊,随后又道:“不知其他几位处况如何?”二人苦笑一声:“想来处况也不妙,否则的话百鬼一出这古柳村已成鬼域,不可能如此安静。”元觉和尚双目之中凶光一闪随后道:“两位稍等,待我出去先去破了那围困百鬼的东西,两位再催动百鬼助我。”一人急问道:“元觉护法既然有办法出这幻阵也将我兄弟二人带出。”和尚歉意一笑:“不瞒二位,此法只有和尚我一人能用,带不得两位出去,两位莫要担心等我将那杨悦贼子诛杀,两位自可出这幻阵。” 那两个净空宗的黑衣男子听了和尚的话也不好再强求,只道了声全仗元觉护法后便看和尚施展。只见和尚双手结印,口中低声念道:“天地幻象皆泡影,圣母赐下玲珑心,一双慧眼观阴阳,万法皆空净我身。”和尚念过之后身上竟飘起蒙蒙金光,那幻象遇上金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和尚伸手从一人手中抢过一把长刀便冲出“元蜃阵”直向阵外的杨悦杀了过去。 第109章 阵灭百鬼 元觉和尚刚一出“元蜃阵”便只觉周遭一暗,阴风冷气伴随着无边凶煞之气滚滚袭来,只骇的元觉和尚立刀当胸严阵以待。 待的元觉和尚稳住身形再看之时知道自己虽然出了“元蜃阵”却又入了另一个阵法,只是跟“元蜃阵”相比这个阵法却是一个十足的大杀阵,使得置身其中的元觉甚至有一种身临死亡的威胁。元觉和尚同样也看到了处在“七煞绝杀阵”中的剩余百鬼,此时那剩余的百鬼毫无凶残可言,一个个瑟瑟发抖好似待宰的羔羊一般。百鬼的表现更令的元觉对“七煞绝杀阵”忌惮不已,心中甚至有了一点绝望,更后悔不该一个人鲁莽的冲出来。 阵外的杨悦见的和尚入了“七煞绝杀阵”心中一惊,根本想不到和尚竟然能够这么快的便破了元蜃幻阵。那“元蜃阵”虽无杀伐之威也不如“真阳阵”般可困鬼怪,但其衍生的幻象却是十分厉害的一个手段。“元蜃阵”所营造出的幻象直指阵中之人本心,虽无一丝攻击之力却可幻化千般幻境,但凡入阵之人心神俱陷阵法之中虽是咫尺也误认为天涯,往往三尺之地便可困人寸步难移。就算是杨悦有这“元蜃阵”的布阵之法却也没有破阵之法,倘若是杨悦自己入了阵中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幻阵的威力耗尽再行出阵。此阵幻象虽是厉害无比但其所耗也是极大,杨悦将近一个月聚集的蜃气若是化为幻象最多也就支持一天的时间,到时蜃气耗尽阵法自破。 与那只困不杀的“元蜃阵”不同,“七煞绝杀阵”却是实实在在的大杀阵,只是这杀戮也只是对于鬼怪而言,对于此时阵中的和尚却是无有丝毫威胁,也只是和尚不知此中奥妙,否则早就操刀杀出阵来了。 杨悦见和尚出了幻阵心中也是一惊,不知其余几人是否也有破阵的本事,倘若到时“元蜃阵”中其余几人也破阵而出杨悦处境可就不妙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要知道这“七煞绝杀阵”可是只对百鬼奏效,对于生人却是还不如“元蜃阵”来的有用。 看着“七煞绝杀阵”中立刀当胸,神情戒备的和尚,杨悦心中先是一愣随后便及明了,想是这和尚虽破了“元蜃阵”但却不知“七煞绝杀阵”只对百鬼奏效,对付不了他故而和尚才会如此戒备,如临大敌。杨悦看着不明所以的和尚心中却是暗道:“趁着和尚不知阵法虚实,先灭了阵中百鬼去其一大助力再说,就算到时候幻阵之中其他人手出来,凭那‘力士符’也可应对。”心中这样想着,杨悦手上印势便结了起来,杨悦此举不但要将“七煞绝杀阵”中百鬼尽灭,还要将其余三阵中的百鬼全部诛杀,故而杨悦这次乃是全力而为。 “七煞绝杀阵”得了杨悦全力催动阵中顿时凶风四起、煞气弥漫、杀机冲天,威势比之先前更盛三分。阵中百鬼感受到这毁灭般的威势一个个惊慌失措,凄厉恐惧的鬼叫之声连成一片,叫声之中满是惊恐。“元蜃阵”中主持“百鬼幡”的二人与那“七煞绝杀阵”中百鬼心神相交,百鬼惶恐的情绪二人清楚的能够感受到。感受着百鬼惶恐的情绪二人也是焦躁万分,只见二人各自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到各自所持的“百鬼幡”中。那“百鬼幡”得了二人精血顿时乌光大作,一股黑气透过“元蜃阵”直进去“七煞绝杀阵”中的百鬼体内。 “七煞绝杀阵”中的百鬼得了“百鬼幡”中的黑气一个个鬼目赤红,身躯之上鬼气弥漫,气势更盛了三分。幻阵之中二人喷出精血后面色苍白身形更是摇摇晃晃险些站立不住,可是二人还是丝毫不敢怠慢,双手飞快结出手印催动百鬼结成阵势应对攻击。若是这以心神所养的百鬼被尽数诛灭二人就算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净空宗二人如何敢有丝毫怠慢,也是全力以赴,拼死施为。“七煞绝杀阵”中百鬼得二人催动四散飞动,转瞬之间便连成一个古怪的阵势,漆黑的鬼气从百鬼身上浮起结成一片企图抵抗阵法的绞杀。 看着阵中结成一片的百鬼,杨悦冷哼一声,暴喝一个“叱!”只见“七煞绝杀阵”中七股携带着毁灭般气息的气浪从左右上下向着百鬼汹涌而去,就好似滔天巨浪一般。元觉感受着那泰山压顶一般的威势只骇的面如土色,闭上双目,哀叹一声:“我命休矣!”竟然连抵抗的意思都没有。阵中百鬼虽是结成了阵势但又怎敌大阵之威?那无边鬼气遇上法阵所发出的气浪也只是直抵抗了片刻之间,随后竟被气浪摧枯拉朽的破了开去,然后直奔百鬼而去。那百鬼哪里还能够抵抗阵法攻击,只呼吸之间便被灭的烟消云散,连一丝存在过的迹象都不曾留下,就好像那百鬼从不曾出现过一样,此法阵全力之威恐怖如斯! 就在那百鬼被灭之际幻阵中的二人便生出了感应,二人手上的“百鬼幡”竟然“啪”的一声炸裂了开来,幡面化为破布飘落下来。二人见状先是面色一惊,随后脸上涨的通红,最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接着二人再也站立不住仰面栽倒,只吓的剩下的几个教众不知所措。 杨悦不仅催动了“七煞绝杀阵”更将东、南、西三边的阵法尽数催动,除了白羽所在的东边的两阵无有攻击,西、南二边的“小天罡阵”和“四象阵”都以最大的威力攻击起阵中的百鬼,这一刻对于净空宗来说绝对是最灾难的一刻。 且说和尚见的“七煞绝杀阵”发威,已是心如死灰,放弃了抵抗,只是和尚闭目等了多时也不见阵法攻击自己,睁眼看时只见阵中百鬼却是消失了无影无踪。和尚愣上一愣随后好似明白了什么:“莫非这阵法对生人无效,否则杨悦狗贼怎会不攻击于我?”和尚这样想着抬头向外一看只见杨悦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也看着自己。杨悦一下子将五阵全部催动,消耗也是巨大。 和尚看着杨悦眼中凶光一闪大喝一声:“狗贼拿命来!”抡起手中长刀便向杨悦杀去。 第110章 力士符元觉逃 “七煞绝杀阵”得杨悦全力催动一举将困在阵中的百鬼尽数诛杀,“小天罡阵”和“四象阵”也是毫不示弱,以至于突然的启动将看护两阵的四人吓了一跳。 “小天罡阵”乃是秉承三十六天罡之星星力所布的阵,攻击比之“七煞绝杀阵”也不晃多让,得了杨悦催动之后只见阵中三十六点光芒一闪,三十六道光柱拔地而起向着阵中残余的百鬼一起撞击过去。“小天罡阵”中百鬼团团聚在一起得了幻阵中二人指挥散发出浓郁鬼气意图抵抗“小天罡阵”的攻击,奈何此阵攻击威猛无匹,分从三十六处碾压过去,光柱之上携带着浩大的星辰之力。那百鬼聚在一起所形成的鬼气虽也抵挡了光柱片刻,但也只是片刻,片刻之后百鬼所形成的鬼气便被三十六道光柱挤压的分崩离析、散裂开去,一众恶鬼更是被光柱杀的七零八落,死灭殆尽。 “四象阵”中光景比之“小天罡阵”也差不多,只见青、红、白、黑四色光芒一起发出好似四道无坚不摧的神刃一般,那挡在百鬼身前的鬼气遇上四道光芒好似豆腐遇上尖刀一般,轻而易举的便被分割成一块一块,鬼气之中的百鬼更是被光芒切割的死伤殆尽。“四象阵”和“小天罡阵”后面的幻阵之中主持百鬼幡的四人在百鬼被诛杀殆尽之时俱都生出感应,四人都是心神大伤,口吐鲜血之后昏迷不醒。 也只有“真阳阵”和“北斗阵”中的百鬼处境稍好一点,毕竟二阵都不是杀阵,得了杨悦全力催动之后虽是阵法威力全开,也只是将阵中百鬼困的更牢,加上二阵所散发的真阳之力和北斗星辰之力将百鬼实力狠狠的压了下去,倒是方便了入阵的白羽行事,只见白羽左突右杀,浑如无人之境,每一爪子下去都要将一只恶鬼抓的魂飞魄散。这二阵中百鬼的主持者也不轻松,吐血昏迷也只是早晚之事。 回头再说元觉和尚见的“七煞绝杀阵”只对百鬼有用,对自己却是无有一丝攻击的威胁,于是抡起手上长刀向着阵外的杨悦杀了过去。杨悦方才全力催动五阵现在已是疲惫不堪,待那和尚挥刀砍至身前之时也不敢与之硬拼,只是闪躲了过去。和尚看到杨悦面色苍白,身形摇晃,心中隐隐也知道是杨悦方才催动阵法消耗过多所致,当下和尚攻击更快、更急,将趁你病要你命这一宗旨施展的淋漓尽致。 面对和尚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杨悦也很是无奈,且不说自己现在不是最佳状态,就算是最佳状态也挡不住和尚手上那把翻飞如龙的长刀。不过万幸杨悦也留有后手,只见杨悦再次躲过和尚一刀之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来。杨悦掏出那符纸后竟然“啪”的一下贴在了自己胸口上,杨悦将符贴在身上后,只听口中念道:“弟子虔诚拜上金甲力士护身!”只听杨悦口诀念过之后那胸口上的符纸竟然化作一道金光融入杨悦身体之中。 那符纸化为金光融入杨悦体内之后杨悦只觉身体之上凭空多了一股子力气,好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只想狠狠发泄一番。正好这时和尚再次持刀砍过来,杨悦看着和尚砍过来的长刀侧身闪过,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刺向和尚,和尚也急忙闪过刺向自己的匕首。和尚闪过匕首之后再次挥刀砍向杨悦却见杨悦这次竟然举起匕首向着和尚的长刀迎了上去。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和尚手上长刀比之杨悦的短匕长了四倍还要有余再加上往下劈砍的惯性,力道何其之大,和尚见的杨悦竟然敢以一把短匕硬抗自己的长刀也是大感诧异。只是令和尚更惊诧的事情还在后面,杨悦竟然用手上短匕稳稳当当的将和尚的长刀接了下来,那握匕首的右手竟然连一丝抖动都没有!见杨悦单手以一把匕首便接下自己双手劈砍下来的长刀,和尚简直难以置信。抽回长刀后和尚再次狠狠劈向杨悦,相同的一幕再次出现,杨悦又是单手持匕首将和尚的长刀架了起来。 “不可能!”和尚冲着杨悦大吼道:“狗贼你用了什么妖法?”杨悦冷笑一声:“也没用什么妖法,只是用了一道‘力士符’罢了。”却说和尚闻听“力士符”之名大惊失色,但凡“力士符”加身之人可得金甲力士护身,变的力大无比、刀枪不入、灵敏如猿,此符和尚也只是听闻从未见过,此时闻听杨悦之言尚有三分不信。不过接下来杨悦便用行动让和尚彻彻底底的信服了。 只见杨悦这次却是不再躲闪招架而是握着匕首主动攻向和尚,杨悦手中匕首挥动起来迅捷无比,并且匕首之上还携带着沉重的力气,几招过后竟使的和尚难以招架。“难道他真的有‘力士符’?”和尚心中此时竟萌生了退意,这杨悦不仅能够布下威力巨大的阵法并且还有这难得一见的“力士符”护身,此时杨悦在和尚眼中倒是变得神秘莫测了起来。 杨悦可不管和尚心中怎么想手上匕首的攻击愈加凌厉了起来,和尚一个没接住左臂便被杨悦狠狠划了一下。和尚受伤吃痛之下反手一刀砍向杨悦,怎奈杨悦身形敏捷只一侧身便闪了过去,杨悦躲过和尚长刀后右腿如同鞭子一般猛的抽出将和尚一下子抽出两三米远。和尚连续两次让杨悦得手心中退意更浓,又见被困在幻阵中的净空宗几人无望出来援助,眼中闪过一丝果决,管他什么净空宗的教友,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家性命才是第一!心中这样想着只见和尚反手一刀狠狠劈出将攻击过来的杨悦逼退之后和尚竟然绕过“七煞绝杀阵”和幻阵转身逃跑了。一点也不管幻阵中净空宗人的死活。 杨悦见和尚转身逃跑冷笑一声飞身追了上去,就是因为上次放虎归山和尚带人重又杀了过来使的整个村子都处于危险之中,这次杨悦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这和尚跑掉。 第111章 元觉抢马追 和尚一月之前与杨悦争斗之后身受重创,更是被白羽断了一臂,虽说最后得净空宗之人相助将右臂接了上,但其一身伤势却也只是痊愈了七八成而已,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杨悦一般有那莲子异宝相助。 和尚见势不妙舍了净空宗的人独自逃跑,杨悦手执匕首紧追而上。毕竟和尚伤势不如杨悦康复的彻底,加之杨悦又得“力士符”加持于身,跑没片刻和尚便被杨悦追至身后,无奈之下和尚只能转身相斗杨悦。二人斗了将近半个时辰和尚挨不过杨悦攻击虚晃一招转身又跑,杨悦持匕再次追上。 二人追赶一阵后便转身交手一阵,待到和尚挨不过杨悦攻击之时转身再跑,杨悦再追,和尚被杨悦追的急了转身再战杨悦,二人就这样跑跑打打,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最后竟然追的天色都隐隐泛白。 和尚和杨悦又斗了一阵后转身再跑,却说和尚正跑之际忽听前面一阵马蹄声响起,抬头看时只见八人跨马从对面奔来,借着微弱日光看那马上之人时,只见个个精神抖擞,身躯挺拔,浑身上下透漏着一股彪悍、肃杀之气,那是只有在生死之间徘徊过的人才能拥有的气场。八人中为首之人二十四五年纪,身躯挺拔,一身蓝色劲装,腰间一把三尺长剑,胯下如龙般的骏马的得胜勾上一杆八尺长的虎头湛金枪寒光闪烁。其余七人皆是玄衣着装,腰挎长剑,背带长弓,一个个人如虎、马如龙,气势汹汹、威风凛凛。 元觉和尚看到对面八人之时先是一愣,随后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转至心间,只见和尚直奔那骑马的八人而去,边跑口中边喊:“几位速走!后面有强人!快走!”元觉这么一喊那骑马的八人都是一愣,为首那青年一拉缰绳,立住马匹后冲元觉问道:“和尚,什么强人?说清楚点。”元觉一脸惶恐的道:“施主莫要如此唠叨,快快逃命!后面强人凶残的紧,和尚好几个师兄弟都命丧他手!施主快快逃命,莫要遭了毒手!”马上那青年上下打量元觉几眼见其神色慌张、狼狈不已,身上更是还有几处伤口,心中倒是先信了三分:“和尚莫慌,有吾在此定保你周全。” 说话之间杨悦已经来至几人跟前,看着和尚和那骑马的八人站在一处杨悦心中便感不妙:“不好,这和尚又来了帮手,我还是先下手为强,速速解决的好!”心中打定了主意杨悦手持匕首飞奔那几人而去。 那骑马的青年见了杨悦奔来心想其便是和尚口中的强人,还没来得及喝问便见杨悦已奔至马前随后一跃而起,手上匕首闪射着寒光当头劈下。杨悦得“力士符”加持在身无论身形、速度、力道皆非常人可比,单说杨悦这一跃足有八尺高下,便是那常年习武之人也绝难做到。马上青年见了杨悦这一跃心中暗喝一声采:“好身手!”随后只见寒光一闪那人已将腰间长剑抽出迎向了杨悦的匕首。只听“铿锵”一声裂响伴随着四溅的火星传出,马上那青年竟被杨悦匕首上传来的巨力震的身形一晃,险些落下马来。 杨悦手上匕首和那马上之人的长剑一触也只感手腕一震,随后落在地上,再看手上匕首之时已是崩开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豁口。只是交手这一下子两人心中惊讶之余也是暗暗钦佩对方的本事。 那马上之人翻身下马后手上长剑遥指杨悦,冷冷道:“身手不错,可惜今天遇上了我,着剑!”说话间手上长剑化为一道寒光向着杨悦拦腰扫去。杨悦见那人剑法迅急也只得还手抵挡,两人战在一起。那先前骑马的青年武艺着实了得,其剑法虽只是竖劈、横斩、斜削、上撩,简单的几招但使来却是威猛十足,气势如虹,竟然能够和使用了“力士符”的杨悦斗个平分秋色,隐隐还有压制杨悦的趋势。杨悦心中也是暗暗惊奇,若是不算道术单论武艺在自己不用“力士符”的情况下绝对在那人手下走不过十招,真是不想白莲教还有如此人物。 却说元觉和尚一招借刀杀人挑拨那骑马之人交手杨悦后,心中得意之余也是心思急转,虽说现在是借那青年拦下了杨悦,但是这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到时若是杨悦将自己身份道出,这八人再伙同杨悦一起对付自己,那自己可就真个呜呼哀哉了,还是速速脱离此地的好,这样想着元觉的眼睛不由瞄上了那青年先前所骑的那匹骏马。 再说杨悦和那人交手,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二十回合之后,只听“咔嚓”一声杨悦手上的匕首竟然被那人的长剑一剑削为两半。杨悦看看手上半截断匕,抬手抛在身后,对着对面持剑而立的那人道:“不想白莲教还有你这般人物,功夫着实了得,佩服,佩服!”那人闻听杨悦言语先是也不注意,正想回腔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白莲教?休要胡言!”杨悦也是一愣,随后道:“你若不是白莲教中人为何助那贼和尚?”那人看看杨悦又看看元觉和尚正自纳闷之际只见元觉一个健步来至那人先前所骑的骏马之前,然后一翻身便骑了上去,随后一扯缰绳,两腿一夹马腹催动那马转头飞也似的跑去。 那青年一见自己的马被元觉抢走心中一惊,便也知道了先前和尚乃是诓骗自己,于是也顾不上杨悦了,转身向自己的队伍跑去,一把将一个玄衣护卫拉于马下,自己翻身上马,飞追而去。剩余六人见状策马紧随而去,只是那六人中最后之人手上马鞭还没来得及挥动便被一人拉下了马。杨悦将那人拉下马后翻身上马,使劲一拍马股便向先跑出去的几人追了上去。开玩笑,虽说那几人武艺不俗,但是只要元觉稍稍使出术法照样玩完,杨悦不仅要擒下元觉还要保那几人周全。 第112章 再擒元觉解尸毒 徐飞宇心中此时是怒火中烧,想不到自己竟被那和尚诓骗了,而且这和尚还抢走了自己的爱马,最让徐飞宇恼怒的是这和尚竟然还是白莲教中的人,真个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徐飞宇狠拍马股恨不得一下子将元觉和尚擒下,一枪刺个透心凉,几个侍卫更是紧随不舍。 徐飞宇那匹马着实是一匹难得的宝马,浑身上下墨也似一般黑,四只蹄子上却是如雪一般,身躯强健、奔腾如飞,不少人称之为“乌云盖雪”,徐飞宇本人对这马更是珍爱有加。这马驼着元觉和尚仍自迅捷如风,以至于后面的徐飞宇和几个随从竟然追赶不上。 “拿弓来!”徐飞宇自知自己这匹马的底细,若是一直这样追下去定会让那和尚逃脱,索性一弓结果了那和尚的好,就算其不是白莲教徒,但是胆敢抢夺自己马匹也是死有余辜。“少爷,弓!”只见一个随从伸手将背后长弓扔向徐飞宇。徐飞宇右手一捞便将长弓抄在手中,随后又接过随从抛过来的箭矢,弯弓引箭直对着前面策马奔腾的元觉和尚的后心,誓要一箭将其穿心而过。 后面的杨悦见徐飞宇弯弓引箭欲要射杀前面的和尚不由出声道:“留下此人性命,还要以此人捉他同伙!”徐飞宇闻言眉头一挑,那本对着元觉和尚后心的箭矢不由偏了一分。只听“嗖”的一声破空声响,徐飞宇手上长箭已然离弓而去如同流星一般直奔元觉而去。真是弓开如满月,箭发似流星,只听一声惨叫传来元觉和尚左臂已经中箭。元觉和尚左臂中箭后紧咬牙齿死拽着马匹缰绳稳住身形不使自己坠于马下,同时狠抽身下的马匹拼命往前跑。 徐飞宇见那和尚中箭之后仍自策马奔跑嘴角不由划起一抹冷笑,再次弯弓引箭对准前面的元觉,只是这次的弓引的更满了一些。只听箭矢的破空声再次传来,元觉和尚又是一声惨叫发出,右臂已被长箭洞穿而过,这次元觉再也再也挨不住疼痛,“扑通”一声栽倒马下,生死未卜,而那匹良驹仍自向前飞奔。 徐飞宇几人片刻便至元觉跟前,徐飞宇自是没有下马,居高临下冷冷的注视地上的元觉,两个随从翻身下马去擒元觉,另有一人去寻徐飞宇的坐骑。 只见那二人来至元觉跟前以后弯身要去捉元觉之时那本还趴在地上死狗一般的元觉猛的抬起头来,腮帮子瞬间鼓起然后使劲一吹,只见一道乌光从其口中飞出,直奔其中一人面门而去。那人本能感到不妙,将头一侧想要躲过元觉偷袭,怎奈还是慢上一拍,那人只感脸上一凉鲜血汩汩涌出,随后那受伤之处变的麻痒无比半边面颊都肿胀了起来,意识也昏沉起来,身形摇晃两下之后栽倒在地。 另外一人见同伴遭了元觉偷袭心生警觉,左手握爪取向元觉咽喉,元觉虽是两臂中箭行动仍是敏捷,脚下微微一错便将那人抓向咽喉的一击躲开,随后又是张口一吐一道乌光直向那人面门而去。那人已从同伴身上见识了元觉这手段的厉害哪里敢怠慢,急忙侧身躲闪。元觉见得那人躲过自己口中毒镖再次张嘴吐出一枚。那人方躲过一枚后第二枚紧随而至一时间竟有些躲闪不及,这时只见马上的徐飞宇剑眉一挑,冷哼一声,提剑飞身下马随后手上长剑一磕便将那枚毒镖挡开。 那元觉见徐飞宇挡开自己毒镖,一张嘴又是一道乌光飞向徐飞宇面门。徐飞宇冷笑一声侧身轻松闪过,随后飞身来至元觉跟前,元觉见得徐飞宇身形如此快速,正准备有所动作之际只见徐飞宇右腿如同长鞭一般甩出正中元觉右颊之上。元觉挨了徐飞宇一脚后身子腾空摔出,还在半空之时一口鲜血伴随着两颗门牙便喷了出来,随后元觉重重摔在地上,白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徐飞宇一脚收拾了元觉后对着身后随从道:“绑起来。”便有两人闻声应命,拿出绳子去绑元觉。这时只见另有一个随从将先前中了元觉毒镖的同伴搀扶起来,只见那中镖之人,此时面目一片乌黑,伤口之处竟是开始腐烂起来,一股恶臭从其伤口处飘散开来,可见毒镖毒性之猛烈。正在徐飞宇和剩下的三个随从正为那同伴着急之时只见杨悦走上前去,弯身将那中毒之人扶起细细查看起来。 “此镖之上乃是尸毒,若不及时救治这位伙计性命难保。”杨悦查看过后皱眉道。“兄台可有法子救我这伙计?”徐飞宇焦急的问道。杨悦沉思片刻道:“只能保他一时周全,若要痊愈还需好生医治才行。”言罢只见杨悦并起右手食中二指放于那随从伤口之处,口中低声念起东方甲乙道诀,只见一道朦朦青光顺着杨悦手指涌向那人受伤之处,随后便见那人伤口之处一股污浊腥臭的昏黄液体流出,随着那昏黄液体的流出那随从乌黑的面庞也渐渐变回蜡黄之色。杨悦从衣服之上撕下一块布来将那随从脸上流出的液体擦掉后道:“暂时将尸毒逼了出来,若想痊愈还需回去再行医治。”徐飞宇忙拱手道谢。 就在这时那去追徐飞宇马匹的随从也将徐飞宇的马追了回来。 “先前误听奸人之言与兄台为难,还请兄台勿怪。”徐飞宇向杨悦赔礼道。杨悦笑道:“误会而已,定不会怪罪兄台,在下杨悦不知兄台尊姓大名。”那人道:“在下姓徐双名飞宇。”杨悦冲徐飞宇道:“在下不能和飞宇兄在此久留,白莲教教徒还被我困于阵内,在下还要还快回去将其制服,恐时间长了生出变故。”说罢就要离去。 就在杨悦要离去之时忽听徐飞宇道:“杨兄弟且慢,既有白莲妖教之人为患飞宇自当与杨兄同去,也好助杨兄一臂之力!”杨悦闻言喝一声好便与几人乘马直奔古柳村而去。元觉和尚和那另一个受伤的随从则由另一个随从置于马上照看,缓慢向古柳村而去。杨悦、徐飞宇和另外三骑则是绝尘而去。 第113章 尽数擒拿 路上杨悦将白莲教教徒侵犯村子之事大概说与了徐飞宇听,徐飞宇闻听过后剑眉斜挑、面目阴沉,最后只是咬牙崩出一句话:“好个白莲妖教!”一路再无他言,五人策马飞奔古柳村而去,徐飞宇其余几个随从则是跟随在后缓慢而行。 五人策马飞奔也只一刻钟的功夫便来至村子南边,村南所布之阵乃是“小天罡阵”,由两个身怀“力士符”的村汉看守,此时“小天罡阵”中的百鬼已被阵法尽数诛杀,阵法威力也消耗甚大,随时都会消散。“元蜃阵”本来浓厚的雾气现在也变得稀薄起来,里面的人影都隐约可见起来,蜃气消耗也是甚大,再用不了多久这“元蜃阵”便要自动消散了,也幸亏杨悦几人及早归来。 “杨悦,白莲教的人就在这里面?”徐飞宇手指雾气朦朦的“元蜃阵”问道,毕竟像这凭空出现一大团雾气不消散并且还能够困人的现象还是很让人惊奇的。杨悦笑道:“白莲教教徒势众又极凶残,为保村民周全也只好用这个办法了。”徐飞宇仍旧好奇的问道:“那此阵怎解?”杨悦笑道:“徐兄请看。”说着只见杨悦双手飞快结了几个印势,最后右手向着“元蜃阵”一点,口中念道:“收!”杨悦收字方毕只见那雾气竟慢慢的往地底下渗了进去,白莲教中几个人的身形随着“元蜃阵”的消散也显露了出来。 白莲教中的几人被“元蜃阵”困了大半夜的时间,两个操纵“百鬼幡”的领头之人又因为百鬼被诛吐血昏迷不醒,剩余的几人正焦急不安,不知所措之际忽见那围困着自己的雾气竟然消失了,几个白莲教徒正惊诧之余忽见外面围了七八个手持棍棒、刀枪,面带不善之人。几人略一惊诧之后便知外面几人是要擒拿自己一伙,几个白莲教徒互相对视几眼后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各自的意思,随后几人暴喝一声各持长刀冲了出去,却是将那两个昏迷不醒的黑衣人给丢了下,有道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事到如今几人谁还顾得上净空宗那二人。 四个白莲教徒手持长刀疯狂的扑向杨悦几人,求生的*令他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疯狂。看着扑过来的几个白莲教教徒,杨悦面带微笑的往后轻轻退了两步将徐飞宇和几个随从让到了前面。跟随徐飞宇前来的三个随从看着扑过来的白莲教教徒丝毫不带一点惧意,反倒是升起一丝狂热。只听“仓啷啷”三声响动,三个随从也将腰间长剑抽出,双手持剑如同三只矫健的豹子一般迎向对面的白莲教教徒。 交手干净、利索、短暂,那几个只凭一腔疯狂和几招不入流的手段的白莲教教徒怎是徐飞宇那三个身经鲜血与死亡磨练出来的百战精锐的对手?只是一交手那三人手上的长刀无一例外的被徐飞宇的随从磕飞了出去,随后三人还剑入鞘简单的两下擒拿功夫便将三个白莲教徒擒了下来,战斗虽然十分短暂但是几个随从的精炼、悍勇却是一展无遗。杨悦忍不住冲徐飞宇道:“徐兄几个手下真是好功夫!”徐飞宇对于杨悦的赞叹很是受用,笑道:“能得杨兄弟夸奖也是他们几个荣幸。”杨悦先前手持匕首和徐飞宇争斗多时,徐飞宇便也将杨悦视为了一个高手,只是杨悦自己却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当时全是仗了“力士符”的帮助,若是无了“力士符”的功效莫说徐飞宇就是这三个随从中任意一个自己也打不过。 待到徐飞宇三个随从将白莲教徒和那两个昏迷不醒的净空宗之人捆绑起来之后便交给那两个村民看守,几人又直奔村子西边的“四象阵”而去。到了布有“四象阵”的村子西边之后同样很简单,阵中百鬼早已被阵法尽数诛杀,待到杨悦将“元蜃阵”撤去之后,幻阵之中两个主持“百鬼幡”的黑衣人也是处于吐血昏迷之中,至于剩下的三四个白莲教徒则被徐飞宇的随从轻松拿下。 解决过西边的白莲教徒之后同样将其捆绑起来交给看守西边阵法的两个村民看守,几人再次奔白羽所在的东边而去。 此时“真阳阵”中所剩的百鬼已被困在“元蜃阵”中的两个净空宗之人收了回去,白羽正在阵外百无聊赖的守候之时忽见杨悦带人过来便亲昵的飞了过去。徐飞宇几人见了神俊异常的白羽都是十分惊奇。 安抚了白羽几下后杨悦便将此处“元蜃阵”解了开,阵中净空宗二人忽见有人将幻阵解开惊诧之余猛的看见杨悦几人,二人愣了一下随后齐齐晃动手上“百鬼幡”,将剩下的几十只恶鬼放出扑向杨悦几人,二人则是转身便跑。徐飞宇和几个随从虽是骁勇但是面对这些个狰狞恶鬼还是不由胆怯了三分。杨悦看着扑过来的几十只恶鬼眉头一挑双手结个印势,口中飞快念起丙丁神火的道诀,只见一股深红烈焰从杨悦掌心之中飞出带着熊熊威势如同一条火龙一般冲向那些恶鬼。也只是一个照面那些被阵法削弱了的恶鬼便被丙丁神火给吞噬掉了。那奔跑中的净空宗二人只感心头一疼,随后一口鲜血喷出,栽倒在地。几个白莲教徒见得二人栽倒愣了一下便丝毫不停的继续逃跑。 徐飞宇身边三个随从见恶鬼被诛,那操控恶鬼之人也吐血昏迷便一提马上缰绳,催动胯下骏马飞也似的追了过去,也只片刻之间三人便将妄图逃脱的几个白莲教徒提了过来。将东边的几个白莲教徒和两个净空宗的人捆绑起来后,几人又奔北边而去,北边“七煞绝杀阵”中恶鬼早在杨悦擒捉元觉之时便被尽数诛杀,幻阵中主持百鬼幡的二人也早已昏迷,剩下的几个教徒在杨悦撤了“元蜃阵”后轻松便被徐飞宇三个随从擒了下来。 一番忙碌下来所有来犯的白莲教徒尽数被擒捉了下来,此时天色也已大亮起来,等到那些前来帮忙的村民将所有白莲教徒押进村子之后,徐飞宇另外三个随从也带着元觉和尚和另一个受伤的随从赶了过来。 第114章 徐飞宇 一群人忙活了一夜,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将那一二十个白莲教徒用绳索捆好关起来之后杨悦、徐飞宇等人便草草吃了些东西。 吃过东西后徐飞宇毕竟放心不下自己那中了毒镖的随从,轻咳两声后便冲杨悦道:“杨兄弟,我那随从身中尸毒还要劳烦你再救他性命。”其余几个随从也是一脸紧张、希冀的看着杨悦,毕竟几人一起出生入死多年,深厚的袍泽之情令几人早已把同伴的性命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珍贵。杨悦笑了笑道:“徐兄弟莫要着急,你那随从身上尸毒已被尽数逼出,只是脸颊之上皮肉被尸毒腐烂了一些,待会用些医治创伤的草药敷治几天再静养一段日子也就好了,只是可惜这位老兄以后脸上就要多一个大大的疤痕了。”最后杨悦说了句诙谐的话以缓解几人的情绪。 徐飞宇和几个随从听了杨悦的话不由长松了一口气,徐飞宇又问道:“用草药敷治也太麻烦一些,不知用金创药可行?”杨悦一愣,随后道:“金创药好是好,只是此物太过昂贵,我们这小村子可没有。”徐飞宇闻言心中一喜,脸上也浮起笑意来,转头对一个身躯挺拔、鼻梁之上有一道伤疤的随从道:“韩浩,你快去取金创药来给周立用。”那个名叫韩浩的随从也面带欣喜的回声是转身便走了出去,想是去取金创药了。 杨悦见徐飞宇几人竟还随身携带有金创药这种高级的疗伤药品,不由心中暗想,这几个人必定大有来头,不说徐飞宇身手,但是那七个随从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江湖之上有如此身手之人必定不会是无名之辈。并且几人还敢明目张胆携带枪剑、弓弩等禁物完全不怕官府查禁,莫不是几人还是官宦人家出身。想到这里杨悦不由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徐飞宇来,这细细一看杨悦也不由暗自点头,心中称赞,这徐飞宇端的是个人物! 杨悦看徐飞宇时只见其身躯挺拔、矫健,个头七尺有余,比自己还高了一截,生的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两道剑眉斜飞入鬓,面部线条如同刀削斧劈一般硬朗,还透漏着一股刚毅之气,再看其身上的着装,一身蓝色劲装虽无过多雕饰但其质地却是柔顺光亮,显是名贵的绸缎裁制而成。而且徐飞宇腰间还系着一条玉带,能够佩戴玉带的人非富即贵,杨悦虽然不懂玉品但只凭直觉也感觉的出那块晶莹似雪,雕饰精美的玉带非是一般凡品。更令杨悦惊奇的是这徐飞宇身上那股遮掩不住的高贵尊荣的气质,这令的杨悦更为琢磨不透徐飞宇的身份来历了。 “杨兄弟”徐飞宇见杨悦看着自己怔怔发呆不由开口唤道:“那些个白莲教徒还是及早送官定罪的好,这些匪徒如今也忒猖獗了一些,定要斩首以儆效尤!”说话间一股愤慨、震怒的神色。杨悦听了徐飞宇的话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摇头苦笑道:“徐兄弟有所不知,先前所擒那恶僧一月之前杨悦便捉了他一回,也将他交给了本县府衙,不想今日却又卷土重来大肆报复。”徐飞宇双目精光一闪,寒声道:“这恶徒还越狱了不成,真是罪不可恕!”杨悦摇头道:“非是徐兄弟所言那般,其中另有端倪。” 徐飞宇不由问道:“哦,这中间有什么端倪,杨兄弟还请说来与我听。”杨悦顿了一下,道:“那和尚非是越狱逃出,而是沁阳知县张思廉亲手所放的,那张思廉也是白莲教中之人!”徐飞宇失声叫道:“杨兄弟莫要信口而言,堂堂朝廷命官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杨悦看了看那反应过于夸张的徐飞宇道:“徐兄弟且听杨悦慢慢道来。”接着杨悦便将元觉和尚和沁阳知县张思廉在公堂之上反常的行为和叶添龙兄弟二人的事尽数说与徐飞宇听。 徐飞宇听了杨悦的话倒是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才道:“此事关系不小,还是莫要妄加猜测的好。”杨悦闻言道:“现如今那些白莲教徒尽数被擒,只需审问一番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徐飞宇眉头一挑,扭头对身边的随从道:“王汕、肖晃,你两个去审问那些白莲教教徒,势要将事情弄个清楚!”徐飞宇话音刚落,身后便走出二人,二人冲徐飞宇恭身行礼,道声是后便先后走了出去。 那王汕和肖晃二人出去后屋子里便陷入了沉默,杨悦面色淡然的看向窗外,徐飞宇却是眉头微皱,脸色阴沉,也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一刻钟后只听屋外脚步声响起,随后王汕和肖晃二人走了进来,二人面色比之刚才出去之时却是多了一些古怪,只见二人先是向徐飞宇拱手行了一礼,然后道:“公子,事情都查清楚了。”徐飞宇瞟了眼二人,道:“讲!”二人对视一眼后,一人开口道:“回公子,事情确实如杨悦公子所讲,那个和尚先前确实被杨悦公子擒捉送到了沁阳县,后来却又被沁阳知县张思廉给放了,昨夜白莲教徒侵犯这村子之事那张思廉也知道甚至还参与了谋划。” 徐飞宇听了两个随从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虎目之中怒火隐现,随后只见徐飞宇猛的站起身来,重重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怒不可遏的道:“好个狗奴才竟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定要砍了这狗东西以正朝野!”说罢拿起挎剑气呼呼的就要往外走,几个随从见的主子发火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只是跟着徐飞宇往外走。杨悦见状赶紧拉住了徐飞宇:“徐兄弟莫要冲动,那张思廉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朝廷官员,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徐飞宇听了杨悦的话后立住身形,嘴角往上一挑道:“飞宇虽不才却也是中山王魏国公之后,徐家时代承蒙朝廷恩泽如今遇上此等事情岂能视若不见?以我徐家现在威势就是我斩了那狗东西圣上也不会怪罪于我!” 杨悦闻听徐飞宇之言大惊,忍不住失声道:“你是中山王徐王爷之后?”徐飞宇正色道:“正是,吾伯父如今正为第八代魏国公!” 中山王魏国公徐达,被太祖赞誉为万里长城的开国最大功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徐飞宇竟是他的后人! 第115章 策划 徐达堪称大明王朝开国第一功臣,当年深得太祖器重,曾被封为魏国公,更是位列丞相、太傅之职,出将入相尊荣之至,亡后更是被追封为中山王,其地位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徐达身亡之后其长子继承魏国公之位,后遇成祖靖难之役,其长子徐辉寿助建文帝屡次击败成祖兵马,后来成祖继位欲杀徐辉祖,奈何一来成祖皇后乃是徐辉祖的妹妹,二来徐家又有当年太祖亲赐的免死铁券,成祖也只好将之囚禁起来,后来徐辉祖身亡之后魏国公之位由其子继承,再后来则被成祖借故削去魏国公的职位,后来又由徐达后人重新继承,其后虽是几经起伏但魏国公之位却是一直传至明朝终结。加之当年徐达门生众多,其女又是成祖皇后,徐家声威虽是不如从前却也是整个大明王朝首屈一指的大家族,现如今魏国公更是传至第八代,只是不想这徐飞宇竟会是徐达后人,并且还是现今魏国公的侄子,若是如此那徐飞宇真个将张思廉先斩后奏也不会有人降罪于他,毕竟那张思廉还是白莲教教徒。 杨悦听闻徐飞宇言语赶紧拱手道:“不想徐兄是中山王之后,失敬失敬!”徐飞宇摆手道:“杨兄弟莫要为此而疏远了你我关系,你我还是兄弟相称,莫要见怪。”杨悦开始也只是惊讶徐飞宇身份而已,却是并无畏惧之意,此时也已平复了心中惊讶倒也淡然下来:“既然徐兄弟不嫌弃,你我便依旧兄弟相称,不知徐兄弟认为应该如何处置这些白莲教教徒?”徐飞宇虎目之中精光一闪,肃声道:“那元觉和尚竟然残害无辜孩童炼制邪法自当问斩,那些侵犯村子意图残害百姓的白莲教教徒胆大如斯论罪也当问斩,至于张思廉……”说到这里徐飞宇竟然停顿了一下:“此僚身受圣上恩泽,上不知回报圣上隆恩,下对不起黎明百姓,竟与邪教中人狼狈为伍,罪当凌迟问斩,以儆效尤!” 徐家世代受皇室恩泽自是对朝廷忠贞不二,虽是成祖之时削过魏国公之位,但是后来又将魏国公的位子恢复给了徐家,并且徐达二子徐增寿当年为了相助太祖被建文帝斩于朝堂之上,成祖更是追封徐增寿为定国公,由其子嗣继承,世袭直至大明王朝终结,且不说徐达一人为徐家带来无上尊荣,其后更是一家二公,其女更是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徐家虽然不再掌控军中兵马但其声势、影响力在整个明朝还是绝无仅有的。徐家时代受朝廷恩泽徐飞宇自是对朝廷忠诚无二,如今听说沁阳知县叛变朝廷才会如此震怒。 杨悦听了徐飞宇的决断思索片刻后,道:“徐兄此法却是有些不妥,这白莲教既然都能够让张思廉加入教中,想是其在沁阳的势力必定不小,或许整个临汾府都有其党羽,就算是将张思廉抓了起来,沁阳乃至临汾还余有其他党羽,倒不如趁此机会审问张思廉和这着白莲教教徒让他们将沁阳和临汾的所有党羽招出,到时候一网打尽岂不更好?”徐飞宇闻言拍案叫好,忍不住道:“我这就去将张思廉抓了起来,然后再将沁阳其余的白莲教教徒尽数抓捕起来!”说着就要领人往外走。 杨悦急道一声:“徐兄且慢!”徐飞宇回头道:“杨兄弟还有何事?”杨悦道:“张思廉都被白莲教吸收进教,想来整个沁阳甚或临汾府白莲教教徒不在少数,徐兄和几个侍卫虽然英勇但是我们人手却是不够,若是到时候单单将张思廉抓了起来岂不是打草惊蛇了,那些个其余教徒必定隐藏起来,到时处决元觉和尚和其他教徒时少不得会引起残余党羽的愤怒,若是他们出于报复而将怒火发泄于无辜百姓身上岂不是徒生无妄之灾。” 杨悦话语说毕,徐飞宇也沉默了下来,想当时杨悦抓了元觉,元觉出于报复就敢领人夜袭古柳村,若是徐飞宇真将擒捉的白莲教教徒处斩,那些漏网的白莲教教徒还真会恼羞成怒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沉吟片刻后徐飞宇道:“依杨悦兄弟的意思,我们最好能多请些人手帮忙才对。”杨悦含笑点头。徐飞宇眼珠一转,道:“也对,我这就派人到临汾府让临汾知府速速派人前来相助。”杨悦道:“那临汾知府可能信得过?”徐飞宇闻言哈哈笑道:“杨兄弟放心,那张思廉只是朝廷千万官员中才出的一个败类,至于临汾知府章若涵乃是十足的刚直清廉的官员,并且他还是我爷爷当年的门生,我就是刚从他那里出来,我若是派人去求他必定要相助于我!” 杨悦听了徐飞宇也很是高兴:“如此真是太好了,若能得章知府派人相助沁阳白莲匪徒定能尽数抓捕归案,只是徐兄还得告知章知府派人来时莫要走漏了风声,以免打草惊蛇。”徐飞宇嘿嘿一笑:“这个我自然知道。”说罢徐飞宇转身冲几个随从道:“肖晃、陈洛,方才的话你二人也听到了,现在派你二人速速去临汾府请章知府派人相助,知道了么?”二人闻言拱手称是随后转身走出屋子,不一会便听马蹄声响起,二人已经飞奔临汾府而去。 等到肖晃和陈洛二人走后徐飞宇问向杨悦:“杨兄弟我们现在做些什么?”杨悦想了想道:“现在也只能等章知府的人来了我们才能行动,当然若是能从那几个人口中再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就更好了。”杨悦口中的那几个人自然是指今天被抓起来的净空宗的人。徐飞宇嘴角划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头也不回的道:“王汕,审问的事就交给你了。”那个名叫王汕的随从恭敬的道声遵命随后转身走了出去,至于去干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王汕出去之后徐飞宇又对剩下的几个随从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有事跟杨兄弟商量。”几人道声遵命便退了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徐飞宇和杨悦二人,杨悦也纳闷这徐飞宇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第116章 徐飞宇的请求 未等杨悦开口询问徐飞宇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商量,徐飞宇便先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杨兄弟,先前见你能在村子边布下玄门阵法迷困白莲教徒,并且还能够诛杀那些凶猛恶鬼,不知你可通晓阴阳鬼神之术?”徐飞宇问话之间竟也显得挺为急迫。 杨悦听徐飞宇问话先是一愣,不知道这徐飞宇为何突然问起自己这事情来,心中略一思索便开口回道:“杨悦也只是跟随先师学习几年道术,可惜先师仙逝早矣,一身本事杨悦未能尽数习得,有损先师风采甚是惭愧,至于徐兄所言鬼神之术以杨悦如今道行却是使用不来。”杨悦这番话却是说的亦真亦假,齐云虽是已经羽化,但其一身本事却尽数传于了杨悦,虽是没有齐云教导解惑但是杨悦本就聪明灵慧,这几年来已将齐云所留学了个七七八八,道行虽是还不如齐云那般高深但是假以时日多加磨练日后其成就必在齐云之上。 至于鬼神之术,便是当年齐云召唤阴差豹尾、拜请阴判时所用的术法,杨悦虽也将这些道术尽数熟记于心但却未曾施展过,一来是还未有用到的地方,二来是杨悦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能够施展成功,如果施展出来也不知那些阴差是否会给自己面子听从自己差遣,当年齐云召唤豹尾之时豹尾对齐云言听计从,丝毫不敢违抗那是因为齐云有那个实力也有那个面子,若是换成杨悦拜请阴差就算是能力之上能够压制阴差但那阴差若不卖你面子也是白搭。可别想着以死来威胁阴差,当年齐云虽是也威胁过豹尾但若是豹尾拼死不从齐云可不敢真把豹尾怎么样,若是齐云真敢把豹尾打杀了分分钟便会被地府派人勾魂夺魄、令其永世不得超生。冥狱之威从来不容冒犯! 徐飞宇听杨悦说不懂鬼神之术本来还希冀的面色不由黯淡了下来,一脸失望的神色。杨悦见状忍不住问道:“徐兄怎么了,可是遇上了什么事端?”徐飞宇看了眼杨悦轻叹一声道:“杨悦你有所不知,事情是这样的……” 徐飞宇身为徐家子弟日后自然免不了官场之上走一遭,作为徐飞宇伯父的魏国公自然早就给自己的侄子寻了一个不错的官职,只是徐飞宇自幼便好武厌文对于自己伯父所安排的清静、闲散的官职甚是不喜,或许是身体里先祖徐达的血脉作怪,这徐飞宇非要做一名武将,徐飞宇的伯父和父亲没奈何便承诺为日后奏请皇帝为其讨要一个武将官职,可是这徐飞宇偏不乐意做那太平武将,非要北上大漠戍边或是南下云南跟随云南王沐氏一家镇压当地土司的反抗,徐家到了徐飞宇这一代可是只有两个男丁,徐飞宇的伯父晚年得子其子现在年纪尚小,所以徐家对徐飞宇格外看重自然不会同意他身处险地,最后被徐飞宇烦的没办法了徐飞宇的伯父魏国公徐瑞卿一怒之下把徐飞宇从南京撵到了山西临汾,让其跟着自己父亲的门生临汾知府章若涵学着处理政务。 没办法之下徐飞宇便带上几个随从赶去了临汾府,临汾府知府是徐飞宇爷爷当年的门生自然对徐飞宇是礼待有加,徐飞宇到了临汾后整日舞刀弄枪,练习拳脚根本不去学章若函处理政务,只当过个三五个月自己伯父和父亲便会让自己回去,章若涵跟徐飞宇也是一般想法,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徐飞宇,只要不惹事就行。待了两个月后徐瑞卿还真派人给送来了书信命徐飞宇赶紧回去,只是这信中内容却让徐飞宇心焦如焚。 原来是徐瑞卿建了一个小院子以供消遣来用,徐飞宇走时尚未建成,后来建成之后徐瑞卿的夫人对那院子很是喜欢经常住在其中,可是突然一天那徐夫人正在院子里赏花之际昏倒在地,一连几日不曾苏醒,请了奉天所有的名医也没让徐夫人醒转过来。后来有一个老道士告诉徐瑞卿说是徐家那个院子破了当地太岁的风水,乃是当地太岁作怪才使得徐夫人昏迷不醒。徐瑞卿将信将疑的请了众多有名的道士和尚做法结果却是毫无效果,甚至有的和尚道士做法之时还吐血倒地,徐瑞卿这才给侄子送去书信让徐飞宇赶快回去。 徐飞宇接了伯父书信连夜从临汾府出发,不想正遇上杨悦追赶元觉和尚,后来又见杨悦精通玄门阵法这才开口询问杨悦,希冀杨悦能够救治自己伯母。 听了徐飞宇的叙述杨悦不由眉头微皱,看来那徐飞宇伯母的事情绝不简单,那么大个奉天有真本事的能人异士自然不在少数,虽说修道之人大都心性淡然不愿与权贵官宦过多接触,但是以徐家声势怎么也能请到有真本事的人才对,既然那些人都没办法杨悦更不会贸然应承徐飞宇。若真是太岁作怪那么以杨悦现在的手段去了也是白搭,当然如果杨悦能够将“七煞绝杀阵”或是“周天星斗阵”的威力尽数施展出或许还可以制住那太岁。毕竟太岁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够对付,若是再遇上的是年岁久远、道行高深的太岁,那可就更难以应付了。 “南京那么多能人异士得道高人都不能救得徐夫人,杨悦本领低微也爱莫能助,但愿徐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最后杨悦还是选择了拒绝。徐飞宇听了杨悦的话脸庞明显抽搐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最后只是道了声:“也罢,既然如此飞宇也不强求杨兄弟,我们还是及早准备以应付白莲教之事吧。”说罢转身出去了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看着离去的徐飞宇杨悦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烦恼,就杨悦本身来讲对疾恶如仇的徐飞宇还是很有好感的,并且当年齐云也曾教导杨悦若遇事端必不可退让,现在杨悦推辞了徐飞宇的请求心中总感觉违背了什么。 第117章 出动 徐飞宇见的杨悦推辞了自己的请求便也不再请求杨悦而是出去看视几个随从审问擒捉的白莲教教徒,再看望一番受伤的那个的随从,那个随从虽是受了元觉毒镖所幸杨悦及早将尸毒逼出,现在只是面颊之上被尸毒腐烂了一大块皮肉,只需敷上金创药静养一段时日便可。 肖晃跟陈洛二人得徐飞宇吩咐自知自家主人所派之事紧急,一路之上丝毫不敢稍做停留。待到天色将暗之时肖晃便策马奔回。 徐飞宇见只有肖晃一人回来不由问道:“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陈洛在哪里?”肖晃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拱手回道:“回公子,章大人收到我二人口信之后当机决断派二百兵丁由两个百卫统领前来沁阳抓捕白莲教中人,只是章大人怕白日行军引起注意,所以要在晚上轻装简行速奔古柳村听候公子差遣,陈洛则留下给两个百卫领路,若是快的话明天天亮之前陈洛便能领人到来。”徐飞宇听了肖晃的话点点头然后道:“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快点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肖晃拱手恭身行礼后便下去休息了。 肖晃退下后徐飞宇正无聊的在村子里转悠忽见自己的一个随从韩浩押了一人走了过来,徐飞宇待的韩浩走近了不由问道:“韩浩,你抓的是什么人?”韩浩将手上那个面颊青肿,显是受了拳脚的家伙往前一推,然后向徐飞宇拱手道:“公子,我巡查村子时发现这家伙在村边探头探脑甚是可疑,我出声唤他一声他却转身就跑,我见他甚是可疑便抓了回来,并且这家伙还会几招拳脚。”说着韩浩又掏出一把匕首递向徐飞宇:“公子,这匕首就是他身上带的。” 徐飞宇接过匕首在手上抛了抛,然后面无表情的问向韩浩擒捉的那人:“是谁派你来的?”那人只是惊恐的摇头,却不言语,徐飞宇眉头一挑手上匕首飞快探出正架在那人耳朵上:“不说是吧?那我就先割你一个耳朵,然后再割你另一个耳朵,要是还不说我就将你的眼镜、鼻子,手指一个个都割下来!”说着手上微微用力,一丝血迹顺着那人耳朵流了下来。 那人耳朵吃痛流血之后便也将徐飞宇的话信以为真惊恐的道:“我说,我说,都是知县大人派我来的,求求你不要割我的耳朵!”徐飞宇明知故问道:“知县是哪个?”“知县是张思廉。”那人怯懦的回道。“押下去关起来。”徐飞宇冲韩浩道。韩浩闻言押这那人便下去了。徐飞宇看着手上的匕首在夕阳之下闪动的寒光,口中冷冷吐出三个字:“张思廉!”手上匕首转动之间那映射出的寒光正照在徐飞宇阴沉的面庞之上。 夜间徐飞宇也不敢大意将几个随从都派了出去巡视村子,以防再有探子混进村子里。 是夜徐飞宇便在杨悦家中休息了下来就在天色快亮之际外面忽传来敲门声,还伴随着轻声呼唤:“公子醒醒,陈洛带人回来了。”徐飞宇和杨悦两人在屋子里本就睡的不死刚听一声呼唤两人便都翻身起来了,徐飞宇将房门打开后正见王汕站在外面,王汕见了徐飞宇后道:“公子,陈洛带着章大人派的人回来了。”徐飞宇急道:“他们在哪里,快带我去。”王汕道声是便领着徐飞宇往外走去。杨悦将房门带上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此时村子外大柳树下乌泱泱的布满了一二百人,只是这些人一个个面带疲倦、精神萎靡,有的甚至席地而坐拄着手上的兵器休息了起来。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简单的护甲,看其样式正是大明卫兵的装扮。这些人一夜之间奔袭了一百多里路从临汾来至古柳村,于路之上一点不敢稍做停留,只怕被人看到泄露了行踪。此时到了古柳村这些奔波了一路的兵丁再也忍不住直接倒在地上休息起来。 徐飞宇和杨悦跟着王汕来到之后,陈洛领着三人赶紧迎上来行礼,陈洛指指身边二人冲徐飞宇道:“公子,这两位是领兵的百卫。”然后又指着一个身材文弱之人道:“这个是赵先生,是章大人派来协助处理事情的。”两个百卫和那赵先生赶紧行礼道:“见过公子,公子但有差遣尽管吩咐!”徐飞宇看看疲惫的两个百卫、赵先生和陈洛又看看那一二百东倒西歪的兵丁知道他们一路奔波很是劳累了,别的也没多说,转向杨悦道:“杨兄弟可否给这些兵卒安排休息的地方?”杨悦点头道:“稍等,我去村子里让乡亲们给他们腾出地方休息,再给他们弄些吃食。”说着转身往村子里而去。 整个白天那些从临汾来的兵卒都在休憩,因为行动是放在了晚上和第二天白天。 此时杨悦屋子里杨悦以及徐飞宇和几个随从还有两个百卫正在商量行动事宜。按照徐飞宇的意思是今晚几人秘密潜入沁阳县城将张思廉抓起来然后逼迫张思廉将白莲教的名单写出来,到了第二天再让两个百卫领人进城抓人。只是两个百卫说什么都不肯让徐飞宇参加晚上的行动,只怕生出意外来,最后几人正争执不下之际徐飞宇“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面带不悦道:“不要忘了章知府派你们来是听我差遣的,我说什么你们照做就是了,哪有那么多废话!”说着转身向几个随从道:“韩浩、肖晃、薛威、王汕你们几个跟我出去准备,今晚跟我行动!”说着瞟了两个百卫一眼自顾走了出去准备东西。 两个百卫相视几眼无奈苦笑,杨悦也是看的苦笑不得,这徐飞宇也太强硬了一些。 当夜色再次来临之际徐飞宇和四个随从已经一身劲装准备妥当,长剑短刀一应装备俱是齐全,那韩浩甚至还带了一把短弩。主仆五人准备妥当之后趁着夜色正要出发之时忽见杨悦走了过来:“徐兄,我跟你们一起去。”徐飞宇刚想说什么只听杨悦道:“这次对付的人手之中有说不定有白莲教的人,怕到时徐兄吃了白莲邪术的亏。”徐飞宇闻言不再推辞,夜色下六个人直奔沁阳县城而去。 第118章 发现 从古柳村到沁阳县城二三十里的距离在六人策马背驰之下也就半个时辰左右便来到距离城墙一里地的距离之处。 几人在距离城墙一里距离之处便下了马,将几匹马找地方简单拴起来后几人便直奔城墙处而去。徐飞宇这次可没有骑乘他那匹宝马,毕竟这次行事顾虑太多,万一大意之下将那匹宝马走失了那徐飞宇可是会心疼不已,至于其他的几匹马虽然也是不错的良驹,但是如果几人今晚的事情能够成功完成,那么丢了也就丢了,毕竟比起来今晚要做的事区区几匹马哪里比得上。 六人趁着月色稍稍来至城墙处,寻了处僻静的角落便开始翻越城墙。像沁阳这种小县城城墙还不足两丈高,夜晚之际更是连巡视城墙的人也没有,毕竟现在是太平盛世哪里还需要如此戒备,也只是在城门处留下五六个衙役看守城门。 只见肖晃从身上取下一段绳子然后将一个攀爬城墙的三面弯勾系在上面,系好之后肖晃退后几步拉开和城墙的距离然后一甩胳膊将钩子抛到了城墙上去,钩子正好勾在城墙上。肖晃使劲拉拉绳子觉得足够稳固之后轻声对徐飞宇道:“公子,我先上去看看情况。”徐飞宇点头道:“一切小心行事。”肖晃点头示意之后双手抓起绳子如同灵猿一般向城墙之上爬去,下面几人左右的探视着观察周围的情况。城墙本就不高,肖晃只是轻松几下便爬到了墙头之上。 此时已时二更天时间,暮鼓早已敲过,城中已经没人出来走动,只有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灯火,整个沁阳城倒也显得很是静谧。肖晃上了城墙后左右看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后俯身向下面的几人轻声唤道:“上面一切平安,可以上来。” 肖晃说过之后王汕先拉着绳子爬了上去,然后徐飞宇才跟着上去,接着是杨悦,韩浩和薛威二人则是最后才爬了上去。几人都上去之后又将绳子反过来放好一个一个又下了城墙。 只是下了城墙之后徐飞宇和几个随从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因为几人不知道县衙在哪。最后还是杨悦领着几人趁着月色凭借着上次的记忆才勉强寻到了县衙所在。几人绕到后衙之处悄悄越墙而入,此时张思廉的后衙也是一片静谧,六人寻了片刻便齐齐聚到了后院一间屋子处,整个后院只有那间屋子亮着灯光,借着灯光隐约可见屋子里几个人影来回走动。韩浩和薛威二人正要上去探查,却被徐飞宇拦了下,转而由徐飞宇和杨悦稍稍来至屋子外探看里面的情形。 韩浩和薛威四人扭不过徐飞宇也只好让自家主子行事,四人藏身在一旁各持长剑随时准备援助,王汕更是已经将手上短弩架好,只要一有变动王汕手上短弩随时发动。 再说徐飞宇和杨悦二人一声不响的摸至屋子旁,二人将窗纸稍稍点个窟窿偷偷探头往里看去,只见屋子里或站或坐有着三个人形,坐着的那二人杨悦不认识,不过那个不停焦急的走来走去的人影杨悦却是认识,正是张思廉。屋子中坐着的二人杨悦虽然看不清长相但却直觉的从二人身上感受到一股邪恶阴冷的气息,就好像两条蛰伏的毒蛇一样,浑身都透漏着危险。杨悦悄悄拉起徐飞宇的手掌用手指在上面写道:站着的是张思廉,坐着的危险。徐飞宇目视了杨悦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再说屋子里面,张思廉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的走动着,嘴上还不住的嘟囔着:“哎呀,这元觉护法和八位堂主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派去的探子也没有音信?”张思廉嘟囔着转身向其中一个坐着的人道:“陆护法,你说他们这都去了好几天了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那陆护法五十岁左右年纪,长得倒是慈眉善目,只是怀中却抱了一只肥硕的大黑猫,那黑猫半眯着的两只眼睛中透漏的是掩不住阴冷和邪恶。 陆护法一边捋着怀中黑猫的毛发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常硕他们八人的‘百鬼幡’齐出之下就是老夫也要避其锋芒,再加上有那狡猾的元觉在能出什么事?也许是几人遇上什么有趣的事情了也说不定,你就不要瞎操心了。”说过那陆护法顿了下又道:“张思廉啊,我这宝贝现在又饿了,你那大牢中可还有死刑犯没有了,要是有赶紧再弄一颗人心过来给我这宝贝吃。”陆护法话刚说完,怀中黑猫也跟着叫了一声,似是催促张思廉一般,叫声尖锐刺耳,听的人忍不住心神一颤。就是张思廉听了那黑猫的嘶叫也忍不住心中的惊颤,他对这只以人心、脑髓为食的怀猫是真的恐惧,只是短短几日的时间沁阳县大牢中的死刑犯一个不剩的都被张思廉偷偷处决了把心脏和脑髓拿给着黑猫为食了。 就在张思廉想要回话之际,那另一个一直怀抱长刀坐在一旁默然不言的冷峻男子猛的看向窗子处,两只明亮的眸子中闪射出阴冷的光芒,正好和外面的杨悦对视上。杨悦和徐飞宇心中一突,被发现了!那人冷哼一声,冲那怀抱黑猫的陆护法快速道:“外面有人!”说话间右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三只飞镖“唰”的向杨悦和徐飞宇甩了过去。杨悦和徐飞宇急忙动身闪过,谁知那三只飞镖竟然直破窗户飞到外面,最后“铛铛”几声脆响打在石板路上。 随着飞镖打出之后韩浩几人也知行动被人发现了飞快地从藏身之处窜出跟杨悦和徐飞宇汇合在一起,各自持起手上长剑将徐飞宇和杨悦围在中间严阵以待,王汕更是将手上短弩对准门口,手指扣在扳机之上随时准备发动射出致命的一箭。 就在几人注视之下,房门“嘎吱”打开,那陆护法怀抱黑猫慢慢悠悠的和那倒提长刀的一脸冷漠的男子先后走出,张思廉则小心谨慎的跟在两人身后,一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也不知想着什么。 第119章 交手 张思廉忽然看见几人之中的杨悦,大惊道:“杨悦!你、你怎么在这里?元觉护法他们……”杨悦轻笑一声,道:“不错正是我,至于他们几人在古柳村中等着你们呢。”张思廉闻言大惊失色,看来行动已经失败了,自己白莲教教徒的身份也败露了。 那陆护法听了杨悦和张思廉的对话也揣摩出了事情的结果,看来自己净空宗的人手都栽在了面前这个叫杨悦的家伙的手里了。陆护法盯着杨悦冷声问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这次没等杨悦开口,徐飞宇手提长剑上前一步道:“目前还没有怎么样,正等把你们这些叛逆一网打尽再行处置!”陆护法冷笑一声,连道三声好,随后将怀中黑猫冲着徐飞宇便抛了过去。那黑猫在空中略一扭转身子,便如一道黑色闪电般扑向徐飞宇,行动之间气势陡变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也从黑猫身上散发出来。 看着那扑过来的黑猫王汕快速将手上短弩对了过去,然后手指猛的一扣扳机短箭便飞了出去正射向黑猫眉心。只听“噗”的一声响箭矢穿过黑猫眉心直透过了其身子,在其眉心之处留下一个空洞洞的窟窿,只是却不见有血液流出,更为诡异的是那致命之处受了一箭的黑猫丝毫不受影响一般,依旧凶猛的扑向徐飞宇几人。 看着那扑过来的古怪的黑猫,徐飞宇几人各挥手上长剑就要上前将其碎尸万段,徐飞宇几人虽见黑猫古怪但其骨子中的高傲与血性使得几人绝不会面对一只畜生而后退。杨悦可是清楚的感受到黑猫身上散发的气息绝不比当初元觉和尚的小鬼弱,若是任由徐飞宇几人抵挡黑猫怕是不出片刻几人便要尸横当场,于是杨悦飞快从怀中掏出一物抢先挡在了徐飞宇几人身前。 杨悦右手之上正持着暗红的金刚菩提手串,口中暴喝道:“唵嘛昵叭咪吽!”六字佛教真言一出,只见菩提手串之上梵音骤起,一圈洁白佛光从手串之上猛的崩出,将那距离几人已不足两尺的黑猫重重扫了出去。那黑猫被菩提手串所发的佛光打落在地之后身躯之上冒出缕缕黑气一股腐烂的臭味也随之飘出,然后只见那黑猫身后的尾巴竟然脱落了下来。黑猫尾巴脱落后很快便化为一滩漆黑的粘液,而那黑猫身后竟然又诡异的长出了一条完好无损的尾巴。黑猫匍匐在地摆出攻击的姿势死死瞪着杨悦,口中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 杨悦看着黑猫不由一挑眉,传说猫有九条命,但却不是所有的猫都符合传说,只有那些以术法祭炼之过或是通了灵性的猫才会增加自己的性命,并且每死一次便会失去一条尾巴,直到所有的尾巴都失去后才会真正的死亡。至于面前这只黑猫拥有几条尾巴杨悦却是不知,只知自己算是已经将这黑猫杀死了一次,不过现在看这黑猫一副凶恶的样子也不知除了性命多之外这黑猫还有什么厉害的手段。 那陆护法见杨悦一出手便除去自己黑猫的一条性命心中惊怒交加,惊的是杨悦手段之犀利,怒的是自己千辛万苦才将黑猫炼到五条尾的程度可是还没交手便被杨悦除去了一条尾巴。陆护法怒喝一声双手掐个古怪印势向那黑猫一指,那地上的黑猫得了陆护法手印催动后身躯之上的皮肉竟然一块块脱落下来,然后一根根闪烁着致命寒光的骨刺从骨架之上透露出来遍布全身,双眼之中的瞳孔竟也变成了两团惨碧的鬼火,无情的在眼眶之中闪动着,更让人惊诧的是那已面目全非的黑猫身后竟然延展出四条尾巴出来,四条尾巴在黑猫身后如同四条黑蛇一般舞动着。杨悦从那四条尾巴之中算是知道了面前这只怪东西还剩有四条性命。 那已面目全非的黑猫发出一声凄厉嘶哑的嚎叫后四脚一蹬地面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一般扑向杨悦几人。杨悦自己应付黑猫若是不敌还足以自保,但是身边徐飞宇几人可就顾及不上了,只好抽出背后桃木剑迎向黑猫,同时将其引到一边以免殃及徐飞宇几人。就在杨悦将黑猫引走之时那陆护法声音低沉的对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冷峻男子道:“那边的几人就交给你了。”陆护法所指自然是徐飞宇几人。那冷峻男子也不做声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随后缓缓将手上长刀抽出,一步步的逼近徐飞宇几人,丝毫不将徐飞宇几人放在眼中,就好似面前只是几具死尸一般。 那冷峻男子漠视轻蔑的眼神令的徐飞宇心头一阵火起,直觉上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将身前几个护卫拨开,徐飞宇上前几步后以手上长剑遥指对面那冷峻男子,一字一顿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说话之间一股睥睨无畏的气势从其身上散出,这一刻徐飞宇就好似当年万军之中纵横捭阖的先祖徐达一般爆发出的是战胜一切的英勇和无所畏惧! 冷峻男子看着眼前的徐飞宇眼中竟也浮起一丝慎重,手上狭长的弯刀也被其举了起来。随后冷峻男子双脚一蹬地面便如一只离弦利箭一般冲徐飞宇而去,手上那闪动夺命光芒的长刀直欲将徐飞宇拦腰一刀斩为两段。 看着那冲过来的男子徐飞宇心中也不由暗暗称赞,好快的身形,好犀利的刀法,只是惊讶过后心中升起的是滔天战意甚至是一种遇上对手的狂热!徐家男儿本就应该喋血沙场、纵横四海,当此之际唯有痛快一战才能宣泄徐飞宇心中的狂热!“铿锵”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传出,徐飞宇手上长剑正将那男子拦腰一刀稳稳挡住。见的徐飞宇身手不俗那男子心中倒也生出一丝慎重与战意,手上长刀抽开之后再次带起一道寒光向徐飞宇当头劈下,徐飞宇手上长剑更是如灵蛇一般迎了上去。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激战就此展开。 韩浩、王汕等四个侍卫一时之间倒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徐飞宇和那男子之间战斗的激烈早已不是几人所能插上的手的了,至于杨悦那边的战斗,四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只觉后背发凉…… 第120章 斗黑猫 和那四尾黑猫交手之前杨悦便提前将一道“力士符”拍在了身上,经过元觉和尚带人侵犯古柳村一事后杨悦便变的更加谨慎起来,天知道白莲教中都有什么鬼怪手段,准备周全一些总是对自己安全多一些保障,这一次杨悦除了没把白羽带过来其他厉害的法器都带了过来,还包括这道“力士符”以及一道“六丁六甲符”。 事实证明杨悦的谨慎还是很有必要的,那古怪的黑猫不仅凶残而且极为敏捷,每一次攻击、躲闪都迅捷无比,跳跃闪动之间就好似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让人难以抓到它的身形。也亏的杨悦提前用了“力士符”加持于身,使得五官六感,身手、速度以及力道都有了不小的增幅这才堪堪能够抵挡黑猫的攻击,就算这样杨悦的招架也很是吃力,因为那黑猫实在是太灵敏了。杨悦也只能用涂抹了自己精血的桃木剑勉强驱赶黑猫使其不至于近身。 自从齐云大战鬼煞之后,桃木剑也在战斗之中受了不小损坏,剑身之中所蕴含的灵性变得也越发稀薄,驱魔降妖的效果也是大不如前,三年来杨悦对于桃木剑的变化也是点滴在目,若是桃木剑最鼎盛之时再加上杨悦精血催动肯定能够逼迫黑猫不敢近身攻击杨悦,只是现在黑猫对于桃木剑明显没有多大的忌惮,甚至主要的精力都在如何攻击杨悦之上,对于桃木剑的攻击也只是草草躲避。 一身骨刺,狰狞凶残的黑猫对于杨悦的攻击是不遗余力,每次利爪挥出都是带着致命的凶狠,特别是四条挥舞的尾巴就好似四条长鞭一样时不时向着杨悦抽出,又如同毒蛇一般欲要噬人性命,黑猫的攻击凶狠、犀利,一波接着一波丝毫不给杨悦停歇的机会,对于这个杀掉自己一命的人类黑猫是直欲杀之而后快。面对黑猫毫不间歇的攻击杨悦丝毫不敢大意的沉着应对,手上的的桃木剑笼着一层淡淡的赤红光芒将黑猫的每次攻击都勉力逼退。 黑猫的攻击凶残猛烈、连绵不绝,虽是将杨悦逼得形势窘迫但却没有取得实际的成效,比如让杨悦出出血、或是少几个身体零件什么的。 黑猫又一次攻击被杨悦逼退后只见黑猫腾空后跃然后匍匐于地,口中“呜呜”之声不断,眼眶之中的鬼火闪动的更为飘忽,就在杨悦纳闷黑猫为何停止攻击之时只听黑猫伸长脖子“喵~呜~”一声尖锐的嘶叫发出,只听的人头皮发麻,随后只见黑猫身上的骨刺爆射而出,如同一根根长钉一般劈头盖脸的射向杨悦。看着那密集的骨刺杨悦瞳孔也不由一紧,虽是有“力士符”护身却也承受不起如此密集的骨刺攻击,而且这骨刺之上必定还带有剧毒,若是让一根骨刺刺破身体怕是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当此危急之际杨悦也容不得杨悦迟疑,只见杨悦右手持剑在胸前,左手并起两根手指竖于眉心之上,口中快速喝道:“三清真气,太上道法,诸邪退避!”念过之后右脚抬起重重顿在地上,随后只见一圈清光从杨悦身上散出,然后将杨悦牢牢护在其中,就好似一个蚕蛹一般。那骨刺来势甚急,清光刚刚升起骨刺便来至杨悦身前,随后只听“啪啪啪啪”连声脆响,好似雨打芭蕉一般毫不停歇,那些骨刺全部打在清光之上,打得杨悦体外清光涟漪片片,但是那些骨刺打到清光之上却穿不过去而是化为一缕缕灰烟飞散。 待的将骨刺尽数挡下之后,杨悦体外的清光也点点消散,就在杨悦为了挡下骨刺而轻松一口气时,猛然只见四条黑影带着“呼呼”风声向自己猛烈的抽打过来,以至于杨悦根本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猫的尾巴抽打在自己身上,然后被硬生生抽出去一丈多远。 亏得有“力士符”加持于身杨悦才没受重大创伤,饶是如此杨悦也只感气血一阵翻腾,被抽打之处火辣辣的疼痛。还没容杨悦站起身来,那黑猫便又飞扑过来,尖锐的爪牙寒光闪烁。看着扑过来的黑猫杨悦双眼也不由浮现出一抹冷冽,身体之中更是升起一股狂热与疯狂:“该死的畜牲,看看谁先要了谁的命!” 索性杨悦也不起身了而是半跪于地,双手飞快结了两个印势然后按在身前土地之上,口中快速念道:“中央昊天大帝,五行俱归于坤,戊己土之真精,震困四方*,震!”正是“五方拜神法”中主困震的中央戊己之法。杨悦口诀念毕只见面前地上“呼”的一下窜起一道匹链似的土黄色的好似光芒一般的雾气,那土黄色雾气在空中一个翻转便将飞扑过来来不及躲闪的黑猫牢牢包裹在内。那黑猫被困之后在雾气之中剧烈挣扎企图尽快脱离戊己之气的束缚,在黑猫全力挣扎之下那戊己之气竟还真有消散之际。 却说那陆护法见了黑猫被困,眉头不由一皱,就要上前帮忙,这陆护法可是不比元觉法器不少,他只有这黑猫一个手段最厉害,若是黑猫真出了差池那他在净空宗的地位势必会一落千丈,并且先前杨悦用菩提手串出其不意的一下便破了黑猫一条性命也使得陆护法对杨悦很是不放心。 陆护法还没走出两步只听“嗖”的一声破空声传来,一只箭矢直奔其太阳穴而去。那陆护法也真是有些本事,竟然伸手一抓将那箭矢稳稳抓在手中。韩浩、薛威四人虽对陆护法空手接箭这一招惊骇不已,但还是向着陆护法迎了上去,三把长剑带着寒光直取陆护法:“老东西!你的对手是爷爷们!”主子都在战斗他们这些护卫也能袖手观看,毕竟他们血液中还有着用生死、鲜血磨练出的傲气与战意!至于王汕却没有加入围攻陆护法,他依旧端着短弩随时准备援助几人,虽然这种战斗弩箭已经发挥不出多大的作用…… 陆护法本欲援助自己黑猫却被徐飞宇几个护卫拦阻了下来,心中也是恼怒,只想把这几个烦人的苍蝇一一杀死再说,这陆护法除了豢养、祭炼的黑猫厉害,拳脚功夫也着实厉害,竟然将韩浩三人死死压制,不过韩浩几人的目的也已达到了。 也正是由于陆护法被韩浩几人拦下才方便了杨悦行事,那只诡异的黑猫的生死在这一刻也已决定了下来…… 第121章 飞宇之战王汕身死 与徐飞宇交手的那冷峻男子着实是一个难缠的狠角色,以至于交手至今徐飞宇都处于略微的劣势之下,使得一向心高气傲的徐飞宇心中忍不住怒火渐起。 那冷峻男子的招数比之徐飞宇大开大合、堂堂正正的路数正好背道而驰,冷峻男子手上狭长的弯刀就好似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每一次出击其角度都刁钻、狠毒之极,劈、点、撩、削、抹,每一击都直奔徐飞宇双眼、咽喉、胸口、小腹等致命之处,并且每一次攻击的出手速度都快如闪电,迅似疾风,每次出击过后不管得手与否都飞快抽刀离去再次攻击,自交手至今徐飞宇被逼迫的都只是尽力格挡招架那冷峻男子的长刀,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因为那男子的刀法实在是太快,太犀利了,快到令人只是招架都显得力有不逮。 如果将徐飞宇的剑法比作是刚猛无匹,所向披靡的啸山猛虎的话,那么冷峻男子的刀法便是隐藏于暗处,时刻都会发出致命的攻击的毒蟒,阴毒、残忍四字便是对男子刀法最好的诠释了。猛虎和毒蟒碰撞,到底最后会以什么结局收尾呢? 王汕早就注意到了徐飞宇与那男子交手时的窘迫之状,手上的短弩不止一次对准那持刀的男子,只是却被徐飞宇厉声喝止了。战败无非一死而已,若是以冷箭取胜对于徐飞宇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耻辱,还不如让其死在那男子刀下。 王汕虽是在徐飞宇的呵斥之下强忍着心中的焦急没有将手上弩箭射出,但是如果徐飞宇真的有了危险那么就算事后会被徐飞宇处决王汕也要插手两人之间的战斗。所幸现在徐飞宇虽是处于劣势但却没有致命的危险。 徐飞宇心中此时除了恼怒还有一丝后悔,后悔没有将自己的虎头长枪带来,只有手持虎头湛金枪的徐飞宇才能发挥出十成的战力。 收回心神不去想自己的长枪,徐飞宇手舞长剑专心对付起面前的冷峻男子。战之成败从不因器,取胜之道在乎于人,虽竹杖柳条亦可无往不胜!不知为何,徐飞宇心中蓦地涌起当年师父对自己的一句教导,起初徐飞宇还并不能悟解自己师父话中之意,不过此刻心中却是茅塞顿开,好似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明悟了过来,心中一片清明。 不管用枪用剑,我徐飞宇都必胜之!这一刻徐飞宇先前的懊恼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溢满心身掩盖不住的滔天战意与必胜的气势,就连对面的冷峻男子都清楚感受到了徐飞宇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刻徐飞宇福至心灵,手上的长剑好似活了过来一般,每一次挥出都有如神助,总能准确无误的挡住冷峻男子的长刀,甚或有时还能提前避开冷峻男子的长刀还手反击,一时间局面竟然拉平了过来! “这小子比之先前变化怎会如此之大?”一边交手徐飞宇那冷峻男子心中忍不住疑惑起来,不过那男子的疑惑也只是一闪便逝“任你有什么古怪也要命丧‘柳灵’之下!”冷峻男子此时心中的杀意有如实质一般,他已经不想再跟徐飞宇纠缠下去了! 挥手一刀劈出将徐飞宇逼退之后,冷峻男子竟然并未趁势追击,而是右手平刀于胸,左手置于刀身之上轻轻抚摸了起来,那副忘情的样子浑然忘记了此时正值生死交战之际。徐飞宇见那男子古怪行为也不由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也不管贸然攻击,都知道白莲教术法众多,谁知道这家伙现在搞的什么鬼,别到时没有死于那男子刀下反而着了那邪法的道,那样徐飞宇可是都没脸去见老祖宗徐达了。 那男子左手在刀身之上抚了两个来回之后竟然将刀子反转了过来,左手在刀刃之上轻轻划过,鲜血顿时涌出流到了刀身之上,那长刀此刻竟然诡异的将男子左手流出的血液尽数吸收掉了,并且刀身之上也随之涌起淡淡黑气,一股阴邪的气息也随之而发,就是对面的徐飞宇都清楚的感受到了。 “小子,你是死于‘柳灵’之下的第三百零六个人了!”冷峻男子的声音就像他那表情一般不带一点感情。 冷峻男子缓缓抬起手上长刀遥遥指向对面秉剑戒备的徐飞宇,就在那长刀对准徐飞宇之际徐飞宇猛的感到脑海之中一阵空白,好似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整个身子都变的僵硬起来,完全不受自己的意识的支配了! 徐飞宇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冷峻男子挺起长刀刺向自己的咽喉,除了眼神中流露出不甘之外竟然再难有其他行动,只能眼看着死亡的到来。 “公子!”王汕见的徐飞宇面对刺过来的长刀不闪不避不由出声大喝道,同时手上弩箭也发射了出去。只是那弩箭射到冷峻男子身前三寸之处时竟然便被弹了开去,就好似那男子身边有一层无形的保护一般。那男子挡开弩箭之后继续向着徐飞宇咽喉刺去,此时长刀距离徐飞宇已不足半丈之距,只需一个眨眼的功夫那长刀便会穿过徐飞宇的咽喉! “扑哧”一声,利器刺破*的轻响传出,一股血浪也随之喷涌出来,只是徐飞宇却丝毫没有感到疼痛,只是呆呆的看着挡在身前的王汕。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王汕挡在了徐飞宇的身前,那本该刺穿徐飞宇咽喉的长刀此刻正刺在王汕的心口之上。 王汕双手死死抓住刺在自己心口上的长刀不让其穿透自己的身体伤害到身后的徐飞宇。王汕艰难的扭过头冲着徐飞宇断续道:“公、公子,快、快走!”就算是此时王汕也没对徐飞宇说出逃字。艰难的说出六个字后王汕最后的一丝生机也流逝殆尽,只是那已成为尸体的王汕依旧死死抓着那把长刀,那冷峻男子竟然难以将手上的刀子再往前推进一分! 看着身亡自己面前的王汕,徐飞宇的瞳孔无限的放大起来,他难以置信跟随自己数年的亲密护卫就这样死在了自己面前,虽也曾更几个护卫谈笑过以后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之事但是如今亲眼见到这种结局,徐飞宇的心中好似有什么被生生撕裂了一样! “不!”徐飞宇仰天发出一声愤怒的长啸,那冷酷男子惊恐的发现自己施在徐飞宇身上的术法竟然失效了,徐飞宇竟然能够动了! 第122章 飞宇之怒杨悦手段 那冷峻男子难以置信自己往常屡试不爽的术法竟然没能够困住徐飞宇,慌张之余男子急忙将自己刺在王汕心口的长刀往外抽,只是那男子却惊恐的发现王汕此时虽然已经气绝但两只手掌依旧紧紧抓着刺入自己心口的长刀,以至于那冷峻男子竟然不能将长刀抽出来。 “混蛋!去死吧!”徐飞宇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可以行动了,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声后手上长剑向着冷峻男子当头劈下,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还!那暴怒之下全力而为的一剑竟然使得冷峻男子都感到一阵心悸,一种久违的恐慌的感觉竟然充斥满了那男子的心头。 看着徐飞宇当头劈下的一剑那男子心中也着了慌,更加迫切的要将手上长刀抽出,没了长刀的男子就好比没了毒牙的毒蛇一般。只见那冷峻男子双手一用力竟然硬生生将王汕抓着长刀的两只臂膀狠狠的扭断掉了,然后用力将那刺在王汕尸体中的刀子往上一撩,竟然斜着从王汕胸口开始将王汕身子破了开来,接着那冷峻男子手腕一翻竟然将王汕两只胳膊齐肘削下。至此那长刀总算是摆脱了王汕双手的束缚。 男子将长刀抽出之后急迫的往上砍去以招架徐飞宇那近在咫尺的长剑。“铿锵”一声剧烈金铁撞击之声响起,徐飞宇手上长剑在剧烈劈砍之下竟然断为了两截,前面一半被巨力磕飞了出去,徐飞宇手中只剩下不足一尺的断剑。徐飞宇手上长剑虽也是上品但比起男子那以术法祭炼过的长刀终究差了不少,剧烈的撞击之下徐飞宇手上长剑还是没能避免断裂的下场。 不过那男子此刻也不轻松,虽是仗着长刀之利将徐飞宇长剑磕断不过那长剑之上所携带的沉重的力道还是使得男子气血一阵翻涌,就好似被一匹飞马重重撞击了一般。徐飞宇那含怒的一剑力道实在是太大了,否则那长剑也不至于会断为两截。 徐飞宇手上长剑一断那冷峻男子脸上立刻涌现出难以掩饰的喜悦,刚才徐飞宇狂怒之下的一剑令其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甚至有那么一刻面对狂怒之下的徐飞宇那男子都萌生出了退却的念头,不过现在徐飞宇失去了武器那便没有什么可怕了。冷峻男子有信心解决掉徐飞宇,也迫切想要解决掉徐飞宇,因为徐飞宇现在那被怒火燃烧的几乎要失去理智的双眼实在是太令人感觉心中不安了。 “去死吧!”那男子暴喝一声后手上长刀闪电般刺出直奔徐飞宇咽喉而去。 看着那致命的一刀徐飞宇竟然不躲不避,没有丝毫动作,令的那男子竟有了一丝疑惑,不过如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杀了面前这满腔怒火之人一切便都结束了。 就在长刀堪堪刺到徐飞宇咽喉之处时,徐飞宇猛然动了,那空着的左手以极快的速度探出一把死死抓住了那刺过来的长刀,任由长刀将自己手掌割裂的皮开肉绽仍旧如同铁钳一般丝毫不松一点。 “什么?”见的徐飞宇空手抓住自己的长刀那男子又惊又惧用力往回抽了一下竟然纹丝未动。那男子刚要有下一步动作却只感长刀之上一股巨大拉力从对面传来,随后自己身子猛的一歪竟然向着对面倒了过去。身子倾斜之际那男子看到徐飞宇右手将那半截断剑高高举起然后带着森冷的光芒直向自己面部扎下来,这一刻男子看到徐飞宇双眼中流露出的只是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 “不……”那男子呼喊只来的及发出一半随后便戛然而止,因为徐飞宇手上那半截断剑已经从他的嘴巴里面扎了进去。那半截断剑一直刺破那男子的脑壳,猩红的血液伴随脑浆顺着剑身滴滴落下。 松开左手的长刀后那男子已经毫无生机的身子“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就在断剑刺穿了那男子脑壳之时徐飞宇浑身的力气消散殆尽,此时好似虚脱了一般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王汕的尸体,徐飞宇心中此时的愤怒和悲伤竟然淡了许多。 醉卧沙场、马革裹尸,曾经说过的话此王汕是没有机会再实现了,这意愿也只有由几个同袍和徐飞宇来实现了。 战斗还没有结束,厮杀仍在继续。再说杨悦一戊己真土之气束缚住了那只黑猫后陆护法心中觉得不妙想要上前援助却被韩浩三人拦了下。 杨悦束缚住黑猫之后,口中暴喝一声:“起!”只见怀中发出一圈淡淡金光,一股威势也随之散发出来,那被戊己真土之气束缚着的黑猫感受到那道威势后好似疯狂了一般拼命的挣扎,直挣的那戊己之气险些束缚它不住。那边的陆护法和那黑猫心意相通此时也感受到了黑猫的惊慌,心中也升起不好的预感,随后便也不再跟韩浩三人纠缠。 只见陆护法身形飞快闪动,好似游龙飞凤一般轻盈,使得韩浩三人根本跟不上陆护法的行动,随后韩浩只觉腿弯一痛接着重重跪倒在地,两个膝盖剧烈撞在地面之上后竟然一时难以起身。至于肖晃,手上长剑本是对着那陆护法当胸刺去的谁知却刺了个空,随后小腹之上狠狠挨了一拳弓着身子倒在了地上。薛威更是被陆护法一拳打在面门之上,只打的七荤八素,眼前金星四飞。 那陆护法行云流水的几下干净、利索的解决掉韩浩三人后飞身向那被困在戊己真气之中的黑猫冲过去,这黑猫可是那陆护法最宝贵的东西了,容不得其有半点差池。先前黑猫虽是被杨悦破了一命失去了一尾,只是那创伤却是可以弥补的,只要假以时日陆护法自然有办法重新让黑猫恢复到五尾的状态,只是这次杨悦身上散发出的却是真真实实的死亡的威胁的感觉,若是真被杨悦的手段击中那么那黑猫就算是有四条命也不够用。这也是黑猫为何如此惊恐,陆护法为何如此焦急。 只是那陆护法还没来的及将黑猫从戊己之气中解救出来之时杨悦怀中一道金光已经飞出直直冲着那还被束缚着的黑猫而去。金光之中隐约可见是一道符箓的样子。那黑猫看着金黄惊恐畏惧的发出凄厉的嘶嚎。 第123章 六丁破黑猫 杨悦怀中飞出的金光乃是一道符箓,一道令当初的鬼煞都忌惮不已的“六丁六甲符”,虽说由杨悦绘出来的比之齐云当年所绘还差些火候不过用来对付这只黑猫已经足以了! 那“六丁六甲符”显化出来之后,身困戊己之气中的黑猫挣扎的越发厉害,凄厉的嘶吼之声更是不绝于耳。那陆护法见了半空之中的金色符箓之后更是脸色巨变,眼珠子瞪的溜圆,也是一脸惶恐之色,根本想不到杨悦竟会有如此厉害手段!若是真个让这“六丁六甲符”打到黑猫,那么黑猫必死无疑! 那“六丁六甲符”在半空中猛地一个炸裂化为一十二道流光分阵一十二个不同方位将黑猫团团围在其中,随后一十二点金光“忽”的幻化为一十二个虚幻的的皂甲神将模样,正是六丁六甲神之分身。那一十二个神将幻影也只在空中稍做停留随后便一齐冲向正中之间被戊己之气困住的黑猫。 “六丁六甲符!”那陆护法显然是识的此符一声惊恐高叫后那陆护法也随之做出了动作。不管成败与否总要拼上一拼!只见那陆护法双手相对结了一个印势竖在胸前,随后脸庞竟涨的如同充血一般通红,接着只见那陆护法将口一张一股鲜血直飞而出,正落在那被戊己之气围困的黑猫身上。再看那陆护法喷出一口鲜血之后身形顿时萎靡了下来,脸上的肌肤更是肉眼可见的枯萎收缩起来,只一瞬间便好似衰老了十几年的样子,足可见那股精血之重要。 再说那黑猫本正奋力挣扎之际忽得陆护法精血融入体内,瞬时只感一股力量涌动全身,就好似要将自己身子撑爆了一样,在体内那股巨力的膨胀之下黑猫发出一声声嚎叫,不同的是这次的嚎叫声中更多的是残暴与凶戾,特别是黑猫那两只本来幽碧的鬼火一般的双眼此刻竟然染上了一层刺目的猩红。一股股黑气从黑猫身上蔓延出来,黑猫得了陆护法的精血相助挣扎的更加奋力,那戊己之气竟然都断裂了开来,黑猫只需再轻轻一挣便能够摆脱掉戊己之气的束缚了。 然而就在黑猫挣脱了戊己之气的那一刻一十二个皂甲神将的分神幻影也已来至了黑猫的身前,重重的撞在了想要逃脱的都黑猫的身体之上。黑猫拼命的发出浓郁黑气抵挡十二个神将幻影使其不伤到自己的本体。 六丁六甲之神相传乃是真武荡大帝座下降魔除妖的神将,并且还有传言说那六甲神还掌管阳间妇女生育之事,所以说妇女怀有身孕都说其身怀六甲。这六丁六甲神虽不是多么厉害的神灵但却是最为灵验,往常修炼之辈拜请其降下分身相助都是十试九灵,并且这“六丁六甲符”也算是拜请六丁六甲神比较厉害的符箓了。 杨悦这次前来沁阳可谓是准备的前所未有的充足,不仅所有厉害法器尽数带来,更是还将前些日子费尽心神绘制的“力士符”和“六丁六甲符”都带了过来。本来用戊己之气束缚住黑猫之后杨悦准备用龙虎铜印去砸那黑猫的不过转念一想龙虎铜印全力之威跟这“六丁六甲符”威力也相差无几,并且还需大量法力催动不如用符来的方便、快捷一些,所以这才念动咒语发动了“六丁六甲符”。 那得陆护法精血相助的黑猫也知道此时正值自己生死之际,更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一身黑气浓似乌墨,四条长尾如蛇一般舞动,竭力抵挡“六丁六甲符”的攻击。只可惜杨悦所绘之符虽不如齐云当年绘制的威力刚猛,但却也不是黑猫所能抵挡。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嚎叫响起,那黑猫身后的尾巴齐齐断落在地化为黑色雾气飘散,一十二个六丁六甲神将幻影毫无障碍的穿过黑猫身体,随后化为点点流萤四散飞散。 就在那神将幻影穿破黑猫身子的一刹那,一旁的陆护法大叫一声“不!”随后只觉心口剧烈一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当然这可不是精血,而是陆护法和黑猫心意相通,黑猫几近临死,那陆护法更是随之受到重创。 再说那黑猫,受了“六丁六甲符”重创之后虽是四尾尽失但是竟未曾身死!只是那黑猫虽未身亡却也生不如死,那四条尾巴失去之后此时的黑猫便与平常畜牲无异,再使不得半点神通。此时那黑猫匍匐在地,一双瞳孔惊恐的看着面前的杨悦,眼神中满是恐惧和祈求。只是杨悦会饶它性命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了,就在那黑猫惊恐的目光中,杨悦双手缓缓结了个印势。 “西方白帝,执掌庚辛,金芒除煞,拜请降临,叱!”杨悦口中道诀方毕只见其冲着黑猫的右手掌心之中一道犀利的光芒飞射而出,直奔黑猫而去。下一刻黑猫便在那光芒之下变为了两截尸体,只是黑猫那被截为两段的都尸体中竟连一滴血液也未曾流出。“五方拜神法”之中西方庚辛之法属金与南方丙丁之火一样最主杀伐,并且更为犀利,故而斩杀一只失去了道行的黑猫还是轻松为之。 那陆护法在黑猫被“六丁六甲符”击中的那一刻便万念俱灰,这次算是全完了,不仅祭炼多年的黑猫命丧于此,就连自己今天也的交代在这,这一刻那陆护法好似痴呆了一般,双目无神注视着前方,面目之上满是呆滞,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却说那张思廉自杨悦被发现之时便动了鬼心思,若是到时净空宗二人形势不妙一定要早早逃脱,只是后来见的那陆护法和冷峻男子都稳稳占据了上风这才稳定心神躲在一旁观战,只是却未曾想到形势转变的竟然如此之快,方才还意气风发的陆护法和那男子竟然落了个一死一伤的局面。 趁着无人发现之际,那张思廉偷偷转动身子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只是脚步刚迈起便觉得后面衣领被人抓了住,根本走不脱了。 第124章 名单 张思廉回头看时看到的是徐飞宇那平静之中却又蕴含着难以抑制怒火的面容,那冷峻男子虽然已经命丧飞宇手下,但是徐飞宇心中的悲愤却是丝毫未曾消散。 “你、你要做什么?”看着徐飞宇,张思廉面色苍白如纸,身子如同筛糠一般抖动不已,甚至那声音之中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哭腔。 徐飞宇嘴角划起一抹森冷的弧度,左手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张思廉的脸上,只一巴掌便将张思廉拍出将近一丈远,鲜血带着几颗脱落的牙齿从张思廉口中喷出,那半边面颊更是如同馒头一般肿胀了起来。也亏的徐飞宇先前一场恶战体力消耗甚大,这一巴掌也没有了多大气力,否则以张思廉这文弱的小身板哪里经受的起徐飞宇全力一掌。 徐飞宇一掌将张思廉拍出去之后在张思廉惊恐的目光中兀自向其走了过去。这一刻张思廉看着那面容、衣襟之上还沾染着猩红血液的徐飞宇就好似从冥狱之中走出的恶魔一般,恐惧瞬间笼罩了张思廉的全身。“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此时张思廉的神经已经彻底崩溃,涕泪齐流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之前张思廉可是亲眼看见徐飞宇一剑将那冷峻男子破颅而过,那血腥残暴的一幕对于张思廉来说便如同恶梦一般,谁知道面前这个杀神会不会也将自己惨杀,现在张思廉只有哭喊哀求,祈求保留一条性命。毕竟求生是所有的人的本能。 那陆护法先前喷出的一口精血已经严重损了自身根基,只那一口精血没有数年调养也恢复不来,后来杨悦又一击庚辛之气斩了那跟陆护法心神相通的黑猫更是使的陆护法身受大创,一身气血飞快衰退下去,面色更是枯槁不堪,好似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年。杨悦趁那陆护法尚未缓过精神之际,飞身蹿至陆护法身前,紧接着双手狠狠一扯陆护法双臂只听“咔嚓”两声轻响伴随着陆护法的惨叫响起,那陆护法双臂已然被扭断了。杨悦又抽出一根绳子来将那陆护法紧紧捆绑起来,这才送了一口气。 杨悦解决掉陆护法时正看见徐飞宇一掌拍飞张思廉然后又向其走去,杨悦知徐飞宇因王汕被杀此时心中必定愤怒不已,但是此时却也容不得他意气而为,若是徐飞宇真个手上把持不住一下子将那张思廉给弄死了,那么几人今晚可就白忙活一场,毕竟还需要那张思廉招供白莲教教徒的人员呢。 徐飞宇此时心中虽是悲痛、愤怒不已,好在并未失去理智,打了那张思廉一掌后便也强行将心头怒火压制了下来。 只见徐飞宇来至张思廉身前之后,在张思廉惊恐的目光下一把将其扯了起来,随后徐飞宇拖着张思廉来至院子之中后一把将其扔在了院子里,狠声道:“好好呆着,要是敢动一点心思保证让你生不如死!”那张思廉此时已是被吓的如同痴傻了一般,哪里还敢动别样心思,只是拼命的点头示意。 王汕尸体旁,韩浩、肖晃、薛威三人肃然而立,此时三个以往就算是刀剑加身、遍体鳞伤也不曾皱一下眉头的汉子竟然一个个泪水满面,王汕的身死让三人心中好似被刀子狠狠剜割一般,那是一种身体上的伤痛难以比拟的痛,使得三个钢铁般的汉子此时才会情难自已。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徐飞宇身边七个护卫都是从边关之中挑选出的百战精锐,七人先前驻守边关之时也是身经百战,数次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七人的感情就是从那时缔结起来的,虽也曾不止一次讨论过死亡这个话题,但是当死亡真的来临之际,还是让人难以承受那份痛楚。 杨悦也来至王汕尸体之前,看着悲痛的韩浩三人,再看看面沉似水的徐飞宇,有意宽慰几句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最后杨悦轻叹一声,双唇微启,轻声念道:“尘归尘,土归土,三清太上怜众生,妙法赐人得安宁,阳世肉身寿已尽,自当一魂归地府……”随着往生道诀的诵念,只见王汕身躯之中缓缓飘起一团白色光影,那光影在浮出王汕尸体三尺距离之时便停了下来。几人再看那微弱的白色光影之时竟然跟王汕的样子一模一样,正是王汕的魂魄。只见王汕的魂魄冲着徐飞宇、杨悦跟韩浩三人拱了拱手然后便化为一道星芒消失在远方。 徐飞宇主仆几人看着王汕飞去的魂魄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后心中便明悟了过来,几人都冲杨悦投去感激的目光。 收拾起心中的悲痛,徐飞宇让韩浩几人将王汕的尸体安置好之后又将那捆绑的粽子一般的陆护法看守了起来,然后徐飞宇便像提鸡仔一样将早已瘫软的如烂泥一般的张思廉提进了屋子里。 桌案前,张思廉看着面前的纸笔苍白的脸庞之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落。“还愣什么?赶紧写,把你知道的白莲教中的人的名字、住址都写出来!”徐飞宇看着久不动手的张思廉厉声喝道。张思廉喉头狠狠咽了几下:“我、我不能写,如果我写了,宗主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写、不能写……”徐飞宇眉头一挑,手上一把匕首已经搭在了张思廉耳朵之上:“如果你不写,我保证我的手段比你那什么狗屁宗主更令你生不如死,写!”说至最后,徐飞宇狠狠一拍桌子,只吓的那张思廉险些从椅子上面滑落下来。 拿起面前的毛笔来,张思廉手腕颤抖的如同抽风了一般,那墨水从笔头之上四溅下来,将得桌子上的白纸上弄的都是点点滴滴的墨水,好大一会的功夫过去了,那白纸之上却是一个名字也没有写出来,张思廉心中的恐惧是真的压制不住,以白莲教的手段若是得知了自己叛变了教派定会痛下毒手,但是不写面前几个凶神也绝不会当过自己,这一刻张思廉进退两难。 看着那久久没有写出一个名单的张思廉,徐飞宇的脸色也慢慢的阴沉了下来。 第125章 收网 “混蛋!你耍我是不是?是不是你觉的我手上的刀子不够利?”徐飞宇一把抓起张思廉厉声喝道,手上的匕首紧紧顶在了张思廉的脖子上,甚至都划出了一道血印出来。 “不、不怪我,是我、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啊!”此时张思廉都快哭出来了。徐飞宇看着张思廉怯懦、卑贱的样子狠狠骂了一声:“真是没用的东西!”杨悦看看张思廉又看看徐飞宇不由轻笑着摇了摇头:“好了,飞宇,不要难为他了,让我来写好了。”说着杨悦又扭头冲张思廉道:“你来说,我来写,记着别想有半点隐瞒,否则外面那人就是你的下场!”杨悦指的那人自然是被徐飞宇断剑穿颅的那男子。 张思廉连道不敢之后慌张着从桌子前让了起来,让杨悦坐到了椅子上。 有徐飞宇先前的凶狠震慑那张思廉丝毫不敢有半点隐瞒,一口气将自己所知道的净空宗之人的名字尽数说了出来,包括家庭住址都描述的仔仔细细。经过张思廉这一交代,不到天亮便将名单尽数记录了下来。名单记好之后杨悦和徐飞宇几人再看之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徐飞宇更是眉头一皱那名单之上竟然足足写了一百多个名字!徐飞宇也想不到这净空宗竟然在小小一个沁阳发展了这么多的教徒。 徐飞宇将手一指桌子上的名单喝问道:“这上面都是沁阳县的人么?”张思廉摇头道:“不是,还有几个是临汾府的人,也是我除了沁阳外唯一知道的外面的教众了。”杨悦让张思廉将那沁阳县外的几人圈出来之后,又将剩余的名字细细划分了一下,每十来个名字重新书写在一张稍小一些的纸张之上,左右也分了*张。 徐飞宇看着杨悦的举动不由问道:“杨悦,你这是做甚?”杨悦道:“我将这名字大概划分一下,明天等人手来了之后将人手分开各拿一张纸条按纸上名字行事也要快不少。”徐飞宇闻言不由暗暗赞叹杨悦想的周到。 将名单分好之后几人各寻地方休憩起来,毕竟先前的战斗几人也都疲惫不堪了,此时事情都已了解只等明日人手来到后收网了。 第二日清早,太阳刚露出光辉,沁阳县城的城门方一打开,守门的卫卒便惊恐的发现城门处齐刷刷的站立着一二百号兵卒。那守门卫卒壮起胆子刚想上前询问,只见那帮兵勇中走出一人,只见那人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喻,在几个卫卒面前亮了一下后高声道:“奉临汾章知府之命前来临汾抓捕匪徒,现在城门由我们把守了!”说话间后面上前十几个兵勇将几个把门的卫卒逼退下去。各持刀枪守在了城门处。等到众兵卒进城之后城门又被紧紧关了起来。一个百卫冲着那看守城门的十几个兵勇道:“你们几个好好看守城门,不准放一人出去,若是有人强闯,格杀勿论!”说罢领人直奔县衙之处而去。 沁阳县城那些已经起床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百姓们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数百兵勇在城中呼啸而过,直奔县衙之处而去,有些机灵的人甚至都已经隐隐猜测到了要发生大事了。 剩余兵勇在两个百卫和徐飞宇另外两个护卫带领下押解着前几日在古柳村所擒的净空宗之人来到县衙之时徐飞宇和杨悦几人早已经在等候了。此时张思廉都被关押了起来,整个沁阳县衙都在徐飞宇的掌控之下,那些衙门的衙役和师爷得知张思廉竟是白莲教教徒时一个个惊骇异常。当得知王汕的死讯之时那先前留守古柳村的徐飞宇两个护卫也悲痛不已。只是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呢。 在徐飞宇的命令之下那一百多个兵勇每十人分做一组,每一组都从杨悦手中领一张纸条按照纸条上面所记载的人名、住址,前往其所在之地施行抓捕。至于沁阳原来的十几个衙役和捕头念在其并不是白莲教教徒徐飞宇也并未为难他们,而是吩咐其帮忙关押待会抓捕回来的人。 沁阳县县城今天绝对是最闹腾的一天,一队队手持刀枪的兵勇成群结队的过街走巷四处大肆行抓捕之事。 却说城中一处饭馆刚刚开门,老板还正在店里催促伙计打扫店面,只见*个兵勇呼呼啦啦的闯了进来。一个兵勇闯进之后大声喝问道:“谁是老板孙全?”那兵勇喝问之后店子的老板满面赔笑道:“兵爷,小的就是孙全,不知几位……”那孙全话还未说完只见那兵勇向后一挥手:“抓起来!”只见三四个兵勇一拥而上掏出绳索将那孙全绑了个结结实实。那孙全奋力挣扎大声喝问道:“为什么抓我?为什么抓我?”那领头的兵勇冷笑一声:“你这白莲教的妖匪,不抓你抓谁?带走!”说着领人又冲出了饭馆,只留下后面几个目瞪口呆的伙计。今天这饭馆是开不成张了。 城东一处肉铺之处,五大三粗的牛壮正在门口磨着自己的屠刀,忽见*个当兵的冲到自己的铺子前。一个兵勇来至牛壮身前喝问道:“你可是牛壮?”那牛壮见了这许多当兵的,心中也不由升起谨慎,手上的屠刀握的更紧了,这一切都被那问话的那个兵勇看在眼中,只见那兵勇往后紧退三步,然后一摆手喝道:“抓住他!”那兵勇话音刚落,牛壮攥着屠刀转身便跑。只是那牛壮还没跑出几步便被后面追上的兵勇乱棍打倒,然后五花大绑起来。 城西的布庄此时还没开门,便听外面传来大力的拍们声,一个伙计刚把门打开,便见*个如狼似虎的兵勇一拥而进。一个兵勇一把抓住一个伙计大声喝问道:“王大文在哪里?”那伙计畏畏缩缩的用手指了指后院。几个兵勇呼啦一下直奔后院而去,不一会几个伙计只见几个兵勇押解着垂头丧气的掌柜的走了出去。 整个沁阳县到处都在抓人,一时间搅扰的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只是清者自清,也只有那些心中有鬼之人才会惊恐担忧。 抓捕整整持续了一个上午,所抓之人将沁阳的整个牢房都塞满了。那些被抓起来的党徒们在牢狱之中喊叫不已,一个个哭着喊着要见张思廉,只是到了最后当张思廉也被几个兵勇押着扔进了牢房之中后,那些喊叫之人顿时鸦雀无声,甚至有人直接瘫坐在地。 第126章 结束 就在两个百卫领着兵勇四处大肆抓捕白莲教教徒之时,县衙后院徐飞宇、杨悦以及徐飞宇的五个护卫一脸肃穆、悲痛的站在一起。几人面前是躺在柴跺之上的王汕的尸体。 几人冲着柴跺之上的王汕的尸体恭敬行了一礼后,徐飞宇手持一把火把神色沉重的一步步往前走去。行至柴跺前之后,徐飞宇看着躺在上面面色苍白的王汕的尸体不由的想起昨晚王汕以自己身子挡住长刀挽救自己性命的一刻。有壮士如此,夫复何求?徐飞宇弯身将火把放在了柴跺之上,口中低声道:“王兄弟,一路走好!”徐飞宇一直都强忍着心中的悲伤,只是当火焰将王汕的尸体吞噬掉的那一刻,徐飞宇的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后面的五个护卫看着昔日性命与共的同袍将要永远的离去,一个个双目通红,只是都强忍着没有流下泪水,他们要把那未完成的使命延续下去。 统兵百万纵横捭阖,护四海安平,卫大明万里江河,这是徐飞宇毕生的的意愿,韩浩、肖晃、薛威、王汕、陈洛等七人自跟随徐飞宇之后都被徐飞宇之志向所感染,毕竟热血男儿谁人不想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七人相信总归会有一天跟随徐飞宇燕然刻石,伴随大明的声威传扬四海,威震万里!即便只剩下最后一人也会跟随徐飞宇走下去。 看着火光照耀下的七人,杨悦心中没来由升起一丝感动与向往,对于面前这个王公子孙徐飞宇的好感更是大增,对一护卫尚能流露出如此真挚性情,足可见此人待人之真诚,单凭这一点便是可交之人。特别是徐飞宇给人的那种如同利剑在鞘般的气质,给人以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之感,但遇风云徐飞宇必定金鳞化龙,一飞万里!哪一个热血男儿又甘于平庸一生?杨悦亦是如此,若是能与这徐飞宇深交一场也不枉此番相识,甚或自己也能一展抱负,以所学道术造福苍生。 就是杨悦这一个念头才引出日后诸多传奇故事,扬帆万里威震倭国、北上大漠横扫残元、东入寒地破碎后金野心。这所有的由这两个热血男儿所演绎的传奇故事都由这一刻杨悦的一个心思所引起! 待的将王汕骨灰收拾起来之后几人平复下心中悲痛,一起来往前衙,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徐飞宇的参与呢。 抓捕此时已经进入了尾声,在那赵先生的主持之下,所有抓获的白莲教教徒都被关押进了沁阳的监牢之中。徐飞宇几人来到前衙之时,最后一队兵勇正好将手头所抓获的白莲教教徒送入牢房之中。那赵先生也知徐飞宇几人昨夜一战损了一个伙伴,想必此时徐飞宇几人心情必定还有些低沉,不过那赵先生还是迎了上去。赵先生向着徐飞宇拱手行礼过后,道:“赖公子相助,沁阳匪徒已经尽数抓捕归案。”听闻了赵先生的话,徐飞宇面色才缓和了一点:“不知章知府可曾交代如何处置这些白莲教教徒?” 赵先生道:“此事还需上报朝廷听从圣上定夺,毕竟此事牵连甚大,所抓之人人数也太多一些,就是章大人也不能妄自决断,还需请示圣上旨意才能行事。”顿了下那赵先生又向徐飞宇道:“此番公子不但立了大功,还扬了徐家声威,圣上必定重重奖赏公子,小人这里先恭喜公子了!” 这次抓了这么多的白莲教徒,那章若涵上表请示朝廷之际也必定要为徐飞宇请功,以那章若涵和徐家的渊源,一定会将此番功劳多半都记到徐飞宇的身上,当然事实也却是如此。徐飞宇听了赵先生的话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身边杨悦的肩膀:“呵呵,昨夜之事得尽全功全赖杨悦兄弟相助,否则单凭飞宇几人怕是连性命也难以保存!”那赵先生听闻徐飞宇之言大吃一惊,不由对面前杨悦重视起来:“小的真是有眼不识珠了,此事小的必定上报章大人,大人必上表朝廷也为杨公子请功。” 杨悦对于请功邀赏什么的并不在意,倒是对于那些白莲教教徒的结果很是好奇:“敢问先生,这些白莲教教徒会如何处置?”那赵先生想想道:“此事还需圣上定夺,小的不敢妄加定论,不过以往有例,那些匪徒之中为首之人斩首无疑,至于那些愚昧无知盲从之人视其罪过定论,或是充军,或是关押牢狱以惩罪责。”杨悦闻言点了点头,若是这百十号人都被枭首了,杨悦心中多少会有些罪恶感,毕竟那些教徒之中不少都是寻常百姓受了蛊惑才入教的。 “接下来怎么办?”徐飞宇问向那赵先生。“小的来时章大人曾交代过,匪徒尽数归案后,留小人暂时代行沁阳知县之事,至于那些教徒则由两个百卫尽快押往临汾,一来怕在沁阳不安全,二来章大人还要好好审问这些匪徒,以获得更多线索,最好能将这些匪徒最大的贼酋捉拿归案,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肃清临汾的白莲祸患。”徐飞宇闻言眉头一皱:“从此间押送这许多人到临汾不怕出来什么差池么?”那赵先生回道:“这次抓捕之事行的甚是迅捷,那些匪徒残党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并且由二百兵勇押解,寻常匪徒根本难以劫持,而且沁阳离临汾路途也不算远,行路快的话足以在那些匪徒反应过来之际将人押送到临汾。” 徐飞宇摇头笑了笑:“看来章大人都将一切规划好了,我的担心却是多余了。”赞叹过后徐飞宇又冲那赵先生道:“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尽快赶回奉天。”那赵先生道:“公子有事尽管先行,此间之事小的定处理妥当。”徐飞宇点点头又冲杨悦道:“杨兄弟,你有什么打算?”杨悦道:“这里也没杨悦什么事了,我还是回村子吧,也省的害村子里的人为我担心。”徐飞宇道声好:“正好飞宇还有一个随从留在村中,既然如此我们就一同上路。”杨悦自是没有意见。 几人告别了那赵先生后各自乘上已被寻回的马匹飞奔古柳村而去。只是来时六马六骑,此时有一匹马上却是空荡荡的。 第127章 离别南京之行 纵马赶路之际,杨悦忽然开口唤了徐飞宇一声,徐飞宇放慢马速回头看向杨悦:“杨兄弟,何事?” 杨悦看了看徐飞宇,然后说道:“徐兄先前所言令伯母为不洁之物所祸终日昏迷不醒,又言有人说是太岁所为,先前杨悦推辞只是怕道行粗浅误了令伯母大事,不过昨日见徐兄风采杨悦甚为钦仰,杨悦愿随徐兄往南京为救令伯母进一分力,还望徐兄不要嫌弃。”徐飞宇闻听杨悦此言心中大喜,连声道:“若得杨兄弟相助,吾伯母性命必定无忧矣!”徐飞宇现在对杨悦也很是敬仰,不说当日在古柳村擒拿白莲教时所布下的幻阵,就是昨夜杨悦以术法相斗陆护法黑猫之事都足令徐飞宇叹为观止。毕竟徐飞宇虽然武勇,但是对杨悦所处的世界还是知之甚少,直觉上只认为杨悦术法厉害,一定能够救其伯母于不幸。 只是徐飞宇有所不知,这玄门之术分山、医、命、相、卜,五类。五类玄门之术各有神奇之处,如杨悦抓鬼降妖,术法斗敌之手段在这玄门之术中属于山术,此手段降妖除魔甚是犀利但是若论医病救人、寻龙点穴、摸骨称命、晓算祸福阴阳却是其他四术的手段。这徐夫人若是真如徐飞宇所言是什么太岁做怀杨悦但是还可以全力试上一试,但若是其他因素所为,杨悦也只能束手无策了。杨悦如今一身本事已是颇为不弱了,所缺的只是灵验了。此番杨悦决意跟随徐飞宇前往南京也是有游历的用意,毕竟小小的古柳村是绝难留住杨悦的。 杨悦听了徐飞宇对自己加倍推崇的话语不由讪笑道:“杨悦本事低微,到时也只能是全力而为,现在却是不敢妄夸海口。”顿了下后杨悦又道:“只是回村子后杨悦还需跟村中乡邻告别一番才行,怕是要耽误一些时间。”徐飞宇听了哈哈一笑,然后抛给杨悦一个异样的眼神,接着纵马往前而去。徐飞宇在古柳村这两日可是亲眼目睹了秀儿对杨悦关怀,虽然那两日杨悦跟徐飞宇几人都在忙碌着夜袭沁阳县衙之时,但是秀儿对杨悦的照顾却是仍旧无微不至,并且还丝毫不打扰到几人商讨,表现甚是贤惠体贴。徐飞宇自是清楚感受到了秀儿对杨悦浓浓的情意,所以当杨悦说要跟村民告别之时,徐飞宇首先想到的便是两个小情人要一诉离别之情。不知杨悦若是知道了徐飞宇的想法会做如何感想。 几人一路无话纵马全速奔驰之下用不多时便来至古柳村前。 古柳村前,那棵大柳树之下杨悦隐约看见一个纤秀的身形正在往自己的方向张望着,蓦地杨悦心中一动,那身形是如此的熟悉。 当马行至柳树下之后几人清楚的看清了那身形正是秀儿。见得杨悦回来,秀儿小脸之上刹时溢满了喜悦:“杨大哥你回来啦!”秀儿跑至马前仰起小脸又是欢欣又是紧张的问道。杨悦几人出发之夜虽是并未向外泄露消息但是秀儿却从村子中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以及那二百兵勇的到来隐约知道了杨悦要做的事必定不安全!只是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却只能将担忧与不安压在心底伴随着希冀与祈祷一个人默默等待着,承受着。 杨悦跳下马来,看着面前的秀儿,从秀儿那明亮的双眸中还能够清楚的看到那并未完全消散的担忧,杨悦一时心中思绪万千,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嗯,我回来了。”徐飞宇看着杨悦和秀儿二人心中不由感到好笑,随后也知道自己几人此时再留在这里显的倒是有些煞风景了,于是便挥了挥手领着几个随从悄悄往村子里去了。此时大柳树之下便只剩下了杨悦与秀儿二人。 “白羽呢?”两人间明明都有许多话要说但却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最后杨悦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打破着尴尬的局面。秀儿嘟起小嘴不满的道:“白羽这个懒家伙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人家本来还想让它来陪我一起等杨大哥呢。”杨悦听了秀儿的话不由摇头笑了笑,白羽这几年也着实是太闲散了一些,这平庸的生活根本就不适合白羽,正好趁着去奉天之时带着白羽出去撒撒欢。沉默了一会后,杨悦突然道:“秀儿,我要离开村子一段时间。”杨悦的话令的秀儿突然一滞,本来欣喜的神色也慢慢消散了开去。 “那杨大哥要离开多长时间?”秀儿垂下臻首双手绞着衣角低声问道。看着秀儿失落的样子杨悦心中竟然没来由的一颤,甚至都要打消了去奉天的计划。轻轻吸了一口气杨悦柔声对秀儿道:“是这样的,飞宇的伯母染上了不好的东西,我要跟他去南京救他的伯母,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三两个月。”秀儿哦了一声,场面又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秀儿打破了僵局。秀儿抬起头来,脸上重又挂上笑意:“既然杨大哥要出远门,还是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秀儿来帮你。”说着拉着杨悦就要往村子里走。 只是秀儿走动两步之后却发现后面的杨悦并没有动,秀儿疑惑的回过头看向杨悦。只见杨悦从怀中取出一个菩提子串成的手串拉起秀儿的小手放了上去:“这个送给你,每天佩戴对身子好。”秀儿眨了眨眼睛然后一言不发的将手串戴在了手腕之上,只是这一次秀儿心中却没有了当日杨悦送她香囊的那份激动。 简单的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将桃木剑、龙虎铜印等法器都带齐全后杨悦便和那些送行的村民一边告别一边往村口去和等候在那里的徐飞宇几人汇合。到了村口之后杨悦翻身跃上马背,跟后面的村民道别之后便和徐飞宇几人策马而去。 杨悦的马匹还没跑出几步,后面人群中便冲出一个纤秀的身形冲着杨悦的背影大声喊道:“杨大哥我等你!”马背上的杨悦身子明显滞了一下。是秀儿! 第128章 押送临汾净空得悉 自徐飞宇和杨悦几人从沁阳返回古柳村之时起那赵先生便马上与两个百卫商议将所抓捕的白莲教教徒押送往临汾府之事,两个百卫行事倒也利落,让那些忙碌一上午的兵勇稍做休息之后便又打发十几个兵勇上街采购食物,看样子是打算一路急行军了。 说来也不怪两个百卫行事过于谨慎,临汾距离沁阳虽说只有一百多里路程就算是步行一天多时间也可抵达,但是这两个百卫可是还押着一百多号白莲教教徒呢,并且其中还有不少在白莲教中地位不低的人,但凡路程之上出了丁点差错都不是两个百卫所能承受的,别说两地之间只有一百多里路程,就是十里路程两个百卫也不敢大意! 食物采购过来之后两百兵勇将那一百多号白莲教教徒用绳子连成两串除了双脚之外手臂肩膀更是捆了一圈又一圈,光是捆绑所用的打量绳子都让几人费了不少功夫。一切准备好之后两个百卫留下二十兵勇相助赵先生后便领着其余兵勇押着一百多号白莲教教徒浩浩荡荡的开出了沁阳县城直奔临汾府而去。沁阳城一下子被抓了那么多人肯定会多少引起骚动,那留下的兵勇便是帮助赵先生稳定局面的。不过这赵先生待那两个百卫走了之后马上便命人将城门关闭了一个时辰,用意可想而知,自是以防泄露了消息。并且那赵先生还立刻张榜安定民心,全力稳定沁阳的局面。 不说沁阳局面,单说那两个百卫领兵押解白莲教教徒直奔临汾,一路之上所有兵勇的刀剑一刻不许收入鞘中,时刻保持警惕,完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并且这两个百卫还下了一个令那一百多好白莲教教徒心惊胆战的命令:但凡遇人劫持如难以抵挡先行将白莲匪徒尽数诛杀!一时间使得这些白莲教中人竟盼望着千万别有人来救自己。这还不算完,两个百卫更是下命所押之人但遇便溺之事要么憋着,要么在裤子里解决,反正别妄想会给你解开绳子,一时间惹得那些白莲教的人连声抗议,不过在那明晃晃的刀枪面前抗议无效!但是这个命令的结果也使两个百卫和一百多兵勇郁闷不已,因为整个队伍到了后来变得臭气冲天! 最后那元觉和尚终于忍受不住了,大声叫骂起来:“该死的孙子们!快给爷爷松绑,爷爷要撒尿!”而且这元觉和尚吵吵起来还没个完了,最后竟然还犯起混来死赖着不往前走了。两个百卫行事倒也利落,不走?好!那他妈就打到你走!十几个兵勇一拥而上竟将那凶恶的元觉硬生生给打的尿在裤子里最后还得乖乖跟着走。这一刻那一百多白莲教的人都无比希望早点到达临汾府。 当两个百卫押着那些白莲教的人来至临汾府时章若涵是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该夸奖两个百卫还是还责骂这二人两句,因为……那一群白莲教教徒实在是太臭了! 将一众白莲教教徒关押到监牢后章若涵更是派了众多兵勇把守监牢,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并且这章若涵行事更加狠毒,每个关押白莲教教徒的牢房之处都涂抹了大量桐油,一但遇人劫牢并且还抵挡不了之时马上放火烧人!这并不是说临汾城备力量虚弱怕那白莲教教徒,若真是让白莲教教徒攻打临汾,给他五六千装备齐全之人也打不下来,毕竟临汾府可不比沁阳,整个临汾的守备力量还是很可观的。那章若涵所忌惮的是白莲教中那些寻常兵勇难敌的术法,有例可为证,若是净空宗派出一两个如那元觉和尚一般的人手前来劫牢的话,任他章若涵派上三五百人也难抵抗,所以章若涵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 白莲术法官府一直称之为妖法,很多白莲教教徒都以此蛊惑世人入教或是抵抗官府,甚至以前还有白莲教教徒以术法起兵反抗朝廷,只是自从那次暴动被镇压之后白莲教便再从未以术法起过兵反抗朝廷,而是一直在朝廷打压之下秘密发展教徒。 将一众白莲教教徒处置好后章若涵便立即奏表请示朝廷,当然还顺带着请功,奏表发出之后章若涵便开始了审问那些白莲教教徒,势必要将整个临汾所辖地域的白莲教全部肃清! 却说临汾府中一处雅致酒楼二楼之上的一个雅间内,一个四旬左右的男子凭窗而坐,一边闲情逸致的观赏着窗外的景色,一边端起面前酒樽轻呷两口,兴浓之处还哼上两句小曲,好不悠哉惬意。此人非是别人乃是白莲教分支净空宗宗主方云鹤!却说这净空宗自从从白莲教总教分离之后便由方云鹤主持在临汾一带发展,虽是十几年来几经起落但是总得来说这几年发展的还不错,特别是沁阳城几乎成了净空宗的大本营,几年下来净空宗没少给白莲总教输送钱财、物资,颇得白莲教白莲圣主的青睐。使得方云鹤每当想起白莲圣主的夸奖都飘飘然情难自禁。 就在方云鹤悠哉悠哉之时雅间的房门突然被人冲撞了开,一个身形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方云鹤见人突然闯进猛的一惊,可是当看清来人之后方云鹤的方才的惊慌一扫而空,不由得还生出了一丝愠怒:“鲁程,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没有一点规矩了么?”看着闯进来的自己的贴身护卫,方云鹤呵斥道。那鲁程此刻可顾不上方云鹤的呵斥,慌张、焦急的道:“宗主!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方云鹤轻押一口酒,没好气的道:“吵吵什么,能有什么大事情?天还能塌下来不成?真是的,往日就教你遇事要镇定,你都忘哪里去了,鲁程啊,你就是……”这方云鹤教训起鲁程来竟还就没个完了。那边鲁程哪里还听的下方云鹤的唠叨,抢声打断方云鹤的唠叨,急慌慌的道:“宗主!真的出大事了!陆护法、常硕八位坛主还有元觉和尚、张思廉不知怎么得竟都被章若涵给抓起来了,就连咱们在沁阳的兄弟们也都被抓了多数,此时都被那章若涵给关进大牢里了!” “啪嗒”一声,方云鹤手中酒杯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方云鹤一跃而起,一把抓起鲁程的衣领惊声喝问道:“混蛋,你没事可莫要来消遣本宗主!”鲁程苦笑道:“鲁程哪里敢哄骗宗主,小的真的看的真真切,半个时辰前才从城外押进来,此时大牢森严戒备!”方云鹤只觉脑中嗡的一响最后跌坐在身后椅子之上,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第129章 约定净空逃遁 酒楼雅间之中,失神落魄的方云鹤蓦地抬起头来,双目直直盯着面前的鲁程,锐利的双目只盯得鲁程头皮发麻:“杨悦!如果我没记错,元觉当初就是栽在了那个什么杨悦的手上才来我净空宗求助的,并且他请我净空宗之人也是为了对付那个杨悦对吧?” 鲁程眉头一皱,道:“宗主所言不错,当初正是那个叫杨悦的抓了元觉交给了张思廉,后来元觉请出常硕八人也是为了对付那个杨悦,陆护法二人当时也正好在沁阳,难以置信这么多人手是怎么被章若涵给抓起来的。”方云鹤流露出一抹冷笑:“看来这个杨悦倒是有些来头,只是不知此人源自何门何派竟有如此手段?”方云鹤摸着下巴眯眼思索起来。鲁程听了方云鹤的话不由大惊:“宗主是说这一切背后有道门宗派搞鬼?” 方云鹤沉吟一声,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若真是那杨悦所为,只怕那杨悦大有来头,以常硕八人的‘百鬼幡’加上元觉和尚,还有陆护法二人,哪怕是你我二人与之交手也要当场饮恨,这杨悦竟能将他们全部擒下,若是只凭一人之力,我实是想不出何人会有如此手段,只怕这杨悦背后另有人支持辅助!”鲁程闻言大惊:“宗主是说那杨悦是某个门派派出与我圣教作对的?这不可能,当年不是曾有约定,我教中人不以术法搅乱明朝江山,那些宗门教派不许对我教中之人出手的么!” 洪武、永乐年间白莲教曾在多地多次爆发骚乱,企图颠覆大明江山,太祖、成祖曾多次派兵镇压,奈何白莲教教徒之中多习术法在身,往往在危难之际便以术法脱身,或是以术法杀戮镇压的官兵。这骚乱断断续续持续了几十年,每当被镇压之后白莲教教徒便以术法躲避起来,日后再行暴动,把太祖、成祖二人搅扰的烦恼不堪,为镇压白莲暴乱大费周章,劳民伤财,只是这暴乱依旧是压了又起,起了又镇,周而复始没个完了!最后无奈之下成祖摆架亲上正一教,拜请当时掌教派门下弟子协助官军对付白莲教术法,后来更是又派使者前往武当、全真、昆仑、青城、茅山等各个大门大派之中请人出山相助。 天子亲自相请,正一教掌教哪敢推辞,其他几个门派宗教也派人出山相助朝廷镇压白莲暴乱,当时白莲教闹腾的也着实太过过分一些,那些宗门教派也早就看不下去了,正好又遇成祖亲自拜请,于是都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要知道,暴乱镇压下后几个教派的好处也是少不了的,皇帝出手当然不会寒酸了。 几个教派派下的人手伙同官军很快便平复了多处暴乱,只是白莲教教徒术法虽不如何高深,但却都阴毒异常,并且人数众多,往往数十个教徒火并一个道教中人。打到最后虽是将暴乱镇压了个差不多,但是还是有不少地方的白莲教教徒在顽固抵抗,并且当时各个教派所派下的门人也死伤惨重。最后几个教派当家之人只得和白莲教当时的教主定下约定,自今以后只要白莲教不再以术法暴乱反抗大明江山,那么天下道门便不会再找白莲教麻烦。当时白莲教被朝廷和天下道门给打的奄奄一息也只得同意了道门的要求,将所有身怀术法的教徒全部扯离也不知隐藏到哪里去了。 没了那些身怀术法的白莲教教徒参与,各个道门子弟也都撤回了各自教派,朝廷官军摧枯拉朽的便将暴乱给平息了下来。事后成祖自是大加赏赐天下道门,但凡道门弟子地位大涨所以道教在明朝尤为昌盛。 那白莲教自从与天下道门约定之后确实从未再以术法反抗过大明江山,只是暗中却一直秘密发展教徒,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故而每个皇帝当政之时都对白莲教不遗余力的打压,孝宗自然也不例外。 “难道是朝廷又与了道门好处,道门中人又要与官府一起打压我圣教不成?”鲁程忍不住道。方云鹤皱皱眉,沉吟一下后道:“此事尚不可妄加定论,只是如今这临汾是待不下去了,还是速速撤离此地的好!”沁阳乃是净空宗在临汾最大的据点,如今沁阳所有白莲教徒都被抓捕,在章若涵将一切审问清楚过后,临汾府所有辖管之处必定会掀起一轮更大的抓捕,可以说净空宗在临汾十几年的苦心经营很快便会土崩瓦解,化为乌有。如今方云鹤也唯有将手中还剩余的力量尽快转移出临汾再做打算。 “那宗主我们去向哪里呢?”鲁程问道。方云鹤眼中精光一闪:“带上所有钱财,我们连夜撤向河南境内,找无生圣母门下之人去,快去准备,若是晚了只怕要被章若涵堵在城中。” 是夜,临汾城中一处宅子的院子中聚集着以方云鹤为首的二十多个净空宗在临汾的人员,屋内还码着二十多个大箱子,箱子中都是净空宗多年来累积的财富,如今净空宗要撤离临汾,这些东西当然要带走。 方云鹤交代过日后聚集地点之后便由鲁程施法带众人出城。白日出城的话怕被已经戒严的城门守卫查出端倪,并且那二十多个大箱子也太过显眼了一些,也只有夜间以术法遁出城去。 却说那鲁程开口向众人道:“各位且请闭上眼睛,待会不论发生何事都不可睁开眼睛,否则便要坏了大事。”众人闻言都将双目紧紧闭上,随后只感身子轻飘飘的离了地面然后只觉得好似在空中飞动一般,耳边风声呼呼直响。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耳边才响起鲁程的声音:“各位可以睁开眼了。”众人睁眼一看大吃一惊,此时仍是皓月当空,满天繁星,只是众人却已身在了东盛府昌平县境内。这便是鲁程“鬼马浮屠术”厉害之处,唤取阴间骏马之魂魄驼人行路,片刻之间便可奔行百里,只是此术只可夜间使用并且对使用者的消耗甚大,特别是鲁程一下子带了这么多人和箱子,此时已是面色苍白,气喘吁吁了。 第130章 海东青吃白食的道士 杨悦跟随徐飞宇几人离开古柳村后一路之上都是放马狂奔,徐飞宇心中挂念自己伯母,路程之上自是一点都不愿耽误。一行人晓行夜宿,行程甚是匆忙。 却说这日几人狂奔一段之后便将马速稍稍缓了下来,毕竟还需体恤一下马儿体力。这时上空之中盘旋的白羽见得几人速度放慢不由唳声鸣叫了两声,好似有些催促、调侃之意。杨悦抬头看向白羽没好气的道:“你这家伙不就多了两只翅膀,有什么可神气的!”白羽可是不理会杨悦的言语,自顾双翼一展直冲云霄,然后又从云层之中飞射而出,玩的不亦乐乎,真个是天高任鹰飞。 下面徐飞宇几人看着那恣意纵翔长空的白羽都不由暗暗咋舌,心中也都是好生羡慕,却是不知是羡慕杨悦有如此神俊的灵禽还是羡慕白羽可以自由搏击长空,甚或是两者都有。 马背之上徐飞宇冲身边的杨悦满是羡艳的道“杨悦,你这白羽是从何得来,真是神俊异常,害的我也想寻一只来。”两人如今彼此相识的熟了都以姓名相称,倒也显得亲切许多。杨悦听了徐飞宇的话不由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飞宇,这白羽可是只此一只,你要想要得去问白羽哪里还有它的伙伴,哈哈哈!”笑过之后杨悦便将当初误入山林被困蛇妖,最后伙同白羽诛杀蛇妖之事说与几人。至于那莲子之事却是被杨悦有意无意的给隐瞒了起来。几人听了杨悦的讲述俱是惊诧不已,都没想到这白羽竟如此了得,一个个看向白羽的眼神中除了羡慕还多了敬畏,徐飞宇主仆几人如何都想不到这白羽竟然还有如此神通! 徐飞宇更是赞不绝口:“不想白羽竟神俊如此,真是禽类中一等一的厉害了,怕是没有鹰隼会是它的对手了,称其禽中之王也不为过了!”赞叹过后徐飞宇忽然想到什么,激动的冲杨悦道:“杨悦,白羽莫不是身俱海东青的血脉?”杨悦闻听不由一愣:“什么是海东青?”徐飞宇见杨悦不解,于是便为杨悦讲解起了海东青来,韩浩、肖晃、薛威几人也都凑了过来。 海东青多产于辽地,此禽最为神勇,当地土著都称此禽为“万鹰之神”足可见其神勇。当年的辽国、女真族、蒙古人以及前朝的元朝都极为尊崇此禽,甚或有得还将之尊为部落之图腾,当时女真部落后来所建立的金朝更是尤为尊崇海东青,甚曾下令,但凡可捕海东青进献的,无论何罪一律赦免。只是此鹰迅捷灵敏、生性凶残,气性更是极为高傲,若是被人擒捉或是绝食以死、或是触笼而毙,绝不给人豢养亵玩。 关于海东青还有这么一个典故,当年辽强金弱,辽人常年逼迫金人捕捉海东青进献,到了天祚皇帝之时更是荒淫、凶残,对金人的逼迫更为凶狠。当时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一怒之下带领族人将强悍的辽国一举覆灭。还有传说当年辽金之战时曾有海东青救过完颜阿骨打的性命,所以金人尤为尊崇喜爱海东青。 宋、辽、元、明几朝时朝廷之中都设有鹰坊,鹰坊之内更是有专门为皇帝调养、训教海东青的人员,那驯服之后的海东青都被皇帝巡狩之时捕猎所用,就是现在北京城内还有着鹰坊以给大明皇帝驯养海东青。 杨悦听完徐飞宇的讲解,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白羽笑着问向徐飞宇:“那书中可曾记载海东青能够降伏鬼怪么?”徐飞宇闻言一愣:“这个倒是不曾提及。”杨悦哈哈一笑:“管它什么海东青不海东青的,白羽就是白羽!” 几人休息过后重又纵马飞驰,直奔奉天而去方向而去,此去奉天途中要经过河南之地,几人又行一日后便来至山西与河南交界之处。 却说这日几人来至晋地与豫地交界之处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徐飞宇几人便也决定在前面的故阳城中休憩一夜再行上路。 却说几人骑马进城之后寻了处酒店便径直走了进去,让店小二将马匹牵到后院喂养之后,几人便分了两桌落座。此时店中除了刚来的徐飞宇几人外另有一个二十*岁的布衣道士据了一桌自斟自饮,还有一桌之上是三个神色谨慎之人在用饭,只是杨悦却不知道那三人正是方云鹤、鲁程以及另一个净空宗之人。当然,那方云鹤三人也不识杨悦。不过也正应了那句话,无巧不成书! 酒菜上齐全之后几人也不谦让各自动起碗筷来,间或饮上几杯去去疲劳。一日奔驰几人早就腹中饥饿,此时开怀大吃,状如饕餮。却说杨悦几人正饕餮享用之时里边那个道士抹了抹嘴,一双眼睛滴溜溜在店里面扫了扫,看见两个小二正在忙碌,伸手将桌子上半只没吃完的叫花鸡用油纸包起来后偷偷摸摸的往门口挪了过去。 杨悦几人的位置正好靠近门口,那道士溜到杨悦几人身边时也没见店小二或是柜台里的老板阻拦心中一喜,一丝笑意也划上嘴角,只是就在这道士刚要步出店门溜之大吉之时忽然肩膀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道长还没给钱呢吧!”一个不带好气的声音也从身后传来,那道士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了起来,没奈何的转过身子后正看到一脸不怀好意的店小二抱着胳膊看着自己呢。那道士本已笑意褪去的脸上重又挤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来。 “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忘了,这就给钱!”那道士嘴上一边说着双手一边在身上摸索起来,只是那道士将身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摸了个遍却是连一个铜板也没摸出来,对面的店小二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这道士莫不是要吃霸王餐吧,若是如此定不让其好看! “哎呀!真不好意思,出门慌张忘了捎带银子,先缓道士两天,日后必将饭钱补上。”那道士嘻嘻哈哈的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感情这道士还真是要白吃啊! 第131章 白不凡冤家聚头 “嘿!道长你这可不行啊,小店小本经营,可是从不赊账的。”店小二一把拉住那要往外走的道士,口中如是道。店中另一个小二和柜台里的老板听到争执也都围了过来。 却见那道士咋咋嘴巴,一摊双手十分无赖的道:“哎呀,道士出门匆忙没带银子,你们只当做善事请了道士一顿,道士日后给你们多念几本经卷不就行了。”那掌柜的一听是哭笑不得:“道长,你若是只用一点小东西也就罢了,可那两坛子女儿红可是整整三两银子呢,你怎么着也得让小店顾得了本吧。”那道士哎呦一声:“那两坛子酒这么贵啊,真是的,你怎么不要说呢,早说我就要便宜的了。”此时道士竟还埋怨起了掌柜的来了。这道士身上也着实是太干净了一点,果真是半个铜板也没有。 看着那身上空空如也,一副赖皮的道士掌柜的和两个小二可是不干了,拉扯着道士硬是不让走。那道士却也着实无赖一些,不让走?那好啊,那我就待在这里。那道士竟索性寻了张桌子坐了下,将怀中半只鸡子掏出来啃了起来。丝毫不顾及着急的团团转的掌柜的。“道士,你若是真不付钱,可别怪我将你抓起来送官了!”掌柜的此时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那道士一边啃着一只鸡翅,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送官就送官,反正是没钱,没钱。”掌柜的气急之下冲着两个小二喊道:“把这个道士抓起来,明天送官惩办,就是不给钱也得让知县打他板子!”掌柜的也着实是恼怒了。 再看那道士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看着要来抓自己的两个小二反而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不烦你们动手,道士我乖乖跟你们走。”两个小二哪里听那道士的话,一人扭住道士一个胳膊就要押到后院关入柴房去。就在这时本正一直埋头大吃的杨悦抬起了头来,将口中的东西咽下之后杨悦冲着那小二和掌柜的喊道:“掌柜的,放了那道长,他的饭钱我付了。”那掌柜的和两个小二听闻后面有人喊话赶忙回过身来。 那掌柜的赔笑冲杨悦道:“哎呦,客官,这道士饭钱可是不少,您真个要替他付账?”杨悦微微一笑,开口道:“掌柜的放心就是了,待会把那道长的酒钱一并算到我们帐上,一个铜板也不会少你的。”掌柜的闻言心中大喜,毕竟就是把那道士送官了,也就是让道士吃吃苦头,钱却是要不回来了,不过现在却是有人主动付钱了,掌柜的如何不喜?掌柜的忙向两个小二道:“你俩还不快把道长给放了。”两个小二闻言赶紧把那道士给放了开。 却说那青衣道士展展衣袖,脸上重又浮起略带不羁的笑容来。那道士竟也不认生,径直来至杨悦一桌拉了把椅子便自顾坐了下。那道士坐下后冲着杨悦和徐飞宇一拱手:“承蒙二位慷慨解了道士困厄,道士这里多谢了。”杨悦和徐飞宇二人趁那道士离的近了,便也细细打量起眼前之人,但见那道士年近三旬,面目含笑,虽是粗布衣巾却也掩盖不住身上隐隐流露的飘逸出尘之概。道士背后还负了一把用麻布缠裹的长剑,也不知是不是用来做法用的。 杨悦、徐飞宇两人见那落座的道士心中油然生出一股亲近之意,都对这个略显邋遢轻浮的道士生出不少好感来。“方才见道长一人饮了两坛子酒,不知现在可否再共饮一番?”徐飞宇端起一杯酒来递向那道士。只见道士哈哈一笑伸手接过飞宇手中酒杯,口中道:“承蒙二位抬爱,自当与君痛饮!”说话间一杯酒一饮而尽。杨悦、飞宇二人喝声好也齐齐陪了一杯。三人也不言语一连喝了三杯后,那道士却才开口道:“承蒙款待,道士我名唤白不凡,不知二位如何称呼?”“杨悦。”“徐飞宇。” 就在杨悦报出名号之时,那边正吃喝的方云鹤三人浑身一震,方云鹤更是险些当场拍案而起,幸得鲁程将其拉住。只见那鲁程用手沾些酒水在桌子上写到:静观其变,莫要认错了人。看了桌子上的字那方云鹤才强行压下怒火,只是一双包含怒火的眼睛死死盯向杨悦、徐飞宇那边。就是鲁程和那另外一人也是偷偷关注着杨悦一桌。杨悦和徐飞宇二人背对方云鹤一桌看不到背后的状况,不过那白不凡却是将方云鹤一桌的举动尽收眼底,白不凡眼珠转了转,心中暗自揣摩道:“莫非这杨悦、徐飞宇被什么人给盯上了?若真是如此我还得助他几人一臂之力,毕竟也不能白让人家付账。” 那白不凡和杨悦、徐飞宇二人很是投机,相谈甚欢,谈至兴浓之处那白不凡满斟一杯酒,冲杨悦二人道:“得识二位真令不凡高兴,自当再饮三杯?”说着一杯酒便又下了肚。只是对面杨悦、徐飞宇二人却没有举杯。在白不凡疑惑的目光下杨悦解释道:“实在抱歉,我们几人明日还要一早赶路,却是不能与白兄弟尽兴而饮了。”起初杨悦二人都以道长称呼那白不凡,那白不凡却是不喜如此称呼,非与二人以兄弟相称,倒是令的杨悦、徐飞宇二人暗自好笑,心中却也更喜白不凡的率真与坦诚。 白不凡听了杨悦的解释便放下酒杯问道:“不知杨兄弟、徐兄弟几人去往何处,如此匆忙?”徐飞宇回道:“我几人从临汾而来,急需赶往奉天,只因事情紧急路程便也赶的匆忙一些。”徐飞宇话音刚落,后面方云鹤一桌三人面色大变,那方云鹤更是猛的一拍桌子,一脸怒火的站了起来,就要冲往杨悦这边。名叫杨悦,又是从临汾而来,一定错不了了! 却说方云鹤方一发作杨悦几人也都注意到了,一齐转身看了过去,那鲁程却机灵的紧,赶紧一把拉住方云鹤,口中故意大声喝道:“老方,你喝多了,赶紧回去休息,莫要搅扰店家做生意!”说着便拉着方云鹤往楼上的房间走去。那剩下之人也跟着鲁程往二楼而去。 杨悦、徐飞宇二人也不在意,只当是有人醉酒,只是白不凡看着往楼上去的三人目光却显得意味深长了一些,方才那方云鹤看向杨悦几人的目光中那*裸的杀意白不凡可是尽收眼底。 第132章 交手方云鹤 方云鹤能够主持净空宗在临汾府发展十数年而不被官府清剿,除了一身厉害的术法还多亏他那机敏的头脑。只是十数年苦心经营的净空宗只因一个杨悦最后弄的分崩离析,教中徒众更是几近被官府尽数抓捕,如此巨变之下使得方云鹤哪里还能够再保持理智?也难怪骤见杨悦之下就要暴怒动手,亏得鲁程及时将其劝阻。 酒楼二楼一间屋子之内,方云鹤三人或坐或站,那方云鹤此时心中是怒火三丈,满怀杀机,双目之中更是直欲喷出火来,只听其咬牙切齿的恨声道:“好个杨悦!竟然撞我的手里来了,真是苍天有眼,教我报仇雪恨!”一旁鲁程道:“宗主是要对其动手?”方云鹤猛将头转向鲁程,直视鲁程双眼,一字一句的道:“我净空宗多年心血如今毁于一旦,归根结底都是由这杨悦而起,如今杨悦小贼就在眼前,你让我视而不见么?”鲁程急忙摇头道:“那杨悦是本宗最大仇人,小的也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只是我们如今还带着许多钱财,若要动手还需慎重。” 方云鹤点头道:“这个我自晓的,待得夜深之后,我和黄彪前去暗中袭杀那杨悦狗贼一伙,你留下看守房中财宝,但凡遇到差池定要以你‘鬼马浮屠’之术将财宝运走,我和黄彪自有脱身之计。”方云鹤如是安排到。自从临汾遁出之后,净空宗所余三十几人便分散多路前往河南地界寻无生圣母门徒,那二十多箱财宝也分散运往河南,方云鹤三人仗着鲁程的“鬼马浮屠”之术之利押送了九箱钱财,每日都是白间休息,夜间则以“鬼马浮屠”术赶路,今日三人本想用过酒饭之后便上路的,只是谁知正好遇上杨悦、徐飞宇一行前来投店,于是方云鹤杀心陡起,便要与杨悦一行生死一搏!只是此番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方云鹤那边已经定下了杀记,杨悦这边可还是毫不之情,吃喝过后一行人便也自顾上楼洗漱休息去了,杨悦更是还特意为白不凡要了一间房子,毕竟那白不凡连饭钱都没有,哪还有住宿的费用。一行人洗漱过后便也早早休息了毕竟一天奔波也甚是劳累。待到众人都休息过后,韩浩从房间稍稍走出,来到后院查看也一遍马匹后才放心回房去了。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宵禁的更鼓敲响过后故阳城也融入夜色的静谧之中。 方云鹤的房间之中,借着窗户中射入的月光可见方云鹤盘膝坐在床上,床下鲁程和另外一人盘膝各坐在一个蒲团之上,三人闭目摒息好似熟睡了一般,然而就在三更天将尽之时忽见床上盘坐的方云鹤蓦地睁开了双眼,夜色下两只瞳孔中放射出燥热与疯狂的光芒。“黄彪,跟我走!鲁程你看好屋内的钱财。”言罢跃身下床从包裹之中掏出几件东西揣入怀中后自顾往外走去。床下的鲁程和黄彪在方云鹤呼唤之下也都各自行动起来,黄彪从一个箱子中拉出一个麻布缠裹人形大小的东西背在身后便随方云鹤走了出去,鲁程自是守在屋子内看守钱财。 却说方云鹤和黄彪二人脚步极轻,落地无声就好似两个幽灵一般。 杨悦一行共是分了两个房间居住,方云鹤二人来至杨悦几人所住房间之后,方云鹤以手示意黄彪去另一个屋子,自己则对付面前的屋子里的人。黄彪点点头便依方云鹤之意而为,径直走向另一件屋子。 方云鹤二人各选好屋子之后,只见方云鹤从怀中摸出一个三寸高下的、腹大口小的青瓷小瓶来,口中喃喃念起咒诀来,只见那小瓶子中飞出五点血影直进入屋子里去。那边黄彪见了方云鹤动手,便也将身后所负之物上面的麻布尽数拉开,露出里面包裹之物,竟然是一只通体腐烂,遍布尸液的荫尸!僵尸共分黑僵、白僵、跳僵、游僵、金僵、不化骨六个等级,如那黑白双僵只是最低等的存在,只有到了跳僵才算真正能够发挥出僵尸的厉害。 那黄彪所放出的荫尸也属僵尸之类,从其僵硬的四肢便可清楚分辨出是一只跳僵级别的僵尸,只是其尸体腐烂更增了威力,那一身尸液也堪为极歹毒的毒液,加之跳僵力大无穷,身躯僵硬、刀枪不伤,很是难以对付。那荫尸“嘭”的一下将房门撞了开来,正要进去肆虐一番却不知被什么突然“哄”的一下给冲撞了出来。就在黄彪的荫尸被打出来的同一时刻,那边另一个房间内五个半人高下的血色身形也被冲撞了出来。 不好!被发现了,看来对方还早有了准备。方云鹤和黄彪心中同时想到,只是现在已然动手哪里有退避的道理,既是袭杀不成那就正面分个死活! 方云鹤和黄彪冲进屋子之内时赫然发现屋子通往院子外面的窗户敞开着,看来屋内之人已然跑到了外面去。就在此时,二人也都听闻外面响起了喊声:“无耻之辈,够胆出来一试高下,何必缩头缩尾,做那鼠辈行径!”方云鹤二人听闻外面喊叫心中也只恼怒,只见方云鹤纵身一跃从屋子内跃入街道之上,身后五个血色身形也紧随而出。黄彪见了方云鹤跃出也是不敢怠慢,一纵身子也跳了下去,身后那具荫尸紧紧相随。 此时外面街道之上杨悦、徐飞宇以及剩余六个随从各持枪剑严阵以待,徐飞宇手挺一杆虎头湛金枪雄威凛凛、战意盎然!一行人中却是又多了一人,白不凡!此时白不凡身负古剑背手而立,与杨悦一行人冷冷注视着对面方云鹤、黄彪二人,以及那些古怪的东西。 “你们之中谁是杨悦?”众人听闻方云鹤抢先发问俱是一愣,杨悦心中更是大为疑惑,自己何时惹上了这些对头?“我就是杨悦,你二人是谁为何用如此手段对付我等?”杨悦回答过后也将心中疑惑问出。“净空宗宗主方云鹤取你狗命!”方云鹤口中暴喝之时手上印势一变,那五个血色人形直冲了过去,黄彪也急催动荫尸向杨悦众人发难。 第133章 瓮鬼 看着扑过来的荫尸以及方云鹤催动的五个古怪鬼物,白不凡急冲杨悦道:“你去对付荫尸,那五个东西交给我了。”说罢便和杨悦分头迎了上去,徐飞宇挺起手上长枪也想率领随从冲上前去,却是被白不凡厉声呵斥了回去。开玩笑,这种层次的交手哪是徐飞宇几人所能干涉的! 只那黄彪荫尸便绝不弱于当初陆护法那只五尾黑猫,更别提还有一个自称净空宗宗主的家伙在。若只是杨悦一人的话绝难抵挡,说不得就要和徐飞宇主仆一行丧命于此,不过庆幸的是遇上了白不凡。早在酒楼之中杨悦几人和白不凡共饮之时白不凡便觉察到了方云鹤三人对杨悦一行的不善之意,于是暗中白不凡便警告杨悦和徐飞宇多加提防,杨悦几人经过沁阳净空宗之事后也变的十分谨慎起来,听了白不凡的警告后自是不敢疏忽,正因如此几人才没有被方云鹤和黄彪的袭杀得手。更令杨悦和徐飞宇想不到的是这白不凡竟还是一个道术高深之辈,最起码杨悦自认远远不如。 不说杨悦抵抗黄彪的荫尸,先说白不凡飞身迎向那受方云鹤操纵扑过来的五个浑身浴血的怪东西。 白不凡飞奔过去之时便反手将背后所负古剑摘了下来,只是古剑之上所缠裹的麻布却并未解开,转瞬之间白不凡便与那五个古怪的东西交上了手。那五个浑身浴血的东西身形似是人形,只是却只有常人一半高下,面目之处更是狰狞难辨,只有汩汩血污涌出。那五个东西离的白不凡近了齐齐将口一张,分别从口中喷吐出一股血红腥臭之气笼向白不凡。白不凡可不会让那血气近身,只见其将手上古剑竖于胸前,左手捏个剑诀往古剑之上一指猛得只见古剑之上崩出道道紫光将那涌动过来的血气驱散的消失一空。五个怪物见的血气未曾奏效“咕哇”几声凶残的怪叫过后齐齐扑向白不凡。 白不凡面对扑过来的五个怪东西却是怡然不惧,只是脸庞之上的不羁与放浪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肃穆与慎重。只见白不凡身形转动好似游龙飞凤一般,轻灵敏捷的便躲过了几只古怪东西抓过来的爪子,随后白不凡手上缠裹着麻布的古剑飞快的狠狠抽了出去白不凡手法快似闪电,那只被瞄准了的古怪东西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古剑重重拍在了肩膀之上。只见那古剑之上紫光一闪那被拍中的东西便飞出一丈多远,那边被紫光沾染上的臂膀既然化为血水融化流淌下来。白不凡身形转动之间又将两只古怪东西拍了出去,那几个怪东西但凡被那古剑拍中之后都会被剑身之上所崩发出的紫光将所触之处消融为血水,那古剑端的厉害。 剩余的两个古怪东西也知白不凡手段厉害,都离的白不凡远远的,只是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似是恐吓又似畏惧。方云鹤见的白不凡轻松便击败了三个自己祭炼的“瓮鬼”惊骇白不凡手段犀利之余,心中也涌起了更大的杀机。只见方云鹤伸手入怀又将先前放出瓮鬼的青瓷小瓶子掏了出来,只见方云鹤用手一指那瓶子口中念了几个古怪字诀后便见那青瓷瓶中飞出五点如同绿豆大小的血滴没入到了那五个瓮鬼躯体之内。 那三个受了白不凡古剑创伤的瓮鬼得青瓷瓶中血滴相助伤势竟然霎时恢复如初,更甚的是还另增了三分凶威,至于那两个未曾受创的瓮鬼融入那血滴之后身躯暴长一尺来高,双目之中通红一片,凶残嗜血之意溢满周身。五个瓮鬼一起重又围向白不凡,口中含糊不清的发出怪叫声音。 白不凡看到方云鹤先前举动不由眉头一皱,心中也随之想到了什么,冲五个瓮鬼身后的方云鹤冷声道:“你这白莲妖人好大胆子,竟然炼制瓮鬼如此歹毒之物,定是不少残害无辜,若是此事为天下正义之士得知定要踏平你白莲教!”方云鹤也冷笑一声:“只要将你们尽数诛杀于此此事不就没人知道了!”说罢催动五只瓮鬼一齐杀了过去。 祭炼瓮鬼之术极为歹毒残忍,乃是选取生人将之硬生生装进比人身要小的瓮子之中,生人被强行装入瓮子之中全身骨骼肌肉便会极度压缩、扭曲,承受巨大的痛苦,并且此番过程之中炼制瓮鬼之人还会以各种秘法祭炼折磨瓮中之人使其产生更大的怨气与煞气。待的过了一段时日后便将瓮中之人取出再重新装入另一个更小的瓮子中,重新以术法祭炼,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的将瓮子逐渐变小,使瓮中之人承受更大的痛苦,并且盛装生人所用的瓮子之中还刻制有据魂之用的阵法,使得瓮中之人若是受不得折磨身死之时魂魄无法转世轮回,最后再将魂魄硬生生禁锢到那些瓮鬼体内,端得歹毒异常。 盛装瓮鬼所用的瓮子越小那瓮鬼便越厉害,往常最厉害之人也就是将那装瓮鬼所用的瓮子用到酒坛子大小,像方云鹤这般能够将装瓮鬼所用的器具炼制到三寸大小着实是前所未有。并且方云鹤放出的那几滴血珠乃是先前炼制瓮鬼失败之时那些生人精血所化,至于有多少失败的瓮鬼被方云鹤炼制成了血珠用来滋补瓮鬼,那就只有方云鹤知道了。 白不凡看着攻过来的五只凶暴异常的瓮鬼丝毫不惧,只是面色更为肃穆起来,待的一只瓮鬼扑近之后白不凡手上古剑电射而出正拍在那瓮鬼身上,古剑之上紫光一闪将那只瓮鬼拍出将近一丈多远。只是这次那只中剑的瓮鬼竟然完全没有大碍,那被紫光击中的地方也并未融化为血水,那只瓮鬼摇摇脑袋嘶吼一声再次跟随其余四只瓮鬼扑了上去。 白不凡见得自己一剑并未再能给瓮鬼造成重创,眉头不由一挑,看来剑不出鞘是不行了! 第134章 斗荫尸虬褫 就在白不凡激战瓮鬼之时那边杨悦也与黄彪的荫尸交上了手。 杨悦手中桃木剑得杨悦血液加持之后剑身之上笼上一层淡淡赤红光芒,杨悦手持法剑脚踏罡步与那荫尸争斗起来。黄彪那荫尸本就有跳僵实力,加之身上*半腐遍布尸液更加难对付。杨悦之前也只对付过白僵,便是跳僵也只见齐云应付过,自己当时道行浅薄未能与跳僵交过手,现在杨悦不比从前便是遇上了这一身尸液的跳僵荫尸也自不惧,手持法剑从容不迫的应对起来。这跳僵荫尸可不比往常杨悦所对付过的黑僵、白僵,跳僵虽是四肢僵硬但却行动却依旧敏捷,力气更是大如蛮牛,尸身坚硬刀枪不入,端的是难以对付,甚是这只跳僵荫尸连杨悦的桃木剑也不是如何畏惧。 杨悦所用桃木剑自当年齐云战鬼煞之时便受了重创,这几年来剑身之上的灵气日渐消散,法剑威力更是大不如前,或许用不了多久杨悦就该另寻应手的法器了。 那荫尸也凶残至极,满是尸液的口中含糊的发出咆哮之声,双爪凶猛的抓向杨悦,杨悦侧身一闪躲过荫尸双爪,手上桃木剑往上一撩狠狠斩在荫尸双臂之上。那荫尸双臂被斩之处好似被火燎烧一般发出“滋滋”炸响,一缕黑烟也随之飘起,却也只是使得荫尸吃痛并未遭受什么大创,反而更加激起荫尸的凶性。那荫尸双臂一晃摆脱杨悦的法剑随后右手一捞竟将桃木剑抓在手中,任由法剑将手掌灼烧的皮开肉绽、青烟四起仍是死死不松手。接着那荫尸手臂猛一用力竟将桃木剑从杨悦手中夺取了过来随后顺手一扔丢在远处。 黄彪在一旁将自己荫尸将杨悦手中法器给夺了去心中大喜自认为失了桃木剑的杨悦更为容易对付于是便催动荫尸更加猛烈的攻向杨悦。 杨悦本也知道桃木剑对付那跳僵荫尸已经产生不了太大作用了,被那荫尸将桃木剑夺去了之后心中但也不是如何惊慌,反而定下主意另有手段对付那荫尸。杨悦见的荫尸扑向自己伸手入怀掏出一把符纸劈头盖脸砸了过去。“罡雷符”、“天师符”“真武符”林林总总十几张符纸砸到荫尸身上之后“噼里啪啦”好似放鞭炮一般炸响开来,这些符纸虽不能对荫尸产生多大伤害但也使得那炸的那荫尸慌手乱脚、连声痛叫。杨悦也趁那荫尸被符纸阻拦之际飞身后退拉开了与荫尸之间的距离。 杨悦一边倒退双手一边结印,口中更是快速念道:“临、兵、斗、者、皆、震、列、在、前!”只是转瞬之间“九字真言诀”便被杨悦使了出来,只见杨悦双手相对处一道茶杯粗细的金光飞快射出直奔那已经摆脱符纸纠缠扑过来的荫尸而去。荫尸仓促之间来不及防备正被那金光打在头颅之上,只听那荫尸口中一声惨叫仰面栽倒。杨悦也知那荫尸厉害,自知自己那“九字真言诀”虽是偷袭得逞但却也奈何不得荫尸,当下手中再结法诀准备施法。 荫尸被杨悦一击“九字真言诀”打的面部血肉横飞,但却并未创其根本,更令的那荫尸凶性大发。只见那荫尸一跃而起,双目之中凶光闪动,咆哮一声过后飞也似的扑向杨悦,速度之快只令的杨悦根本看不清楚,只觉眼前一花再看之时那荫尸已至自己面前不足一丈之处!杨悦大骇一下刚忙将手中已经准备完毕的道法放了出去,只见杨悦手心之处一团赤红灼热的丙丁之火直向荫尸飞了过去。那荫尸暴怒之下凶悍异常对于迎面而来的丙丁之火竟然不躲不避,高高将右拳抡起之后只一下竟将那团丙丁之火给打了个四分五裂,任由那溅射的火星在身躯之上燃烧,仍是毫不停留的扑向杨悦。 杨悦哪里料到那荫尸竟然如此凶悍,刚要转身躲避可是荫尸已经来至身前,看着荫尸高高抡起砸向自己的拳头杨悦惊惧之下口中暴喝道:“三清真气!太上道法!诸邪退避!”那荫尸的拳头正要砸到杨悦后背之时只见杨悦身上一圈青光泛起,荫尸的拳头打到上面之后只感一阵剧烈灼痛,只是那青光虽是将荫尸拳头之上的力道卸了不少却是仍被荫尸一拳击破然后重重打在杨悦后背之上。 杨悦挨那荫尸一拳之后只觉一股巨力从后背传至全身,五脏六腑好似被震散了一般,接着咽喉之中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更是被生生砸出将近一丈多远。 徐飞宇几人见的杨悦受创不顾杨悦喝止各持兵器便冲上前去。黄彪看着冲过来的徐飞宇一行人冷笑一声右手一抖一条三尺长的黑色大蛇便从衣袖之中钻了出来。那黑蛇落地之后正对冲过来的徐飞宇一行人,猩红的信子不停吞吐着,竖立的瞳仁之中不带一丝感情,浑身上下透漏着阴冷诡异。只见那黑蛇的尾巴凌空一甩奔跑在最前面的徐飞宇便似被飞马撞击了一般向后倒飞过去,最后摔落在地。 此蛇乃是一只虬褫,但凡蛇类修行虽能修出道行但却不能化身人形的便称之为虬褫。黄彪这条虬褫也有百多年道行,虽是不能幻化人形但却身俱神通,以徐飞宇几人却是难以对付。只是刹那之间徐飞宇七人都被那虬褫以诡异的力量摔了出去。就在那虬褫吞吐着信子向徐飞宇几人游走过去想要施加毒手之时只听空中一声嘹亮鹰唳之声响起,随后一个白色身形如同闪电一般从空中俯冲而下直奔那条虬褫而去,正是一直伺机而动的白羽。 那虬褫方闻白羽之声便如临大敌,身子马上盘做一团,蛇首冲着半空中的白羽警惕的望去,口中不停发出“嘶嘶”之声,全身上下的鳞甲更是片片竖立,那本冷酷无情的双目之中也浮现出了恐惧之色。白羽乃是凶禽之中最为厉害的存在,更是一切蛇类的天敌,当年那条能够幻化人形的三百年道行的蛇妖都对其忌惮不已,更别提这条虬褫了。 第135章 惊雷剑蜀山剑阁 白羽凌空而下直扑下面的虬褫,那虬褫虽是畏惧白羽但却依旧凶残,虬褫将脖子高高向上伸起,口中一道毒液冲着白羽便喷吐了过去。 白羽何其凌厉怎会让那虬褫的毒液沾染到身上?只见白羽双翼一拢身子一侧便轻松将虬褫的毒液闪了过去,与此同时白羽也来至了虬褫身前。但见白羽一双金黄利爪飞快掏出直奔那虬褫七寸抓了过去,那虬褫倒深知白羽厉害急忙侧身躲闪,然而总归是慢上一拍。只见血液飞撒,那虬褫也随之发出痛苦的嘶叫。再看之时那虬褫虽是躲过了致命之处但还是被白羽从身子之上带去一大块皮肉。 黄彪见的突然杀出这么一只凶禽将自己好不容易抓捕驯服的虬褫重伤,并且还有要斩尽杀绝之意心中哪里肯干,于是便要出手助自己的虬褫抵抗白羽。只是黄彪尚未有所动作便听一旁传来荫尸愤怒的吼叫,黄彪心中惊讶之余急忙扭头冲那和杨悦争斗的荫尸看了过去。 黄彪扭头一看正见自己那荫尸被一团土黄光芒困在其中,那土黄色光芒之中隐约浮现一只狮首虎身头长独角的异兽,荫尸虽是凶悍异常但在那土黄光芒之中却是难以挣脱,只怒的奋力挥拳击打那困阻自己的土黄色光芒。荫尸着实厉害,巨力打击之下竟将那围困的土黄色光芒打的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会崩散一般。只是每当荫尸击打之后那土黄色光芒之中那只异兽便会张口喷出一团土黄雾气到光芒之上,那围困荫尸的光芒得雾气相助便又重归稳固。 那围困荫尸的正是“五方拜神法”中的戊己土之真法,而那只狮首虎躯头生独角的异兽正是五行之中主阵中央戊己之土的神兽獬豸。 黄彪先前见得荫尸一拳重伤了杨悦心中便大意起来,放出虬褫去对付起了想要救援杨悦的徐飞宇一行人。就在同时荫尸也冲杨悦扑过去想要一举将杨悦击杀生吞其血肉。杨悦看着杀过来的荫尸在那生死之际也顾不上别的了中央戊己之术飞快使出,同时一口精血喷出融入到戊己之气中,那戊己之气得了杨悦精血之后竟然催生出了五行之中正主戊己之土的神兽獬豸的分影,也正是如此那戊己之术才得以困住荫尸,否则早被荫尸挣脱了出来。 这边杨悦以戊己之术困住了荫尸后正准备着下一步的动作,那边白不凡与五只瓮鬼的战斗也是愈演愈烈,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 却说五只瓮鬼得了方云鹤青瓷瓶中血珠之助后凶悍异常,白不凡那未曾出鞘的古剑竟然伤害它们不得。五只瓮鬼也知白不凡此时奈何它们不得于是越发凶狠起来,五鬼齐出凶猛扑击白不凡,一双双闪射寒光的鬼爪直取白不凡周身要害,间或还有瓮鬼喷吐出猩红恶臭的血气攻向白不凡,一时间白不凡倒有些措手不及。白不凡侧身躲过一只瓮鬼抓向咽喉的鬼爪后又有一只瓮鬼口喷一股血气笼了过来。白不凡几番躲闪过后心头也自火起,最后心中一横打定了注意。剑出鞘,杀无赦! 一脚踹退一只瓮鬼后白不凡抽身后退拉开和五只瓮鬼的距离后只见白不凡伸手将古剑之上的麻布扯下露出里面古朴的剑鞘来。白不凡持剑在手神色越发肃穆,紧接着一把将鞘中长剑抽了出来,那剑甫一出鞘只闻一声轻微剑鸣之声响起,随后一股冰冷杀意弥漫开来,就是距离教远的杨悦、黄彪、徐飞宇一行人都清楚的感受到了那股森寒冰冷的杀意,只是那杀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一瞬的功夫便消散一空,好似从未出现一般。白布凡右手持剑平于胸前,左手之上的剑鞘狠狠往下一插竟然没入底下石板半尺之深。 白不凡秉剑在手口中一字一顿道:“威如雷,势如霆,惊雷现,破苍穹!”口中话音方落只见那手上惊雷剑上竟然泛起寸寸紫色光芒,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剑身之上竟然跳动起一道道微弱的雷电! 对面方云鹤见了白不凡手中之剑心中猛然一惊,口中不由惊呼道:“惊雷剑!你是蜀山剑阁之人!”话音之中甚多惊诧畏惧之意。白不凡冷笑一声:“竟然识得惊雷剑,算你有些见识,不过今天惊雷剑下便要多你一条恶魂了!”说罢手持惊雷剑飞身冲向方云鹤,此时白不凡便似换了一个人一般,矫健如龙,威猛如雷! 方云鹤心中是真的惧了,蜀山剑阁人数不多但各个都是世间少有的惊艳绝伦的高手,特别是蜀山剑阁自古而传的数把宝剑更是无上法器,杀人、屠妖、灭魔,无往而不利!当年成祖拜请天下道门剿灭白莲教时蜀山剑阁派出了三人四剑,其中一剑便是惊雷剑,当年也不知有多少白莲教中高手做了此剑之下的亡魂,故而方云鹤识出了白不凡手中的惊雷剑,也识出了白不凡蜀山剑阁中人的身份。 方云鹤此时也知唯有拼死一战或许会有一线生机若是逃遁的话定逃不脱那白不凡手中的惊雷剑,所以方云鹤此时心中虽是惊恐却也下了必死之心。“死命一战,谁存谁亡尤未可知!”方云鹤也动了必死一战的决心。 心中打定主意之后只见方云鹤伸手从怀中掏出那先前存放瓮鬼的青瓷瓶子,手上一使劲那青瓷瓶子便被方云鹤捏个粉碎。也就在那瓶子被方云鹤捏碎之时只见瓶子中一股浓郁似血之物飞了出来,随后分为五道分别融入五只瓮鬼体内。五只瓮鬼融入了那瓶中之物身子好似充气一般鼓涨起来,口中“呜呜”吼叫,声音之中竟是充斥着痛苦之意。 五只瓮鬼所融之物乃是方云鹤炼制瓮鬼失败之人精血所炼,对于瓮鬼来说最是大补之物,只是这次方云鹤情急之下将瓶子中所有精血都散出融入瓮鬼体内,那大量生人所炼的精血之力量过于庞大使得五只瓮鬼险些承受不来故而才会痛苦不堪。不过痛苦也给瓮鬼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五只瓮鬼先前半人之高的身躯此刻生生长到八尺来高,身躯之上猩红浓稠的血液缓缓从被撑破的躯体中涌出滴落在地。 白不凡看着那五只变得越发凶狠残暴的瓮鬼嘴角咧起一抹轻蔑的冷笑,手上电光闪烁的惊雷剑高高举起带着雷霆万钧之威向着最前面的一只瓮鬼斩了过去。 惊雷剑下,邪秽不留! 第136章 惊雷剑之威 蜀山剑阁自开派祖师空明道人于隋唐之际创立至近已越数百年,蜀山剑阁一脉人数在天下道门教派之中最为少有,比之茅山、正一、昆仑、重阳等大门大教动辄数以百计的门人弟子,蜀山剑阁之人数便是最盛之时也从未多于二十之数,甚至有时整个蜀山剑阁便只有师徒二人传承。 蜀山剑阁之弟子不修阵法、不画符箓、少炼法器,毕生所学唯一剑尔,手中之剑既是武器又是法器。蜀山剑阁所藏之剑俱是道门中一等一的厉害法器,剑阁中之剑有的是空明道人所炼后经门下弟子一代代加持或是重新回炉重炼流传至今,或是后代弟子中有那惊才绝艳、天资纵横之辈自行炼制出法剑之后流传下来给后世弟子使用。蜀山剑阁之中所流传之剑由剑阁之中一代代弟子接替使用,每个使用之人都会对所用之剑重新祭炼、加持,故而那些年代越为久远之剑威力也越发的大,白不凡手中惊雷剑便是空明子最早炼制的几把剑中的一把,几百年流传下来经过不同使用的弟子加持、祭炼,威力已是难以猜度,只是白不凡还不能将此剑发挥出十层威力。 蜀山剑阁收传人、弟子数百年来一直是宁缺毋滥,除了人品正直、忠善,心性刚毅,还要有极高的天赋,故而数百年来但凡是蜀山剑阁的弟子都不容小觑,这也是为何蜀山剑阁一脉虽然门人稀少但其名头却不弱于其他几个大门大派的缘由。天赋绝伦的弟子,无与伦比的剑道法器这便是蜀山剑阁得以傲视世间的资本。 人如游龙、剑似雷霆,手持惊雷剑的白不凡浑身散发着令人惊惧的肃杀之意,便好似九天之上主管雷霆的星君一般。纵身向前飞扑过去的白不凡好似离弦之箭一般,手上紫光闪烁、雷电萦绕的惊雷剑直取面前那只瓮鬼狰狞的头颅。那瓮鬼本能的也感受到了白不凡手中惊雷剑毁灭般的威势,凶残的瓮鬼怎会坐以待毙?只见那瓮鬼将口一张一股腥臭污血向着白不凡喷了过去,随后人腿粗细的血色利爪也冲着白不凡当头抓下。 面对瓮鬼的手段白不凡面目之上未有丝毫变化,仍旧是那副肃杀、慎重的面容,只是看向面前那只瓮鬼的眼神不带丝毫情感,此时那瓮鬼在白不凡面前已是一个死物了。 白不凡将手中惊雷剑往前一指,只见一片紫光夹杂着道道拇指粗细的雷电冲了出去,将那瓮鬼喷吐出的污血一扫而空。也就在白不凡驱散了那股污血的同时瓮鬼的利爪也当头抓了下来,白不凡看着已至面前的鬼爪丝毫未曾动容,手上惊雷剑带起一道紫光冲天撩起,随后只见血光冲起,再看之时那瓮鬼抓向白不凡的爪子已经齐臂而断。瓮鬼爪臂被断吃痛之下正要发出哀嚎,只是那叫声还未发出只见眼前紫光一闪,随后周身上下雷电萦绕,一颗狰狞硕大的头颅已被斩落。 瓮鬼那无首之躯晃了两晃后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随后那巨大的身躯竟化为了一滩污血。瓮鬼躯体化为污血之后只见血污之中一道黑芒飞出,正是被以术法囚禁在瓮鬼体内的瓮鬼生前的魂魄。只是那魂魄还未来的及逃离便被白不凡挥动惊雷剑斩了个灰飞烟灭。 白不凡凌厉几剑斩了那当头的瓮鬼之后身形丝毫不带停滞,脚尖一点地面便似苍鹰扑食一般又冲那相距不远的另一只瓮鬼扑了过去,手上惊雷剑毫不留情的直斩过去,整个动作兔起鹘落,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好似演练过了万千遍一般。 白不凡凌厉几剑将那当头瓮鬼犀利斩杀之后便是方云鹤也惊的呆了,根本想不到自己全力施展之下的瓮鬼在白不凡手下竟然当不得一剑之威,心中对白不凡以及惊雷剑更加畏惧,并且在白不凡斩向另一只瓮鬼之时方云鹤都还没惊诧之中回过神来。就在方云鹤惊恐的目光中白不凡又以手中惊雷剑将一只瓮鬼枭首斩杀,并且连那瓮鬼体内的魂魄也斩了个灰飞烟灭。 惊雷剑果是不负惊雷之名,剑似长虹,威如惊雷,惊雷剑下邪秽不生! 终于,当第二只瓮鬼在白不凡剑下化为一滩污血之后方云鹤终于从惊恐之中回过了神来,忙操控剩余三只瓮鬼撤退远离那杀神一般的白不凡。白不凡见的方云鹤操纵瓮鬼撤退也并不急于追赶,反是倒负惊雷剑一步步向着方云鹤慢慢踱了过去。 方云鹤看着故意一步步慢慢靠过来的白不凡心中是又惧又怒,终于咽了两口吐沫后,方云鹤才壮起胆子来,声音晦涩的冲着白不凡道:“阁下且慢动手!我白莲圣教自当年之事后便从未与蜀山剑阁之门人产生过争斗,如今方云鹤只是向那杨悦报仇,还请阁下莫要插手此事以免坏了白莲圣教与蜀山剑阁之间的和气!”白不凡闻听方云鹤之言后冷冷一笑:“莫要拿你的什么狗屁白莲教来压我,便是你那什么白莲教教主在此姓白的也敢戳他两剑!杨悦是我白不凡的朋友,若要碰他先问问我手上惊雷剑同意不同意!”若是往日有人胆敢如此出言亵渎白莲教教主方云鹤必将之炼做滋补瓮鬼的精血,只是现在形势比人强,方云鹤也不得不隐忍下来。 方云鹤强压心中怒火,又向白不凡道:“既然阁下要护那杨悦,方云鹤便也不再与那杨悦发难,你我两家就此罢手如何,便是阁下斩我两只瓮鬼之事姓方的也不追究了,不知阁下意下如何?”白不凡哈哈一笑,手上惊雷剑遥方云鹤,止住笑声后便听白不凡道:“既然如此白不凡还要多谢方宗主好意了,只是白不凡为人从不食言,先前吾说了要方宗主做吾这惊雷剑下之魂,还望方宗主成全了吾。”方云鹤听白不凡前句话时心中还不由暗喜,只是白不凡后面的话语也使的方云鹤知道自己被戏耍了,原来那白不凡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自己! “欺人太甚!”方云鹤暴喝一声催动手下一只瓮鬼向着白不凡飞扑过去,既然如此今天不如就来个鱼死网破! 第137章 丙丁朱雀重荫尸 杨悦以戊己之术困住了荫尸之后,任那荫尸百般挣扎也难挣脱出来,杨悦便也趁那荫尸挣脱不出之际双手飞快结印,准备再给那荫尸来一下狠的。 杨悦手上一边飞快结印,口中也飞快念动道诀:“南方火德星君,赐我丙丁神焰,驱魔降妖焚煞,火来!”杨悦道诀念毕之后双手之上凭空冒出一团比之先前更为浓郁,火势更为浩大的丙丁神火。杨悦甩手将手中丙丁神火向那困在戊己之气中的荫尸抛了过去。就在那团丙丁神火向着荫尸飞去之际,杨悦张口又是一口精血喷到那团丙丁神火之上。 那团丙丁神火得了杨悦精血之后火势更甚,灼热的气浪使的远处的徐飞宇一行人都真切的感受到了。那赤红的丙丁神火之中突兀的传出一声嘹亮的禽鸣之声来,那鸣叫不同于白羽的威猛、凶悍,反倒是透漏着一股子威严,竟还给人以神圣的压迫之感。那鸣叫响过之后只见丙丁神火之中卷起一个小小的漩涡来,一只通体赤红,细颈长尾的奇异禽鸟显化了出来。 那丙丁神火中显化出来的正是镇压南方丙丁之火的神兽灵鸟朱雀,此禽乃是火中之精灵,那凤凰浴火重生的神话实际上指的便是这朱雀。 那神兽朱雀的幻影一从丙丁神火之中显化出来之后便裹携起那团丙丁之火直冲尚未挣脱戊己之气的荫尸飞了过去。丙丁之火得朱雀幻影加持火势更猛,火威更盛。 戊己之气围困之中的荫尸也感受到了那冲自己而来的朱雀幻影的巨大威胁,挣扎的更加剧烈起来,血口之中更是咆哮连声,浑身上下尸气流转,血光隐现,已是动了最大实力了。那荫尸仰天一声巨大咆哮,浑身上下的尸气血光都涌动到了双臂之上去,随后只见那荫尸双臂奋力一震竟将那缠绕双臂的戊己之气震裂开来。那戊己之气中的獬豸幻影正要喷吐出戊己之气弥补被荫尸破裂的缺口之时只见那荫尸又是一声咆哮紧接着纵身一跃便来至那獬豸幻影之前,荫尸笼罩着尸气血光的双臂飞快探出正将那獬豸幻影抓在手中。 那只荫尸全力而为之下也着实凶猛,只是两手狠狠一扯竟然将那獬豸虚影生生撕成两截!獬豸虚影被荫尸所破之后那围困荫尸的戊己之气也随之而散,荫尸破困而出之后正碰上朱雀幻影携带着丙丁神火当头冲来。 荫尸方才破了獬豸虚影威势正盛,虽然真切感受到冲过来的朱雀幻影散发着浓烈的威胁之意胸中那股残暴却使的荫尸不仅不退避反而迎头冲了上去。只见荫尸口中一声凶残咆哮后那仍自缠绕着尸气与血光的双臂向着朱雀幻影当头砸落。 五行神兽之中獬豸主困、震,其攻击远不如朱雀与白虎,先前那獬豸虚影虽是被荫尸轻松撕裂但那丙丁神火之中的朱雀幻影却不是像戊己之气中的獬豸那般好对付的。 荫尸咆哮一声过后双臂狠狠砸向朱雀幻影,那朱雀幻影躲避不及之下被荫尸双臂砸了个正着,化为零星火焰四处飘散,只是还没容那荫尸高兴,朱雀被砸的四分五裂的躯体忽又重新聚在一起浑身之上更是冒起熊熊丙丁神火,紧接着丝毫不容荫尸行动便狠狠冲着荫尸胸腹之处冲撞了过去。 只听一声炸裂响起,火星溅的满空都是,随后荫尸痛苦的嚎叫不绝于耳。再看那荫尸之时浑身上下已经沾满了丙丁神火,就好似一个火人一般。那荫尸在满身的丙丁神火的炙烤之下痛苦不堪,口中惨嚎连连,好似发疯了一般四处冲撞,便是黄彪此时也控制它不住。 黄彪眼见得荫尸遭此重创哪里还顾得上徐飞宇一行人,便是那被白羽压制的岌岌可危的虬褫此时也管不了了,而是将满腔心思都放在了荫尸身上。黄彪看着那在丙丁神火炙烤之下疯狂乱撞的荫尸也知要尽快将荫尸身上的丙丁神火熄灭,否则荫尸被丙丁神火一直炙烤下去终归会挨不住化为一捧飞灰的。当此紧急之刻黄彪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只见黄彪双手结个古怪印势对准了不远处痛苦癫狂的荫尸,口中暴喝一声“煞!” 僵尸乃是秉天地煞气、世间污秽而生,不入六道轮回,摒弃三界五行,甚或有说其可以不生、不老、不死、不灭,并且僵尸只以活物之血为食,最喜人血,故而每一只僵尸体内都蕴藏着深厚、浓郁的煞气,只是那深藏体内的煞气一般僵尸难以用为已用,只有凭借外人激发才可化为己用。只是那股深藏僵尸体内的煞气乃是其立身之本,虽是威力无穷但若不是以自己之力使出虽能短时拥有极大力量但过后却会对僵尸本体造成反噬,并且那强行催动僵尸体内煞气之人也会受到反噬。 此时的黄彪便因强行调动那荫尸体内的煞气而受到了煞气的反噬,只见黄彪面色苍白如纸,随后脸上猛的涨红,紧接着一缕血迹顺着嘴角流下。不过黄彪的目的也以达到,那荫尸体内的煞气已被黄彪成功调动起来了。 却说那荫尸体内煞气被黄彪调动之后周身上下自内而外的崩发出道道黑灰色的煞气,那煞气一遇荫尸身上附着的丙丁神火便将之熄灭下去,也只片刻之后荫尸周身上下的丙丁神火尽数被煞气熄灭。不过那荫尸被丙丁神火灼烧多时也是够惨的了。特别是那被朱雀幻影撞击到的胸腹之处,更是裂开了一个贯通身躯的比碗口还要大的洞。除此之外,荫尸身躯之上的腐肉都被丙丁神火灼烧的焦臭。也亏的荫尸乃是僵尸,不死不灭,若是换作其他生灵此时早已一命呜呼了。 杨悦见的丙丁神火全力一击未能将荫尸诛杀虽然心中早已想到是此结局,但是还是难免有所失落。不过杨悦可没有多少功夫失落,因为那身上沾染着浓郁煞气的荫尸已经暴怒着冲着那个重创了自己的人类冲了过去。 第138章 尽破瓮鬼铜匕 方云鹤暴怒之下催动一只瓮鬼直扑白不凡,白不凡持剑而立,神容肃穆,双目紧盯扑过来的瓮鬼只待发出致命一击。 却说那瓮鬼在方云鹤催动之下来至白不凡身前不足一丈距离之时猛的顿了一下,白不凡正要挥剑斩杀那瓮鬼却见那瓮鬼怪叫一声,周身血光大作,随后“嘭”的一声那只瓮鬼竟然炸裂开来!只见那瓮鬼爆裂之后化为一股腥臭冲天的血浪冲着白不凡当头罩下,白不凡自知那瓮鬼所化血浪歹毒,若个真是被那血浪沾身便似身躯之上附了附骨之蛆一般,少不了要费上一般周折。 那血浪所笼罩范围甚大,将白不凡上、前、左、右四处都围了起来,此时白不凡也只剩后退一条路可选。只是白不凡却并未抽身后退,面对那扑面笼来的血浪白不凡肃然的面容之上并未显出一丝慌乱和不自然反而是从容的将左手探入怀中掏出一物。 白不凡伸手入怀掏出一物后直冲向那扑面而来的血浪照了过去。伴随白不凡口中:“紫府灵台清明月,一点灵光净九苍!”的低喝声只见白不凡手中之物发出一片炫目紫光。那片紫光威势浩大,冲出之后直奔那瓮鬼所化血浪而去,随后竟将血浪席卷起来倒卷回去,只片刻功夫那血浪竟被紫光净化一空。紫光将那血浪净化已毕之后威势不减竟还直欲冲后面的其余几只瓮鬼冲去。只听白不凡口中又是低喝一声:“收”那片紫光便又光芒收敛缓缓退入白不凡手中之物里面去了。 若是离的近了便能将白不凡手中之物看的清楚,白不凡手中乃是一面不足半尺来长的红铜古镜。那镜子造型古朴,上面的雕饰虽是简单却是透显着一种极俱韵味的美感,隐隐符合着大繁若简之意。最为奇特的是镜身上那简单的雕刻透漏着一股神秘、空灵之意,若是看的久了便会深切感受到隐藏着的那股浩瀚、威严的气势。蜀山剑阁虽是以剑为尊但若是遇上上好的法器也不介意拿来使用,白不凡手中镜子便是一件上好的法器,名唤“紫灵镜”,乃是蜀山剑阁早年的前辈与人斗法之时得来的,如今便交与了白不凡使用,此镜若是单单只论其威力比之杨悦手中的桃木剑、龙虎铜印、菩提手串都要厉害的多。 瓮鬼变化污血已是方云鹤手中瓮鬼最为厉害的手段了,那瓮鬼百炼之躯所化的污血比之从口中所吐的污血更厉害百倍,但凡一点沾染人体之上便是个骨肉化为一滩浓血的结果,任你是道术高强还是法器厉害也绝难幸免,并且瓮鬼以身所化的污血不仅消噬生人躯体更为歹毒的是还能够沾染人的魂魄,一个不好便是尸骨无存、魂飞魄散的下场,故而这瓮鬼以躯化血之术端的是最为歹毒的紧。 只是那瓮鬼化血之术虽是歹毒无比奈何遇上的是白不凡,切不说白不凡手上惊雷剑就是无法抵挡瓮鬼化血之术也自有逃遁之法,然而白不凡手中却是有“紫灵镜”这般厉害法器,使得瓮鬼化血竟然伤不得白不凡分毫,加之白不凡手中的惊雷剑,更是将方云鹤克制的死死的。 看着白不凡轻松将瓮鬼化血之术破解方云鹤眼角狠狠的抽出了一下,心中满是难以置信以及一丝难以压制的绝望。 五只瓮鬼被白不凡惊雷剑斩杀了两只,又有一只欲以瓮鬼化血之术袭杀白不凡却被白不凡紫灵镜给破解了,现在方云鹤手中也只剩下了两只瓮鬼可堪使用。 方云鹤看着左手持剑右手秉镜的白不凡,绝望的心中猛的升起一丝疯狂,随后方云鹤暴喝一声,手上法诀一指那剩余的两只瓮鬼竟然一起向着白不凡飞扑了过去。半空之中两只瓮鬼的身躯也一同化为污血罩向白不凡,只是这次的污血比之先前那只瓮鬼所化更为更为浓郁,面积也更为大的多,腥臭的气味使人便是只嗅上一丝也神智昏沉,此番方云鹤端得是下了杀手了! 白不凡看着血浪般扑过来的污血也知其中厉害,哪里敢有丝毫怠慢,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慎重。只见白不凡飞快的将手中的惊雷剑平置于紫灵镜之上,随后双手往上轻轻一拖那紫灵镜竟拖起惊雷剑凭空浮了起来,到了白不凡额头之处时那两件法器便也止住了上升。此时那血浪已经来至白不凡身前三尺之处,若是白不凡使不出抵挡之法注定得是尸骨无存、魂消魄散的一个下场! 方云鹤看着瓮鬼所化血浪即将要将白不凡所包裹,心中陡然一阵狂喜,止不住的祈祷着白不凡被血浪给吞噬!然而方云鹤心中的美好希冀却是被一声惊天霹雳给打了个烟消云散。 却说白不凡就在那血浪离自己不足一尺之时,口中暴喝一声:“叱!”随后一口精血喷到了惊雷剑与紫灵镜之上。却说两件法器在白不凡全力催动之下又得了白不凡的精血相助更是迸发出十二成的威力。先是只闻惊雷剑上一声惊天霹雳炸响一道碗口大小的雷电从剑中冲出将那扑过来的血浪给炸了个四分五裂、满天都是。然后就在那漫天血雨尚未来的及洒落之时紫灵镜上光芒大作,好似半天云霞般散了开来将得方圆十几丈地域都给笼在其中,那紫光笼罩之下的污血好似冬雪遇沸汤一般消融的无影无踪。 两件法器爆发过后俱是光芒一暗落了下来,白不凡伸手将惊雷剑与紫光镜接住,随后将镜子揣入怀中,手持惊雷剑飞股起周身还剩余的力气奋力向方云鹤扑了过去。这方云鹤的厉害手段也着实不少,便是白不凡生平所遇对头之中也可排的上前五之数,虽是白不凡犀利一击破解了两只瓮鬼所化血浪,但是对白不凡消耗也是巨大,此时白不凡一身法力也只剩了不足四成故而这才急于将方云鹤斩杀,以免再生什么事端。 方云鹤难以置信白不凡竟有如此厉害手段这么犀利的便破了两只瓮鬼所化的血浪,只是形势已经容不得方云鹤惊诧了,白不凡已经持剑杀来了,方云鹤若是再沉浸在惊诧之中结果只有被白不凡枭首击杀。 生死存亡之际方云鹤凄厉一声野兽也似的吼叫伸手从后腰之处抽出一物来,此物一出一股冲天煞气弥漫开来,便是方云鹤手中持的是一只绝世凶兽一般。 “铿锵!”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传出,白不凡手中惊雷剑已与方云鹤手中之物碰触。两人一触即分,各直飞身后退拉开距离。此时白不凡也看清了方云鹤手中之物,那是一把一尺多长的古朴铜匕! 第139章 百步飞剑破荫尸 方云鹤手中铜匕煞气弥漫、杀气冲天,便有那么一刻就是白不凡手中的惊雷剑的威势也落在了那铜匕的气势之下。 方云鹤手持铜匕状若疯狂,双目之中不知何时已是赤红一片,仿佛失去了灵智一般,突兀只听方云鹤怪叫一声手持匕首直取白不凡而去,竟是欲与白不凡近身厮杀。方云鹤手中铜匕煞气与杀气都极为浓重,以至于虽为方云鹤所掌却是使得此时的方云鹤压制不下那匕首中的煞气,甚或被那无边煞气侵蚀了灵识,此时只余了一腔疯狂与仇恨否则也不会选择与白不凡近身厮杀。蜀山剑阁之弟子都是世间一等一的用剑好手,手中法剑既是法器又是兵器,不仅诛魔降妖无往不利,便是斩人首级也是顶好的利器。 方云鹤手中铜匕虽是煞气与杀气极为厉害却也只是与惊雷剑威势相当,并未能够压制得了惊雷剑。只是若论及剑道与厮杀之术方云鹤却是与白不凡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也不止,方云鹤一生只以术法与人争斗,此刻只是灵识不清被铜匕中煞气冲撞了心识这才癫狂的与白不凡近身厮杀。可悲的是方云鹤虽仗手中匕首之利与白不凡硬斗了几招,然而接下来白不凡手中惊雷剑真个是如惊雷落地、狂风扫落叶一般凶猛的扑杀向了方云鹤,那如同浪潮一般连绵不绝的凶悍、精妙的剑术使得方云鹤根本难有丝毫招架之力。 白不凡见方云鹤竟以匕首与自己近身搏斗心中也是暗喜,直欲凭着手中惊雷剑之利与自己精湛的剑术将方云鹤尽早诛于剑下。事情也却是如白不凡心中所想一般,方云鹤哪里抵挡的了白不凡的攻势,不片刻功夫方云鹤周身上下已中了七八剑,若不是方云鹤闪躲的及时只怕此刻已然命丧惊雷剑下! 在那疼痛与鲜血的刺激之下,以及死亡的威胁之下方云鹤心中那被手中铜匕煞气所控制的疯狂也被理智所取代。方云鹤清醒过后看着周身上下七七八八的伤痕以及满衣的血迹不由摇头苦笑一声,只是苦笑过后方云鹤面容也是一肃,探手入怀取出一枚八寸大小的铁牌护在胸口,十分虔诚的念到:“圣主慈悲降恩泽,白莲一朵护弥罗,万法不侵身自在,证得真我朝天阁!”方云鹤口中方才念毕只见那胸口的铁牌之上光芒一闪三朵白莲虚影浮现而出,随后化为一圈朦朦白光缭绕在其周身上下,白光之中三朵莲花虚像若隐若现,隐隐散发着纯净、肃穆之气势。 方云鹤得那铁牌中白光护身之后手持铜匕重又扑向白不凡。 白不凡虽心中也知那白光古怪却是不知到底有何神通,只是侧身一躲闪过方云鹤的当胸一匕一,随后手腕一转手中惊雷剑斜着向方云鹤脖子抹了过去。然而就在惊雷剑刺到方云鹤咽喉三寸之处时猛的一顿好似被什么阻挡了一般,任由白不凡手中如何用力也刺它不破。是那铁牌所放白光搞的鬼,白不凡心中暗道。 方云鹤见的白不凡的惊雷剑破不开身上白莲圣主赐下的“白莲令”的护持越发疯狂起来,手中铜匕如同雨点般刺向白不凡,至于防御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中,反正那白不凡也破不得身上“白莲令”! 白不凡持剑猛攻方云鹤身上白莲令所化的白光但却都只是激的那白光一阵剧烈颤动,终究是破它不开。方云鹤不必防御白不凡便全力攻击起来,手中匕首每次挥出都是致命攻击。只听“呲啦”一声响,白不凡衣袖便被方云鹤以铜匕割下了一块,若不是白不凡闪躲的快只怕那手掌都要被割了下来。 白不凡看看那被割破的袖口口中银牙紧咬起来,心中也是暗暗发了狠:也罢,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便来招狠的了结了你! 心中打定主意之后白不凡抽身后退几丈与方云鹤拉开距离后将手中惊雷剑高高抛了起来,就在那惊雷剑下落之际白不凡双手变幻连捏几个剑诀,口中更是低声喝道:“身守灵台剑化精,一点寒芒万里虹,凌天一剑越万里,百步飞剑破虚冥,破!”白不凡口诀方毕手中印势也已完成,只见白不凡手上剑诀一指那还未落下的惊雷剑,惊雷剑处在半空之中猛的一滞随后直指前方方云鹤化为一道幽蓝光影带着隐隐雷鸣之声激射而去! 方云鹤见的惊雷剑化为一道光影射来刚要抬手以手中铜匕格挡却还是慢了一步,只听“咔嚓”一声响方云鹤胸口铁牌已然被击了个粉碎,随后方云鹤只觉心口一凉低头看时只见胸口已被穿过的惊雷剑破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胸腔之内的血肉尽已化为虚无!方云鹤一脸惊恐的抬起头来右手挣扎抬起指着面色苍白的白不凡口型动了几下终究未能发出声来,随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就此身亡! 白不凡方才所用之术乃是蜀山剑阁震山之术,也是蜀山剑阁赖以纵横天下的百步飞剑之术,百步之内但遇飞剑出,人、鬼、妖、魔,尽皆不留。只是白不凡尚未达到百步之距,全力之下也只能将剑飞出十步之距,便是如此也是少有的厉害之辈了。 一番大战下来白不凡也是疲倦不堪此时正在大口喘息便连惊雷剑也未来及收回。突然一声痛呼传来,白不凡扭头看时正见杨悦被荫尸一拳扫出,此时杨悦形势也是不容乐观,几番手段下来也未能降伏那荫尸反倒使得自己岌岌可危。 白不凡见杨悦式微哪能袖手勉力从怀中掏出紫灵镜晃了那荫尸一下,荫尸被紫灵镜光芒照到之后惨叫一声,身躯之上被照之处一个茶杯大小贯彻躯体的伤口立刻出现。白不凡此时也以力竭再也用不出其他手段出来了。 杨悦得白不凡阻那荫尸一下探手从怀中掏出龙虎铜印来口中暴喝一声:“太上祖师赐我印,打鬼打妖打魔神!”随后运起周身所剩无几的法力全部注入铜印之中去。只见铜印之上金光泛起,直冲荫尸打去,只是由于杨悦法力不足铜印变不得一丈大小,也只变得三尺大小,只是如此便也够了! 只听“轰”的一声响,荫尸被铜印一下砸倒在地,自头至胸整个被铜印砸个碎烂!那荫尸也只抖了两下便没了动静。说来也着实不易,先是杨悦全力激战荫尸耗其大半气力又是白不凡以紫光镜创伤了荫尸,最后杨悦才窥机全力击杀了那荫尸。 黄彪见的荫尸被破气血翻涌一口血液喷了出,刚要有所举动便见眼前人影一动,一个手持长枪之人已来至身前,随后便在黄彪惊恐的目光下那长枪便挑破了黄彪的咽喉。 第140章 鱼肠剑 一场生死搏杀已然落下了帷幕,方云鹤与黄彪尽皆身死,荫尸也被杨悦砸杀,至于那条虬褫更是被白羽给扯成了四五段,那颗蛇胆也被白羽当做点心给吞了下。 鲁程虽是留在客栈之内守护钱财,但却是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战况,此时见的外面方云鹤与黄彪身死心中顿时凉了一大截。鲁程虽是也想出去为方云鹤二人报仇但是见识了白不凡与杨悦手段之后那份心思便也熄了下去,并且心中还生出了异样的心思。此时净空宗的高手不是被抓便是身死,能够摆的上台面的也只剩了鲁程与少数几人,到时将宗内所积攒的钱财献与白莲圣主之后圣主所赐下的赏赐岂不是都落入了鲁程之手,再有甚者到时净空宗重立之时鲁程便成了宗主的不二人选。 一念至此鲁程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下,口中喃喃念起道诀来,随后只见屋子内凭空涌出一团漆黑雾气来,隐隐伴随着马嘶之声响起,待得黑气散尽之后屋内早已没了鲁程踪影,连带着墙角的几个箱子也消失不见了。正是鲁程施展出了鬼马浮屠之术。 就在鲁程施展出鬼马浮屠之术遁走之时下面的白不凡双目紧盯着鲁程所处的屋子,待的感受不到屋内气息之后白不凡才暗暗送了一口气。 “白兄弟可是有什么不妥?”靠近过来的杨悦捕抓到了白不凡脸上一闪而过的慎重不由开口询问道。白不凡道:“没什么,只是方才这几个贼人的一个同伴逃遁了去。”杨悦先前用餐之时也见方云鹤一行是三人此时交手只出了二人,虽是将那二人都斩杀了但是心中仍旧时时提防着那余下的一人只怕其突兀杀出打几人个措手不及,此时闻听白不凡之言心中担忧也放了下去。 “今日之事多亏白兄出手相助,若非白兄杨悦几人定是……”杨悦所言尚未说完便被白不凡挥手打断:“你我几人今后便是兄弟,如此见外的言语以后莫要再说。”说罢略略调整一下气息迈步来至惊雷剑前将其收起重又还剑入鞘负于背后。白不凡收起惊雷剑后又来至方云鹤尸体前,对于方云鹤最后所用的那把铜匕白不凡还是十分好奇的,此匕竟能挡得下惊雷剑之利定不是俗物。 白不凡弯身从方云鹤尸体的手中将那铜匕拿起,铜匕方一入手一股煞气直奔白不凡脑海而去,只惊的白不凡赶紧稳定心神这才没被铜匕之上的煞气侵蚀了心神。 稳定了心神之后白不凡这才细细打量起手中那匕首,只见那匕首造型古朴,花纹毕露曲折婉转,靠近把柄之处刻着两个篆书。白不凡凑近看那篆文之后大吃一惊,口中失声道:“原来是它!”也不怪白不凡会惊骇,因为那两个篆文若是译为楷书的话正是“鱼肠”二字! 春秋之时有一铸剑大师名为欧冶子,当年欧冶子采赤堇山之锡,若耶溪之铜,经雨洒雷击,采天地精华铸了五口名扬千古的宝剑:湛卢、纯钧,胜邪、巨阙、鱼肠。 鱼肠剑后来到了吴国公子光的手中。再后来伍子胥从楚逃亡至吴游说吴王僚发兵攻打楚国以报楚国杀父之仇,奈何吴王僚不从伍子胥之意。再后来公子光欲杀吴王僚而自立,便与伍子胥勾连一起。公子光许自立之后举吴国之兵为伍子胥报仇,伍子胥则与公子光暗杀吴王僚。二人一拍即合后伍子胥推荐出刺客专诸以行刺杀之事。专诸藏鱼肠剑于鱼腹之内借献鱼之机刺杀了吴王僚,随后又以鱼肠剑自戕。自此以后鱼肠剑踪迹不明,只留下勇绝之剑的名头。只是不知为何会到了方云鹤手中。 虽不知鱼肠剑千百年来饮了多少人的鲜血,但只吴王僚与专诸二人命丧此剑之下便给此剑附上了无穷煞气。姬僚本是一国君王自有大气运于身,被得专诸刺杀而死失了万里河山其怨气与煞气之大简直抵得上千百人的怨气。并且此剑还被专诸用一自戕,专诸此人胆敢刺杀一国之君后又自戕而死也是千百年少有的勇绝之人。鱼肠剑诛了二人性命已不亚于杀了千百人,并且还不知千百年来被人使用杀了多少人才会使的剑身之上汇聚了如此多的煞气与杀气。 白不凡看着鱼肠剑正自思索如何处置之时杨悦却是突然心中一喜,此剑煞气与杀气皆是世间少有正是炼制圭柳遗录之上所记载的千煞绝杀刃的最好对象,正好现在桃木剑用处越来越小也是时候换一件法器了。想及此处杨悦不由开口向白不凡道:“白兄,此匕可否送与杨悦?”白不凡闻言眉头一挑,目视杨悦道:“此剑杀煞之气太过浓郁,杨悦你要它何用,只怕一个不好便被剑上杀煞之气侵蚀了心神。”杨悦也知白不凡的话是一番好意,随后微笑道:“不知白兄可知千煞绝杀刃?”白不凡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看着面带微笑的杨悦猛然道:“你能炼制那东西?”杨悦也不言语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白不凡见的杨悦自认能够炼制千煞绝杀刃弯身又将地上鱼肠剑的剑鞘拾起,随后将鱼肠剑插于鞘内递给杨悦,丝毫没有不愿之意。杨悦伸手接过鱼肠剑只感一阵狂喜涌满心间,不仅是为了能够换一件厉害法器而高兴,更是为了能够炼制圭柳遗录上的法器展现自己所学本事而激动。圭柳遗录之上所载的四种炼器之法时时都在撩拨着杨悦的心,只是苦于没有合适材料一展伸手,如今有了这鱼肠剑可用来炼制千煞绝杀刃如何使杨悦不高兴。 几人斗法所引起的声势早已搅扰的整个县城都知晓了,便是知县与衙役也都早被惊醒了。众衙役、捕头在知县带领之下早以来至斗法之处只是摄于双方斗法的威势不敢近前,此刻斗法已毕知县便领人寻上了杨悦一行人。不过那知县自有徐飞宇来应付,至于其他人深夜一番苦斗已是疲累的紧,自是寻了去处好好休憩调息起来。 第141章 鱼肠炼千煞 昨夜一番恶斗众人都是疲惫不堪,这一觉一下子睡到了次日日上三竿众人才起床洗漱然后又吩咐店家送上吃食。 吃饭之际白不凡冲杨悦、徐飞宇道:“二位要往南京去,不凡却是有事要去鲁地,咱们路途不同,用过饭后便要分道扬镳了。”杨悦、徐飞宇二人闻言都是惋惜不已,特别是徐飞宇见了白不凡昨夜斗法之时道术之精妙本欲相请白不凡一同往南京医治自己伯母,只是白不凡另有事情要往鲁地也只好做罢。分离在际,三人都难抑惜别之情,只有寄情于酒以待早有重逢之日。 几人对饮几杯之后白不凡放下杯子冲杨悦道:“少时便要分离只是不凡有一事还是放心你不下,杨悦你欲以鱼肠剑炼制千煞绝杀刃只怕此剑之上杀煞之气过重不好压制,不如不凡临别之际先助你炼了此剑,也正好让不凡开开眼界,看这千煞绝杀刃是如何个炼制之法。”杨悦闻言自是大喜,若是让其一人炼制鱼肠剑杨悦心中还真没底,不过若是有了白不凡相助此剑成功的机会却是要大上许多:“如此杨悦便多谢白兄弟了!”言罢杨悦又冲徐飞宇道:“此番炼这鱼肠剑只怕要耽误了行程,不若你们先行,待得炼制成后我再赶上你们。”徐飞宇笑了一下道:“无妨,我们便等你又如何,到时杨悦你法器成后我们再将路程赶回来就是了。”杨悦点点头便也不再说什么。 用过饭后徐飞宇吩咐韩浩、周立、黄成三人带上银子前去购置杨悦施法所需物品,不多时三人便将所需之物购置妥当,还牵了一条黑狗,抱了一只芦花大公鸡过来。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来至客栈后院一处宽敞之地便等杨悦施法炼制千煞绝杀刃。 一条供桌之上摆了三牲祭品,点燃香烛、供香,正中摆放着那把煞气冲天的鱼肠短匕。杨悦手持狼毫笔沾了那混着黑狗白鸡精血的朱砂墨在一张黄符纸上龙飞凤舞的书画起来,不多时一张表文便书写完毕。杨悦这次书写的不是符箓而是洋洋洒洒近百字的表文,这种表文便是圭柳遗录之上所载用以沟通天地所用。 杨悦将那表文书写已毕之后放于供桌之上,然后后退一步恭身行了三礼接着手上桃木剑探出将那表文挑起抛向空中,口中喃喃道:“一表符文达青冥,天君明辨我心衷!”杨悦口中方念毕便见那半空的表文凭空燃起不多时便化为一缕飞灰飘落。待那表文燃尽之后杨悦面容肃穆紧张的等待着什么。 那圭柳遗录之上所载的这种“敬天文”乃是以特殊文字写就用以沟通上天秉达书写表文之人的心愿。杨悦方才那道表文写的是祈求上苍助自己破鱼肠剑上的杀气,此时表文已传达,只有静静等候了示意了。 就在众人等了将近一刻钟之时只见半空之中一道金光落下正落在那鱼肠剑上,那鱼肠剑沾染了那金光后剧烈跳动起来,同时剑身上一缕缕血红的杀气升腾起来,正是天降异像允了杨悦所求助杨悦消除鱼肠剑上的杀气。 杨悦见了天将金光心中惊喜之余手上狼毫笔再次挥动起来,只是这次所书的却是一张实实在在的符箓,一道祛除杀气所用的“泯杀符”,圭柳遗录之上所载用来炼制千煞绝杀刃所配的符箓。就在杨悦将那“泯杀符”书画完毕之时,鱼肠剑竟然凭空浮起悬在一丈高的空中,剑身之上一条拇指粗细的血红杀气好似一条惊怒的血蛇一般盘绕其上不停的与那金光争斗,此时那道天降金光已经暗淡了许多。 杨悦书符已毕扬手一甩那“泯杀符”便似飞剑一般拍在了鱼肠剑上,符箓一遇周身缭绕杀气的鱼肠剑“轰”的一下化为一团火焰将鱼肠剑包裹其中剧烈燃烧起来,一缕缕血红杀气在火焰与天降金光的消磨之下化为虚无脱离剑体。 看着符箓所化火焰与金光不断的消磨着剑身上的杀气杨悦心中也不由放松下来,一丝喜悦也涌上心头,心中暗道用不多时这鱼肠剑上杀气便会被尽数消磨到时千煞绝杀刃成矣! 只是杨悦心中喜悦刚升起异变陡起,鱼肠剑上那条血红小蛇突然仰首一声嘶鸣,随后“嘭”的一声爆裂开来,血红的杀气四处弥漫将那包裹剑身的金光与符火尽皆吞灭,并且剩余的杀气无所阻拦的扩散开来。那血红冰冷的杀气使得在场之人都感心中一寒,好似面前是尸山血海一般,杀气冲天,让人不寒而栗,心惊胆寒! 杨悦也未料到此剑之上杀气竟然如此浓重便是符火与天将金光两者都拦它不住,惊诧之下的杨悦大喝一声:“白兄助我!”白不凡丝毫不敢怠慢取出紫灵镜照向那弥散开来的杀气,口中低声喝道:“紫府灵台清明月,一点灵光净九苍!”只见紫灵镜上一股紫光冲出将那弥散开来的杀气罩在了其中。鱼肠剑上杀气经过天将金光与符火的消磨已是强弩之末,此时又遇白不凡催动紫灵镜降伏,那杀气便难以抵挡缓缓的又往剑身之上退去。后退之时又被紫光消磨了不少杀气。 杨悦见白不凡将那杀气抑制住了向着供桌又拜三拜,随后提起狼毫笔飞快又书了一道“泯杀符”,随后凌空抛向鱼肠剑。然后杨悦在那“泯杀符”化为符火包裹鱼肠剑与其上的杀气之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吐了上去,那符火得杨悦精血相助,本是金黄的火焰上泛起一缕缕赤红,火势更为旺盛,而且那鱼肠剑上的杀气此时已经没了先前的凶悍,只是龟缩在剑身之上被符火一点点消磨,用不多时那杀气便要被符火消磨一空。 “泯杀符”,每件用以炼制千煞绝杀刃的杀器只能够用三张,并且不能三张一起使用,若是三张符箓都不能祛除了杀器上的杀气那便只能另寻它法了。 在第二道“泯杀符”符火的灼烧之下鱼肠剑上的杀气渐渐的减少着,一点点被消磨,又过了一刻钟多的时间剑身之上的杀气被符过灼烧一空,而那符火也随之而熄。只是当那杀气被消磨完毕之时一股黑气又冲剑身之上冲出,正是剑中的煞气,不过这煞气却是没有那杀气那般凶狠,并且也正是千煞绝杀刃所需之物。 杨悦见那煞气冒出,咬破右手食指就着那食指之上的血液凭空书起了符文,说来也怪,那以血所书符文在得半空竟也不落下竟然直直印向了鱼肠剑上,并且那冒出来的煞气也被杨悦血液所书的符文又逼退回了剑中。那以杨悦鲜血所书的符文将煞气逼退进鱼肠剑身之后便也血光一闪随之没入了鱼肠剑内。 杨悦一连书了七十二道符文才住了手,此时杨悦也是面色苍白如纸,额头汗珠滚滚而下,显是消耗极为巨大,不过此刻杨悦心中却是被一股狂喜所充斥,因为那鱼肠剑以被成功炼制成了千煞绝杀刃了! 供桌之上一把古朴无奇的铜匕静静的躺着,只是只有在场的人才知道,此剑若是发作起来定是有着无上威势,便是白不凡看着那鱼肠剑时眼中也多了一抹慎重! 第142章 赶至南京 白不凡助杨悦将鱼肠剑祛除了杀气炼制成千煞绝杀刃后便与杨悦、徐飞宇一行告别自往鲁地而去。杨悦与徐飞宇一行稍做休憩之后便也启程上路直奔南京而去。 徐飞宇本是一接到消息便立即从临汾出发的,只是中途遇上了元觉领人侵袭古柳村,后又与杨悦夜探沁阳,抓捕白莲教教徒耽误了几日时间,加之昨夜又与方云鹤一战,今日炼制千煞绝杀刃也耽误了差不多一天的功夫。故而一行人购置足了干粮之后于路之上丝毫不带停留,便是投宿不了客栈露宿野外也不在意,一心只往南京飞奔。在几人披星戴月,晓行夜宿之下,终于八天之后一行人来至了南京城外。 南京城千百年来不少王朝都曾在此定都过,只可惜那些定都南京的王朝都是短命王朝。当年太祖初定天下之时改金陵为南京定为帝都,只是后来到了成祖之时为抵元朝残党侵扰这才天子守国门,迁都于北平。不过南京一直作为留都留了下来,并且南京也设了六部以管军、政、财、民,设有留守司主持城防事物,都城所有机构南京一应俱全,只是最终决断还需上报北平请示皇帝才可行事。 南京虽然历朝都是短命都城但是历朝定都之帝王都对南京的城防、守备不遗余力的加强,使得南京城俨然一副虎踞龙盘、易守难攻之状,那十几丈高的宽大、厚重,拔地而起的城墙,以及那虽是太平盛世但却依旧戒备森严的城防杨悦都是头一次见到,心中不免充满震撼。不过徐飞宇与韩浩、薛威等六个随从却是对这南京城司空见惯混似平常,无有一丝诧异之感。 便是来得城门之处徐飞宇也未曾下马接受盘查,反而是当初面部中过元觉尸毒的黄立策马上前掏出徐家令牌跟那几个城门守卫的头头说了几句话。那几个城门守卫领头之人见了徐家令牌哪里还敢盘查,赶紧命手下让开道路恭敬的放徐飞宇一行进城。 南京做为留都虽是不如北平但其内官宦权贵之辈也是多不胜数,却是只有一家威势盖压整个南京城,那就是世袭魏国公的徐家。徐家虽是已不掌政务、军权,但是其影响力仍是不可小觑,朝中不少文官武将或是受过徐家恩惠提携,或者就是徐家的门生。特别是在南京,不少地方官员都是出自徐家,并且当年太祖还曾下令允徐家藏兵五百以守府第,故而徐家在南京的威势一时无二! 却说徐飞宇一行人策马跨过城门直入南京城,一路之上也不停留直奔徐家府第而去,虽只是匆匆一撇但那南京城的繁荣、昌盛也是深深的震撼了杨悦。数丈宽的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尽是宽屋广厦,商贩走卒摩肩接踵,叫卖吆喝之声不绝于耳。街道之上的行人个个衣着光鲜、精神饱满。此等繁华城郭是杨悦前所未见,虽是急于赶路但是杨悦的双眼也是忍不住的往街道两旁的新奇事物瞅过去,只看的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 作为南京城屈指一数的大家族徐家府第豪华之中也显露着底蕴与质朴,朱门碧瓦,庭院整洁,朱门之上斗大的徐府二字熠熠生辉。门前八个顶盔带甲,持枪挎剑,虎躯雄壮,神情肃穆的纠纠护卫一丝不苟的把守着徐家大门。 当的徐飞宇一行来至徐府之前后那八人中领头之人一眼便看到了徐飞宇,精神马上为之一震急对身边一护卫道:“速速去禀报老爷就说飞宇少爷回来了!”言罢快步向徐飞宇迎了过去。 那护卫头领一边帮徐飞宇牵住马匹,口中一边道:“恭迎飞宇少爷回府,两位老爷已经等候少爷多日了!”徐飞宇嗯了一声也未做答飞身下马领着杨悦以及韩浩、薛威等六个贴身护卫急奔府中而去。至于那几匹座骑自是有人照看。 这一代魏国公徐瑞卿早年膝下只有三个女儿,后来老来得子夫人才为他添了一子徐飞鸣现如今只八岁。没那徐飞鸣时徐飞宇可是整个徐家最为宝贵的独苗,徐飞宇的父亲也只有两个女儿与飞宇一子,故而整个徐家对徐飞宇是宝贝的不行。这徐飞宇年少之时性格顽劣每日少不得与其他官宦权贵之家的孩子们打架斗殴,若是哪次事情惹的大了连伯父跟老爹徐正平都忍不住要修理他时那小徐飞宇都会跑到伯母章氏那里求救。章氏早年无子便只把飞宇视为己出疼爱有加,虽不是母子却更胜母子。故而徐飞宇对伯母章氏更是情谊深厚,此次闻知章氏多日昏迷心中如焚,到了徐府之后更是顾不上歇息直奔正堂而去。 徐飞宇正领人往正堂去迎面碰见自己伯父府中的管家面带惊喜的走过来。“飞宇少爷您回来了!”那管家急忙行礼道。徐飞宇点了点头后道:“我父亲、伯父呢?我伯母如今怎样了?”言语之中满是急切与关怀。那管家一听事及夫人面色不由一暗,声音也低沉了三分:“夫人至今仍旧还是昏迷不醒,两位老爷正在正堂陪栖霞寺的几位高僧商谈医治夫人之事。”徐飞宇眉头挑了一下扭头冲韩浩、薛威六人道:“你几个先下去休息吧,杨悦你跟我来一下。”说罢领着杨悦直奔正堂而去。 此时徐家正堂之内魏国公徐瑞卿以及胞弟位列南京刑部尚书的徐正平也就是徐飞宇的老爹正陪着几个大和尚饮茶谈事。不过那几个和尚旁边还有一位之上坐着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面色阴沉的青年。 徐瑞卿与徐正平为了自家夫人(嫂子)的事情近一个月忙的是焦头烂额,南京有名头有本事的和尚道士、能人异士,岐黄圣手是能请的都请了可是那徐夫人依旧昏迷不醒,甚或不少做法的和尚道士做法之际也都是吐血昏迷、身受重创,不得已之下徐家两兄弟上了栖霞寺请下了寺内名声赫赫的方丈与主持商谈医治徐夫人之事。 就在正堂之内众人的商谈举棋不定之时徐飞宇领着杨悦大步跨了进来:“伯父、父亲,孩儿飞宇回来了!”徐飞宇恭身行礼道。 第143章 栖霞双僧祝家鬼针 徐飞宇与杨悦一至南京直奔徐府,便是那满身征尘也未来的及清洗,徐飞宇心系自己伯母心情自是焦灼,杨悦也知徐飞宇心情自不会有怪罪之意。 徐瑞卿与徐正平见了徐飞宇归来愁云密布的面庞之上也强挤出一抹欣慰,二人也只是冲徐飞宇点了点头未曾多言。那在一旁伺候的仆人赶紧搬过椅子请徐飞宇与杨悦入座,随后又奉上茶水来。 徐家正堂之内客座为首的是两个和尚,一个年过花甲,身披袈裟,慈眉善目,虽是须发洁白仍旧精神矍铄,一双白眉之下双目炯炯;另一个和尚四十左右年纪,身上只着了一件灰布僧衣,身躯极为健硕,眉似钢刷、狮鼻阔口,便是不言不行也自有一股慑人心神的威猛气概,真个好似怒目金刚一般! 这两个和尚徐飞宇都认得,二僧乃是栖霞寺的方丈与主持,徐飞宇时常陪同伯母、母亲前往栖霞寺上香,故而对这栖霞寺的方丈与主持甚是熟悉。二人都是得僧高僧,非同常人,八年前南京不知从何处流蹿来一伙降教余孽,这伙妖人残害生灵、虐杀无辜以炼歹毒降术,数十无辜百姓死于非命,便是南京官府、兵部也奈何他们不得,一时间搅扰的满城风雨,整个南京城都是人心惶惶。当时也正是栖霞寺的方丈与主持了然、觉明挺身而出。二僧与那伙降教余孽斗法三天二夜追击三百多里最后将其尽皆斩杀,还了南京城安宁。从此栖霞寺声明大振,二僧也随之名扬南京城,特别是那主持觉明和尚因长相威猛更是被成为怒面罗汉。 了然与觉明二人身后左右各立了两个中年和尚,也都是栖霞寺内身怀神通之辈跟随了然、觉明二人前来徐府解徐夫人之厄的。 那了然与觉明徐飞宇都认识,不过另外一个面色阴沉的青年徐飞宇却是不识,徐飞宇也只看了他一眼便又把头扭向别处。杨悦却是对那青年不由多打量了几眼,直觉之上杨悦总觉得那青年身上具着一股诡谲,特别是那青年露在外面的双手比之女子的柔荑还要纤细白皙,便是连那关节之处都不明显,一双手掌便好似玉做的一般。 也就此时只见那了然老僧捋了捋颌下白须冲徐瑞卿兄弟二人缓缓道:“夫人之事我三人方才探查之时也已明了却是那太岁之物做的怪,只是方才一番试探那太岁道行着实高深,便是我三人尽力而为也不敢确保就真个驱了那太岁还夫人安康。”了然言毕下首的觉明也是微微点头。只是那面目阴沉的青年却是眉头轻皱似有不赞许之意。 徐飞宇听了了然的话不由轻声问向一旁的杨悦:“杨悦,果真有太岁之物?”杨悦心中也是暗自惊讶,开口对徐飞宇解释道:“周天之上八方四象俱有太岁星主掌阴阳吉凶,祸福轮回,每个太岁星星域所照下界分野之处都有八十一处地气浓郁、灵光充足之处,这每一处地方都会衍生出精灵奇异之物,便是我们所说的太岁。”杨悦顿了下接着道:“只是那每一处衍生太岁之地轮流变幻,并无定所,故而时常有人不明就里破了那衍生太岁之地的灵脉从而招至灵脉之中太岁的报复,故有太岁头上动土一说。” 徐飞宇闻听杨悦解说心中也有了七分明了,随后又急问向杨悦:“那我伯母受那太岁纠缠便是因为我徐家破了太岁灵脉么?若是破了那太岁的灵脉可还有补救之法?”杨悦微一皱眉:“此事尚不好说,还是看看再说吧。”也就此时那面目阴沉的青年开口了。 只听那青年声音低缓的道:“若是以我祝家行针之术逼那太岁出了徐夫人之体,两位大师可有把握镇压了那太岁?”那祝姓青年话音方落了然、觉明俱是一愣,觉明更是忍不住心中疑惑抢口道:“你祝家行针之术只对鬼怪尸魅之物有用,那太岁乃是天地精华所衍,你祝家行针之术焉能逼它出徐夫人之体?”那青年闻言一笑,颇是自负的说道:“但达一百零八针齐施之境界,一切非是生人血脉所化之物俱可逼迫得。” 那青年话语说完了然、觉明俱是一惊,了然老僧惊讶过后面色又复平常随后冲那青年施了一个佛礼,口中道:“施主年纪轻轻便达到祝家鬼针之术最高之境可施一百零八根鬼针,真是英雄出少年,祝家将来可是要在施主手中大耀光辉了。”了然的话令那青年很是受用,能得了然如此赞誉那祝姓青年也定不是寻常之辈。 杨悦听了了然与那祝姓青年的对话之后不由失声低呼道:“湘北祝家!”徐飞宇对那了然与祝姓青年的话听的也是一头雾水,此时见杨悦一脸惊讶不由再次问道:“那人是什么湘西祝家的人?湘西祝家的人很厉害么?” 那湘西祝家也是杨悦早年听齐云所讲,并未真个见识过,徐飞宇更是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杨悦于是便为徐飞宇解释起来。 湘省地处偏远,道教不盛,佛门不兴,反倒是有三家异术在湘省境内大行其道,声名远扬,便是中原之地也对那三家异术闻名久矣。那名扬湘省的三种异术分别是白家赶尸术,祝家鬼针之术,以及苏家造畜之术。 湘省三术诡秘异常,比之道术、佛法,另有一番神秘奇妙。那祝家鬼针之术以其代代相传的鬼针分灸人体不同穴位可达奇妙之效。如那湘省之境内若是有人闹了撞客,或是被孤魂游鬼附了身躯往往都会请祝家之人出手。祝家鬼针之术自有秘法可将那附身的鬼怪祛除出人体,往往视那鬼怪道行以定行针之术,鬼针最高可用至一百零八根,这也是祝家鬼针之术最高的境界了。当年齐云跟杨悦提及湘省三术之时曾言:“湘省三术与中原道佛之法大相径庭,诡谲异常,自有一番奇妙,用之正则正用之恶则流毒无穷。”精通造畜之术的苏家便是当年与白莲教狼狈相通招至天下道门、佛教大力打压,如今便是湘省境内也难见其行踪。 祝家鬼针之术本是只对鬼怪之物有效,那太岁虽是凶悍但也是秉天地气运、四方精华所生,按理说鬼针之术是治它不得的。只是当年祝家一先祖天纵之姿将得一百零八根鬼针习至最高之境后另辟神通,竟然自创一套行针之术将一只冲撞人体的太岁逼了出去,自此名声大噪。那祝家青年也是仗了习得当年那位先祖的秘传之术才来至徐府,其目的也是为了验证自己鬼针之术的秘法。要知道太岁可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众人又商谈片刻定下一应相关事宜天色也已暗了下来,那了然、觉明与祝家青年也都要准备所用事物便由管家请了下去,正堂之内便也只剩了徐瑞卿兄弟二人与徐飞宇和杨悦。 第144章 徐家威势 栖霞寺双僧与那祝家青年走了之后徐瑞卿与徐正平这才有空与徐飞宇相叙。 徐瑞卿那因自家夫人之事而憔悴的面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飞宇回来了,一路之上可还好?”徐正平也是满目柔情的看着自己儿子。徐飞宇也知自己伯父如今正苦恼,便也只回了句一路都好,那沁阳擒捉白莲教徒、客栈恶斗方云鹤之事却是都隐瞒了下来没有说出。 三人浅谈了几句,徐正平这才注意起杨悦来,冲徐飞宇问道:“飞宇,这位是……”杨悦不待徐飞宇介绍向着徐瑞卿与徐正平恭身行了一礼,恭声道:“小子杨悦见过国公,见过徐大人。”徐飞宇此时也接声对自己伯父与父亲解释道:“伯父、父亲,杨悦是孩儿路途之上所识,莫要看杨悦年纪不大本领却是不小,也是飞宇请来解伯母之厄的。”徐瑞卿兄弟二人闻听徐飞宇之言便也不由多加打量起了面前的杨悦。二人地位尊崇,几十载来识人无数自不会做出那以貌识人之事,虽是见杨悦年纪轻轻却也都没有轻视之意。不过因为见识过了然、觉明二僧与那祝家青年的本领便把一心期望都系于那三人身上,对杨悦也只是以礼相待,并未有过多倚重之意。 徐正平见得徐飞宇衣服、面容之上都是尘土心中便也知道是自己儿子定是未及梳洗便来了正堂之中,于是便开口道:“飞宇,你赶紧下去梳洗一番,一会回去见见你娘亲,将近两个多月不见你娘亲可是想煞你了。”徐飞宇闻言点了点头冲徐瑞卿与徐正平施礼告别之后便领着杨悦下去梳洗。 徐飞宇、杨悦二人清洗一番又换上了徐家仆人送上的干净衣服后也是显得神清气爽、满身轻松。徐飞宇冲杨悦道:“杨悦,待会你跟我回我家,正好也到了用晚饭的时候,我二人好好喝上一杯,解一解行路的疲乏。”杨悦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飞宇你离家多日,自是应该一家人相聚一番叙一叙离别相思,我跟着去却是多有不妥之处。”徐飞宇闻听杨悦之言觉得在理,于是便对杨悦歉意道:“如此便恕飞宇招待不周了,改日你我兄弟二人在尽兴相饮,我叫两个下人来招待你。”徐飞宇说着便要招呼徐府下人前来只是却被杨悦阻了下来:“莫要如此麻烦,我去寻韩浩、薛威几人便好。” 一路行来杨悦与韩浩、薛威等六人也是相处甚欢,韩浩六人敬杨悦道术精奇,杨悦也钦佩那六人忠勇,几人也算是一番相识,故而杨悦才会提出与韩浩六人处在一处。徐飞宇便也允了杨悦,招呼了一个下人带领杨悦前去寻韩浩六人。 且不说韩浩等六人武艺高强远超徐府一众家丁,但是六人徐飞宇亲身护卫的身份便使得六人地位不低,甚至在徐府都有六人居住之所,以供徐飞宇随时召唤。 杨悦唤来白羽跟着那领路的仆人行至韩浩六人住处之时,六人也正清洗完毕正要用饭。六人见了杨悦自是大喜,便也邀了杨悦一同吃喝,杨悦欣然而应。六人之中的黄立当初中了元觉尸毒幸赖杨悦相助故而对杨悦尤为尊崇。杨悦也知明日二僧与那祝家青年要降伏徐夫人身上太岁解徐夫人之厄,杨悦也是有心到时要观众人施法,若是到时一切顺利还好,若是到时出了差子杨悦自是要出手援助,所以面对韩浩、薛威等六人的劝饮杨悦也只是适可而止,并未多饮。 白羽可是大快朵颐吃了个尽兴,韩浩几人虽也是徐家下人但其地位却并不低,加之杨悦的到来徐飞宇又特意交代过,所以所用的酒菜也是十分鲜美,丰盛,把个白羽吃的雪羽之上尽是油污,使得杨悦是哭笑不得,只是不住笑骂白羽贪吃鬼。 几人吃喝已毕自有下人收拾残局,待的下人收拾过后,杨悦与韩浩几人无聊之下便促膝而谈,几人虽也是相识一段时日但却一直未有深交的机会,得此空闲几人尽兴而谈,尽抒心中之言。闲聊之下便扯到了徐瑞卿与徐飞宇之父徐正平的身上。 从韩浩等六人口中杨悦才算第一次对徐家的威势有了真正的认识。 南京自太祖定得江山作为都城至成祖永乐十九年迁都北京共作了大明五十三年的都城,便是成祖迁都之后也将南京作为了留都仍旧是保留了一套完整的行政机构,随时可以作为都城。并且南京一域还掌管了当时广袤的两江地区,人口更是达百万之上,甚至可以说其掌管了大明南方的半璧江山。南京作为留都自有六部与百官衙属,然而整个南京之内除了少数分封的藩王便也只有徐家可以不用忌惮六部、百官,切不说徐瑞卿位至国公地位尊崇,徐飞宇之父徐正平更是官至刑部尚书,其余族人也多有在六部任官之人虽是地位都不尽高然而人数却也不在少数,故而徐家在南京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跟随过太祖开创江山或是跟随成祖靖难之役而受封赏的屈指可数的大氏族可以相比。 并且自徐达被封魏国公封地南京之后历经数代在南京的发展徐家在南京已是根深蒂固,其家产、地位无人能比,便是那几个分封近地的藩王见了徐家家主也是恭敬有加。也亏的徐家无了兵权否则徐家在南京振臂一呼,拥兵自立完全可以将大明半壁江山分裂出去!当然历代明主也知徐家威望之重故而才收了徐家兵权,只与了其五百府兵之权。不过徐家自徐达以来对明室朱家忠诚无二,从未生有二心,这也是为何历代明主放心徐家。 杨悦与韩浩等六人一番交谈也深深为徐家威势所震撼。众人又交谈片刻便各自回房休息。杨悦回到下人给安排好的客房之内并未就睡反是盘坐床上,摆出三花聚顶、五心朝天之势修炼了起来。只是杨悦一边修炼心中却是难以平静,毕竟明日便要见识到太岁那般灵物,又可见到栖霞双僧与那祝家青年施法杨悦心中倒是显得有些急不可待。吃饱喝足的白羽则是憩在了床头之处,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第145章 法眼观太岁墨言施鬼针 旭日初升,偌大的徐府依如往日那般平静,一众仆人各司其职,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是在这平静之下却有一股紧张的气氛暗暗隐藏着。 徐府后院花园之后一间摆设简单但清幽宽广的屋舍之内聚集着一二十人,这其中有徐瑞卿兄弟二人,有徐飞宇,当日的栖霞双僧以及四个弟子还有那祝家青年一个不少,杨悦也立在徐飞宇身旁。其余还有那徐瑞卿的两个女婿以及徐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另有三四个机警灵敏以供驱使的仆人。 此时一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里面床铺之上一妇人身上,那妇人正是徐夫人。杨悦乃是第一次见那被太岁冲撞而昏迷不醒的徐夫人,不由凝目细细观察起来。那徐夫人虽已四十多年纪,想是保养的好容貌丝毫不显衰老,虽是昏迷之中面色呈出灰白暗青之色,但是那一身富贵雍容的高雅气质还是隐约可以感受的到。 杨悦运起术法于双眼,一双眼眸之中隐隐呈现黑白二色做阴阳鱼之状。正是道家之人刻苦修行才能拥有的阴阳眼,此瞳法分先天、后天,先天阴阳眼拥有者与生俱来便具此眸,威力妙用不可尽言,后天修出的阴阳眼虽不如先天所生但其若是刻苦修行祭炼威力妙用也自随之而长。还有一种阴阳眼是身怀术法之人为那些普通人暂时开启的,虽能辨观鬼怪却是无有其他妙用,并且时限也很短暂。 杨悦催动阴阳眼观看昏迷的徐夫人之时隐隐看见徐夫人身躯之内一股淡淡青气婉转流动,一种凶悍的气息环绕在那青气之中。在杨悦阴阳眼观探之下清楚的看到徐夫人三魂七魄俱被那凶悍的青气压制住,徐夫人三魂七魄在那青气压制之下岌岌可危,不过那凶悍的青气也只是将徐夫人三魂七魄压制住并未有其他举动,否则的话以那青气之凶悍只需稍稍有所举动徐夫人三魂七魄便是魂飞魄散之下场!杨悦此时也以可以断定那股青气便是太岁,只是朦朦胧胧的看不甚清,观探多时也未能将那太岁模样看个究竟。 就在杨悦凝神秉息运起阴阳眼想要深入探看之时,那徐夫人体内的那股太岁所化的青气突然一震,随后一双凶悍的目光迎向杨悦双眼。杨悦猝不及防之下与那道目光对视了上猛然只感身躯一颤,便是那多年修炼的魂魄也是剧烈一阵抖动,,杨悦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赶紧运起术法抵抗那太岁侵扰自己魂魄的诡异力量,同时也忙将那探看太岁的阴阳眼收了回来。杨悦全力抵抗之下总算是将那诡异力量给抵消了,只是身子忍不住的后退一步,一声闷哼也从口中发出。 徐飞宇就在杨悦身旁,看出杨悦异状之后不由问道:“怎么了?”杨悦摇了摇头示意无碍,只是心中的惊骇难以压制,杨悦实是想不到那太岁竟然如此凶顽,若是让杨悦镇压那太岁,杨悦自认便是连一层把握也没有。就在杨悦闷哼后退一时那栖霞双僧与祝家青年也都齐齐看了过去,别人不知其中缘由,那三人身具异术自是看出了其中蹊跷,不过三人也只是看了杨悦一眼便把目光挪了开来,并未有所言语。 这时只听栖霞寺的方丈了然老僧冲周边几人道:“各位还请后退几步,以便我几人施为。”徐家众人闻言赶紧退了开来,徐家之人可是深知徐夫人身上那东西的厉害,以往有人做法震压那太岁之时闹出来的声势可是不小,便是那些离的近的徐家之人也没少跟着遭罪,现在徐家的人可是学乖了,一听几人要施法了赶紧退的远远的。便是杨悦也跟着众人后退开去。 待的众人退开之后了然冲那祝家青年道:“施主先行施法逼那太岁出来,老僧几人再行镇压之事。”那祝家青年点头对了然道:“还请几位稍退一步以让我来施展。”了然、觉明与其他四僧闻言也都后退几步严阵以待的看那祝家青年施展,同时也随时准备镇压之事。 那祝家青年此时也是满心激荡与忐忑,祝家鬼针之术的施针对象从来都只是鬼怪、魅煞之属,虽是当年那天纵之姿的先祖自创秘法曾将太岁逼出人体,但是数百年来也只其一人施针成功。如今这祝家青年祝墨言也是祝家百年不出的惊才绝艳之人,年纪轻轻便将鬼针之术修至一百零八针之境地,便是祝家许多长老也不及。这祝墨言天资聪颖,心性也是极高不仅将祝家一脉相承的鬼针之术习至大成更是将当年那位先祖创的秘法尽数修炼,然而只是苦于无有施展之处,于今正遇徐夫人被太岁冲撞了身体这祝墨言赶至南京便是为了一验那秘法是否灵验。若是真让其以秘法将徐夫人体内太岁逼出那祝墨言在祝家地位更将再让一层,甚或下一代祝家家主之位也会落入其手中! 祝墨言强压心中激荡,略显阴沉的面容之上满是肃穆、慎重,只见其将腰间所缠的一条近一尺宽的锦缎布袋解下置于面前桌子之上打了开来。那布袋之中密密麻麻插着百十根细如牛毛的鬼针。那密密麻麻的鬼针有的长近半尺,有的则是只有两寸,长短不尽相同,颜色更是也不相同,有金黄,有银白,有漆黑,红、绿、紫、蓝各色都有。那一排鬼针之上隐隐的流露着一种诡异的气息,便是离得较远的杨悦也模糊的感受了到。 杨悦双目盯着祝墨言与那一排鬼针眨也不眨,今天大好的机会有幸见识闻名湘省的三奇术之一的鬼针之术杨悦可是要好好观摩一番,唯恐错过了其中奇妙之处。 祝墨言将鬼针铺于桌案之上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块铜钱大小翠绿欲滴的玉环放入口中压在舌下,随后将右手食指咬破,用那食指之上的鲜血在额头、两颊各画了一个古怪的符文。符文画过之后祝墨言又从腰间解下一个小袋子,从里面倒出一捧灰白的粉末细细搓在双手之上,若是离得近了杨悦便会发现那灰白的粉末乃是人体炼化之后的骨灰!祝墨言将一切准备做好之后双手飞快结起印势来,几番变幻之后祝墨言双手结成一个古怪手印然后置在了双唇之处,只见祝墨言口中轻轻吹动一股肉眼可见的淡淡青气顺着其手印笼到了那密密麻麻的鬼针之上,随后便附在了每一根鬼针之上。 吹出青气之后祝墨言便撤了手印,随后面色十分慎重探出那沾满骨灰的右手轻轻从布袋之上捻起一根鬼针,接着手腕一抖那沾附着青气的鬼针化作一星流光便向徐夫人而去。 第146章 鬼针迫太岁 人体之上分有五十二单穴,三百零九双穴,五十经外奇穴,统共记有七百二十个穴位,其中又有一百零八要害穴位,三十六死穴。人体众多穴位分主人之气血、安康,以及精、气、神,便如那三十六死穴虽是方寸弹丸之地却主人之生死,但有一处遭遇重击便置人于生死之间。 人体之内经脉密布,上自发根,下至足底遍布经脉,间或粗细不同,密如蛛网,那一众穴位尽皆布于经脉之上。祝家鬼针之术便是以秘法施鬼针之上诡秘力量从穴位之处进人体经脉之内然后遍布周身或行封堵、或行驱赶,将那非是人体之内精气神所衍之物祛除出人体。 却说祝墨言捻起一根鬼针甩手一抖那鬼针直没入徐夫人胸腔突骨下缘半寸之处,此处正是人体心井穴,也只是一平常之穴位。祝墨言施了一针之后并未再行第二针而是面色十分慎重的看着床上的徐夫人,双目之中满是紧张的神色。又过片刻祝墨言见得床上徐夫人并无异状这才又探出右手又捻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惊刺于徐夫人第一胸椎棘突下之处的伯劳穴,祝墨言施得第二针后又是静待了片刻,待的依旧见徐夫人无有异状这才接连动手施针。 只见祝墨言双手连动,好似蝴蝶飞花一般灵动,使得人一时目不暇接,也只片刻之间那祝墨言一连施出了三十六针,只是那三十六道鬼针所施之处都是无关紧要的穴位。然而也就在祝墨言第三十六根鬼针堪堪施展之后那本一直平静无异的徐夫人突然轻轻抖动起来,一层含带凶悍气息的青气随之从徐夫人身上浮了起来。 看着徐夫人身体之上浮起的青气徐瑞卿、徐正平以及以前目睹过其他人施法的徐家仆人都是面色一寒。这些人虽是没有见过太岁模样,但却都知每当这青气泛起之时便是徐夫人体内太岁发作之刻,便是这诡异、凶悍的青气使得众多施法之人吐血重伤!徐瑞卿双拳紧握,心中既是恐慌又满是期待,徐瑞卿与夫人章氏近三十载夫妻自是伉俪情深,章氏昏迷多日徐瑞卿心中时刻如同火焚一般,只盼早日寻得能人异士解了夫人困厄。 若是无了章氏便是地位尊崇,富贵满门徐瑞卿也只觉人生无趣,此时徐瑞卿一腔心愿都只愿夫人早日康复,一家人尽享安康。 祝墨言见得徐夫人身躯之上泛起蒙蒙青气脸色惊变,神情也越加慎重起来,只见其右手在针带之上一扫连捻起六根长短不一的鬼针甩手一抖准确无误的刺在徐夫人六个穴位之上,随后左手也接连捻起四根鬼针刺在徐夫人另外四个穴位之上,紧接着双手连起,鬼针分飞一口气又接连施出三十六针,加之先前三十六根鬼针共计施出七十二针,分震在徐夫人周身七十二道穴位之上。随着那七十二道鬼针施于徐夫人身体之上徐夫人身体上那层青气越发浓郁起来,凶悍的气息也越发强烈起来,甚或那些施于徐夫人身上的鬼针都轻轻颤动起来,隐有被震出的迹象。 祝墨言看着那一根根颤动不已的鬼针脸上神色陡变,那本施针的双手也顾不上了施针。只见祝墨言停住施针的双手飞快结起印势来,最后结成一个与先前一般的手印置于口前,然后鼓起嘴巴一吹,一股越加浓郁的青气顺着祝墨言的手印吹出直笼在施于徐夫人身体上的七十二道鬼针之上。那七十二道鬼针得那青气加持本自剧烈的颤动渐渐缓趋于平静,随后又各震于徐夫人身躯穴位之上,那本凶悍的青气得鬼针的镇压竟然显出了颓势。 祝墨言冲着徐夫人身体上的鬼针吹出青气之后随后手印一转又对在了那针带之中还剩余的鬼针之上,鼓起嘴巴又是一口青气吹了上去。接连又是两口青气吹出祝墨言那画于脸颊、额头之上的血符变得稀薄了起来,本是略带阴沉的面容也变得苍白起来,显是消耗不小。 那徐夫人身躯之内泛起的青气虽是被鬼针猛的压制的势头一颓,但是随后青气威势大涨大有反攻之势,那本趋于平稳的鬼针又颤动起来,一个不好便是有被逼出之势。 祝墨言撤了双手结成的手印,左手单手结印遥遥对向徐夫人,将那被太岁青气冲撞的摇晃的鬼针稳定下来之后右手一掠针带单手捻起六根鬼针甩手一抖重又刺向徐夫人。只是这次那六根鬼针并未像先前那般轻而易举的刺入徐夫人穴位之上,反是被那太岁所激起的青气阻了下来,难以前进。祝墨言见施出的鬼针为太岁所激青气阻挡右手也不再捻那针带上的鬼针而是也结了一个手印印向那被阻的六道鬼针,口中更是低声喝诀:“鬼针三寸闪幽光,破鬼、破煞、破阴阳,叱!” 祝墨言道诀念毕结印的右手猛然向前一推那被阻的六道鬼针猛的刺破阻拦的太岁青气准确的刺入徐夫人身子上的六个穴位。只是这六个穴位却不同先前,分是百会、神庭、太阳穴、耳门、睛明、人中六穴,乃是三十六道死穴中的六穴。那六处死穴被鬼针刺入之后徐夫人身体震颤的越发厉害,体内太岁所激起的青气也越加浓郁起来,好似疯狂一般要把徐夫人身上的鬼针逼出去,祝墨言哪里能让太岁把鬼针逼出?左手镇压鬼针的手印接连变动奋力压制,面庞之上的血符越发暗淡下来,赖幸的是那鬼针终归是被震了下去。 祝墨言震下太岁青气的反扑之后右手飞快从针带之上掠起又是六道鬼针甩手刺入徐夫人哑门、风池、人迎、巨阙等六道死穴上。又是六道死穴被封太岁反扑的越发剧烈起来,祝墨言也只得接连变动左手手印,口中连声念诀奋力镇压太岁的反扑。祝墨言一边镇压太岁反扑,一边施针,消耗甚大,脸色越发苍白起来,黄豆大小的汗珠滚滚而下,甚至有那几道鬼针接连施了好几次才刺入徐夫人穴位之中去。 祝墨言面色苍白,身形摇晃,鼓劲将最后六道鬼针刺入徐夫人气海、关元、太渊、足三里、三阴交、涌泉六个死穴之后祝墨言面色掠起一抹喜色,撤回镇压鬼针左手的手印,随后双手结印印向徐夫人接着将口一张那块青色玉环吐到徐夫人身躯之上。接着祝墨言手印一变口中暴喝一声,那块铜钱大小的玉环嘭然一声炸裂开来化为一股如水般的青色光华洒入徐夫人体内,然后口中暴喝:“阴!冥!鬼!煞!”只听一声震天咆哮,一团如猫大小的青色身形被从徐夫人身上震了出去。 祝墨言见得那青色身形,心中顿时被满腔惊喜充塞,一声“成了!”喝出口后乏力的身子再也支持不住瘫到在地。 了然、觉明的面色却是大震,太岁已被祝墨言逼出,现在便轮到栖霞寺出手镇压了。 第147章 佛家手段太岁之威 却说那太岁被祝墨言逼迫出徐夫人之体时周身依旧是笼着一团浓郁青气,使得众人到底是看不清究竟是何模样,只是看其身形不大有如家猫一般。 那太岁出了徐夫人身体一声咆哮之后转身直奔力竭倒地的祝墨言扑了过去。了然眉头一挑口中高喝一声佛号,伸手将脖子处挂着的念珠摘下一甩手向那太岁掷了过去。却说那串念珠在半空之中“噼啪”一声炸裂开来,三十六颗珠子各绽光芒将那扑袭祝墨言的太岁给阻挡了下来困在其中。 了然困了那太岁后并未急着出手,便是那急着发作的觉明也被其拦阻了下。只见了然老僧冲那困在三十六颗念珠之内的太岁喧了一声佛号后开口道:“你既是上应星辰之像,下秉四方灵气所生自当识得天命,徐家虽是无心破了你的灵脉,你略施惩戒后另寻一处也便罢了,何苦对徐夫人如此纠缠不休,你若作罢老僧自不会为难于你,若是定要苦苦纠缠免不了今天做上一番!”了然言罢双手合于胸前,身躯之后一圈蒙蒙不清的五色光芒若隐若现,竟是佛家修炼之人大成之境有大慈悲、大毅力于身之人才能修出的佛光! 了然自知如太岁这般秉天地精华所生的灵物何其强悍,此种灵物初一衍生之际便通了灵识,并且衍生之处俱是常人难辨的隐匿的灵气充足之地,往常这太岁衍生出之后都是一心处于衍生之地静修,轻易之间不会遁出,故而这般得天独厚之物都是本领高强,加之太岁又是上天所降用以主一方吉凶所以更为凶悍,了然也是不愿与其用强,若是能够平和解决此事才是上佳之策。 太岁之物初一衍生便生出灵智,了然所言那青气之内的太岁自是能够听懂,只是那太岁看样子却是并未有善了之意,只听其一声咆哮,口中发出一声人言:“老和尚,看你能奈我何!”口中话音方落合身冲着围困自己的绽放光芒的佛珠冲撞了过去。 了然那三十六颗佛珠非是一般,乃是以佛家七宝中的琥珀、绿松石串成,一十八颗琥珀珠子,一十七颗绿松石珠子,还有一颗色呈灰白在那或是深红的琥珀珠子中或是浓绿的绿松石珠子中显得是那般不同,却是不知是何材质。 了然见那太岁欲要冲撞出来,口中大喝一声佛号,周身佛光更盛三分,双手结个印势冲那围困太岁的三十六颗佛珠一指只见那三十六颗佛珠光芒大作连成一片,将那太岁牢牢困在其中,任是那太岁奋力冲撞之下竟然也只是撞的那光芒剧烈晃动,却是撞之不破。 此时觉明和尚也施出手段相助了然,只听觉明喧了一声佛号好似晴天一个霹雳,随后觉明口中念起佛经来,念的正是佛家有名的不动明王经。觉明口诵不动明王经,双手也掐了一个不动明王印,只见其身后一个佛陀虚影缓缓显化出来。只是那佛陀虚影却不似往常所见佛像那般慈眉善目、面色平和,反倒是怒目横眉、满面嗔像,混如暴怒金刚一般。正是佛家五大明王之尊的不动明王佛影。觉明佛法化出不动明王佛影之后手上佛印又是接连变幻,那不动明王的佛影也竖起双掌结起佛印,却是跟觉明结的印一个模样。 觉明结印已毕双手做势往外推去,那明王佛影也随之将手上佛印推了出去,只见一片朦朦金光泛起不动明王佛影所结佛印已然加持到了了然那三十六颗佛珠所结成的阵势之上。三十六颗佛珠得明王佛印加持光芒之上也笼上一层淡淡金光,那被太岁冲撞的剧烈摇晃的光芒也随之稳固下来。 那太岁冲撞不出了然与觉明佛法的围困,青气包裹之中的双目暴射出凶狠、暴怒的光芒来,随后只见其仰天一声咆哮,好似虎啸山林一般威猛十足,那咆哮之声如同狮吟虎啸一般充斥了满个屋子,激起的气浪更是将屋内桌椅、条案掀翻在地,便是远处观法的徐家众人都被那气浪吹的立足不稳,身形摇晃。 “都快点出去!”杨悦见得太岁发威心中隐感不妙,不由冲徐飞宇等众人大声喝道,徐家众人见的太岁搅扰出如此威势也知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一个个鱼贯出了屋子。杨悦却是没有随众人一同出屋而是飞身向前跑去将那祝墨言负于背上随后才飞奔出屋子。 就在杨悦堪堪奔到门口之时只听屋内又是一声震天咆哮,随后一股气浪好似狂风一般从里面狂扫而出,将的杨悦与其背后的祝墨言如同滚地葫芦一般扫出一丈多远,幸赖二人已是离得远了并未有什么大碍。祝墨言被徐飞宇搀扶起来后,杨悦也站起身来冲那屋子看去。 此时那屋子在太岁凶猛的威势之下好似被火炮击打了一般,窗棂、门扇尽是破烂不堪,便是墙壁之上也裂起一条条蛛网般的裂痕。亏得是有了然与觉明佛法相阻,否则这一间屋子怕是要化为废墟了。 “好厉害的太岁!”杨悦心中惊骇简直是难以抑制,这太岁暴怒之下的威势便是与当初齐云决死借得的天雷也不晃多让! 再说屋内形势,那太岁暴怒之下发威将得了然用来围困的三十六颗佛珠尽数崩开,洒落了一地,甚或有的佛珠都炸裂了开来,只是那颗灰白的佛珠却是完好无损,光芒依旧。觉明的不动明王佛影也被太岁的威势打了个分崩离析,化为点点金光消散开去。 那太岁破了困局之后越发凶悍,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紧盯面前栖霞寺六僧,口中呜呜连声,随后飞身一扑直奔了然而去,竟是欲下杀手!“孽畜忒也猖狂!”了然见太岁动了杀心,口中暴喝一声,伸手一指那颗掉落在地的灰白色佛珠。只见那颗佛珠化作一道流光向着扑过来的太岁迎面而去。 那灰白佛珠虽是貌不起眼,但在了然催动之下五色光芒大作,隐隐还有佛音梵唱之声传出,那灰白佛珠所化一片光幕竟将太岁挡了下来。太岁接连几下冲撞都破不开那光幕。 了然虽是用那佛珠挡下了太岁却也知不是长久之记,于是冲着觉明与其余四僧大喝一声:“结‘八部天龙阵’!”。 第148章 八部龙众太岁逞威 了然念珠之上那颗灰白佛珠竟能挡下太岁冲撞自是非同凡物,乃是北宋之时栖霞寺一得道高僧慈明上人焚化法体之时所烧出的一颗舍利子。 栖霞寺自南北朝建立至明朝千百年来得道名僧,身具神通之辈自是不少,便是那些焚烧法体烧出舍利的也不在少数。只是舍利乃是佛家至宝轻易不会显出示人,都安放于寺内隐匿之处虔诚供奉。只是那颗慈明上人舍利与了然有佛缘才由上任方丈做主赐于了然随身佩戴。了然自得慈明上人舍利以来每日虔诚诵经供奉,十数年来已是与其心神相同,得舍利之上大神通、大慈悲相助了然佛法才能精进如此,便是当年追杀降教余孽也多得这颗舍利相助。 舍利乃是得道名僧一身佛法神通与智慧慈悲所化,其妙用与神通俱是不可尽言故而可阻挡得下太岁。只是那太岁也非凡物乃是上应星象,下聚灵脉所衍生,特别是数百年来吸收灵气修炼更加强横非常,并且了然也不能将舍利威力尽数发挥出,所以阻那太岁一时可以却非长久之计,还需布下阵法以阵法之力镇压这太岁。 八部天龙又称天龙八部、八部众,乃是佛教护教之法神,分是诸天、龙神、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呼罗迦,此八部众神不仅护佛家威严安危更是常应下方佛子祈愿请求降下八部众分身以度虔诚佛子困厄。八部众作为佛家护教法神自是神通广大,特别是八部众分身幻影齐聚更可组成“八部天龙阵”,其威力难以尽数,驱魔、降妖、震邪无往而不利。施法之人神通越大所请下的八部龙众分身威力也就越大。 了然与觉明都是佛法大成之辈,便是那四个中年僧人也是栖霞寺数百僧人中出类拔萃之辈,若是单论道行那四人中任意一人都要高于杨悦,故而六人所布下的八部天龙阵威力不容小觑。 趁那太岁被舍利阻拦之际,了然当头、觉明在后,其余四僧于觉明之后一字排开,六人各自做一个佛家手印口中齐齐念动经文,但见一层金光从六人身上泛起随后结成一片,一股威严刚猛,神圣庄严的气息凭空而出。那被舍利所阻的太岁似也感受到来自六僧的威胁,仰天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咆哮后合身化作一道如剑青光猛然撞向舍利所化的五色佛光。只听一声炸响,那舍利所化佛光竟然片片破裂开来,那颗舍利也倒飞出去掉落在地,本是湛湛光华也黯淡下去。 那太岁破了舍利佛光直奔面前不远的了然,口中恨声道了句:“老和尚多管闲事,要了你的性命!”随着那太岁的怒喝一只森寒利爪从青光之中探出直取面前了然的胸口。 就在太岁的利爪堪堪刺上了然袈裟之时只见了然双目圆瞪,周身气势猛然巨变,随着了然口中一声暴喝只见一股金光冲出将那太岁扫出两丈多远,也就此时了然身后的觉明与其余四僧齐齐喝出一声佛号,身躯之上都是绽出璀璨金光直达天际。 六僧身上金光冲天而起之后只见半空之中凭空洒下如同花雨一般的五色光华,隐隐还有虚无的佛音传出,随后八道金光一闪而下将那欲要再次向了然发难的太岁围困其中。 那八道金光从天而降后化为八个略显虚幻身高一丈的金身虚影,那八个身影虽是虚幻却也可辨个个身形古怪不是人体。八个金身虚影正是八部龙众之分身幻影,那将太岁围困其中的古怪站位正是“八部天龙阵”。 八部天龙非同一般,所结阵势更是威力无穷,便是那被困在其中的太岁也深切感受到来自“八部天龙阵”的威胁,一声怒吼之后只见那被困的太岁身形暴涨本来如家猫一般的身躯也涨的如同牛犊一般大小,那包裹周身的青气也稀薄开来,太岁的真容也模糊的呈现了出来。 只见那青气之中的太岁状似猛虎,头生独角,身躯之后一条钢鞭也似的尾巴挥动之间带起呼呼风声。 了然唤出八部天龙分身幻影之后手上佛印接连变幻,那八部天龙分身幻影之上金光也随之更盛,接着了然一声暴喝,结印的双手遥遥对着被困的太岁狠狠往下拍下。了然出手之际便是全力而为丝毫没有一点保留,只恐一时疏忽镇压那太岁不得故而将八部天龙分身幻影的威力催动至了最大。 那八个八部天龙分身幻影得了然全力催动,齐齐发出一声洪钟大吕般的佛号随后也各结一个不同的印势向着被围在正中的太岁印了上去。那八个分身幻影手印一使出璀璨金光伴随着佛光便如浪潮一般涌动向那太岁,使的那太岁感受到如山似海般的威压,本是昂然的身躯都耐不住那股巨力一寸寸的弯了下去。随着八个分身幻影的手印越往下压那太岁所承受的压力也就越大,身子也就往下低的越厉害。了然见的太岁被八部天龙分身幻影压制住心中不由大喜,手上佛印又是连变两下越发尽力催动八部天龙分身幻影镇压太岁。 又过一会那太岁整个身子都被压的趴在了地面上,本来暴涨的身子也缩小了不少。了然只道那太岁已被镇压的无力抵抗,心中喜悦还未生出却是异变陡生! 那本已被镇压的趴伏在地上的太岁忽的一声咆哮,只见地下涌起一股浓郁的土黄色光芒,那光芒一没入进太岁身躯之内,太岁周身气势大涨,身子猛然挺立起来,便是那八部天龙分身幻影也压它不住!那太岁挣脱束缚之后身躯再次暴涨,两只粗壮的爪子接连挥出将四个八部天龙分身幻影击为粉碎,身后钢鞭般的长尾横扫而过,又是两个分身幻影化为金光消散。暴起发难的太岁一连破了六个分身幻影后直奔了然而去,巨大的爪子直向了然头颅拍下。 就在太岁破了六个分身幻影之时了然便以受了反噬,体内气血已是翻涌如潮难以压制,甚至一缕血迹都顺着嘴角流出,此时了然哪里还能抵抗那太岁的攻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岁的巨爪拍向自己。便是那觉明与其余四僧也都受了反噬,无力去救了然。 就在这了然要命丧太岁巨爪之下的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暴喝响起“太上祖师赐我印,打鬼打妖打魔神!”一道金光迎着太岁飞也似的打了过去。 第149章 杨悦献策 太岁本是应星象、秉地脉精气所衍生的灵物,常年吸取地脉之力,四方灵气修炼,自有那调动地脉之力的能力,方才太岁暴起发难便是强行调动地脉之力入体提升自身道行硬生生破开八部天龙分身幻影所结的阵势。 只是地脉之力乃是大地精华所在太岁虽是可以吸取地脉之力修炼但却是不能强行调动,也是这只太岁聪明虽是强行调动了地脉之力却是十分有分寸,那所调动的地脉之力既能够助自己破开八部天龙阵又不至于使那地脉之力的反扑过于强大让自己承受不了。并且那强行调动用以增强自身的地脉之力也只可祝太岁一时之功,短时间之后那地脉之力便会挣脱太岁的强行吸取重又回归大地。并且强行调动地脉之力还会给那太岁带来反噬,若不是八部天龙阵过于强大那太岁根本不愿调动地脉之力。 不过既然已经调动了地脉之力那太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破开八部天龙阵之后地脉之力还尚未消散之时太岁便欲将了然六僧一并结果以防留下后患。 了然六僧毕身佛法所布的八部天龙阵被得太岁强行破开之后也是各自遭受重创,了然哪里还有抵抗那太岁之力?其余五僧也是无力援助,不过外面的杨悦可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了然命丧太岁爪下当下全力催动龙虎铜印向着那太岁打了过去。 龙虎铜印得杨悦全力催动三寸大小的铜印化为一丈大小,隐带着龙吟虎啸之声冲着那太岁侧身狠狠砸了过去。 那太岁本欲一爪将了然了结了,然后再结果了剩余五僧,只是爪子未及落下便觉身子右侧一物凶猛袭来,并且其威势还不小。太岁哪里能让那东西砸到身上,若真是被砸上一下必定受创于是那太岁抓向了然的爪子不得已收了回来改向砸向右半边身子的龙虎铜印扫去。 只听“嘭嗙”一声响,太岁黄牛般大小的身子被得龙虎铜印之上的巨力撞的身子猛一摇晃,那只相抗铜印的爪子都隐隐做痛。再看那龙虎铜印被太岁一爪扫出后倒飞出去之后重重砸落地面之上,将得青石地面砸个粉碎,铜印随后也变回三寸大小。太岁将龙虎铜印打出去之后狠狠的瞪了杨悦一眼随后又抡起爪子拍向了然。那太岁已经感受到自己强行调动的地脉之力正在飞快往外流蹿,用不多时那地脉之力便会全部流逝,所以那太岁也不愿与杨悦过多纠缠,只想尽快将栖霞寺六僧这个最大威胁除去。 杨悦见太岁破了龙虎铜印后重又杀向了然心中不由焦急,双手结印,口中低喝道:“中央昊天大帝,五行俱归于坤,戊己土之真精,震困四方*,震!”杨悦手印、道诀施展完毕只见地面之上一股土黄色戊己之气如同怪蟒一般腾起将太岁牢牢缠裹起来。杨悦也知那戊己之气自是围困太岁不得忙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到了戊己之气上。那戊己之气得了杨悦精血相助光芒大作,随着一声兽吼响起,一只獬豸虚影也浮现在了那股戊己之气中。 戊己之气幻化出了獬豸虚影之后也才堪堪将暴怒的太岁阻拦下来。栖霞寺六僧得杨悦争取来的片刻喘息之际也是急忙撤了出去,再待下去必定要尽数丧命太岁爪下。 太岁见得栖霞寺六僧撤离又感受到身子内的地脉之力消散的已是所剩无几便把一腔怒气尽都撒在了那只獬豸虚影身上。只听那太岁一声吼叫后猛然张开大口向那獬豸咬了过去。可怜那獬豸虚影也只是神兽獬豸的一缕分身虚影哪里挡得下暴怒之下的太岁。只被太岁一口咬了个四分五裂,化为一蓬土黄之气消散一空。 那太岁一口咬散獬豸虚影后身子内的地脉之力也流散一空,那太岁只感神识一靡,随后便也顾不上其他化为一道青色流光重又飞进了徐夫人身子之内。虽然一番斗法闹出偌大的动静险些将整间屋子给拆了掉不过徐夫人却是安然无恙只是依旧昏迷不醒。那太岁临走之时却是狠狠瞪了杨悦一眼,对于这个破坏自己大事的人类那只太岁可是怀恨于心。 “多谢小友相助,若非小友老僧几人今天怕是在劫难逃!”就在杨悦愣怔之际那撤出来的了然和尚与其余五个僧人来至杨悦身前施礼道谢。若非杨悦一时阻拦他六人今天真个是得交代于此。杨悦回过身来也冲六僧还了一礼:“临危解厄乃是我辈分内之事,大师不必多礼。” 徐家一众人早在栖霞寺六僧与太岁斗法时惊的呆了,毕竟那般浩大的声势常人哪里见过?此时杨悦和栖霞寺僧人一番对答倒是让惊呆了的徐家众人回过神来。 徐瑞卿见此情形也知未能镇压太岁解自家夫人之厄,心中不免大失所望不过徐瑞卿还是来至了然跟前,向了然施了一礼后道:“大师可否有恙?”了然苦笑一下摇了摇头:“未能解夫人之厄辜负了国公厚望实令老僧无颜以见国公怎还能劳国公过问!”徐瑞卿叹了口气冲了然道:“各位已是尽力,瑞卿安敢怪罪,只是苦我夫人命舛。”言语间满面悲痛。 此次镇压太岁又以失败告终,众人再呆在此处也是无益,何况栖霞寺六僧与那祝墨言都是消耗不小,精神萎靡,徐瑞卿兄弟二人也只好与一众下人将其请下休息。至于徐夫人之事也只好另做他议了。 却说众人回去之后徐飞宇觑了一个无人之机冲杨悦问道:“杨悦,你可有法子镇压那太岁解我伯母之厄?”自见识了那太岁威势之后徐飞宇其实是对杨悦也不抱有希望。杨悦的手段徐飞宇也是见识过的,自是远不如了然等六僧,徐飞宇之所以有此一问也只是抱了最后一丝侥幸而已。 杨悦听闻徐飞宇发问并未做答而是轻皱眉头低首沉思,就在徐飞宇以为杨悦也无计策心中失望之时忽听杨悦说出一句话来:“杨悦倒有一策可试,或能震那太岁以解夫人之厄。”这一句话只听的徐飞宇身子猛然一震,如中雷击一般。 第150章 欲布阵 将那誉满整个南京,佛法大成的了然、觉明二僧请来也未能镇压得了那太岁解除章氏之困厄,反是还将六僧险置于险境,徐瑞卿心中自是好生烦闷。如今南京但有神通、名头的能人异士都被请了个遍,徐瑞卿真是不知该如何做是好,难道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数十年的结发夫妻身陷困厄而无能为力? 将栖霞寺六僧与那祝墨言安排下去之后徐瑞卿让弟弟徐正平相陪七人,自己却是独自回到了卧房之中,今天再次镇压失败实是又狠狠打击了徐瑞卿一下,此时一人独处的徐瑞卿心中满是苦涩。便是位居国公权柄滔天又如何?那救不得心爱之人的痛苦比之布衣平民更为锥心。 正当徐瑞卿一人在卧房之中独自煎熬之际忽听外面响起敲门之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伯父,我是飞宇,可以进来么?”徐瑞卿闻言收拾起焦灼的心情起身至门前将房门打开:“飞宇啊,进来坐吧。”徐飞宇看着徐瑞卿微微泛红的眼眶心中也猜测到了什么,也只感一阵酸楚。 二人入座后徐瑞卿开口道:“飞宇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徐飞宇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伯父,今日栖霞寺众位大师虽是镇压那太岁失手,不过飞宇有一相识或可镇压得那太岁,特此禀告与伯父知道。”徐瑞卿闻言一愣,惊喜之感尚未生出随后好似想到什么:“你说的那人可是与你一同归来的杨悦?”徐飞宇点头道:“正是,今日杨悦在场也见识了那太岁凶悍,不过却仍告知孩儿可以试着镇压太岁,或许杨悦另有秘法也未可知!” 徐飞宇虽是说的满是激情,但是徐瑞卿却是好似不如何感兴趣,只是淡淡道:“那杨悦虽也有些神通,不过比之栖霞寺了然与觉明两位却是差之远矣,只恐其是妄夸海口,逞强的言语罢了。”了然险些命丧太岁爪下之时幸得杨悦出手相救,所以杨悦所施的道术徐瑞卿也都看在了眼中。徐瑞卿虽是不懂道术但是也一眼看出了杨悦的道术比不得了然等六僧的佛法。了然六僧的手段还能将太岁镇压一时迫使得太岁连地脉之力都调动出来相助,只是杨悦两番道术都被那太岁轻松破解,若不是那太岁最后不知何故又回到徐夫人体内只怕杨悦也是命悬一线。 “道法之奇妙非是我等可以妄加揣测,或许杨悦有那专一克制太岁的秘法呢!”徐飞宇这话不仅是说给徐瑞卿听,也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自今日见识了那太岁凶威便是一向心比天高、血性高傲的徐飞宇都忍不住有些心灰意冷。徐瑞卿面对徐飞宇的辩解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若是那杨悦真有神通你便由他施展吧,我徐家可用之物尽凭他使用,但愿他不是信口开河吧。”徐瑞卿说过之后神色已显倦怠,然后又对徐飞宇道:“飞宇啊,你先下去吧,伯父有些累了想歇一歇。”徐飞宇看着面色灰冷的徐瑞卿心中也好生不是滋味,只得起身告退。 “杨悦,你真有法子可以镇压那太岁?”徐飞宇转动着手上的杯子,略带质疑的问道,只是双目却不敢直视杨悦,只觉得自己的质疑像是对朋友的一种背叛。杨悦也知今日太岁所暴发的威势给徐家众人造成的恐慌,对于徐飞宇的质疑并未放于心上,轻轻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后杨悦面容含笑的冲徐飞宇道:“杨悦有一布阵之法乃是我道家顶厉害的阵法,只是其威力太大以往杨悦不敢轻易使用,此次未解夫人困厄杨悦愿冒险一试布下阵法以镇压那太岁,不管成于不成杨悦总不能袖手旁观,但有一线希望总要搏上一搏!”杨悦轻描淡写的话语中满是坚定与决绝。 “杨悦,你……”杨悦的话让徐飞宇身子猛的一震,手上杯中茶水险些摇晃出来,杨悦话中之意的果决,以及甘愿冒险布阵都是将徐飞宇视为了兄弟知己。见得杨悦如此徐飞宇不由为先前的质疑赶到羞愧。杨悦好似没有感受到徐飞宇的变化一般自顾说道:“先前杨悦只身一人无人护法自不敢妄行布阵,不过于今有栖霞寺高僧在,可请其为杨悦护法那杨悦布阵的几率便要高上不少,不过布阵所需的东西却有不少贵重之物,还需飞宇你费心收集。” 杨悦说罢却不听徐飞宇应答只见其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不由又问了一声:“飞宇可是有什么不妥?”徐飞宇这才收回目光,十分坚定的道:“放心,布阵所需之物都由我徐家提供!”言罢徐飞宇话音又放低了一些:“杨悦,若是事不可行莫要勉强。”杨悦愣了一下,笑道:“飞宇尽管放心,杨悦自有分寸!”徐飞宇又道:“杨悦你布阵需要什么东西尽管说来,我这就安排人去准备!”杨悦点点头寻来纸笔一边思索一边书写,过了好一会才将圭柳遗录之上所载的布周天星斗阵所需的材料尽数写下。 徐飞宇拿起那张记录着布置周天星斗阵所需材料的纸张正要出去安排下人收集却见杨悦一把拉住了徐飞宇。在徐飞宇疑惑的目光中杨悦从容当下手中的笔,道:“莫急,我跟你一起出去,此事还需栖霞寺众僧与那祝墨言相助,你我二人还要请示一下他几人的意思才行。” 徐飞宇先唤来韩浩等人去收集布阵所需之物,并且严令道,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务必寻来!布那周天星斗阵所需的材料中确实是有不少昂贵稀少之物,不过对于徐家来说那些东西也只需少费周折便可得来。吩咐下人去做之后徐飞宇便与杨悦直奔栖霞寺众僧与那祝墨言所在之处而去,毕竟到时还需几人帮忙,先行约定好的才是。 那栖霞寺僧众与祝墨言今天镇压那太岁都是消耗颇大,了然数十年来辛苦祭炼的佛珠念珠更是几近全毁。不过这其中却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此时的祝墨言虽是消耗甚巨,并且一枚珍稀的“青冥玉”也被毁,不过心中的狂喜却是难以抑制。 第151章 周天星斗阵 徐家客房之内徐飞宇、杨悦与栖霞寺六僧还有祝墨言相对而坐,几人面色都有些古怪,特别是杨悦的言语使的对面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兄台如何称呼?”祝墨言率先打破沉默开口冲杨悦道。杨悦微笑道:“祝兄叫我杨悦便行。”祝墨言点了点头道:“杨悦,今天那太岁的威势你也见识过了,合栖霞寺六位大师之力都镇压它不得,你又有什么法子可镇压它?莫要是一时逞强好胜坏了自家性命!”杨悦虽听祝墨言话语尖锐却也不反驳,而是解释道:“祝兄且听杨悦说,那太岁虽是凶悍不过今天与栖霞寺六位大师一番争斗想是也受创不小,不然定不会在最后遁去。”杨悦说罢看了了然一眼。了然也点点头道:“那太岁虽是凶悍,不过我六人的‘八部天龙阵’也是佛家秘法,那太岁强行破阵定是受了创伤。” 杨悦等了然说完之后又道:“那太岁强破六位大师佛阵遭受创伤其威势定不在全盛之时,若是趁此之机一鼓作气再镇压它一次,或许事便成矣!”了然面显难色:“施主所言虽是不错,不过贫僧六人今日一番施展毕身法力已是消耗殆尽那镇压之事却是难已再行了,惭愧惭愧!”觉明与其余四个僧人也都是垂下首去,面带愧色。徐家对栖霞寺的照顾可是最大,每逢佳节之日或是佛诞之日徐家都会为栖霞寺捐献众多香油钱,便是寺中佛像重塑,佛堂修补也都是徐家出资出人故而栖霞寺才会出人来解徐夫人之厄,只是如今却并未将那太岁镇压得,六僧难免有些惭愧。 祝墨言也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下后也说道:“我祝家鬼针之术虽是可以逼迫尸鬼邪魅,然而行那镇压之事却是不行,若是需要我再将那太岁从徐夫人体内逼出墨言却是勉力可以再行一次,但是镇压太岁之事墨言却是爱莫能助了。”当日太岁暴怒发威之时祝墨言力竭倒地无计逃脱,就在要遭殃在太岁威势之下时幸亏杨悦将其背了出去,祝墨言心中对杨悦还是怀有感激之情,故而虽是不如何看好杨悦提议却也愿助杨悦一臂之力以报当日恩情。 杨悦自然是也看出了栖霞寺六僧与祝墨言不看好自己的提议,反是冲几人笑道:“杨悦自知自身道法低微镇压那太岁不得,不过杨悦却知晓一布阵之法若能将此阵布得镇压太岁之事便可说是十拿九稳,也不需诸位涉险只需到时杨悦布阵之时几位于我护阵便行。”杨悦言语方毕对面几人俱是一阵惊骇,觉明更是忍不住大声道:“杨悦非是我等小觑你,我六人全力所布‘八部天龙阵’都镇那太岁不得,你又能布出什么厉害阵法来?话又说过来,便是你真个有厉害的布阵之法以你之能力布的出来么?”觉明也只是问出心中疑惑,并未有其他意思,只是其为人性子粗直所以说出来的话也不免鲁莽了一些。 杨悦却并未将觉明的话放在心上,反而道:“诸位所布‘八部天龙阵’确是佛家无上阵法便是杨悦也深为折服,不过杨悦手中这一布阵之法也非是无名之辈,杨悦斗胆说一句此阵怕并不弱于诸位所布的‘八部天龙阵’!”杨悦话语一落对面七人俱是变色,祝墨言一脸好奇的看向杨悦,了然面容之上也满是惊讶,觉明却是忍不住大声问道:“你有甚么阵法且说出来与我众人听,看是否真如你说的那般厉害!” 杨悦轻轻吐出一句话来只惊的对面七人目瞪口呆,满面惊骇,心中涌起滔天巨浪,便是了然也淡定不得了,急切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有‘周天星斗阵’布阵之法?”周天星斗阵、混元一气阵、河图洛书阵、真武七截阵等阵法都是道家最最上成的阵法了,随着千百年来各个道阵留下赫赫名声后那布阵之法也慢慢失传,也只有几个道教大派还珍藏有这些法阵布阵之法,不过却都隐藏至深当做震教之宝一般珍藏起来从不轻易示人,便是了然也从来只是听闻过几个阵法的名头并未见识过。若是真个比较起来,栖霞寺六僧所布的八部天龙阵比之杨悦所言的周天星斗阵却是有着云壤之别。 周天星斗阵之名便如一把巨捶狠狠敲打在了然六僧与祝墨言心头之上。作为传承数百年的家族祝家自是也知周天星斗阵这般大阵的厉害,祝墨言为祝家这一代最为出类拔萃之子弟早便从家族秘闻中听说过周天星斗阵的名头。只是七人都想不到这如同存在于传说中一般阵法竟会从杨悦口中说出,看杨悦那肃穆的表情其所说也并不像是虚言。 面对震骇惊讶的七人杨悦轻轻点了点头:“飞宇已经让人出去收集布阵所需之物了,到时布阵时还需几位为杨悦护法。”祝墨言,了然六僧互相对视一眼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了然合掌于胸冲杨悦道:“今日之事老僧还未谢施主救命之恩,施主布阵之事老僧几人敢不尽力?自当鼎力相助,以报施主今日之恩,也解徐夫人之厄。”了然既是发话了觉明等五人哪里还会有异议。 杨悦与栖霞寺六僧还有祝墨言约定好后便与徐飞宇告辞离去,毕竟七人今日消耗甚大还需好生修养调整一番才是。 从了然六僧以及祝墨言惊骇的表现徐飞宇也感觉到了杨悦所言要布的阵法必是非同一般,甚或还有极大凶险之处,不由问道:“杨悦,你要布的阵法可危险?”杨悦自知徐飞宇的关切之意,也深知布那周天星斗阵的危害,若非如此当时在古柳村布阵之时杨悦也不会将简化的周天星斗阵给舍去,此阵威力之大便是简化过后也非比寻常,何况如今杨悦要将此阵威力最大限度的施展出来。杨悦只是轻笑一声,似是毫不在意的说道:“天道无常,谁人可知,一切俱听天由命罢了。”说罢自顾往前走去。 徐飞宇无言跟在杨悦身后,心中思绪起伏不定。就在此时韩浩突然迎面跑来,面色之中带着深深的焦急,却是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第152章 纨绔郭腾飞宇震怒 事情的经过与原委是这样的,杨悦欲布周天星斗阵,布阵所需物什之中有一样是需要五块三丈高、一丈宽的汉白玉玉板。 这汉白玉并不是什么名贵玉种,皇家王室多以其装饰宫廷、修建陵墓,便是民间富贵之家也可以其修建庭院。韩浩等几人得徐飞宇吩咐后便一刻不停的分头搜寻布阵所需之物,韩浩与黄立正好是去南京城的玉坊之内购置汉白玉。可是韩浩与黄立二人将南京几个大的玉石作坊走寻了一遍竟都被告知无货。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容庄王要修建一座宫室大量采购汉白玉,整个南京教大的玉石作坊之内的汉白玉几近被那容庄王采购一空。 容庄王朱祐枢乃是宪宗第十三子当今孝宗圣上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孝宗继位之后这容庄王便被分封到了南京做一地藩王,更是赐下不少田地、府邸,年年都有大量赋收。这朱祐枢性子倒是淡然被封南京之后便也好生做他那容庄王,反正手里有钱有田,又是圣上兄弟在南京也是位高权重,万人敬仰,加之南京作为大明留都其繁荣昌盛一点也不逊于北京城,甚至更有胜之。 这朱祐枢性子倒是不坏只是有些贪图玩乐,沉迷美色,故而南京城那些趋炎附势的官员也都投其所好或送稀奇古玩,或送斗鸡走犬、蛐蛐鹌鹑,有的更是送上绝色女子。这其中当属南京的工部尚书郭松涛最甚。那郭松涛本是礼部一个侍郎,只是礼部是个清水衙门,无权无势又没有油水可捞。然而这郭松涛却是有个闺女长得国色天香,生的千娇百媚,南京城中垂涎那郭松涛女儿美色的人简直能从南京城东门排到西门了,许多前去提亲的官家子弟简直是要把郭家的门槛给踏平了。只是这郭松涛却是谁也不许。 这郭松涛的主意一直是打在那容庄王朱祐枢的身上。一次郭松涛宴请朱祐枢前往家中赴宴,席间故意将女儿唤出为朱祐枢斟酒。朱祐枢早就听说郭松涛有一女儿长的千娇百媚、貌似天人只是却一直没有见过,当日席间一见被迷了个神魂颠倒,一番宴饮下来那朱祐枢真个是乐不思蜀了。郭松涛何等精明哪里会不抓住如此时机,于是便也趁机成了女儿与那容庄王朱祐枢的好事。 那朱祐枢年纪也只是长了郭松涛女儿几岁,容貌倒也英俊,加之贵为圣上御弟、一方藩王地位已是尊崇之至,整个南京城也是屈指可数的人物,虽是有些放浪贪玩却也是众多人巴结的对像,不知有多少人想把自家闺女送到容庄王的府中。那郭松涛的女儿自也从了父亲意思,虽是朱祐枢已有正妻但是能在容庄王府中做一姬妾也足以为郭家带来无上好处。郭松涛的女儿凭着艳丽的姿色一入容庄王府便把朱祐枢牢牢拴在了身边,郭松涛也父凭女贵地位大涨,更是从礼部一个侍郎平升为工部的尚书,单论其官职的话与徐飞宇之父还是平等。 工部可是个肥水衙门,不少人都眼红着呢,但论南京城内修修补补之事都归工部统管,过手的银子更是数不胜数,那郭松涛只需稍稍使个马虎眼,到手的好处便可低上在当初的礼部一年的俸禄还多。 郭松涛不仅生了个好女儿,更生了一个“好儿子”,郭松涛之子郭腾自小便是纨绔子弟,斗鸡走狗,寻花问柳,聚众赌钱之事都是拿手好戏。加之其姐入了容庄王府百般得朱祐枢的疼爱,那郭腾更是跟着大沾其光,往日比其地位高贵的纨绔子弟如今都对其礼遇有加,极尽尊从。那郭腾与姐夫朱祐枢本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两人成为亲家后更是时常结伴饮酒玩乐,飞鹰打猎,那郭腾凭着精通玩乐之术也是深得姐夫朱祐枢的喜爱。 有这么一个姐夫做靠山郭腾行事起来更是为所欲为了,每日除了吃喝玩乐便是想着法子讨朱祐枢的欢心。朱祐枢要用汉白玉修筑宫舍便是那郭腾出的主意,所需汉白玉的收购更是全部由郭腾负责。 韩浩与黄立二人寻不得汉白玉自是心中急切将整个南京城翻了遍最后好不容易在一较为偏僻一点的玉坊内寻得了符合杨悦要求的汉白玉。只是二人正与老板协商之际郭腾却是带了人手强行购买玉坊内的汉白玉。那郭腾丢下银子后便让手下将玉坊内的汉白玉尽数运走。那老板自是知道郭腾的纨绔之处哪里敢阻拦,何况郭腾给的银子也不少,卖给谁不是卖啊,对于韩浩两人也只能说抱歉了。 韩浩二人见郭腾强抢汉白玉哪里肯干?整个南京也只有这一家有符合要求的汉白玉,若是今天都让郭腾运走了再要从别处运来只怕坏了徐夫人的事情。二人上前去便与郭腾争执起来。 那郭腾仗着有姐夫撑腰在南京城已是为所欲为,便是走路鼻孔都是向上的,面对徐家两个下人的阻拦哪里放在眼中。若非徐家也是威势盛大只怕那郭腾当场就要对韩浩二人动手了。起初那郭腾面对韩浩二人阻拦只当是没看见后来被得二人烦得紧了心中也冒起火来纨绔的势头也涌了起来也不管什么徐家不徐家了,反正这二人也只是徐家的下人罢了,打了也就大了。当场郭腾便指挥一众手下与韩浩、黄立二人动起手来。 韩浩、黄立二人久经战阵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哪里是韩浩手下几个打手应付的了的,当时便将郭腾一行人打了个抱头鼠蹿。那郭腾哪里吃得如此大亏急忙忙赶回家中召集了五六十打手直奔原先的玉坊而去。正好韩浩二人正忙碌着装运汉白玉被郭腾带人给打了个措手不及,黄立更是都被郭腾手下给抓了走去,至于那些汉白玉更是都被郭腾给运了走。韩浩拼死相战才得以逃脱赶回徐府报信。 徐飞宇听闻韩浩讲述只气的口中银牙紧咬,怒发冲冠,只闻徐飞宇暴喝一声:“召集人手跟我去郭家!”说罢怒气冲冲的大步往外而去。 第153章 打上郭家 徐家作为南京城屈指可数的权柄滔天的大家族,徐飞宇小时又是整个徐家的独子地位自更是无比尊贵,南京城其他那些权贵、官宦家的子孙是如何也比不得徐飞宇的。 只是徐飞宇自幼便崇武,身子比之寻常同龄之辈更为健硕,往常其他权贵子孙玩乐之时徐飞宇却是在偷偷观看家丁们练武,自己更是还跟着偷偷学了起来,或许是中山王徐达的血脉沉睡多年后又在这一个后辈身上觉醒了过来。待得徐飞宇大了一些后不仅缠着徐正平找人教他练武性子也是变得刚毅、正直,甚至是有些嫉恶如仇一点都没有那些官宦子孙的娇惯与任性。 待得徐飞宇再大一些后便显得与那些同龄之辈格格不入,当得同辈之人斗鸡走狗、戏耍玩乐,或是仗着自家权势行那纨绔之事时徐飞宇都是看不过眼,有时更是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徐飞宇身子本就比同辈健硕加之又是自小习武那些纨绔子弟哪里是他的对手往往都是被揍的鼻青脸肿,却又碍于徐家威势不敢发作只能够是自认倒霉。十几年来徐飞宇可是把南京城的那些纨绔子弟们打了一个遍,使的那些纨绔子弟们一见徐飞宇便要绕路走,一个个心中对徐飞宇是又恨又怕。 那郭腾的父亲当年官职虽是不大但是对自己的独子却是十分娇惯,使得郭腾自小便是沾染上了纨绔的习性,行事也是十分荒唐无理,也更是没少被徐飞宇修理。郭家威势比之徐家简直是萤虫比之皓月一般郭腾挨了徐飞宇收拾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只是这两年自从郭松涛的女儿嫁于了容庄王后郭家地位平步青云,便是在整个南京也数得上号,郭腾更是在一众纨绔子弟中隐隐有领头羊的趋势,这也使得郭腾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便是今日面对徐家之人也敢强硬行事。特别是听说那二人还是徐飞宇手下后郭腾心中更是无名升起一阵恼火,往日在徐飞宇处受的怨气一下子冲着韩浩、黄立二人爆发了出来。 虽说是打狗看主人但是我郭腾今天不仅打了你的人我还抓了!看你徐飞宇能耐我何?你徐家在南京虽是权势滔天,我郭家如今也是有了大靠山,在当今圣上的御弟面前怕是你徐家也得乖乖夹起尾巴来。 只可惜郭腾的算盘全然打错了,特别是现在徐家上下都为徐夫人之事着急上火之时这郭腾还来触徐飞宇的霉头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也不知到时他那便宜姐夫是否会帮他。 郭家地位如今水涨船高,便是门口也多了四个守门兵卒。却说郭家门口四个兵卒正自百无聊赖之际忽见徐飞宇手持虎头湛金枪领着十数个顶盔带甲手持兵刃的雄壮兵勇怒火冲天的奔了过来。 那四个守门的哪里知道徐飞宇此来所为何事但只见徐飞宇满面怒容心中也知不是什么好事。其中一人壮起胆子满面带笑的冲着徐飞宇迎了过去:“徐公子,你来我郭府……”“滚开!”那人话还未说完便被徐飞宇一声暴喝后抬手一巴掌扇倒在地。其余三个人见徐飞宇凶神恶煞一般一见面便动手打人只吓的兔子也似的急忙忙的跑进府内将那大门赶紧关了上,更是从里面将门闩闩的紧紧的。 徐飞宇见得郭家大门紧闭抡起手上虎头枪使近了浑身力气“嘭”“嘭”“嘭”一连狠狠砸了三下只震得郭家大门之上土尘飘落,门闩都险些被砸断。 “郭腾!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否则老子烧了你郭家的狗窝!”暴怒之下的徐飞宇破口大骂,便是连那郭家一门上下都被骂了进去。徐飞宇这一闹腾动静可是不小,街道之上的行人商贩一个个都围了上来,纷纷猜测议论起来。郭家自从傍上了朱祐枢这条大腿整个南京的权贵官宦都要卖郭家一个面子,只是不知为何今天这徐家的徐飞宇竟然会领着人打到了郭家门前。这两家如今都是南京屈指可数的权势之家今天却是兵戎相见由不得围观之人不胡乱猜测。 这围观众人中还有一人乃是无事在街上闲逛的户部的一个员外郎。那个户部员外郎看着在郭家外面破口大骂的徐飞宇虽也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心中却也掩不住的高兴:“哼,郭松涛你个老东西仗着女儿嫁给了容庄王便整日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扬,如今却是被徐家的人都给打上门来了,真是活该!”那户部的员外郎也不逛街了反是眉开眼笑的看起了热闹来。此时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把个郭家门口里外围了一层又一层。 郭松涛正自在家中消遣忽听外面吵吵嚷嚷隐有呼喝叫骂之声传来正自纳闷要派人出去看时便见守门的护卫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那护卫将徐飞宇打上门来的事情竹筒倒豆子尽数说于了郭松涛。郭松涛一听是又惊又怒,郭家如今也是屈指可数的大权贵之家虽是比不上你徐家可你徐飞宇做事也不能如此张狂,便是与我郭腾孩儿有矛盾好生讲解也就罢了,如此大张旗鼓的领人打上门来岂不是令我郭家颜面尽失,以后还有何脸面立足? 不过郭松涛对那行事一贯强硬的徐飞宇也还很是忌惮的。 连忙叫起几个下人郭松涛急急忙忙的往大门处行去,郭松涛自认凭着自己工部尚书的身份那徐飞宇便是再如何蛮横也不敢把自己怎么着。只是这郭松涛却是打错了算盘。 郭松涛领着下人将大门打开后便见徐飞宇怒不可遏的手持八尺长的虎头枪正在门口叫骂,郭松涛刚想上前说两句好话将徐飞宇给稳下来,却是谁知徐飞宇一见郭松涛劈头盖脸的便喝道:“郭松涛快将你那混账儿子交出来,否则烧了你的郭家!”徐飞宇这一呵斥便是想要好言相劝的郭松涛脸面上也挂不住了,毕竟自己也是六部之中一个尚书,若论职位便是与徐飞宇的老子也是一个级别,如今却是被徐飞宇如此欺上门来还直喝名字的呵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郭松涛正要回口呵斥徐飞宇却听自己府内一阵吵嚷回头看时只见自己那儿子郭腾领着三四十号手持棍棒、标枪的兵丁咋咋呼呼的奔了出来,看样子是要跟徐飞宇火并一场。 第154章 抓郭腾要玉板 那郭腾不出来也就罢了,徐飞宇一见那郭腾领着人拿着棍棒从郭府中冲了出来当下也是怒火中烧,也顾不得跟郭松涛扯皮了,手上虎头枪一指郭腾,恶狠狠的道:“混蛋有种的过来,看小爷捅你两个窟窿!” 郭腾仗着人多胆子也足了起来,一边挥动手上的棒子口中一边吵嚷道:“徐飞宇你忒也猖狂一些,看我今天擒了你让你伯父、父亲来我郭家求饶!”说着一挥手冲身后一众兵卒道:“给我上!抓住了徐飞宇重重有赏!”那四五十兵卒也是听命行事反正到时出了差池也有郭家担着,并且在奖赏的刺激之下一窝蜂的冲了出去,直奔徐飞宇。郭腾也轮着棒子跟了上前,不过郭腾也知自己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完全不够看所以也只是跟在了众人的身后。 徐飞宇看着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的郭家兵卒冷笑一声,神色之间满是轻蔑,随后一挥手上长枪冲身后以韩浩、薛威、肖晃等几人为首的十几个府兵喝道:“跟我上!”言罢一马当先冲了前去,后面十几人见徐飞宇冲了上去哪里敢怠慢一个个挥动手中兵器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扑了上去。虽是十几人的气势却是将郭家四五十人的声势都给压了下去,徐家的府兵俱都是从战场之上挑选的历经战火洗礼的百战精锐哪里是郭家那些乌合之众可比的。 郭家门前转眼间便变为了武斗场,两班人马呼喝连声的打在了一起。那些个围观的百姓、商贩一见打了起来赶紧往后退不过退了一段后便又一个个指指点点的看起了热闹。“快看!快看!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嘿,你说徐家会赢还是郭家会赢!”“打的好!打的好!”一众围观的人也真个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个个大声的跟着起哄。 徐飞宇自幼便打熬气力跟随名家精习武艺,一身本事便是在整个南京城中的许多武将之中也是排的上号的,只是此次打斗不比战场生死相搏,徐飞宇手下多少还是留有情面的,毕竟若是闹出人命来到时也不好收拾。却说徐飞宇手舞长枪好似霸王在世一般,面前无有一合之人,每一枪抡出都有一人要被扫飞出去。身后韩浩等人也是毫不含糊虽是人数之上不如对方但是身手却远非郭家的家丁可比,便是薛威一人不多时就放倒了三人。 这打斗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多大一会郭家的人手大半都被打翻在地,那郭腾见的势头不好将手上棒子一扔在剩下的几人的护佑之下抱头如鼠般的往自家府中跑去。徐飞宇见那郭腾要跑哪里会让其如意,一枪将面前阻挡之人打翻在地,口中暴喝一声:“郭腾你个狗东西往哪里走!”一边喊一边大步追了上去。 “快关门!快快关门!”此时郭腾也已带着剩下的人手跑回了府中正焦急的让手下将大门关上。只是那郭府大门还没关紧一股巨力便冲撞了上,两个关门的家丁更是被撞出一丈多远。徐飞宇一脚踹开郭家大门后直奔满面惊恐的郭腾而去。郭腾此时哪里还有先前的嚣张气焰,转身欲跑却是被徐飞宇一把抓住衣领好似提了一只鸡仔一般重重摔出了郭家大门。 “抓起来!”徐飞宇一声大喝后徐家的府兵一拥而上将郭腾牢牢抓住。 “飞宇贤侄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快快放了我那孩儿!”郭松涛见的郭腾被擒连声冲着徐飞宇告求:“郭腾不懂事冲撞了你,你莫和他一般见识但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只管说,只是莫要动手!”徐飞宇冷哼一声看着那已被吓的瑟瑟发抖,满面惊恐的郭腾满是鄙夷:“把你抓我的手下给放了。”郭腾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还是郭松涛着急忙慌的叫人将黄立放了出来。 徐飞宇看看黄立虽是面庞、身上多了几道伤痕却都并不是大碍心中怒火先消了三分。“把那几块汉白玉给我交出来!”徐飞宇救了黄立后自是不会忘了那几块汉白玉。郭腾一听徐飞宇提及那几块汉白玉玉板脸色顿时苦了下来:“那、那几块玉板已经送到容庄王王府了。”徐飞宇闻听刚压下的火气顿时又冒了上来,这几块玉板若是在郭家就算是已经安在了郭家大门上徐飞宇都敢撬下来,只是如今到了朱祐枢府中却是不好前去讨要,毕竟那朱祐枢乃是圣上御弟一界藩王,若是到时候讨要不成再将局势闹得僵了,对于徐家与容庄王都不好看。 徐飞宇一巴掌拍到郭腾脸上冲自家府兵道:“把这厮押回府中去!”郭松涛见的徐飞宇要将自己儿子抓又急忙要上前阻拦却是被徐飞宇手上长枪逼退了下去:“限你天黑之前用玉板来换你儿子,否则……哼!”说罢领着一众府兵押着郭腾头也不回的往徐府而去。自己不好去容庄王府讨要,不过这郭松涛说来也算是朱祐枢的岳父,由他去要玉板的话却还是可行的。 却说朱祐枢正跟郭松涛女儿在府中宴饮赏舞之时却忽见自家管家领着一脸悲痛的郭松涛走了进来。“王爷快快救救我那腾儿吧!”未等朱祐枢发问郭松涛便是先大声呼救。朱祐枢惊诧之下问道:“郭大人你这是怎么了?”郭松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事情经过跟朱祐枢说了一遍。朱祐枢听罢眉头不由皱起,心中也很是不满:“这徐飞宇做事太也蛮横了一些。”那郭氏闻听徐飞宇将自己弟弟给抓走了只气的粉面含霜不住的要那朱祐枢严惩徐家。 朱祐枢虽是贪图玩乐一些心中可是精明着呢,自己虽是地位尊崇但那徐家也是权势不弱,若个真是闹得僵了两家都没什么好处,毕竟都在这南京城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徐家自徐达之时便被封在此地若论根基却是比朱祐枢深厚的多了,自己也没有必要为了郭腾一个纨绔跟徐家结怨。 一番思量后朱祐枢对郭松涛道:“既是徐家急需那玉板你便带人去将我那玉板给他送去换郭腾回来便是了,没必要跟徐家闹得太僵了。”郭松涛也在官场浮沉了一二十年自是也知朱祐枢的心思,不过既然朱祐枢已经允了让他带着玉板去换郭腾,郭松涛可是不会再强求什么了赶紧的告退带人去运玉板往徐家。 那郭氏见的朱祐枢竟然只是用玉板换回自己弟弟,并未要有惩治徐飞宇之意,自是百般不愿一个劲的撅着小嘴不依朱祐枢。朱祐枢自是不会应允郭氏之意只是搂着郭氏说些甜言蜜语哄其消气。 第155章 玉板星 徐府一间屋子内,徐正平正看着徐飞宇暗自恼怒呢,今天之事虽说是郭腾不对在先,但是徐飞宇做的也着实太过过分了一些。 那郭松涛虽是凭借女儿上位,但却也是工部尚书,若论官职与徐正平还是平级,也是南京城中数得着的上层权贵了,虽然比之底蕴百十年的徐家还差之远矣,但是徐飞宇也不能领着人打到人家府上去,并且还将那郭腾给抓到了徐府。此事若是闹的大了,到时南京知府、南京留守司都会搅和进来,毕竟留都之内聚众斗殴已是不小的事端了。若是到时那郭松涛的女儿再在朱祐枢床头吹吹枕头风把那容庄王也给牵扯进来徐家要想平息此事可是要费不少周折了。如今整个徐家为了章氏的事情已是忙的焦头烂额了,徐正平实是不愿再将这件事闹得大了,心中正思索着该如何才能将此事平息下来。 心中恼火的徐正平瞪视着徐飞宇是又气又无奈,徐飞宇如今二十多岁已是成年了比不得从前年幼之时犯了事情便可随意教训。徐飞宇却是不看对面的徐正平,双目上挑斜瞟着上面的房顶,心中只道反正事情已经做了到时自有伯父、父亲出面,大不了上演一出苦肉计也就罢了。 就在徐正平想要再教训徐飞宇一顿时忽听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郭大人来了,正在待客厅内等候呢。”徐正平闻言一愣,随后冲徐飞宇道:“走,跟我去给那姓郭的演场戏。”说罢领着徐飞宇便往前厅而去。 徐家待客厅内,郭松涛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灼的走来走去,心中紧紧的牵挂着自己那个纨绔儿子,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去找朱祐枢讨要玉板来换儿子。就在郭松等的急不可耐之时忽听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哎呀!郭大人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徐正平人未至声音先已发出。 郭松涛闻言往外看时只见徐正平领着徐飞宇快步朝自己而来。徐正平来至郭松涛身前后拱手先行一礼,不待郭松涛说话抢先一脸歉意的说道:“郭大人,真是对不住!对不住!飞宇这孽障今天做的事正平也是刚刚得知,正要让人送郭公子回去呢。”说罢转身又冲徐飞宇厉声道:“你这孽子还不快向郭大人好生赔礼道歉!”徐飞宇闻言冲着郭松涛随意的拱了拱手一副惫懒的样子,声音也是少气无力:“郭大人,今天的事是飞宇不对,还请郭大人原谅则个。”说罢将头一仰一眼也不看那郭松涛。徐正平又赔笑对郭松涛道:“郭大人放心,正平一定好好教训这孽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郭松涛看着装腔作势、虚情假意演戏的徐飞宇父子二人心中早已是破口大骂了,只是面上还是挤出一丝笑来:“年轻人一时冲动做事难免荒唐一些,徐大人莫要再责罚飞宇贤侄,何况此事我家腾儿也有不对之处。”郭松涛说罢又道:“飞宇贤侄所要的玉板我已带来,还请徐大人将犬子放出好让我也带回去好好教训教训他。”徐正平转身冲徐飞宇喝道:“还不快去把郭公子请出来!”徐飞宇转身便走了出去。 不多时徐飞宇便领着鼻青脸肿的郭腾来至待客厅中,郭松涛见了满面青肿的郭腾是又开心又心疼,随后冲徐正平道声告辞便领着郭腾头也不回的离去了,便是连徐正平提议摆宴请罪也被推辞掉了。 看着那灰溜溜离开的郭家父子二人,徐飞宇忍不住大笑出声,徐正平没好气的瞪了徐飞宇一眼,呵斥道:“你这混账尽给我惹些麻烦,老子总有一天要被你连累死!”徐飞宇见得自己老子又发起火来,赶忙道:“我去把那些玉板安置好!”说罢飞快的跑了出去。徐正平看着徐飞宇的背影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是真个没有办法。 玉乃石中之精,乃是集天地精华四方灵气而成型,只因其蕴含灵气也可起祛除邪秽,保佑安康之效,故而古人多配玉于身。那汉白玉虽只是玉中下品毕竟是集天地灵气而成,所以许多大型法阵多以其来布阵。杨悦要这玉板便是布周天星斗阵所用。 徐飞宇一边指挥人手搬运玉板一边问向杨悦:“杨悦,这玉板已经弄来了,接下来怎么办?”杨悦右手轻轻抚摸着玉板接口回道:“玉板虽是有了只是那些星宿幡还未完成,栖霞寺诸位大师与祝墨言还未调养的好,只等星宿幡送来,他七人再恢复好了,我们便开始布阵。”徐飞宇闻言点了点头,心中自是期待可以早些将阵法布成。 入夜之后杨悦并未就睡而是让人在堆放玉板之处挂起了十几盏灯笼,将周边照得通明。杨悦则是左手端砚右手持笔用那饱沾朱砂的狼毫笔在五块玉板上面书画着什么。 这次杨悦非是绘画符箓,也不是书写表文,所画的东西复杂难辨,玄奥晦涩寻常之人难以看出究竟。只是若有精通星象之人在场便会惊奇的发现杨悦在那玉板之上所画的东西于天上星象匹照的完美无缺,丝毫也不相差。杨悦在那五块玉板之上所画的正是周天之上紫微、太微、天市三星垣的星域图。紫微垣含星六十七颗,太微垣含星三十四颗,上市垣含星一百四十颗。将近两个时辰的功夫杨悦终于将那二百一十一颗星辰尽数按照周天之上的所排列的顺序绘画到了五块玉板之上。 灯光下五块洁白晶莹的玉板散发着幽幽白光,玉板上朱砂所画的星象图好似活了一般对应着星空之上的星辰缓缓转动起来。 杨悦揉揉发麻的双肩,将笔研放下后又仔细的看了一番五块画有星辰图像的玉板满意的点了点头后才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杨悦简单洗漱一番后脱去鞋袜盘膝坐在了床上,双手各掐印诀置于膝上摆出三花聚顶、五心朝天之势缓缓运行起齐云所授的心法,慢慢的,慢慢的杨悦只觉得一种玄妙的感觉将自己包围了起来。 第156章 天机不可测毅然布阵 周天星斗阵者乃是召周天亿万星辰中三百六十五主星的星辰之力降落凡间组成阵势以供布阵之人施展。只是星辰之力浩大无匹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巨大的星辰之力碾压身亡,故而布置此阵颇多凶险,布阵者百人之中或有一人可成其功,随着时间流转布此般凶险阵法之人越来越少,甚至有些阵法都俱已失传。 周天星斗阵所招三百六十五主星分是紫微、太微、天市三垣所含的二百二十一颗星辰与二十八宿所含的一百四十二颗星辰,再以太阳星、太阴星为阵眼布成大阵。那五块汉白玉玉板之上所绘绘的星象图便是照应上方三垣中的二百二十一颗星辰,到时阵成之时三垣中二百多星辰之力便降落到玉板之上以供驱使。而二十八宿中星辰之力的载体则是二十八杆精钢为体锦绣为面的一丈长的长幡,幡面之上则是分绘二十八宿中的一百四十二颗星辰的星象图。 汉白玉玉板虽是当天便已被郭松涛送来,不过那二十八杆精钢长幡则是在次日午饭之前由几家铁匠铺子送到了徐府。布阵所需之物已是几近完备,只等栖霞寺六僧与祝墨言恢复之后协助布阵了。 栖霞寺六僧虽是当日被太岁强破八部天龙阵受了反噬,幸赖六人受创不大两日调养之后也都几近全复,虽是未至最鼎盛之时但是助杨悦布阵却是无碍。祝墨言当初强施秘法逼迫太岁,精、气、神所耗俱是甚大,两日的调养只是恢复到一半水平,杨悦也只好再等其两日,毕竟到时就是自己顺利布成法阵也需祝墨言将那太岁逼出徐夫人体外自己才能行镇压之事。 又是三日后,徐家后院之中五日前的一幕再次重现,只是这次的焦点全部聚在了杨悦身上,便是先前对杨悦不看好的徐瑞卿、徐正平兄弟二人心中也希冀着眼前这个少年能够创造出奇迹。 此时徐夫人所在的那间房子周围数丈之内都被清除一空,房子周围用红粉点了五个四尺大的圈子,又用白石灰点了二十八个拳头大小的白点。 徐飞宇冲着周边二三十个徐家府兵道:“你们将那五个玉板放到那五个红圈子内,绘有符文的一面都朝东放好,小心谨慎一点莫要损了那些玉板。”一众府兵闻言一个个马上行动了起来按照杨悦的吩咐分别将五块玉板放在圈子内,杨悦在一旁指挥着让府兵一点点调整玉板的方位,最后玉板放的合了布阵需求后才算可以。 杨悦让一众府兵将汉白玉玉板置好之后又吩咐道:“你们再按我吩咐将那二十八杆幡子竖好了。”府兵们闻言各自拿起绘有星象图的长幡等候杨悦吩咐指挥。杨悦将二十八宿所对的长幡方位一个个对府兵们说好后府兵们马上动起手来,一个个拿起铁锹、铁纤将石板地面破了开来,然后将长幡牢牢埋了进去。 待得一众府兵忙活完后杨悦让那些府兵散到一旁后自己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房子之前置了一张供桌,供桌之上放着三牲祭品,香烛信香,还有狼毫笔跟朱砂墨。杨悦一早便焚香沐浴净身着衣。杨悦来至供桌前后亲手将香烛与信香点燃然后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三礼。杨悦行礼已毕拿起狼毫笔沾起朱砂墨在一张黄表纸上书写起来,只是所写之字甚是古怪,不是隶书、不是金文、不是楷书、亦不是行书,乃是圭柳遗录上记载的“敬天文”用以敬表上天所用。 杨悦这次的敬天文中所写的是:弟子杨悦拜上太上,恭秉三清,今人间太岁做祟扰乱徐府,弟子秉我道家慈悲之心欲行上善之事镇压此太岁还徐府清宁,奈何弟子法力低微欲布周天星斗之阵行事,望太上准允,三清恩赐,祝弟子行事。弟子杨悦恭敬拜上! 杨悦书文已毕又行三礼随后扬手将那张敬天文甩向半空,口中道:“一表符文达青冥,天君明辨我心衷!”只见那表文书在空中无火自燃,所燃火焰轻飘飘的飞往上方,最后消散无踪。杨悦燃了那敬天文后默然立于供桌前静候着什么。敬天文向上天表达了书文之人的心意后上天便会降下示意,或是助其行事,或是警告其莫要逆天行事。比如上次杨悦将鱼肠剑炼制成千煞绝杀刃时上天便允了杨悦之求降下金光助其行事。 只是这次杨悦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未等来什么启示,既没有应允杨悦所求祝其行事也没有降下警告。杨悦抬头看天眉头紧皱,喃喃了一句:“既然天机难测,那便放手搏上一搏,争它一线气运!”说罢面色肃然的转身走开,吩咐府兵将供桌撤下后杨悦冲徐飞宇一众徐家之人道:“各位且请离开此地,到时行阵之时威势甚大只恐伤及诸位,还请诸位到前院去等候杨悦音信。”徐家众人闻听杨悦之言一个个都往前院而去。 徐飞宇离开之时来至杨悦身旁急切道:“杨悦,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是事不可为且莫勉强!”杨悦点了点头轻轻拍了两下徐飞宇的肩膀道:“你就静候佳音吧。”说罢便不再言语,徐飞宇深深看了杨悦一眼无奈走往前院。 待得徐家之人尽皆离去之后栖霞寺六僧与祝墨言皆是一脸古怪的来至杨悦面前。不等杨悦说话,觉明便大声道:“杨悦,你那敬天文用过之后也未见上天有何启示,你此番布阵只怕凶险万分,你还要执意布阵么?”了然与祝墨言都是跟觉明一个意思纷纷直视杨悦看其如何作答。 杨悦洒然一笑:“箭已在弦不得不发!”说罢杨悦冲了然等人道:“到时杨悦布阵之时还请诸位大师护持一下,若真个事不可为此阵布之不成诸位自管离去无需管杨悦。”了然等六僧见得杨悦说得如此坚决也都不再说什么,只是合掌于胸念起了佛号。便是一向自凭资质眼高于顶的祝墨言此时看向杨悦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敬佩,明知不可为亦要为之但凭自身之力与天争得一线生机! 杨悦向着了然六僧与祝墨言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大步向布阵之处走去。 第157章 布周天星斗阵(一) 五块玉板与二十八杆长幡围着徐夫人所在的房子夹杂放置。杨悦大步来至绘有上微星星域图的玉板与绘有二十八宿中南方七宿的长幡前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然后将匕首重重往玉板与长幡之间的位置的地面插了上去。 那把匕首一出汹涌的煞气顿时弥散开来,凭空一股冷风涌了起来,不远处的了然眉头猛的一挑,失声低喝道:“千煞绝杀刃!”觉明与祝墨言闻听了然之言也都是大为惊骇。若是寻常的杀生刃的话众人都是见识过不少,不过这千煞绝杀刃乃是杀生刃中最为顶级的存在了,便是觉明与祝墨言也未曾见过,此刻听了了然的惊呼才知道杨悦手上短匕竟然是千煞绝杀刃。 周天星斗阵中有两个阵眼便是太阳星与太阴星,那上微星星域与南方七宿之间的地方便是太阳星所处的位置。欲布周天星斗阵必须压制住太阳、太阴两个阵眼才能够进一步布阵,太阳星阳气浩瀚最为浓郁,若是压制不住其中太阳之力便会被其中太阳之力灼为飞灰,太阴星则与太阳星截然相反太阴之力释放下来之时便是石头也能冻裂。故而欲压制两阵眼之主星需用与其相克之物才行,太阳星阳气浩瀚汹涌杨悦便以千煞绝杀刃来压制。千煞绝杀刃之上的煞气与阳气相互克制,至于最后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就看杨悦的手段了。 只听“咔嚓”一声响鱼肠剑直刺入青石地面直至没柄,杨悦将鱼肠剑插到太阳星星位之上后咬破右手食指滴了三滴鲜血于鱼肠剑剑柄之上,那鱼肠剑便好似食血的血蛭一般竟将杨悦滴上去的鲜血尽皆吸食掉了。随着吸食掉杨悦鲜血之后鱼肠剑上的煞气越发浓郁起来,将的一丈之内的地域都搅得煞气弥漫,阴寒冰冷,让人如同置身冰窟。 杨悦感受着鱼肠剑上散发出的浓郁煞气心中略略安了一些,暗自道:“只望到时你能够压制的了太阳星之力!”说罢转身往绘有上市星象图的玉板与绘有北方七宿的长幡处而去。这二处之间的位置便是太阴星所照应的位置了,欲要压制太阴星之力必须用至阳之物方可,只是不知杨悦要用什么至阳之物来压制太阴星之力。 杨悦来至太阴星所对之位后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神色也变得无比肃穆起来,然后只见杨悦用那血液未止的右手食指在眉心处画了一个古怪道符接着双手缓缓结起印来,那结印的速度十分缓慢好似承受着什么巨力一般。杨悦一边结印口中一边低声喝念道诀:“太上立身,三清散阳,身既为本,融阳万千,融阳为本,心神万坚,聚!”道诀念至最后杨悦大喝一声随后并起右手食中二指竖于眉心之前。 杨悦此番作为之后初始并未见有何异动,只是慢慢的一阵暖风刮了起来,从四面八方涌至杨悦身前随后竟然慢慢涌了进去。 “聚阳术!”祝墨言见了杨悦所施之法忍不住失声道。世间万物生灵皆具阳气而生,阳气更是人之立身根本,只是各人躯体所能蕴含阳气皆有定数,也只有那些习武之人血气充足所蕴含阳气比之常人要充足一些,故而寻常鬼魂见了习武之人比见到寻常之人要忌惮三分。除习武之人外学道之人所能蕴含的阳气为最,学道之人每日修炼,打熬精、气、神,自身鼎炉比之常人更是大了无限,所能蕴含的阳气也是更多。只是不管学道之人还是习武之人所能蕴含的阳气虽是比之常人更多但是也皆有定数。 这“聚阳术”之功用便是汇聚世间之游散阳气到施法之人身上强行提升施法之人身躯之内所能蕴含的阳气。阳气缺失对人损害不小阳气过足对人损害亦是更甚,此时杨悦便承受着体内阳气暴涨的痛苦。杨悦本是清秀的脸庞憋的紫红,直欲滴血一般,双目之中也是布满了血丝,额头之上更是青筋毕露,狂涌入体的阳气更是直欲挤爆杨悦的身体。杨悦将口中牙齿咬得咯吱吱响牙龈处都渗出血来,不过杨悦依旧没有停下了,只是为了多汇聚一些阳气入体,为到时压制太阴星之力时增加一些把握。 了然几人看着大量往体内汇聚阳气的杨悦都是震惊的无以复加,甚至祝墨言都忍不住暗想这杨悦是不是疯了。“聚阳术”也并非是什么绝密道法,许多道家之人遇上厉害的尸鬼魅煞抵挡不了时都会使用聚阳术拼上一拼,只是祝墨言所知的从未有一人像如今的杨悦这般疯狂的往体内汇聚阳气的,要知若是阳气超出人体极限太多可是随时会暴毙而亡的,杨悦此举无疑是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结果。 好在杨悦还是留有理智知道分寸的,就在体内阳气即将超出极限之时杨悦猛然收了竖于眉心处的右手,终止了那聚阳术。那些被杨悦所招至的阳气只是在杨悦身边盘绕却入不得杨悦的体内。 杨悦终止了聚阳术后强忍着身躯之上肌肤欲裂的痛楚抽出背后桃木剑一边踏动罡步一边舞动起来,口中更是涩声念道:“太阳左辅,太阴右弼,周天星斗,三百有六,三垣降辉,诸宿释威,红尘隐隐,星威凛凛,降!”念至最后杨悦高声一喝,手上桃木剑高举向天,右脚狠狠往地上一踏在那石板之上都踩出了一个脚印来。 伴随着杨悦最后一句道诀念毕只见本还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忽的狂风大作,几道霹雳划破天空带起连声巨响,只震的空气都隐隐颤动起来。突然的异变使得整个南京城中的人都呆滞了,只有那些身俱神通之辈在异变生出之时齐齐大惊失色,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这突然的异像竟是有人做法所引起的! 以一人之力竟引的天变异像,此时了然六僧与祝墨言一个个惊骇的如同雷惊的蛤蟆一般,七人此时除了惊骇便是难以置信! 惊雷过后数百道白灿灿的星芒如同流星一般从天而将直坠落徐家,最后分落于五块玉板与二十八杆长幡之上。随着星辰之力的从天而将杨悦身上压力顿时猛增,就好似一座大山突兀的压到了身上一般。 第158章 布周天星斗阵(二) 星辰之力浩大无匹,亏得那玉板与长幡经过圭柳遗录之上秘法炼制才能承受汇聚得起从天而降的星辰之力,那星辰之力落到玉板与长幡之上后顺着玉板与长幡之上所绘的星象图缓缓流转运行起来,便好似诸多星辰之力依旧是在天空之中一般。 玉板和长幡凭借着阵法的奥妙可以暂时承受星辰之力可是杨悦跟那把鱼肠剑却是难以抵挡浩大如山的力量。特别是杨悦与鱼肠剑分别承受的是太阴星与太阳星两颗周天星斗之中主星,压力更是比之承受寻常星力更大。 鱼肠剑本是弥散方圆一丈范围的森寒阴冷的煞气此时已被从天而降的太阳星的灼热星力逼迫龟缩到不足半尺的地方,插入石板之中的剑身更是不住的颤动好似随时都会被震出来一般。鱼肠剑这边情况如此杨悦那里更是不好受,浩瀚的太阴星之力直冲刷到杨悦身上,冰冷森寒的星力从杨悦头顶百会穴而入又从脚下涌泉穴而出,虽只是一瞬之间,却也使得杨悦的五脏六腑好似置于了冰窖中一般,险些冻的僵了,幸亏杨悦身上汇聚的大量阳气及时将进入杨悦身体之内的太阴之力逼出,否则杨悦可真个是要出师未捷了。 虽是身躯之内的大量阳气将太阴之力逼出但是那源源不绝的涌下来的太阴星力依旧是汹涌的往杨悦身体之内涌去,浩大森寒的力量好似要把杨悦冻僵撕裂一般。“噗”杨悦情急之下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吐到桃木剑上,随后将笼罩着赤红光芒的桃木剑秉在身前竭力抵抗太阴之力的逼迫。杨悦周身之上泛起半尺来长的赤红光芒将其护在其中竭力抵抗着太阴之力的挤压,局势一时之间虽是勉强但却僵持了下来。 杨悦见的勉强抵抗住了太阴之力,便也知道要赶紧趁机进行下一步了。身随意动,杨悦又是两口精血喷到桃木剑上,桃木剑上赤红光芒更甚便好似笼了一团火一般。杨悦右手轻轻往上一拖然后单手捏个法诀往那桃木剑一指只见那桃木剑竟然轻轻飘了起来悬在了杨悦身前半尺之处散发着浓郁的赤红光芒与杨悦身上大量的阳气一同抵抗着侵袭的太阴之力。 杨悦使那桃木剑悬空之后腾出来的右手配合左手重又结起印来,只是这次结印的速度越发缓慢,好似双手之上拴了万斤巨石一般,杨悦每一次变幻手印都承受着巨大的负担,双臂之上虬起的筋脉好似一条条蚯蚓一般,并且每一次手印的变幻都需要不少时间完全没有以前施法结印时那种行云流水般的流畅。印至一半之时杨悦已是满脸汗水了,便是那黄豆大小的汗珠顺着杨悦酱紫的面庞流进眼中杨悦也只能强忍那酸涩与火辣的痛感。 “啪嚓”一声响,杨悦面前那把传自齐云的桃木剑竟然断裂了开来!当年法剑已是受了损害,剑上所含灵气随着时间的消磨也是一点点的流逝,如今的桃木剑早已是不复当初,加之此次所抵抗的太阴之力实是过于浩大,使得桃木剑终于是不堪重负断为两半。 随着两截断剑落地,杨悦也失了抵抗太阴之力的一大助力,汹涌的太阴之力便好似终于找到了宣泄之处似的如同决堤之水一般扑向杨悦,杨悦身上那外溢的阳气轻易的便被太阴之力迫退回杨悦体内,并且随着阳气的退去太阴之力也随之涌进杨悦体内。杨悦惊恐之下只得暂停结印奋力驱使体内阳气抵抗太阴之力深入自己体内,虽是勉强抵抗得住,不过那太阴之力依旧是一点点的蚕食着杨悦体内阳气的防线。杨悦肌肤已是成了暗青之色,先前还酱紫的面庞此刻也是一片铁青,正是太阴之力入体所带来的危害。 “不好!速速助那杨悦一臂之力!”了然见的杨悦形势不妙急冲觉明等六人大声道,与此同时口中高喧一声佛号背后绽出了蒙蒙佛光来。了然双手结起佛印然后右手冲着杨悦凌空一指背后的佛光便凝成一束直向杨悦而去。觉明等五人虽是未达修炼出佛光之境但是五人联手施展亦是放出一道金光前往援助杨悦。祝墨言的手段只在百八根鬼针之上对于杨悦现在的局势是爱莫能助。 了然的佛光与觉明等五人联手放出的金光合在一处冲破杨悦周遭数丈距离远的太阴之力护持到杨悦身上之时已是只剩下了不足三成的威力,便是如此也护了杨悦周全,将那拼命挤压杨悦的太阴之力阻在了距离杨悦将近两尺之处。得了然众僧相助,杨悦得以喘息之机,那些侵入体内的太阴之力也被体内浓郁的阳气慢慢逼了出去。 趁着太阴之力难以侵破了然等几人的佛法之时杨悦赶紧将剩下的一半手印结完,短短的几个手印又是耗费了杨悦不少时间。 结印已毕后杨悦右手猛然探出直举向天,左手则是护在胸前。只听杨悦口中一声暴喝后,那右手之上一道雷光冲出,将包裹杨悦的太阴之力打得个四分五裂,随后杨悦左手之上凭空浮现起一个漆黑如墨的符文。那符文从杨悦手上现出之后便好似产生了巨大的吸力一般撕扯着周遭磅礴浩瀚的太阴之力直往其中而去。那个符文就好似无底洞一般竟只用不多时便将周围浓郁的有如实质的太阴之力尽数吸收了进去。 待的右手上那诡异的符文将太阴之力尽数吸收之后杨悦咬破舌尖又是一口精血喷吐到了左手那符文之上,只见血光一闪杨悦吐上去的精血竟又消失无踪,只是那道漆黑的符文之上却是多了一抹妖异的红色。 将那太阴之力克制下去之后杨悦已是几近力竭,困顿不已,不过太阴虽是被压制了下来但是太阳之力却是依旧汹涌,此时那鱼肠剑上的煞气已被太阳之力压迫的收缩到了距离剑身不足三寸之处。鱼肠剑那插入石板中的剑身有如风中残草一般摇摇晃晃,随时都有被冲出去的危险,若是鱼肠剑被逼出那么太阳之力便是没了阻挡,浩瀚的力道若是爆发起来,只怕这徐府半个后院都要化为虚无了。 第159章 阵成 就在鱼肠匕被太阳星之力冲撞的岌岌可危之时那边已将太阴之力压制了的杨悦一刻也不停留的立刻出手压制太阳星之力。 又将方才压制太阴星之力的手印结过一遍后杨悦已是累的气喘如牛,便是目光都有些恍惚了,不过杨悦却是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让自己竭力保持清醒,如今太阴已被压制只需将太阳再行压制事便成矣,怎能在此最紧要关头功亏一篑。 杨悦暴喝一声强提精神将手印最后两下印势结完右手猛向围裹着鱼肠剑的无边太阳之力印了过去,只听一声雷响,一道掌心雷从杨悦右手掌心冲出将那汹涌的太阳之力炸个四分五裂。掌心雷过后杨悦右手掌心之处又是凭空浮现出一个古怪符文,只是这道符文比之左手之上的大不相同,颜色也是呈现赤红之色。 杨悦右手奇异道符一出便如长鲸吸水一般吸扯着那浩瀚汹涌的太阳之力往右手掌心之中涌进去。 只是此次压制太阳之力却是不比方才压制太阴之力那般,太阳之力方一涌入杨悦右手手心,杨悦便只觉一股剧烈的灼烧之感顺着右手涌遍右边半个身子,便好似右半边身子置身在了火海之中一般。更为怪异的是杨悦左半边脸庞还好好的,右半边脸庞却是通红一片好似炭火一般,便连右眼之中也笼上了一团赤红。太阳之力的灼热已不是杨悦可以压制的了的了,杨悦此时的身子都已剧烈的抖动了起来,那吸收压制太阳之力的右手更是从手掌开始寸寸龟裂一直延伸到右肩之上,右臂之上的衣服更是早已化为块块灰烬落下。 此时杨悦整个右臂一片血肉模糊,便是那滴落下的鲜血那在太阳之力灼烧下都冒起了一丝热气来,杨悦所承受的痛苦难以想象。 终于,杨悦再也忍受不得那灼热的太阳之力了,那因强烈的痛苦而导致扭曲变形的脸庞之上猛的爆发出一声痛苦而凄厉的嚎叫,整个徐府都听的清清楚楚。 前院的徐飞宇早已是急的团团乱转,脸上的焦灼急切溢于言表,此时突闻杨悦痛苦长嚎心中便好似被重锤狠狠击打了一下一样,本是不停走动的身子也停了下来只是死死的看着后院心中暗暗道:“杨悦,你一定要成功,你若成功了你我二人以后便是生死兄弟,我徐飞宇便是性命也可交付于你!” “再助杨悦!”了然急喝一声后闭上双目口中急念佛经,觉明等五人也是依言而行,六人口诵佛经,一层五色光芒从六人身上泛起直向杨悦而去,只是此次了然等六人却是助杨悦不得,那层五色光芒笼到杨悦身上之后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杨悦脸上的痛苦之装丝毫未减,右臂破裂的也是愈发厉害,散发着灼热气息的鲜血大滴大滴的滴落在地溅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这、这、这……”了然六人见自己此番手段竟是丝毫无效一个个惊骇异常,便是祝墨言看向杨悦的眼神也充满了无限焦灼与惋惜,如此俊杰之辈难道真个要折损于此了么?祝墨言摇头叹气,心中也对杨悦感到无限悲惋。“阿弥陀佛!”了然喧声佛号后便也一脸惋惜、不忍的闭上了双目,似是不忍看杨悦被那太阳之力暴体而亡。 就在杨悦都以为自己有死无生心生绝望之时只听一声直穿九霄的嘹亮鹰唳之声响起,随后只见一只白色猛禽如同闪电一般划过天际一头冲向了杨悦所在之处,赫然正是白羽! 杨悦看着飞至身前的白羽脸上浮起无奈苦笑,想说什么却是难以出声,只得在心中暗道了一声好兄弟。 却说白羽冲破太阳之力挡在杨悦身前,那汹涌的太阳之力一股脑的全冲击上白羽的身上,灼热的力道使得白羽悲声长鸣,身上本是洁白晶莹的雪羽此刻竟是枯黄卷曲起来,就好似深秋将落的叶子一般。 就在白羽被太阳之力灼烧的危急万分之刻只见其双翼横展,仰首向天,一声石破天惊的长声尖唳后白羽身躯之上竟是泛起了刺目的白光,就好似中天之日般令人难以直视。 却说白羽陡然发威,一身白光散出之后竟是将太阳之力硬生生压制了下去,本是狂暴的太阳之力在白羽发出的白光压制之下竟也变的平和了许多如同潺潺流水一般涌入杨悦右手掌心之处的符印,却是再未带来那撕裂般的灼热痛苦与煎熬。 此时本是觉得杨悦有死无生的了然等人见的白羽竟然有如此神通一个个都惊的呆了,比之先前见到天变异像还更为震撼。便是杨悦也惊骇白羽竟会有如此手段。 太阳之力既被白羽身上白光压制事情便好办的多了,杨悦右手掌心之处的道符便如同长鲸吸水一般用不多时便将太阳之力尽数吸收全部封存在了掌心之中。杨悦待的太阳之力全部被封存之后便将口中含着的精血全部又喷吐到了右手掌心之上。那精血一遇杨悦右手掌心之上的符文便尽数被吸收进去,最后为那道符文又添了一层血红。 太阳之力也被杨悦尽数封存之后白羽便是再也支持不住,身上白光嘭然飞散随后便如落叶一般掉落在地。 “白羽!”杨悦虽是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却也是只发出一道微弱的声音来。杨悦强忍身上痛苦弯身将白羽抱起随后便惊喜的感受到白羽竟还存有生机。 惊喜之下杨悦双手用力猛将白羽向外掷去,外面的觉明飞身一跃将得白羽抱在了怀中,随后冲杨悦点头示意杨悦放心。 杨悦也冲觉明等人点了点头然后冲祝墨言道:“祝兄,太阴、太阳之力虽是被我暂时压制但是杨悦也压制不了多少时间,还请你速速去将那太岁从徐夫人体内逼出,然后我便运转大阵镇压了那太岁。”杨悦便是说话也显得很是艰难。 祝墨言也知此时情况之紧急于是也不墨迹带起施针所需之物大步的往徐夫人所在的房子内行去。觉明也紧随祝墨言之后,毕竟祝墨言全力施完秘法之后便是力竭,根本无法再应对太岁的攻击,所以觉明跟随而去也是为了到时护祝墨言安全离去。 第160章 阵迫太岁太岁真身 周天星斗阵中太阴、太阳二阵眼本是应该由两人分别主持的,到时压制了太阴、太阳之力后再由主持阵眼的二人运转法阵。 只是布这周天星斗阵着实凶险,杨悦也知若是提出让了然或是祝墨言等人入阵压制阵眼和自己一同布阵的话只怕几人出于顾虑不会应允,所以杨悦索性也不求助他人反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以一人之力分别压制太阴、太阳二星之力! 太阴、太阳之力之浩大便是一人压制一星也是千难万难,成与不成还是两说,可是杨悦不仅在栖霞寺六僧的协助下成功压制了太阴之力更是在白羽突然的神秘手段之下将那太阳之力也一并压制了下去。以一人之力压制两颗主星之力只怕历代布过周天星斗阵之人也只杨悦有此疯狂举动,并且还成功了! 杨悦虽是将太阴、太阳之力压制于体内但是却坚持不得多长时间,也只有寄希望于祝墨言可以尽早将太岁逼出,然后便可发动法阵镇压那太岁。 却说祝墨言与觉明进的屋内之后久久没有音信,便是了然等人都等的心中焦灼如焚,勉力压制太阴、太阳之力的杨悦更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承受的压力越发的大,体内的太阴、太阳之力便好似两只急欲脱困的绝世凶兽一般疯狂的挣扎着想要冲出杨悦体内,只是祝墨言那边还未传来音信杨悦也只能咬牙坚持拼命将那太阴、太阳之力往下压制。 “这祝墨言搞什么鬼,怎么还没有好!”感受着体内挣扎的越发强烈的太阴、太阳之力杨悦不由心中越发着急。以杨悦之力也就只能够再坚持一杯茶的时间了,若是到时祝墨言还不能将太岁逼迫出来,那么杨悦也就只能选择提前启动法阵或是将的太阴、太阳之力散去撤了法阵,只是如今为山万仞岂可功亏一篑! 就在杨悦再也难以压制太阴、太阳之力,那两股巨大的力量将要冲出之时只听屋内一声震天兽吼响起,随后便见觉明背负着祝墨言飞也似的奔了出来。觉明背上的祝墨言双目紧闭已是昏迷,觉明背着祝墨言一边往外跑一边冲着杨悦大声喊道:“快快催动阵法!快快催动阵法!” 杨悦大喝一声,双手结印向外,随后口中再暴喝一声“叱!”只见杨悦双手掌心之上压制太阴、太阳之力的两道符文凭空消散,汹涌如潮的太阴、太阳之力汹涌的宣泄而出奔着玉板和长幡而去。 玉板与长幡之上已是蓄了三垣与二十八宿三百多颗星辰的星力,只是那些星力便好似千军万马却没有统帅一般,而这太阴、太阳之力便是周天星斗阵中诸星的统帅,此时太阴、太阳二星之力宣泄而出之后那数百星力便好似找到主帅一般顿时在太阴、太阳二星之力的统帅之下将的法阵运转开来。 却说太岁上次被祝墨言逼出徐夫人之体后强破了然等六僧阵法时调动地脉之力也是受了不小创伤本正在徐夫人体内修养却是又被上次那番诡异法术给强行逼了出来。 太岁再次被祝墨言逼出来之后恼怒万分直欲将上次那伙人撕个粉碎以结心头怒火。只是那太岁出了徐夫人之体后正自怒火万丈之时忽感一股巨大压力传来,那股压力比之上次几个和尚所布的阵法还要强悍数倍。 太阴、太阳之力一出周天星斗阵须臾之间全力启动开来,而法阵的全部重点都聚焦在了那刚露头的太岁之上。 周天星斗阵启动之后太阴、太阳二力催动三垣、二十八宿数百星象之力迅速运转起来,五块玉板之上星光璀璨,二十八杆长幡无风自动,幡面之上二十八宿星象一百多颗星辰之力也是全力催动起来银光璀璨刺目跟那玉板之上的星力结成一片好似一张天罗地网一般将得太岁牢牢笼在其中。 太岁甫一露头便遭受此大力打压心中惊骇异常,同时也急忙鼓起周身之力拼命抵抗,青气暴涨如龙将那围拢过来的星辰之力勉强逼开。只是大阵之力浩瀚如海,深沉如山,哪里是太岁可以抵抗的了的,太岁本是昂然挺立的身子忍不住的往下低了下去,四肢更是抖如筛糠,看样子要不了多时便会被大阵之力从半空压下来,然后再被镇压。 太岁也只此番比之上次更是凶险万分,只怕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步,真是想不到徐家从哪里找来的如此厉害人物。 情急之下太岁一声怒吼,周身青气愈发浓郁起来,接着嘴巴一张一道如剑青气直往星辰之力上切割而去。 星辰之力何等浩瀚坚韧,那太岁所激发出的如剑青气也只是在那当头压下的星辰之力上溅起一圈涟漪,随后便是那圈涟漪也被浩瀚的星辰之力给消融掉了,如山似海般的星辰之力重又从四面八方挤压向太岁。 那太岁在如此胁迫之下哪里还敢藏私,身子早已是变的如同黄牛一般大小,周身之上缭绕的青气也都尽皆没入体内,太岁的真容首次显露了出来。 为了抵抗周天星斗阵的镇压那太岁暴吼一声猛向上冲撞破屋顶便欲逃走,只是却不知如今徐家大半个后院都被周天星斗阵的星力封锁了起来,便是连天空于地低之下也是被星辰之力封了起来,太岁撞破屋顶后也只向上飞了不足一丈的高度便感一股巨力当头罩下最后没奈何的落了下来降在了徐家后院之中。 了然、觉明等六僧见得太岁真容尽皆动容深感震骇,便是杨悦也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低语一声:“好个太岁!” 徐家后院之中那太岁身躯如虎般威武雄壮,皮毛光亮几可鉴人,额头之上一根尖锐独角好似青玉刻成一般熠熠生辉,两只铜铃大小的眼睛凶光弥漫,四只露出口外的犬齿便犹如短刀一般闪射着森寒光芒,粗壮的四肢紧紧扣在青石地板之上,锋利的爪子在那石板之上留下道道深深的划痕,背后一条一丈多长的尾巴甩动之间呼呼生风。一股凶悍的霸气从太岁身上溢散开来,端的是凛凛生威、凶猛无匹! 杨悦双手结印死死盯着同样瞪视着自己的如同猛虎一般的太岁随时准备催动阵法将那太岁镇压。了然等六僧一个个屏气凝神紧张而又激动的等待着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战。便是祝墨言也醒了过来,相信如果祝墨言看不到杨悦以周天星斗阵镇压太岁的过程一定是要后悔终生的。 第161章 阵斗太岁 那太岁落地显化出真身后一双大眼狠狠的盯着主持周天星斗阵的杨悦,口中低声咆哮连连,对眼前的杨悦又是痛恨又是忌惮。 杨悦看着面前双目之中凶光四射的太岁也不多言双手轻轻变动印势催动大阵之力狠狠镇压了过去,澎湃汹涌的星辰之力好似汪洋之上掀起的滔天巨浪一般狠狠的冲着太岁挤压过去。那璀璨莹白的星芒在外人看来也还煞是美丽,只是在太岁眼中却是无比的危险,但要稍有不慎便要被其镇压的永无翻身之余地。 太岁感受着已是挤压至身前的星辰之力一声咆哮后周身又泛起蒙蒙青光,四只利爪上更是寒光如电,只见太岁一跃而起冲着那挤压过来的星辰之力狠狠抓扯竟也是暂时将星辰之力阻的缓上了一缓,只是可惜周天星斗降临之力如何是一只太岁所能抵抗的,那星辰之力也只是被太岁阻了片刻之间便又从四面八方冲着太岁挤压过去,任凭那太岁如何拼命抓扯也难抵挡星辰之力挤压的势头。 “吼!”感受着星辰之力所带来的压迫越来越沉重太岁也知凭己之力绝难抵抗心中竟也生出决绝之意来,一声吼叫后只见那太岁仰头向天,头上那只犹如青玉一般的一尺多长的独角之上青光大作随后猛然扩散开来,竟是将那已经挤压到距离太岁不足一丈距离的浩瀚的星辰之力硬给逼的又后退了一丈的距离,只是太岁头上独角发威之后神色也马上显得倦怠了下来,显是方才之法对其消耗不小。 星辰之力被太岁以头上独角逼退开来一丈距离之时主持大阵的杨悦猛的只感周身压力巨增,竟是受到了星辰之力的反扑,胸口陡的一阵烦闷,脑海中更是一声嗡响,神识都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狠狠咬了下嘴唇杨悦才稳定下那因星辰之力反扑而恍惚的心神随后双手再变印势催动大阵之力重又向着太岁挤压过去,并且这次杨悦也是尽了最*力,周天星斗阵虽是威力无穷可若是自己在太岁反抗之下主持不得法阵中的星辰那么依旧是难以镇压太岁,杨悦见那太岁反抗之下竟是能够使的星辰之力反扑便也更是丝毫不敢怠慢用了全身之力催动周天星斗阵中的星辰之力挤压向太岁。 大阵全力运转之下五块玉板之上的星辰图像流转的越发快速起来,爆发出的光芒也更加璀璨起来,二十八杆星宿长幡翻动的也越发剧烈起来,那幡面就好似要从幡杆上脱离出去了一般。 太岁逼退了星辰之力后强震精神两只前足在地上狠狠一顿只见地面之上竟然涌出一蓬色泽明亮的土黄色光芒来,正是大地精华所凝聚的地脉之力。 那地脉之力冲出之后往太岁身上一扑便融进了太岁体内,太岁得那地脉之力入体本是倦怠的精神猛然抖擞起来,双目之中更是闪射出三寸长的光芒,本就硕大的身子又是暴长了一圈,那一块块虬结的肌肉看上去就好似岩石一般坚硬,所散发出的气势也是猛然暴涨比之先前强破八部天龙阵时更令人觉得强悍、凶猛。 那太岁融合地脉之力已毕之时杨悦印势也已变幻完毕,只见杨悦左手结印护于心前右手屈指直指不远处气势暴涨的太岁口中暴喝一声:“叱!”那太岁只感周遭的星辰之力好似沸腾了一般如同天崩地裂一般疯狂的挤压了过来,便是已经融入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的地脉之力依旧是对那汹涌而来的星辰之力感到深深的无可抗衡之感,不过凶悍如太岁可是不会束手待毙便是知道无力为之也要舍身拼上一拼! 决意舍身一拼的太岁仰首一声咆哮后随后两只粗壮的后肢狠狠一蹬地面挺起头上的独角冲着杨悦狠狠的冲刺了过去。冲撞过程之中太岁全力调动起体内的地脉之力于头上独角之上只见那本是清翠如玉一般的独角之上笼上了一层浓郁厚重的土黄色地脉之力,竟是将的挤压过来的星辰之力都破了开来,直奔杨悦而去。 “这太岁竟然如此厉害!”杨悦见那太岁为了将主持大阵的自己击杀竟然能够将星辰之力破开,要知那大阵运行之间的星辰之力虽是比不得九天之上的星力但是在于凡间已是顶厉害的力量了,若是太岁不调动地脉之力只怕此时便已被大阵运行起来的星辰之力挤压身毙了。只是却想不到那地脉之力竟是如此厉害不但护了太岁不受星辰之力挤压的危害更是还令其将星辰之力破了开来。 太岁所调动的地脉之力虽是比不得周天星斗阵的星辰之力之浩大却也是大地精华所凝聚,只是此次太岁所调动的地脉之力实是太过浩大若是不能尽快将杨悦解决到时不用星辰之力镇压便只是地脉之力的反扑都要令其九死一生。 看着那顶着如同尖刀一般的独角疯狂冲刺自己的太岁杨悦也知形势已是到了千钧一发之际若是挡不住那太岁便要落个阵毁人亡的下场!杨悦口中低喝一声手印再变催动自己身前的星辰之力凝实的如同一堵墙壁一般用以阻挡太岁的冲撞,同时急忙催动四面八方的星辰之力狠狠的挤压向太岁以求先一步将其镇压。 太岁低头猛冲只听一声闷响,头上独角上附聚的地脉之力溅射出不少,身子的刚猛势头却是为之一顿,已是被杨悦身前的星辰之力阻挡了下来。 杨悦虽是以星辰之力阻挡下了太岁疯狂的全力冲撞只是那传递过来的巨大力道还是迫的杨悦忍不住后退三步,嘴角一缕血迹也淌了出来。杨悦连那血迹也顾不上擦拭赶紧再变手印稳定动荡的大阵同时也趁着太岁势头被阻之际催动星辰之力再次狠狠挤压过去,誓要一举将太岁镇压下去。 太岁一头撞在凝实的星辰之力上巨大的反震力道使得太岁神识一阵恍惚紧接着连连甩头努力驱赶那晕眩的感觉却是突兀感受到如山似海的威压再次挤压了过来也只能低吼一声拼命的迎了上去。 第162章 太岁惊恐撤阵 杨悦再次催动星辰之力镇压太岁已是将自己所能催至最大,徐府后院以徐夫人所在的屋子为中心方圆三丈之地都是白茫茫一片,星光璀璨刺目,使得了然几人连其中情形都看之不清,只是听到太岁那接连的嘶声低吼。 周天星斗阵在杨悦最大力度催动之下璀璨的星辰之力犹如实质一般从四面八方向着太岁挤压过去,气势浩瀚似海、深沉如山,逼的太岁便是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一颗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周天星斗阵全力之威便是调动了大量地脉之力的太岁也感到了绝望。 只是以太岁之凶悍便是明知不敌也要誓死一拼。 只听那太岁仰天一声决绝、震怒的吼叫随后周身之上地脉之力大涨,光亮的土黄色光芒将太岁整个笼罩了起来,太岁的气势又涨,竟也堪堪抵抗下了星辰之力的挤压。 铜铃大小的双目紧盯杨悦,随后太岁狠狠一蹬地面再次冲着杨悦冲撞过去,便是今天要被镇压也的拉下一个垫底的! “嘭!”一声巨响传出只震的空气都震颤起来,激起的狂风使得了然六人不得不后退相避以免被太岁与星辰之力的冲撞产生的冲击波及到。 太岁运起周身之上数百年所凝聚的精力以及强行调动的大量地脉之力融合在一起与强行镇压自己的大阵所产生的星辰之力狠狠撞在一起,巨响过后便见两者冲撞之处的空间都扭曲起来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扩散开来,星辰之力与那太岁所产生的力量冲撞在一起便好似两股巨浪冲撞在一起一般所激荡起的余波一圈圈的扩散开去。余波威力之大最后竟使得了然等几人不得不再次后退相避。 “呜~吼吼!”光芒之中的太岁从喉间几乎是硬挤出来的声音,双目更是通红一片好似染了一层鲜血一般,周身之上的毛孔更是一点点的渗出了血迹来,形势危急万分。 太岁形势那般窘迫杨悦更是不好过,杨悦那结印控制法阵的双臂之上的衣袖尽数破烂飘落,一条条如同蛛网般的伤口遍布杨悦双臂之上,若非是杨悦拼命坚持只怕那结印的双手之上的十指便要被折断了。杨悦双目、两眸、鼻孔、嘴巴等七窍中更是渗漏出鲜血来,身后本是束起的长发在风中四散飘荡,加上那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便好似从地狱之中出来的魔神一般! 不止是杨悦与那太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便是那布阵的五块玉板也“咯吱吱”做响,好似随时要破裂一般,玉板之上的星象图像更是忽明忽暗剧烈闪动起来;那二十八杆星宿长幡更是剧烈摇晃,幸亏是当初徐家府兵埋的结识否则早就被拔起来了。 太岁口中一边低声咆哮,一边聚起全身之力奋力冲撞,毕竟当此生死之际只能生死相搏了。却见那太岁疯狂之下周身之上地脉之力与浓郁青气掺杂的力量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疯狂的冲击起了星辰之力。只是杨悦那里能够让那太岁如愿,挣扎着动起双手将艰难的将手印再次变动了一下,一口血液忍不住再次从杨悦口中涌出。 随着杨悦手印最后一下的变动只见本还平缓的星辰之力好似一锅翻滚的热粥一般咕嘟嘟的还冒起了气泡来,随后那灿灿的星芒竟是扭动起来也变得如同一片燃烧的银色火焰一般。那太岁与星辰之力激烈冲撞之处便是空间都产生了那么一丝扭曲,可见周天星斗阵中星辰之力全力之下是如何恐怖! 在星辰之力几近燃烧一般的攻击之下那太岁的地脉之力与数百年所凝聚的力量竟是被一寸寸的烧化为虚无,并且那星辰之力所化的火焰还一点点的顺着太岁所释放的力量烧了过去,相信用不多时便要烧到那太岁的身上去了。 如此恐怖的情况使的那太岁惊恐莫名,虽是先前也决意与杨悦拼死一战,但是如今面对越来越近的死亡威胁那太岁也不仅胆怯惊慌起来,毕竟生存是所有生灵的本能与渴求。只是那星辰之力所化的银白色火焰太过凶悍一些只是片刻之间便已来至距离太岁不足三尺之处,那灼热的仿佛能够融化一些的力量使得太岁内心的惊恐再也压制不住了,太岁相信若是真个被那银白色火焰沾染到身上必定是万劫不复之下场! “混蛋!快住手!快住手!”星辰之力化为银色火焰之后杨悦所承受的压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极限,甚至杨悦的精神一直都是处于恍惚之中,只是凭着一种本能在坚持着主持大阵。只是突兀的一声怒吼在杨悦脑海中猛的响起,使得杨悦已经渐渐模糊起来的精神重又升起一丝清明。 “你快住手!若是再这样下去,不仅我要完蛋,便是你也逃不脱魂飞魄散的下场!”太岁的焦灼急躁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杨悦脑海中:“你快撤了这星辰之力所化的火焰,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纠缠那徐家妇人了,便是他徐家断我灵脉之仇也一并购销!”看着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星辰之力所化的火焰太岁的声音几乎都颤抖了起来。能让凶悍无双的太岁怕到如此程度足已见那星辰之力所化火焰的厉害之处。 “你、你可莫是诓骗于我吧?”本是一心焦灼的期盼杨悦扯去阵法的太岁却是等来了杨悦这么一句话。“你这混蛋!我哪里还能骗你!我毕生之力今日几近耗尽,便是那几个和尚都能轻松镇压了我,我骗你又有何益,快撤了阵法!快撤了阵法!”说至最后太岁又是连声的呼喝杨悦撤掉阵法。因为那银色火焰已经烧到了距离太岁不足三寸之处,只要再迟疑一息之时那太岁便要被星辰之力所化火焰烧到身上了。 杨悦先前所想只要布下阵法镇压太岁便是十拿九稳,只是大阵虽有镇压太岁之力但其所产生的负担却非是常人所能忍受。杨悦实是没有想到最后竟是闹成了这个样子,若是再坚持镇压那太岁只怕真个会向那太岁所说一样,就是镇压了太岁杨悦也会魂飞魄散!周天星斗阵反噬之力不仅是针对于人之躯体,对于人的三魂七魄的损害更大。 杨悦心中念头一起,身上最后仅余的一点法力释放出来催动大阵缓缓收回,那如火潮一般的星辰之力所化的银色火焰也一点点远离了已是惊魂失魄的太岁。 第163章 杨悦重太岁入体 杨悦主持星辰之力本还是缓慢为之只是谁知到了最后那庞大的星辰之力竟然脱离了杨悦的掌控如同怒潮一般倒卷回去! 看着那汹涌而至的星辰之力杨悦心中苦涩万千却又是深深感到无力,如今自己只是凭着一丝本能在勉强支持,哪里还能够顺利的再将这磅礴的星辰之力撤掉。杨悦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潮水般的星辰之力汹涌而来。 就在那危急之刻忽见五块玉板之上的星象图像剧烈闪动起来,二十八杆星宿长幡上的星宿图像也是响应似的的赞放出熠熠光辉。 那五块玉板和二十八杆星宿长幡便好似有着神秘的牵引之力一般将汹涌扑向杨悦的星辰之力长鲸吸水一般吸收了进去。 杨悦看着怒涌向自己的星辰之力被玉板与长幡吸收过去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真个让那浩大的星辰之力碾压过来,自己必定是尸骨无存、魂飞魄散的万劫不复之下场。 星辰之力被杨悦撤回去之后太岁更是长长松了一口气,那本是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脏猛的又降了回去。刚才面对那近在咫尺的星辰之力所化的银色火焰之时太岁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这也是其数百年来第一次产生那般惊恐的感觉。 随着星辰之力的撤离太岁本是强行调动催使的地脉之力嘭的散开化为一片土黄光芒重又没入大地之中,地脉之力乃是大地精华之所在,太岁也只是能够短暂调动使用却是如何也不能将其吸收掉的,故而来自星辰之力的压力一撤太岁那本是紧迫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下来,那最后一点还在勉强压制地脉之力的力量也被地脉之力冲破,地脉之力重又返回大地。 上次太岁为对抗了然等几人的阵法只是调动了少量地脉之力事后都受到了地脉之力的反噬,如今为抗衡周天星斗阵所调动的地脉之力更是早已超过了其极限,所以这次太岁所要承受的反噬之力更是可想而知。 随着地脉之力返回大地之后太岁只感身躯猛烈一震,便是体内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一般,随后只听那太岁一声无力悲鸣便从半空之中如同落叶一般掉落下来,头上那只先前清翠如玉的独角更是光泽尽失,黯淡无辉。 太岁落地之后本是如同猛虎般的身躯竟也是倏忽的变小,最后竟是变得家猫一般大小蜷缩在地,便是站立也难以支撑。 庞大的星辰之力被五块玉板跟二十八杆星宿长幡吸收之后那玉板与长幡竟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似是难以承受重负要破裂开来。 终于,随着数声清脆的爆裂之声响起,五块玉板猛然爆裂开来化为一块块玉屑四散纷飞,那二十八杆精钢打造的长幡也是寸寸碎裂,锦绣织就的幡面更是化为缕缕飞灰。 随着玉板与长幡的破裂其中所压制的星辰之力冲天而起直上九霄,那璀璨的星光使的整个南京城中之人都看了到,便好似徐家后院燃放了千百颗焰火一般,只是那浩大震撼的声势绝非是焰火所能形成的。 那磅礴的星辰之力冲天而起之后在九天之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剧烈旋转起来,只是片刻之后那满天璀璨星辉便突兀的凭空消失不见,那异变的天像竟是又恢复如初,就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星辰之力既是从周天星斗之中所降临,自然又重归周天星斗之中而去。 也是杨悦幸运,周天星斗阵布成之后从未有过中途撤阵的先例,若是按理来说自应该由那太岁来承受法阵的全部星辰之力,只有将太岁镇压或是诛杀之后星辰才会自行散去,那样的话便是杨悦也不用承受中途撤阵的风险,不过太岁却是必死无疑。只是太岁最后的哀求使的杨悦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动心要饶那太岁一条生路。 星辰之力尽数消散之后杨悦的身子却是再也难以支撑,双目紧闭之后杨悦仰面向后倒去。 不远处的太岁看着栽倒在地的杨悦心中蓦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最后太岁双目之中透漏出坚定的神色来,随后只见那身如家猫大小的身子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直直飞向杨悦,最后光芒一闪竟是没入了杨悦体内消失不见了。 若是有人掀开杨悦的衣服便会惊奇的发现杨悦的胸口处多出了一个青色的独角虎头纹身,那纹身与太岁竟是一模一样。 徐家后府一切重又归于平静,除了那一地狼藉与昏迷在地杨悦便只剩下目瞪口呆,还没有从惊骇之中回过神来的了然与祝墨言等七人了。 “一切,都结束了么?”祝墨言使劲咽了口唾沫,仍是难以置信的问道。 祝墨言的一声低语将仍是处于惊骇之中的了然等六僧唤过了神来,了然一语不发飞身直奔倒地的杨悦而去。 了然伏身将杨悦扶起置于膝上一手搭在杨悦右腕之上,另一手按在杨悦额头上仔细探查起了杨悦的情况。 这时觉明等五人也背着祝墨言来至了然与杨悦身前,看着那探查杨悦情形的了然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面露叹惋,一会又舒展眉头,就好似那川剧变脸一般,把个觉明等人给急的是心如火烧,几人现在是迫切想要知道杨悦的情况。 “大师,这杨悦怎么样了?”最后还是祝墨言耐不住煎熬开声问道,便是觉明几人也都紧紧盯着了然等候了然的回答。 了然收回双手轻轻摇了摇头,最后在几人惋惜不已的神情之中却又点了点头,满是惊讶,赞叹的道:“难以想象,这杨悦身受如此重创,便是三魂七魄也已是一息奄奄了,竟还是挺了过来,只是没有两三个月的调养是别想自如行动了!”祝墨言几人听闻了然之言心中却是没来由一阵惊喜,不知不觉中杨悦已是深深折服了众人,便是了然对于杨悦心中也是充满了赞赏。 “好了,别废话了,快把这杨悦抬出去好生医治吧。”了然说罢便有两个僧人上前将杨悦抬起直往徐家前院而去。 在觉明搀扶之下的祝墨言却是眉头轻皱了一下:“那太岁哪里去了?” 其余几人闻听祝墨言之言互相对视几眼却是谁也说不出那太岁到底哪里去了,最后几人也不在执着于这个问题了。觉明搀扶着祝墨言,两个僧人抬起杨悦,另有一人抱着也已昏迷的白羽急冲冲的往徐府前院而去。 徐府众人正自心急如焚之时忽见了然一行出来,徐瑞卿等人一窝蜂的围上前去:“大师,怎么样?可镇压了那太岁?”“大师,杨悦兄弟怎么样?”就在徐瑞卿焦急询问自己夫人情况之时徐飞宇却是焦急的问起了杨悦。 了然冲着急切的徐家众人道:“太岁之厄已解,夫人已是无事,你们快去将夫人接出来吧。”说罢又冲徐飞宇道:“杨悦如今处况很是不妙,不过并无性命之忧,却是需要好生调养一段日子了。”徐飞宇那绷紧了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 第164章 太岁秘辛 没了太岁纠缠于身徐夫人在了然几人的协助调养之下不到几天功夫便是苏醒了过来,只是身子还很虚弱罢了。 只是徐夫人虽是苏醒了过来但杨悦却是深处昏迷之中,也亏的了然告知了徐飞宇杨悦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一段时日便可康复,否则徐飞宇还指不定要着急成什么样子呢。 白羽在助杨悦压制太阳之力时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法,事后也是昏迷不醒。 徐家对于镇压了太岁解了徐夫人之厄的杨悦是感激不尽,自是吩咐下去好生照看杨悦与白羽,更是恳求了然相助治愈杨悦苏醒过来。 了然对于杨悦内心也很是赞赏便也允了徐家所求,让觉明带着四个僧人先行返回栖霞寺自己则是留在徐府协助徐家之人救治杨悦醒过来。 祝墨言虽是身子无碍但是短时间内连续施展秘法身体也是虚弱不堪,徐家自是请其留下好生供养以让其恢复。 杨悦施展周天星斗阵不仅身子受了重创,三魂七魄更是虚弱不堪,幸得了然以佛法相助每日缓缓温存其三魂七魄才令其一点点稳固下来,只是魂魄受损不比肉身外人所能相助之处也只寥寥,最后还需魂魄之主自己慢慢调养恢复。 了然虽是对杨悦魂魄没有太多帮助,但是却能够相助徐家请来的大夫医治杨悦那千疮百孔、满是伤痕的身体。几日以来杨悦几乎是整天泡在药罐子中一样,满身的药草是换了一遍又一遍。人参、鹿茸、灵芝、雪莲等外面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补品更是被徐飞宇送了一大堆过来,也不管杨悦吃不吃的下去,每日三次熬制成药粥喂给杨悦,杨悦能咽下去一点徐飞宇自是高兴无比,便是那珍贵的药粥被尽数吐出浪费掉徐飞宇也丝毫不心疼,只要能让杨悦早日醒来便是割徐飞宇的肉徐飞宇也不会有丁点迟疑。 却说一日徐飞宇探看过杨悦交代几个下人好生照看杨悦便先行离开了。 杨悦躺在床上,裹满绷带的身上还盖了一条丝绸毯子,只是谁也没有看到杨悦胸口那个太岁头像的纹身突然闪动出一片蒙蒙青光。伴随着青光的闪动杨悦本是虚弱的魂魄忽然听到一声呼唤:“小子,你还要昏迷多久,你再昏迷下去我可就完了!” 杨悦虽是昏迷不醒,但是虚弱的魂魄还保留着意识与清醒。 “谁在说话?”面对这突兀响起的声音杨悦惊奇的问道。忽然青光一闪,一只巴掌大小浑身青色,头生独角的的太岁浮现在杨悦魂魄之前。 “你不是那太岁么怎么会在我的身体里?”面对杨悦的惊讶质问太岁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还不都是你要我离开那徐家妇人的身体我才会进到你的身体里的!” 杨悦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一只纠缠那徐夫人不放,便是徐家破坏了你的灵脉,你惩戒了徐家后另寻一处便也是了,何苦死死纠缠不放,否则我也不用冒险布那周天星斗阵了。” 太岁冷哼一声:“再寻一处灵脉?你说的轻巧,我若是不附在那妇人身上只怕早已消散于天地之间了。”“为什么?”杨悦满是好奇的问道。 太岁瞟了杨悦一眼:“你对我们太岁知道多少?”杨悦一愣,随后道:“只是以前听先师提及过一些,知之甚少。” 太岁鄙夷的看了杨悦一眼,道:“既是如此,那我就给你讲讲关于太岁之事,待我讲过之后你便知道我为何一直附于那徐家妇人之上了。”杨悦一听太岁之言兴趣大涨。 只听太岁道:“周天之上亿万星辰,其中便有一十四颗太岁主星遍照下方八方*之地,各太岁星主管下界所应地域之祸福吉凶,在那各个太岁主星所应的下界都有八十一处灵脉最为充足之处,这八十一处灵脉的分布常人难以辨寻,或是在那深山密林,或是在那大湖沼泽之处,或是在闹市之中,这八十一处灵脉都能衍生出最为精灵之物,便是你们所说的太岁,吾便是其中之一。” 太岁所说这一段杨悦也听齐云讲述过,照应上天一十四颗太岁主星,下界共能衍生出一千一百三十四个太岁,只是数量虽是听上去不少,但是遍布于华夏千万里疆域之中便好似一把沙子撒进大海中一样,寻常之人若是想要遇上太岁实为不易。 太岁又接着道:“这下界一千多太岁所衍生之处俱是灵脉最为充足之处,只是我们这些太岁虽然条件无比得天独厚但是却是有一个命中难逃的九死一生的大劫难!”说至最后太岁的语调满是心有余悸,便好似那所说的大劫难已经临身了一般。 “是什么劫难?”杨悦忍不住问道,今天太岁所说实是世间之人所难触及的秘辛,只怕所知者寥寥无几。 “周天一十四颗太岁主星每四百年一次轮回交替,下界各自所应九十一处灵脉所衍生的太岁若是在这四百年中不能够修至飞升天界成为太岁辅星之地步便会在上天太岁主星轮换之时烟消云散,重又化为灵气消散于大地之中,太岁主星轮换之后便会重新产生出新的灵脉重新衍生出太岁来,若是那些新生的太岁在四百年内也不能飞升天界便也会烟消云散。” 太岁声音中是深深的恐惧与无奈,太岁虽是较之凡人拥有无可比拟的强悍实力,但是在天道轮回之下仍是无能为力。 轻轻叹了口气太岁又道:“吾等太岁自衍生之际起始便是一心于灵脉之中潜养静修以期在四百年之内可以达到成为太岁星辅星的修为,只是灵脉之力何其浩大精纯,便是吾等上应星象,下聚灵气所衍生的太岁每吸收十五年灵脉的灵力便要耗费两个月时间消融,否则的话便是难以承受再多的灵脉之中的灵力。” 听到这里杨悦不由好奇的问道:“那么你自衍生至今共修炼了有多少年头了?” 听了杨悦的问询那太岁略思索了一下后道:“如今吾已是共修炼了三百四十五载了。” 杨悦惊讶道:“这么说你们这一次的太岁的四百年限期岂不是快到了,你可有把握到时成为太岁星的辅星么?” 那太岁听了杨悦的话摇头苦笑道:“要成为太岁辅星谈何容易,吾等一千多太岁到四百年限期之时若是能够有十个成为太岁星辅星已是极为不易了。”言语中尽是无奈。 杨悦惊讶之余声音也不由抬高了几分:“什么?一千多太岁中连十个成为太岁星辅星的都不到,岂不是说每一个太岁星还不划一个!” 面对杨悦的惊呼,太岁默然不语。 “既然成为太岁星辅星的机会如此之渺茫,而四百年限期又是将至你还不好生修炼为何苦苦纠缠于徐夫人呢?” 杨悦话音刚落本是沉默不言的太岁忽的怒喝起来:“你以为我愿意纠缠那妇人!我若不附于那妇人身上不用到四百年限期之时,便是连半年都挨不过去便要烟消云散了!” 第165章 太岁求助 杨悦看着气呼呼的太岁惊诧的问道:“为、为何?” 太岁冷哼一声,好似多时的愤怒终于找到了人倾诉一般:“徐家那一群混蛋趁我每十五年两个月沉睡消融灵力之时竟然在我灵脉所在之处筑起了园子来!本来吾等灵脉所处甚深,可是谁知那徐家竟然要死不死的在灵脉之上打了一眼泉井,将吾之灵脉彻底给断了根,待吾两月沉睡醒来之际早已是失了灵脉!”太岁言语间说不出的懊恼、痛恨。 杨悦听了太岁的一番话也是大感震惊,原来是徐家人先断了这太岁的立身之根本的灵脉,也不怪太岁会痛恨徐家了。 “那、那你便不能另寻一处灵脉了么?”杨悦试探着问道。 “你小子知道个屁!”太岁几乎是指着杨悦的鼻子大声吼叫了起来:“每一个太岁自衍生之际起便与所衍生的灵脉相生相伴,一脉相存,一只太岁一生只有一处灵脉,灵脉被断所衍生的太岁必死无疑,太岁无故身死其灵脉也会随之枯竭,你说我还能去哪里再找灵脉!” 杨悦看着暴怒的太岁不由讪笑了起来,不过随后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道:“不对啊!你说灵脉被断所衍生的太岁便会随之而死,为何你还会存活至今?” 太岁哼了一声,方才一番怒喝过后怒火也消散了不少,语气也平缓了不少:“这都是因为那徐家妇人的缘故,若非那徐家妇人我只怕当日便要身损。” 杨悦眉头一挑,满是疑惑的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太岁看了杨悦一眼,道:“你难道没有感受到那徐家妇人身上有何与常人不同之处么?” 看着摇头苦思的杨悦太岁恍然道:“小子你不用想了,倒是吾忘了,吾一直附身于那妇人身上,那妇人身上的甲乙之气又被吾所吸取你自是感受不到了。” 杨悦一皱眉,猛然道:“你是说……” “不错”太岁打断了杨悦想要再说下去的话语自己道:“人自初生,魂为三,魄为七,精血躯体又由五行之力均衡所生,若是常人体内五行之力相生相克极是均衡的,可是另有一些十分稀少之人体内五行之力中会有一道远过于其他四行之力,那徐家妇人体内甲乙木行之气便是远过其他四行,而吾又是上应苍龙太岁星所衍生,虽是被断灵脉但那妇人体内的甲乙之气却是可以暂时续吾一时生机,故而吾才一直附于其身上!” 沉吟一番后杨悦才又道:“那徐夫人虽是体内甲乙之气浓郁,但是毕竟是其立身之根本,似你那般附身其中吸取其甲乙之气延续性命,那甲乙之气哪里支持的了,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会耗尽,到时不仅你难存命,只怕徐夫人也要命休矣。” 太岁嗤声道:“你小子说的不错,若是没有你横插一脚,那妇人体内甲乙之气再用不了七天便会耗尽。” “你……”杨悦怒目而视太岁,似这般损他人之命以暂续自己性命的做法使得杨悦心中不由涌动起怒火来。 太岁看着杨悦怒气显露的面容,不由冷笑一声道:“小子,你觉得吾之做法很卑劣是么?那你可曾想过徐家之人断吾灵脉便是坏了吾的性命!便是四百年期限到时吾不能成为太岁星之辅星也还有几十年性命可存活,可是徐家之人的举动生生断了吾之性命,你说这笔帐又如何算!” “这……”杨悦本还怒气涌动,可是一听太岁的言语便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不仅怒气消散一空,更是愣住了。 杨悦因为徐飞宇的关系自是心中下意识的会偏向与徐家,只是杨悦性子却很是正直无私,此时一听太岁言语怒气荡然无存,反倒是对太岁生出一丝歉意与怜悯,毕竟若是究根结底此事还真是徐家不对在先。 苦笑一声后杨悦止不住的摇头:“此事还真是纠缠不清,若是继续让你附身于徐夫人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待到徐夫人体内的甲乙之气耗尽后你与徐夫人俱要亡命,但若不如此你又便会立刻丧命,此时还真是不好办啊。” 太岁看着满面同情、惋惜的杨悦迟疑片刻后道“小子,吾虽不知你先前所布是何阵但其威势真个是世间少有,你竟能以一己之力将其布下借下周天星斗之力真个是难以想象,也可见你非同一般,吾今有一法子可以续吾之性命,不过却是需要你来相助,不知你可愿否?” 杨悦先是一愣,随后惊喜的脱口道:“是何法子,若是可行杨悦自愿祝你一臂之力!”或许是出于对太岁的怜悯,又或者是为了替徐飞宇及徐家之人弥补对太岁造成的损失,杨悦开口应允了。 太岁看着杨悦竟然一点也不迟疑的便应允相助自己,并且还对自己有法子可以续命感到了欢喜,心中竟是布满了疑惑:“小子,你为何答应的如此爽落?难道不怕会对你有危险么?” 杨悦洒然一笑:“会有我布那周天星斗阵还危险么?” 随后杨悦在太岁惊讶的神色中自顾道:“吾等向道之人自是上体天心,下为善行,便是先师生前也时常教诲小子事遇危急自当相助,如今你既有此这般大难,杨悦助你也算尽番心意,图个心中安稳,当然,也是为飞宇一家弥补于你。” 看着面带微笑的杨悦太岁心中不由暗暗道:“这个小子心肠倒是不错。” “对了,你还没说是什么法子可以延续你的性命呢?”杨悦看着出神的太岁不由轻唤道。 随着杨悦的呼唤太岁也回过神来,整理一下思绪后道:“此法乃是早先那些成为太岁星辅星的太岁怜悯吾等太岁之不易所传下来的,为的便是应对似吾这般四百年限期不到便被人断了灵脉的情况,只是此法也着实有些难度。” 杨悦笑问道:“单说无妨,是何法子,杨悦能行定会助你。” 太岁神色肃穆的道:“此法乃是改变人之命格的法子!” 第166章 杨悦苏醒了然的法子 人自胎生之际起始三魂七魄与躯体之内五行便是上天所注定的,世间八字一说便是以人生辰时日来概述人的先天命运的,先天之命运也称命格,乃是上天所定人力绝难更改。 只是自道术衍生出来之际始便有许多人寄期望于道术之上希冀改变上苍所注定的命运,如自秦始皇始千百年来众多帝王之辈俱是怀揣长生不老的梦想,希望千秋万世一统江山所以每每聚拢道家、佛家之辈或是精通奇术之人以求长生之计。只是命之所长上天注定非是人力所能逆转,所以千百年来长生不老只是一种传说。 长生不老乃是改变命格之术中最为逆天之事还有许多不比长生不老那般逆天的改命之事。 人之所生,祸福兴衰、七灾八难,或是三魂七魄的完损与否,或是体内五行之力的均衡俱是早已注定,但总有人不如意这注定的命格或是行逆天之事更改,太岁所说的法子便是更改人体内五行之力的均衡,然后让其寄宿其内! 这只太岁乃是应上天十四颗太岁星中的苍龙星所生,苍龙星属东方甲乙,乃是秉五行之中的木行所生,所以这只太岁也正应五行中的木行,而那徐夫人命中五行之中木气较之其他四行又最为旺盛故而太岁才会附身其上吸取徐夫人体内的木气以延续性命。 太岁所说的法子便是让杨悦行改命之事,改变体内五行的均衡重新凝聚让自己体内五行中的木行高于其他四行,以便太岁寄身杨悦体内吸取木行之力延续性命。 杨悦乃是修道之人不比徐夫人,徐夫人体内木行之力虽是比之其他四行要高却也有限根本经受不住太岁的长时间吸取,而杨悦则是道家之人自可通过修炼之际恢复体内所缺木行之力以供应太岁吸取。 “这就是你说的太岁星辅星传下的秘法?”杨悦看着那只太岁古怪的说道:“这法子我们道家秘术中也有记载,只是此法虽不如我布阵那般凶险,却是极为奥妙,只怕以我之力难以成功。” 太岁看着有些丧气的杨悦嘿嘿笑道:“我这秘法比你所知道的却是大大不同,成功的机会也更大的多。”太岁语气中满是骄傲。 杨悦看着太岁道:“也罢,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便行这改命格之事,重聚体内五行,以让你附身于我延续性命。” 太岁见的杨悦答应,心中自是高兴,不过随后又道:“小子,你可是得快点醒来恢复身子,然后尽快行改变命格之事,吾之体内所剩的木行之力最多也只能再支撑五天的时间了!” 杨悦大惊道:“什么!五天?这哪里够我恢复伤势与道法,时间也太紧了一些吧!” 面对杨悦的急切太岁也很是无奈,若是早知道杨悦会为了相助自己行那改变命格之事太岁哪里还会跟杨悦等人死拼,毕竟全盛状态下的杨悦行那改变命格之事的机会更大。 “不然你让徐家的人想办法帮你尽快恢复身体。”太岁说道:“毕竟那徐家还是很有权势的,要不然你也可以让那几个和尚动手帮你恢复伤势。” 杨悦摇了摇头道:“现在别说那么多了,还是等我先醒过来再说吧。” 了然受了徐家之请留下医治杨悦,加上了然本就对杨悦心生赞许故而医治之时很是尽心尽力,每日给杨悦更换过秘制的药膏后还会不时探看一下杨悦的情况。 却说这日了然吩咐徐家下人为杨悦更换过药膏后坐在杨悦病床之旁探出右手搭在了杨悦手腕之上为杨悦把起了脉来。 了然正自把脉之时忽的微闭的双目猛然睁开,随后惊喜的低声冲病床之上不知何时苏醒了过来的杨悦道:“小友醒了!” 杨悦将头扭向了然恭声道:“有劳大师了。” 了然轻抚长须,含笑道:“小友莫要客气,老僧也是受人之拖而已,并且小友舍身布阵的举动也让老僧很是佩服啊!” 杨悦苦笑一声冲了然道:“大师谬赞了,小子哪里当的起大师称赞,能将周天星斗阵布成还多亏了大师等人相助。” 了然含笑不语,片刻后对杨悦道:“小友身体还未康复还是先好生修养着吧,老僧就不打扰了。”说罢了然便欲起身离去。 “大师且慢”杨悦忽然想起了先前与太岁的对话不由唤住了了然:“杨悦有事要和大师相商。” 了然闻听杨悦相留不由重又坐了下来:“小友有何事要和老僧商论?” 杨悦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将与太岁的对话尽数说给了了然听。 杨悦讲述已毕之后再看了然已是眉头紧皱,那拨动念珠的右手也不由变的慢了起来。 “此事太也急促了一些”了然面露难色的道:“先且不说那还变命格之法奥妙难测,成与不成还要两说,单是你如今的身体状况也难以行那改变命格的方法。” 杨悦叹口气道:“只是那太岁已经是时日不多了,如果等我调养好身体再去改变命格定是来不及了。” 了然也是轻簇眉头垂首不语,只是右手飞快的拨动着念珠。 最后还是了然打破了沉默:“杨悦,你身体上的伤势确实是太重了,双臂之上甚至是已经损伤到了筋脉,脏腑更是受了不小的震动,便是你周身骨骼的情况也很是不妙,只有慢慢调养才行,只是如今事情紧急我倒有一法子可以最快将你伤势愈好,不过你却是要多受些苦楚了。” 杨悦闻言大喜,丝毫没有在意了然言语最后的迟疑:“大师若是真有法子,还请快快施展,否则那太岁可是挨不过去了。” 了然听了杨悦的话倒是大感诧异,杨悦本是为了镇压太岁才弄成这个样子的,并且杨悦与那太岁又无丝毫渊源如今又是何苦为其冒险行事拼着重伤之躯也要改变命格呢? 了然却是不知,杨悦只要是答应了别人的事必定是言必行,行必果,对于杨悦而言承诺甚至比之性命更为重要! 二人还待商讨一些关于尽快恢复杨悦的细节忽听房门一声响动,一个身形急冲冲的冲撞了进来,那人看见了躺靠在床上的杨悦后惊喜万分:“杨悦,你真的醒了!”正是听了下人报信后急忙忙赶过来的徐飞宇。 杨悦看着一脸关切之情的徐飞宇不由笑道:“真是抱歉啊飞宇,害你担心了。” 徐飞宇这么个刚毅的汉子此时见了醒过来的杨悦竟是不由喉间哽咽起来,最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后道:“我只怕你再不醒过来没办法向你的秀儿交待。” 第167章 前往栖霞寺 杨悦醒转过来的次日一早当初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徐府之时徐府之中鱼贯行出两辆马车以及数个下人。 一辆雕饰精美,车厢内铺垫满柔软的毛裘和丝绸的马车内,半躺靠在车厢内的杨悦再次冲徐飞宇道:“飞宇,此行你派几个下人跟我去就行了,实在不行你让韩浩他们几个跟我去,你就留下好了。” 徐飞宇将杨悦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面色肃穆的道:“杨悦,你舍身布阵救我伯母飞宇心中实是万分感激,你此行又是吉凶不定,我怎能放心?我自是要跟你一同上栖霞寺去,我意已决,你莫要再劝!”说罢转身便欲下马车,徐飞宇自是骑乘他那匹乌云盖雪,车厢内的杨悦当然另有人照顾。 杨悦看着徐飞宇的背影不由摇头轻笑,这次总算是领会到了徐飞宇的顽固与执拗,不过杨悦心中也深深为徐飞宇的关切所感动。 “杨悦,若是此番事情了结了你我便结为弟兄如何?”徐飞宇忽然扭头冲杨悦说道,一双明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杨悦。 徐飞宇的话让杨悦不由一愣不过随后重重点了点头:“杨悦求之不得!” 徐飞宇哈哈一笑:“一言为定!一言为定!”言罢一跃身下了马车往自己那匹骏马而去。 车厢内杨悦抚摸着身旁一直沉睡的白羽也不知出神的想着什么。 白羽自那日相助杨悦压制太阳星之力后便一直沉睡不醒,索性杨悦知道白羽并无大碍否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太岁只是要先行救治白羽。 白羽当日压制狂暴的太阳之力时身上一身雪羽尽是焦黄枯萎不过这几日来白羽身上的羽毛却是又慢慢的蜕变了过来,本来焦黄的羽毛片片脱落,重又长出洁白晶莹的羽毛来,这也使得杨悦心中的顾虑消散了不少。 随着赶车的车夫一声轻喝后车子缓缓移动起来。 两辆马车内分别坐着杨悦和了然和尚,众人此行便是要奔了然的栖霞寺而去。昨日杨悦与了然商谈改变命格相助太岁之事时了然曾言有法子可以快速恢复杨悦的伤势只是此法却是只能够在栖霞寺中施展出来,故而众人一早便套上马车直奔栖霞寺而去。 赶车的车夫都是徐家最出色的,便是拉车的四匹骏马也是各个身躯健硕非同一般,走动之间缓慢有绪完全将车子的颠簸降到了最低。特别是杨悦所盛的那辆车子乃是徐瑞卿往日所用,车内空间极大便是做上四五个人也丝毫不嫌拥挤,只是杨悦嫌别扭才将徐飞宇安排到车厢内照顾自己的下人赶到了外面。 随着马车平缓的移动着,杨悦伸手抚摸起白羽的羽毛来,心中更是暗道,这家伙像如今这般安稳的时候可是不多啊。只是不一会杨悦也昏沉欲睡起来,最后双眼轻轻闭了起来,躺在柔软的锦缎之上睡了过去。 “醒醒杨悦,咱们到了。”恍惚之间杨悦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映入眼中的是月徐飞宇的面容。 见杨悦醒了过来,徐飞宇再次说道:“杨悦,咱们到栖霞寺了,只是往寺中去都是台阶,马车进不去,需要下人背你进去。” 杨悦点点头,然后又道:“别忘了白羽。”徐飞宇点头道:“哪里会把它忘了。” 栖霞寺始建于南朝位于栖霞山中峰,三面环山,北临长江,端的是一方风水宝地。 杨悦下了马车后只见栖霞寺高大的山门上一块朱红的牌匾上书着栖霞古寺四个金光璀璨的大字,那四个金黄大字看上去竟是使人心神安宁,身心舒缓也不知是不是佛法的神奇。 此时红日已是自东升起,栖霞寺整个都笼在朝阳的光辉之中,晨钟之声伴随着僧侣诵经的声音从寺中袅袅传出。 两个徐家下人背负起杨悦,另有一人抱着白羽,徐飞宇则是在杨悦身旁时刻照看着,一行人跟着了然便入了栖霞寺中而去。 众人进寺后觉明领着人便迎接了出来,了然冲着觉明低语几声然后便让觉明带人下去安排觉明临走之际却是深深看了一眼徐家下人背上的杨悦。 了然领着众人进了后寺的厢房之内后对徐飞宇、杨悦一行道:“诸位且请先行稍憩片刻,老僧还要出去安排一下,毕竟此事可是丝毫容不得马虎。” 杨悦、徐飞宇俱是冲了然施礼恭敬的道:“大师但去无妨,害大师费心了。” 了然冲徐飞宇和杨悦点点头便走了出去,为医治杨悦的伤势安排了起来。 了然去后不多时两个小沙弥端了两个托盘进来,托盘上尽是些素食斋饭,青菜豆腐之类。徐飞宇和杨悦等人一早便从徐府出发连饭也未来的及用此时腹中自是饥饿,跟两个小沙弥道声谢后几人便饕餮享用起来。 用饭过后杨悦毕竟伤势过重,精神还很是倦怠便躺在床铺之上闭目睡了过去,徐飞宇无聊之际便在厢房之内寻了本佛经一边观看打发时间一边照看杨悦。 “吱呀”随着房门响动的声音传来,了然步了进来,徐飞宇赶紧放下经书迎了上去。 “徐公子,老僧都已安排好了,咱们这就可以将杨悦移到后寺佛堂之内施法治愈了。”不待徐飞宇发问了然先行说道。 徐飞宇听了了然的话自是欣喜,赶紧唤醒杨悦令仆人背起跟着了然往后寺佛堂内而去。 栖霞寺后寺倒是清幽异常,寻常上香拜佛的善男信女是不容往后寺来的,便是寺内僧侣也不许轻易进来。 这栖霞寺后寺佛堂之内对外称是供奉着历代祖师的遗骸不容外人打扰,其实这后寺内除了历代名僧大贤的骨灰、遗骸之外寺内的舍利子尽皆供奉再次,只是当然不会对外泄露了。祖师遗骸其实只是次要,最为宝贵的还是那些舍利子。 众人跟着了然进入后寺之后七拐八拐的顺着一条僻静小道走不多时便来至一间庵舍之前。这庵舍虽也是不小但比之前寺那些金碧辉煌的佛堂以及塔林却是显得忒也简陋了一些。 了然推开那庵舍的房门将徐飞宇一行人让了进去,徐飞宇众人进去之后只见庵舍之内摆布甚是简单,正中竖了密密麻麻的佛龛,里面都是历代祖师的碑牌,几十盏油灯将的庵舍内照的一片明亮,一股幽幽禅香弥漫整个庵舍之内,闻之令人心神舒缓,深感怡然。 佛龛前的蒲团之上两个眉须似雪,满面皱纹的老僧仿佛圆寂了一般静静盘坐着。 了然转身从徐家下人的背上将杨悦扶了下来,然后冲徐飞宇几人道:“还请诸位出外等候。”徐飞宇虽是担心杨悦但是也知这般佛家秘法不会轻易示人只好领着几个下人出了庵舍在外等候。 第168章 秘法医治 了然扶着杨悦冲佛龛前盘坐着的两个老僧道:“两位大师可否行事了?” 两个也不知有多大年龄的老僧从地上缓缓直起了身来,其中一个摇摇晃晃的往里面走了进去,看那踉跄的步伐好似一阵风便能吹倒一样,真令人担心会不会走着走着便摔倒了。 另一个老和尚颤颤巍巍的来至了然身前用那混浊双眼看了看了然搀扶着的杨悦,用木然的声音道:“便是你这小家伙冒险布阵惹了一身伤病还要我们两个快圆寂的老家伙救治么?” 杨悦强提一口气,恭敬的道:“小子杨悦劳烦二位大师费心了,二位恩情小子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那老僧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也不知作何想法。 又过一会只见先前离开的那个老僧提了一只木桶过来,那木桶便如寻常人家沐浴所用一般大小,木桶虽是不如何大但里面却竟然盛满了热水。连桶带水少说也有六七十斤重,真是难以想象那行将朽木的老僧竟是能够单手提起,还如无事之人一般! 那老僧将木桶放下之后杨悦便见桶内热水之中浮浮沉沉的飘着满满的药材,有的如那树根一般,有的又似干枯的花朵,还有的像那野草树叶一样,只是杨悦却是一样也识不出来。淡淡的药草味道伴随着袅袅水汽飘散,与那庵舍内的禅香之气融在一起。 “把这小子放进去吧。”那提来木桶的老僧用手一指杨悦,也是用木然、空洞的声音说道。 不等了然动手,先前那个曾向杨悦问话的老僧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杨悦然后便似捏了一片树叶一般将杨悦整个扔在了桶内,便是衣服也没容杨悦脱去。 “噗”杨悦将口中的药水吐出,然后胡乱抹去脸上的草药,正要开口问些什么却见一个老僧一巴掌轻轻拍在了自己脑袋上:“小家伙,老实待着,待会可是会有点疼,你可得忍住了。” 那老僧说罢又冲了然道:“闪的远一点去。”言语中丝毫没有对栖霞寺方丈的尊敬之意,便好似在向一个小和尚说话一般。那了然听了老僧的话竟然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往旁边退了去。 两个老僧各拿一个蒲团分坐在木桶两边,其中一个老僧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向另一个说话:“这个法子可是有二十年未曾用过咯。”另一个喃喃道:“是二十三年没有用过了。” 二人说过便不再言语,只见其中一个掏出一把小匕将左手划破滴了三滴血液于木桶之中,然后一手顶在木桶之上一手竖在了胸前,另一个老僧一样一手顶在木桶上一手竖在胸前。 两人分坐木桶两侧又缓缓闭上双目口中呢喃的念起佛经来,杨悦虽是听不懂但是那两人的念经之声好似活了一般直往杨悦耳朵里钻,不一会杨悦只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差一点睡了过去。 只是杨悦却是没有看到木桶之内那老僧滴入其中的三滴血液先前并未融入水中此时随着两个老僧的呢喃经声那三滴血液好似涟漪一般扩散了开来,间或伴随着丝丝肉眼可见的淡淡金光。 随着那血液的扩散,桶内本还是平静无波的药水慢慢的沸腾了起来,正自昏沉欲睡的杨悦突然只感身子一炙,精神马上抖擞了起来,那泡在水中的身体只感一阵灼热之感传至全身。 “嘶~”感受着越来越高的水温杨悦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那灼热之感越加强烈便好似置身于沸汤中一般。 杨悦没有看见的是在那老僧滴入水中的血液扩散开来之后那水中的各类药材一点点的流漏出丝丝光亮的液汁来,那药材之中流出的汁液一点一点的顺着杨悦的皮肤渗透了进去。 随着那药材中流露出的汁液渗入杨悦的体内,杨悦起初只感一阵清凉舒爽,只是那清凉之感便好似盛夏草叶上的露珠一般还没来的及杨悦细细感受便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令杨悦终身难忘的感受。 药汁的清凉与舒爽过后是痒,是一种痛彻心扉的痒!就好似有千百条虫子在杨悦体内涌动一般并且还不停的撕咬杨悦的身体! 痛彻心扉的痒与那身处沸汤般灼热使的杨悦将口中牙齿咬的嘎吱嘎吱作响,那因痛苦而显得扭曲的面容之上豆子大小的汗珠滚滚而下滴落到木桶之中,这中非人的煎熬简直比当初压制太阴、太阳之力时还让杨悦感到痛苦,若不是杨悦竭力忍受只怕早就从木桶中跳出来了。 “小家伙挺能忍。”左侧的老僧挑起眼皮看了杨悦一眼淡淡的道。 右侧的老僧也睁眼看了看杨悦,只见杨悦痛苦的面容扭曲,额头上的凸起的青筋如同一条条蜿蜒的蚯蚓一般。 “还是助这小家伙一助吧,自始至今从未有人能够独自挨过去。”右侧的老僧用那好似千百年都不会变的木然的声音说道。 左侧的老僧也不答话只是点了点头,两人终于不再让杨悦独自忍受那种痛苦了。 “阿弥陀佛!”两个老僧齐齐唤了一声佛号,左手依旧顶在木桶之上,右手却都是指向了正中供奉着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佛龛。 此刻那两个老僧仿佛永远都不会变的苍老面容之上浮现出一丝慎重与肃穆来,二人口中一齐念起佛经来,只是这次的佛经比之先前又有所不同: “如是我闻。一五九时。佛住有卫华国园。心得自在。皆于无量铸华光一五九时三菩提心不退转。皆得。乐说辩才。供养无量百千万亿铸佛……” 二人所诵乃是佛家大为有名的无上法经《妙法莲华经》,此经乃是佛陀晚年说法之时所传,蕴含着大智慧与大因果、大慈悲。 二僧诵经之时本是一层不变的木然的声音竟是变得庄严肃穆起来,令人听来肃然起敬升起向佛之心。 二人又诵了一段只见先前那静静的佛龛之中忽的闪现出两道微弱的光彩来,一道呈五彩之色,另一道乃是莹白之色,随后只见两道光芒从佛龛之中飞出悬在杨悦头上两尺之处。 别人不识了然却是知道这两团光彩之中所蕴含的乃是两颗舍利,五彩之色的乃是佛子毕生智慧所化,晶莹乳白之色的乃是佛子毕生慈悲所化。 两颗舍利悬于杨悦上方所绽放出的光华便如流水一般淌到杨悦身上。 第169章 杨悦痊愈欲改命格 两颗舍利所绽放的光华洒到了杨悦身上之后,杨悦只感一股温暖传遍全身上下,那万虫钻心般的奇痒以及滚烫的灼热之感也轻了许多。 随着痛苦的减轻,身上的伤势的愈合杨悦也缓缓的感受了到,那本来裂痛的伤口竟是酥酥麻麻的,舒服的杨悦只想轻声呻吟,那奇妙的感觉就好似一只经历了诸多苦痛即将要褪蛹化蝶的青虫一般。 伴随着那股奇妙的感觉杨悦双臂之上蛛网般的伤口肉眼可见的缓慢的愈合了起来,本是震痛无力的身体也缓缓升起一丝力气来,便是那受了震动的五脏六腑都在那股奇异的力量滋养之下缓缓的恢复了起来。 更为神奇的是在那两颗舍利的光华的照射之下杨悦虚弱萎靡的三魂七魄就好似久旱的禾苗逢了甘露一般缓缓的舒展了起来。 杨悦周身上下、里里外外只感到无以言表的舒爽,就像一只饱经冬日苦寒折磨的田鼠舒服的晒在春天的暖阳之下一般。 木桶之中的杨悦舒服的感受着身体愈合带来的愉悦,只是外面两个老僧的额头之上却是渗出了丝丝汗迹来,紧闭着的双目之上的两条狭长雪白的眉毛不时的跳动一下。 伴随着杨悦身体之上的伤势的恢复那木桶之中的药材流漏出来的汁液便也越来越少,到了最后便是连一丝一点也流漏不出来了,而那些被压榨干了的药材也随之呈现出干枯萎黄之色。 就在木桶中的药材不再流漏出汁液之后两个老僧不约而同的停了诵经,然后都收回了按在木桶之上的手掌。 随着两个老僧将手掌收回那木桶之中本是翻滚的水浪也随之回复了平静。 左侧那个老僧睁开眼后面色已是显出了一些倦怠,随后那老僧单手一指只见离杨悦头顶两尺高的那颗五彩舍利光芒一闪一点如同米粒般大小五色光芒从杨悦眉心没了进去。 杨悦本是沉浸在身体伤势恢复的奇妙感觉之中,随着那粒五色光芒的没入杨悦飘飘呼呼的神实又被拉了回来,闭着的双眼也缓缓睁了来开来。 轻轻呼出一口气后杨悦只感早先酸软无力,便是呼吸一口都会感到震痛的身体和脏腑竟然无比的舒爽,那中真真切切的感受竟是让杨悦都不敢置信。 抬起右手放到面前,将衣袖拉开之后,杨悦只见手臂上先前蛛网一般密布的伤痕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道道隐约可见淡红色痕迹。 紧紧握了一下双拳杨悦只感虚弱的身体中充满了力量,短短一段时辰杨悦竟然痊愈了! “这、这可真是太神奇了!真是令人不敢相信!”虽是真切的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但是杨悦依旧不敢相信,便是声音中都颤抖了起来。 “小子,还不快出来,泡在里面很舒服么?”右侧的老僧淡淡的扫了杨悦一眼,声音依旧木然,只是面容之上多了一抹疲惫。 杨悦单手一撑木桶的边沿纵身一跃便从木桶中跃了出来,一旁的了然手捧一件衣服递了上来:“换上吧。” 杨悦接过了然递过来的衣服换去身上湿漉漉的的衣服只感全身舒服。 深深施了一礼,杨悦诚挚、恭敬的冲两个老僧道:“幸赖两位大师出手相治杨悦才得以痊愈,两位恩德小子没齿难忘,日后但有差遣小子敢不尽力!” 两个老僧并未应答杨悦的言语先是手上捏个佛印,恭敬的行了一礼只见那两颗舍利光华一敛随后重又飘回到佛龛中去了。 “小子你也莫要谢我二人,若不是了然苦求我二人本是不愿再行此法的,以我二人将朽之躯此法也是用不了几回了。”一个老僧淡然道。 杨悦闻言转身向了然行了一礼道:“小子多谢了然大师相助。”了然捻须不言只是含笑点头。 突然杨悦想起了什么,将那就在庵舍内的白羽抱了起来,冲那两个老僧道:“两位大师可有法子治它一治?”言语中说不尽的恳切。 两个老僧初见白羽之时俱是眉头一挑,二人凝目细细打量多时,一人沉吟道:“此禽非同一般啊!”另外一僧则是将手置于了白羽头顶之上闭目细细感应起来。 过了一会,在杨悦急切的目光中那老僧缓缓收回了放在白羽头上的手掌,禁不住道:“此禽体内好浓郁的太阳之力!” 杨悦将白羽相助自己压制太阳之力的事情说了一遍,便是两个老僧好似千年不变的面容之上也不禁显出震撼之感。 “我二人活了近百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神异的禽鸟”那先前探看白羽的老僧难得的赞叹道,然后又道:“这小家伙并未有什么大碍,用不了几天自己便会醒过来,你就别担心了。” 杨悦闻言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小子你真个要为了那太岁行改变命格之事?”一老僧直视杨悦双目问道:“这其中凶险可是不小的。” 杨悦道:“杨悦既然应人之求自当忠人之事,否则也不敢劳烦二位大师助小子疗伤。” 那两个老僧闻听杨悦的回答摇头道:“还是年轻人能折腾啊,我们真个是老咯,老咯。”说罢二人重又盘坐于蒲团之上面向那密密麻麻的佛龛诵起经来,不再理会了然与杨悦二人。 了然向着二僧的背影行了一礼然后轻声冲杨悦道:“我们出去吧,莫要打扰了二位大师。” 杨悦闻听也真诚的冲着两个老僧恭身行礼,然后抱着白羽和了然前后相随的出了庵舍。 二人出来庵舍之后再看天上那轮红日已是向西偏斜,杨悦不由心中震惊,自己在木桶之中竟是不知不觉的待了这么多时辰。 “杨悦!你可算是出来了!真是等的我快急死了!”随着一声惊喜的呼喊徐飞宇大步冲着杨悦跑过来。 杨悦看着激动惊喜的徐飞宇心中也甚是欢欣,不过还是冲着徐飞宇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身后的庵舍轻声道:“我们换个地方再说,莫要打扰了里面的两位大师。” 几人自是听从杨悦建议一同往栖霞前寺而去,了然更是吩咐小沙弥赶紧做顿素斋,毕竟了然跟杨悦自一早便待在了那庵舍中此时肚子中难免的饥饿。 将口中一块豆腐咽了下去后杨悦冲了然道:“大师,杨悦明日欲行更改命格之法,不知大师能否再助杨悦一次。” 了然放下碗筷,轻轻笑道:“送佛自是应该送到西天去!” 二人相视而笑,只有徐飞宇眉头轻皱了起来,此番杨悦再次施法只怕又是凶险不小啊! 第170章 改命格重聚五行 人的躯体乃是魂魄的载体,而人体之内的精髓又是由五行之力所凝聚,人体之内的五行之力的精髓藏于五脏之内,故五脏之中肺属金,肝属木,肾属水,心属火,脾属土。 有道是人死如灯灭,魂魄自然消,人若一死体内五行之力的精髓便随之而消散,反之人体内的五行之力的精髓一散魂魄便也不再依附人的身体,也可以说是一种死亡。 杨悦伤势痊愈后的第二日下午,栖霞寺后山一处清幽之处,杨悦、徐飞宇、了然、觉明,以及三四个寺内佛法大成的僧人聚在一起,而众人中的焦点自是杨悦。 众人注视之下的杨悦心中也不免忐忑,这改变命格之事可是非比寻常,若是到时散了体内五行之力的精髓无法再重聚五行之力,或是重聚了五行之力而三魂七魄又与重聚的五行之力不符那么杨悦可是要成一缕游魂了。 “太岁,我再问你一次,你这法子可是真个能成?”杨悦忍不住的在脑海之中再次问向太岁。 事到如此紧要关头太岁也是十二分的谨慎:“此法自吾等一衍生之际便出现于吾等记忆之中,既是太岁辅星所传料的此法应是容易为之的。” 杨悦轻呼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太岁如今你我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我改这命格失败便将化为一条孤魂,你可是也要烟消云散了!” “小子,此法若是成了便是吾欠你的,你若有差遣吾定为之!”太岁也知杨悦甘愿冒此凶险行事相助自己,自己自当是要有所表示才行。 “到时还赖大师多多相助!”杨悦转身向了然拱手道。 “你且放心行事便是。”了然点头说道。 杨悦伸手掏出一表“敬天文”甩向空中,那表文书化为一缕火焰飘飘荡荡的直上九天而去,随后便不见了踪影,众人等了多时只见天上一道淡金光芒闪过。 杨悦虽知此异像是上天知道了自己恳求降下启示到时会助自己行事但是这并未令杨悦放心多少,当日将鱼肠剑炼制千煞绝杀刃时虽是天将金光相助但若是没有白不凡帮助依旧炼不成,再有就是布阵之时杨悦也曾用“敬天文”询问天意,虽是上天未曾降下启示但是杨悦依旧布阵成功。 所以这“敬天文”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谁知道老天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这次天显异像那么到时也多少会助杨悦一助。 却说杨悦稳定好心神之后盘膝坐下,双手各掐一个手印置于膝盖之上,双目也随之闭上,这一刻杨悦平静的就好似一像雕塑一般,仿佛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生机。 杨悦盘坐下之后按照太岁记忆中的秘法依法而为,缓缓的平复了体内运转的精气神,便连那经脉也闭塞了,慢慢的杨悦的呼吸也越来越缓慢,最后全然停了下来。 这一刻杨悦便如一个死人一般,只是那面容依旧平静安详。 随后在了然等人的注视下只见五道蒙蒙的气息分从杨悦体内飘出,这五道气息分是白、黑、绿、红、黄,正是人体之内的五行精华。 了然看着那从杨悦体内徐徐飘出随后慢慢消散的五行精华眉头不由挑了起来,当杨悦体内的五行精华消散完毕之时便也可以认为是杨悦身亡之时! 又过片刻杨悦体内再也飘不出那五色气息,随之只见杨悦体内一团白色光影飘出,正是杨悦的魂魄,了然见的杨悦体内五行精华消散一空魂魄无了依附飘散出来右手掏出一只金色小碗对着杨悦魂魄一照,只见杨悦的魂魄“倏”的一下便被吸了进去。 杨悦自散体内五行精华,魂魄无了五行之力做依附便是飘散了出来,人的魂魄若是离了体要么归地府等候轮回,要么便是飘荡世间无依无靠成为孤魂野鬼,只是有了然在自是不会让杨悦的魂魄被地府勾去更不会让其成为孤魂野鬼,这才出手暂时收了起来。 了然收了杨悦魂魄后转身从身后一个僧人手中接过五张符纸,五张符纸之上龙飞凤舞的书着五种各不相同的符文,乃是杨悦早日备好留给了然使用的。 了然拿了五张符纸来至杨悦身前将五张符纸分贴在杨悦身上五个不同的地方,这时觉明手捧一台砚台、一支毛笔来到了然身旁。 了然接过觉明手中的毛笔沾了沾砚台中的朱砂后依次在五张符纸之上书了一个杨悦所教的纸符,了然将五张符纸上都书过后转身与觉明快步走了开,与众人一同紧张的注视着杨悦的情形。 了然与觉明走开之后只见那了然在五张符纸上所书的那几个字符忽的闪了几闪,也就在那几个字符闪动之时只见天空之中五道淡淡光芒降落而下分落在五张符纸之上。 那五道光芒落在符纸之上后符纸之上所书的符文剧烈闪动起来随后“忽”的一下猛然燃烧起来,五团火焰正贴着杨悦的身体却是丝毫未曾灼伤到杨悦。 那五团火焰燃烧之际只见四方空气好似水纹一般微不可察的漾动起来一道道细微的五行之力汇聚到那五团火焰之中而去。 随着五行之力越聚越多那五团火焰的颜色也分别变成了白、黑、绿、红、黄五色,只是那团绿色却是比其他四色尤为浓郁。 五团火焰变了颜色之后忽闪忽闪的贴着杨悦的身体跳动起来,并且越跳越快最后竟是猛地一下闪动全部钻进了杨悦的体内去! 那五团五色火焰钻进杨悦体内之后杨悦的面容之上白、黑、绿、红、黄五种颜色飞速的来回变幻着,就好似变脸一般。 就在了然、觉明、徐飞宇等人的紧张注视之下杨悦的面容最后变的绿油油一片仿佛快要滴下了水来一般,不过那浓郁的绿色随后也慢慢变的淡了下来,又过了好一会杨悦那油绿的面色才终于变的正常了起来。 随着杨悦的脸色变回正常了然等几人都感觉到杨悦方才还了无生机仿佛死物一般的身体之内充满了生机之感。 “别愣着了,快把杨悦的魂魄打进他的身体内!”蓦地杨悦身体之中传出一声嘶吼,赫然是那太岁的声音。 第171章 魂魄归体太岁得愿 太岁喝声方毕了然便飞快取出先前那只装有杨悦魂魄的金色小碗来,了然将着碗口对准杨悦身体后右手往碗底一拍只见一道白光冲出,正是杨悦的魂魄。 “杨悦,你体内五行已是重聚,魂魄此时还不速速归体!”了然放出杨悦的魂魄之后大声冲着杨悦喝道。 杨悦也知此时是最紧急、最重要的关头话也不答合身化作一道白色光影直往不远处的身体飞去。 杨悦的魂魄飞至身前之后光芒一闪便没至了身体之内。 了然、觉明几人都是瞪大了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紧张的注视着杨悦的变动,虽说杨悦是重聚了五行,但是这重新凝聚的五行之力与这杨悦的魂魄到底合与不合才是关键,若是不合那可真是万事皆休,杨悦可就是要成一缕游魂了。 却说杨悦的魂魄进入身体之后便觉浓郁的五行之力四处挤压过来,极力的排挤着自己的魂魄,完全不允许杨悦的三魂七魄归位。 杨悦怎么能够让那五行之力将自己的魂魄排挤出去,自是咬紧了牙关拼命的带动三魂七魄归位,只是那五行之力太也浩大了一些,任凭杨悦如何努力魂魄还是被一寸寸的往体外逼出去,特别是那股木行之力比之其他四行都要浩大,排挤起来杨悦的魂魄也最为强悍。 “太岁你的秘法呢!你再不出手咱俩可是都要玩完了!”任是杨悦的魂魄如何拼命抵挡体内的五行之力的排挤都无济于事,最后只得大声向太岁求助。 太岁先前也曾有言,改变命格之事虽是奥妙难测但每一个太岁记忆之中自衍生之际都有一个由太岁星辅星传下来的秘法,便如先前了然贴到杨悦身上那五张符纸便是太岁所教,如今杨悦的魂魄与新凝聚的五行之力不符只有求救太岁。 “小子你再咬牙坚持一会儿!”杨悦听闻太岁的回答也不再言语只能够拼命的抵抗五行之力的排挤,便是如此还是被五行之力一点点的往体外撵去。 杨悦虽是看不到,但是外面的了然等人却是清楚的看到杨悦胸口之处一点浓郁的青光闪起,随后那片青光缓慢扩展开来直至蔓延到了杨悦的脖子、脑袋之上,最后杨悦整个都被那青色光芒笼罩在了其中。 随着杨悦整个身体被那青光笼罩起来之后本正艰难抵抗体内五行之力排挤的杨悦的魂魄猛然只感压力先是一轻,随后竟是消散一空。 不容杨悦惊疑,太岁的声音便在杨悦耳边响起:“那五行之力已被吾压制住了你还不快快归位,吾可是支持不了多久的!”太岁焦急的呼喝声中倒是多了几分勉强与急切。 杨悦哪里还敢迟疑,那被五行之力逼出的半截魂魄猛往体内一冲整个魂魄重又没入体内,随后飞快归位,三魂七魄各归了窍穴之内。 杨悦魂魄归位之后太岁压制五行之力的力量也是力竭,不过太岁见杨悦魂魄已然归位索性便将压制五行之力的力量撤了掉。 太岁力量一撤那五行之力猛然反扑过来,木行之力打头其余四行随后再次猛烈冲击起了杨悦的魂魄,欲要将其再次排挤出体外。 只是杨悦三魂七魄归了窍穴之后便如老树扎根一般坚不可摧,任是那五行之力如何冲击也排挤不了分毫,杨悦三魂七魄紧守窍穴之内任那五行之力如何冲撞自是岿然不动。 了然等人在外已是等的心焦如焚,只是众人谁也插不上手只能干着急。 几人不远处的的几棵松树之后那先前医治杨悦伤势的两个老僧静静的站立着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杨悦,二人在此早已多时只是却无一人发现。 “这小子倒是有些门道,看来这改命格之事却是被其做成了。”一个老僧难得的赞叹道。 “这小子也真个能折腾,前几天才布过周天星斗阵,这时又行那改命格之事,啧啧啧,这等人物如今已是不多见了。”另一个老僧也是不住咋舌称赞。 “好了,回去吧,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一老僧轻声说过转身便行,另一个又看了杨悦一眼随后跟上。 二人走动之间踩在那干枯的落叶之上竟是丝毫未曾发出一点声音,便是那落脚之处的干脆的落叶也完好无损。 终于那如潮水般一遍遍冲击杨悦魂魄的五行之力好似力量耗尽了,又好似是放弃了,最后缓缓的偃旗息鼓了下来,分别融进了杨悦的体内,只是那股最为浓郁的木行之力却是化作一颗青翠如玉的拇指大小的珠子飘至了杨悦胸口那纹有太岁图像的地方。 随着那颗珠子来至杨悦胸口之处时那只太岁纹身的嘴巴猛然张开一口将那颗珠子衔在了口中,如此杨悦胸口那只太岁纹身口中便多了一颗翠绿的珠子。 “成功了?”此时杨悦仍是不敢相信的问道。 “成了!成了!小子,多谢你了!”此时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岁了,便是对杨悦的话语中也罕见的多了感谢之意。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是不是便能助你继续修炼了?”杨悦心中也是高兴,毕竟若是此番改命不成自己也得成为孤魂野鬼了。 “哪有那般容易,想那灵脉之力比这木行之力浓郁了千百倍吾等也没几个能够修炼成为太岁星辅星,此番也只是能够保留下吾的性命罢了,至于太岁星辅星,呵呵,一切听天由命吧。”太岁话语中满是萧索之意。 “杨悦,今后吾便在你体内借这木行之力修炼了,你若是没有紧急之事莫要打扰于吾。”太岁说罢便不再出声,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次太岁却是没有再称呼杨悦为小子。 随着太岁陷入沉默,杨悦只感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木行之力往自己的胸口处涌去,只是那木行之力到了胸口处后便石沉大海般消散无踪,杨悦也知是太岁在吸收木行之力修炼也便不再奇怪。 “害大家担心了。”杨悦睁开眼睛对着焦急等候的了然与徐飞宇等人轻声笑道。 第172章 工地的红衣小孩 虽是说一月之前为赎郭腾让郭松涛给徐飞宇送了五块汉白玉玉板过去,但是区区少了五块玉板根本就不影响容庄王修建他那座奢华的宫殿。 秋意越来越浓,郭腾身上着了件狐皮裘衣领着几个狗腿子正在朱祐枢那尚未竣工的宫殿之中转悠,顺带过一把监工的瘾。 “我说你们都手脚麻利着点,快点把王爷的宫室给造好了都重重有赏,若是耽误了时日都得挨板子!”郭腾阴阳怪气的冲着工地的一众工人呼喝过后接过身旁跟班手中的茶壶一边往嘴里灌茶水一边领着几个跟班往外走。 秋意渐浓,这工地也甚是清冷,并且这工地本就枯燥郭腾怎么会在这里待的住,哪里有去宜春楼搂着姑娘香软的身子喝酒有趣。 这郭腾一向可是骄横的惯了,走路都是鼻孔子朝上的,哪里会看周围的情形。 却说郭腾正仰脖子挺胸,甩开大步往外走,忽的脚下一滑踩到了一根圆木之上身子一个趔趄便往一旁摔了过去。 “哎呦~”郭腾虽是嘴上叫的声音大却是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痛楚,而且这身子下面还软软的,使得郭腾心中好生疑惑。 一旁的跟班自是着急忙慌的把郭腾给搀扶了起来,郭腾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是正倒在了一个工匠的身子上,所以这才没有摔的疼了。 “呸,什么破地方,真他妈晦气!”郭腾嘴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领着几个狗腿子往工地外而去。 郭腾几人虽是往外而去了,只是那个被郭腾撞倒的工匠却是一脸痛苦的握着鲜血淋漓右手。 这工匠本是正在一块玉板上雕刻花纹被郭腾这么一撞身子不稳倒了下去那左手的刻刀也结结实实的在右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切口,淋漓的鲜血喷涌而出在玉板上滴撒了一大片。 “哎呦,牛兄弟的手怎么了?快来人带牛兄弟下去找大夫治伤!”一旁的一个小工头看见了那受伤的工匠马上大声喊人让将其带下去医治。 那受伤的工匠被带下去之后那个小工头马上拿了一块布匹跑至那块玉板之前打算将玉板之上的血迹擦掉。 只是那小工头低头欲要动手之时却是惊骇的张大了嘴巴:“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工头先前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受伤的工匠的鲜血在玉板之上滴撒了大片,只是此刻那玉板上的血液竟然一点也没有了!洁白晶莹的汉白玉玉板上只有那个工匠尚未雕刻完成的花纹。 那小工头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一旁地面之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又看看洁白无瑕的玉板,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惊骇,一时只是张大了嘴巴呆在了那里。 “刘头,快来看看这几块玉板要怎么刻!”那个小工头正惊疑之际忽然一声呼唤从不远处传来,那小工头也顾不上那块古怪的玉板转身离开了,毕竟工期才是最重要的。 那工头没有看到的是在他离开之后那块玉板上一抹妖艳的血红之色浮现了出来,随后一闪而逝重又消失不见。 秋夜的天气便如天上那轮半月一般清冷,忙碌了一天的工人吃过晚饭后早早的钻进工棚之中去了,工地之中除了会有人偶尔赌两个小钱其他便别无消遣了,工人们也都是早早入睡了,毕竟明天还有的要忙。 已是时至后半夜了,一个人影从一处尚还亮着灯光的工棚中钻了出来,那人边快步走动口中边嘟囔着:“真他妈晦气,一个铜板没赢不说还输了不少。”仔细观看可以分辨出正是白日那个刘姓小工头。 那人嘟囔着走到离工棚远了一点后伸手便要去解腰带方便,可是就在那人低头的一瞬间只惊了一头冷汗,险些没叫出声来。 借着月光那小工头看到离自己两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影,看那人影的高度像是个小孩子,只是那一身鲜红的的衣裤在月光下显的那般诡异。 “呸,奶奶的,工地里哪来的小崽子。”那小工头一边口中嘟囔着给自己壮胆一边小心的向那个孩子大小的人影走去。 “小子,你是从哪里来的,大半夜在工地上做什么?”那小工头一边走一边故意大声喊着给自己壮胆,只是面对他的呼喊那个人影只是默默的站立着一言不发。 “臭小子,老子跟你说话呢!”两丈距离说也不远只是几步的功夫那小工头便来至离那小孩子不足两米之处,离的近了那小工头只感周身上下一阵阴冷,那种冷跟秋夜的寒冷截然不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让人头皮发麻的冷! “我好饿~”一道幽幽如同叹息一般的不带丝毫生气的僵硬的声音从那红衣红裤的小孩口中传出,与此同时那小孩子一直低着的脑袋也抬了起来。 月光下那小工头看到了此生最惊悚的一幕,也是此生最后的一个画面。 在那妖异的红衣服之上是一张苍白的不带一点生机的面孔,那苍白中泛着青紫的脸庞之上零星散布着一块块指甲盖大小的如同铁锈般的东西,使得皮肤都皲裂了起来,特别是那一双空洞洞的没有眼珠子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小工头的眼睛。 “额……”小工头想叫,可是喉咙却是像被什么掐住了,只能发出急促的喘息声,想跑,可是双腿却一点也移动不得,全身上下只有那两只因惊悚而暴凸的眼睛可以转动。 “饿~”在小工头惊悚的目光之下那红衣小孩子一双依然是苍白中泛着青紫,密布着一块块铁锈般的疤痕手臂向着自己的脖子伸了过去。 再下一刻那工头只觉的体内的生机一点一点消散着,双目中的视觉也一点点的模糊。 月光下一个红衣红裤的小孩子伸出猩红纤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空洞的目光中闪动出贪婪与饥饿的光芒,然后向着那唯一一个亮着灯光的工棚如同飘动一般的走了过去。 在那红衣红裤小孩子的身后只留下一具干枯的尸体,一具只是在骨骼之上蒙了一层枯萎、缩水的皮肤的干尸…… 第173章 工地哗变 “死人啦!死人啦!”清晨当工匠们正忙碌洗漱吃早饭的时候一连串的歇斯底里的惊惧的呼喊响彻了整个工匠的营地。 “快、快、看看哪里死人了!” “喊声在东边,快去看看!” 那些洗漱未毕或是已经端起饭碗的工匠们一个个着急忙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股脑的往喊叫声传来的地方跑了过去。 工地之内有人丢了性命这可是大事情。 就在那群工匠们向着喊叫声传来的地方奔跑的时候迎面一个衣衫不整,满面惊恐,口中不住的发出惊悚的喊叫的工匠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刘二。”一个身躯健硕的中年男子一把抓住那喊叫的工匠,急声问道:“哪里死人了?哪里死人了?”此人正是整个工地之内的负责人,最大的工头。 “刘、刘头、刘头他们帐篷内的人都死了!”那人一边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工棚,一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惊悚的结结巴巴的说着。 那大工头拉着那个惊惧的工匠领着一众工人直往那处工棚而去。 “呼啦”一声工棚的布帘刚一被掀开外面的一群工人们看到了毕生难以忘怀的惊悚一幕,一个个忍不住的往后倒退,甚至有人忍不住干呕起来。 工棚之内横七竖八的倒着六七具尸体,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干尸,六七具只剩下干枯的皮肤包裹着骨骼的干尸,每具干尸上两颗暴凸的眼球遍布着惊恐的神色!除此之外身躯之上再无一点伤痕,只是周身之上无有一点血液与水分。 “工、工头,那边还有一具、一具尸体!”就在众人呆愣之时忽然一个工匠跑过来喊道:“看衣服好像是刘头的尸体!” “快!快通知黄管事,报关!”出了这么大的事,八人横死非命,而且死的如此诡异、惊悚,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工头能够处理的事情咯,只有将此事通知容庄王府的大管事,并且再报官处理了。 不多时一群捕快在南京府知府的带领下火急火燎的奔往了容庄王宫殿的工地之上,容庄王府的大管事黄管事更是来到了现场。 “嘶~”一众捕快看着那并排的八具干尸齐齐倒吸一口冷气,那个黄管事更是只觉得后背发凉,冷汗直冒。 在南京知府一番审问之下百十个工匠只是摇头道不知,昨日都还好好的在一起干活,如今却是八人死于非命,而且死的还如此骇人。 “娄知府这事情你看……”黄管事小心谨慎的问道身旁同样面带疑惑,眉头紧皱的娄知府。 娄知府沉吟多时,这才艰难的道:“黄管事,此事只怕绝非那么简单啊,你看这些个尸体上面一点伤口都没有,最为诡异的是他们身上却是一点血液都没有。” 那娄知府说道此处往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说句不该说的,只怕这事情不是人力所能为的。” 黄管事听到这里面色不由一紧,却是未曾出声。 娄知府看了眼黄管事又道:“黄管事应该还记得早些年降教余孽为患南京城之事吧。” 娄知府一提早些年降教之事那黄管事便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身后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降教余孽之事黄管事可是记的真切,甚或还曾亲眼见过被降教之人残害的人的尸体,那血腥的程度真是令黄管事连做了三天的噩梦。 “那娄知府你说该如何是好?”此时黄管事也没了主意,只好向娄知府询问对策。 娄知府也是轻叹一口气:“若是真个依娄某所见,这工程不如缓上两天,万一到时再出了这般人命之事便更不好办了。” “这怎么成,王爷可是一直催促工期呢,若是耽误了工期王爷怪罪下来我可是担待不死的!”娄知府一说让停了工程,黄管事可是把持不住了。 “娄知府,你可是堂堂南京知府,如今出了这般事情怎能够推脱到那些神神鬼鬼之上,我看你还是快快领人破案,将犯人抓捕归案的好!”有道是宰相门前三品官,这黄管事最为堂堂一界藩王的手下亲信若是真个蛮横起来娄知府还真拿他没办法。 “既然如此那黄管事便督促工匠们好生为王爷建筑宫室吧,待的娄某将这些尸体带回去交与仵作验尸之后定将罪犯抓捕归案!”娄知府跟那黄管事打了个马虎眼后一摆手领着一众捕快抬着八具干尸出了工地直往府衙而去。 这般棘手、诡异的事情娄知府实是不愿插手,怎奈他又是南京一地的知府,此事他还就偏偏跑不了,只好暂时出了这么个模棱两可的主意先将容庄王王府的人稳住再说,至于抓捕罪犯娄知府实是不抱希望,此事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此事绝非人力所能为之! 就在娄知府带着众捕快抬着八具干尸离开之后一众工匠们马上喧哗了起来。 “都吵吵什么!赶紧干活!”黄管事看着喧哗的众工匠大声呵斥道:“误了王爷工期全得挨板子!” “兄弟们,这里闹鬼了,再待下去全得死!”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随后工匠们马上沸腾了起来,一个个四散逃窜了起来,任是黄管事带来的十几个手下如何阻拦都无用。 “你们回来!不准跑!不准跑!”黄管事看着四散奔逃的众工匠大声呼喊,只是却于事无补,不多时一众工匠逃窜一空,整个工地之上空空荡荡的,只剩下黄管事与十几个手下。 阵阵冷风不时吹起,黄管事那苦瓜一样的脸庞更加苦涩了,只是不住顿足哀叹,如今怎么向王爷交代是好! 容庄王府中,朱祐枢怒气冲冲的将手上精致的青瓷杯子摔了个粉碎,任凭那昂贵的茶水洒了一地。 “你啊你,你啊你!”朱祐枢指着那跪下地上浑身抖动的黄管事怒声道:“黄禀你也跟了我五六年了,如今这么点事情都办不成,你说工人们都跑了,我的宫殿谁来建?难道要本王把你的脑袋塞进去嘛!”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那黄管事只能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的连声求饶。 朱祐枢怒气难平的冲着地上的黄管事喝道:“我告诉你黄秉,明天本王要是看不到那些工匠们出工,你就给我等着吧!” 住祐枢说罢又道:“还有,你去给我告诉娄阅凌本王不管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作祟,让他五日之内给本王破案,否则别怪本王寻他的晦气!”说罢一甩袖子直往后堂而去,只留下跪伏在地上连声应是的黄管事。 第174章 王府鬼影 朱祐枢王府所处之处乃是南京城中权贵官宦聚集之地,寻常人家根本便是被远远的隔离了出去,并且这朱祐枢又贵为一界藩王,王府周遭近一里之地都是他所修建的园林、宫室,或是亭阁,而他那座用汉白玉所筑的宫殿正在其王府之后不足半里之地的地方。 白日工地之内的工人一哄而散如今只剩下尚未完工的宫殿与那散落在地的建材,整个工地之中无有一毫生气,一阵冷风吹起吹的那空荡荡的工棚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甚是诡异。 月光下一块被镶砌在台阶之上作为栏杆的雕刻着一朵朵碗口大小的盛开着的牡丹花的汉白玉玉板忽闪忽闪的泛起妖异的红光来,就好似一片血液要从中流出来一样。 “咕,咕,咕……”一声声沉闷怪异的声音从那片红光中传出,接着一个红衣红裤的人形从玉板之中缓缓的爬出。 那人形身子并不如何高大,也就是*岁的孩童般高低,随着那身形仰起脸来可见是一张苍白中泛着青紫,皮肤上皲裂着一块块如同铁锈般的疤痕的毫无生气的面容。 那从玉板中爬出来的红衣小孩先是用空洞洞的两只眼珠扫视了一遍工地,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口中发出不满的声音来,随后从台阶之上一跃而起冲着工地之外而去。 那红衣小孩子身子漂浮的便如同一张纸片一样,飘飘荡荡的不受一点力气,而且那身子离着地面尽是有着两尺多高的距离。 那红衣小孩飘出工地之后随意的选了一处方向便飘荡了过去,那个方位正是朱祐枢王府所在之处。 今日白天之事着实是让朱祐枢好生气恼,便是连玩乐都没了多大兴趣,晚宴之时更是借着怒气多饮了几杯。 在酒精的作用之下朱祐枢也没了性趣与郭松涛的女儿淫乐了只是抱着那具香软柔滑的酮体沉沉睡了过去。 “咕叽~咕叽~咕叽~”睡梦之中的朱祐枢恍惚之间听到一声声怪异的响动,想是老鼠的叫声,但是又分外的刺耳,而且这朱祐枢的卧室之内哪里会有老鼠? 朱祐枢也不作他想只认为是自己的错觉,翻了个身子继续搂着怀中的香躯睡觉。 只是没过多久那“咕叽~咕叽~”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还越来越响,就好似正在上方一般。 “什么东西搅扰本王美梦!”朱祐枢没好气的嘟囔一声,随后直起身子来往那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只是朱祐枢这一看只觉的全身冰冷,瞳孔放大,便连头发稍都差点竖立了起来,一股恐惧的直冲至咽喉之处,朱祐枢想大声喊叫却是只能发出“额、额”的声音,那内心的惊恐却是如何也喊不出来。 朦胧的灯光之下朱祐枢又看到了什么呢? 朱祐枢看到的是房顶上那根雕刻精美的房梁之上翘腿坐着一个红衣红裤的小孩,而且那小孩子苍白青紫的面庞上皲裂着一块块指甲盖大小的铁锈般的疤痕,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朱祐枢,散发出的是一种饥饿的野兽凝视食物时候的贪婪的光芒。 最让朱祐枢惊骇的是那小孩手中捧着的那颗不停滴落着鲜血与脑浆混合物的首级。 那颗首级朱祐枢认识,是自家府中的一个丫鬟,那丫鬟本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只是此刻那娇美的脸庞充满了扭曲与恐惧,特别是那一双暴凸起来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啪嗒”房梁之上的那个红衣小孩将手上那颗滴血的首级丢了下来,正落在了朱祐枢的怀中,脑袋之上滴落的血液沁透被子沾染到了朱祐枢的皮肤之上,那湿滑粘腻的感觉使得朱祐枢四肢差点痉挛抽搐起来。 那红衣小孩将手中首级扔下来之后嘴角不由咧了起来,好似在笑一般,只是那嘴角粘挂着的血液与脑浆却让其看起来无比恐怖。 红衣小孩一挑腿从房梁之上跳了下来,只是却没落在地上,而是悬在离地两尺之处的高度,然后那红衣小孩狞笑着一点点漂浮向朱祐枢。 朱祐枢看着那慢慢悠悠的飘过来的红衣小鬼惊恐的头皮发麻,口中却是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想要挣扎却是一点都动弹不得。 那红衣小鬼漂浮的离朱祐枢近了,咧开嘴巴狞笑起来,露出口中那两排森白细迷的牙齿,浓郁的腥臭气味从那小鬼口中冲出直钻进朱祐枢的鼻孔中。 就在朱祐枢惊恐的目光中那小鬼狞笑着伸出两只遍布着铁锈般疤痕的双臂抓了过去,双手之上青色的指甲尖锐而等级。 小鬼那两只鬼爪距离朱祐枢的面庞不足一尺之处的时候朱祐枢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只是心中却还是默默期待着奇迹的发生,更是将满天伸佛祈祷了一遍。 令朱祐枢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祈祷还真的发生了奇迹。 就在那红衣小鬼一双鬼爪即将抓到朱祐枢眼睛之上的时候只见朱祐枢床头处一个柜子中一片金光冲出,那金光带着刚猛、威严的气势重重的打在了小鬼的身上。 小鬼被那金光打中之后哀嚎被打出一丈多远。 小鬼翻身从地上站起,一双眼睛怨恨的死死的盯着朱祐枢,口中发出一声“咕叽”之声后猛的又向朱祐枢扑了过去。 只是在那小鬼再次扑过去的时候先前那个柜子中再次发出一道刚猛、威严的金光,冲着红衣小鬼打了过去。 红衣小鬼先前已经领教过了金光的厉害此刻哪里还肯再让那金光打在身上,只听那小鬼“咕叽”一声尖锐大叫后右手狠狠打出将那直奔自己的金光打了个粉碎,只是那金光之上的威力也使得小鬼右手剧痛不已。 两次吃痛之后小鬼心中已是聚满了怒气,并且还将这一腔怒气全部发在了朱祐枢的身上,于是又是一声怒喝后红衣小鬼重又向着朱祐枢扑了过去。 只是那红衣小鬼还未够到朱祐枢再次被从柜子中发出的金光打在了身上,狠狠的打了出去。 第三次被柜子中放出的金光打中之后红衣小鬼虽是满腔怒气却也放弃了,不再纠缠于了朱祐枢,反正对他来说什么人吃起来都是一个味道罢了。 再次狠狠的瞪了朱祐枢一眼后红衣小鬼疏忽一下飘飞了出去,而那墙壁对于红衣小鬼来说便好似空气一般毫无阻拦。 也就在那红衣小鬼离开之后朱祐枢本是毫不受控制的身体重又恢复了行动的能力,顾不得擦拭满头的冷汗,顾不得将身上那颗首级抛开,朱祐枢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惊恐的大声呼喝道:“来人!救命!来人!救命!” 月光中容庄王府的寂静被一声声凄厉的呼喊打破掉了。 第175章 求援栖霞 经过红衣小鬼一番闹腾整个容庄王府彻底沸腾了起来,整个王府之内灯火通明,成群的仆人、庄客奔来跑去。 朱祐枢此事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便是一点的异动都令其疑神疑鬼,哪怕是此刻身处另一所灯火辉煌的屋子内,周边还团团围聚了三五十个精壮的全副武装的仆人。 “王爷,喝杯茶压压惊吧。”一旁的黄管事小心翼翼的将一杯茶水送了上前。 “啊!啊……”虽是黄管事已经尽力压低了声音,放轻了动作仍是让朱祐枢吃了一惊,心中的惊惧难以压制的再次涌动起来。 朱祐枢还沉浸先前那惊悚、血腥的情形之中,自幼便锦衣玉食的容庄王哪里经历过这般情形,好险没给吓出什么毛病了,也不怪现在疑神疑鬼的了。 “好、好……”这朱祐枢也不是那般脓包不堪,惊诧了一下后也缓过了神来,接过黄管事手中的茶杯着急忙慌的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点滴不剩,好似喝了那杯中的茶水便能解了他的恐惧一般。 只是握着茶杯的那只抖动的手臂还是将朱祐枢强压下的恐惧给暴露了出来。 “黄、黄秉,府中情形如何?”朱祐枢牛饮了一杯茶水后神情也稳定了一些转而问起了府中的情形。 被朱祐枢这么一问,黄管事猛的只感头皮一麻,一幕血腥、惊悚的情形禁不住的浮现在黄秉的脑海中,使得黄秉说话都不利索了。 “回、回王爷,死了两个人,一、一个丫鬟一个马厩的马夫。”至于那二人的死状黄秉自是不愿也不敢在朱祐枢面前提起,不过通过红衣小鬼扔下的那颗脑袋朱祐枢自己也能猜想到那惊悚的景象。 “那、那个东西呢?”咽下一口唾沫,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后朱祐枢迟疑了片刻后还是问向了黄管事。 黄管事自然知道朱祐枢要问的是什么,压低声音道:“王爷,那东西没有见到想是不再王府中了。” 黄管事的话让朱祐枢稍稍放松了一点。 “黄秉,你说这事该如何是好?若是那东西再来可怎么办?”朱祐枢心中的轻松还没持续多久便又被恐惧所取代了。 “王爷,您有所不知”黄秉弯下了身子轻声冲朱祐枢道:“前日工地之上死了八个工人使得工人哗变逃窜,您直道那八个工人死于寻常工难,实则不然,那八人死的跟府中这二人一般情景。”说着黄秉好似又看到了那血腥的一幕,身子也不由抖了几下。 “本王信了,本王信了!”朱祐枢连声道:“你明日速速找娄阅凌,再让守备司派人过来,让徐瑞卿将刑部的人也派来,务必将那东西给我除掉,若是那东西再来一次本王可就呜呼哀哉了!” “王爷”黄秉苦笑一声说道:“您认为南京知府,守备司还有刑部的人能制服的了那东西么?” “那如何是好?”朱祐枢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自己所说的那些力量却是是不可能制服那红衣小鬼:“难不成要本王抛下这王府逃脱南京城不成?” “王爷莫急,那东西虽是诡异我南京城中还是有人可以制服它的。”黄秉出言安慰起惊慌无措的朱祐枢。 “哦?是谁?是谁?快快请来!快快请来!”朱祐枢便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声的催问起黄秉。 “王爷还记得当年降教余孽流害南京之事否?”黄秉在一旁提醒道。 “哎呀!”朱祐枢一拍额头失声道:“本王怎么将他们忘了,快,快,你速速带人去栖霞寺请了然方丈!” “额、额,王爷,如今天色正晚不弱等明日一早小的再去请了然大师吧。”黄秉推脱道。 接连两夜十人莫名的丧命,而且死装极尽血腥、惊悚,黄秉可是不敢在这夜间行路数里前往栖霞寺请人了,万一中途碰上个什么怎么办?黄秉可不想像那惨死之人一般化作一具干尸。 朱祐枢好似也看出了黄秉的顾虑,无奈道:“那好吧,今晚你就莫要去了,明日一早你务必去栖霞寺将了然方丈请来!” 黄秉闻言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应是。 是夜整个容庄王府灯火通明,人人小心谨慎不敢入眠,朱祐枢更是在三五十个同样惴惴不安的仆人陪伴之下一夜不敢闭眼,只怕再睁眼之后看到那个恐怖的红色身形。 次日一早天刚放亮容庄王府中便奔出七八个神色匆忙的骑马之人,领头之人正是王府的大管事黄秉,而几人所行的方向正是栖霞寺。 “啪!啪!啪!”大力的拍门之声将看守栖霞寺山门的两个正穿戴衣装的小和尚吓了一跳。 两个小和尚打开山门后只见门外是七八个神色匆忙、焦灼的眼生之人。 “施主……”一个小和尚话还未说完便被黄秉推了开来“我们是容庄王府上之人有急事要见了然方丈,你俩个莫要碍事。”黄秉便说便领着人往里走,两个小和尚哪里拦的住,只好抢先跑到前面进寺禀告。 却说觉明也是方才起身正要督促寺中僧众做早课忽被守门的两个小和尚跑过来禀说容庄王府中派人过来,只好迎了过去。 “觉明大师有礼了”黄秉匆匆向觉明行了一礼后也不待觉明还礼急问道:“了然方丈可在,我家王爷有要事相请!” 觉明见的黄秉几人如此一早便急奔寺中而来而且话语中又是如此急切不由心中好奇,这个浪荡纨绔的花花王爷有何事这么着急忙慌的一早就派人来请方丈。 “敢问黄管事,王爷何事如此急切的相请方丈?”觉明问道。 黄秉见的觉明问话便简短的将前日工地之事以及昨夜王府之事说与觉明知道。 只是觉明的回答却令黄秉一颗心沉入了谷底:“方丈六日之前已入后山潜修,便是我寺中之人也联系他不得。”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黄秉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 “南京城中既是出了邪祟我栖霞寺怎能袖手旁观,只是此事又何必劳烦方丈。”觉明道。 “哎呀!对了!”黄秉脑中灵光一闪,一把抓住觉明的手哀求道:“大师你也是佛法精深之人定能降伏那鬼祟,还请速速出寺解王爷危难!” 觉明轻轻摆脱了黄秉的手,道:“贫僧乃是寺中兼寺还得主持寺中大小事物不好离寺,不过贫僧着两个师弟与黄管事同去也定能降了那鬼祟!” 觉明说罢转身冲身边的一个僧人道:“你去请你觉尘、觉亮二位师叔来。” “黄管事且请放心,我这两个师弟佛法不在贫僧之下,他二人出手此事定成。”觉明冲着那将信将疑的黄秉等人宽慰道。 第176章 觉尘觉亮 容庄王府中,觉尘、觉亮二僧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眉头紧紧的凝成了川字,这次的事情可是真有些棘手了。 两具尸体一男一女,俱是浑身上下干瘪的如同枯木一般,只有那干瘪的皮肤包裹着一具骨架,而且那女尸的脑袋更是被生生拧了下来,脑中红的、白的已是被啃食一空。 虎背熊腰的觉亮围着两具干尸走了两圈细细查看之后冲觉尘道:“师兄,这二人不仅浑身精气被吸食一空,体内血液也全然无踪,而且那女尸脑中之物也被啃食一空,这般吸人精气又食人血液、脑髓之物我还真个没有见过,师兄可是是什么东西做的祟?” 觉尘转动手中佛珠先是冲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诵了一段佛经这才冲觉亮道:“愚兄也不知是何物这般凶残,便是那凶残的鬼煞也只是吸人精气罢了,若是僵尸又绝不会食人脑髓,莫不是哪个邪教中人的手段。” 觉亮听闻过师兄的话后双手结了一个佛印,随后只见其双目之中隐隐泛起淡淡的金光,觉亮转动二目在四处探看了起来。 “师弟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觉尘待的觉亮收回双目中的金光后急声问道。 觉亮面色慎重的道:“这次的东西不简单啊,虽是已离去多时但我观那残留的阴气绝不弱于一只鬼煞,甚或尤有过之。” 觉尘话音说罢觉亮转动念珠的动作不由顿了一下:“若是真个如此,那我二人还是莫要轻举妄动,不弱再请两位师兄弟出寺相助的好。” 觉尘话刚说完便听觉亮反驳道:“师兄莫要如此说,如是我二人这般便回寺请人相助岂不是让人耻笑,再者说了就算真个是只凝了体的鬼煞又如何,你我师兄弟二人便是降它不得,还不能挫挫的它的势头!” 觉尘也知自己这个师弟素来要强好斗,但遇鬼怪总是冲在最前,如今若是不让其跟这作祟的东西过上两招定不会干休便也只好默许了。 依觉尘所想,自己师兄弟二人联手便是有不敌的对头也可从容脱身。 “既然师兄你也许了那我这便寻出那东西藏身之处,看看究竟是何妖祟!”觉亮在栖霞寺是与觉明齐名的急性子,此时一刻也等不得。 只见觉亮双手结印,口中低喝佛音,那声音虽是低沉却是分外庄重肃穆,节奏缓慢而又铿锵,使得旁边的黄秉与几个下人听起来便好似有一柄小锤在捶击耳膜一般。 “喝!”只听觉亮一声略高的喝声后随后结印的双手往双眼之上一抹只见一道金光划过觉亮的双目,觉亮的双目变的金光璀璨,便是面庞都被映衬的如同金箔一般。 觉亮圆睁双目出了停尸的房间后绕着容庄王王府走动起来,觉尘以及王府中的人一言不发的小心的紧随其后。 “嗯?”觉亮绕着王府走了大半圈后突然在一处墙壁处微皱眉头的停了下来。 “怎样?”觉尘开口问道。 觉亮未答反是将双目之中的金光散了去,随后面色阴沉的道:“好狡猾的东西,竟是将气息全然隐了,到了此处已经找不出什么了。” 觉尘闻言凝目仔细看了过去,随后也是摇头不语。 “两位大师定要降要降了那鬼祟啊!便是不为本王也为南京的百姓啊!”朱祐枢还以为觉尘二人要罢手呢,急忙将南京的百姓搬了出来。 “王爷莫急,如今那东西隐了气息寻它不得,不过待到了晚上它再出来之际贫僧二人定降伏于它。”觉尘宽慰朱祐枢道:“今晚我二人还得在府上叨扰一夜。” “好说!好说!”朱祐枢巴不得觉尘二人一直留在容庄王府中呢。 觉尘、觉亮二人便在朱祐枢的王府之中留了下来,只待晚上那东西再出来。 且不提觉尘、觉亮二人,再说徐府之中徐正平、徐飞宇父子二人正与杨悦和祝墨言在庭院之中饮茶闲话。 将近一月的修整杨悦,祝墨言以及白羽俱已康复痊愈,祝墨言将祖上秘传之法成功施展出来本是急欲奔回湘地将此事告知族中之人的,只是祝墨言对比自己更惊艳的杨悦忍不住生出惺惺敬佩之感这才在徐家又逗留了几天。 一番相识下来祝墨言与杨悦竟也是相处甚欢。 “这几天南京城可是不太平了。”徐正平轻啜一口茶水看着一颗将枯的银杏说道。 “哦?父亲何出此言?”徐飞宇不由好奇的问道,这一段时间徐飞宇难得的待在徐府之中所以对于南京城的事知道的却是不多。 徐正平轻叹一口气道:“前两日容庄王修筑宫室的工地之中出了八条命案,而昨夜容庄王府中又出了两条命案,如今整个南京城都快闹的满城风雨了!” 祝墨言淡然的道“莫不是有人与那容庄王寻仇吧?” “只怕不是,那些人死的太也古怪了一些,昨日我也曾见过工地之上的八具死尸,啧啧啧,都是被吸光了身上的血液,全部成了干尸,有人说是闹鬼了,今天一早容庄王便从栖霞寺请了两个僧人前往府中。”徐正平接着向几人说道。 徐正平话刚说完杨悦与祝墨言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若真如徐正平那般说这事情只怕还真没那么简单,如果是认为作案根本就没必要放光几个工匠身上的血液。 “杨悦,这事你怎么看?”徐正平扭头问向杨悦。 “嗯”杨悦沉吟了一下道:“此时若是认为自有南京知府与刑部处置,只是若是别的东西做的,那么杨悦也不能袖手旁观,十条生灵就这般被残害,我杨悦定不能视若不见!”说着杨悦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忽然杨悦觉得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多了异样不由讪笑了两句:“几位为何如此看杨悦?” 祝墨言轻叹一口气:“杨兄弟这般时时心系苍生真是令莫言佩服,比起杨兄弟这般胸襟莫言真是羞愧了。” 祝墨言那般一说倒是令杨悦不好意思了起来:“祝兄弟莫如此说,真是折煞了杨悦。” “你们说栖霞寺出来的那两个僧人能不能搞定此事?”就在杨悦跟祝墨言互谦之际徐飞宇忽然说道。 “若真是邪祟作怪,以栖霞寺众高僧之手段定是可以降伏,想来南京也不会出什么太厉害的东西罢。”祝墨言猜测道,杨悦也点头表示同意,对于栖霞寺众僧的佛法杨悦还是很敬佩的。 第177章 二僧斗小鬼 当夜色再次降临之际容庄王王府笼上了一层诡异、紧张的氛围,整个王府依旧是灯火通明,人人紧张难寐。 王府大堂之中朱祐枢,黄秉以及十几个精壮的汉子此时都是一脸惶恐,便似这夜色中有索命的鬼怪一般。 朱祐枢身旁两张凳子之上觉尘与觉亮二人闭目静坐,二人只是手拨念珠默然不语,面目之上无喜无悲,只是那觉亮时不时睁眼查看几下周遭情形见无异状才又重闭上眼睛,而觉尘却是直如泥塑的一般便连那眉头都不见动一下。 朱祐枢看看静坐的二僧又看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心中是忐忑不定,任凭那倦意潮水般涌来也不敢闭眼,只恐一闭眼再见到那令人惊悚欲绝的一幕。 时间一点点流逝,灯火通明的大堂之内虽是有着一二十人却是静的落针可闻,在场之人心中既期待又惶恐那要发生的事情。 “师兄,来了!”觉亮双目陡睁,口中掷地有声的说道,声音虽是不大却使得厅内一二十人都听的清楚,那些本已有了倦意之人一个个激灵灵一阵抖颤,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走!”觉尘也不多言直身而立便欲与自己的师弟觉亮奔出大堂去。 “大师……”只是二人步子未动只听一声颤抖中带着祈求与畏惧的声音传来,二人看时只见朱祐枢正一脸惶恐的看着二人,眼眸之中的恐惧如何也掩饰不得,就好似落水之人好不容易抓住的一根绳子欲要漂走了一般。 “王爷勿慌,我师兄弟二人除了那祟便自回来,定还王爷一个清静。”觉亮随意说过抢先奔了出去。 觉尘看着那仍是惊恐的朱祐枢心中不由一动伸手入怀取出一粒暗黄的菩提子交与朱祐枢:“王爷拿了此物定保周全!”说罢纵身一跃便似飞马一般奔出大堂直随觉亮而去。 大堂之中只剩下一众惊慌不已如临大敌的王府下人,以及那紧紧握着手中菩提子的容庄王朱祐枢。 却说觉尘、觉亮二人出了大堂之后在王府之中纵身奔跑,身形轻巧灵动,便好奇飞鹰游鱼一般,那些林立的厅阁、葱郁的花木丝毫未曾影响两人。 “师兄!前面!”觉亮忽的顿住了身子冲着身旁的觉尘高声喝道,语气中满是愤慨。 觉尘看着眼前一幕虽是未言但那脸面之上却也是满满的布了愤怒,握着念珠的右手不由使劲的握的紧了。 觉尘、觉亮二人看到的是如何的一幕呢? 青柱红瓦的一处亭子下一个红衣红裤面色苍白中泛着青紫的小鬼正捧着一个东西蹲在地上吃的香甜,那小鬼身旁横竖躺着两具如枯木一般的干尸,而其中一具尸体却是无有首级,因为那脑袋正被红衣小鬼捧在手中饕餮而食。 那红衣小鬼将手中脑袋中的最后一口脑髓填入口中后随手将那带着惊恐神色的脑袋如破烂一般丟了出去,而后只见其伸出猩红狭长的舌头舔了舔嘴角、脸颊之上的红白之物,一双空洞洞的眼珠瞪视着觉尘、觉亮二人发出了“咯咯咯……”的森然、诡异的笑声来。 “好孽畜!拿命来!”有道是佛也发火,此刻性子粗直的觉亮见得眼前一幕简直是睚眦欲裂,亏的没有头发否则便是怒发冲冠了。 觉亮一声喝骂之后飞身上前,左手做掌竖于胸前,右手狠狠拍向那红衣小鬼,口中更是暴喝一声佛号,伴随着觉亮口中佛号的喝出只见其身上蒙蒙一层金光泛起,击出的右掌之上金光更是浓烈。 觉亮动手之际觉尘并未上前相助反是退了两步双手结个佛印之后抬手将手上那串念珠向着红衣小鬼抛了过去,口中却是低低的念着佛经。 觉亮一掌甚是刚猛,加之亦有佛家神通于其上若只是寻常恶魂厉鬼只这一掌便要拍个魂飞魄散,怎奈那红衣小鬼却是非比寻常。 红衣小鬼看着怒冲冲攻向自己的觉亮“咯咯”一声幽冷的短笑后只见其身子一阵模糊竟是如那残影一般将觉亮含怒的一掌轻松躲过,再看之时却是已离觉亮有了一丈多远之距。 那红衣小鬼躲了觉亮一击之后狞笑一声便欲转身攻击觉亮只是身子未动却猛觉得一紧,低头一看只见身子被一串扩大了的念珠牢牢捆了住,那念珠之上的淡淡佛光只灼的小鬼身子如同火烧一般,只是挣了几挣却难摆脱。 此时觉尘手结佛印御使那念珠困住小鬼之后口中冲着觉亮喝道:“师弟还不速速动手!” 不用觉尘说觉亮也动起了手来,只见觉亮脚下一错转过身来手上也结个佛印向着身处半空被困住的红衣小鬼印了过去。 觉亮所发那道金光佛印呼啸生风狠狠的一下直打到那红衣小鬼身上,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随后“嘭”的一声响,再看之时只见那红衣小鬼已是被炸的烟消云散,化作一团乌黑烟雾。 觉亮与觉尘二人见状俱是一愣,心中布满了疑惑,这红衣小鬼怎的如此不堪一击? 觉尘接下落下的念珠看着那弥漫的雾气正自出神之际忽的持念珠的右手一阵刺痛,好似被那毒蝎蛰了一般,觉尘心中暗道不好甩手便将右手中的念珠扔了出去。 只是觉尘终归是晚了一步,那念珠方一脱手只见其上一层猩红如血的雾气迅速弥漫起来随后便化作一只狰狞鬼爪狠狠将觉尘右手抓了住,随后只听觉尘一声惨叫,只见鲜血喷涌觉尘右手已是齐肘而断! 却说那只鬼爪断了觉尘右臂之后疏忽化作一团血雾向那半空中飘散着的烟雾融了进去,再看之时只见那片鬼雾一阵变幻随后一只“咯咯”怪笑的红衣小鬼重又浮在空中,一双空洞洞的眼睛直直盯着下面的觉尘与觉亮。 觉亮见的觉尘右臂被断心中怒火三千丈,口中一声暴喝后伸手将脖子上那串一百零八颗珠子串成的念珠摘下甩手向那红衣小鬼扔了过去,只听“嘭”一声响那念珠在半空中颗颗散开,一百多颗闪射金光的珠子向着公子小鬼铺天盖地的打了过去。 这觉亮暴怒之下竟是破了自己多年祭炼的一件佛家法器。 觉尘见得觉亮全力出手也强忍断臂之痛挥动右臂将其中流出的股股鲜血也向着小鬼甩了过去。 觉尘甩出断臂之中的血液后残余的左手单手结印,口中艰难诵了句佛号,只见那撒向红衣小鬼的血液竟是变成了金黄之色,一股威严之感从中隐隐散发而出。 红衣小鬼“咕叽~咕叽~”发出连声叫声,对二僧手段也甚是忌惮。 第178章 一伤一亡 红衣小鬼将嘴巴股的好似里面装了两只蛤蟆似的,脸上那些铁锈般的疤痕都止不住的往下掉落。 随后只见那小鬼股起的嘴巴“呼”的猛的往外一吹只见一捧浓郁似血般的雾气从其口中喷出将身子护了个严严实实,那血雾便好似蚕蛹一般将那红衣小鬼裹在其中。 小鬼刚将身子护好觉亮散掉的珠子也已来到,只听“噼里啪啦”一阵炸响便好似放鞭炮一般,那些个泛着金光的珠子打到小鬼身外的血雾之上后剧烈的炸裂开来,将那血雾炸的剧烈动荡却是终究未能伤害到血雾里面的小鬼。 这时觉尘甩出的血液也“噗”的一下沾染到了小鬼身外的血雾之上,那泛带金光的血液沾染到血雾之上后便好似沸汤泼雪一般,只听“嗤嗤嗤”连声响动,再看之时那血液覆盖之下的血雾已是尽皆散去,露出了里面的小鬼来。 那小鬼身形一露出来觉亮手上佛印一变催动着那剩下的二三十颗珠子一股脑顺着那团血雾之上的破口打了进去。 只听“噼啪、噼啪”的炸裂之声接连响起,随后凄厉、渗人的痛叫之声也随之传出,夜色中那凄厉的惨嚎只听的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嘭”一声响那团包裹着红衣小鬼的血雾尽数炸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的小鬼来。 却见此时那小鬼满面怒容,双目之中凶光毕露,口中不住发出愤怒的“呜呜”之声,便似一只直欲择人而噬的饿兽一般。 觉尘、觉亮看那小鬼之时只见其腹部之上伤了五六个核桃大小的创口,股股黑气从中涌出,其他却是丝毫无恙,而且看样子那几处创伤对红衣小鬼并未造成什么大的损害,反而是激发的其更为凶残了。 这一刻觉尘、觉亮二人心中竟是不由生出惊骇与绝望来,二人方才所施的手段可说是全力而为了竟却只是对那小鬼造成这点不痛不痒的创伤,若是再斗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容不得二僧多想了,那被激怒了的小鬼一声长长的戾叫后合声化作一道血影直扑断了一臂的觉尘和尚。 觉亮见状哪里肯让自己师兄至于险地虽知不敌仍是一声暴喝,甩手全力而为一道佛光打了过去,希望可以阻那小鬼一阻以给觉尘逃脱之机,同时觉亮也合身冲着小鬼扑了过去。 小鬼发怒之下实力更胜先前只是随手往后一划竟便将觉亮打出的那道佛光破了开去,不过只这片刻之间觉亮也扑了过来。 只听觉亮一声低喝泛着金光的右掌狠狠拍到了小鬼身子之上将其拍出了一丈多远,手掌之上的金光更是将小鬼中掌之处灼的“吱吱”只冒黑气。 “此僚忒狠,我二人非是对手,还是速退的好!”觉亮一把拉起觉尘飞身便跑,欲要摆脱这红衣小鬼。 二僧实是难以想到南京城中竟出了这般凶恶的一只鬼祟,一时大意间还使的觉尘断了一臂,依这红衣小鬼的道行便是二人完好无损也难抵抗,何况如今觉尘身受重伤,如今之计也只有先跑脱了再说了。 那红衣小鬼又挨觉亮一掌心中越发恼恨,周身上下腾腾血雾翻滚,便好似熊熊燃烧的血色烈焰一般,红衣小鬼只是一个飞跃便来至二僧身后不足一丈之距离。 觉亮看看红衣小鬼已经逼近,心中也知若是被那小鬼纠缠住了今夜二人一个都逃不脱,于是心中一发狠将觉尘猛的往前一推转身向着那红衣小鬼迎了上前。 “师兄速走,师弟阻它一阻!” “觉亮!”觉尘看着觉亮决然的背影只是撕心裂肺的大叫了一声,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觉亮迎向小鬼之际双手飞快结了一个罗汉印,只见其周身之上金光大作,面容震怒的直视近在咫尺的红衣小鬼,只听觉亮一声怒喝后双手猛向小鬼推了过去,翻腾的金光直冲小鬼而去。 小鬼看那金光势大也不欲与其硬拼只见其双手一划身前凭空一阵黑气翻滚,随后只见*只面目呆滞,浑身煞气涌动的恶鬼从黑色中飞出直迎向那翻腾的金光。 “哇哇”连声凄厉的鬼叫响起,黑气霎时也是弥漫起来,再看之时只见那*只凶悍的恶鬼在金光攻势之下竟是来不得发威便化作了飞灰,只是那金光灭了几只恶鬼后光芒顿时黯淡了下去。 那红衣小鬼甚是精明见的金光威势不盛一声唳叫后合身化作一道血影只扑觉亮,中途只是随爪一挥便将那团金光划拉了个四分五裂。 觉亮只觉眼前一花再看之时那红衣小鬼已是来至身前,便是那小鬼脸上的疤痕都可看的清楚了。 “唔……”觉亮只觉腹部一阵搅痛低头看时只见一只鬼爪已是没入了自己的腹中正自在不停的搅动着。 觉亮看着小鬼狞笑的脸庞心中决然之意更盛,只见其双手紧紧抓住了小鬼的双臂,任是小鬼如何挣扎也难脱身。 “师兄,极乐世界再会!”觉亮转身冲觉尘喊了一句,随后怒视着红衣小鬼恶狠狠的道:“孽障,今番便了结了你!” 觉亮喝骂之后身上陡然冒起璀璨金光,那金光越来越盛便好似要燃烧了起来一般,随着那金光越发旺盛之后觉亮似是承受着那比破腹更加剧烈的痛苦,面容忍不住的扭曲了起来,到得最后七窍之中都流出鲜血来。 看着觉亮身上越发浓烈起来的金光,觉尘心似刀割,泪水也是滚滚滴落,最后深深看了觉亮一眼只得强忍心中悲痛往王府之外而去。 红衣小鬼感受到觉亮身上的金光带来的危险之感后奋力挣扎起来只是却仍是难以摆脱觉亮如同铁钳般的双手,觉亮身上金光越发旺盛最后竟是欲将小鬼都笼罩其中。 “啊~啊~”吃那金光烤的灼痛的小鬼忍不住发出痛叫之声来。 真如这般下去定要在这和尚手中吃个大亏不可,红衣小鬼心中焦急思索着对策,随后只见其背后长发如蛇一般卷曲起来直往觉亮紧握自己的双臂缠了过去。 小鬼那头发在金光灼烧之下未及觉亮双臂便被化去,几经努力才好不容易缠绕上觉亮的双臂。 小鬼脸上划起喜色随后暗暗一使力只见那头发便如利刃一般将的觉亮双臂割断了下来。 摆脱束缚之后小鬼一声惊喜的鬼叫飞身闪躲开去,只这时觉亮身上的金光真个似火般熊熊燃烧了起来,虽是小鬼躲了开去仍是被火舌在身上灼了一块,只惊的小鬼用了全力扑灭那巴掌大小的火焰。 “扑通”一声响,已是火人的觉亮摔倒在地,熊熊金焰仍在其身上烧灼。 小鬼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地上的觉亮,随后双目之中怨恨之色更浓,鼻子抽动几下后向着觉尘离去的方向飞身追了上去。 第179章 绝望中的援救 夜色下容庄王王府中一个匆忙狼狈的身形奔了出来,看这身形时还断了一臂,鲜血淋漓的洒落在地,这身形顾不得断臂之痛直是拼命狂奔,正是觉尘和尚。 觉尘和尚奔出王府未及片刻便见那红衣小鬼面目狰狞的“桀桀”鬼叫的追了出去,今日这两个和尚着实是让红衣小鬼心中不爽,如今觉亮已是身亡,那红衣小鬼便欲使觉尘也丧命鬼爪之下以解心中之气。 觉亮以死阻那红衣小鬼换得觉尘的逃脱之机,觉尘心中的痛苦比之断臂之痛更甚,只是其还欲留下有用之身为自己师弟报仇雪恨,否则早就与那鬼祟拼个你死我活了。 觉尘心中也知栖霞寺离此不下十里之地,若是要赶往寺中的话怕只在路上便要被那小鬼拦下,故而绝尘所逃跑的路线实是冲着魏国公的徐府而去,毕竟这徐府还居着一个令人看不出深浅的杨悦来! 容庄王王府所处之地乃是南京城中权贵聚集之地,徐府距这王府也只二里来地,觉尘狂奔之下只不片刻便是已遥遥看到了徐家的大门。 一路追来那红衣小鬼此时已是离的觉尘不足三丈之远,小鬼追这一会心中越发烦躁,只欲立毙了觉尘,只见那小鬼将口一张一团漆黑如墨的鬼气直向着觉尘笼了过去。 觉尘奔跑之际也是全心留意着身后那小鬼的举动,此时直嗅的身后腥臭之气扑鼻,冷冷鬼气袭上后背,觉尘也知不妙口中一声暴喝反手一道佛印打了出去。 觉尘打出的佛印遇那鬼气两相碰撞互相消散。 觉尘破了小鬼偷袭也不纠缠只是快步冲着那已是近在咫尺的徐府奔去。 小鬼见得鬼气被破,鬼爪齐出在的身前一阵划拉,只见觉明身前不远处忽的黑气翻滚,鬼气弥漫,再看之时却从黑气中爬出三只面目呆滞,煞气浓郁的恶鬼来。 亏的觉尘立足的快否则便要一头撞到那几个恶鬼身上去了,这一次觉尘可是被前后夹击,堵了个正着,形势无比的危急了起来! 就在徐府之外红衣小鬼召唤出那三只恶鬼之时徐府之中杨悦所处的那间屋子内正自在杨悦床头休憩的白羽忽的睁开了双目来,夜色之下两只金黄中泛着赤红的眸子好似明珠一般! “唳!”只闻一声石破天惊的鹰唳声响起,白羽飞身而起身子便如火炮中打出的炮弹一般“嘭”的一声响将的窗子撞个破烂飞了出去。 熟睡中的杨悦被白羽一声长唳只惊的马上直起了身来,杨悦正自怔愣之际忽的身子一颤感受到一股鬼气。 杨悦此时心中已是知了白羽何故冲去,当下也不迟疑只三两下胡乱将衣服套上随后一把抓起鱼肠剑,又将龙虎印以及平日所画的符箓揣入怀中直往外奔去。 杨悦方出房门便见隔壁的祝墨言也是飞身从屋内奔了出来。 祝墨言对杨悦甚是抱有好感否则也不会在徐府逗留这许多时日,二人住处更是贴在一起,白羽一声唳叫不仅惊醒了杨悦更将祝墨言惊了醒,祝墨言自是也感受到了那汹涌的鬼气。 觉尘被前后相堵只是道声苦也不过随后却也激发了心中决然之意“师弟,愚兄怕是不能为你报仇了,你我极乐世界再见吧!” 觉尘心中打定了主意那淌血的右臂直在半空中挥动起来,那涌出的鲜血竟是在空中结成了一个个血色符箓。 觉尘右臂书那符箓已毕猛将那梵文符箓一送直打向半空中的红衣小鬼,自己则是左手连变佛印打向那三只“嗷嗷”鬼叫的扑过来的恶鬼。 觉尘以断臂之血所书符箓虽是厉害但那红衣小鬼却更是凶悍,自有法子抵消了过去,不过那三只恶鬼中却是有一只躲闪不及被觉尘一击佛印打了个魂飞魄散。 红衣小鬼破了觉尘以血所书的符箓后怪叫一声便从觉尘背后扑了过去,觉尘自是早有防备,只见觉尘又是一击佛印逼退剩余二只恶鬼转身直对那红衣小鬼。 这一刻只见觉尘横眉怒目,好似凶悍的金刚一般,接着觉尘胸腔高高鼓起,随后只听一声龙吟虎啸般的巨吼直从觉尘口中传出,这声大吼只震的周遭里许之地内的人都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红衣小鬼正遭觉尘当面一声大吼只感心神一阵动荡,身形也不自觉的缓了下来,竟是就这般呆立在了半空,便连攻击觉尘都忘了。 觉尘一声吼震了那红衣小鬼后左手再次结印一道佛印正打在红衣小鬼面门之上,只这一下打的那小鬼脸上一片血肉模糊,腥臭的污血汩汩涌出。 只是觉尘这一下也将那小鬼从愣怔中打醒了过来,觉尘此时毕竟已是力竭一身佛法更是所剩无几,那道佛印虽是打破了小鬼面堂却是未能给其造成什么危害,反是激的其凶性大发,“哇哇”怪叫。 觉尘只觉眼前一道红光掠起有心闪躲却是无能为力,随后只感面颊之上一阵锥心疼痛,鲜血汹涌而下,老大一块皮肉却已是脱了觉尘的面庞了。 那红衣小鬼处在半空之中将手中觉尘脸颊之上的血肉塞入口中一阵咀嚼,任凭那血液从口中溢出流到脖子、身上,只是一双鬼眼死死瞪着觉尘打量着再从何处下手,便好似凶残的饿兽盯着猎物一般。 红衣小鬼将口中觉尘的血肉吞下之后身子一闪又是化作一道血光直扑觉尘,身遭重伤又已力竭的觉尘只能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觉尘方闭眼之后只听一声石破天惊的鹰唳之声响起,心中猛然一动“是那杨悦的白羽!” 觉尘睁眼看时只见一团白光外面笼着蒙蒙赤红向着那扑过来的红衣小鬼迎了上去。 呆愣之际觉尘又听身后传来响动,回头看时只见杨悦与那祝墨言已是三两下解决掉了剩余的两只恶鬼正向自己奔过来。 “大师休慌!杨悦来也!”只是杨悦这一声喊却使得那本是一直苦苦支撑的觉尘心头一松,随后勉力提着的力气也飞快消散,接着只见觉尘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第180章 初斗小鬼 杨悦快步向前来至觉尘身前一把将觉尘搀扶起来,不过待看到觉尘断了一臂,面颊之上又是血肉模糊失了老大一块皮肉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觉尘、觉亮二人当初都曾在徐府跟随了然参与过那镇压太岁之事,杨悦对这觉尘自是不陌生。 看着觉尘那恐怖的伤势杨悦丝毫不敢怠慢,只见杨悦急忙竖起右手食中二指口中低念道:“东方青帝慈悲心,甲乙精木化甘霖,一点甘霖降人世,救治万千苦痛身。” 杨悦自那太岁附于身之后每日吸取外面甲乙精气修炼,虽是那甲乙精气助不得杨悦修炼,但是大量甲乙精气却是要通过杨悦的身体才能被太岁吸收故而杨悦暗中也得那太岁不少好处,便是如今这五方拜神法中的东方青帝之法使来威力最甚。 虽是得杨悦道术相治怎奈觉尘伤势忒重,杨悦也只是勉强使的伤口之处不再往外涌血,随后又撕下衣襟将觉尘伤处包裹起来。 也就杨悦医治觉尘之时白羽已是跟那红衣小鬼撞在了一起,二者一触既分谁也没有讨了好处去,只是白羽一身雪羽弄的凌乱了一些。 白羽自当日不知使了什么神通助杨悦压制太阳之力昏迷后直昏迷了将近半月才醒转过来,不过这白羽苏醒过后却是丁点事情也没有依旧精神凶猛,只是本来金黄的双目与两只利爪上笼上了丝丝赤红如火的颜色。 那红衣小鬼见的突兀杀出两人一禽虽不知其深浅但此时正自恼怒之际凶性大发想也不想便冲着杨悦下了杀手。 红衣小鬼撇了白羽却是冲着地面之上的杨悦“桀桀”怪叫着冲了过去,双目之中凶光闪烁,两只利爪直取杨悦咽喉。 杨悦见那小鬼直杀向自己丝毫不慌,放下觉尘后“啪”的一下先将一张“力士符”拍到了身上随后“唰”的一下将那已是被炼制成千煞绝杀刃的鱼肠剑抽了出来,霎时间煞气四散逼的人不敢侧目。 只是未容杨悦出手那祝墨言却是先行行动了起来,只见其将针袋一展双手飞快的连挑,三十六根颜色各异,长短不一的鬼针化作点点寒芒直取向那小鬼。 小鬼也不知那鬼针厉害只是将口一张吐出一片森绿鬼火烧了过去,怎奈那祝墨言鬼针乃是祝家世代相传秘法所炼又经祝墨言催动专一克制鬼物,那片鬼火便似窗纸一般被轻易穿透了过去。 那鬼针穿过鬼火以后直奔小鬼而去,红衣小鬼直觉眼前点点寒光闪动,随后猛感身上阵阵刺痛传来,三十六根鬼针已是有了大半刺进其身中。 操纵那鬼针的祝墨言自是感应的到鬼针已经刺入小鬼体内,只见其手上连连变动,那没入小鬼体内的鬼针便施展了起来,虽不知祝墨言使得什么手段只是听那小鬼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便好似被人割了尾巴的猫一般。 小鬼骤然吃痛后也知了其中缘由随后只见其身子一阵变幻便如烟雾般散了开去,那刺入体内的鬼针没了依靠便直落下,只是祝墨言见了手指连挑那鬼针又神奇的飞了回来。 那小鬼为防再吃祝墨言鬼针的亏直把身子化的如同血雾一般飘飘荡荡的往着杨悦与祝墨言再次扑下,身上血雾便似火焰一般跳动闪烁,这血雾可是万分歹毒,常人沾染上芝麻般大小一点便要连皮带骨化作污血一滩。 这小鬼虽是使了神通那厢杨悦二人又岂是泥捏的?杨悦本是欲用鱼肠剑与那小鬼较量一番,不过此时却是改了心意只见其将短匕插回腰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摔了过去,同时口中低声喝起相应那符纸的道诀来。 此符非是一般,乃是杨悦所绘“六丁六甲”符,只是这张符乃是杨悦平常练手之时所绘,只用了七成道法而已,若是杨悦全力所绘的话威力虽说更甚只是杨悦负担更重只怕三两日内别想施法了。 那六丁六甲符神威一展果是打了那小鬼一个措手不及连声痛呼,身上如焰般的血雾剧烈飘忽,不少血雾更是被打了个烟消云散。 杨悦虽是打了那小鬼一符但却见其并无大碍,心中不由暗暗惊骇,这小鬼端的好生厉害! 这厢杨悦惊骇之时那边祝墨言双手连挑又是三十六根直冲那小鬼招呼去,只这次小鬼也是学乖了,周身血雾往身前一挡便如一块铁板一般将那鬼针尽数阻下,任是祝墨言如何催动那鬼针也难刺破其分毫。 小鬼虽是阻了祝墨言的鬼针但是那边一直斜眼旁观的白羽一声唳叫后赤红光芒闪烁的利爪直奔小鬼身后抓了过来,这一抓若是抓的实了那爪子上浓郁的太阳之力定不会令小鬼好过了。 小鬼也知白羽厉害急忙侧身闪躲,不过虽是躲了白羽那边祝墨言三十六道鬼针又是如影随形般紧紧跟上便似较劲一般非要扎到小鬼身上不可,杨悦更是不怠慢伸手入怀将平日无事用来练手所绘的一二十张符纸直如飞刀一般尽数冲着小鬼甩了过去。 杨悦如今道术日渐精进,除那六丁六甲符以及力士外,其余跟随齐云所学的真武符、罡雷符、天师符等俱是绘制的炉火纯青,已是有了齐云八成的火候。 在白羽、杨悦、祝墨言三方逼迫围攻之下那小鬼一时却是进退失据虽是不至于有甚大麻烦却也没那还手之机。 又缠斗一番那小鬼似是烦躁了将口一张一股腥臭的污血直吐向白羽,白羽哪里肯让那污血沾身,双翼一展便闪躲了过去,只那小鬼趁着闪躲之际,周身之上血雾凝成一根根半尺长短的钉子状物什冲着下面的杨悦和祝墨言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那小鬼将的血雾打下之后却是不愿再与杨悦等纠缠将身一纵化作一道血影从那来时的方向又飞了回去。 杨悦见那一众血雾所化长钉来势凶猛,急将祝墨言拉至身旁,口中暴喝道:“三清真气,太上道法,诸邪退避!”随后右脚狠狠一踏地面只见一圈青光从杨悦身上浮起将二人护在其中。 险之又险的挡住了那小鬼所发的血雾凝的长钉后二人见那小鬼已是逃去,杨悦便也喝止了欲要追赶的白羽转身向着地上的觉尘而去。 经的杨悦一番救治觉尘这才悠悠睁开眼来:“那、那鬼祟呢?” 杨悦用手顺着长街一指口中道:“往那边跑了。” “不、不好!”觉尘惊骇道:“速去王府,晚之便要出了大祸!”口中只是催促杨悦二人赶去容庄王府。 第181章 王府灾厄 徐飞宇正自熟睡之际忽听一声鹰唳传来惊得醒了,却说徐飞宇正自坐在床头怔愣之际又听一声龙吟虎啸、洪钟大吕般的怒喝声传来,只听的徐飞宇浑身一颤着急忙慌的穿上衣裳提了墙上那杆虎头枪抢门而出。 肖晃、韩浩、薛威等六人乃是徐飞宇贴身近卫自是也在徐府歇息那响动自是也将六人惊的醒了,六人急急忙忙的穿戴好了各提兵刃冲出门来。 六人出的门来正见了手提长枪的徐飞宇,主仆七人只是打个对眼也不多言前后相随的出了徐府直往那传出响动的长街而去。 徐飞宇领着六人奔出徐府行没两步正看见搀扶着觉尘的杨悦和祝墨言二人。 “杨悦,发生了什么事情?”徐飞宇快步奔至杨悦身旁急声问道随后待看清杨悦所搀扶的人是觉尘后更是大惊失色:“觉尘大师怎的成了这般光景!” 杨悦此时也顾不上跟徐飞宇细说,只是将觉尘往徐飞宇怀中一塞:“你速送觉尘大师回府救治,我与莫言兄弟还有要紧事!” 杨悦说罢冲着焦躁的盘旋在半空中的白羽打个呼哨便和祝墨言一同飞奔容庄王王府而去。 觉尘昏迷之前直催促自己让自己往容庄王府而去,想是那小鬼与容庄王府有些蹊跷,若是真个让那小鬼跑到王府中,以那小鬼凶残的程度整个王府数百号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容庄王王府之奢华、堂皇在整个南京都是首屈一指的,杨悦待在南京修养的这段时间自是也识的王府所在,二人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埋头直往王府狂奔。 徐飞宇见的杨悦、祝墨言二人急匆匆的顺着长街奔去,心中一动,料的二人定是有紧要的事情,于是将怀中的觉尘往肖晃手中一塞,道了声“带大师回府救治。”然后挥手带着其余五人直寻杨悦二人而去。 长街之上肖晃搀扶着觉尘看着徐飞宇等众人的背影只是摇头苦笑,心中不甘。 徐府离的容庄王的王府也不甚远,不片刻杨悦二人便奔至王府门前,只是门口一幕却使得二人眉头紧皱。 只见王府大门大敞,三具血肉模糊、四分五裂的残破尸体散落在大门处,碎肉与血液洒落了一地,看三人样子似是欲往王府外逃跑。 此时只听王府之内哭喊、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只是听的人头皮发麻,背后直冒冷汗,里面该是如何血腥、残忍的场景啊! 杨悦二人哪里还敢迟疑,跨过地上的尸体直奔入王府内去,只是进了王府一路行来二人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心中怒火熊熊腾起。 一路行来二人至少见了三四十具尸体,这些尸体或是血液全无犹如枯柴,或是血肉模糊尸身不整,伴着那凄惨的哀嚎以及哭喊之声,整个王府直如修罗场一般。 王府内的景象使得杨悦、祝墨言两个身怀异术,心系苍生的热血男儿直欲把肺腑都给气的炸了,心中只欲将那小鬼擒捉打个魂飞魄散。 王府之内吵吵嚷嚷乱作一团杨悦二人也不知那小鬼现在何方,只是凭着小鬼残留的气息大致追寻。 这时空中的白羽冲着地面上的二人忽的一声鸣叫,随后直引着二人往王府后府而去。 白羽这双金黄中泛着赤红的眸子在这夜色中直如白昼一般,又是居高临下自是将的王府的情景尽收眼底,那小鬼先在何处被它看的一清二楚。 杨悦二人跟着白羽纵步狂奔,一刻也不敢停留,只怕停的一刻便多被那小鬼害去一条性命。 二人穿廊越墙行了片刻遥遥便见那小鬼悬在半空正冲着下面一人施毒手,只是那人身上却笼了一层金黄的蒙蒙的佛光将那小鬼的手段尽皆挡了下来。 这人正是当今天子御弟,皇上亲封的容庄王朱祐枢,只是如今这堂堂大王爷却是狼狈的紧便是那性命也命悬一线,脸面之上涕泪横流,直是惊骇欲绝。 朱祐枢幸得觉尘送那颗菩提子挡了小鬼攻击,此时便似没头苍蝇一般只是低头逃窜欲逃得一命,他可不想像那大堂中众人一般化作一地干尸。 却说这容庄王低头奔跑之际一个不留神脚下一趔趄一头冲着旁边一间屋舍撞了进去。 那间屋舍正是当日朱祐枢与那郭松涛的女儿初次遇到这小鬼的那间卧室。 那红衣小鬼见的朱祐枢一头栽进了屋子中伸出一只鬼爪便抓向了朱祐枢,那鬼爪在半空中时已是变的车轮般大小这一下若是抓的实了朱祐枢便要当场化作一滩碎肉了。 只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见朱祐枢身上一点金光飞出正迎向小鬼的鬼爪灼的那小鬼身子一痛抓向朱祐枢的爪子没来由收了回去,只是却把那颗菩提子给抓在了手中。 只见小鬼鬼爪上血光大作,随后从中冒出缕缕青烟,当那小鬼再将鬼爪松开之际只见那菩提子已是碎的四分五裂。 小鬼碎了那菩提子后朱祐枢便是再无了依靠,只见小鬼“桀桀”一声怪叫随后化作一道血光直扑向那趴伏在地上瑟瑟抖动的朱祐枢,可怜朱祐枢若是没有奇迹发生堂堂一地藩王也要被小鬼将那血肉、魂魄吞噬一空了。 “孽畜尔敢!”只这时杨悦、祝墨言也已奔来,只是二人离的朱祐枢较远,便是施了手段只怕也救之不及。 便是如此二人总不能束手旁观朱祐枢命丧鬼爪之下,当下齐施手段攻击那小鬼只盼能够逼小鬼回身自救以救朱祐枢。 “南方火德星君,赐我丙丁神焰,驱鬼降妖焚煞,火来”杨悦道诀手印既毕只见一团赤红的丙丁神火凭空熊熊燃起,杨悦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吐到了那火焰之上,然后只听一声鸣叫一只细颈长尾的异禽幻化在火中裹携着丙丁神火直奔小鬼而去。 祝墨言双手一甩将那针袋打开之后手指连连挑动,只见三十六道鬼针化作点点寒芒也向小鬼所化的血光射了过去。 只是二人手段虽是犀利怎奈离那朱祐枢终归是远了,而那小鬼身形又是甚快,怕是二人手段不及击中小鬼那朱祐枢先是丧命小鬼手中了。 只这朱祐枢命悬一线之际忽见屋舍内床头一只柜子内一道璀璨金光发出,这金光比之佛家佛光又不同,这金光充满了威严、尊荣、浩瀚的气势,便好似君临天下的皇者一般所向披靡。 第182章 小鬼退十枚铜钱 柜子中射出那道金光速度奇快,比之杨悦、祝墨言二人手段更甚,便是那小鬼所化的血影相比起来也要逊色不少。 那金光后发先至不待小鬼扑到朱祐枢身上先自狠狠一下打到了小鬼身上,只一下打的那小鬼哀嚎一声身子倒飞近一丈远,周身血雾剧烈动荡。 小鬼吃那金光打退之际杨悦所施展的丙丁神火也狠狠的袭来直撞到小鬼身上去,那火中朱雀幻影一声鸣叫直把小鬼左半边臂膀炸的脱落,并且那丙丁神火的余焰还顺着小鬼身子灼烧起来。 只是这小鬼手段比之放出那只跳僵荫尸却是要厉害的多了,只见红衣小鬼身上血雾猛然一涨将那正灼烧着的丙丁神火包裹了起来,随着缕缕青烟升起再看之时那丙丁之火已是尽数熄灭,便是那条被炸的脱落了的臂膀也是化作一团血雾随后重又飘至小鬼臂膀之上一阵变幻后一只完整的臂膀又现在小鬼身上。 小鬼连中两击看似未吃大亏实则损耗也不小,只是外人未曾看出罢了。 小鬼正自动怒欲与杨悦二人拼斗之际忽见一片寒芒袭来,心中激灵灵闪出一个想法,也认出了乃是长街之上时的鬼针。 小鬼在长街之上时已是吃过祝墨言鬼针的亏此时也是学的精明了,只见一片血雾挡在小鬼身前将祝墨言三十六道鬼针尽数拦下。 祝墨言本是与杨悦一同出的手只是见的杨悦手段刚猛怕的自己鬼针受了丙丁神火的影响这才缓了一缓,只是现在见的杨悦丙丁神火已是创了那小鬼自己鬼针却是被拦阻了下来,心中不由发起倔来。 只见祝墨言也未有那太大动作只是口中轻吐一道青气于那三十六道鬼针之上随后手上轻轻变个动作,只见那本是分散开来的鬼针却是一字相随前后相伴的冲着那团血雾再次刺了过去。 三十六道鬼针尽数刺在一点之上情况又自不同了,便在那第二十九根鬼针之时刺破了挡在小鬼身前的血雾,随后的七道鬼针尽数没入小鬼体内。 鬼针入体直痛的那小鬼忍不住又是一声惨叫,只是小鬼吃过鬼针的亏倒也知道如何应对,只见小鬼身子一阵变幻散做一团虚无的血雾,那入体的鬼针没了依靠便掉落了下来。 祝墨言的鬼针虽是未能给小鬼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其也不苦恼,毕竟这次只是意气而为,若是连碰都碰不到那小鬼才是难堪的。 小鬼摆脱那鬼针后血雾再次变幻重又幻化做红衣红裤面色苍白的小鬼的模样,一声嘶吼后那小鬼化作一道血影直奔门外的杨悦、祝墨言二人杀去。 小鬼今日着实是动了怒火,想自己今日出来寻些血食享用却是连番受阻,先是两个和尚如今又冒出来这两个家伙,直把小鬼气的身上血雾剧烈翻腾,双眼中凶光弥漫,一心欲把杨悦二人嗜血吞魂。 杨悦见小鬼来势凶猛,一把将身旁祝墨言推了开来,自己反手抽出腰间的鱼肠剑狠狠冲着小鬼所化的血影挥了过去。 祝墨言鬼针虽是奇妙无穷但是却不敢让那小鬼近了身,否则便如毡板上的鱼肉一般了,杨悦则是不同且不说身上贴有力士符护身,便是那把千煞绝杀刃也足以使杨悦近身抗衡小鬼片刻。 鱼肠剑自被杨悦炼制成千煞绝杀刃今天还是首次试刃,但见杨悦一挥之间一道肉眼可见的煞气直冲小鬼而去,那煞气之浓郁便连小鬼也所料不及。 “扑哧”一声,鱼肠剑中所激发的煞气破那小鬼鬼躯轻松异常,直把小鬼迫的还向后退了几步,实是这煞气太重了一些,便是小鬼虽是不惧也不愿与其硬拼。 小鬼看着挡在门外的杨悦二人眼中闪出一抹深深的怨恨,随后竟是身子往上一冲化作一道血影冲破房顶直欲脱身而去。 只是小鬼方一冲破房顶便见一团白影边缘带着赤红如焰的太阳之力扑打过来,正是等候多时的白羽。 白羽那两只带着太阳之力的金钩利爪便是凶悍的小鬼也不欲硬拼只是身子闪躲想觑个时机用手段去打白羽,只是未及它对付白羽杨悦、祝墨言二人已是抢先出手在下面相助白羽攻那小鬼。 祝墨言手指连挑三十六道鬼针便似弩箭般怒射小鬼而去,若是小鬼闪躲之际祝墨言便操纵鬼针追赶刺杀,却是丝毫未曾影响到白羽,可见祝墨言鬼针之术已是炉火纯青之至。 杨悦无有祝墨言手段只把剩下的几张“罡雷符”、“天师符”一起冲着小鬼甩了过去,随后便祭出那枚龙虎印也不使其变大只是依旧那三寸大小打向小鬼。 三面夹击之下那小鬼一时手足无措,连连中招,只气的哇哇乱叫,两双本是空洞洞的眼睛也渐渐蒙上如血般的赤红。 “杨悦莫要再打了!”就在杨悦打的起劲之时脑海中忽的传来太岁的呵斥声。 “为何?这小鬼已是支持不下去了。”杨悦手上一边催动龙虎印打那小鬼一边疑惑问道。 “荒唐!”此时太岁声音越发急促起来,“那小鬼岂是一般,趁它此时未暴走之时你们速速停手,否则悔之晚矣!吾会无端哄骗你么?” 杨悦听那太岁言语不似作假心中也想太岁既是如此必是此中有蹊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心中打定主意后便将那龙虎印受了回,只是手持鱼肠剑紧张戒备着那小鬼。 祝墨言见的杨悦忽然停了手随后又见了杨悦示意便也收回三十六道鬼针与杨悦严阵以待。 “白羽住手,莫要在与它再斗了!” 白羽听闻杨悦呼喝心中虽是不愿却还是飞身离开了那小鬼悬在杨悦二人上方一起戒备那小鬼。 那小鬼见的杨悦一方罢手只是狠狠瞪了杨悦一眼随后身形一幻化作一道血影没了踪影。 小鬼离去不多时徐飞宇便带着几个亲随来至。 “我们回去再说,快将这王府的人带回去吧。”杨悦冲着一脸震撼,欲要询问的徐飞宇先开口道。 徐飞宇见说自是无有异议便着薛威等五人聚拢王府幸存之人,徐飞宇更是亲自将那吓的精神恍惚的朱祐枢搀扶了起来。 在外面众人忙碌之际杨悦却是又步入了那间屋舍,将那先前射出金光的柜子打了开,只见里面放了一个锦盒,待杨悦将锦盒打开以后便见里面放了十枚铜钱,那铜钱之上隐隐还泛着早已干了的血渍。 第183章 南京恐慌太祖铜钱 南京城彻底沸腾了,一种叫恐惧的阴霾不知不觉中笼在了南京城中所有人的心头,南京知府中的衙役,留守司的人手,刑部的大小官吏以及其他各个衙门中的人马便似走马灯般轮番巡查,而魏国公徐府中此时更是聚集了南京中所有上的了台面的官员,所有人的焦点都是那被吓的精神恍惚的容庄王朱祐枢。 先是容庄王修筑宫室的工地上突兀惨死数个工匠,接着王府中又横死了两个仆人,最令人惊骇的是就在昨日容庄王王府险遭灭府之灾,数十府中仆人家眷惨死非命,至于那个惨状……那些抬尸体的衙役们抬过尸体后一个个呕吐的险些将苦胆给吐出来。 有那精明的人已是窥出了端倪,只怕南京要出大事了,十数年前降教流孽的毒行重又浮现在南京城中居民的心头,恐惧就像茅草一般蔓延了这个大明的留都。 朱祐枢虽是一个没权没势的闲散藩王但好歹也是当今天子的兄弟,贵为皇族血脉,若是在南京城中死于非命,皇帝追查下来那么整个南京的官员都脱不了干系,所以这南京的大小官员才会如此心焦。 只是提起这事南京的官员们是一个脑袋两头大,这凶残的凶手非是江洋大盗也不是万恶的反贼,而是那无影无踪令人谈之色变的鬼祟,南京的兵马根本就吃不上力,反而是人人自危,闹得人心惶惶。 “杨悦,你可有把握对付那鬼祟?”徐瑞卿沉吟一番后问向杨悦,虽是起初徐瑞卿也不看好杨悦本事,只是经那太岁一事现任的魏国公对杨悦可是心悦诚服。 杨悦沉吟一声,方道:“不瞒国公,那鬼祟着实凶狠便是杨悦与祝兄、白羽一齐出手也是难有胜算,况且栖霞寺两位大师还……”说着杨悦无奈又痛惜的摇了摇头,说起来栖霞寺对杨悦可是有着大恩德如今见觉亮、觉尘二人一死一伤杨悦心中万分煎熬。 经的杨悦布阵震了那太岁解了徐夫人之厄后徐家对杨悦可是感恩戴德徐瑞卿更是对杨悦青睐有加,心怀感激,对于杨悦的本事再也未有丝毫怀疑,甚至让杨悦与徐飞宇一般叫自己伯父,只是杨悦乃是识的大体之人,对徐瑞卿仍是满怀尊敬,至于那伯父之称杨悦却是始终未喊过,依旧以国公称呼徐瑞卿。 却说昨夜杨悦、祝墨言、白羽正狠斗那小鬼,而且看那形势还是杨悦一方占了上风,只是太岁忽的发言让杨悦一方罢了手,初始杨悦与祝墨言二人心中还是万分不解,不过后来二人一合计再加上太岁的点醒只惊的二人一阵后怕,便是那心气高傲的祝墨言也心中坠坠。 要知觉尘、觉亮二人若但论道行哪个都不弱于杨悦与祝墨言二人,却依旧在那小鬼手下一亡一伤,而且那小鬼经过与二僧一番恶斗后还能与杨悦一方三者拼斗多时。 当夜交手之时杨悦、祝墨言、白羽可是全力以赴,虽说二人都有些压箱底的招数还未使出但是一个个也出了九成九的力气,便是如此也只是堪堪将那小鬼压制了下来并未对其造成甚么厉害的伤害,而那小鬼在杨悦一方猛烈的攻击下仍是凶悍异常,丝毫不显颓势,当时已是令杨悦、祝墨言心中惊骇不已了只是形势紧迫二人也只能全力施展。 便是后来太岁让二人不再纠缠小鬼放其离去后说出的一番话更是令人咋舌,当那小鬼离去之后太岁曾慎重的对杨悦道:“亏的你俩罢手早,看那东西的本领若是真个动怒发作起来只怕你二人命休矣!” 杨悦也问太岁可知那小鬼来历,太岁却是只道不知一个劲的叮嘱杨悦切莫妄动,让其寻够了帮手做了万全之策再行事。 杨悦对太岁的话也是讳莫如深,想太岁数百年道行自是感应的不会差了,得太岁告诫后杨悦哪里还敢妄动,只是心中暗自庆幸之余又升起浓浓的忧虑。 正当一群人在徐家大堂内闹闹哄哄你言我语商量对策之时忽见外面跑进一个仆人。 “徐国公,这里可有一个叫杨悦的公子,王爷有请。”那仆人乃是朱祐枢王府中幸存下来跟随来至徐府照料朱祐枢的。 却说那夜小鬼一番肆虐容庄王府中仆人、家眷共是死了五十有六,便连那大总管黄秉也化作了一具干尸。 徐瑞卿见说朱祐枢要见杨悦心中暗自纳闷,只想莫不是这浪荡王爷开了窍要谢杨悦相救之恩? 心中思索着徐瑞卿口上道:“知道了,我这就带杨悦去见王爷。” 徐瑞卿领着杨悦便往朱祐枢安歇的地方而去,徐飞宇眼珠转了转便也跟了上去,大堂之内只剩了那些闻讯赶来探看朱祐枢的南京城的官员。 杨悦再见朱祐枢时只见其脸上惊恐之色仍是尚未完全褪去,眼神还是显得飘忽,想是昨晚之事对其刺激太也大了一些。 “见过王爷。”几人齐齐冲着床榻之上的朱祐枢施礼问候。 “徐国公免礼,几位都免礼。”朱祐枢冲几人道,随后又冲杨悦道:“昨夜先生救本王性命,本王铭记于心,这里多谢先生了。”说着冲着杨悦深深施了一礼。 杨悦还礼道:“此事非是杨悦一人之力,若无我那祝家兄弟相助杨悦也是力有不逮。” 朱祐枢点了点头只是对杨悦所言并不十分感兴趣,顿了下才道:“昨夜先生救了本王之后可是在我那王府中取了件东西?” 杨悦自是知道朱祐枢所指是那十枚铜钱,当下也不隐瞒探手入怀取出那十枚铜钱道:“杨悦所取便是此物,王爷过目。”杨悦口中虽言却并未将那铜钱还与朱祐枢,想这般法器放在朱祐枢手中也只是蒙尘。 朱祐枢可是两次得那铜钱驱赶小鬼救的性命心中也知这铜钱非是凡物,若是能够一直留在自己府中也可起个震宅之用,再说这东西本就是他容庄王的。 “先生你救本王性命本王自有重酬,但是先生说出来的本王都了与你,只是这几枚铜钱还请先生还与本王,这乃是太祖所赐下之物本王不敢擅自相送!”朱祐枢十分诚恳的冲着杨悦说道。 屋内众人闻听朱祐枢之言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杨悦手上那几枚铜钱前,实是想不出这几枚铜钱竟是出自太祖之手,只有杨悦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心中暗道,看来圭柳遗录上的那件法器有着落了。 第184章 讨钱 便是朱祐枢不言时杨悦也知那十枚铜钱有蹊跷,寻常铜钱怎能放出金光将那凶残如厮的小鬼打个后退?此时又听朱祐枢说那铜钱与太祖有渊源,心中不由猜测出了六七分,莫非哪里铜钱上的血渍是本朝太祖的? “敢问王爷,这铜钱与太祖有何渊源,能否说与大家听闻一番。”杨悦心中也好奇,忍不住问道。 朱祐枢听问略一思索随后道:“有何不可,我便说与你们听,也好让你们知晓太祖的恩德。” 众人听闻朱祐枢所讲之事与太祖相关一个个聚精会神生怕漏听了什么。 大明立国之前只因先有暴元虐政民不聊生,后来诸路义军争先起义又经历了数十年战火太祖这才定了江山。 只是这连番苦难下来,天下已是伏尸遍野,十室九空,大明立国之初人口十分稀少,百姓生活也是艰苦不堪,只万幸的是百姓们有了土地少了苛捐杂税,有了安稳的生活,一切都朝着繁荣发展着。 立国初太祖也是十分关心民情时常带人下至民间探查民情,却说一日太祖领了亲随带着十子鲁荒王朱檀再次探查民情之时路上正遇一波百姓赶着牲畜贩运粮食。 路过太祖身旁之时那群百姓所赶的牲口中一匹骡子不知怎的发起狂来只惊了太祖的马将太祖掀于马下,太祖右掌被那地上石砺划了道口子,只亏的太祖常年征战身子健硕并无大碍。 那匹骡子上正装着那群百姓贩卖粮食所得的钱资,骡子一阵癫狂将那铜钱也颠了出来。 太祖见的百姓艰苦不但未责怪那群百姓反帮其捡拾地上的铜钱,最后太祖用了一锭银子换了那百姓十枚铜钱,太祖换得铜钱后右手血液不觉沾染了上去。 太祖望着右手中那十枚铜钱只叹一声随后便交于了十子朱檀劝其牢记今日之事爱惜百姓。 那朱檀倒是好秉性直将太祖之言牢记心中,那十枚铜钱更是被其珍藏时常用来警戒自己,朱檀薨后那铜钱便被其一直传了下来用以警戒子孙,而朱祐枢正是朱檀之后,那十枚铜钱便落于了他手中。 众人听完俱是连声称赞太祖之恩德,只杨悦暗暗点头,心中忍不住喜悦之情,沾有太祖血液的铜钱,还是十枚,若是能将其讨来那么北斗七星钱便要成了,到时自己又多一件厉害法器。 朱祐枢将那铜钱与太祖的渊源讲述之后便面目含笑的静等着杨悦将那十枚铜钱送还。 太祖遗留之物自当在朱檀一脉子孙中流传,若是真个计较起来便是朱祐枢也不能将其擅自外送的。 只是朱祐枢等了片刻依旧不见杨悦有送还铜钱的意思,正当朱祐枢欲要再开口点明杨悦一下时忽见杨悦上前两步冲着朱祐枢施了一礼。 “杨悦斗胆求王爷将这太祖铜钱赐于杨悦!” 只一句话便好似巨石落水一般激起千层浪,屋内众人俱是惊骇不已,谁都不知这杨悦为何执意要那铜钱,向朱祐枢求得权贵财富岂不比这十枚铜钱更实惠?况且这铜钱又是太祖赐下之物,便是那容庄王也不敢轻易赐人。 “这……”便是朱祐枢也未曾料到杨悦竟是如此执着于这十枚铜钱,正要开口再劝杨悦放弃时却见杨悦又是上前几步只离的自己不足一尺之距。 “王爷,杨悦也知您留这铜钱何意,不过是为紧急之时防身之用,不过这铜钱之用您也见了若是碰到如昨夜那般凶悍的小鬼只这十枚铜钱怕是保您不住。”杨悦的话音很轻只有自己和朱祐枢听的道。 杨悦轻轻一番话只听得朱祐枢面色一变,一抹惊骇浮现脸庞上,眼角不由抽动了几下,嘴巴张了张终归是未说出话来。 “这铜钱在王爷手中也发挥不出十分效用不若王爷赐于我,如今那小鬼正自危害南京,南京城中人人自危,无计可施,杨悦得这铜钱后可再行炼制使其效用更盛,到时诛杀那小鬼时也多一层把握,待诛了那小鬼还了南京太平可是王爷大大功德一件!”杨悦继续轻声说道,只是朱祐枢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杨悦也不白要这铜钱,到时杨悦定与王爷一件更为便用的法器以让王爷护身,杨悦还可在王爷府中布下阵来,凭那阵法之力便是如那小鬼一般厉害的鬼祟也难以再闯入王府,足以保王爷太平!”杨悦这番话说的真真假假只让那朱祐枢一颗心七上八下好生不是滋味,一时也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当真?”最后朱祐枢只是轻吐出这二字心意已是松动了。 杨悦压下心中的喜悦十分严肃的重重的点了点头:“若说妄言便让杨悦人神共愤!” “唉!”朱祐枢无奈叹气摇头,最后又点了点头,见状的杨悦脸上不由浮现出笑意来接着不露痕迹的又将那十枚铜钱塞进了怀中。 “杨悦你可真个有把握灭了那小鬼?”迟疑片刻后朱祐枢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最焦急的事情,那小鬼好似缠上了自己一般,先是自己工地之内惨死数个工匠后来睡梦之中被那小鬼摸进卧室中去,就在昨夜更是险些命丧其鬼爪下便是自己王府也差点遭了灭府之灾! “徐国公已经派人上栖霞寺去请了然、觉明二位大师了,待二位大师至了再加上杨悦与墨言兄弟足可应对那只小鬼,到时王爷也可安心回府了。”杨悦虽是如是说只这心中仍未是多么有底。 “你们出去吧,本王倦了想要再休息一会。”朱祐枢冲着屋内众人摆手道,随后面朝墙壁侧身躺了下去。 屋内众人只的施礼告退。 杨悦出了朱祐枢那间屋子心中正自盘算之际忽听不远的一间屋子内传出阵阵悲号之声来,那悲声之痛只让闻者无不心酸。 杨悦看那间屋子时眉头一皱,随后猛然想到什么,那间屋子中不是觉尘在养伤么,而那哭号声又有些耳熟,莫不是觉明与了然来了吧?想到这杨悦快步向着觉尘所在那见屋子而去,一同出来的徐飞宇见状也跟了上去。 第185章 虚若上人 杨悦与徐飞宇进屋之时正见一个壮硕的和尚趴伏在觉尘榻前痛哭悲号却不正是觉明,觉明身后一僧也是满脸悲戚双目流泪,乃是栖霞寺中觉尘、觉亮的师兄弟觉空和尚。 “师弟啊!都是愚兄的错!都是愚兄的错啊!”觉明悲号道:“愚兄真个不该让你二人出寺的,否则也不至于是这般光景,觉亮师弟也不至于……”说及觉亮觉明心中更是悲痛,便连话也说不出去,只是痛哭。 “实是我与师弟命中该有此劫,师兄莫要太也悲痛。”觉尘此时也是满面泪水却仍是有那惨臂拍着觉明的臂膀劝慰。 看着那凄惨、悲痛的觉明师兄弟三人杨悦与徐飞宇也是心中凄凄。 “该死的鬼祟!我定灭之!”哀痛过后觉明心中升起莫大的愤怒,若是那小鬼现在此处只觉明心中的怒火便能将其焚个粉碎。 “觉明大师。”步入屋内的杨悦轻声唤了一句。 屋内三僧这才注意到杨悦与徐飞宇二人,觉尘冲着杨悦点点头,道:“昨夜幸得施主相救才留下觉尘一条残命。” 杨悦忙回礼道:“贵寺对小子有着莫大恩德,小子自当义不容辞,大师切莫如此多礼,还是好生将养身体要紧。” “杨悦!”觉明与杨悦也算熟识顾不得什么虚礼一把抓住杨悦肩头急问道:“那畜牲现在哪里你快告诉我,我定让其魂飞魄散!”觉明这几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杨悦摇头道:“大师容秉,那鬼祟隐藏气息的本事着实厉害,自昨夜离去后便是再寻不得一点气息,便是杨悦也不知它藏身何处。” “如此这般,莫不是佛祖不让我与两位师弟报仇不成!”觉明闻言怒声道,话语中满是不甘。 “依这三夜情形来看那小鬼每夜都会出来食人精血,只怕今夜也会出来做恶。” “好啊!”觉明闻听杨悦之言高叫一声然后转头冲觉尘道:“师弟你看着吧,师兄今晚定与觉空师弟诛了那畜牲为你与觉亮师弟报仇!” 杨悦自一进门便是心生疑惑,这栖霞寺出了如此大事,觉亮与觉尘一亡一惨为何了然却是并现身来此,只来了觉明与觉空。 “觉明大师,了然方丈呢?”沉思一会杨悦还是冲着觉明问道。 “方丈入了后山闭关修炼,便是我等也寻他不得。”觉明说过忽见闻听此言的杨悦眉头紧皱不由再问道:“杨悦你问方丈做甚?” 轻叹口气杨悦方道:“只怕方丈不出,那鬼祟便是我等众人一并连联手也……”杨悦话未说完只是摇头。 觉明闻言眉头一皱:“怎的?管那鬼祟如何凶残,我便灭他不得?”说着觉明的倔脾气又涌了上来。 杨悦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还是将昨夜的情形自己自己与祝墨言的合计还有太岁的告诫全盘说出,以让觉明自己思量。 杨悦一席话说毕觉明却变得安静了下来,片刻后方试探道:“我与觉空师弟再加上你与祝施主也不成么?” 闻听觉明之问杨悦苦笑摇头:“只怕到时也是徒增伤亡,若是能再请来了然大师却是可多上三分胜算,对了怎不见觉悟大师?”栖霞寺六位佛法最高的僧人还有一位当日一同镇压过太岁觉悟却是也未见踪影。 “觉悟师弟就在寺中主持大小事宜并未前来。”觉明说过看看床上的觉尘又道:“难道非得等方丈出来不成?” “只怕是等不得了。”杨悦道:“那小鬼接连三夜现身食人精血,怕今夜又会现身,若是我等为等了然大师而袖手却不是让南京百姓徒遭涂炭么!” “这……”经过杨悦这么一说便是觉明也不由语塞,不知该当如何是好,如今是打又打不赢却又不得不打。 “偌大的南京难道不能再寻出别的厉害帮手?”杨悦见觉明愁思不绝不由问道。 有道是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自南朝以来广在建康修建佛寺据说初有二三百座之多,后多年以来改朝换代几经战乱佛寺大不如初,便是如此也余有百十座之数,故而南京佛教最盛,便是连一处道观也未曾有,这也是为何当初徐府镇压太岁时最仰重栖霞寺的僧人。 只是南京佛寺众多,僧人无计,却多是谈经礼佛之辈,如了然、觉明等六僧身怀佛家无上降魔之法的屈指可数,栖霞寺除了了然六僧外却是还有十数僧人修炼佛家神通,只是以其道行对付黑僵、白僵之类还可,若是用来对付那红衣小鬼只也是炮灰罢了。 “觉明师兄,我等或可请鸡鸣寺虚若上人还有清凉寺的长志大师相助。”这时一直无言的觉空开口道。 觉明闻言一喜随后又是一番沉吟:“长志大师那里好说,只是虚若上人怕有些难办。” “降妖除魔救护苍生乃是我佛道之辈义不容辞之事,怎么那虚若上人还会推辞不成?”杨悦奇怪的问道,既是这二人能得觉空提及想是佛法高明之辈,却是不知觉明说及虚若上人时为何如此迟疑。 “杨悦你有所不知”觉空见杨悦疑问便解释道:“虚若上人佛法高明我辈难以企及便是了然方丈论起之时也常叹不如,只可惜当年之事后虚若上人便……唉!”说着说着觉空却是一声长叹,使得正凝听的杨悦心焦的等待下文。 这厢觉明见师弟提及往事不忍再述便接口道:“虚若上人是个急公好义的性子,当年降教流孽危害南京时虚若上人领了寺中十余高手前往除害,怎奈却是一时疏忽中了歹人毒计除了虚若上人外其余鸡鸣寺的十数高僧俱遭奸人毒手,虚若上人只将罪过都怨在自己身上从此一直隐居寺中诵经不出。”觉明说过也是连连摇头叹息。 杨悦起初闻听这虚若上人是连了然都推崇自认不如的高僧心中不由暗自道若请此人相助到时对付那小鬼时又多一层胜算,然而听了觉明后半段话后却是暗道无奈,这虚若上人为心结所困直将同门之祸怨于己身十数年不曾出寺只怕却是不好相请。 有道是哀莫大于心死,向道礼佛之人最怕为心结所困,但是心中生了执念不仅碍了道行精进更是使得人易行那偏激之事,这虚若上人只是闭寺不出已是好的了,若有那般心中生了魔念的不定做出什么偏激之事来。 “可否请当日为杨悦治伤的那二位大师出手?”杨悦突然想起了栖霞寺后寺隐修的二僧不由急问道,这二人定是大大的高手了。 “那二位治人伤病有千万妙法,只是与鬼怪争斗却非是所长。”觉明一句话打破了杨悦的希冀。 “唉,事情紧急也无法再去别处寻帮手了,不若便试着请那虚若上人,总不能眼看今夜南京百姓遭毒害吧!”无奈之下杨悦只得冲觉明这般道。 觉明、觉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觉明道:“既如此那我便与你前往鸡鸣寺相请虚若上人,让觉空师弟前往清凉寺请长志大师。” 杨悦点点头,道:“事情紧急不若我们这便即刻出发吧!” 第186章 劝说虚若 鸡鸣寺始建于西晋之时是南京最古老的梵刹之一,后太祖之时拆撤旧寺重新扩建,更是亲书“鸡鸣寺”的牌匾,再后来经过宣德、承化两代修整到了如今弘治年间之时已是规模浩大,在南京诸寺庙之中首屈一指,与栖霞寺更是齐名,只可惜当年一战降教流孽寺中高手死伤殆尽,如今寺中僧人多是专心诵经礼佛而已。 杨悦与觉明来至鸡鸣寺时已是时至正午,寺内僧人见的觉明前来俱是礼待有加,毕竟觉明乃是栖霞寺的监寺,若论地位声望在这南京佛界之中可是不低,便与鸡鸣寺如今方丈悲苦禅师也是平辈。 二人被迎客僧人请入厢房之内饮茶不多时鸡鸣寺的方向悲苦禅师便是亲至。 慈眉善目一脸和相的悲苦禅师见的觉明后含笑施礼:“不想觉明大师光临,悲苦未曾远迎还望勿要见怪。” 觉明还了一礼后哈哈笑道:“你我二人相交多年,禅师何必如此见外,什么远迎不远迎的,莫是我自己没腿不成?”觉明乃是个直爽性子与悲苦又是挚交故而话语毫不见外。 悲苦也知觉明脾性也是哈哈一笑,不过当悲苦见的觉明身旁的杨悦时不由愣了一愣,心中纳闷,这觉明往常来鸡鸣寺时都是由栖霞寺内僧人相伴,怎的此时却是与一个少年同来。 “不知这位是……”悲苦疑惑的问向了觉明。 不待觉明做答杨悦已是冲悲苦施了一礼自己说道:“小子杨悦久闻大师声明,今日得见佛颜足慰生平。” 悲苦起初听杨悦之言并未在意,正欲与杨悦客气两句时忽的想起了什么急问道:“什么,你便是杨悦?那个布置周天星斗阵镇压太岁解了徐夫人之厄的杨悦?” 杨悦当日布置周天星斗阵时闹出声势可是不小,加上徐府之中仆人家眷的外传南京城中多数都知有杨悦这么一号神奇人物,便是悲苦与觉明等人相论之时也曾多次提及杨悦,只是悲苦一直未曾见过杨悦罢了。 “不想禅师也知小子微名,真乃小子之幸。”杨悦冲着惊奇的悲苦道,同时也是点明自己便是杨悦如假包换。 悲苦上下细细打量杨悦但见其面目清秀,神色俊朗,身上隐隐散发含蓄俊逸之概不禁点头称赞:“好一个少年才俊!” 悲苦赞过杨悦又问向觉明:“不知觉明大师造访我寺有何贵干?怎不见觉尘、觉亮二位大师一同前来。”觉空、觉悟都是淡然性子,往日只是在寺内静修,觉明但是拜访鸡鸣寺时都是由觉亮或是觉尘相伴的,故而悲苦有此一问。 悲苦不问还罢,这一问顿时勾起了觉明心中痛楚,双目不由泛红,泪水险些涌出,只是悲声道:“禅师再也见不得我那觉亮师弟了!”说罢心中酸楚更甚,两行清泪流满面庞。 悲苦见的觉明痛哭之状心中惊骇不已急忙问道:“觉亮大师怎么了?” “师弟他已经侍奉佛祖去了!” “啊!”悲苦惊呼一声只是连声道不可能,只是见觉明模样又不像是假的。 “觉亮大师怎会这般猝然圆寂,前段日子不还是好好的么?”悲苦问道。 觉明抹去脸上泪水强压心中悲痛将事情前因后果一一与悲苦诉说,又将自己二人来意表明了。 悲苦闻听自是连声痛斥那小鬼又恨自己无力相助觉明等人。 悲苦一心只在参禅礼佛之上于那降妖除魔的佛家手段却是一点也不曾习得。 悲苦劝慰觉明几句后面上却又露出难色:“虚若上人之事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上人已是心中结了执念只怕不肯出寺相助。” “这个不烦大师费心,只要大师领我二人见上人一面,由我二人劝说,若是真个不成也是天意!”杨悦神色坚定的冲悲苦禅师道。 悲苦禅师见杨悦如此说深深看了杨悦一眼,随后道:“既如此二位便随我来。” 鸡鸣寺塔林之后一间幽暗的小屋之内,悲苦禅师,觉明,杨悦三人默然无言的注视着盘坐在屋子中央闭目敲打木鱼嘴唇翕动着念诵经文的一个老和尚。 但看那老和尚模样须眉花白,皮肤松弛,满面疾苦之色,两只干枯的手掌上的十指便如树枝一般只是皮包骨头,只是杨悦看那老和尚时总是觉得那老僧身上隐隐笼着一种阴沉的气息。 那老和尚完全无视屋内三人,只是自顾敲打着面前的木鱼。 觉明看着这十数年前意气风发,在南京佛教之中名望极高的虚若上人如今却是这般风中残烛般的模样只感心中凄楚。 觉明恭敬的冲着那盘坐在屋子中的虚弱老僧施了一礼随后将南京城中如今的情形叙说了一遍接着言辞恳切的请求虚若出寺相援以解南京之难,悲苦禅师也是在旁连声出言帮忙相请。 只是这二人说的口干舌燥那虚若上人只当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依旧如那泥塑木雕一般敲打这面前的木鱼,便好似觉明与悲苦的苦求只是一阵清风一般。 觉明、悲苦劝说多时见那虚若便似没听到一般完全无视自己二人,二人相视一眼无奈摇头,心中暗道看来今番是请不得那虚若上人出寺了。 就在二人不甘心想要再劝一番时只听一旁一直旁观无言的杨悦冷不丁说道:“可悲南京百姓如此多厄,十数年前降教为患,如今又遭鬼祟做恶,可叹佛家无上佛法竟传至这般薄情寡义之人手中,自己心死便置百姓不顾,便让佛家真法失传,可惜当年死于降教手中的不是这屋子内风烛残年的老僧而是那群舍生救民的真诚佛子。” 杨悦最后一句话说完那盘坐着的虚若上人明显身子颤抖了一下,便连一直有序敲打木鱼的动作也错乱了一下。 杨悦看了眼虚若摇头叹气又说了一句“佛祖曾割肉饲鹰,当年鸡鸣寺那些高僧舍身护民真乃高义,只可惜人们交口相赞的虚若上人却是如此这般的待毙老僧!” 说过这话杨悦便不再看虚若上人大步走出屋子,自语道:“佛家慈悲净土竟竟容如此之人!”说罢只顾往外走。 悲苦、觉明二人见的杨悦往外走去,俱是无奈摇头前后也要走出屋去。 正当二人要步出屋子时忽听一声“咔嚓”响,二人回头看是只见虚若手上那只木捶竟是折断两半,那一直盘坐无言的虚若一声长叹后缓缓直起了身子。 第187章 战将临 金乌西斜,秋日的寒气渐渐弥漫开来,徐府之中却是笼着一种异样的氛围。 觉尘疗伤的那间屋子内,杨悦、祝墨言、觉明、觉悟俱在其中,另外还有两个生疏的面孔,一个是那独居鸡鸣寺后寺十数年未曾出寺,身子消瘦的虚若上人,另一个却是如老农一般面相普通,眉须花白的老僧,乃是清凉寺的长志大师。 杨悦、祝墨言二人将昨夜与小鬼的斗法经过一并说与觉明、觉空还有虚若上人以及长志知道,觉尘也强忍伤痛在一旁补充,毕竟多一份了解到时对敌时便多一份把握与胜算,如此之事可是不仅关乎在场众人的安危更是牵连着南京百姓的性命安全。 “照你几人所说那小鬼并未有何奇特手段也只与寻常鬼祟的伎俩差不多。”觉明待几人说过之后不由开口问道,这个粗直僧人实是想不通这只伎俩平平的小鬼为何会如此凶恶难缠。 “你道那东西真个只有如此手段么?”这时一只默然静听的虚若开了口:“只怕是那小鬼另有厉害手段未曾使出,不过这小鬼只用些寻常伎俩便已如此凶悍,看来今晚免不了一番恶斗。” 这虚若上人着实了得,一语中的,未等杨悦将太岁的警告说出已是先推算出小鬼另藏有后手。 “上人所言不无道理,我等今晚还是谨慎些的好,若只是关系我们几个性命还不打紧莫要使得南京无辜百姓遭殃。”这时那面容如老农般的长志大师也开口道。 这长志倒是个慈悲的僧人,在觉空上寺说明了来意后二话不说便与觉空出寺相助众人斗那小鬼。 “只是我们去何处寻那小鬼呢,南京城如此之大总不至于我等众人分散开来寻找吧?”觉空突然问道。 那小鬼来去无踪隐匿气息的本事又如此了得,众人虽是在容庄王王府中还感应的到那小鬼残留的气息只是出了王府却是如何再也感应不到了。 如此一来顺藤摸瓜是没的想了,也只能等那小鬼自己现身了,可是谁又知那小鬼会在何处现身,莫不要杨悦众人守在一处,那小鬼却又从另外的地方冒出来残害了南京的百姓。 “万万不可分散,便是我等都聚在一起还不知能不能对付得了那小鬼,若是分散开来岂不是更危险!”觉空说完虚若连忙说道。 “那小鬼初次现身时是在王府后不远的工地上,后来两次都是在王府中出现,若是所料不差的话那小鬼藏身之处应是离的王府不远,我等不若便在王府周围等候,也好过分散开来四处把守。”沉吟一番后杨悦将心中主意说了出来。 “若是那东西在别处现身而我们又都守在王府附近,岂不是让别处百姓遭殃!”杨悦刚说完觉明便快语问道。 “哦,那觉明你有什么什么好法子说出来听听。”虚若瞟了觉明一眼淡淡道。 “额、额,我没有法子。”经虚若这么一问觉明不由语塞。 “我倒是觉得这小子的法子可行,你们谁还有更好的法子都可以说出来。”虚若又冲屋子内其余众人道。 屋内众人闻听虚若之言俱是相顾无言,都算是默认了杨悦的主意。 “既然如此大家都出去准备一下吧,看天色要不了多少个时辰就要天黑了,希望今天能尽全功,除了那鬼祟!”杨悦见众人无有异议便开口道。 屋子内众人闻言互相告辞,随后鱼贯相随出了屋子各去准备今晚施法所需事宜与法器了。 众人都出去时虚若却是落后一步将身后杨悦阻了一下:“小子今天你竟然敢骂我,你可知道南京城中数十年了都没人敢像你这般骂我!”虚若语气中的怒气杨悦听的清清楚楚。 杨悦凝视着面前的面带怒气的虚若丝毫不惧,反是淡然一笑:“若是早几年有人如我这般骂你一番岂不是更好?”说罢错过虚若径直离去。 虚若看着离去的杨悦的背影先是一愣随后仰天大笑,十几年了虚若从未笑过,从未笑的如此开怀过,这一笑虚若只觉心中那团常年萦绕的阴霾消散一空,便好奇遭了佛祖当头棒喝一般,又好似醍醐灌顶一般茅塞顿开。 将法器、符箓一并收拾好后杨悦轻轻拍拍身旁的白羽,轻声道:“白羽,今晚可是一番恶斗你怕也不怕?” 杨悦话刚说完白羽十分不悦的冲着杨悦鸣叫一声,目光中透漏着被蔑视的愤怒,甚至要伸出尖锐的长喙去啄杨悦。 “反了你了还!”杨悦笑骂一声伸手拍了白羽脑袋一下:“还不能跟你开句玩笑了。” 自山林中遇了白羽,三年多来斗蛇妖、山魈、几番恶斗白莲教教徒,前番更是舍死助杨悦压制太阳星之力,试问白羽何曾怕过,何时曾退缩过,故而杨悦一句玩笑话才惹的白羽那般不悦。 “杨悦!”就当杨悦正自与怒气未消的白羽嬉闹之时徐飞宇推门而进。 “飞宇啊,我正要去寻你呢。”不等徐飞宇说话杨悦先是一把拉住了徐飞宇开口道。 “飞宇,今晚凶险万分我到时定是顾不上你若是府中出个意外我心中怎能安生。”说着杨悦从怀中取出两件东西交与了徐飞宇手中:“这张符乃是力士符,贴在身上后可得金甲力士护身寻常邪术伤你不得,这十枚铜钱更有妙用便是遇上那小鬼也能阻其片刻。” 那十枚沾有太祖血液的铜钱杨悦还未曾有功夫将其炼制成七星钱虽是带上后也大有帮助但是杨悦放心徐飞宇不下这才将其交于了他。 徐飞宇被杨悦将东西硬塞入手中之后猛的一愣随后急忙往杨悦手中还去:“这怎么行,你今晚……”只是徐飞宇话只说了一半却被杨悦阻了下来。 “你我既是兄弟何必再用我言赘,难道你便真个不知我的心意不成?”面对杨悦直视自己的炯炯双目,徐飞宇只觉心中一股暖流涌出,便有千言万语也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好了,看看府内饭菜可准备好,不吃饱哪有力气收拾那鬼东西。”杨悦一把扯住徐飞宇便往外去。 只白羽一听吃东西双目中精光四射,煽动双翼直追杨悦二人而去。 第188章 再交手雷霆手段 秋月高悬,夜风寒凉,容庄王那往日便是夜间也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王府如今却是安静的诡异,就好似一座鬼域一般让人感受不到一点点的生机,奢华的王府就这般静静的坐落在夜色之中。 王府外一处偏僻静谧之处借着月光隐隐绰绰可见五六个身影或坐或站立,好似在等候着什么,若是离的近了便能看清正是杨悦、祝墨言、觉明、觉空、虚若上人、长志和尚等六人。 六人不远处的一棵粗大的桐树之上一只雪白的身影蹲立着,赫然正是白羽,此时白羽正用那一双金黄中闪动着赤红光芒的眸子四处扫射着,但有丝毫异动白羽一定会是最先发现的。 “都等好几个时辰了那鬼东西怎么还不出来?”祝墨言紧紧身上的衣服,冲着双手哈了口气没好气的道。 六人天色未暗便在王府周围藏身等候,此时少说也等了两三个时辰,却是一只未感应到那小鬼的气息,看看天色夜都已经快要已过半了。 “莫急,再等等。”杨悦轻声冲祝墨言道,说罢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带子递给祝墨言:“喝两口暖暖身子。” 祝墨言也不推辞,伸手接过酒囊便往口中灌去,一口酒水下肚祝墨言只感一股暖流升起,将入体的寒气却是驱散了不少。 祝墨言正欲再灌一口时忽听一声唳叫响起,梧桐树上的白羽双翼一展便似一只怒箭般弹飞了出去。 也就在白羽刚离树梢的一刹那六人俱是感受到一股阴冷凶残的气息传来,当下杨悦、觉明、觉空、虚若、长志飞身而起直向白羽所飞去的方向奔去,几人不仅道术、佛法精妙高深,体能更是非比一般,只看那行将朽木的虚若奔跑之际便似飞马一般将其余几人俱甩在了身后。 祝墨言第二口酒刚咽下便见其余五人一同奔跑了出去情急之下将手中酒囊往后一扔一边用衣袖擦拭嘴角残余的酒液一边快步追赶前面的五人。 六人正自奔行之际忽听前面传来白羽愤怒的唳叫,接着又传来几声阴侧侧的怪叫,几人心中都知白羽已经和那小鬼交上了手于是脚步更快了起来。 六人赶至之时只见白羽周身之上笼着蒙蒙的赤红光芒,正与那一身血雾的小鬼缠斗在一起,一时间两个倒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得谁。 忽听虚若冲着那正与小鬼缠斗的白羽一声喊叫:“速撤,我等要施法了!” 白羽倒也机灵,虚若刚喊过只见白羽双翼狠狠冲着小鬼一拍,一股灼热的太阳之力直奔其而去,就在那小鬼抵挡之时白羽借着那股反冲之力往后一退然后双翼一收身子迅速提升远离小鬼而去。 白羽刚一撤去,便见这边觉明与觉空快步上前两步,然后二人深吸一口气,只把那胸脯鼓的都快要将衣服给撑破掉了。 觉明二人吸气过后猛然一声大吼,这二人的吼声便好像晴天打了两个霹雳一般,又好似放了两响火炮一样,饶是周边几人早有准备也都被震的耳朵嗡嗡直响。 这二人一声巨吼俱是对准了那小鬼,那小鬼猝不及防下只被二僧那蕴含佛家神通的吼声震的魂魄一阵恍惚,一时间竟是呆立原地什么举动也做不出来。 觉明、觉悟二人这声吼可是大有讲究,乃是佛家顶厉害的降魔手段,若是稍弱一些的鬼怪遇上这吼声定脱不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觉明二人发吼之时杨悦也是同时准备着,待二人吼过之后使那小鬼呆滞的片刻功夫杨悦手段也使了出来,此时杨悦口中道诀,手上印势俱已完毕,只最后冲着那呆滞中的小鬼伸手一指便见地面之下忽的窜出四五条碗口粗细的如蛇一般的土黄色光芒。 那土黄色光芒正是五方拜神法中中央戊己之法,只见那五道土黄色光芒好似活的一般将那正自呆滞中的小鬼死死缠住。 那戊己之气刚一缠上小鬼杨悦咬破舌尖又是一口精血喷吐其上只听隐隐一声兽吼传出,一只头生独角的獬豸虚影盘绕在了小鬼周围,那獬豸虚影张口一道更为浓郁的戊己之气喷出使得束缚小鬼的那几道光芒更加牢固起来。 杨悦使动五方拜神法中的中央戊己之术时虚若与长志更是丝毫未曾怠慢,二人俱是一同施起佛法。 小鬼虽是被觉明二人吼声震的魂魄呆滞却也只是片刻之事只瞬息功夫那小鬼便恢复了过来,不过那小鬼恢复神智之后刚想有所动作却感身子被束缚住了只怒的奋力挣扎,将那束缚它的戊己之气挣的几欲断裂,那只獬豸虚影连连喷吐出戊己之气弥补。 这边小鬼恼怒的挣扎戊己之气的束缚,那便虚若与长志却是已经准备完毕齐齐动手。 只听虚若一声洪亮的佛号响起后身后突兀的散发出五色佛光来,那佛光真个是璀璨夺目看其声势却是比之前了然镇压太岁时所绽放出的要更为浩大。 虚若双掌一合随后直指那奋力挣扎的小鬼,只见其身后的佛光猛然一敛化作一道碗口粗细的五色光柱闪电般直奔小鬼而去。 虚若的五色佛光刚打出便见那边同样神色肃穆的长志将手腕上那串八颗菩提一颗舍利串就的手串猛的崩断,随后将手一甩那八颗菩提也是直奔小鬼而去,只那颗舍利却是被长志留了下。 长志手捻那颗舍利冲着那八个菩提子一指只见舍利上八点米粒大小的金光后发先至分别没入菩提子中去,那八颗菩提子得舍利上的金光后猛然光芒大作,金光璀璨夺目,便只好似八颗小太阳一般。 虚若、长志二人一出手便是看家本事,心中只想这一下便是灭那小鬼不得也得先损其一半力量。 这六人在徐府之时为了想个周全的法子对付小鬼可是耗费了心思,几人说来算去这才合计出这么一个法子,先让觉明、觉空二人扰乱小鬼心神,接着杨悦施法将其困住,最后由虚若、长志来上雷霆一击,六人虽是演算的甚为周全毕竟未曾实战,不过如今施展开来却甚是默契、顺利,倒是一件幸事。 小鬼一时挣那戊己之气不脱又忽见两道厉害手段打来,只焦躁的连声怪叫,那双空洞洞的眼眶里霎时变得血一般红。 第189章 小鬼脱困 生死危急之刻只听小鬼连声凄厉嚎叫,双目中血光爆射出一尺来长,周身之上更是汹涌的蓬发出浓郁血雾,那血雾翻腾涌动便好似燃烧的火焰一般,只把那束缚小鬼的戊己之气尽数挣断,那奋力补救的獬豸虚影更是被压制的连声哀鸣只是死死拖住小鬼不使其脱身。 也就这时虚若那道佛光所凝的五色光柱跨越数丈之距“嘭”然一声重重打在了小鬼胸口之上。 小鬼虽是猛然发了威势唤出浓郁如焰般的血雾,只是虚若那佛光乃是全力而为只一下便轻而易举的穿破了围裹小鬼周身之上的血雾,重重击打在了小鬼本体之上,随后一声炸响那佛光爆裂开来,五色佛光扩散开来好似沸汤融雪一般将那小鬼魂魄灼烧的寸寸化作虚无,只痛的小鬼惨叫连声。 虚若的佛光刚在小鬼身上炸裂开来长志八颗金光璀璨的菩提子也已来至。 八颗菩提子分做八处将那正自承受佛光灼烧的小鬼团团围住,随后八颗菩提子上金光大做连成一片好似一个金光牢笼一般将小鬼困在其中。 那菩提子将小鬼围困之后一点点收缩起来,上面所绽放的璀璨金光也是一齐逼向小鬼与虚若那五色佛光一同灼烧起小鬼的魂魄。 小鬼受那五色佛光灼烧之时已是艰苦难熬周身血雾早已四分五裂随后在佛光之下化作虚无再也难以维护小鬼,此番又被长志八颗菩提所困只感如入岩浆火海一般灼热难当,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感充斥满小鬼心中。 虚若的佛光已是全力而为,此时正自面色苍白的大口喘气,长志则是秉着那颗舍利不停的催动八颗菩提围挤小鬼,八颗菩提每围拢一寸那小鬼形势便凶险一份。 “咕叽!咕叽!”被虚若、长志雷霆手段打的措手不及、处境凶险的小鬼愤怒嚎叫,一张苍白鬼脸早已扭曲变形,整个鬼躯已有三成化作虚无。 虽是如今小鬼处于险境只是杨悦等六人丝毫不敢懈怠,杨悦已将唯一的一张“六丁六甲符”持在手中,手上更是结好印势,但有变动那道符随时便会打出。 祝墨言更是已将针袋抖开严阵以待,三十六道鬼针待机而动。 祝家鬼针之术奇妙无比,这御针术更是与蜀山剑阁御剑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各自精髓不同而已。 这御针术乃是祝家流传千百年的绝密之术且不说管存极为严密,修炼起来更是非常人所能,寻常族人能御使一根鬼针已是极难,如那祝家数百族人如今能御使三十六道鬼针的除了当今家主与几个资历甚老的老辈高手外也只有这祝墨言与寥寥数人而已。 若依这般下去用不多时那小鬼便要被虚若、长志二人佛家手段给烧灼的灰飞烟灭,只这小鬼哪是那般容易被消灭的,只见那危急之刻小鬼仰天一声凄厉哀嚎,魂魄“嘭”的炸裂开来化作一片虚无血雾四处飘散。 长志见那小鬼散了身形急忙催动菩提子围困,只是那血雾虚无缥缈,围了这边那边又被飘散出去,一时长志忙的手忙脚乱也只是困了一半血雾在菩提子中。 另一半血雾飘飞出去后轻轻一旋只听鬼叫连声,阴风霎起,一只活蹦乱跳,面目狰狞的小鬼又凝聚了起来。 几人见那小鬼脱了困正欲出手却被小鬼先手一着,只见那小鬼双目怨恨的死瞪对面六人随后鬼爪一挥,杨悦等几人身前两步远之处鬼气凭空翻涌,接着三五十只煞气弥漫的恶鬼现出身来,那些恶鬼一现身便嗷嗷怪叫着直奔六人扑去。 看那些恶鬼数量正与当日容庄王王府中那些死亡之人的数量差不多,那小鬼每次食人血肉、吸食人精气之时都会将被害之人的魂魄一并收去炼制成供自己驱使的恶鬼以待对敌之时使用,当日觉尘二人与其交手时那小鬼便召出那些被害的工匠的魂魄所化的恶鬼,如今情急之下便也将昨夜王府中所亡之人的魂魄召了出来。 六人见的数量众多的恶鬼扑杀过来只得应付眼前却是给那小鬼以喘息之机。 杨悦收起手上那张“六丁六甲符”反手将鱼肠剑抽出,只猛的凌空一斩一道煞气离剑而去将最前一只恶鬼斩个魂飞魄散。 最初几人对付那小鬼之时祝墨言未能插的上手此时却是轮到了他施展威风,只见祝墨言双手连挑,三十六道鬼针只化作点点寒芒直冲那数十只恶鬼而去。 祝家鬼针便是专一为对付鬼祟之物所创,虽是对付那红衣小鬼时落了两回空不过如今对付这些恶鬼却还是绰绰有余,只见那三十六道鬼针在祝墨言御使之下好似穿花蝴蝶一般连连刺动,不多时便有五六只恶鬼在鬼针之下魂飞魄散,便是剩下的也被祝墨言挡下了一半使得其余几人得以从容应对。 却说这边杨悦几人对付那些恶鬼之时那只红衣小鬼却是并未随众而上反是将身子一纵化作一道血红的光芒直冲那围困另一半血雾的八颗菩提子冲撞过去。 红衣小鬼方才那脱身之计乃是将自己化作一片血雾,但有一点血雾得以脱身便可再幻化成型,只是如今小鬼虽是脱了困却还有大半血雾被困,那些血雾可是都蕴含着它的力量,如今的小鬼却是只有一半左右的力量,只有将那被菩提子所困的血雾融入体内才可恢复自己力量否则等杨悦六人灭了那些恶鬼转而对付它时那小鬼可是难以抵挡。 小鬼化作血光直冲一颗菩提子冲撞过去时却是被一直留心注意菩提子那边动静的长志看到,长志心中也知那被自己困着的血雾非同一般万万不能被小鬼重融入体内去,当下长志连连变动手印将那八颗菩提子抽调出去一颗直迎向小鬼所化的血光去,不是长志不想多抽调两颗若是那般的话便无法再困阻那血雾了。 面对那迎面打来的金光璀璨的菩提子小鬼丝毫不躲不闪直迎了上去,对于它现在来说那片被困的血雾才是最重要的! 第190章 祝墨言的危机 长志看小鬼那拼命的势头心中顿时明悟那片血雾对其之重要当下便咬牙发狠心中下了决定。 只见长志手指一弹那颗迎向小鬼所化的血光的菩提子“嘭”的一声炸裂开来,璀璨的金光直将那道血光凶猛的势头打的一顿,更是将小鬼的身形给打了出来。 小鬼吃那菩提子自爆的冲击亦是受了创伤本就虚无的魂魄一阵颤动,那小鬼硬挨一颗菩提子的爆裂带来的创伤后丝毫不停接着猛扑向那团被剩余的七颗菩提子困住的血雾。 长志见状大惊:“速速拦住那小鬼!” 只是如今几人都被那些恶鬼所拦阻一时都无法脱身拦阻那小鬼,长志主持着那七颗菩提子更是无法动手阻拦。 就在那小鬼将要冲撞上一颗菩提子时忽听一声唳叫响起,周身笼着太阳之力的白羽从天而降,两只金光之中流转着赤红光芒的利爪只取小鬼的头颅。 如今正是紧要关头那小鬼哪里顾得上和白羽纠缠,只见其左臂一甩那条臂膀竟是脱落身子直奔白羽,待的到了白羽身前后化作一片猩红的血雾将白羽阻了下来。 小鬼断臂阻拦了白羽后身子一刻不停接着往前冲,只是眨眼的功夫便见那道由小鬼所化的血光冲破七颗菩提子所绽放的金光一头扎进里面那片血雾中去。 长志眼见小鬼冲破菩提子撞进里面血雾中去心中顿知不妙,一声“不好!”喊了出来。 只是长志倒也是行事果决之辈,只见其双手接连变动印势,随后暴喝一声:“呔!”只听爆响连连,那七颗菩提已是尽数围绕着小鬼炸裂开来,一时间金光大作将的方圆数丈之内照的一片明亮。 长志一身本事有一大半都着落在那八颗菩提子上,其菩提子化笼这一招更是拿手好戏,那八颗菩提子任是其中随便一颗都是佛家顶厉害的法器了,只是如今事出紧急长志也顾不得许多只是咬牙狠心将那菩提子尽数毁去以期能将那小鬼重创让其余几人能够顺利将其诛杀。 待得金光散去后已将一众恶鬼解决掉了的众人去看那小鬼时俱是眉头狠狠一挑,心中都道:“糟糕!” 只见那小鬼赫然漂浮在距离众人五丈开外的半空之中,而那团血雾却是没了踪迹,众人心中都知定是被那小鬼融回了体内。 此时的小鬼又不比先前,周身凶悍的气势更为旺盛,猩红如焰般的血雾围裹着小鬼剧烈跳动,小鬼狰狞的面庞上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六人,口中发出“呜呜”的怒叫声来。 正当几人迟疑该当如何应对之时却见杨悦甩手一道符纸抛了出去,那符纸便似飞刀一般直直冲着小鬼而去。 杨悦手中符纸刚一脱手口中便是快速念动起道诀来,待的杨悦将道诀全部念完时那张离小鬼还有两三丈之远的符纸忽的化作一十二道流光以极快的速度分散开去分震一十二个方位将小鬼围在中间。 那一十二道流光疏忽化作一十二个皂衣皂甲的神将幻影随后又化作一十二道流光一同冲着小鬼冲撞过去,那速度之快使得小鬼根本未及躲闪便被冲撞了上。 只见光芒一闪那十二道光芒已是重重轰击在了小鬼身上,只是可惜那符也只是打的小鬼一声惨叫身上血雾剧烈翻腾并未对其再造成什么大碍。 那小鬼又挨一道六丁六甲符后怪叫一声直奔对面的六人而来,今夜小鬼方一露头还未到上进食便被人一顿好打险些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怎让其对杨悦一行不心生恼怒?此刻小鬼只欲将那六人吸髓食血抽炼魂魄以解心头之恨。 六人见那小鬼迎面扑来俱是心中一突,如今几人可算是真个认清了那小鬼的手段,能在虚若、长志二人全力攻击之下还活蹦乱跳、凶威依旧哪里是易与之辈,所幸的是二僧手段还是很给那小鬼吃了些苦头的,如今的小鬼只怕是只有全盛之时六层左右的实力了。 小鬼飞动之间两只鬼爪连连挥动,身上血雾凝化作十数道凌厉寒芒直取对面众人。 杨悦众人俱是匆忙躲闪,哪里敢让那血雾所化的寒芒碰到,这一躲闪几人体能的高低便显了出来,杨悦、觉明、觉空三人身形矫健如猿闪躲之间毫不费力,那血雾所化的寒芒根本难以近身,便是虚若、长志两个老僧闪躲起来也是从容不迫,虽是不如杨悦三人矫健却是足以闪避。 只有祝墨言形势最为窘迫,闪躲的也最为吃力,有那么好几次都险些中招,只把祝墨言逼迫的涔涔汗流。 祝家鬼针之术虽是奥妙神奇但却少有人注重体术,俱是凭借一套鬼针行走江湖,祝墨言一门心思俱扑在了家传绝学之上哪里会有功夫去打熬身体,强壮体魄,故而今次才如此狼狈。 那小鬼也甚是奸诈,只是两眼便看出了祝墨言的弊端,心中暗自打定主意欲要先拿祝墨言开刀! 只见小鬼双手一招那些血雾化成的寒芒顿时抽调出一半多都冲祝墨言刺杀过去,祝墨言看着那十数根从不同方向刺杀自己的寒芒心中猛的一颤,随后涌起无尽的苦涩、愤怒:“该死的,这鬼东西还真贼,却是也知先拿我下手!只是莫要真把小爷当软柿子了!” 祝墨言心中一边暗骂手上却是从腰间摸出一块青碧玉环塞入口中。 玉环方至口中便见*根寒芒分从四处冲着祝墨言刺杀过来,祝墨言虽是狼狈的躲过了几根却是仍有两根直奔面门,距离之短,速度之快,祝墨言根本就没有闪躲的余地与时间! 眼看那血色寒芒即将刺穿祝墨言的头颅时只见祝墨言嘴巴一股随后猛的一吐一团青碧的雾气被其喷出。 说也怪,那团青气着实诡异,只将那两根血色寒芒一笼随后再看时那两根由小鬼自身精髓所化的寒芒竟是凭空消散不见了踪影。 祝墨言解了眉头之急后也顾不得许多只是急忙向着杨悦靠拢,他也知自己近身搏斗不行故而想要与杨悦待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祝墨言正冲杨悦而去时忽见对面杨悦神色大变,焦急的冲自己呼喝道:“身后!躲开!”祝墨言初始还不明所以,只是下一刻却感一阵腥臭的阴风直吹脑后,一股危险的感觉霎时充满祝墨言的心间,那是一种死亡的危险! 第191章 战至酣 那小鬼确实歹毒心知祝墨言体术不在行连发十数道血雾所凝的寒芒围杀祝墨言,谁知祝墨言却是留有后手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只是小鬼心中既是打定了先解决祝墨言的主意,在那寒芒发出之时小鬼亦是化作一道血光冲了过去,祝墨言临危破了两根致命的寒芒心中不免生出大难得脱的庆幸感,却是不知紧随其后的小鬼才是真正的杀招,而此时那小鬼的鬼爪只离祝墨言后颈不足三尺之距,冰冷的寒意与杀气只惊的祝墨言一身冷汗。 看着命悬一线的祝墨言其余几人俱是大惊失色、惊骇万分,杨悦更是连躲开两根寒芒手持鱼肠剑大声呼喝着冲了过去,心中只想救得祝墨言脱险。 只是三两丈开外的杨悦如何也救不得那离鬼爪近在咫尺的祝墨言了。 “孽畜尔敢!”看着那一寸寸逼近祝墨言后颈的鬼爪杨悦只惊怒的心如火焚一般,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暴喝响起,随后一道五色佛光斜着冲那小鬼呼啸而去。 那道佛光速度更甚,后发先至,小鬼一只利爪堪堪刺破祝墨言后颈皮肤之时那道佛光也已重重击打到了小鬼身上,本来一门心思都在祝墨言身上的小鬼猝不及防之下被斜着打了出去,那只利爪只在祝墨言脖颈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被赶上前来的杨悦护持在身后的祝墨言伸手摸了把后颈涌出的鲜血只感一阵后怕,接着一种劫后余生之感涌出心头,这次可真是从阎王爷的家门口走了一趟。 小鬼一边添食右爪之上沾染的祝墨言的鲜血一边用那溢满凶残、怨毒的双目瞪向虚若,就是这个该死的光头坏了自己的好事,使得自己功亏一篑。 得这一插曲,六人已是两人一组汇合在了一起,杨悦手持鱼肠剑神色谨慎的将不善近战的祝墨言护在身后,觉明、觉空师兄弟二人一脸肃穆、愤怒的瞪视着那与自己有着杀弑同门之仇的凶手,虚若上人与长志两个佛法最高强的却是并肩站在了一起。 小鬼两只鬼眼在六人身上来回扫视一番,却是未曾着急下手,如今六人分做三处将小鬼围在其间,但要小鬼攻击一处另外两处的四人必定是会全力出手,如此一来小鬼难免陷入腹背受敌之境地。 先前六人相互配合施展出的雷霆般的连击可是没让小鬼少吃苦头,一身实力起码去了三层,这也是为何小鬼如今对六人怀有忌惮,若是其全盛之时哪里会顾忌这些,早就挥动鬼爪杀了过去,先收割一人性命以解心中怒气了。 凉寒的秋夜中六人一鬼就这般僵持了下来,谁也不敢率先出手,只是祝墨言心中却是无比的希望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最好僵持到太阳出来,只是这种事情祝墨言也就在心中想想罢了。 一旁房顶之上怒目展翼的白羽看着下面僵持的双方只是不住焦急跳动,若按白羽的性子自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先恶斗一番再说。 小鬼一双眼睛扫再次从六人身上扫过后突然仰天对月一声尖锐嚎叫,只见天空中那轮散发着蒙蒙光华的缺月降下一片如水般的光华直注入小鬼口中去。 小鬼将那片光华吞下之后肚子好似充气的蛤蟆一般鼓涨了起来,便是一张苍白、狰狞的脸庞也充气一般的扩张,两只猩红的眼睛几近被挤出眼眶来。 紧接着只听“咕哇~”一声那小鬼竟从口中吐出一个同样红衣红裤,脸上布满铁锈般疤痕的小鬼,那被吐出来的小鬼“桀桀”一声怪叫便冲对面惊疑的觉明、觉空二人扑过去。 那只被吐出来的小鬼一动手这边杨悦、祝墨言、虚若、长志四人也是紧随着各施手段围攻向小鬼而去。 只是未及四人攻击到小鬼又见那小鬼“咕哇~”一声再次吐出一只与其一模一样的红衣红裤的小鬼来,那只被吐出的小鬼未及落地便怪叫一声飞身扑向虚若、长志二人。 小鬼接连吐出两只小鬼后鼓涨如球般的身子迅速又恢复了原状,接着只见其凌空一个翻身冲着后边的杨悦、祝墨言而去。 有道是日为阳、月为阴,但凡尸鬼、邪魅、妖魔一流修炼之时多有借助月亮之中的阴力的,如今这小鬼正是强行大量引下月亮中的阴力再以自身手段融合出两只一模一样的小鬼来,那两只小鬼虽是只有其一半左右的实力但以其分别阻拦虚若与长志,觉明与觉空还是可行的,这也就只是小鬼的缓兵之计而已,其最终目的乃是杨悦与祝墨言二人。 在小鬼眼里杨悦等六人中祝墨言与杨悦二人乃是最弱的,与其与六人混战死斗倒不如先去其一翼,剩余四人便要好对付的多了。 不得不说那小鬼倒是好算计,那被其吐出的两只小鬼也着实死死将虚若四人拦了下来,虚若四人虽是死死将那两只小鬼压制了下来但是却始终难以摆脱那两只小鬼死缠烂打的阻挠,四人只是一边凶猛攻击那两只小鬼,一边心中暗自祈祷杨悦二人能够在小鬼本体之下多支撑一些时间。 有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被小鬼当做软柿子的杨悦与祝墨言看着迎面扑来的小鬼心中虽是惊骇但却是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二人心中都打定了主意今天就是入了虎口也得敲它两颗大牙下来。 屋顶之上的白羽见得小鬼本体冲杨悦而去双目中怒火熊熊双翼一展便似一支出膛的火炮一般冲着小鬼的后背扑了过去。 祝墨言双手连挑,三十六道鬼针化作点点寒芒飞射小鬼而去,小鬼也知那鬼针甚是古怪难缠,哪里肯让其射入体内,当下只见其身子一幻便化作了一团虚无缥缈的猩红血雾,那三十六道鬼针直从其中穿了过去。 小鬼这招将自身幻化做血雾的手段只将祝墨言的鬼针克制的死死的,只使得祝墨言的鬼针有力无处使。 小鬼幻化成血雾避了祝墨言鬼针后心中正自得意忽感一股灼热之感袭来,再看时只见一只通体赤红周身缭绕灼热烈焰的奇异禽鸟当头迎来,正是杨悦以精血融入丙丁神火中幻化出的朱雀幻影。 丙丁神火至刚至正对阴邪之物的克制乃属五行之中最甚的,小鬼自是对其抱有顾忌,还有一点是小鬼幻化做血雾时也是其防御较弱之时,若是以这血雾之态抵挡那裹携着丙丁神火的朱雀幻影所受创伤却是要大上许多。 小鬼心中自知得失厉害只见那片血雾猛然一聚红衣红裤面目苍白、狰狞的小鬼又显出了身形来。 第192章 势危急 小鬼凝实出身形后双臂并在身前凝起一团浓郁的阴气将那裹携着丙丁烈焰的朱雀幻影挡了下来。 朱雀幻影猛然撞上那团阴气“嘭”的一声炸裂开来,汹涌的丙丁神火好似一股浪潮般席卷过去,一阵相互消噬后那团阴气终难抵挡势大的丙丁神火消散一空将后面的小鬼暴露了出来。 只是丙丁神火消噬了那团阴气后也只是强弩之末了被那小鬼张口一团煞气喷出便抵消掉了。 小鬼抵消了那团丙丁神火后正欲冲杨悦二人袭杀过去却是猛然只感后背接连刺痛好似有数量众多的东西进入了体内,那些东西上所携带着的古怪力量刺痛的小鬼狠狠咧了一下嘴。 祝墨言趁小鬼显出原型抵挡杨悦的丙丁神火时抓住时机将那先前扑了空的三十六道鬼针调动回来从小鬼背后来了个回马枪,还真个奏效了! 祝墨言御使鬼针没入小鬼体内后手上接连变动印势还欲再施手段,他祝家这鬼针之术对付鬼魂之属可是如那卤水点豆腐一般专门克制,并且这鬼针进得鬼魂体内后另有更为厉害的招数,若是祝墨言能在小鬼再次幻化成血雾之前将那招数使出可是够小鬼喝一壶的了。 三十六道鬼针入体之后小鬼只感体内锥心般的疼痛,并且那三十六处刺痛之处衍生出一股酥麻之感,那种酥麻之感只使得小鬼觉得体内阴力流转运使起来生出懈怠之感远没有先前那般流畅,并且那酥麻之感还缓慢的扩散开来,隐隐有连成一片的意思。 小鬼心中大惊根本没有想到那被自己认定为最弱的祝墨言竟有这般厉害的手段,若是任体内那种酥麻之感扩散开来自己岂不是成了毡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小鬼心中惊惧之下急忙施展手段,只听“嘭”的一声炸响那小鬼竟是爆裂开来化作了满天的血色雾气。 若是寻常时小鬼以身化虚无血雾的手段都是从容施展的只是祝墨言的鬼针太过诡异了小鬼是一刻也不敢让其在体内停留,但凡慢上一拍怕便要被那些鬼针给封锁了自己的阴力了,故而小鬼这才慌张的选择了爆裂的手段来摆脱体内的鬼针。 见得小鬼再次化作血雾祝墨言心中无比郁闷,只得咬牙切齿的将鬼针收回再行伺机出手。 祝家鬼针之术却是奇妙无比,只是以祝墨言的道行根本难以将小鬼封得一点阴力都使不出来,饶是祝墨言用了吃奶的力气也只能使得小鬼体内阴流转懈滞,术法施展缓慢只便是如此也惊的那小鬼再不敢小觑祝墨言。 小鬼身形化作满天血雾摆脱了祝墨言的鬼针后复又凝在一起,只这次小鬼却是学乖了一门心思倒是有六层都放在了祝墨言身上,只怕再挨了祝墨言的鬼针。 小鬼强行吸取月亮大量的阴力化出两个分身阻拦虚若、觉明等人为的便是先将六人中最弱的祝墨言与杨悦击杀然后再各个击破,只是如今最弱的二人却成了满身是刺的刺猬饶是小鬼牙口锋利却是一时难以下嘴。 凝视着对面的二人小鬼心中怒气勃发,随后只见其双手一划身子上顿时便缺出一部分来,小鬼冲着那脱离出的半边身子一招手便见那部分身子换作二三十跟尖锐、细长的箭矢般的寒芒。 小鬼一声狞笑随后双手一挥那些个以自身所化的寒芒便如下雨般劈头盖脸的冲着杨悦二人刺杀过去。 既然近战不行那就来远攻,这小鬼倒也真个贼。 杨悦二人但见那满天射下的寒芒俱是大惊失色,杨悦一把将祝墨言拉至身旁,随后并起右手食中二指竖于胸前三寸处口中暴喝道:“太上真气,三清道法,诸邪退避!”随后杨悦抬起右脚狠狠往地上踏去。 杨悦一脚踏至地面后便见一层青光崩出将杨悦二人护在其中,那些个射杀过来的寒芒倒有大半被起拦阻下,只是杨悦实力终究有限,最后那青光“噼啪”一声破裂开来,便是杨悦二人急忙闪躲还是双双中招。 杨悦还好因为躲的及时只是右肩上被蹭了一下,只是却苦了祝墨言后背、左腿直挺挺的插了两根猩红的寒芒,鲜血如泉涌出! 小鬼一击得手“桀桀”大笑,随后飞身扑去便要亲自收割二人性命,只却听一声怒唳响起白羽没命般飞了过来,尖喙立爪携带着太阳之力劈头盖脸的狠狠招呼过去。 “这东西交给我对付,上人速去助他二人!”长志见杨悦二人形势危急急冲虚若喝道,虚若只道了声小心便抽身脱离那只小鬼的纠缠直奔杨悦二人处而去,那只小鬼还欲阻拦虚若时却是被长志死命拦下。 “师兄,这里交给我,你也去助杨悦二人吧!”那边觉空亦是冲觉明说道。 觉明、觉空二人比不得虚若、长志二人,便是二人联手也只勉强抵挡的下小鬼的攻击,只是觉空见杨悦二人身处险境便也顾不得许多只催促觉明去助杨悦二人,觉空自认还是能够在那小鬼手下保住性命的。 觉明见觉空说的坚决便也点了点头觑了一个空当抽身脱离了小鬼的纠缠直奔杨悦二人而去。 白羽虽是悍勇却哪里能够独挡的住小鬼,不多时只听一声哀鸣便被小鬼甩了出去,数片晶莹的雪羽飘落下来。 杨悦见白羽被小鬼摔出心中猛的一颤,一声焦急的呼喊脱口而出:“白羽!” 白羽被摔落在地后仍是奋力挣扎起身,煽动着翅膀还想要再次扑向冲着杨悦二人而去的小鬼。 虚若、觉明二人身形极快未及小鬼再次扑杀到杨悦与祝墨言身前二人已至了小鬼身后,二人俱是高喝一声,随后只见虚若右掌打出一道五色佛光,觉明身后一个朦胧的怒目明王佛影也是猛扑了过去。 小鬼虽是一心想要先扑杀杨悦二人却仍是时刻注意着周边动静,此时虚若、觉明二人杀来那小鬼反应倒也甚是迅速只把身子一转双手之上血光大作,随后两只鬼爪变得车轮般大小,鬼爪之上猩红的血光上下流转。 “咕哇!”小鬼一声痛叫,身子猛的一颤,两只迎向虚若的佛光与觉明的明王佛影的鬼爪俱是只剩下了分崩离析的一半。 小鬼硬生生破了二僧的手段后连喘息之机也不给二人留下两只残破的鬼爪疏忽一下离了身体化作两团血光狠狠的打到了未及防备的虚若与觉明的身子上去,伴随着痛呼之声二人身子倒飞了出去。 第193章 凶险之境欲借天雷 小鬼两只脱体的鬼爪化作两道血光不仅将虚若与觉明二人击飞了出去那两团血光更是拼命往二人体内钻去。 虚若二人已是受了震创,体内气血翻腾不已,此刻若是被那血光再进入体内定会承受更大的伤害,二人都晓得其中厉害俱是全力将那往体内钻进的血光往外逼迫。 虚若沉浸佛法数十年,一身佛家神通已臻化境,当此危急之刻只听其口诵佛家真言体内五色佛光隐隐流动只猛的往外一冲便将那团猩红恶臭的血光逼出体内,血光甫一出体虚若只觉那股烦闷灼心之感立消。 虚若逼退出那团血光后心中暗松一口气正欲直起身来忽又见一道血影迎面而来,血影中小鬼那张狰狞苍白的面庞浮现着阴森诡异的笑容。 虚若甫一见状心中大惊,暗道一声不好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是奋力凝起全身急促间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暴喝一声后直迎向那小鬼。 先前为将往体内钻进的血光逼出虚若已是调动了全部力量,只如今不说老力方消新力未生虚若便是如何奋起也调动不出多少力量,况那小鬼更是以有心算无心,等的便是虚若这般危急之时突兀杀出,虚若哪里抵挡得了,只见血洒长空一声痛苦呻吟随之传来,再看时虚弱右胸之中正插着小鬼那只遍布铁锈般疤痕的苍白右臂,整个臂膀直从虚若前胸而进又从后胸而去! 小鬼本是欲要先将杨悦二人解决怎奈祝墨言与杨悦情急之下的反扑却是使得小鬼一时难以得手,虚若与觉明担心杨悦二人两相联手前往救援怎奈却被小鬼陡转身形杀个出乎意料,小鬼眼见得虚若与觉明处了劣势便也顾不上了杨悦与祝墨言直往虚若袭杀而去。 在场六人中虚若与觉明的威胁可是比杨悦与祝墨言要大的多,如今得遇如此机会小鬼怎会错失良机自是舍了杨悦与祝墨言先袭杀虚若而去,小鬼有心而为虚若又是仓促应对只一瞬间便身处死境,危在旦夕。 虚若右胸被穿口中亦是鲜血外涌,看着那张离自己不足两尺的狞笑的鬼脸虚若心中顿生决绝之意,只见虚若左右二臂往前一抓笼着五色佛光的双掌便直把小鬼两只臂膀牢牢锁定。 小鬼被虚若那笼着佛光的双掌抓住后又看见虚若那满是决绝的面庞心中没来由升起不妙之感想要抽身离去,只是任凭它如何挣扎却是难以摆脱虚若的控制。 虚若抓住小鬼双臂后身上佛光猛然大涨,那五色佛光之浓郁便好似一团熊熊烈焰一般,那佛光顺着虚若双臂直往小鬼魂魄之上而去速度好似闪电一般极其迅速。 小鬼见状心中大惊,这般情形不久之前便已见识过了一次,当夜觉亮亦是这般而为,那中情形小鬼使得小鬼心中深有余悸,此番虚若这般而为比之觉亮更甚数倍,那如火焰般的五色佛光只一瞬便将小鬼两只臂膀化作虚无还一直往其身上烧灼而去。 虚若这决死之为端的厉害非常饶是小鬼魂魄阴力百炼,煞气浓郁在那如焰般的佛光之下便如冬雪遇火一般迅速被消噬。 只是一瞬小鬼身上的阴气便被消融了一层,惊惧之下的小鬼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得意之状只又是“嘭”的一下爆裂将身子再次化作满天虚无的血雾以摆脱佛光的烧灼,饶是如此那佛光便如附骨之蛆般只追着满天血雾剧烈燃烧。 只可惜,那佛光正自凶猛的四处烧灼血雾时那边的虚若却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晃了几下然后一头栽倒在地,随着虚若倒地那片佛光猛的一散化作满天光华消散一空。 虚若甫一倒地杨悦等五人心中猛的“咯噔”一下,一股恐惧涌上心头。 “大师!”“上人!”任是五人如何大声呼喝那倒在地上的虚若却是一下也未曾动弹,便连一点声音也未发出来。 复又凝聚成型的小鬼漂浮半空之中看着倒在地上的虚若只感一阵后怕,若是鬼魂能够流汗的话如今小鬼定是满身冷汗,在它心中实是想不通这些和尚为何如此拼命。 此时地上的虚若一息尚存,那两只忍不住合拢的眼睛前隐隐浮现出一众十数年前便已身亡的师兄弟的身影来,虚若看到他们正面目含笑的冲着自己挥手,嘴唇动了两下虚若始终是没能发出声音来,一双眼睛缓缓的合闭了起来。 “孽畜!”堪堪将体内血光逼出的觉明睚眦欲裂的暴喝一声飞身直冲不远处的小鬼扑去,觉空、长志二人也似疯狂了一般不管不顾的直往虚若身边奔去。 只杨悦看着倒在地上的虚若双目竟是变得迷离起来,双唇忍不住抽动,赤红的双目中溢满了泪水,剧痛的心中蓦地升起一个念头,自己请虚若出来是不是错了? 小鬼心中的恐惧褪去后取而代之的是疯狂,它要将眼前所有的人都杀掉,因为小鬼从这几个起先丝毫不被自己放在眼中的人类身上感到了危机,它要将这些人类全部杀掉将危机彻底泯杀! “噗!”“噗!”“噗!”连声利物刺穿*的声音传来,本是扑向小鬼的觉明此时跪倒在地,双肩、胸腹之上插着四五根血色寒芒,鲜血大口喷出,只是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仍自死死盯着面前的小鬼。 急怒之下乱了章法的觉空、长志二人不仅未能摆脱两只分身小鬼的纠缠反是一时险象环生,二人身上俱是伤痕道道,最深之处隐见白骨。 祝墨言腿上受创虽是挣扎着欲往觉明等人处而去却是根本难以起身,只是无奈愤怒的以手捶地,心中满是不甘与懊恼,这一刻祝墨言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逃避的懦夫。 祝墨言正自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惨像时忽感身边一阵劲风凭空涌起只推的他忍不住往一旁移动,祝墨言惊奇之下忍不住扭头去看,看到那劲风的所起的源头之处竟是双手结印面容决绝的杨悦。 杨悦面容上那种决死的神色与不久之前虚若面容上所呈现的一模一样。 狂风渐起,天象逐变! 祝墨言虽是不知杨悦要做什么,但是心中本能感到杨悦的举动有着莫大的威力与危险。 远处的白羽看到杨悦的举动后只是连声冲着杨悦唳叫,那股焦急之意不言而明。 这种情形与三年前的一幕一模一样,杨悦这是要借天雷了! “杨悦!不要!”已经见识过虚若的举动与结果的祝墨言忍不住踉跄起身一把将杨悦结印的手臂拉了住。 第194章 逃跑的黑白无常 祝墨言那么一拉倒是将杨悦的结印的举动给打断了掉,涌动的劲风以及渐变的天象也都消散回平常。 杨悦本是心中打定主意欲与虚若一般以身施法除魔的不过被祝墨言这么一打断心中那股决死之意却是淡了一些,并未再去行那借天雷之事。 天雷之下邪魅不存,只是那借雷之人亦是难以承受天雷所带来的负担同样难免身死道消的下场。 小鬼以血色寒芒刺伤觉明后正欲痛下杀手时却是感受到那边杨悦的变化不由停下了对觉明的残杀扭头冲杨悦那边看去,不过那边杨悦却是已被祝墨言所阻撤了道法。 小鬼虽是不知杨悦欲行何种道术却是从先前那丝异像中觉察到些端倪心中生出一种猜疑出来,经过祝墨言与虚若之事后本来行事无所顾忌的小鬼如今却是有些疑神疑鬼了,今晚杨悦几人着实是令小鬼感到了死亡的威胁,小鬼心中对杨悦顿起了杀心。 祝墨言、觉明已残基本失去了攻击的能力,觉空、长志二人又被两个融合月亮阴力所化的分身死死纠缠,而那只古怪的凶禽也只是趴在地上艰难挣扎而已,此时只杨悦一人还有还手之力,虽然小鬼对杨悦的微末道行还不放在眼中但是抱定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想法小鬼还是舍了觉明直冲杨悦而去。 毕竟先前小鬼也觉得祝墨言是个软柿子却是险些在祝墨言手中吃了大亏,此番小鬼决定先将唯一能够行动的杨悦除掉。 看着飞扑过来的小鬼杨悦丝毫不惧一双满是怒火的眸子死死瞪视过去,双手接连变动印势,脚下连踏罡步,口中同时飞快念道:“天清地宁,天地交精,太上仙师,赐吾指令,阳魄阴魂,速赴吾咒,若稍有违,如逆太清,急急咒至,速助吾行,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律令。” 杨悦道诀方毕脚下也停了踏动,只把那结印的双手冲天一指口中大喝一声:“阴兵阴将速奉我令!” 杨悦喝声方毕便感周遭阴风顿作,本是蒙蒙亮的月亮也被凭空涌现的阴气所遮挡,就在这异像之中两个高高瘦瘦的身形从阴风鬼气中显化了出来,那两个身形一个周身上下素白一片,另一个则是一身皂衣,在这夜色中若不仔细看还真难以发现。 这两个身形一现小鬼倒是眉头一挑止了动作,本能的生出一种忌惮之感,就好似老鼠见猫一般的感觉。 却见那个白色身形咳了一声冲着杨悦道:“你是何人?为何无故唤我阴间差役?”杨悦见问连忙道:“小子杨悦今遇恶鬼危害人间欲顺天道解无辜生灵之厄,怎奈恶鬼势大这才烦扰二位阴差,还请二位阴差降伏此孽障!” 却说这两个是谁啊?这两个乃是阴间的无常鬼,又称阴差,阴间专司勾魂引魄的有八类阴差,其中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便是专司勾引人类的魂魄的。这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并不是只指四个阴差,而是指四种阴差,阴间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成千上万,否则这阳世每天生生死死那么多人若是只有四个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还不累死。 只不过这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之上却是有四个阴帅专一统管这些阴差,这四个阴帅虽是也称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却是要在后面加上阴帅二字。 杨悦这几年来虽是也将这召唤阴差之术习成却是从未用过,今天头次用来倒是成了。 两个无常阴差听了杨悦之言都望小鬼看去,只一看两个阴差俱是一挑眉头,这小鬼身上煞气忒也浓厚了一些! “呔!你这孽畜竟敢为害无辜生灵还不速与我归地府去!”两个阴差对视一眼后黑无常大声冲小鬼喝道,而那白无常则是稍稍取了一根拘魂锁在手。 但凡鬼魂对阴差都有一种天生的畏惧,就好似老鼠对猫那种畏惧一般,只是如今这老鼠却是跟老虎一般大了,只怕这猫是难以压制的住它了。 小鬼瞪了黑无常一眼丝毫不加理睬,两只鬼爪还摆出了攻击的姿势来,只是碍于地府的威势才没有贸然出手。 “你这孽畜还自这般冥顽定要押你回地府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黑无常见了小鬼这般样子顿时大声呵斥道。 也就黑无常呵斥之时白无常猛的将手上那条拘魂锁冲着小鬼的脖子甩了过去,黑无常大喝过后亦是取出一根链子甩了过去。 小鬼见的两根拘魂锁甩来丝毫不敢大意,毕竟这玩意对鬼魂之类有着极大的克制。 只见小鬼两手连抓分将两条锁链抓在手中,随后小鬼手上猛一用力往后拉来,锁链那边的黑白无常身子一个趔趄俱是被锁链上传来的大力带动着往小鬼身边而去。 两个无常也没少经争斗倒是机灵的紧哪里肯近小鬼的身当下俱是手上一松将锁链放了去,小鬼将那两条据魂锁扯过去后左右两爪各持两条锁链的一端随后用力猛的一扯,只听“咔嚓”一声响,两条锁链应声断为四截。 小鬼将手上四截断链往后一抛眼带挑衅的瞪向黑白无常两个。 “好个孽畜竟然如此猖狂,爷爷打死你个王八蛋!”白无常一见自己二人吃饭的玩意被小鬼毁了去怒骂一声又取出一条哭丧棒直冲小鬼打去,黑无常也是大声喝骂的取出一条哭丧棒紧随白无常而去,两个无常手持哭丧棒倒是显得威风凛凛。 只可惜两个无常只是普通的阴差虽是对上寻常恶鬼也能斗上一斗只是这小鬼却是非一般恶鬼所能比便是一番大战下来损了不少实力也不是区区两个无常如能对付的,交手不多时两个无常便被压制的死死的,黑无常更是中了好几下鬼爪。 “咔嚓”白无常一计哭丧棒打去不仅没能打到小鬼反被其夺了过去一把折断。 “兄弟,对头扎手还是先撤吧!”失了兵器的白无常冲着黑无常一声喊叫后身子一拧化作一团阴气消散无踪。 黑无常见白无常撤了慌张挥出一棒后也是将身子一拧化作阴气消失了,两个家伙就这么跑了! 第195章 神秘帮手 “这两个混蛋竟然就这么跑了!”祝墨言看着两个无常消失的地方忍不住破口骂道,杨悦虽是也吃了一惊却是比祝墨言要淡定了许多。 人间多有身怀异术之辈可以沟通阴阳拜请阴差现身相助,只是这阴差虽是会听从施法之人的召唤现身相助但是却并不是事事都唯施法之人是从,作为地府的差役只有地府冥君或是生死判官与八大阴帅才能够让阴差言听计从甚或是让他们魂飞魄散他们也不敢违背。 只是这阳世之人唤请阴差往往是许以酬劳的,或是纸钱冥币或是酒肉血食,当然也有阴差心怀正义不要酬劳也会出手相助,也有的阴差若是酬劳不够时扭头就走连搭理你都不搭理,有时阴差若是不从施法之人意愿的话施法之人也会以术法相胁,若是胆怯一些的阴差也会屈服施法之人的威势下,但也有的阴差会誓死不从,毕竟这些阴差都是地府的人那些施法者也不敢真个把他们怎么样,所以这请阴差之事什么稀奇古怪的状况都能遇上。 像今日这两个无常之举实属平常,若只是寻常恶鬼的话那两个无常拼着受点伤也就干到底了,只是这小鬼实在是太凶残一些这两个阴差可没必要把命搭进去。 小鬼见得两个无常遁去心中倒是松口气若是那两个无常誓死相斗的话难免有所伤亡,若是两个阴差若死了定会引起地府的注意,到时若是地府派出厉害人物饶是它小鬼如何凶残也难逃魂飞魄散的下场。 既然阴差走了那么接下来就该对付面前这个妄图以阴差对付自己的人类了。 一声怪叫后小鬼身化一道血光呼啸直奔杨悦,血光中那张苍白狰狞的鬼脸上一张布满密密麻麻的尖锐利齿的血口直冲着杨悦脖子的位置。 “临、兵、斗、者、皆、震、列、在、前!”杨悦口中飞快将九字真言诀念毕,与此同时手上的印势也已变幻完毕,杨悦将双手所结印势直冲小鬼一推随后但见一道碗口粗细的金光从中而出直迎向小鬼而去。 九字真言诀并非多么高深的道术但凡有些道行之人都可使出,视施法之人道行深浅这九字真言诀威力随之变化,杨悦若是只论道行与那小鬼相差甚矣,如今这道九字真言诀虽也是全力为之却仍是被小鬼鬼爪一挥打的四散,小鬼只是被那金光打的身形顿了一下。 摇摇有些晕眩的脑袋小鬼“桀桀”一声怪叫再次奔杨悦而去。 也就九字真言诀阻那小鬼的一瞬杨悦已从怀中取出一物迎着小鬼当头打去,小鬼看那东西时却只是一个三寸大小的黄铜印并无什么古怪心中并未在意。 “太上祖师赐我印,打鬼打妖打魔神!”随着杨悦一声喝后那本三寸大小的黄铜印上突然传出隐隐的龙吟虎啸之声随后那枚铜印疏忽化作一丈大小带着蒙蒙金光迎着小鬼打头砸下。 小鬼猛见眼前那枚铜印变的那般大心中未及防备一下被打个正着只是一声惨叫便倒飞了出去。 打了小鬼一个出其不意的杨悦此时猛将运使在铜印上的到道术收了回来,那枚铜印又变作三寸大小掉落地上。 铜印变大后虽然确实有些威力奈何一则甚耗法力,二来催动起来也不甚是灵便,用来偷袭虽然是好但若是指使其去追打那来去如飞的小鬼根本连影子都再难碰到。 “咕叽!”小鬼一声愤怒嚎叫抬手七八道五色寒芒直射杨悦而去。 此时杨悦又一手段也已使出,只见杨悦道诀、手印施展过后其手印中心处一道森白寒光射了出去,那寒光方一离手杨悦咬破舌尖又是一口精血喷吐其上。 那道森寒白光得了杨悦舌尖精血后猛的崩出一声凶猛虎啸之声,再看时那道寒光中已是多了一只虚虚实实的白虎虚影,正是五方拜神法中的西方庚辛之法,那只白虎虚影正是四方五行中的西方金行神兽白虎的一缕分身。 这以杨悦精血催动的庚辛之法着实厉害,那裹携着庚辛之气的白虎便似一柄无往不利的出鞘钢刀一般摧枯拉朽的将小鬼所发的两道血色寒芒斩断后直冲后面的小鬼而去。 虽是白虎虚影斩断了迎面而来的两道血色寒芒却是还有几道寒芒分从四处围刺杨悦,杨悦虽是急忙躲闪仍是小腿、后背上各挨了一下。 伴随杨悦痛呼之声响起的还有小鬼那尖锐的凄嚎声,金属五行中最为锋利的,虽是小鬼使出手段阻拦那由庚辛之气所凝的白虎虚影却仍是被其破了防御狠狠斩在身上。 五行之中金、火对鬼魅之属伤害最甚,其中金最犀利,火最凶猛,可惜一则杨悦道行有限所凝白虎虚影的实力亦是受了限制,二则那白虎虚影两番连破小鬼的手段威力已被削弱不少故而对小鬼造成的创伤也是有限。 小鬼挨了白虎虚影一下后心中怒气勃发怪叫一声吼再次扑向杨悦,杨悦此时腿上受创若是躲闪定是不可能的,只见杨悦再将鱼肠剑抽出狠狠斩了过去。 只见一道肉眼可见的煞气从鱼肠剑上脱出直迎向小鬼,那煞气之浓郁凌厉饶是凶残如小鬼也是大吃一惊不愿与其硬拼只把身子一闪躲了过去。 小鬼躲过那道煞气后身子一闪再次扑向杨悦,杨悦目光坚定神色肃穆手持鱼肠短匕接连挥动,只见一片片寒光闪动将杨悦身形近是整个护在其中使得小鬼一时却是难以近身。 只是挥动一会后杨悦面色不由变得苍白起来,额头上更是流下汗水来,那握剑的右手忍不住轻颤,挥剑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 鱼肠剑虽是已被炼制成千煞绝杀刃去了其上凶残歹毒的杀气只余煞气,但是那煞气之浓郁亦非人力所能久持的,若是道行不济之人长时催动其上的煞气闹不好最后反受其害。 这煞气就是一把双刃剑,虽可御敌但是又要时刻谨防以受其害。 小鬼觑得杨悦挥剑已是不如先前心中便已晓得端倪索性不再急着攻击杨悦只是不时凑上前去惹的杨悦连连挥剑自保。 慢慢的杨悦挥剑的动作愈发迟钝了起来,小鬼再次觑了杨悦一个破绽后怪叫一声化作一道血光直冲了过去。 杨悦挥匕直斩小鬼时却是慢了一拍,小鬼绕过那道煞气直取杨悦咽喉,杨悦直勾勾看着那扑向自己的血光虽是有心阻挡却是无力而为。 眼看小鬼的鬼爪就要割破杨悦的咽喉时忽见杨悦身后一团阴气绽出紧随着一柄乌黑长枪直指小鬼而去。 伴随着那长枪而出的是一声带着威严气息的喝声:“孽畜受死!” 第196章 悍勇都使鬼多势众 那柄乌黑长枪之上阴气之浓厚便是小鬼也大感惊骇,加之长枪威猛如龙小鬼哪里敢让其刺中身子只得舍了杨悦纵身躲闪。 杨悦扭头看时只见一个身着黑盔黑甲周身上下无有一点生气的精壮汉子正飞身从自己身边纵过。 只见那人一把将刺空的长枪收回手中随后抖个枪花再次杀向小鬼,那人枪法真个是威猛无双,凌厉绝伦,一条枪上下翻飞左右突刺便好似闹海蛟龙又如出洞怪蟒一般只把小鬼一时间杀的左支右躲险像连连。 若只是一个寻常枪法绝伦的人类小鬼早就一把将其脑袋拧了下来,只是小鬼只觉得这人身上阴力之厚重比之自己也不少多少,更令小鬼忌惮的是那乌黑长枪上毁灭般的煞气,单论煞气之浓郁那长枪比之先前那把匕首尤有过之。 黑甲男子的攻击便似江潮一般连绵不绝一波接着一波枪枪直往小鬼周身之上要害处而去,小鬼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机会。 杨悦正自惊疑的看着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黑甲男子猛斗小鬼时只感周遭又是阴风大作,一团团漆黑的阴气出现于四周,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许多。 待那些阴气散去后百十个形形色色的身形显了出来,杨悦看去之时又是大吃一惊,只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只见那些显现出来的身形中或是素衣素帽或是皂衣皂帽的无常占了一大半,余下的却是人身牛头利角朝天的牛头鬼占了一些,还有就是人身马面双耳耸立的马面鬼。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杨悦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今天这般乌泱泱一百多个扎堆出现的情形杨悦还是头一次见,一时间根本反应不来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一群阴差前面站着的两个黑白无常手上空空如也,与其他手持刀剑、锁链、哭丧棒的阴差显得格格不入。 “嘿,我说你俩就是被那货给打的连吃饭家伙都没了,真丢人,还好意思叫我们来给你们找场子。”这时两个无常身边一个手持钢叉的牛头鬼瓮声瓮气的调侃道。 周边的那些阴差们听了那个牛头鬼的话俱是嘻嘻哈哈的冲着那两个手上空空的无常连声调笑。 “放你祖宗十八代的屁!”那被嘲笑的两个无常中的黑无常一张乌黑如碳的脸上竟是奇迹般的显露出因愤怒而引起的晕红:“你们没看到那畜牲连都使大人一时都难以拿下么!” 这时一旁的白无常也嚷嚷道:“就是!你们谁看不起我兄弟两个的尽管去找那畜牲试试,只怕还不如我两个呢!” 一众阴差一听那两个无常的话笑声顿时息了下去,一个个再看那与黑甲男子缠斗的小鬼时面色上都多了凝重,如他们这般道行的阴差在都使手中连三招都挨不过,只是那个红衣红裤的小鬼竟是能在都使手中撑了这般长时间,一群阴差心中都知道这小鬼是个难缠的角色。 “你们看那边”就在一群阴差神色凝重的注视着他们口中的都使与小鬼缠斗之时一个马面阴差突然叫道:“那与两个和尚交手的小鬼定是那个家伙的同伙大家先并肩子上去抓了它们以免到时被它们聚在一起!” 那马面话音一落顿起一片呼应之声只见百十个阴差手持兵器满面兴奋的直扑那将觉空与长志压制的奄奄一息的两个小鬼分身而去。 只是当一众阴差一拥而上之时却是有十个无常阴差留了下来密切关注着他们那与小鬼缠斗的都使。 小鬼吃那都使压制的死死的又见周围有着数量众多的阴差心中不免慌乱起来,忽的又见一众阴差奔自己两个分身而去慌乱的心中马上急躁了起来。 “咕叽!”一只漆黑的枪头直透过小鬼的肩头,枪身之上所携带的凌厉煞气痛的小鬼一声惨叫喊了出来,只是小鬼惨叫过后身子“嘭”的一声爆裂开来化作一片血雾弥漫开来。 那都使见小鬼化作一片血雾便收枪护身,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眸子密切注视周围的动静。 那片血雾忽的一旋再次凝聚成型时已是远离了那黑甲都使出现在了被一众阴差围攻的岌岌可危的两个分身那里。 “哎呦!”“啊!”痛叫声响起的同时几个阴差已被抛飞了出去,小鬼将离自己分身最近的几个阴差扔出去后两只鬼爪探了出去一爪各抓一个自己的分身。 黑甲都使初见小鬼举动心中感到一丝不妙:“你们速速闪开!”那都使冲那些围攻小鬼的阴差大声喝道,喝声方毕身形已是忽的一闪来至众阴差之前。 小鬼抓了两个分身后直往口中送去,只听“嘎吱、嘎吱”的咀嚼之声响起只是片刻间两个分身已被其尽数嚼咽了下去。 两个分身一入腹小鬼身子猛的涨裂起来,身上那红衣红裤尽数被撑裂开来,小鬼本是瘦弱的身子变得健硕起来,那布满疤痕的手臂变的人腿般粗壮,两只赤红的眸子里凶光闪射出一尺来长,布满密集利齿的口中腥臭的涎水滴滴落下。 “咕哇!”变得面目全非的小鬼一声充满凶戾的吼叫后竟是主动冲着那都使扑了过去,两只粗壮的爪子直欲将那都使撕扯两半。 “来的好!”都使低喝一声手上长枪猛的砸出正落在小鬼肩头之上,势大力沉的一枪只把小鬼身子砸的狠狠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只是那小鬼强稳身形,将口一张四五根锐利的血色寒芒直冲都使而去,那都使收回长枪左右挥动几下便将那些个寒芒搅的粉碎。 那都使方将寒芒搅碎小鬼已是扑至身前,那都使反应倒是迅捷将身一错堪堪躲过小鬼的爪子,同时手上长枪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探出正刺入小鬼胸口之上。 长枪之上的煞气只使得小鬼身子猛的一颤疼痛难当。 只是小鬼丝毫不顾那疼痛,一把将长枪攥在手中,小鬼猛一使力那都使竟是握枪不住被其抢了去。 那都使失了手中兵器心中气愤异常正欲要与小鬼再斗上一番时心中却是突然转了主意。 那都使身子一转避过小鬼袭来的利爪后直往那群阴差之处而去。 “全部听令!”那个都使右手高举冲一众阴差高声发令道:“布‘九冥锁阴阵’!” 众阴差听令后神色无比慎重起来,只见一阵阴风涌起那些阴差已是全部无了身形,等到他们再次出现时已是将小鬼围在了中心。 第197章 降服小鬼乍闻齐云 地府阴差勾魂引魄都是各自有着自己的辖区的如那些人口密集的县城州府都有着一定数量的阴差,视人口数量之多寡阴差之数量随之而定,多则上千少则数百,而每个区域之内的阴差都有领头的阴差称之为都使,那使枪的精壮黑甲汉子便是统领南京城中阴差的都使,手下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数百之多。 另有一些阴差则是于人间四处游走,那些妄死野外、或是偏远之地的孤魂便由这些阴差勾引魂魄归于地府之内,只这些阴差比之那些驻守于一定区域内的阴差要辛苦的紧了。 一百多个阴差每二十来个分做一伙共是分成九处将已经处于暴虐之中的小鬼围在其中,每伙阴差之间相隔近丈距离。 “放!”黑甲都使见的一众阴差俱已就位一声暴喝喊出,那黑甲都使话音方落只见那一百多个早有准备的阴差纷纷抽出盘在腰间的一指来粗的漆黑之色的拘魂链随后甩动两下俱是猛的往中间的小鬼甩去。 一百多条拘魂链从四面八方齐冲小鬼而去乌泱泱的一片将的小鬼整个笼在其中。 “咕哇!”小鬼见那一片片的锁链往自己套来既惊又惧的一声喝叫随后两只粗壮的鬼爪没命的往前抓去,四五条被其抓中的拘魂链霎时断裂开来,只是那小鬼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铺天盖地的拘魂链蜂拥而来只是眨眼间便将小鬼从头到脚捆了个结结实实。 拘魂链既然名唤拘魂自是对魂魄有着克制之威,虽是这些寻常阴差所用锁链算不得上品但是一百多条链子齐出任那小鬼如何强悍也难挣脱。 小鬼虽是被一百多条拘魂链捆绑的粽子一般却是仍自咆哮连声奋力挣扎,双目之中的凶残光芒丝毫不减只是连声怪叫的使劲去挣身子上的锁链。 黑甲都使看着那如困兽一般奋力挣扎的小鬼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冥顽不灵的东西。” “化冥!”黑甲都使一声大喝后那分做九处的一百多阴差俱是神色一肃随后一个个纷纷结起印势来,一百多个阴差所结的手印丝毫不错便连速度节奏都是一般整齐的紧。 随着那些阴差结印的动作一个个阴差身上一缕缕黑灰色的气息浮现出来,那些气息聚少成多不多时便凝成九片三丈大小的乌云一般浮动在九群阴差上方一丈之距。 “锁阴!”黑甲都使见的手下阴差已是化冥完毕开口又大声喝道。 众阴差听闻都使之令后哪个敢有丝毫懈怠俱是将手中印势变了三变,动作之整齐划一分毫不差。 伴随众阴差手印变动完毕之后便见那些阴差头顶之上的九片如云一般的黑灰色气息俱是延展出一道黑灰色光芒直向被围正中被拘魂链捆的结结实实的小鬼而去。 “轰!”“轰!”九声炸响响起那九道冥光重重轰击在小鬼身上,小鬼猛遭重创惨叫连连,只是那叫声显得虚弱许多。 “锁阴!”让自己手下阴差修整了几息之后黑甲都使再次大声喝令道,众阴差闻令而动丝毫未曾迟疑懈怠。 又是九道冥光重重击打在小鬼身上,这一波攻击之后那小鬼再也挣扎不动只是一动不动的瘫倒在地上口中再也发不出嚎叫声来,双目中的凶残的光芒也消散不见,只是无力的低声呻吟着。 黑甲都使看看地上已濒临魂飞魄散之境的小鬼打消了再来一次锁阴的念头只是冲着那些阴差喝到:“撤阵!” 众阴差闻听都使之令俱是将手上印势撤了去,随着那些个阴差将手印撤去之后那九片冥气所凝的云团重又化作缕缕黑灰色的气息返回到一众阴差体内而去。 这“九冥锁阴阵”乃是地府通用的一个威力不俗的的阵法,如若要施此阵最少需要九个阴差分震九方,然后各阴差再依地府所传秘法驱动自身体内冥气引动周遭游散的阴气以凝成威力更甚的冥气用来对敌,这阵法之威力视布阵之阴差数量多少与实力强弱而定,阴差数量越多阵法威力越甚,这阵法虽是最少需得九人,但是对人数之多却是没有限定,只要你人数够威力再大的阵法也能布成。 “将那些链子也收了吧。”黑甲都使指着地上满满缠裹着拘魂链的小鬼冲手下阴差吩咐道。 那些阴差闻言一个个施展手段各将自己的拘魂链收了回去,有些阴差的拘魂链被小鬼扯断了掉心中也不沮丧,反正到时上报地府后地府自会另行派人送来新的冥器。 待的一众阴差将拘魂链收起之后那黑甲都使迈步来至死狗一般趴伏在地上一点也动弹不得的小鬼身前。 冷哼一声后黑甲都使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个巴掌大小深紫之色的袋子,黑甲都使把袋子打开后冲向地上的小鬼,只见那袋口处乌光一闪一股莫名的巨大吸力传出那小鬼便似一片叶子般被吸了进去。 黑甲都使将袋口扎紧后重又系回腰间这才扭转身子冲杨悦一行看去。 早在黑甲都使与小鬼相斗之时杨悦便强驱体内所剩寥寥的法力使用五方拜神法中的东方甲乙之术将祝墨言与身受重创的觉明的伤势稳定了下来,觉空、长志也将虚若尸身抬了过去。 见那都使冲自己这边而来杨悦只得强力气站起身来迎了过去。 “小子杨悦多谢都使大人援助之恩情,都使大人降此恶祟解南京百姓之厄,南京城百姓定是铭记五内!”杨悦起先闻听那些阴差唤这黑甲之人为都使便也这般称呼道。 那黑甲都使听了杨悦的之言只是淡淡点头嗯了一声心中却是盘算着这一次自己出了这般大的力气降伏这小鬼该当索要多少酬劳才是。 黑甲都使心中正自盘算时猛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冲杨悦开口问道:“你是杨悦?哪个杨悦?” 黑甲都使这一问杨悦也自被问蒙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当如何回答。 见杨悦面色疑惑不解黑甲都使又道:“你是否有个师父唤做齐云?” 猛听黑甲都使之言杨悦大吃一惊急忙忙的问道:“都使大人识得我的师父?” 第198章 认个叔叔守墓童鬼 “哈哈哈!齐云你个老家伙老子今天帮了你徒弟这么大一个忙等下次再回地府述职时定要多讹你两顿酒吃!”黑甲都使一人在那里自语自乐却是把杨悦急的直跳脚却又不敢贸然再问。 等到那都使好不容易宣泄完心中的兴奋后杨悦急忙问道:“先师已逝三年有余,难道都使识的先师?” 黑甲都使哈哈一笑随后道:“识的,当然识的,你说这人死后魂魄要归何处啊?” 杨悦一愣,脱口道:“自是要归阴间。”只是杨悦口中虽是如是言语心中却是仍旧不解只是双目期盼的看向那黑甲都使。 黑甲都使卖了个关子后见杨悦是真个着急便也不再拖延直言道:“你师父齐云现在地府内重明判官大老爷座下任职,若论职位却是只与本都使只差上那么一点点。” 杨悦闻言又是一惊,齐云逝世三年多了怎的没有轮回转世反在地府任了职,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自己却是一点也不知情。 那黑甲都使看着杨悦微皱的眉头心中也知了杨悦的疑惑这次却是未等杨悦发问自己便先替杨悦解释了起来:“你师父当年冒死引动天雷诛杀鬼煞解了一县百姓之厄乃是莫大的公德,地府中的判官大人念其心性纯善便将其留在地府中伴佐判官之职,每日都要断人是非,判其魂魄是善是恶着实忙的紧。” “师父既然在地府任了职怎却也不知会我一声?”杨悦这句话也不知是问那黑甲都使还是在问齐云,只是杨悦双目却是渐渐赤红了起来,如今乍得齐云的讯息杨悦便好似流浪多年的孤儿找到了亲人一般。 “你师父判官那里的事情太也繁忙一些许是没有空闲给你带去消息,还有就是人既魂归地府便不能再与阳世之亲属有所瓜葛,你师父虽是在地府任职也不好坏了这规矩。”黑甲都使在一旁替杨悦解释道:“或许等到哪****师父真个思念你了便会前去找你。” 听了黑甲都使之言杨悦强压下心中的激荡再次冲黑甲都使致谢道:“杨悦还要多谢都使大人今夜之援手。” 那黑甲都使哈哈一笑挥手道:“你既是齐云的徒弟便也是我的晚辈了,莫要这般客气了,你是不知我与你师父很是脾气相投没少在一起喝酒,今夜之事只是举手之劳莫要再言谢字,否则倒是显的生份了。” 杨悦见这黑甲都使甚是豪爽心中暗自称赞口中便道:“既如此便依都使大人之言,这份恩情杨悦只记在心中,待得何时都使大人但有吩咐杨悦莫敢不从。” 那黑甲都使见杨悦言语甚是合自己心思,并且还是知恩图报之人心中对杨悦好感更甚,看杨悦时也甚是顺眼,心中更是暗自赞叹齐云收了个好徒弟。 黑甲都使爽朗一笑随后道:“你也莫要再叫我什么都使大人了,虽是我比你大了几百岁但我与你师父相交甚笃你便叫我一声杨叔吧。”说罢那杨姓都使又笑了起来:“哈哈,若是往前推个几百年说不定你我还是一家人呢!” 杨悦闻听那都使与自己一般姓氏又见其是自己师父在阴间结识的好友心中也是高兴当下便喊了一声杨叔。 就这么的杨悦凭空多了一个身兼地府都使之职的叔叔,那些离得不远的阴差见自家都使大人与那叫杨悦的少年谈的甚是投机最后还攀上了亲戚一个个不由留了心思,以后再遇那杨悦时可是得好好伺候着喽。 就在杨悦与那杨姓都使正自说话时只听“呲啦”一声响那都使系在腰间的那个装有小鬼的袋子破裂了开来,一道血光从中飞出直往东边而去。 “好个畜牲这般奸诈,爷爷定饶你不得!”杨姓都使见那小鬼竟在自己手中逃脱只气的火冒三丈随后握紧长枪化作一道阴气直追那小鬼而去。 一众阴差见自家都使大人追那逃脱的小鬼而去哪里敢怠慢纷纷纵身化作阴气追随而去。 杨悦见那些个阴差动身追赶自己刚刚认的便宜叔叔不由喝了一声:“各位且带我一同去!”杨悦喊声方毕便见三五个阴差上前将其架起化作一片阴气追赶前面的大队人马而去。 等到杨悦稳住身形时只见自己置身于一处空旷的尚未竣工的工地之内,此时那一众阴差都围在一座还没修建完毕的汉白玉的宫室之前,众阴差之前是那黑甲都使。 杨悦凑上前去时只见那杨都使正自盯着一块丈长三寸厚的汉白玉玉板看,而那杨都使脚下则是被长枪死死钉在台阶上的逃窜出来的小鬼。 “咔嚓”那杨都使取过身边一个阴差手中的一把长刀横向那块汉白玉玉板削去,只听一声脆响后那玉板已是被一分为二,上面的一层已被削飞了出去。 那玉板被分做两半后杨悦只见那余下的半面玉板之内竟是躺有一具尸体! 看那尸体时红衣红裤三尺来长乃是一个孩童模样,那童尸苍白青紫的面庞上满是铁锈般的疤痕,再看童尸身上装束时显是极为名贵的,竟是还配有金银饰品。 再看那被削开的玉板时里面竟是密密麻麻的刻满了稀奇古怪的符文,那些符文杨悦一个都不认识只是却感受到上面传出的诡异阴冷的气息,不过那气息却很是微弱,杨悦心中暗想这难道又是什么歹毒的邪术不成。 “原来是这东西。”杨都使冷哼一声后语气显的很是不悦,同时又将手中的长刀抛还给了那个阴差。 “杨叔,这是什么东西啊?”杨悦虽是对这杨都使的称谓还有些不适应却仍是那般称呼道。 “这是守护陵墓用的童子鬼。”杨都使见杨悦发问便解释道:“有些人为了死后尸身不受他人损坏便寻来童子以邪术残害掉然后将其尸身封存在石板或是玉板之内再以邪术祭炼然后一同埋进墓穴中用来守护陵墓,只是这法子太也歹毒一些!” 杨悦见闻也是一惊再看向台阶上那只小鬼时目光中倒是多了怜悯之意。 第199章 盗墓一派 “封鬼守墓之事我也听闻过,只是那所封之鬼大多只是普通恶鬼般的道行,这次这只小鬼怎的如此凶顽?”杨悦想起小鬼的凶猛、残忍尤自心有余悸。 “这守墓所封之鬼也是很有讲究的以童鬼怨念最深,最为凶残,那封存鬼魂尸体的器皿大多以石质、铜质、玉质等三种材料制成并在上面刻制出阵法以来用以吸取阴气、煞气滋养所封之鬼的道行,这几种器皿中属玉质汇聚阴煞之气最甚,方才看那玉板上符文时甚是奇妙比之以前所见都要繁琐,看来那当年封这小鬼用来守墓之人的道行着实不浅。”杨都使在地府任职百十年之久见识自是比杨悦要多的多。 “这东西既是为人守墓之用怎会跑到这里来了?”那凶残的小鬼是如何来至容庄王修建宫室的工地之上的此时却是成了杨悦心中最大的疑惑。 闻听杨悦发问那杨都使也皱起了眉头,这守墓用的东西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他哪里知道,他这地府都使又不是百事通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呢。 “嗯?”杨都使再看那块封存着童尸的玉板时忽的看到玉板一角有处破损的迹象,仔细看时好似被什么东西用爪子抓出的痕迹一般。 那杨都使走过去又看了几眼有些揣摩不定的道:“这东西上有些摸金之人的痕迹,莫不是是那些摸金校尉倒腾出来的吧。” 杨悦一听杨都使之言忍不住道:“那些摸金校尉会有这般本事,连这般凶残的小鬼都能降伏的住?”在杨悦眼里那些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搬山道人、卸崚力士虽是名字叫的雅致不过都是些发死人财的家伙而已,专一行那掘坟盗墓之事,任是他们都有祖辈相传的看家本领但若是要对付这个凶残如斯的小鬼只怕是不可能吧。 “嘿嘿,小子你可别看不起那些在土里钻的家伙”杨都使也看出了杨悦对那些盗墓之派的轻视之感不由开口道:“那些家伙们一个个邪门着呢,以后你若是见到了可留点心,可别稀里糊涂的吃了亏去。” 杨悦也听出了那杨都使话语中对自己的关怀之情不由心怀感激的点了点头。 “好啦,既然这畜牲被抓住了也就别再纠缠于是从哪里来的了。”杨都使也不欲再纠缠这小鬼是从何而来便把话头转到别处:“我等任职地府每天勾取亡逝之人的魂魄着实忙碌的紧,今夜已是耽误了不少时间却是不好再于此处停留了。” 说着那杨都使从腰间抽出一条更为粗实,阴力更为浓郁的拘魂链抖手一甩便将被长枪钉着的小鬼捆了起来,随后又将长枪收了起来,这次可是不怕那小鬼再逃了。 “杨悦,这小鬼罪孽深重如今我要将其带回地府以待论罪定夺,到时或可见到你师父,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么?”杨都使一手提着那小鬼一边冲杨悦问道,欲要离开的意思已是很明显了。 杨悦沉默了一会才道:“还烦请杨叔与我师父说一句杨悦一切都好让他老人家莫要挂念。”纵是杨悦心中有万千言语要对齐云说此时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杨都使闻言点点头,然后说道:“那好,既是如此那我便与小的们去了,你的话我定带给齐云,以后在这南京城再有什么事情尽管来寻我。” “那具童尸你自己处理掉吧。”最后又交代了杨悦一句杨都使一手提着那小鬼另一只手冲着那些围在周围的阴差一挥顿时阴风大作、冷气森森,再看之时那杨都使与一众阴差已是全部没了踪影。 此时容庄王空旷的工地之内只余下了杨悦与那镶嵌在石板内的童尸,不觉间天色已蒙蒙放亮开来,远处几声鸡鸣声隐隐传来。 看看面前那玉石板杨悦轻叹了一口气,这一晚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先是与那小鬼连番恶斗几次身处险境,后来虚若更是以命施法,就在众人几近俱亡于小鬼手下时突兀杀出那么一个地府都使来,接着更是得知了了齐云在地府判官处任职的事情,这众多的事情使得杨悦一时间消化不过来恍若隔世一般。 正当杨悦怔怔出神之际忽听数声急切的呼喊声传来“杨悦!”“杨悦!”杨悦回过神来细细听那喊声时隐隐听出中间伴有徐飞宇、肖晃、薛威等人的声音,杨悦也没想什么只是大声冲那呼喊之处喊道:“在这里!我在这里!” “杨悦你没事吧!”徐飞宇带着一群人赶至杨悦身边后看到杨悦身上沾染着血迹还有数处伤痕不由急声问道。 杨悦冲徐飞宇轻笑一下开口道:“呵呵,还死不了别担心了,你怎么领人往这里来了?” 徐飞宇见问便解释道:“我本在府中等候你们却是忽见觉空大师与长志大师、觉明大师还有墨言兄弟他们满是伤痕的归了府中,他们言你与什么阴间都使往这边来了又说那小鬼已被降伏我放心不下你这才带人来寻你。” 徐飞宇接着又道:“只是可惜那位虚若大师他……”徐飞宇话未言尽只是痛惜的摇头哀叹。 杨悦见他提起虚若神色也变得悲痛起来,只是低声道了句:“虚若大师佛悲心肠以身除魔实是我辈楷模!”徐飞宇闻言重重点了点头。 若是没有虚若只怕几人今晚一个也难存命。 “觉明大师他们现在怎么样?”虽然先前杨悦已以道术给几人草草稳住了伤势但却也只是权宜之计,特别是觉明伤势着实是严重的紧。 “墨言兄弟、觉空大师、长志大师伤势教缓,只是觉明大师却是伤势甚重现今府中大夫正全力救治。”徐飞宇将几人情形一一说与杨悦知道:“白羽只是翅膀折了骨头暂时无法再飞行了,其他倒是无有大碍。” 杨悦只是默默点了点头随后冲徐飞宇道:“那小鬼之事如今算是了了,总归是还了南京城太平,我们这也就走吧。” 徐飞宇、薛威二人搀扶起杨悦直往徐府去了。 第200章 舍利择主 时间这东西流逝起来总是那般快,在人不经意间十数日光阴便似白驹过隙一般稍稍溜走掉了,十数日的时间内杨悦、祝墨言二人身上的伤势已是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便连白羽那断折了的翅膀也能煽动着起飞了,只是没有往日那般灵动罢了。 简单用过早饭后一身素洁衣装的徐飞宇来至杨悦与祝墨言身旁:“今日是虚若大师火化遗体之时我们却是不好晚去了。” 杨悦与祝墨言二人俱是点头示意,当夜一战众人各是身负创伤唯虚若以身施展佛法去斗小鬼结果力竭而亡,他那遗体火化之日正定于了今日,杨悦、祝墨言、徐飞宇三人对这以身除魔的虚若心中敬佩的紧,自是要前去送别。 三匹马依次出了徐府,马上所乘之人乃是衣着素简,面色肃穆的杨悦、祝墨言徐飞宇三人,三人出了徐府后催动胯下马匹直往鸡鸣寺所在之处而去,白羽煽动着翅膀飘飘呼呼的跟在三人之后十数丈高的半空之中不时翻转几下舒展舒展身子。 三人此番乃是前去参加虚若遗体火化的仪式的心情不免沉重也都未曾多言什么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寥寥交谈几句。 “虚若大师以身除魔的果敢、决绝着实令人叹服,只不知当日若是易身而为我能否做出这般举动。”祝墨言在马上一边摇头一边感叹,言语中都是钦佩之意。 “身秉术法自是比之常人多担一份责任,我等习道修佛之人自是要顺天意而为,孽祟既出断无置身事外之道理,便是补上自家性命能救生灵涂炭之苦又有何退避的道理?”杨悦一边轻策胯下马匹一边用低沉的语调说道:“祝家鬼针之术不知解了多少无妄生灵的灾厄,墨言兄又是祝家翘楚之辈,若是当夜易身而为的话怕也是如虚若大师一般抉择吧。” 祝墨言于马上听了杨悦一番言语神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却是未曾回话,三人就这般默默的往鸡鸣寺而去。 虚若乃是南京城众佛门寺庙中资历、名望教高的有道名僧,虽是隐居十数载但那些老一辈僧人们哪个不钦佩他,于今虚若火焚遗体之日前往送行的各寺各庙的方丈、主持、有名望的大师着实是不在少数,便连那些南京城的官宦、权贵们也有不少欲进寺去,却是被门口迎客的和尚们以佛门私密之事不宜外人相观的借口给婉拒掉了。 杨悦、祝墨言、徐飞宇三人自是不会受那迎客僧人的劝阻径随一个引路的僧人来至了寺中。 三人方一进寺却是见了不少老相识,了然、觉空、长志三人俱在,只是未见觉明身影,想是当夜恶战时受创最重于今未曾恢复故而没有前来。 了然、觉空、长志三僧见了杨悦三人进来俱是起身相迎,悲苦禅师因为还要主持事宜所以未曾迎接,只是冲三人点了点头示意。 待得人数来的差不多了悲苦禅师便请一众前来送别虚若遗体的人们往寺后塔林而去,而他则是穿戴了整洁的袈裟与两个寺内身份教高的老僧动请虚若遗体而去了。 鸡鸣寺后寺的塔林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竖立着两百多座佛塔,但看那佛塔上斑驳的壁面便知承载了长久的时光。 鸡鸣寺寺内但有名望、佛法高深之辈火化遗体都是在此而为。 塔林正中一堆松木所搭建的木堆之上静躺着虚若那已了无生气的冰冷的遗体,此时虚若身上着的是一件崭新的袈裟,当夜恶战时身上沾染的污浊也已清洁掉了。 悲苦禅师来至柴堆之前口中大声念了几句揭语,然后接过一旁僧人手中的火把往那沾染了松油的木堆上点了过去,木堆一遇引火腾的便剧烈焚烧起来,熊熊火舌只片刻便将虚若的遗体吞噬掉了。 悲苦禅师后退数步双掌合于胸前口中念诵起佛经来,鸡鸣寺数百僧众亦是合掌于胸口诵经文,那些前来送别虚若遗体的其他各寺各庙的僧人也是低眉垂目合掌诵经。 杨悦、徐飞宇、祝墨言三人虽是不会诵经却也是合掌闭目心中暗暗为这位以身除魔的名僧祈祷。 一时间塔林内的诵经之声结成一片久久缭绕其中,在那低沉、肃穆的经文声中虚若的遗体一寸寸化作虚无。 就在那火势渐渐熄灭之时忽的余烬中一道乳白色光芒光芒飞出径直冲着一旁的杨悦飞了过去。 却说那道光芒飞出之时在场数百之人俱是惊骇的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只有了然、悲苦等几个见多识广的年老僧人惊骇的面色中带着压制不住的震撼,别人一时间看不出那道乳白色光芒中是何东西,但是他们几个心中却是隐隐揣摩出了一些端倪。 杨悦见那道乳白色光芒冲自己飞来惊骇之余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了住。 那道光芒落在杨悦手中后乳白色的光芒疏忽的一下便敛了进去,呈现在杨悦眼前的是一颗拇指大小略显不规则的圆形的乳白色珠子,一股令人心神安详之感从那珠子上散发出来只使得杨悦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杨悦看那珠子时眉头不由挑动了两下,这东西杨悦有种熟悉之感,当日镇压太岁时,栖霞寺疗伤时,恶斗小鬼时杨悦都曾见过类似之物,此时杨悦心中不由暗想道,这莫不是…… “舍利子!”不知是哪个僧人忍不住惊讶高声喝了一声,随后其余的僧人们顿时喧哗了起来,一时间嘈杂不已,诵经念佛之声连连不断。 舍利子这种佛门宝物见今南京城中只有有些传承年数久远的古寺大庙供有寥寥,这舍利子乃是佛法高深、佛心虔诚的佛门子弟火焚遗体时所炼化出来的毕生智慧、慈悲、神通的精华所凝,端的是佛家不可多得的宝物。 那些寻常僧侣也有见过舍利子的,却是少有人见过炼化出舍利子的过程,便是那些个佛寺的方丈、主持们也都是一个个眼睁睁的盯着杨悦手上的那颗乳白的舍利子。 此时比亲眼得见炼化舍利子更令人震撼的是这颗由虚若上人所炼化出的舍利子为何自动入了杨悦手中,便是择主不是也应择佛门子弟么?怎的选了一个外人? 第201章 悲苦赠舍利 虚若的尸骨被寺内僧众收敛起来葬于了鸡鸣寺后寺塔林之内,一切的仪式在悲苦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完毕,从始至终悲苦都没有多看一眼那手执从虚若体内炼化来的舍利子的杨悦。 杨悦手之执那颗舍利子一时间倒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杨悦虽是有心送还与悲苦禅师,但那悲苦禅师却是丝毫不去看杨悦只是自顾主持着安葬的仪式,倒是那些鸡鸣寺的僧人与自发前来送别虚若遗体的外寺的僧人们只把两只眼睛不住在杨悦身上流转,便是了然、觉空、长志三人都是禁不住多看杨悦几眼。 舍利择主这事在佛界之中乃是身为奇妙的事情,平常僧人穷其一生能够见到从遗体内炼化出舍利已是极为难得的了,更别说见这舍利择主之事了,在场数百僧人中也就只有那栖霞寺的方丈亲身经历过舍利择主之事,他手中那颗舍利便是从前任方丈遗体中炼化出时自动落于了了然手中的。 佛界之中舍利择主之事也是流传不少,只是所有传说与在场僧人所知的事实里那些舍利所择之主都是释门弟子,如今天这般虚若的舍利子选择了杨悦这么一个与佛门与鸡鸣寺毫无瓜葛之人实在是令这数百僧人想破头皮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只是把惊奇、羡艳的目光不住的往杨悦身上投去。 感受着那数百道投望向自己的灼热的目光饶是久经险境的杨悦也只感浑身不自在,手上那颗带着温热的舍利便好似一块热铁一般,若不是悲苦还正主持着仪式杨悦恨不得马上便将那舍利塞还给悲苦,虽说这舍利子乃是佛门不可多得的宝物但是杨悦丝毫未有觊觎之心。 苦苦煎熬了近一个时辰这仪式才算是完毕,虚若在这红尘中最后留下的一堆遗骨静静的永远的与这数百座石塔为伴。 “各位原来,蔽寺无甚招待,还请各位至厢房内饮杯茶水。”一应事宜完毕之后作为鸡鸣寺方丈的悲苦禅师出言冲那些外寺所来的同门恭敬道。 悲苦言毕自有知客僧领着众僧往厢房用茶安歇去了。 “大师,这舍利子……”杨悦看着悲苦冲自己而来急将手上那颗舍利子递了过去。 悲苦却是未接那舍利子只是含笑冲杨悦道:“杨施主还请随老衲去一处地方。”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在前引路自顾而去。 杨悦见那悲苦不接自己递过去的舍利子心中百般不解只得跟着悲苦而去。 “这不是当日虚若上人所处的那间屋子么?”看着眼前那间简陋的茅屋杨悦心中不由暗自生疑:“这悲苦大师领自己来此做甚?” 一路上悲苦一句话也未与杨悦说只惹的杨悦满腹疑问,现今又见悲苦领自己至此心中疑惑更甚。 “施主请。”悲苦转身冲杨悦做个相请的手势后率先进了屋子去,杨悦也只得跟了进去,只心中忍不住猜疑这悲苦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悲苦领杨悦进屋后却是什么也不与杨悦说只是在屋内一个小木箱子里摸索了起来,不一会只见他摸出一串由九颗深紫之色的珠子串就的念珠出来。 “施主请把那颗上人所出的舍利子与老衲。” 杨悦听闻便好似如蒙大赦一般赶紧将手上那颗乳白的舍利子递了过去。 悲苦接过那颗舍利子细细观看了一番随后轻轻叹口气又暗暗点点头只看的一旁的杨悦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悲苦收回目光后将手上那串念珠解了开来然后将那颗舍利子串在了其中,最后悲苦又盯着那串加上了舍利子的念珠看了一会一句悠长的佛号从悲苦口中喧了出来:“阿弥陀佛!” “施主。” 看着悲苦将那串串有虚若舍利子的念珠递向自己杨悦只是猛的一惊脱口问道:“大师这是做甚?” “此物乃是施主之物,老衲如今只是完璧归赵罢了,施主快快手下吧。”悲苦面上虽是带着淡淡笑意但那话语中的坚定意味却是不容质疑。 “大师莫要说笑了,这舍利子乃是从虚若上人遗体内炼化而出的,乃是贵寺重物,怎的成了小子之物?大师快请收回!”杨悦连连摆手推脱道。 “这舍利子既非施主之物为何初出之时在场数百释门子弟偏偏径直落入了施主手中呢?”悲苦之句反问只问的杨悦哑口无言,愣怔当场。 “这、这……”杨悦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虚若上人为心结所困十数年,若是在那般蹉跎自责下去,饶是上人佛心坚韧那心结早晚也要演化为心魔,若是上人心中生了心魔却是后果不堪,便是圆寂后也难登极乐。”悲苦看着杨悦一字一顿甚是严肃的说道。 “只是多亏当日施主一袭话直如当头棒喝般将上人心中的心结解了开去,这与上人、与本寺都是莫大的恩情,这般困厄上人多年的心结解了后便是上人为解南京生灵而寂灭也当入得了极乐之所,此番说来上人遗体内所炼化的舍利为何择了施主怕是施主心中也有计较了吧?” 悲苦说完只是含笑看着面色凝重,皱眉思索的杨悦,未曾再出言相劝。 “杨悦当日只以为请了上人便能降伏那孽畜,不想却是陷了上人性命。” 悲苦见杨悦竟是自责起来脸上笑意也退了去,只凝声说了一句话:“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施主既为太上一脉、三清弟子,难道连这般世事因果也看不清么?” 杨悦闻悲苦这句话只如当头棒喝一般,心识立刻清明了起来。 接过悲苦手上的念珠戴于手腕之上后杨悦又恭敬的冲悲苦行了一礼:“多谢禅师解惑。” 悲苦含笑受了杨悦一礼然后很是亲昵的拍拍杨悦的手背:“那串念珠亦是上人早年从不离身之物,只是自从当年降教之事后上人便将其封存了起来,这念珠与舍利若是只留在我寺内也只是徒受供奉罢咯却是失了度人解厄的初衷,若是在施主手中却是要比在我寺中用处更大,还望施主莫要辜负上人一番心意。” 杨悦重重点了点头落在手腕上念珠上的目光不由变得灼热了起来。 第202章 北斗七星钱(一) “杨悦,你这次又要做什么啊?”徐飞宇看着后院那条摆着香烛、贡品、符箓的条案纳闷的冲一旁的杨悦问道,祝墨言也是一脸好奇的等候杨悦的作答。 杨悦嘿嘿一笑随后回道:“不做什么,只是炼制件法器而已。” 徐飞宇闻言一愣,接着十分好奇的问道:“你要炼制什么法器,厉不厉害?” 祝墨言听闻杨悦要炼制法器而且见杨悦已是提前两三天就开始准备了,心中料定杨悦要炼制的法器定然不是凡品,祝墨言也曾见识过杨悦手中那被炼制成千煞绝杀刃的鱼肠剑的厉害,心中可是艳羡的紧,只是他祝家一身本事都在一百零八根鬼针之上不似佛门道家那般有着千奇百怪的法器,只是心中对这道家炼器、画符之术仍是十分好奇。 早前杨悦绘制力士符、六丁六甲符时祝墨言都曾见过,但见杨悦绘符时虽是负担甚重每次绘符都几近力竭但那所绘的符箓的威力却是丝毫不可小觑,祝墨言更是深为之折服,今日又见杨悦为炼制这法器更是提早多日准备心中只对这件法器充满了期待。 “这件法器若是但论威力却是比当日我炼制的那千煞绝杀刃也不逊色丝毫,只是各自妙用不同而已,这件法器名为‘北斗七星钱’,至于威力嘛,有机会定让你见识见识。”杨悦见今要炼制那圭柳遗录所载的另一件法器心中既是激动又带有紧张。 “哦?是嘛?”徐飞宇闻听杨悦对那法器这般赞誉不由好奇之心更甚,只是随后却突然叫了一声:“啊呀!不妙,当日你炼制鱼肠剑时可是有白不凡从旁相助的,如今你一人岂不是太也凶险一些!” 当日杨悦炼制千煞绝杀刃时却是甚是凶险,虽是得了天赐金光相助却仍是险些无法将那杀气消除,幸得有白不凡相帮才得以尽了全功,当日之事徐飞宇也在对那凶险一幕也是尽收眼中,如今只道杨悦要炼的“北斗七星钱”与那“千煞绝杀刃”一般凶险这才忍不住喊出声来。 杨悦走上前去拍拍徐飞宇的肩膀含笑安慰道:“飞宇你就放心吧,这‘北斗七星钱’乃是借助上苍北斗七星之力唤引铜钱之内的龙气、皇气以及所凝聚的阳气,却是没有‘千煞绝杀刃’上那般凶险的杀气与煞气,便是没有不凡兄弟相助我一人也可将他炼成的,无甚危险的,放心吧!” 徐飞宇听杨悦满口都是自己听不懂词汇索性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听不懂,只要你没危险就好。”言罢冲着杨悦会心一笑。 杨悦见徐飞宇笑容时不由一阵失神心中只感一股温暖之意,杨悦自幼与齐云行走四方,居无定所,只与齐云常年相伴也未曾结识过他人只后来齐云逝后杨悦在古柳村住了三年渐渐感受到家的感觉,更有那秀儿使得杨悦心中别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只是杨悦始终觉得那日子里缺了什么。 后来因白莲教之事杨悦结识了徐飞宇随其前来南京城解救徐夫人,路上更是遇上了一见如故的蜀山剑阁的白不凡还与其并肩作战,到了南京城后又认识了栖霞寺、鸡鸣寺等一众名僧,更是与祝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祝墨言一番相处下来互生惺惺之感,至此杨悦才算知道自己生活中缺失了什么,是激情! 自己既然学了一身道术自是不可将其埋没了,若是一直处于那平淡无奇的生活中便是自己耐的住寂寞,那一身道术也耐不住,何况杨悦骨子里亦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白羽、徐飞宇、白不凡、祝墨言、南京众僧直将杨悦心中的激情给点燃了起来! 数次恶斗白莲教、濒危布阵镇压太岁、九死一生逆天改变命格、鬼门关前血战小鬼如今的杨悦已是悄然经历了一系列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的蜕变,这种缓慢的蜕变却也缓慢的将杨悦骨子里的热血给引动了出来。 **************,一遇风云便化龙!如今杨悦这条金鳞已是积蓄了不小的实力,只等那助其翱翔九天的风云的到来了。 “哈哈,杨悦,快开始吧,往常只见识过你绘符却是从未见过你炼制法器,你再不快点开始我可是都等不及了!”杨悦正自出神之际祝墨言打趣的话语却是将其唤醒了过来。 祝墨言这个祝家出类拔萃的青年俊杰因其一身本事在族内同龄之中已数第一,便是许多老一辈族人也不及他,故而性子不免冷傲了许多,只是自从遇上杨悦、徐飞宇以来,这个冷傲的祝家天才却是笑容越发多了起来,不时还能跟二人说其玩笑来,若是让族中之人见到定要惊的合不拢嘴了。 “好,那我也不拖延了,这就开始了,你两个离的远一点去。”杨悦爽朗一笑冲徐飞宇、祝墨言二人说道。 待的徐飞宇、祝墨言二人退开一段距离后杨悦这才来至条案之前,一至条案前杨悦脸上本还挂着的笑意顿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肃穆与慎重。 看了看条案上那七枚用红线缠裹起来的沾有太祖血液的铜钱杨悦伸手抽出一张一尺来长的黄纸来,随后杨悦又将毛笔饱了墨便在那黄纸上以一种奇怪的字体甚是流畅的书写起来。 这用自成一格的奇异文字所书写的“敬天文”杨悦已是用过好几次,此番再用之时到也甚是流畅,片刻间百十字左右的符文便已书写完毕。 杨悦搁下毛笔待黄纸上墨迹稍干之后只见杨悦抬手将那符文甩向空中,口中轻声念道:“一表符文达青冥,天君明辨我心衷!”那符文飘在半空也不往下落紧接着便化作一团火焰燃烧起来仍自往上飘了去,直至最后却是连影子也看之不见。 杨悦发了那符文后等了多时也不见天降示意,索性也不再等了,虽是圭柳遗录上说这“敬天文”若是引的天降异象那么所求之事定可为之,若是上天未降异象则不可为,只是杨悦几番使用下来却是发现这“敬天文”也不甚是灵验,往往示意可为之事却仍要大费周章,便是那示意不可为之事杨悦也做成了不止一件。 布置周天星斗阵、逆天改命格之时那“敬天文”都显示不可为之只是杨悦依旧成功了,难道今天炼制这北斗七星钱便偏偏不成么? 第203章 北斗七星钱(二) 杨悦燃了“敬天文”后见并未降下异象索性也不再等又拿起一旁的狼毫笔沾了另一个砚台中的朱砂墨在七枚缠着红丝线的铜钱之上各点了一下。 杨悦点过朱砂后又焚了香烛朝天敬拜,待这一切做过之后杨悦捻起是先准备好的七张符纸就那烛火点燃起来随后直抛往空中,口中低声念道:“莹莹七星,位极苍穹,拜焚符箓,紫光靡明,文全武备,辅弼中极,金紫纵横,龙印虚明,星随真龙,斗伴皇鸿,浩浩大成,北斗七星!” 随着杨悦道诀念毕那七张符纸所化火焰疏忽一下猛的往上冲起,只眨眼间便消逝不见。 就在那七道符纸所化的火光直入天际之后只见本还是空明的秋空忽的变了起来,万里无云的长空中忽的聚拢起浓郁的鱼鳞般的云层,云层之中隐隐闪动着忽闪的明光。 徐飞宇、祝墨言见这天象突变俱是大惊失色,一个个看向杨悦的眼神充满了震骇,虽是二人在杨悦布周天星斗阵时已见过比此时更甚的天象异变但是此刻依旧是难以抑制心中的震撼。 杨悦看着那布满天空的云层中忽明忽暗的亮光脸上神色变得更慎重起来。 拿起三根信香点燃后栽于一个巴掌大小的青铜香炉之内后杨悦将一枚缠着红线的太祖铜钱推至了那个香炉之前。 轻吐一口气杨悦抬起双臂不急不缓的结起印势来,杨悦一边结印口中一边低声念道:“拜请贪狼星君赐降北斗天枢星力!”言罢手中印势也已结毕,接着便是深深一拜。 随着杨悦那一深拜只见那布满云层的天空中忽的降下一道璀璨的光芒来,那道光芒正落在那枚置于香炉之前的那枚太祖铜钱之上。 随着星光降落其上那枚铜钱剧烈的跳动起来却是被一旁早有准备的杨悦一个手印压制了下去。 压制下那枚跳动的铜钱后杨悦又燃起三根信香置于另一个香炉之内,接着又将一枚铜钱推于其前,手上一边结印,口中一边念道:“拜请巨门星君赐降北斗天璇星力!” 随着杨悦再次深深一拜云层之内又是一道璀璨星光降落下来落在那枚太祖铜钱之上,杨悦依旧将那枚跳动不已的铜钱压制了下来。 紧接着杨悦又燃了五次信香分别再次拜请下来五道星光降于剩下的五枚太祖铜钱之上。 北斗七星分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对应主持这七星的星君分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七位星君,杨悦便是拜这七位星君降下所辖星辰的星力以引动太祖铜钱内的皇气、龙气以及借此汇聚四方阳气。 北斗七星又为周天星斗中之辅星,古老相传若得七星临身便有帝王之运,故而这七星之力与人间帝王所蕴含的龙气、皇气有着微妙的联系,这也是为何只有用北斗七星才能唤引出太祖铜钱内龙气与皇气的原因。 杨悦依次拜请下来北斗七星星力后只见那七枚沐浴在星力之中的太祖铜钱之上忽的泛起蒙蒙金光之色来,间或伴着那令人本能畏服的气息,离七枚太祖铜钱最近的杨悦对那股气息感触最深,只得强提道术抗衡那来自惊魂深处的使自己禁不住震颤的气息来。 那北斗星力遇上那金光之后竟是缓缓融入进去,随着北斗七星星力的融入那金光越发旺盛起来,那股令人畏服、心悸的气息也越发强盛起来。 感受着那如山岳般施压向自己的气息杨悦双腿不由轻颤起来,只是最后杨悦重重哼了一声身上抗衡那气息的道术也是猛然大涨,双腿绷的笔直坚挺,神色越发肃穆起来,这一世杨悦只跪过齐云,如今便是面临太祖血液所蕴含的龙气杨悦的双腿也不会曲下去! 随着那七只香炉内二十一根半尺长短的信香一点点燃烧杨悦面庞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只是杨悦心中知道只要自己能撑到那香炉内的信香全部燃尽那么事情便就成了七层了。 杨悦只是运起全身道术抵抗那令人窒息般的威压不时看两眼那些缓缓燃烧的信香,任那汗水将衣衫浸的湿透了杨悦却是依旧不为所动只将身子绷的紧紧的。 徐飞宇、祝墨言二人虽是感受不到杨悦所承受的那种山岳般的威压但是从杨悦那汗如雨下的苍白脸庞以及那虽是强力控制却仍旧是忍不住颤抖的身躯上也可以知道杨悦此时的处境定是不轻松。 看着香炉内最后一寸信香燃尽杨悦心中狂喜的同时也现出一丝担忧,只是杨悦的面庞上依旧平静,只是暗地里却将全部所能调动的法力全部调动了起来。 胜利的喜悦的前一刻往往都是最猛烈的暴风雨! 当最后一点灰烬落下之时那二十一根虽然不是同时点燃的信香却是分毫不差的同时熄灭掉了。 就在那信香熄灭的同时那从云层中落往七枚太祖铜钱上的星力一瞬间全部融近了铜钱中去,随着那星力的突然的融入,七枚铜钱之上的一圈又一圈的红线突兀的断裂开来。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鱼鳞般的云层突然剧烈的搅动了起来,一股劲风由弱而强最后狂野的肆虐起来,本还明亮的天色竟然忽的暗了下来,一道道若隐若现的雷光在云层中忽明忽暗。 突兀的巨变只惊的南京所有百姓呆若木鸡,那些街道之上的商贩与行人们一个个都是驻足仰头张大了嘴巴看着那突变的天空,这情形也不想是要突降暴雨啊,更何况如今已是秋意正浓那里比得上盛暑之时暴雨说来就来。 南京的懵懂百姓虽是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人知道。 栖霞寺内本正谈经的觉明、觉空、觉尘、了然四人突的止了言语一个个大步出了屋子与寺内一众僧人一般仰头望向突变的天空,随后四人不约而同的往着徐家所在之处望了过去,一个个若有所思的样子。 栖霞寺后山之内两个行将就木的老僧看着这突变的异象不由对视了两眼,随后只听一个老僧悠悠叹了一句:“真是个能折腾的小崽子!”另一个老僧听了老伙计的话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随后二人负手静立只是双目一闪也不闪的看着之后的变化。 第204章 北斗七星钱〔三) 一道清脆之中带着浓浓威压的龙吟之声凭空在徐家后院之内响起,杨悦还好依旧面色如常,徐飞宇与祝墨言二人却是满面震骇。 只随着那道龙吟之声响起“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连声闷雷之声震彻天空,只把那空气仿佛都震的颤抖了起来。 闷雷之后瓢泼般的大雨直往下注了下来,突然的令人没有一点点防备。 说也怪,就在徐飞宇与祝墨言二人慌乱躲到了一个小亭子内时扭头去看杨悦时却是只惊的把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拳头进去了。 杨悦方圆一丈之地竟是滴雨微落,就好似有一把无形的大伞遮挡在杨悦头顶上一般。 杨悦此刻却是无暇去顾外面的大雨只把全身精力都注入到了面前的铜钱之上了,此刻那七枚得了北斗星辰之力的太祖铜钱之上的金光更为旺盛,更有一幕只有杨悦才能看到的奇景呈现在七枚铜钱之上。 那七枚铜钱所绽放的近尺长的金光中各有一条五六寸长的金色小龙蜿蜒其中,那七条小龙在各自浮游于一枚铜钱之上的金光之内如鱼得水一般。 那七条小龙每游动几下便将脑袋冲向杨悦,那张牙舞爪、做势欲扑的样子可是不像是对杨悦怀有友善之意的样子。 莫看那七条小龙不足巴掌大小只是那每条小龙那股君临天下、睥睨万物的气势却是使得一个个好似便就是那傲游四海、升腾九天的百丈巨龙一般。 此刻杨悦正自承受着那七条细小金龙所带来的与其体型差之万里的巨大威严之感,这股威压比之先前更甚数倍。 每当那七条小龙冲着杨悦摇头摆尾无生吼叫之时杨悦胸口处都好似被重锤狠狠击打了一般,体内气血更是止不住的剧烈涌动,若非杨悦苦苦压制只怕此刻已是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饶是杨悦努力压制那苍白的脸庞此刻也便得通红一片,好似随时都会滴落下鲜血一般。 七条小龙轮流冲着杨悦施压却都被杨悦强行忍受了下来,至了最后那七条本是摇头摆尾气势凶猛的小龙却变得萎靡了许多再不复早前那般君临万物的气势。 杨悦见那七条小龙已显颓势心中不由高兴,暗道自己只要再撑一刻便是苦尽甘来了。 那七条小龙又各自冲杨悦施压一回却见杨悦任自是如先前那般硬生生忍受了下来,七条小龙眼神之中竟是流露出无奈与不甘之色,随后只见那七条已显颓势的小龙竟是齐齐仰天一声无声咆哮随后一齐冲着杨悦虚撞过去。 杨悦见七条小龙竟是一起撞向自己本是还强行镇定的脸色上也不由浮现出些许慌张之意,只是那抹慌张之色一现及逝取而代之的只是坚定。 杨悦深吸一口气,双脚微错了一个位置,手上印势缓缓变了两变,以待迎接那来自七条小龙的更为凌厉的一击,当然也是最后一下子了。 七条小龙齐齐含着怒气以及决绝的冲着杨悦虚空无生怒吼一声,与此同时杨悦便好奇突遭重击一般身子忍不住往后倒退三四步,一口鲜血更是忍不住喷吐了出来,身子再也站立不住单膝半跪了下去。 遭受如此重击的杨悦心中隐隐有着赞誉之意,若是炼制这北斗七星钱所产生的反弹连自己都伤不了,那么这北斗七星钱也未免太名过其实了,若是自己平平稳稳的将其炼制成只怕自己心中都免不了失望。 那七条小龙齐攻了杨悦后俱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声随后化作七道细微的金光各自钻近了所对应的铜钱之内去了,而那铜钱之上笼罩着的璀璨金光也随之收敛回铜钱中去了。 随着小龙与金光融进铜钱之中去的同时只听“噼啪!”“噼啪!”……七声炸裂声响起,那七个巴掌大小的香炉竟是全部碎裂了开来。 更为怪异的是随着七条小龙融入铜钱之中去后那瓢泼的暴雨竟又突然停息了下来,满空的雨云一扫而空,澄澈的天空一如一顿饭之前一般光景,好似前一刻的那异变从未发生过一般。 “呼!”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抬手将嘴角的血迹擦拭去后杨悦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重又来至条案之前。 杨悦再去看那七枚铜钱时只见上面本残留的红褐色血迹却是无了踪影反倒是各自之上多了一条发丝般粗细的淡金色的痕迹,并且杨悦隐隐感觉到此刻那七枚铜钱再非是冰冷的死物好似有了生气一般。 杨悦也没有细细查看铜钱的变化之日又拿起狼毫笔来沾上朱砂墨后在七枚铜钱上各书了一个不同的奇怪道符来。 杨悦书完道符便将笔放了下只是双手结了印势往那铜钱上一指随后便见那七枚铜钱竟匪夷所思的在条案之上缓缓旋转了起来,铜钱上那七道金色痕迹好似活了一般缓缓游动了起来,随着七枚铜钱的旋转一股微风在杨悦周遭一丈多方圆之处吹了起来,只是这秋日之风没有丝毫凉寒之意反是使得杨悦感觉暖哄哄的。 杨悦感受着那阳气充足的暖风忙又从怀中将剩余的三枚铜钱掏了出来,随后又在其上各书了一个道符后便将那三枚铜钱置于那七枚北斗七星钱之下,那三枚铜钱竟也随着上方的北斗七星钱缓缓转动了起来。 帝王者俱是身具龙气由上苍所择的人中俊杰,那七枚铜钱上的大明太祖的血液其中亦蕴含着帝王的龙气与皇气只是弱小了一些而已,而北斗七星又为帝王星之辅星,以北斗七星来辅铜钱之上的龙气自是可起壮大龙气之作用。 龙者纵横四海、遨翔九天之属,那丝龙气虽是微弱却也不甘被困于青铜之物内自是奋力抗争,只最后仍被杨悦封了回去。 龙者,鳞甲之长,皇者,万万人之尊,那由太祖之血融合北斗七星之力所化的小龙虽是微弱却仍是龙气与皇气所形之物,故而于万物来说自有者本能的高贵之感,若论从属天地万物自要遵从龙与皇的调动。 而那凝聚龙气与皇气的北斗七星钱虽是无法调动万物却是可以调动由万物所衍生出来的阳气。 任何有生命之物都可衍生出阳气来,便是山岳、河川、古木、蝼蚁都能够衍生出阳气来,故而阳气无处不在,而那股由七枚铜钱所引起的暖风便是阳气大量汇聚过来时所形成的,此刻源源不断的阳气正往北斗七星钱与那下面三枚铜钱内涌进。 第205章 不若结拜 “杨悦你这是做什么?”看着杨悦递向自己的一枚太祖铜钱徐飞宇不由疑问道。 “当日从容庄王手中取得的太祖铜钱共有十枚,而我炼制那‘北斗七星钱’却是只需七枚配合使用便可,先如今还余下三枚正与你防身之用,你虽是武艺精绝但所日后遇上邪祟时这铜钱也可助你脱险。”杨悦一把将那枚铜钱拍到了徐飞宇手中。 经过这许多事情徐飞宇与杨悦二人间的默契与真情已是越发深厚,故而徐飞宇收了那铜钱后也未再惺惺作态只是冲杨悦点了点头。 杨悦又取出一枚铜钱递向了祝墨言:“祝兄鬼针之术奇妙非常,便是杨悦也佩服的紧,这枚铜钱或许对祝兄来说算不得什么,只是杨悦以此表个心意祝兄弟该不会推辞吧?”说罢只是含笑看向祝墨言。 若是往常祝墨言是定要推辞的只是却被杨悦先拿话给堵了,若是再推脱便也显得不洒脱了,祝墨言只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了那枚铜钱。 “杨兄弟你口中虽说这铜钱无甚厉害之处但我祝墨言又岂是不识货的?祝墨言能得杨兄弟赠这法器日后可谓是如虎添翼了,矫情的话我辈中人也不絮言,只是日后杨兄弟有用得着祝某的地方只管说话!”祝墨言骨子中也是极为高傲的,若是往日自不会白白受人馈赠,只是多日与杨悦相处下来二人情谊已颇不浅,祝墨言也知这铜钱非只是一件法器更是二人情谊之上一个纽带。 “这十枚铜钱沾有太祖之血便蕴帝王之皇气与龙脉之气只是过于微弱,而那北斗七星则为帝星之辅星,这铜钱融了那北斗星力便可激发其上的皇气与龙气更盛,只是‘北斗七星钱’乃是七枚古钱共成一套法器分应上野北斗星数,可惜你二人手中铜钱之上的皇气与龙气并未被完全激发出来。”杨悦见也无事便为二人解释起北斗七星钱这件法器来,只是说至自己赠与二人的铜钱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徐飞宇、祝墨言二人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认真倾听杨悦往下说。 “皇者万物之尊,龙者鳞甲之主,这铜钱既蕴皇、龙之气自有一种造化于其上却是可以聚四方阳气为己用,我手中这七枚自是不消说了,便是你二人手中的铜钱也可自发汇聚藏蕴阳气,到时遇上邪祟之时不用你二人催动它自可主动御敌,却也甚是便利。”杨悦说至这铜钱妙用之时脸上不由显出得色。 徐飞宇听闻杨悦的解释喜不自胜只把手上那枚铜钱翻来覆去细细审看起来,恨不得立马找个机会试上一试,便是祝墨言看着手上铜钱时目光中也不由多了喜色。 “哈哈,这么说这次却是沾了杨悦你的光了,以后我再遇上什么妖人、鬼魅时也不必藏头缩尾的了,只拿我那长枪戳它两个窟窿!”徐飞宇自幼习武骨子里早已铭刻了好胜、不屈的意志,只是他这武艺虽精这段时日来却是连连发作不得,只让他心中窝火。 当日沁阳围捕白莲教教徒时徐飞宇被邪术所困脱身不得,眼看便要命丧之际却是得王汕以死相救,接着夜战方云鹤一伙时徐飞宇便因不通道术只能够跟几个亲随眼睁睁看着杨悦与白不凡舍身恶战,最近的小鬼之时更是没有徐飞宇什么事,甚至一度徐飞宇觉得自己连白羽都不如,更是险些恼怒的便要拜杨悦为师学习道术。 这个身具中山王血脉的徐家后辈不怕伤、不怕死,就只怕做那藏头缩尾之辈,每遇争斗不能杀个痛快却只能退于人后这在徐飞宇来说直是最大的折磨与侮辱! “来来来,我徐飞宇便以茶代酒谢谢兄弟你了!”徐飞宇举起茶杯直冲杨悦敬到随后一口喝尽,还真个是把那上好香茗当做了酒水一般。 杨悦、祝墨言二人虽宇不知徐飞宇为何这般高兴却是对视一眼各将手中杯子隔空相敬。 “杨悦,你以后再有好东西可不能忘了兄弟我啊,怎么说咱俩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徐飞宇得了甜头却不忘再从杨悦这里预订好处。 “徐兄弟这话却是说的好没道理,偏你与杨悦兄弟是过命交情,我与他便不是?”这时一旁的祝墨言将将脸一沉故做不悦的道:“以后但有好处也不能少了我的。” 杨悦与徐飞宇见一向心气高傲的祝墨言竟这般毫无拘谨的与自己开起了玩笑俱是不由一愣,随后开怀大笑起来。 只见杨悦摊手做个苦像:“我可没那般多法器与你二人,你二人看我杨悦值几个钱不如拿去找人换法器吧!”说罢三人都笑了起来。 “我们三人这般投缘实属难得,若是二位不嫌弃不如我们三人便在这园子中结个异姓兄弟如何,从此以后同甘苦、共患难!”徐飞宇忽然神情激昂的冲杨悦与祝墨言二人说道。 杨悦、祝墨言二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各自眼神中都闪射出兴奋之色显是对徐飞宇这个提议很是动心。 徐飞宇,中山王之后、魏国公之侄,地位极其尊崇不说更兼武艺高强义气过人;祝墨言乃是湘省三绝中鬼针祝家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翘楚人物,说不好还有机会问鼎族长之位,便是现在在族中也是一呼百应;杨悦,虽只是流落江湖的孤家寡人一个,但是连番作为只让这中山王之后、祝家首屈一指的高傲俊杰诚心敬服,二人心中都有一个念头若是能与杨悦结为兄弟才是不负此生了! 三人六目相对都从各自灼热的目光中看出了相同的意愿。 “摆案,取香烛贡品了,我三人今日要在这园子中行桃园之事!”徐飞宇转身冲一旁的薛威、韩浩二人吩咐道。 薛威、韩浩二人早已将三人对话听入耳中,此刻听了徐飞宇吩咐哪个敢怠慢了。 薛威、韩浩二人刚起身出去准备相应事宜却听亭子内一阵细微的“嗡嗡”声传来,这深秋之时哪里来的虫子呢? 三人中却见祝墨言忽的神色一变随后只见其伸出那只萤白如玉的右掌摊在半空之中。 一只荔枝大小的通体暗红的长须甲虫忽的从亭子檐下飞落在了祝墨言手掌之内。 杨悦、徐飞宇二人好奇的看着祝墨言拖着那虫子松至耳边,随后便见祝墨言脸色接连变化起来,最后满是慎重。 “两位恕罪,只怕今天这结拜之事是行不得了。”祝墨言将那虫子收起后神色凝重的冲杨悦、徐飞宇歉声道。 第206章 对朱祐枢的承诺 出南京城西城门三里外的官道之上,微寒的秋风中三骑缓缓并行,哒哒的马蹄声在那略显清幽的大道之上响起似是为这离别之情伴奏。 “无奈族中事急,墨言不得不急返,却是辜负了两位兄弟的结拜之情。”马背之上祝墨言冲杨悦与徐飞宇拱手歉意道。 “墨言兄弟族中既是有事自然不可耽误,我们三人既已情同手足也不拘泥那些俗套的形势了,等改日再逢之时敬拜天地也不迟。”杨悦听闻出了祝墨言言语中的歉意不由开口劝慰道。 “你既唤我与杨悦一声兄弟,那我们三人这一世便是兄弟,你回族中若是有甚急事只管托人带个话来,我们敢不尽力?”徐飞宇也冲祝墨言道。 祝墨言看看这两个已是情谊深厚的异姓兄弟不由感到心中暖暖的。 “呵呵,事虽急却也并不凶险,杨悦、飞宇就莫为我担心了。”祝墨言冲左右二人道。 三人又行一阵后祝墨言于马背之上冲杨悦、徐飞宇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两位兄弟莫要再送了,墨言自去了!” “有缘再会!” “一路好走!” “驾!”祝墨言辞过杨悦、徐飞宇后一鞭加于马股之上后便绝尘而去。 杨悦、徐飞宇二人驻马凝望直至再也看不到祝墨言的身影后二人这才调转马头回城而去。 二人刚至府前便有家丁上前为二人牵了马去,杨悦、徐飞宇二人正往府内而去时正遇肖晃迎面而来。 “少爷,杨先生。”肖晃先是冲二人见了礼随后道:“容庄王又来寻杨先生了,此时正和国公老爷在厅内饮茶等候呢。” 杨悦与徐飞宇一听肖晃之言不由对视一眼,只听徐飞宇道:“这容庄王三天两头来寻兄弟你却也不知为何,每次来了言语闪躲也不明言让人好生不解。” 杨悦也是摇头道:“谁知这个大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罢,我们还是去见见他,莫要让他久候了。” 自那小鬼被杨都使押解往地府之后那王府也总算是得了安宁,朱祐枢便也从徐家重又搬了回去,只是这几日来朱祐枢不时往来徐家,且这朱祐枢来至徐家后也不寻徐瑞卿也不找徐正平只是单单去找杨悦。 杨悦当夜恶斗小鬼时虽是伤势较轻但法力损耗却是甚巨故而每次见朱祐枢时只显倦怠之色,朱祐枢似是有事要与杨悦相商只是每次见杨悦气色不佳时都只是浅谈几句便行告辞,随后便派府中下人送上珍贵补品只是叮嘱杨悦好生降息恢复,只惹得杨悦也是满腹狐疑问。 莫不是这容庄王见自己等人降了小鬼后转了性子特意报答自己的?只是却也用不着来的这般频繁吧。 杨悦、徐飞宇二人来至厅内时果见朱祐枢正与徐瑞卿对做而弈,二人只是走上前去相见行礼。 朱祐枢见了杨悦面色上忍不住生出兴奋、期待之情来,只把棋子抛了下与杨悦、徐飞宇叙起话来,徐瑞卿也把棋子放了下端起一杯茶水了一边听着几人的对话一边轻啜起来,说实话徐瑞卿是真不想跟这个浪荡王爷下棋,这浪荡王爷的棋艺比之他斗鸡走狗的本事可是差的远了,偏徐瑞卿又不好三两步便将其逼入绝境,只好费尽心力处处顾及其面子。 “本王看杨先生气色比之先前却是要好了许多,想是贵体已无恙了吧?”朱祐枢面目含笑甚是关怀的冲杨悦问候道。 杨悦见问忙拱手回道:“杨悦何德劳烦王爷多番过问,托王爷的福又幸得王爷馈赠珍品,如今杨悦已是无甚大碍了。” 朱祐枢闻言呵呵直笑,口中直道:“先生为降伏那孽畜甚是辛劳定是要把身子调养的好了。” 杨悦听这朱祐枢又是如先前般只说些顾左右而言他的无关紧要的言语心中不由又是生疑。 沉吟片刻后只听杨悦道:“多番蒙王爷馈赠,杨悦心中甚是过意不去,不知王爷可有甚事能让杨悦进番心意的?” 这朱祐枢定是有求于己否则哪里会对自己这般上心,杨悦何等聪俐之人此中关节哪里会想不通。 “呵呵,些许小事不急、不急,先生养身体要紧。”朱祐枢含笑道。 杨悦闻听朱祐枢言语心中暗道果然,随后也是笑道:“杨悦身子已然康健,王爷但有差遣尽管吩咐,但是杨悦能力所及敢不尽力。” 朱祐枢听罢杨悦之话不由心中一喜,沉吟一会方才道:“当日本王将太祖遗留下的铜钱与先生除孽时先生允本王的事想是未曾忘记吧?” 杨悦一拍额头心中暗道,怎的把这事情给忘了! 当日杨悦向朱祐枢讨要太祖铜钱时却是曾许了朱祐枢事后要另送其一件法器、再为其府中布置一个守阵用的阵法,只是事后连番忙碌下来却是将这事给忘在脑后了,亏得的是这事杨悦虽是忘了但那朱祐枢却是一直急在心中,也难怪朱祐枢这段日子直来寻杨悦,感情是为了这事。 “王爷之事杨悦时刻记在心中不敢或忘,何必劳烦王爷亲自再过问,杨悦明日便将承诺王爷之事给办了!”杨悦冲朱祐枢拱手道。 朱祐枢闻言大喜,只口中却是道:“不急,不急!”心中却是不知如何急切了,毕竟这事也可算是关系其身家性命了,若是不遇上那般晦气之事自是万事都好,倘若哪日再有个万一却是保命的东西,多了杨悦的承诺也算是日后多个保障。 “只是法器易为,阵法却是需王爷多备物什了。”若是绘符只需杨悦一身本事便行,只那阵法却仍需许多东西,还是让朱祐枢先行准备妥当的好。 “先生但需什么尽管吩咐,本王定都与先生准备好了!”朱祐枢满口承诺道,在他心中这南京城中还没有他容庄王寻不来的东西。 这时徐瑞卿也听出了一些端倪了,便令下人送上了纸笔来,杨悦接了纸笔在那桌子之上铺展开来,一边思索一边将布阵所需的东西尽数罗列其上。 徐瑞卿只是端坐品茶,徐飞宇则是好奇的探头去看杨悦写了些什么,朱祐枢却是又是兴奋又是激动,一时间竟坐也坐不安稳站也站不舒心,心中只好似猫爪抓挠一般。 第207章 五岳大帝符 当初杨悦从朱祐枢手*是得了十枚太祖铜钱其中七枚炼制成了北斗七星钱,剩余三枚中分与了徐飞宇、祝墨言一人一枚,手中还剩了一枚,杨悦本是欲将这最后一枚经过自己祭炼的太祖铜钱交于朱祐枢的,只是细想之下却又觉有些不妥。 一者当初朱祐枢交于自己十枚铜钱如今虽说这一枚铜钱已胜往昔那十枚之威,只是朱祐枢哪里晓得其中神通,只怕心中还为以为杨悦贪墨了自己的宝贝只拿一个来搪塞自己,二来北斗七星钱那是一套法器,需要七枚共用方可显其神威,杨悦也有心将那最后一枚铜钱留下使用,毕竟那枚铜钱如今早已今非昔比也算是难得的一件法器,关键之时用的妥当了也可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十枚太祖铜钱毕竟是来至朱祐枢之手,并且杨悦也已承诺了朱祐枢自是会另与其一件关键之刻可以保命的东西,并且若论威力这东西更比单独一枚太祖铜钱的威力更甚! 圭柳遗录之上共是载了五种符箓之术,六丁六甲符、力士符,杨悦虽是还未能使其发挥出十成十的威力,但是杨悦却也深有心得,绘制起来虽是还显费力却也可将其绘制成功,并且那剩下的三种符箓杨悦近来心中也隐隐有些体会,此番杨悦就是要将那剩下的三种符箓中的一种绘出交于朱祐枢。 华夏疆域亿万里之广阔,其中江河无算,山岳如林,在这万千山岳中却是有五座雄奇伟峻的大山分震华夏四方中央,以固华夏之气脉,这五座大山便是有五岳之称的泰、衡、嵩、恒、华,五山。 圭柳遗录上的一道符箓便是借这五岳之威汇四方之灵以震鬼魅邪祟,其威力更在六丁六甲符之上,杨悦如今便是要绘这“五岳大帝神符”! 徐家后府之内今日可是汇聚了不少人,除徐飞宇外,徐瑞卿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供案之前忙碌着的杨悦,身着华丽裘衣的朱祐枢更是伸长了脖子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往杨悦那边张望。 杨悦先燃了香烛冲四方各拜之后又将一碗酒洒于周围,口中低声念道:“上有神明,下有精灵,于今做符或有相冲,薄酒一樽万望行个方便!” 杨悦收起酒樽后又从供案上摆放着的五个盆子中各抓了一把东西撒了出去,只几下便撒了一地,却说那些东西一个个色泽鲜亮、颗粒饱满,细细分辨的话便知是人间五谷之物。 杨悦撒过五谷后将那支狼毫笔双秉了起来于供案之前拜了三拜,一边拜口中一边道:“灵笔一点,四方之灵!” 却说杨悦拜过之后只见那香烛所燃产生的烟雾竟尽数附着于了那支狼毫笔之上。 杨悦秉了那支烟雾缭绕的狼毫笔转身先是冲着西北方拜了三拜,边拜口中便肃穆的念道:“天齐仁圣大帝,泰山山岳之君,诚心虔意奉拜,望赐一点神尊。” 杨悦言罢又是恭身而拜,只是这最后一下拜下后却是久久未起,直至最后最后一抹紫光搅扰到了那至狼毫笔上之后杨悦这才直起了身来。 “司天昭圣大帝,衡山山岳之君,诚心虔意奉拜,望赐一点神尊。”拜过那东岳后杨悦又冲东南方拜去,直至最后又是一道紫光搅扰上了那支狼毫笔后杨悦才起身。 紧随着杨悦又是连拜中岳中天崇圣大帝、北岳安天玄圣大帝、西岳金天愿圣大帝,待全部拜毕之后只见那只烟雾缭绕的狼毫笔上五道璀璨的紫光便似五条细小的游龙一般蜿蜒灵动。 杨悦秉着那支烟雾缭绕、紫光游动的狼毫笔一脸慎重肃穆的注视这面前条案之上的那张莹白似雪的八寸长短的锦缎久未下笔。 “呼。”杨悦轻呼一口气后双目中精光突现,随后便见杨悦右手执笔猛将那笔往那张锦缎之上印去。 那支狼毫笔甫一触到锦缎之上一股劲风凭空涌起直把条案之上的香烛、五谷、贡品,尽数扫飞了出去,并且一股极大的反冲之力直推着那至狼毫笔离开那张锦缎,力道之大使得杨悦那只使劲往下按笔的右手之上青筋毕露。 杨悦咬牙强压那股剧烈的反冲之力同时握着那只狼毫笔在锦缎之上一寸一寸的绘制起来,只是这次绘符远无往日的流畅潇洒,那支狼毫笔移动的速度直比蜗牛爬动的还要缓慢。 随着杨悦极为吃力的缓慢移动手中那支狼毫笔时只见烟雾中的一道紫光随着笔迹的移动竟缓缓往锦缎之上印了上去。 一个道符书毕之后杨悦额头之上已是汗珠涔涔了,狼毫笔上烟雾中本来的五道紫光此时却是只剩下了四条,反观那条锦缎之上却是多了一个光芒隐现的紫色符文。 杨悦书了那个道符之后狼毫笔只是印在锦缎之上并未再动,过了一会杨悦将气息调的平缓了这才再次移动起手中那支狼毫笔,只是这次移动起来杨悦只感越发沉重了,特别是烟雾中的那条本要随着狼毫笔印到锦缎上的紫光竟是闪动不定本已随着笔尖落于锦缎上后却又往回退了过去。 “这五岳大帝神符端的是厉害不凡,绘制起来比六丁六甲符却是艰难了数倍不止,想是若是使用起来威力定是更为惊人。”杨悦一边运起周身法力催动手中狼毫笔绘制道符,心中一边震撼的感慨。 待第二个道符绘制成后杨悦浑身上下已是汗透衣衫了,便是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握笔的那只手更是酸涨不已。 “再来!”调整片刻后杨悦又将手中狼毫笔挥动起来,只是杨悦手掌连动三下那狼毫笔却是一丝一毫也未曾移动,便好似在那锦缎上生了根一般。 杨悦见状眉头一挑,心中那股倔强也生了起来,“喝!”只听杨悦一声短喝,手上力道猛增,那本是纹丝不动的狼毫笔这才极为缓慢的动了起来,烟雾中的又一道紫光极不情愿的顺着笔尖往锦缎之上印去。 第三个道符书成之后杨悦忍不住轻呼了一口气,只是却忽听“咔嚓”一声细微的响声传来,杨悦低头看时只见那张上好木材所做的条案之上已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蛛网般的裂痕! 第208章 以指为笔符成 看着那裂痕密布的条案杨悦心中满是忐忑不安,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也容不得杨悦迟疑了,轻呼一口气重又调整好气息后杨悦手中的狼毫笔再次在锦缎之上书绘了起来。 伴随着狼毫笔每一寸的移动那“咔嚓、咔嚓”的轻微脆响便越发清晰,那本是微弱的响动听在杨悦耳中却是那般刺耳,每响一声杨悦的心就狠狠抽搐一下,只怕笔下那张条案不知何时会承受不住重负垮下去。 杨悦的担心并未持续多久便成为了现实,“噼啪”一声炸裂声响起,本已是裂痕遍布的条案终于不堪重负四碎炸裂开来,木屑、木渣散落了一地。 也就在那条案炸裂开来的一瞬间杨悦的心猛的咯噔了一下,只是那持笔的右手却无法离开那张锦缎,只能伸出左手去捞那张锦缎试图拯救。 只是杨悦左手还未接触至那张锦缎时却停了下来,随后又缓缓的收了回去。 杨悦惊奇的发现那张失去承托的锦缎竟然稳稳的悬在半空之中,便是杨悦右手中的狼毫笔使劲的按在上面也未见其往下降落一寸,便好似那锦缎之下仍自有坚固之物承托着一般。 心中的惊骇消散后杨悦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手上那只狼毫笔再次缓慢的移动了起来,笔杆之上烟雾内的一道紫光亦是随着笔尖的移动缓缓印在了锦缎之上化作了一个光华闪烁的道符。 看着锦缎之上的四个光芒隐现的道符杨悦心中倒也生出一丝庆幸之意来,只差最后一步这道五岳大帝符便是成了! 此时杨悦握笔的右手几近痉挛起来,只是杨悦仍自咬牙坚持,如今已是为山九仞岂能功亏一篑,若是这次绘制这五岳大帝符失败那么便会在杨悦心中留下心结,便是杨悦以后有了可以绘制五岳大帝符的能力也会为心结所困,在今后的道路上又要妄自多翻越一道障碍,不管是骨子里那抹自傲作怪还是为了以后的道路能更平坦杨悦都要将这五岳大帝符给绘成。 “喝!”这声低吼几乎是杨悦硬从喉间挤出来的,伴随着低吼之声杨悦那只青筋毕露的握笔的右手再次推动着手中的狼毫笔缓缓移动起来。 “咔嚓,咔嚓”轻微的裂响声再次传入杨悦耳中,只听的本是一脸肃穆慎重的杨悦面色大变,这声音竟是从手中那支狼毫笔上穿出来的! 这笔若是再断裂了那自己可如何再做符啊!心中焦急之下杨悦手上不由加速起来,有道是欲速则不达,也就在那最后一个道符绘了一般之时杨悦猛的只感手上一松,随后“咔嚓”一声炸裂声传入耳中,杨悦垂目去看右手之时只见那支狼毫笔已是断裂的四分五裂来来,笔上所笼的那团的烟雾也有消散的迹象,而那道已有一半书印在锦缎上的紫光竟然缓缓有从锦缎上脱离的迹象。 心中大骇的杨悦正自焦灼不已时忽的符至心灵,猛然间想起圭柳遗录之上另一张道符之上所载的一个法子,此刻杨悦也顾不得许多只按那法子行了起来。 只见杨悦快速的曲起已是麻木的右手结了个奇怪的手印,随后右手探出右手食中二指并在一起在那团烟雾中一搅只见那团烟雾竟然匪夷所思的全部笼在了杨悦的右手之上,便是那道欲要逃窜的紫光也缠绕在了杨悦右手的食中二指之上。 杨悦以指代笔狠狠的按在了锦缎之上随后接着原本残留未完的道符书绘起来,只是杨悦手指甫一移动一股锥心的灼热刺痛便从右手的食中二指之上传来,那感觉便好似一条炙热的铁丝在手指之上来回拉动一般,只痛的杨悦差点将手掌收回。 “嘶!”杨悦倒吸一口凉气强忍那刺骨锥心的痛楚咬紧了牙关缓缓移动手指顺着那道符往下绘制下去。 随着杨悦手指的移动那条缠绕在杨悦手指上的紫光也缓缓的印落在了锦缎之上,只这半个道符便用了一刻钟时间还要久,当这最后一个道符书毕之后杨悦脸色已是苍白如纸一般了,只是那苍白虚若的脸庞之上的那抹喜色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了。 看着锦缎之上五个紫光隐作的道符杨悦心中不由暗松一口气,随后便见杨悦猛将按在锦缎之上的右手抬了起来。 杨悦右手一离那锦缎便见锦缎之上的五个道符便好似活了一般扭动起来一个个直欲往外冲去,只是杨悦收起手指后放入口中狠狠将食指咬破开来,猩红的血液顺着杨悦嘴角留了下来。 就在那五个道符蜿蜒挣脱之时只见杨悦那淌血的右手食指已是又按在了锦缎之上,随后只见杨悦右手食指连连闪动,眨眼之间便见一个似符又似印的图案出现在了五个道符正下方,随着那个图案被绘在锦缎之上后那五个闪动的道符猛的安静了下来,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印在锦缎之上。 杨悦书了那个血符之后这才收起右手随后双手并用结起印势来,只见杨悦一边结印口中一边低喝道:“太上三清,一道万宁,五岳河川,镇守青冥,符既已就,岳何不从!”道诀念毕之后只见杨悦双手所结的印势虚向那凌空而处的锦缎印了过去。 只杨悦那手印刚一对准那张锦缎便见那锦缎之上五个紫光闪烁的道符猛然间紫光大作,随后一股汹涌劲风凭空大作,只吹的四周的花木遥遥欲折,便是三两丈外观法的众人也都被那劲风吹的身形不稳,徐飞宇更是一个健步护在了徐瑞卿身前,同时关切的往着杨悦望去。 那股狂风起的突然散的也快,风散以后便见那张本是凌空而立的锦缎飘飘落下,杨悦急伸出手掌将其接住,当杨悦看到那锦缎上五个道符上的紫光已是尽敛之后,一抹会心的笑意浮现在了杨悦那苍白疲倦的面庞之上。 转身冲一旁等候多时的徐飞宇、朱祐枢走了过去之后杨悦将手上那张绘制着五个紫色符文的符箓双手呈向亟不可待的朱祐枢,口中道:“幸不辱命。” 第209章 王府布阵(一) 捧着手上那张素锦所绘的符箓朱祐枢直把嘴巴笑的合不拢,双手只在五岳大帝符上来回抚摸,便好似抚摸着美人姣好的酮体一般。 拭去面颊上的汗水后杨悦强提一口气冲朱祐枢道:“王爷,此符名唤‘五岳大帝符’,你回去之后只需寻个隐蔽之所珍藏起来便好,但有邪祟侵扰王府此符自可感应的到,凭此符之威定能保阖府周全。” 朱祐枢此刻一门心思都在那符箓之上,只恨不得亲眼看看这符的威力,此刻又听了杨悦的话只是一个劲的道谢。 杨悦看着那捧着五岳大帝符喜不自胜的朱祐枢不由摇头暗笑,随后又冲着沉吟在喜悦之中的朱祐枢道:“王爷容秉,今番杨悦绘这符箓实是消耗不小,至于为王爷府中布阵之事只怕是要缓上两日了。” “好说,好说”朱祐枢此刻还没完全从兴奋之中缓过神来,一听杨悦的话连声回道:“先生今日绘符着实辛苦了,还是先将养身体要紧,本王之事自是等先生身体调养好了再说。”浪荡王爷朱祐枢此刻有求与杨悦对杨悦可是着实是客气的紧。 “杨悦,还是先歇息去吧。”徐飞宇看着一身汗渍,面色倦怠的杨悦心中还是甚为关切自己这个虽未结拜却已是情如手足的兄弟的。 杨悦冲几人告个罪便由徐家下人带领下去沐浴更衣休息去了,而朱祐枢此刻得了五岳大帝符心中兴奋难耐只是一心想要快快回府将符箓珍藏起来,故而朱祐枢也未在徐府再多逗留便告辞打道回府去了。 洗去一身汗渍后又换上一套崭新舒适的衣物的杨悦也不要下人服侍径直往自己住处而去,进了房间之后杨悦便连房门也未来的及关上只一头便栽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杨悦再次醒来之时已是次日正午当头时分了,杨悦甫一睁眼转身便见身边一个娇俏的丫鬟惊喜的轻呼了一声:“呀!先生您醒了!” 杨悦晃晃脑袋看着那丫鬟道:“你为何在此?” 那丫鬟面目含笑,娇声脆语的回道:“少爷放心先生不下,故让奴婢在此伺候,对了,先生还是先洗漱一番罢。”说着转身出了屋子再进来时手上已是多了半盆热水,一条毛巾。 那丫鬟将东西放下之后杨悦便自行洗漱起来,这时那丫鬟又道:“先生,奴婢先去为您准备些吃的。”待的杨悦轻轻嗯了一声后那丫鬟再次转身出屋,自是去为杨悦准备吃的去了。 杨悦洗漱过后又至窗口处深呼几口略带寒意的空气只觉昏沉的意识顿时清爽了许多,这时忽听一声唳鸣,白羽轻展双翼冲着杨悦迎面而至,叫声之中满是欣喜之意。 见得白羽杨悦心中也甚是高兴便于那窗台之处与白羽戏耍了起来,白羽多时不见杨悦此时也甚是亲昵直用脖颈去蹭杨悦的手背。 “哈哈,杨悦你这一觉可是睡的时间不短啊,要是再不醒来我可是要着急了!”就在杨悦正与白羽戏耍之时忽听身后一个熟悉的爽朗的笑声传来。 是飞宇,杨悦心中一动转身看时果见徐飞宇手捧一个托盘迎面走来,托盘之上几个盘子之中袅袅热气伴随着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弥散开来。 “睡了这般长时间肚子里也饿了吧,快来吃吧,这可都是吩咐厨房时刻为你留着呢!”徐飞宇将托盘上几盘菜肴一一摆到桌子上之后便出言招呼起了杨悦来。 杨悦此时与徐飞宇关系已非寻常故而也无那许多客套的话语径直便坐至桌前提起筷子夹了一片嫩肉送至口中去。 “只我一人何须准备这许多菜肴,却不是浪费了么。”杨悦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四菜一汤有些感慨的说道。 只是杨悦话语未毕便见一道白光掠过落在桌子之上,杨悦、徐飞宇去看之时正见白羽衔起一块熟炙大口往肚子里吞咽。 “哈哈,这不是有白羽在么,何来浪费之说!”看着白羽饕餮的夸张吃相徐飞宇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悦见状也是不由摇了摇头,随后手上筷子的动作却是快了起来,否则这一桌菜肴可是就都进了白羽的肚子了,对于在跟杨悦抢吃的这件事情上白羽总是乐此不疲。 杨悦用过饭后手捧一杯热茗一边浅啜一边冲徐飞宇道:“飞宇,那****让你买置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徐飞宇见问不由面带疑惑的道:“杨悦,你为何让我买了那许多与王府中所买的一模一样的东西?莫不是也要为我府中布置什么阵法不成?” 杨悦见问也不卖关子只是点头道:“虽说如今四海升平,只时这邪祟之物却是时不时为害人间,不久前的那只小鬼便是活生生一个例子,与其到了万一之时追悔莫及倒不如现在未雨绸缪,这阵法布置下来后可聚天机之力威力不俗,并且这只要阵法没有损坏便能够一直运转下去,到时还可以逸待劳。” 徐飞宇听了杨悦之言后笑道:“你说的什么阵法我也不懂,只是听你说起来也是很厉害的样子想是又要一番操劳吧,你还是先将身体调养好了吧,莫要到时出了差子。” 杨悦自然是听得出徐飞宇话语之中的关切之意便也出言打消起徐飞宇心中的担忧:“昨日我画符却是消耗不小,只是都是法力与精力的消耗罢了,不比身体之上受了创伤需要多时调养,如今睡了一觉已是好多了,最多两****便可尽复,你也就莫要担心了,我心中还是很有分寸的。” 徐飞宇点头道“如此这般最好。” 杨悦直起身来伸了伸身子随后道:“一番久睡后又吃了这么多东西却是有些坐不住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徐飞宇闻言便也起身随着杨悦并肩往外而去,只有桌子上的白羽看看往外而去的杨悦与徐飞宇又看看盘子中剩下的菜肴一时但有些难以抉择,最后还是噙起一大块熟牛肉一边往肚子里吞咽一边追随杨悦二人而去。 第210章 王府布阵(二) 万事变则通,这句话用在阵法一道上却是再合适不过,莫管你是用金铜银玉还是用木草土石布阵,只要阵法之精髓不变,那么阵法之延展便可随心而为,最终也只是阵法之威力有变动而已。 便如“真阳阵”,齐云先前曾已人来布阵,杨悦亦以不同的法子布过,只要是其中精髓不乱,那么阵法真谛自是不损。 杨悦此番要在容庄王府中中所布的阵法便是那真阳阵,圭柳遗录之上所载八种阵法,或困或杀或迷,只是若是用来布置于院落宫室之中还是这真阳阵最为恰当,既不侵扰王府之内居住之人,又可保存阵法降魔除祟之效。 容庄王那座豪奢的王府之内杨悦手持一方罗盘围着宽广的王府细细探寻确定着王府所处之地的八卦方位,有着罗盘相助却是要比单凭人力探寻轻松、准确的多。 朱祐枢也是一脸好奇,满心欢喜的跟在杨悦之后围着自己的王府转起了圈来,只是那八卦方位才只寻了兑、震两个方位朱祐枢便吃受不起了,一手扶着一棵桃树一手端起下人送上的茶水牛饮了起来,朱祐枢第一次觉得王府太大了也不好。 瞟了眼身后气喘吁吁的朱祐枢杨悦摇头暗自好笑,随后便又持起罗盘确定起王府之内的八卦所在的方位。 朱祐枢这座王府着实是有够大的便是杨悦有罗盘相助也耗费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八卦所应的方位一一确定完毕并且都做上了相应的记号。 “王爷,此时王府*是有八处地方地方做了标记,几近已将整个王府包含在内,接下来便看王爷的了。”杨悦将最后一个坤位定下之后转身冲朱祐枢说道。 “看我的?看我什么?”朱祐枢放下手中那个装着一只绿油油的肥硕的蝈蝈的竹笼疑惑的问向杨悦。 “杨悦为王爷府上所布之阵唤为‘真阳阵’,那八处做有标识之处乃是布阵之根基八卦方位所对,此阵以汇八方真阳之气为主,故而我想王爷在那八个地方各建屋舍,将府内下人中的男子迁如其内,以此来汇聚阳气。”杨悦也知若是细讲无疑是对牛弹琴,故而只是粗略的为朱祐枢讲了一下,毕竟也得让朱祐枢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才行。 “先生,这屋子要修多大?都有什么需求么?”朱祐枢竟是少有的问了两个正经问题。 杨悦轻轻一笑:“这几个屋子也不需太大,每间屋子可以住下八个人就行,只一点要求就是这几间屋子都得门窗朝动才行。” 朱祐枢转身冲身后仆人交代几句后又冲杨悦道:“修筑这几间屋子却是需要将原来地方清理一下,修建起来又需些时日,不知这中间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做的么?” “住这几间屋子的下人必须是八字阳气教盛之人,王爷将府中男子下人的八字都与我,待我细细将适合的人员挑选出来。”杨悦想了一下后冲朱祐枢道。 “好好,这事无需先生担心,本王稍后便将府内下人、家丁的八字都给先生送去,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先生还是先随本王用饭去吧。” 杨悦看看那已至正中的日头便也点头同意了朱祐枢的邀请。 却说容庄王朱祐枢近来家中是大兴起了土木,原有的亭台、花石拆卸了不少却是又在原有之处各起了一间供下人居住的房屋。 不得不说朱祐枢手下之人的执行力还是挺厉害的,只三五日间便将八间屋子修建一新,细看之下还颇有几分意味,倒也不给朱祐枢这豪奢的王府掉面子。 将八间屋子细细看了一遍见其都与自己所定的方位没有偏差之后杨悦心中暗道:“却是比飞宇家的动作要快的多。” 这几日内可是不只朱祐枢的王府内动了土,还有那魏国公徐府之内也是兴了土木,这几日间杨悦是两家之间来回奔走,甚是繁忙。 “王爷府中可有精通花木之人?”杨悦见那几间屋子都无问题又向朱祐枢道。 朱祐枢闻言眉头一挑,话匣子立刻打开了:“先生你是不知,我这府上有个王姓老奴祖辈都是为我皇室管理花卉草木的,此人手艺端的是高,你看我这府中洛阳的牡丹、云南的山茶,空谷的幽兰,还有那几棵移过来的荔枝、琵琶树,府后满满当当的一片芍药都是此人管理的,便只看这些花木先生你说这人有本事没有?” 杨悦好不容易等朱祐枢炫耀完毕后这才道:“既然王爷府中有这般人才,那杨悦所言之事便是轻而易举了,你只需让那花匠在这八所房屋之后各植三十六棵桃树便好,且这桃树之数日后一棵也不能多一棵也不能少,若是但有枯死的桃树便要立刻移植新树补上,王爷切记!” 朱祐枢见杨悦说的慎重心中哪敢怠慢,只是一个劲道知道了。 “那些个铜钟可曾打制好了?”杨悦有向朱祐枢问道。 “都按先生吩咐打制好了,我这便让人送来。”朱祐枢点头道。 不一会四个王府下人手捧八个一尺来长的黄灿灿的铜钟快步奔来一字立于杨悦面前。 杨悦将那八个铜钟拿起验看之后点头赞誉随后捻起一支毛笔来沾了朱砂墨来各在铜钟之上绘了一个相同的道符,随后手结印势冲着那铜钟上的道符打了上去,手印一应那道符便疏忽一下隐入了铜钟之内去了。 待得将八个铜钟之上的道符都以手印打入钟内后杨悦吩咐道:“将这八个铜钟各悬在那八间屋舍正中之处。” 杨悦吩咐人下去悬挂铜钟之后又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密密麻麻书着名单的纸张来:“王爷,府中之人八字我都看过了,却是只有六十人八字中阳气旺盛,只是还缺少四人,待会按我这纸张最后所书的那几个生辰去街上收罗一些附和的一人来府中做值以便补上这所缺的名额,王爷看可好。” 朱祐枢自是对杨悦言听计从哪里会有异议。 “那六十四个男子生逢阳气最旺之时辰,体内阳气最为精纯,那八个铜钟可集他们体内所散发的阳气储存其内,桃树又为木中之精本便有驱邪之用,加之到时移植过来之后又与这般精纯的阳气相伴相生其神效更盛,故而这几般东西王爷定要看视好了莫要出了差池损了阵法。”杨悦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个浪荡王爷再次交代道。 第211章 无事殷勤 入秋的南京城依旧繁荣,那飒飒的金风反倒是使得这座大明繁华的陪都更添几分景致,贩夫走卒、士农工商依旧将宽阔的街道塞的满满的,吆喝叫卖之声此起彼伏,更有那临近村庄的百姓将家中新收的农物运至城中贩卖。 杨悦、徐飞宇二人并肩走在这繁华的南京城中一边饶有兴趣的观看这热闹的景象,一边轻声交谈几句。 “杨悦啊,如今你在容庄王眼中可是大红人了,这段时间容庄王对你可是三日一请五日一宴,我这么多年来可是还没见过这个浪荡王爷对谁这么客气过呢!”徐飞宇一边抛动着手中的一个柿子一边冲杨悦打趣道。 杨悦听了徐飞宇略带调侃的话语不由摇头笑道:“咱们这个大王爷可不是对我客气,乃是对我这一身道术客气!”说罢之后二人都相视大笑起来。 自杨悦助朱祐枢在王府之内将真阳阵布置成了之后朱祐枢心中是欣喜万分,对杨悦可是越发客气的紧了,不时宴请不说更是时常差人去徐府给杨悦送些珍宝古玩,直扰的杨悦是不知如何是好。 这朱祐枢却也是打了算盘了的,不止一次在宴席之间流露出欲要聘请杨悦在府中做教习先生的意思,杨悦自是懂那朱祐枢的意思只是哪里肯允。 “好生喜人的枣子,卖上一些尝尝鲜的好!”二人正行之时忽见徐飞宇在一个贩枣的农人跟前停了步子弯下身去看那袋子中的枣子。 杨悦看那枣子时个个色泽鲜红明亮却是着实喜人便也止了步子等徐飞宇买枣。 徐飞宇捡选了二十来个枣子又与那农人问了价钱正要解囊会钞之时忽见一个手掌伸了过来,一锭银子稳稳落在了那农夫手中:“这位公子的枣钱我与他付了。” 那农夫一看手中那锭银子只震骇非常,这锭银子便是把自己这两大袋枣子都买了自己也要找钱回去,当下连声道:“这几个枣子哪里用的这许多钱,况且小人也没钱可找还先生!” 却见那付钱之人呵呵笑道:“不用你找,都与你了,看你贩枣也不容易。” 那农夫得了这么多银子直是欣喜若狂只把自家枣子都要送于那人却被那人都给推阻了。 徐飞宇看着那为自己付钱的一身锦服,腰缠玉带,面泛红光的中年男子拱了拱手道:“赵员外这是做何?难道是怕我徐飞宇连这几个枣钱也出不起不成?” 那赵员外一听徐飞宇之言赶忙赔笑道:“徐公子说的哪里话,赵某也只是为公子近些心意罢了,公子万万莫要会错了意!” 那赵员外说罢有冲杨悦拱手含笑道:“想这位便是杨悦杨公子了吧?”言语之间甚是客气恭谨。 杨悦也只得回了一礼:“小子正是杨悦。” 那赵员外双目之中光芒一闪正欲再与杨悦说些什么却见徐飞宇先是一拱手冲自己道:“今日承蒙员外好意,飞宇记在心中了,只我兄弟二人还有事情便不与员外叙话了。”徐飞宇说罢便拉着杨悦欲走。 “两位若是不急不若赵某做东我们去‘醉仙楼’坐坐如何?”徐飞宇二人还未动步子那赵员外便出声邀请了起来。 “只我兄弟二人今日着实有事,员外好意便谨记心中了。”徐飞宇只是拉着杨悦往前走,连头也不回的便拒绝了。 赵员外看着离去的杨悦、徐飞宇二人不由摇头苦笑,随后转身冲身后几个下人道:“你们几个跟上去把事情给我办好了重重有赏。”那几个下人领命而去。 “飞宇,那人是谁啊?”待的走的远了杨悦这才问起了方才那个赵员外。 徐飞宇捻起一个枣子抛入口中后一边咀嚼一边回道:“那个赵锦尚乃是南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巨商大贾,只是往日我与他也无瓜葛,不知怎的今日却来献殷勤,这些个强人唯利是图只怕是怀了什么心思的。” 杨悦听徐飞宇那般说玩笑道:“或许是这个大员外要巴结巴结你这个国公府中的大世子呢?” 徐飞宇将口中枣核吐了出来后撇嘴道:“拉倒吧,要巴结也是巴结我伯父与我父亲才是。” 二人行至一间店面之时徐飞宇忽然开口将杨悦唤了住:“杨悦,进里面看看,好东西可是不少。”说罢便率先走了进去。 杨悦好奇的跟了进去时却见这店里面客人着实不少,单看那些人的衣着一个个非富即贵。 再看店内物品时却都是些华丽的刀剑、短匕、衣甲之类,原来却是间兵器铺子。 杨悦对这些东西却是没有徐飞宇那般好兴致只是随意观看了起来,徐飞宇却是兴致盎然的挑选了起来。 “杨悦,看这把匕首如何?”徐飞宇将一把打造精美、花纹华丽,寒光似水的匕首摆至杨悦眼前。 杨悦掂起来耍弄几下后难得的赞道:“是个好东西,着实不错。” 徐飞宇听闻杨悦赞赏心中也喜当下选了那匕首便去会帐。 “哎呦,徐公子这匕首尽管拿去,钱已有人为您付过了。”那掌柜的说罢也不顾徐飞宇疑惑的神情只是对杨悦道:“这位公子不挑选些什么吗?” “啪!”徐飞宇重重将那匕首拍到桌子上质问道:“少爷我自有钱,何人这般多事,莫不是把本少爷当花子了不成!” 那掌柜的见徐飞宇买东西有人付账还似不悦的样子开口便说道:“是赵员外在小店交代了,但凡两位公子买了什么东西都由他出钱。” “哼!”徐飞宇一声冷哼后道:“这赵锦尚今天倒是殷勤的紧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罢掏出一锭银子拍到桌子上:“少爷我自有钱何需他来费心。”说罢拿了那匕首便往外走。 “飞宇,我说你也真是,买东西有人付账还黑着个脸做甚?”杨悦见徐飞宇出了那铺子后一直阴沉着脸不由打趣道。 “那姓赵的与我素无往来今日这般殷勤,其中定有猫腻,他若是直说便也罢了,何必用这般手段,搞得我心里好生不爽利。”徐飞宇此时再看手上那匕首时也没了初始的喜悦。 二人这般边说边走不一会便回到了徐府之中,二人方一进府便见府内大管家迎了上来:“少爷,杨先生,今日府中来了好些送礼的,都是指名要送与少爷您与杨先生的。” 徐飞宇听闻先是眉头一皱随后用手一指杨悦大声道:“哈哈,我知道了,今日那姓赵的可不是给我献殷勤而是给你杨悦献殷勤的!” 第212章 欲游苏州 “啧啧啧,这株珊瑚树只怕是有钱都没处买去。”徐飞宇细眼打量着面前的那株一尺来长五光十色的珊瑚树赞不绝口,这种好东西便是在他家这魏国公府中也不多见。 伸手又从满是珠宝古玩的箱子内捡出一尊白玉雕就的真武帝像徐飞宇一边把玩一边冲一旁苦着脸的杨悦道:“这接连五六天可是都有人给你送礼来了,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可都是有钱难买的好东西,你还真不要啊?单是今天这几人送的这几箱箱金银、礼物就够你后半生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富家翁了。”徐飞宇话语中那份调侃之意任是谁都听的出来。 杨悦听闻徐飞宇的调侃不由苦笑:“飞宇你就莫要取笑我了,我哪里是那种贪慕钱财虚荣的人,否则的话我还不如让那朱王爷给我求个官做做呢!” 顿了下后杨悦又道:“那些人送这些东西来你也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不是前段时间见我为王府与你府中布了阵法护府这些人动了心思想要送些钱财让我也与他们府中布阵么,只是这事你说我能应允他们么?还是快让韩浩、薛威他们几个把今天送的这些东西给还回去吧!” 徐飞宇见说无奈的耸耸肩出声将韩浩几人唤了过来后也不言语只是用手指指地上三个装满金银、珍玩的箱子。 韩浩、薛威等几人这几日可是没少办这事,只是低目看看那几个箱子内装的东西便就都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嘿,这五六日来城内已有十好几个大员外给杨先生送了不下二十箱好东西了吧,偏偏先生你还不要,换作是我们弟兄你个连铜板都没人给送呢!”韩浩等几个徐飞宇的亲随与杨悦关系倒也亲近此时薛威竟也开起了杨悦的玩笑来。 “嗨,兄弟你们几个是不知道,我杨悦命里五行中缺金啊,却是与这黄白之物无缘呢!” 杨悦一句话直引的厅内徐飞宇还有韩浩、薛威等七人捧腹大笑。 待的众人好不容易至住笑后,薛威又道:“既然先生五行中缺金何不把这些金银留下来补补?”徐飞宇没好气的道:“行了,行了,莫要在这里贫了,快办事去吧。”韩浩、薛威几人这次搬起箱子走了出去。 却说那日杨悦与徐飞宇在街上遇了大献殷勤的赵锦尚后甫一回府便听闻管家禀报那赵锦尚给杨悦送了满满当当两大箱子金银、珍宝,杨悦惊奇之余却也清醒,哪里会收那些个东西当下便让韩浩等人原封不动的给送了回去。 只是却了一个赵锦尚又来了十几个赵锦尚,这南京城作为大明陪都自是天下州府中首屈一指的繁荣,加之又处江南人杰地灵、土地肥沃之处巨商大贾却是比那过江之鲫还多,杨悦的事情传开之后这些个不差钱的主们一个个只把金银当做土石往徐府送来,至于意图自然是不言而喻。 便是杨悦这几日上街不管是买什么东西都没人收他钱财,后来杨悦才知这南京城的商贩、店铺已是尽乎都得了那些大员外的叮嘱不收自己钱财,只闹得杨悦都不好意思再上街出去了。 “这些家伙有了钱便就惜起了命来了。”徐飞宇喝了口茶水摇头叹道。 “你这话可是说错了,便是没钱人也惜命。”杨悦在一旁纠正道。 “也罢,反正如今南京之事尽都了了,有这些大财主在我也待不安生了,况且离开村子也三两个月了,是时候该回去了。”沉吟片刻后杨悦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杨悦这句话只使得本是老神在在喝茶的徐飞宇差点被呛道:“咳、咳,不行,不能走,若是你被那些个家伙烦的紧了我带人一个个教训他们一顿,你这次既然来了南京怎么说也得好好住一段时日再说!”徐飞宇好不容易捋顺了气强着说道。 杨悦见徐飞宇那般急切样子便劝解道:“不管那些人的事,只是我这次出行时日着实不短,若是再待下去只怕村里人要担心了,反正你我兄弟以后时日还长着呢。” 徐飞宇瞟了杨悦一眼后悠悠说道:“只怕是你想家里的秀儿了吧,哪里还有这些借口。” “臭小子,说什么呢你!”杨悦抓起盘子中一粒花生扔了过去却是被徐飞宇灵巧的躲了过去。 “好了,不闹了。”徐飞宇正色道:“虽说你这边确实是在南京待了不少时候只是这么长时间你不是斗法便是养伤,除此之外哪里好好的戏耍过,再待一段时日你我兄弟好好游玩一番再回去。” 杨悦刚要开口推辞却见徐飞宇摆手打断道:“不会耽误你见你的秀儿的行了吧。”杨悦见说只是无奈苦笑。 “不若明日我们便动身去苏州府如何,那里可是好地方,若是多待两日可是会让人乐不思蜀。”徐飞宇想了想后突然提议道。 杨悦见说眉头一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若是能游玩一番此行也着实不虚了。” 徐飞宇见杨悦对这苏州府大感兴趣不由开口道:“从南京骑马出发若是脚程快的话不到两日便可至苏州府,那里的明月桥、寒山寺、虎丘剑池可都是好地方,到时候可得好好玩上几天才行,反正都在南京待了这么长时间了便是要走也不差这六七日时间。” 杨悦见徐飞宇说的热闹心中更是向往,于是便将手一摊,道:“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了,我们便去那苏州府好好玩玩!” 徐飞宇放下杯子起身活动一下身子后,道:“这样的话我们也不拖拉,今日收拾收拾,待明日秉明伯父、父亲后我们便上路如何?” “你怎么说就怎么办。”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去收拾一下,你也准备一下我们明日便与韩浩、薛威他们几个一同出发。”徐飞宇一口将手中杯里的茶水饮尽后面目含笑的走了出去。 杨悦见徐飞宇出去收拾行装虽知自己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只是一人待在这厅内太也无聊便也步了出去。 第213章 常熟夜遇鬼 苏州府常熟县西十五里的官道之上八骑雄壮的骏马又奔了片刻后马上之人俱扯缰绳缓了马速慢慢行了起来,几人有说有笑倒也甚是热闹。 八人头顶数十丈的高空云层之内一只雄骏的鹰隼正自惬意扑击长空。 “公子倒是好兴致怎的想起了要去苏州游玩。”陈洛摘下自己马匹上所挂的水囊一边递向徐飞宇一边问道。 徐飞宇接过水囊喝了两口后擦了擦嘴角含笑道:“整日在南京城中却也是待的腻了,我们边去苏州散散心也是好的,须知苏州可是好地方啊!” 面颊之上因中尸毒留下老大一块疤痕的周立见徐飞宇说的热闹便也策马赶上几步问道:“似公子这般说难不成比我们南京还要繁荣不成?” 徐飞宇未及回答黄成却是开口说道:“老黄你你没去过苏州自是不知,当年我曾随国公路过苏州虽只是匆匆一撇但也着实是令人眼前一亮,那苏州之繁盛着实是不下我们南京城,特别是那景致山环水绕的便是吸口气都让人肚子里滋润,还有那些苏州人说起话来软软绵绵的,让人听了又是别扭又是说不出的舒服,就好似那风吹耳朵一般。” 经黄成这般一说韩浩、薛威、肖晃等几人都是往前凑了过去,便连杨悦也是侧耳静听,徐飞宇只是轻催胯下那匹乌云盖雪仰头看着澄阔的天空悠哉的漫行在平坦的官道之上。 杨悦正自津津有味的听黄成讲那苏州的风土人情忽听鹰唳之声传来,随后便见白光一闪而至,白羽已是落在了杨悦肩头之上。 白羽落在杨悦肩头之后先是用脑袋蹭蹭杨悦的脸颊随后直伸长了脖子去够杨悦马上的一个油纸包裹。 杨悦轻拍一下白羽的脑袋,没好气的笑骂道:“贪吃的家伙,也不怕吃的肥了将来飞不起来!”只是杨悦口上虽是这般说却仍是打开油纸掏出一块肉干送到了白羽口中。 白羽一仰脖子便将肉干吞了下去,随后又意犹未尽的直看那油纸包裹。 “不行,不能再吃了,还得留着路上吃呢。”杨悦一边包那油纸一边冲心有不甘的白羽说道。 “杨悦,便将那些肉干都给白羽吃罢,再走不多远便是常熟县了,我们今晚便在那里歇息吃些东西,明日下午之前便可至苏州府了,那些肉干再留也是无用。”徐飞宇看着白羽那副馋样只觉有趣。 杨悦见说便也将手上油纸包递向白羽,白羽欢喜的唳叫一声后双爪抓起那油纸包冲天而起也不知去何处享用美食去了。 秋季的天暗的便是早,徐飞宇看了看白羽消失的地方又看看已经昏沉下来的天色转头对杨悦以及韩浩等六人道:“莫要再磨蹭了,加快速度天黑之前赶至常熟县内,否则可是吃不上热乎的饭菜了。”说罢轻甩马鞭一骑当先的飞奔而去。 见的徐飞宇当先而去黄成等人也不再絮言各挥马鞭追了上去,杨悦也是放开马速尽情狂奔。 杨悦本是不会骑术的,只是放出随徐飞宇来南京时于路之上多得徐飞宇还有韩浩几人教导才勉强习会了骑马,后来在南京无事时也时常与徐飞宇策马而行,渐渐的这骑术倒也说的过去,特别是这策马而行,呼啸生风的感觉杨悦也是越来越喜欢了。 “亏的听了公子的话,否则可真就要被关在城外了。”在城门将要关闭的最后一刻入了城中的杨悦一行人中的韩浩笑道。 “住在城外倒是没什么,只是那肉干都被白羽吃了,我们还都得饿肚子,却是不好耍了。”陈洛也在一旁玩笑道,只惹的白羽不满的伸脖子要去啄他。 八人说笑一番后便在城中寻了客栈住了下来,吃喝完毕后众人又闲话了一回便各自散去回房休息去了。 是夜月亮,夜色倒也清朗,行了一天路的杨悦正自酣睡之时隐约只觉一种奇怪的感觉传来,那种冰冷阴晦杨悦再熟悉不过,当下杨悦一个机灵便从床上跳了下来。 草草将衣服穿上之后杨悦执了鱼肠短匕又将铜印还有新炼制的北斗七星钱都揣上之后轻来房门步了出去。 已是深夜,客栈之内一片寂静,杨悦皱眉细细感应一番后便觉那股阴煞之气实不在客栈之内,当下也没多想只是持了鱼肠剑一边感应那阴气的源头一边缓步寻了出去。 杨悦蹑手蹑脚出了客栈之后又细细感应了一会后提剑望着东边而去,又行几步后杨悦眉头不由皱了一下:“怎的还有斗法的气息,莫不是那有人在与那东西争斗?”想及此处杨悦脚步不由加快了起来。 转过一条街道后那阴煞之气越发浓郁起来,杨悦丝毫不敢迟疑小步快跑了起来:“只感应这股阴煞之气怕是比寻常恶鬼要凶悍的多了,去的晚了怕是要生出事端了。” “就是这里!”看着面前那户门户大开、灯火通明,幽冷的阴煞之气浓郁非常的人家杨悦心中猛的一动,随后一头便冲了进去。 杨悦跑至那户人家后院之时只见墙角处两个头发斑白的老夫妻正自抱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满面泪水的哭嚎着,反看那小伙子面色木然,脸上虽也满是泪痕双目却是呆滞无神,只是口中嘟囔着什么。 再看院子正中时只见一条供案之前一个身着淡黄道袍,手持桃木法剑的四十来岁的道士正满头汗水的与那迎面而来的凶悍女鬼争斗着,只是那女鬼凶悍异常,那道士抵挡的甚是吃力。 只见道士一张符甩向那女鬼后竟是被那女鬼生生抓在手中丝毫不顾疼痛继续攻击道士,那道士只得挥剑自保。 “你既然已经身死又何必苦苦纠缠于自家之人,速速前去投胎的好,莫要犯下不可弥补的罪责!”那道士一边抵抗女鬼凶悍的攻击口中一边规劝道。 只是那女鬼丝毫不为所动仍自是凶狠的攻击道士,一双凶光闪烁的眼睛不时看向墙角的三人,浓浓的恨意止不住的流露出来。 第214章 道士不敌杨悦出手 黄袍道士一番劝说全然无效那女鬼反而越发凶猛的攻击起来,只闹的那道士急挥手上桃木剑匆忙抵挡。 “你这孽畜若个真是这般冥顽,莫怪道士我下狠手了!”黄袍道士一番遮挡下来甚是吃力,此时心中便也发起了狠来,他自知自己道术虽是平平,但不管怎么说却也还是有着两招压箱底的本事的,既然今夜这女鬼不肯善了,那么自己也就没必要再手下留情了。 只见那黄袍道士将口一张一股精血直冲着那女鬼喷吐了过去,那女鬼也知修道之人舌尖精血的厉害当下也不硬挨只是把身子一侧往后倒飞将那道士吐出的精血闪躲了过去。 道士精血吐那女鬼不着也不惊慌只又从怀中掏出三四张符纸劈头盖脸冲着欲要再次扑上来的女鬼甩了过去,逼的那女鬼又是接连后退。 杨悦看那几张符时却是还从中认出了一张符是“天师符”,只是那道士几张符纸威力太也弱了一些,比之杨悦所绘的符纸也要大有不如。 黄袍道士用符纸再次逼退女鬼后直将右手食指咬破,随后左手持桃木剑用右手食指飞快的在桃木剑上书画起了道符来。 此时那女鬼躲了道士的符纸后见的道士正在桃木剑上绘画道符一声凄厉鬼叫后冲着道士飞扑了过去,森然的鬼爪直取道士咽喉要害处。 杨悦见那道士一心在法剑之上画符怕他吃了女鬼的亏正要出手相助时却忽然暼见那道士慎重的面容上丝毫没有慌张惊恐之色,反倒是有些胸有成竹的意思,当下杨悦便又打消了出手的念头,只是手中鱼肠剑却是虽是准备着,但要形势出了一点差池杨悦便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毕竟自己也算是出身道门,说起来与那道士都是道门弟子倒还有些香火之情呢。 看看那女鬼鬼爪已是只离道士不足三尺之距了却是仍自不见那道士出手,杨悦心中不由生起疑来,忍不住便要出手了。 就在杨悦呼之欲出之时猛然只见那道士瞪向迎面而来的女鬼接着将口一张一枚沾染着鲜血的古铜钱带着蒙蒙金光正打在那女鬼面门之上,一者女鬼距离道士着实是距离太近,二来那铜钱速度又实在是太快只使得女鬼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 女鬼挨那铜钱一下凄厉一声哀嚎后往后倒飞而去重重摔在地上,再看时只见那女鬼面门上巴掌大小一处地方“滋滋”直冒黑气。 只是那枚铜钱虽是让女鬼吃了苦头却是并未像是对其造成重创的样子,只见那女鬼翻身而起,面目狰狞的戾叫着又冲道士扑了过去。 此时只见那道士已在法剑之上书符已毕,正自并指念诀:“天师正法,驱魔降煞,龙虎正丹,光耀四边,叱!”随后只见那道士手指在桃木剑一抹只见那柄木剑上直泛起一层蒙蒙的赤红中带着淡金之色的光芒来,桃木剑的威势陡然间大增。 “呔!”只听那道士一声暴喝后健步直冲女鬼迎面而上,手上桃木剑更是直斩女鬼头颅而去,只是那女鬼也着实有些道行竟是轻而易举的便闪躲了过去,一时间道士与女鬼再次胶着在了一起,只是这次道士的情形却是好了许多,不再似先前那般处境凶险了。 杨悦眯眼看着那道士与女鬼争斗了一会后心中也有了数,那道士虽是用了道术使的手中桃木剑威力大增却是仍旧未能占到绝对的优势,反倒是越拖下去使其负担越重,反观那女鬼一身煞气极深,怨气更是罕见的深重,杨悦心中暗自盘算,这道士落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果然,只见那道士再次一剑挥过去时女鬼一声唳叫竟是生生将那桃木剑攥在手中,任凭那法剑之上的光芒将手掌灼的“滋滋”作响也是丝毫不睬,只把另一只鬼爪抓向道士去。 道士丝毫未曾料到女鬼竟是用了这般手段一时间竟是有些慌神,也就那道士一刹那的失神之机只见那女鬼已是以另一只鬼爪狠狠的冲着道士的脖子抓了过去,这一下若是抓的实了,道士整个脖子可就得搬家了。 千钧一发之时只见那道士猛将手中法剑松了开随后猫腰往后躲去,饶是如此道士仍自是慢了一拍,一股剧痛只从肩头蔓延全身,猩红咸湿的液体顺着肩膀汩汩涌出来。 剧烈的疼痛使得道士狠狠抽搐了一下,只是还没来得及容道士喊痛之时女鬼的鬼爪再次冲着道士的脑袋抓了下来,道士一手捂着肩膀伤处一边慌忙躲避,只是剧烈疼痛之下道士动作也不免迟缓虚浮起来,只见那道士脚下一软身子往后摔倒在地,只是惊恐不甘的看着女鬼的鬼爪往自己脑袋抓来。 已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目的道士久久未曾感受到伤痛的感觉,这让本已死心去见祖师的道士不由心中布满疑惑,等到道士疑惑的睁开眼睛时只见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二十来岁面容清秀的少年郎,一圈青光正从那少年身上泛起将自己二人护在其中那女鬼竟是如何也冲不破那层青光。 “临、兵、斗、者、皆、震、列、在、前!”九字真言的道诀以及手印杨悦如今已是将近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是刹那间便已施展出来,一道金光直冲那青光外的女鬼打了过去,威势甚是惊人。 女鬼见那金光来的凶猛同时也感受到那金光上传来的危险的都气息哪里敢大意只是张口喷出一团阴气阻向金光时自己抽身闪了出去。 杨悦嘴角向上一撇划起一个孤独后抽出腰间的鱼肠剑直冲那女鬼冲了过去。 杨悦身后那道士看着杨悦的背影一时间连伤痛竟是都淡忘了,方才杨悦施展九字真言诀时着实是把他给震撼了,那九字真言诀道士自己也会却不说施展起来的威力远不如杨悦,便是施展时的那份流畅从容自己比起那个少年来便是云壤之别,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一个了得的少年呢?此时道士心中剩下的只有深深的震撼与疑惑。 第215章 怨气深重铜钱施威 已被炼制成千煞绝杀刃的鱼肠剑煞气之重便是连当初的红衣小鬼都多有忌惮不敢与其硬拼,如今这只女鬼虽是怨气深重但比起当初的红衣小鬼却是要差的远了只在鱼肠剑下毫无招架之力,只是连连闪躲却是不敢被鱼肠剑上煞气沾染到身上。 杨悦手舞鱼肠剑催动起其内所蕴含的煞气化作近尺长的黑灰色剑芒直往女鬼招呼过去,女鬼本能感受到鱼肠剑上传来的危险的气息只是身形飘忽的连连躲闪,一双满是仇恨的赤红的眸子死盯杨悦虽是一心只想将这横插一脚的杨悦撕个粉碎却是始终未敢冒险反击。 千煞绝杀刃这种法器乃是去杀存煞供人使用,只是杀气虽凶但那煞气亦是一把双刃剑,若是道术厉害自是可以将煞气的反噬之力压制下来以供驱使只是若是道行浅薄压制不得煞气的反噬反倒是会受其危害,杨悦如今的本领短时压制鱼肠剑上的煞气以供驱使只如稀松平常,只是若是时间过长的便也会有些力不从心,长时间来这也成了杨悦心中一个顾虑,同样也成了杨悦近来努力修炼的动力。 “呼,时间差不多也到了,却是不好再过多时间使用这鱼肠剑了。”杨悦轻呼一口气后心中暗自说道,随后便见杨悦狠狠挥出一剑将那女鬼逼退了出去后在那女鬼惊疑的目光中竟将手中那见凶悍非常的匕首插回了腰间的匕鞘之内去了。 杨悦收了鱼肠剑后抖抖双手面目含笑的看着那女鬼,一副轻松随意的样子好似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凶残狰狞的女鬼一般,反倒是像在看着一个平常的妇人一般,只使的后面那黄袍道士惊骇的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拳头进去,这少年也太拖大了一些吧,竟敢就这般赤手空拳的应对这个凶残的女鬼! 只是杨悦到底是托大还是有恃无恐不多时自有分晓。 非是杨悦拖大而是先前的交手杨悦已将那女鬼的道行摸了个*不离十,依杨悦如今的本事若是赤手空拳对付那女鬼杨悦自认还是很吃力的,只是杨悦也想趁机试一试自己不用法器但凭借自身道术到底到了何种地步,何况杨悦虽是将鱼肠剑收了起来,但那腰间的七枚北斗七星钱随时可以祭出,还有手腕上那串串有虚若舍利子的念珠更是心意一动之间便可使用,这两件法器若是只论威力可是都不逊色于鱼肠剑的难得的法器。 杨悦也是有所凭仗才会这般有恃无恐的。 女鬼看着面前收了鱼肠剑负手含笑面对自己的杨悦心中疑惑不解一时哪里敢冒昧向前,但是短时的交手女鬼也知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比先前那道士要厉害的多,若是再动起手来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只若是就这般罢手女鬼心中着实不甘! 女鬼心中正自纠结之时忽的暼见了墙角的那一家三口,特别是那老两口护在怀中的儿子只瞬间便将女鬼满腔怒火勾动起来,一双本已是赤红的眸子越发猩红起来,一股叫愤怒的东西只在女鬼双目之中闪动起来,在那股怒火的焚烧之下女鬼先前的顾虑一扫而空,此时女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 “啊~”一声凄厉嚎叫后只见那女鬼将身一纵化作一道虚影直扑向杨悦而去,速度之快倒也罕见。 杨悦看着那直扑自己而来的女鬼只把嘴角微微一翘随后手上结印口中念诀:“中央昊天大帝,五行俱归于坤,戊己土之真精,震困四方*,震!”道诀、手印已毕之后只见杨悦用手印一指迎面而来的女鬼地底之下忽的窜出四五条土黄色光芒来直往女鬼缠了过去。 女鬼一时不防备直被那几条戊己之气缠个结识动弹不得,只剩下怒目直视墙角处的一家三口。 杨悦看看那女鬼又看看墙角瑟缩的一家三口心中暗想:“看来也是有些恩怨,否则这女鬼何必至于这般死死纠缠,还是化解了这其中事端送那女鬼早日投胎的好。” “既然已死万事便都罢休了,何苦再死死纠缠阳世之人,便是你为仇怨杀了那几人解了心中怨恨但是等到轮回之时定会因你手染血腥而受惩戒的,还是将这仇怨放下早日轮回的好。”杨悦好言相劝只想消除了那女鬼心中仇恨。 那女鬼闻听杨悦言语先是一愣随后冷笑两声用冰冷无情的语调恨恨道:“若是能够手刃这一家薄情寡义、心肠比石头还硬的猪狗不如之辈便是让我永世堕落十八层地狱之中万世不得轮回我也心甘情愿,若是让这一家猪狗存活于世便是让我来世轮回帝王之家也难消我心中怨恨!”那女鬼说至最后几近是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喊出来的。 杨悦一愣,心道:“这该是有多大的仇怨啊!”随后去看那墙角的一家三口时只见那三人听了女鬼之言后瑟抖的越发厉害,三人只是抱头泪流,口中模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 杨悦正自怔愣之时不防地上那女鬼猛一发力周身鬼气大作之下竟将那几条戊己之气尽数挣断了开来,女鬼脱了束缚后一声嚎叫绕过杨悦直扑后面瑟缩在墙角的一家三口而去。 那一家三口陡见那女鬼扑过去只吓的大声哭喊,涕泪横飞。 杨悦反应过来之后正欲施法制止那女鬼怎奈已是来之不及,便是将道法施展出来那一家三口只怕也要命丧女鬼手下了,当下杨悦只好伸手摸出腰间七枚北斗七星钱来。 杨悦掏出北斗七星钱后直冲着女鬼方向猛掷了过去,随后手上印势一抬便见那七枚铜钱上璀璨金光陡起,隐隐间一种怪异的吟叫之声也从中传出,七枚铜钱本是一处抛出竟在半空中疏忽的分做七个方位而去正将女鬼围困其中。 七枚铜钱甫一落地各绽放出一道蕴含着威严、尊荣气息的金光将女鬼牢牢困在其中,女鬼本欲挣脱只是那金光之上令其胆寒的威势使得其竟不敢丝毫妄动。 第216章 女鬼仇怨 “你这孽畜竟这般凶顽,当真以为奈何你不得么?似你这般道行反手之间便可让你魂飞魄散,哪里还轮得到你这般行凶!”杨悦心中恼怒之时也禁不住生出一丝后怕,若非自己反应及时只怕此刻那墙角的一家三口已经横尸血泊之中了,故而便是一向好秉性的杨悦也忍不住心中恼怒呵斥起那被北斗七星钱困住的女鬼。 “你便真的这般狠心不成?非让我一家人都与你殒命不成?便一点也不念夫妻之情定要灭我满门么?”杨悦正自思索如何处置那女鬼时墙角那老妇猛的蹿上前来伸手直指女鬼歇斯底里的喝骂起来,神色之间已有五分癫狂之意:“需知那也不是我一家人想要发生那般事,便是我一家也是受害的苦命人,可、可谁知你肚子里的是谁的种!”说至最后那老妇已是满面泪水,泣不成声了。 初始那女鬼在北斗七星钱的困压之下瑟缩无言此时那老妇一番哭骂便好似火星掉进了炮仗堆里一般瞬间将女鬼满腹委屈仇怨都引燃了起来:“我算是看清你这一家人的薄情寡义、铁石心肠了!说什么夫妻之情,当初你一家便为何不念夫妻情分呢?难道说是我心甘情愿的要让那畜牲糟蹋了清白么?我肚子里分明就是你李家血肉,你这老妇老眼昏花疑心重重,生生害了我孩儿性命,如今我取你一家性命难道不该么?”女鬼越说越激动,最后完全便是大声吼叫了起来,吼叫声中说不出的悲戚之意。 “你要报仇去找那些畜牲啊!为何却偏偏缠着我家人?”老妇此时也没了多少力气,只是低声喃喃着。 女鬼闻言凄惨苦笑:“我倒是想将那群畜牲食血吸髓,只是我哪里有那般本事!”说着女鬼心中悲愤也涌了上来,只见她以手掩面悲戚的痛哭了起来,只让闻者伤心。 此刻一旁的杨悦却是一头雾水,这、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这女鬼与这一家三口还是亲人?那些什么畜牲又是怎么回事?自己这糊里糊涂的打了一架怎么也得知道个前因后果吧。 杨悦扭头去看后面那道士时只见那道士已经撕破道袍将伤口包缠了起来,看样子但是无甚大碍。 “道长,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杨悦用手一指那女鬼与老妇开口问道:“怎的这女鬼与这一家子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那道士并未回答杨悦之言先是拱手冲杨悦道了谢才搔着脑袋同样是疑惑的样子道:“这其中到底是如何回事我知之不清,只是当初这一家说家中有厉鬼为祸我便与其前来降伏,至于其中有何原委却是未曾对我言明。” 杨悦一挑眉头心中暗想:“今日这事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行,定要问个清楚再说。”这般想着杨悦直向那被困在北斗七星钱中的女鬼走去。 “适才听你与这位老婆婆言语之间似有隐情,不知可否说与我听,若是我能相助的话定会助你解这仇怨,总好过你这般冤冤相报。”杨悦话语方毕那本还正自垂泪痛哭的女鬼身躯猛然震颤了一下随后猛望向杨悦大声哀求道:“天师若能助小鬼解这仇怨,小鬼情愿永世都符轮回只留在天师身边供天师驱使!” 杨悦抬手将那北斗七星钱收了起来,随后在女鬼还有道士惊诧的目光中含笑冲女鬼道:“有什么冤屈只管说出来但是我力所能及定与你做主。” 女鬼看着杨悦含笑的面容只感心中安定许多,轻咬了咬嘴唇后女鬼目光之中露出坚定的神色,只把事情的始末尽数道了出来。 “小鬼生前本是长洲县人氏怎奈命运多舛自幼便父母双亡,后来只随叔父相依为命,只是叔父也自有家室儿女再扶养于我却是负担不起,小鬼十五岁时便被送至这家人家寄养,至后来这家夫妻见小鬼还算贤惠,他那儿子又心慕小鬼,我二人便于去年行了夫妻之礼。”回忆起往事女鬼面容上罕有的露出温馨之意。 “小鬼本想这苦难日子到了头,今后便可安安稳稳的过尽余生,谁知偏是老天瞎了眼只让我这苦命的人再无一条活路,便是两月前那为祸苏杭已久的五通畜牲白白坏了小鬼的清白!”说至此处女鬼又是止不住泪流满面。 五通鬼?杨悦心中一动,一股莫名的戾气涌上心头。 “事后这家人对我是百般白眼相对,极尽嘲讽刁难之意,小鬼早已是生了决死之意,只是后来才知小鬼那时已是怀了身孕,只是这老婆子一家偏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畜牲的,最后只用打胎药将我腹中孩儿给滑了,小鬼心灰意冷之下自绞而亡,只是心中仇怨始终放不下,本是去找那些畜牲报仇怎奈本领不及还百般受辱,后来小鬼又想及这家人的薄情寡义又心中悲怜我那孩儿,这才要取他一家性命!” 那黄袍道士本只是被请来降伏厉鬼的却是不知其中还有这般隐情只是在一旁连连皱眉叹气,不知心中思量着什么。 杨悦看看那匍匐于地一副凄楚样子的女鬼心中恼怒之意直欲把灵台灼烧成灰烬。 五通者,为害苏杭已久,生性淫邪专一淫人妻女,但有报复不从者辄百般报复其家。杨悦还记得齐云说其这为祸苏杭的五通时那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啖其血肉的悲愤模样。 杨悦弯身将那女鬼搀扶起来勉强从阴沉的面容上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来:“此事一并交给我了,我杨悦再次发誓所不能将那五只畜牲的狗头拿至你面前人神共愤!只是倒是你不可再为难这一家人了,不管如何说你们还有夫妻平分,而这一切罪孽都是缘自那五通。” 女鬼闻言只激动的涕泪涟漪,忍不住便要给杨悦下拜却是被杨悦赶紧给搀扶了起来。 “道兄,你真要铲除那五通,那几个畜牲在苏杭危害这般长时间却未被人戬除自是奸诈凶残非常的。”这时一旁一直未言的道士出言问向杨悦。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杨悦转头笑对那道士,轻描淡写的语气中是说不尽的坚定。 第217章 五通 “嘢,杨悦你这怎么大半夜出去带了个女的回来了?莫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徐飞宇看着杨悦以及身边的女鬼杜月娥疑惑的调侃道,至于那个黄袍道士却是被徐飞宇自动给忽略掉了。 韩浩、薛威等几人同样时面带贼兮兮的笑容看着杨悦,几人笑容里蕴含的意味自是不言而喻。 杨悦自然是知道面前这几个家伙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想看自己出糗么,只是如今的杨悦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只见杨悦甚是轻松从容的说道:“这位姑娘前段时间却还与你们一般,只是现在却只是一道游魂了。” 徐飞宇几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各自思索起了杨悦的话却是没看到杨悦稍稍用手给那女鬼杜月娥打了个手势。 女鬼杜月娥初见杨悦手势时还迟疑了一下只是随后冲着杨悦点头示意接着猛扑向徐飞宇几人身前不足三尺之距离。 徐飞宇几人正自怔愣之时忽见那女子猛扑至自己几人身前接着只见那本还是有些姿色的女子面目陡变,一双眼睛变的空洞洞两行鲜血直从中流出来,惨白的面容上更是一片血肉模糊,皲裂的嘴唇中两颗滴血的獠牙闪射的森寒的光芒,此时几人面前的哪里还是先前带着羞涩的女子整个就是一个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啊!”“妈呀!”突然的变故只惊的韩浩几人大声尖叫顿出一声冷汗更是忍不住迈腿要跑,便是徐飞宇也是骇的往后一跳面容上的神情甚是精彩。 “哈哈哈!”看着起先还欲开自己玩笑的徐飞宇几人此时一个个惊骇的样子杨悦忍不住大笑起来,而杨悦身后那龙虎山的道士罗宾则是有些诧异的看着杨悦心中想不到这个道术高超行事严谨的少年竟还有这么跳脱的一面。 此时女鬼杜月娥见吓的徐飞宇几人不轻赶紧收回了那副骇人的模样只是躬身连声冲徐飞宇几人道歉。 徐飞宇一行人此时那几近跳出胸腔的心脏这才收了回去,徐飞宇狠狠瞪了杨悦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这家伙真是吓的兄弟我好苦,亏我还带你出来游玩!” 杨悦撇嘴心中暗道,还不是你们几人调侃我在先。 “她这是怎么回事?”徐飞宇抱怨杨悦一句后伸手指了指女鬼杜月娥问道,这大半夜带个女鬼回来更让人疑惑不解。 杨悦见问便也将先前玩笑的心思收了起来只是却并未先回答徐飞宇女鬼的事反是先指着道士罗宾介绍道:“飞宇,这位是龙虎山的罗宾道长,道长,这位是我兄弟徐飞宇。”经杨悦介绍过后罗宾与徐飞宇各自相见行了礼。 等到几人都落座之后杨悦这才悠悠叹了一口气将昨夜所经历之事一并说与了徐飞宇、韩浩、薛威等几人知道,更将那罪不可恕的五通解释给徐飞宇等人听。 韩浩几人听罢俱是大声喝骂那五通,神色言语之间甚是激愤,若是那五痛先在此处的话只怕便要被韩浩几人生生给撕碎了。 徐飞宇双目含怒,沉声道:“往日只听闻又淫贼祸害苏杭两地,原来却是这般天地不容的畜牲做的孽,天教你我兄弟二人撞上,干不干?”说着徐飞宇直视向杨悦。 杨悦见徐飞宇此时虽是表现的较为平静只是心中却知徐飞宇此时的怒火只怕是比早时的自己更盛。 杨悦看看徐飞宇又看看一旁面色悲戚的女鬼杜月娥淡淡道:“要不是为了来叫你一同行事此刻我早已出发了。” 徐飞宇闻言哈哈笑道:“那好,我们这便寻那五通去,定要将这些畜牲碎尸万段才解我心中之恨!”韩浩几人见得主子这般言语一个个更是奋勇向前。 杨悦正要拍板决定时忽的一拍腿道:“我们直说要去结果那几个畜牲却是连它们在何处都不知,却是要去哪里寻他们?” 徐飞宇几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却都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这时只听那女鬼杜月娥切齿道:“十日之前我曾于昆山县小树山见过那些畜牲,只可惜道行不济不禁未能报仇反险些再受****,或许可再去昆山县寻它们!” 杨悦、徐飞宇闻言眼前一亮正欲要按女鬼杜月娥之言行事时却听一直未曾多言的罗宾开口道:“若是去昆山县的话定寻那几个畜牲不着。” 杨悦疑惑的看向那来自龙虎山的罗宾开口问道:“道长何出此言?莫不是道长在别处见过那五通?” 罗宾面上显出一丝惭愧之色沉吟一会后才道:“两日前贫道曾与十五里外的一处无名荒山见过那一伙畜牲,当时贫道还曾自不量力的上前除恶却是自取其辱,险些把命丧在那几个畜牲手中,真是学艺不精有辱师门啊!” “照道长这么说的话的话它们此时应还在常熟县境之内,或许我们访问一下此地近来哪里受过这几个畜牲的祸害便可顺藤摸瓜找到那几个畜牲。”徐飞宇分析道。 罗宾道:“这几日虽是没有听说有哪里遭受那五通的祸害,只是想来那五通应还在此处未曾远离我们趁早寻查的话或可赶在它们离开之前寻的它们。” “好,事不宜迟,那我们便先去道长说的那处荒山探查,还请道长指点那荒山所在之处我们这便前去。”杨悦拱手冲罗宾道。 罗宾看看杨悦开口道:“我领你们去。” 杨悦一愣随后道:“道长你身上还有伤势还是我们自去的好,你便在此养伤的好。” 罗宾莞尔一笑:“这点伤势算得什么,莫不是杨悦兄弟你害怕我到时候拖你后腿吧?” 杨悦忙摆手道:“道长切莫如此说,杨悦哪里会有这般想法!” 罗宾笑道:“兄弟你放心,我罗宾虽是道术远不及你却也还是有几招花拳绣腿的,更何况这般斩奸除恶之事我辈中人哪里有退避的道理,我罗宾自也是义不容辞,况且此番贫道还有一个心结要借兄弟你来解开。” 杨悦一挑眉头:“道长有何事要小子相助的?” “当日贫道险些命丧那五通手下心中便立下誓言若是不得亲斩那几个孽畜来世轮回草木之道,贫道本是欲要回师门请援的,只是今日遇上了兄弟你,不知兄弟能否成全贫道?” 杨悦一咧嘴,心中暗想,想去便是明说扯这些有的没的干甚,昨夜你还险些命丧女鬼杜月娥手下呢,难不成还要将其打个魂飞魄散? 第218章 小荒山 十六七里路程策马疾驰之下不用半个时辰便可抵达,杨悦等人于清晨之时商议已毕后便匆匆用了些东西策马跟随龙虎山的道士罗宾直往罗宾所说的那处荒山而去。 也就在距离那荒山三四里路程之时杨悦放慢了马速来至罗宾跟前大声问道:“道长,往常只听闻那五通又唤五通鬼,只是不知这几个畜牲是何等道行的孽鬼,道长既然与其交过手应知其底细,此时说出大家参考一下待会交起手来也有个约莫。” 罗宾闻言回道:“杨悦你却是说错了,那五个畜牲虽是被叫五通鬼却是非是恶鬼一类反是精怪修成的人形。” 杨悦听罢一惊,骇道:“什么?竟然是五只三百年以上道行的妖怪!” 能修成人形的精怪起码要有三百年以上道行,杨悦如今遇到的能够修成人形的妖怪也就是当初结识白羽时所遇的那只蛇精,当时杨悦道行尚浅又无厉害法器故而险些坏在那蛇精手上,只是如今杨悦却早已是今非昔比,切不说一身道行已比三年多前精进了数倍但是手中鱼肠剑与北斗七星钱就可以轻松了解了当初那蛇精,若是当初杨悦面对三百年道行可以幻化人形的妖怪时还要惧怕三分只是此时杨悦却是毫无惧怕之意反而隐隐生出期待与兴奋的感觉。 只是一只三百年道行的妖怪杨悦可以应付的了,两只的话加上亦是今非昔比的白羽也可钳制的住,三只的话或许那罗宾与女鬼杜月娥联手可以抵挡到自己支援但是剩下的那两只呢?需知三百年以上道行的妖怪可是非比寻常,且不说倒是无暇顾及徐飞宇一行弄不好自己还要搭进去! 想着想着杨悦突然一皱眉,不对啊!若真是五只三百年以上道行的妖怪以那罗宾本事哪里还会有生还的机会。 “额,杨悦你有所不知,那五通虽是能够幻化人形却是一个都没有三百年以上的道行,否则我此时哪里还有命在。”罗宾方才见的杨悦如此失态也知是自己没有来得及说清楚,其实换做是谁都会是杨悦那般反应,五只三百年以上道行的妖怪能够以一己之力压制的住的只怕这世间不足双十之数。 “嗯?”杨悦一挑眉头惊疑的问道:“不足三百年以上道行怎的可以幻化人形,还是五只一起幻化人形,着实古怪的紧,对了,那那几个五通都是什么道行实力?” 罗宾蹙眉沉思片刻后才道:“若是我与那杜月娥联手的话便是不能绞杀一只五通也可立于不败之地。” “这位罗道长说的不错,那几个畜牲的道行若是单个而论的话也只是比我高上那么一些,我与罗道长联手可以挡下一只,只是剩下的就要劳烦先生了。”这时被杨悦以道术收进一只瓷瓶内的女鬼杜月娥也出声道。 杜月娥死时满腹怨气加之又有胎儿于前亡于腹中故而虽是新亡之鬼也没有修炼多少时候但是由于怨气深重非比一般故而才会这般厉害,有道是由怨生恨,由恨生煞,这怨气浓郁之鬼一般修炼之人等闲是不愿与之硬来的。 女鬼杜月娥虽是怨气深重不惧光天化日之下行动却是但是若在日光之下暴晒的久了仍是对其魂魄有所损伤故而杨悦才以道术将其收了起来。 “原来这五通道行并没有那般深,若是这样的话倒是好办一些,到时先以北斗七星钱困住一只,再以精血施展五方拜神法中的中央戊己之气唤出獬豸虚影应该可以暂时困住一只,白羽如今道行大进应付一只应无大碍,女鬼杜月娥与罗宾可以挡下一只,剩下的一只自己全力以赴的话应该可以尽快的解决的掉,这般的话倒是不难,只是倒是却是要飞宇几人闪的远些。”杨悦心中暗自盘算道。 本是徐飞宇拥有一枚太祖铜钱短时可保其无碍的,只是韩浩、薛威等六人却只是平常的一介武夫,虽是说武艺高超但是如今对付的对手任是你武艺再高也难施展,只是韩浩几人见的徐飞宇亲临哪里肯让主子冒险自己几人却置之一旁,故而几人亦是争着要随同一起前来,杨悦、徐飞宇不忍搏了几人的好意这才同意他们一同前来的。 待的一切都有了底后杨悦不由又将马速提了起来,双目直视着不远处已经可以清楚看见的荒山一股莫名的怒火升腾起来,这几个淫人妻女、天地难容的畜牲今日便由我杨悦替天而为了! “到了,当初尽是在这里遇上的那几个畜牲!”荒山之前罗宾止住胯下马匹对杨悦几人说罢后便翻身下了马。 杨悦、徐飞宇等人亦是下了马细眼打量眼前怪木杂草丛生的不大的小荒山。 “却是有些古怪。”杨悦眯缝起双眼仔细看了一会后又细细感应了一番后猛然道:“可以感受到那几个畜牲的妖气,它们应该还在这山林里面,我们上!” 杨悦话音方落早已感受到异常专等杨悦发话的白羽已是唳鸣一声如同离弦的怒箭一般蹿了出去,韩浩、薛威几人更是一声不响的抽出马上的利刃将徐飞宇护持在中快步往山林中奔了进去,罗宾亦是手提桃木剑跟了上,此时众人俱是毫无一丝惧色,便好似即将要面对的不是凶残的妖怪而是即将要待宰的柔弱羔羊一般。 落后了一拍的杨悦又细细感应了一下山林中传出的气息不由皱了皱眉头,这股气息怎么隐隐觉得是有人在争斗一般,莫不是这五通与人交上了手?想及此处杨悦抽出鱼肠剑健步而上,只几个纵身杨悦便已越过了最后的罗宾与徐飞宇并驾齐驱了起来。 杨悦看看距离自己只几步远的徐飞宇见其毫无恐慌紧张之色反倒是面容之上充满了激动与怒意,自从徐飞宇得了杨悦赠与的太祖铜钱后是日夜期盼着与鬼怪一流动一动手,今日好不容易得此机会,徐飞宇也不管那妖怪是何道行只是又是兴奋又是激动的直往前冲去。 第219章 白衣女子 眼前的一幕只叫众人瞪大了双眼心中满是震撼与惊诧,便是杨悦自持如今道术精进法器厉害也被面前的情形给深深震惊到了,罗宾更是惊的合不拢嘴巴,若是说先前杨悦轻而易举的制服女鬼杜月娥给罗宾的是震撼那么此时这个众人眼前的女子给罗宾的则是骇然了。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时可见三四丈距离之外是一处将近一里之地的空旷之处,此时这处空地之上正自进行着一场凶险的争斗。 争斗的一方是一个双十年华左右的妙龄女子,但见那女子眉目清秀、面容姣好,一双狭长的秀眉下双目好似晨星一般精亮,挺俏的琼鼻之下樱唇紧抿,并且这女子眉眼之间有着寻常女子无有的勃勃英气,只是面容之上隐隐散发着冷艳高傲之色,配上那一袭似雪白衣只让人觉得便好似出水芙蓉一般高洁。 此时那女子正手舞一柄两尺多长秋水一般的宝剑与五个一身妖气但是却形是人身的妖怪缠斗在一起,那白衣女子一柄宝剑只舞的风车一般将周身上下护持的无有半点破绽之处,反是那五个妖气浓郁之人在女子剑下招架的甚是吃力。 那与白衣女子交手的五人其中两个俱是书生打扮,面容倒是有些俊朗,其余三人中一人身高七尺极为健硕鼻直口方,模样也甚是周正,剩下二人中一人锦绣华服看其衣着打扮倒像是富家员外一般,最后一人长的唇红齿白、五官周正,倒是生就了一副好皮囊,这五人若是单看相貌的话任谁都是出类拔萃之辈,只是五人面容之上隐隐泛出****之色,细细观看的话便让人感受出一股阴沉之意。 并且那五人身上可以隐瞒的住平常之人的妖气在杨悦以及罗宾眼前简直是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的到,特别是白羽此时已是怒羽唳鸣直欲飞扑上去了。 “那五个便是五通?”杨悦虽是清楚的感受的到那五个身上浓郁的妖气心中也大略知道那五个应该是五通但还是出言向罗宾确认道。 “不错先生,那五个畜牲便是天地不容、为非作歹的五通,先生快快出手斩除了这般淫恶的畜牲!”不等罗宾出言回答女鬼杜月娥已是从杨悦腰间的瓷瓶中飘了出来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一双眼睛更是赤红一片,已然是到了暴怒的地步。 “莫要着急出手,免得扰了那位姑娘,至于你的仇怨便全部交于我了。”杨悦急忙出手阻拦住暴怒之下便要含恨向五通出手的女鬼杜月娥,因为此时那白衣女子与五通交手虽是处于上风只是若是女鬼杜月娥贸然出手且不说会搅扰了白衣女子的施展说不定更会被白衣女子当做五通同伙给斩杀掉,故而杨悦这才急忙出手阻拦。 至于杨悦却也未急着出手,此时那白衣女子已然是稳居上风自己犯不着贸然出手,当然若是形势发生变化的话杨悦必然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不说那女子是何身份单是那女子向五通出手这一点杨悦便心中钦佩,更何况那女子剑术精湛,道术更是非比一般,举止之间更是另有一股大家风范,非是杨悦路数可比。 “道长可知这姑娘是何来历,这般年纪便如此了得真是令人钦佩。”杨悦又看一会转问向一旁的罗宾,杨悦如今虽说也是道术精湛只是却都是自己一人摸索出来的并无名师指点,特别是对外界的道教同门知之甚少,而罗宾虽是本事平平但却是出身自龙虎山名门大派,若论见识定是要比杨悦知道的多的多,故而杨悦这才问向罗宾。 罗宾此时除了震骇心中更是有着一些落寞,短时间之内接连见识了两位年龄比自己要小的多但道行却是自己拍马都赶不上的年轻后辈直让罗宾心中好生不如意,虽说罗宾入龙虎山二十多年因为天资有限使得本事平平但是罗宾却是从未放弃过否则的话以他的天分若不是坚持修炼话便是连现在的道行也达不到,往日罗宾还可自勉只是这两日间杨悦与那白衣女子却是又刺激到了罗宾心中的自尊心。 “贫道眼拙却是未曾看的出那位姑娘是何来历,只是那姑娘所使的剑术贫道却是有几分熟悉。”罗宾轻声回道杨悦。 杨悦听闻也未再追问,只是全神看向那白衣女子与五通的缠斗之中去了却是没有看到罗宾脸上的落寞之色。 那白衣女子手中两尺多长的宝剑每次挥动之间便是一道让人视线难以捕及的凌厉寒光,而那白衣女子腾挪闪动之间飘逸洒脱直让那五通连其衣角都捕捉不到,真个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让人叹为观止。 单是杨悦几人来到至今便只见那五通在白衣女子手下吃瘪虽是也曾奋力挥动手中兵器,施展妖术攻击白衣女子却是都未曾能够奏效,那五通是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老大,这是哪里来的小贱人,凭白无故为何单单来寻咱几个的霉头!”那身子健硕的五通一时吃不住白衣女子手上那把凌厉的宝剑大声向五通中皮囊最好的一个喊话道。 那变幻的最俊俏的五通此时也是一头汗水却仍自口中叫嚣道:“老三莫急,这小贱人既然是自己找上了门来,我们岂可拒之门外,别看她此时猖狂,等到时候到了床上还不是任我们享用,只是你老三到时候可别不中用了!” 那老三淫笑道:“你却说的什么话,到时候保管叫这小贱人********!” 五通中的其余三个俱是附和着淫笑起来,都是大声说起猥琐****的言语来。其实这也是五通的一种手段,此番他们与这白衣女子较量只落于下风企图以言语扰乱白衣女子心神从而逆转形势。 那白衣女子听闻五通一个个大声的********果是气的双颊通红,只是心中怒火也随之更甚,手上那把秋水般的宝剑舞的更急更快,剑招越发的凌厉起来,一道道寒芒尽往五通周身要害之处招呼丝毫不留余地,一时间迫的五个五通手忙脚乱。 “喝!”忽听一声清脆的娇叱之声响起再看那女子时只见其将手上长剑挽个剑花将五通中的三个同时逼退了开去随后那女子陡将长剑一收一变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向那个身材健硕的五通的咽喉之处电刺而去,这一击若是得手定要那五通尸首两分! 眼看那长剑便要刺穿自己的咽喉那身材健硕的五通惊怒之下一声爆喝随后只见其身上一层微薄的灰黑色的烟雾笼起,而那五通本是棱角分明的面庞也随之拉长了起来一层灰色的如同钢针般的毛发也布满了面庞之上。 那五通变了容貌后身形猛的快了起来急往后退闪而去,竟是将那女子夺命的一剑堪堪躲闪了过去。 只是那女子非比等闲,眼见的那五通躲过了自己的穿喉一剑便把那直刺的长剑变刺为劈,一道近尺长的深可见骨的伤痕狠狠的印在了那逃脱一劫的五通的胸腔之上。 白衣女子重创了那个五通后并未再趁势追击而是凌空转身右腿迅猛鞭出将那另一个妄图偷袭的书生打扮的五通狠狠的踹出一丈多远去。 白衣女子持剑而立一双冷峻的妙目环视了一遍五个五通后手中长剑再次缓缓挺起。 第220章 剑斩五通 “用合欢雾露!”那被称作大哥的五通看着持剑冲来的白衣女子心中已然是升起了畏惧之意急忙大声冲另外四个五通喊道。 那五通中的大哥喊话过后双手结个古怪的印势竖在嘴旁随后鼓起腮帮子大口往外喷吐起来,随着一股桃红之色的如雾如露的甜腻气息从那五通大哥的口中喷吐出之后那五通大哥的脸庞之上也笼上了一层嫣红。 那五通中的大哥喷吐出合欢雾露的同时另外四个五通亦是结印竖于口前大口往外喷吐雾露,一时间那白衣女子被一股股的甜腻雾露严严实实的笼罩其中。 “这些畜牲好生无耻,竟然又使用这般肮脏、下流的手段!”女鬼杜月娥看着口中喷吐合欢雾露的五通咬牙切齿的恨声骂道。 “那东西到底有何古怪之处?”徐飞宇看着怒容满面的杜月娥问道。 未及杜月娥答话便听罗宾语带愤慨的解释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那合欢雾露是那五只畜牲十分歹毒卑劣的一种手段,但凡吸入一点入体便会催动体内****使人****升腾,兼之还会使中招之人全身酸软无力任凭那几个畜牲****糟蹋,不知有多少无辜的贞烈女子*在这歹毒的手段之下!” 徐飞宇闻言剑眉一挑虎目之中怒火隐现:“我们还是速速现身快去相助那位姑娘!”说话间手中长剑更是使劲攥了几下,只是却未贸然行动反是看向了杨悦。 杨悦虽是不曾言语,不过心中却也是和徐飞宇一般意思也已将鱼肠剑抽了出剑鞘来。 罗宾手持桃木剑随时待机而动,女鬼杜月娥一身衣襟无风自动,怒火熊熊的双目死死盯着不远处直欲杀之而后快的五通。 就在杨悦将要领着众人杀出之时不远处的情况却是起了变化。 只见那本是将白衣女子牢牢围裹的桃红色雾气却是奇怪的往着那女子涌了过去,好似那女子身上有着巨大的牵扯之力一般,若是细看的话便会发现那些雾气最终都是涌入进了白衣女子腰间一个拇指大小的白玉葫芦之中去了。 那女子腰间的白玉葫芦本就小巧加之又与其衣着一般颜色若不细看却是难以发现,想不到竟还有这般妙用。 白衣女子自幼便拜入道教名门受名师教习加之天资聪颖十五岁时便随师门长辈下山驱魔降妖乃是其门派中首屈一指的翘楚之辈。 五六年间的红尘游历白衣女子自是见多识广,似那五通的合欢雾露那般的卑劣手段白衣女子也非是首次见闻,五通那合欢雾露本便是令人憎恼的肮脏手段加之那白衣女子女儿之身对那专坏女子清白之身的合欢雾露的恼怒比之寻常更甚,故而那白衣女子收了合欢雾露后一张俏脸冷若冰霜,凌厉的杀机勃勃而发。 “孽畜受死!”只听一声冷冽的清脆娇喝之声响起再看那白衣女子之时只见其右手持剑左手掐诀,莲步移动之间奥妙非凡想是高深的道家步法,白衣女子樱唇翕动快速念起道诀来,芙蓉般的容颜上却是一片肃杀之色。 却说那五通使出合欢雾露未能使得白衣女子就范心中已是先多了三分怯意,加之白衣女子先前的威势五通心中惧意更甚,甚至有那么两个已经萌发了转身逃离的念头。 “这小娘皮歹毒的紧!兄弟们若是不拼死一战今日我五人一个都存不得性命!”那五通中的大哥虽是心中也惧意甚浓却是好歹保存着理智知道今日之局势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至于逃跑根本就没有一丝生机可寻! 那五通大哥之言却是有用,本还心怀退意的其余四个五通心中思量一番后齐齐怪叫一声跟着那五通中的大哥一起凶狠的扑向白衣女子而去。 再看此时那五个五通一个个哪里还有先前的那般俊朗皮囊,每个身上都是妖气缭绕面目狰狞难辨,有的皮肤好似树皮山石一般还长满钢针似的鬃毛,有的皮肤一片滑腻、瞳仁倒竖,猩红的长舌吐出口外一尺来长,五个翩翩俏公子转瞬之间便成了两足的禽兽、披着衣服的妖邪! 白衣女子凤目轻瞥一眼扑杀过来的五通心中丝毫未曾有慌乱之意仍旧是有条不紊的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反倒是让藏身一旁的徐飞宇、罗宾等人为其狠狠的捏了一把汗。 “嗷嗷~”只见五通中一个长嘴大耳,口中两对獠牙上挑的猪头人身的怪物怪声大叫着已是扑杀至了那白衣女子身前不足三尺之距离,那怪物一双蒲扇般的怪爪已是狠狠的冲着白衣女子的脑袋拍了过去! 那猪头五通胸腔之上一道深深的伤痕鲜血淋漓,原来是先前险被白衣女子一剑毙命的那个主。 就在那猪头五通的怪爪即将拍落到白衣女子脑袋之上时只听一声清脆的喝叱之声陡然响起,随后便见那白衣女子手上长剑白光萦绕、寒芒四射,同时一股浩瀚庄重的气势从剑身之上扩散开来。 白衣女子莲足点地纵身向前手中长剑如同闪电一般由上而下斜冲那猪头五通劈砍过去。 就好似在烈火之上炙烤过的刀子切过蜡烛一般白衣女子手上的长剑轻而易举的将那猪头五通一劈为二,事情之突然出忽所有人的意料,便是那已然尸首两分的猪头五通连一声惨叫都未曾发出便只感一股寒意划过自己的身体,随后的事情便再也与那猪头五通无关了…… 只是所有的惊诧与震撼此时都无法停止剩余的四个五通的动作了,那猪头五通的鲜血在深深的刺激到剩余几个五通的同时也激发出了其内心深处那种生命面临威胁时保命的癫狂。 白衣女子手刃了猪头五通之后又将手上寒芒似电的长剑转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只尖嘴长耳,身后长有一条蓬松狗尾的五通。 白衣女子十分清楚自己如今使用的门派中的剑术虽是威力无穷但其所耗也是甚巨,以自身之能紧多也只能在坚持不足十息之时间,白衣女子便是要抓紧这所剩不多的时间再击杀一两个五通到时剩下的事情便就尽在自己掌控之中了。 那狗尾五通先前亲眼目睹白衣女子一剑将自己同伙分尸心中已是惊骇欲裂此时又见白衣女子将那夺命利器挥向自己直骇的魂飞天外,不过性命威胁之下那狗尾五通却是也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能。 只见那狗尾五通纵身一扭整个身子近乎对折般的扭曲后仰过去直将白衣女子的齐胸一斩生生避了开去。 白衣女子一剑斩空怎肯罢休只见其手腕一转长剑直冲狗尾五通的面门刺了下去。 狗尾五通看着迎面刺下的寒光四射的长剑惊惧的面容都扭曲狰狞了起来,只是这生死之际也由不得它再恐惧了,那狗尾五通双脚一用力硬是在长剑即将刺落之际翻身躲了过去。 那狗尾五通翻身躲过白衣女子的长剑后身子却是再也保持不了平衡“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着地,此时那狗尾五通一心逃命哪里顾的许多,只见其手脚并用奋力往远处跑去。 白衣女子接连两剑都未曾将那狗尾五通拿下,而剑术之效也已临近消散心中也是不免急切起来,白衣女子纵身而起好似飞鸿一般直追那狼狈逃窜的狗尾五通而去。 狗尾五通手脚并用逃窜起来速度竟是出奇的快速,只是狗尾五通正自奔蹿之时忽感身后一股熟悉的森冷杀意袭来,狗尾五通狠狠一咬牙随后手脚一起用力竟是将身子猛的往右翻转了过去再一次将那致命追杀躲了过去。 只是这次的躲避却是不同先前两次,那狗尾五通虽是逃脱了性命然而身后一条毛茸茸的狗尾巴却是被切落在地落在血泊之中不停的扭动着。 白衣女子一剑切落了狗尾五通的尾巴后莲足点地再次追杀过去,此时那狗尾五通被斩尾巴后刺骨的痛意只使得得其手脚瑟瑟本是敏捷的身形都不由的迟钝了三分。 白衣女子追近狗尾五通身后三尺之距时皓腕一转再次将手上那寒芒四射的长剑劈砍过去,只这一次那狗尾终是无力躲避了。 然而就在白衣女子手上长剑将要着落至狗尾五通背上之时忽的只感双脚四周一股阴冷之意袭来,白衣女子转目往下看时不由轻簇秀眉暗咬贝齿,那距离狗尾五通已是咫尺之距的长剑竟被白衣女子生生给收了回去。 第221章 出手相助 白衣女子本是足以一剑将那狗尾五通斩杀掉的可是就在落剑的一瞬间白衣女子却不得不含怒收了剑招只因此刻白衣女子方圆一丈之内布满了拇指粗细“嘶嘶”吞吐猩红信子的赤鳞毒蛇。 按说此时已是深秋之际似这龟鳖蛇蛙之属已是应该准备冬眠不再外出的,可是此刻却怎的突兀凭空涌出这许多毒物出来? 若是顺着这些个毒蛇的蜿蜒来际看去的话便可看见这群密密麻麻的毒蛇的来源之处是五通中一个皮肤之上布满滑腻的青色细鳞、口中吞吐猩红长信怪物,只见那怪物口中“嘶嘶”作响,鬼爪般的双手古怪的抖动着,随着那五通手指的抖动众毒蛇蜿蜒如飞的冲着白衣围攻过去reads();。 白衣女子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张开狰狞毒口的毒蛇不由修眉轻挑,只是这点手段却还未曾使其放在心上,白衣女子心中不悦的是破了这群毒物之后自己的剑招便也到了时限要随之而散了,可惜不能再携此威势多诛妖邪只怕过后要多费一些周章了。 但见白衣女子双足微错轻伏娇躯随后双手握剑直向自己面前的地面之上刺了下去。 白衣女子手上那把法剑且不说其诛魔降妖之无穷妙用单是其削金断玉之锐利便是世间之罕有似这般泥土之地白衣女子只是轻轻一刺便将一半剑身刺入了土地之中去。 将手中长剑刺入土地之中去后白衣女子右手握剑轻轻转动左手结个道诀斜指天空,随后只见其樱唇轻起缓缓吐出一个“破!”字出来。 随着白衣女子“破”字出口只见其右手中长剑之上原本附着的森白寒芒便入水银泄地一般以白衣女子与其手中长剑为中心带着冷冽寒意四散滚落席卷开去。 那由五通操纵着围攻白衣女子的数百毒物本还是雀跃凶残欲要逞凶只是一触那从白衣女子剑上扩散开来的森冷白光后便如中雷击一般呆立不动,又好似被由内而外的冰冻了一般僵立在了那里,任是那五通如何费尽心力的催使那被白光扫过的毒蛇就是纹丝不动。 白光速度极快只是呼吸之间便从所有毒蛇之上扫了一遍,但凡是被那森冷白光扫过的毒蛇俱是如同冰雕一般僵立不动,而那片白光最后却是威势尽然化作一股寒气消散于天地之间。 却说从白衣女子剑上扩散开去的白光将的周遭毒物定住之后白衣女子右腕往上一提将剑从泥土之中抽了出来,随后只见白衣女子左手食指在剑身之上轻轻一弹一声清脆的响声炸然响起,声音虽是不大却是使得远在四五丈外的杨悦一行都听闻的清清楚楚,便好似那声脆响是在人的心中响起来的一般。 随着那声清亮脆鸣响起之时只见那满地僵立的毒蛇疏忽之间寸寸碎裂开来,便如同一个个冰雕被重锤击碎了一般。 数百毒物碎尸一地,接着但见白衣女子将手上长剑随意一挥一股旋风突兀涌起,再看地上那地碎尸时却是只见尽然化作了飞灰随风而散。 白衣女子虽是轻松之间破了这满地毒蛇只那威力非凡的剑招也已到了时限,长剑之上那层森冷的寒芒已然无了踪迹。 白衣女子使那剑招之时本是盘算的速战速决尽量多的解决掉这几个五通,只是那狗尾五通大出白衣女子的意料使的其接连未能得手后又被那控蛇的五通纠缠白白使得威力非凡的剑招未能多斩五通。 只是白衣女子虽见自己费了大力气使出的剑招未能多多奏效心中不悦却转瞬即逝随后又挺长剑杀向对面那控蛇的五通。 那控蛇的五通也未曾想到白衣女子竟然那般干净利落的便破了自己的蛇阵还冲自己杀了过来慌乱之间只见其将口一张一股腥臭的毒液扑面冲白衣女子喷吐了过去。 白衣女子看着那迎面吐过来的毒液俏脸之上神色如常丝毫未曾动容,便好似面对的根本不是腐肌消骨的毒液而是寻常井水一般reads();。 就在那毒液将要沾身之际只见白衣女子将手一挥手上长剑带着寒意从那片毒液之中划了过去,再看那毒液之时却是竟然成了一坨冰渣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白衣女子再次抖动手中长剑将其扩散开来的凛凛寒气收敛起来之后纵身跃动如同飞鸿般刺杀向那蛇一般的五通。 “嘶!”那先前控蛇的五通一双竖立的瞳仁看着白衣女子刺杀向自己的长剑越来越近不甘而又愤怒的嘶鸣一声心中已经是不再抱存希望了。 就在那控蛇五通待死之际却见异变陡起,只听一声尖锐刺耳的猿鸣之声突兀的响起,猝不及防之下只刺的人耳膜欲穿头皮发麻,而这声悠长的猿鸣之声的目标正是正对那控蛇五通痛下杀手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一时未曾防备竟是中了招那离控蛇五通近在咫尺的长剑硬是再难前进分毫,此刻白衣女子脑海中更是针扎一般刺痛神实也是模糊起来。 突兀的变故虽是打了白衣女子一个措手不及只是白衣女子也非比寻常心中已是默运起门派静心之法,脑海中的刺痛之感在心法作用之下疏忽散了去,模糊的神实也恢复了清醒。 白衣女子的神实刚一恢复清醒便见剩余的五通中又一个猪头人身满身鬃毛的五通怀抱一棵水桶粗细的断木冲自己狠狠的横扫了过来,而那断木带起的劲风已经是将白衣女子的秀发都吹飘动了起来。 神实虽是已归清醒但终究是局促之间躲闪不便白衣女子虽是身形敏捷却仍旧被那猪头五通挥动的断木扫在了左肩之上。 一股*辣的痛楚伴随着麻木之感顺着白衣女子的左肩瞬间传便全身,白衣女子琼鼻之上更是因为痛楚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动手!”杨悦等人本是在一旁静观此时忽见局势陡变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下去只听杨悦一声低喝之后手持鱼肠剑当先奔了出来,徐飞宇以及韩浩几人各持兵器纵身跟出,罗宾手秉法剑与杜月娥前后相随,至于白羽则是一声唳叫之后远远的将所有人都甩在了后面。 那另一个猪头五通一棍打伤了白衣女子左肩后收回手中断木后再次怪叫一声又向白衣女子砸了下去。 此刻白衣女子与那猪头五通相距支持之间便是想要躲避也是来不及也只得抵挡了,只是那猪头五通蛮力极大以白衣女子那娇弱的女儿身躯便是十个一起也是抵挡不住的。 就在那猪头五通手上断木再次砸落之际只见那白衣女子身前地面之上猛地腾起五六条土黄色的戊己之气,那五六条戊己之气在白衣女子身前纠结缠绕正好将那猪头五通砸落下来的断木给挡住。 这招戊己之术乃是白衣女子急促而为而那猪头五通又蛮力甚大,那团戊己之气只抵挡了一下便被打的四分五裂开来,不过白衣女子却是趁此停顿之机抽身后退拉开了与那猪头五通之间的距离。 白衣女子躲开了那猪头五通还未曾来的及喘息便见正前又一个长满棕黄毛发的身形扑杀了过来,那身形尖嘴猴腮、手臂极长,却是猿手人身的一个怪物,而此刻那怪物一双细长的利爪已是冲着白衣女子的脸庞狠狠的抓扯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闻一声厉喝响起,随后便见一道森寒犀利的白芒冲着那猿首人身的五通的脑袋飞斩了过去。 第222章 追击 猿首五通的利爪虽是距离白衣女子已在咫尺之间但是那道犀利的庚辛之气也已后发先至只需眨眼之间便要切中其咽喉之处了,当此之际就看那缘首五通是以命换命还是自保为上了。 不甘的发出一声唳啸后猿首五通不得已收爪侧身闪躲那到犀利致命的庚辛之气,而白衣女子也趁此之际抽身飞退,杨悦的打魏救赵之举得以成功。 猿首五通侧身闪躲过那道庚辛之气后丝毫不曾停顿只见其脚尖点地直追白衣女子而去。 此刻白衣女子又来援手形势更是不容乐观那猿首五通只盼能先行将这受了创伤的白衣女子先行击杀,更盼这些个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们只是稀松平常之辈。 只是杨悦这一行人真的会是稀松平常之辈么? 那猿首五通乃是猿猴修炼成型身形敏捷的紧只是一个跳跃便已赶上那白衣女子,然而就在那猿首五通再欲痛下杀手之时只感眼前一道人影闪过随后一股令人胆颤的凶残煞气迎面削来reads();。 值这般凶险之时猿首五通只得再次放弃对白衣女子出手生生顿住自己的身形然后向后仰身躲避那迎面而来的利刃。 一来那猿首五通身手敏捷二来杨悦又是急促出手鱼肠剑只是从那猿首五通面庞之上削下了一搓毛发,却是使那猿首五通躲过了一劫。 杨悦轻轻拨动一下手上煞气萦绕的鱼肠剑然后扫了一眼对面如临大敌又面目狰狞的猿首五通淡淡道:“下一次斩的便是你的脑袋!” 杨悦语音方落便似离弦之箭一般急奔猿首五通而去,手上那煞气缭绕的鱼肠剑便似饥饿难耐欲饮鲜血的凶兽一般正对猿首五通的胸腔之处。 白衣女子用握剑的右手轻抚因创伤而近麻木的左臂修眉微蹙的看着突然冲出和剩余四个五通鏖斗在一起的杨悦、徐飞宇一行人心中虽是疑惑不解却也知其是友非敌,况这行人中那个两次将自己从猿首五通手下救出之人以及那个将先前控蛇的五通压制的死死的奇异白鸟都是十分的厉害,局势已然是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态势故而白衣女子便持剑旁立静观事态的发展。 且不说杨悦手持鱼肠剑恶斗那猿首五通一旁周身缭绕灼热的太阳之力的白羽怒羽唳鸣直把那先前控蛇的五通压制的死死的,此刻那控蛇五通身上已经是多出了三五个血淋淋的窟窿出来了。 白羽本就是这些蛇精蟒怪的命中克星,加之当日为救杨悦又引动太阳之力入体如今已是越发的厉害了,那控蛇五通也是蛇类修得人形哪里是白羽的对手,丧命只是早晚之事。 罗宾与女鬼杜月娥联手对付起那另一个猪头五通,那猪头五通手抡断木虽是凶顽但在罗宾与杜月娥联手之下也是支撑的甚是费力。 想罗宾之道术比起杨悦与那白衣女子远是不如但其毕竟也是修道多年,勤能补拙之下也是有些斤两的,而女鬼杜月娥则是疯狂了一般不要命的攻击那猪头五通故而二者联手之下倒也占尽上风。 唯有徐飞宇与韩浩、肖晃等主仆几人围攻那断尾的狗尾五通形势有些凶险。 徐飞宇主仆几人虽是武艺高强但毕竟都只是一介凡俗也只有徐飞宇一人身带了一枚太祖铜钱可以少些顾虑至于其余几人与那狗尾五通打斗之间却是无法尽数放开手脚施展。 亏的先前那狗尾五通被白衣女子斩下尾巴受了创伤已是不复鼎盛之态徐飞宇几人这才得以招架的住。 猿首五通那是五通之中为首之人若论本事也是五通中最高强的只是此刻对阵上杨悦却是迎头撞上了铁板,莫说什么还手之力便是招架起来都显的有心无力,这猿首五通如今时刻都面临着鱼肠剑死亡的威胁。 “扑哧!”只听一声利刃划破*的微声响起随后便听那猿首五通的惨叫也随之而起,抬眼看时只见那猿首五通粗长的右臂之上已是被鱼肠剑划破了近尺长的伤口。 杨悦瞥了眼猿首五通后轻将鱼肠剑上的血液甩落随后纵身飞跃再次挺剑刺向猿首五通咽喉之处。 猿首五通看着再次扑杀过来的杨悦一双本是充满畏惧的暴突的眼眸中猛的闪射出凶残之色随后只见其长吸一口气只吸的胸腔鼓涨,连那腮帮子都高高鼓了起来reads();。 杨悦看那猿首五通行为怪异心中已是多了几分防备,先前那猿首五通突发怪叫扰乱白衣女子心神从而使的其受了猪头五通创伤的一幕杨悦可是未曾忘记。 “呜哇~呜哇~”只见那猿首五通猛的张口长啸起来,一道令人心烦意乱的刺耳猿鸣之声只冲杨悦而去,正是先前用来对付白衣女子的手段。 猿首五通这招若是突兀袭击却是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只是如今杨悦已然有了防备,只见杨悦右腕之上那串串有舍利的菩提手串疏忽的绽放出一片朦朦金光,而正中的那颗舍利子则是闪射出一道乳白的光芒与那金光融为一体挡在了杨悦身前。 那猿首五通的长声怪啸冲撞上杨悦手腕上念珠所放的光芒后竟只是在那圈光华之上激荡起一圈细微的涟漪而那光芒之后的杨悦却是安然无恙。 杨悦嘴角划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再看向那猿首五通时便好似看向一个死物一般,随后只见杨悦右手手腕猛的用力一甩便将手上煞气萦绕的鱼肠剑直直冲着猿首五通的面门掷了过去。 “噗!”一声闷响响起随后便见血液搅拌着脑浆喷洒了一地,那猿首五通喉间只来的及发出“嗬嗬”的气喘之声便重重摔倒在地然后只见其四肢抖动了几下顿时便了了帐。 杨悦上前几步从那猿首五通面门之上将鱼肠剑抽了出来后在其衣襟上将鱼肠剑上的血污擦拭掉后举目看向场中别处的情况。 杨悦发现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个解决掉对手的反而是白羽,此刻白羽正蹲距在一条粗长的死蛇身旁用那如同钢刀般锐利的长喙将那死蛇胸腔之处给剥解了开。 白羽将那死蛇剖开之后用喙一啄便衔出一颗拇指大小的碧油油的蛇胆出来,接着白羽将脖子一仰便将那蛇胆吞入腹中,那惬意的表情便似吃了糖果的孩童一般。 十数年来苦修龙虎道术的罗宾与怒冤满腔的女鬼杜月娥合战那猪头五通此时也已见了分晓,只见那猪头五通此刻仰面倒地、遍体伤痕,一双铜铃般的眼珠中没有丝毫生气,而那女鬼杜月娥此刻竟是状若癫狂的匍匐在猪头五通的尸身之上大口撕扯起皮肉来,淋漓的血液只将其周身染的猩红一片,罗宾却是面带不忍的侧目一旁。 那与徐飞宇众人缠斗在一旁的狗尾五通忽见同伙已是尽皆毙亡心中胆寒欲裂哪里还敢再在此间纠缠? 只听狗尾五通吠叫一声后张开遍布尖锐犬齿的血口狠狠的冲韩浩咬噬了过去欲要杀开一条血路遁逃。 徐飞宇见那狗尾五通发起狠来料知韩浩抵抗不得猛的发力将韩浩撞向一旁自己以身迎向了那狗尾五通的狰狞血口。 “公子!”“公子!”韩浩、薛威、肖晃等几人眼见的徐飞宇置身险境一个个睚眦欲裂怒声呵斥的冲了过去。 就在狗尾五通的血口快要噬咬到徐飞宇脖颈之上时忽见徐飞宇怀中那枚太祖铜钱崩射出一道水杯粗细的金光来狠狠的将狗尾五通打得倒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闷响狗尾五通狠狠砸落地上,只是生死存亡之刻那狗尾五通哪里还顾得上伤痛只见其翻身而起四肢着地便似野兽般从众人的空当之处往远处蹿跑了去。 白衣女子一直静观场中动向此刻见狗尾五通遁逃冷哼一声后莲足点地追了上去。 第223章 昆仑沐月灵 白衣女子虽是身形灵动敏捷但却是不如那四肢并用亡命逃窜的狗尾五通速度快,只是一两个呼吸之间白衣女子竟被那狗尾拉开了三两丈的距离。 白衣女子看着自己与那逃命的狗尾五通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不由微微蹙眉,随后白衣女子暗妖贝齿心中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今日都不能放这恶贯满盈的淫顽的五通逃脱了去。 只见白衣女子猛的顿下了追赶的身形脚下莲步按着一个玄古奥妙的步法踩踏起来,口中亦是伴随着脚下步法快速的念动起晦涩的道诀来。 随着白衣女子的步法与道诀只见其右手上那柄秋水般的宝剑之上重又笼上一层携带着肃穆威严气息的森寒白光。 白衣女子一双寒煞秀目紧盯那已经逃离的距其五六丈远的狗尾五通突然口中娇喝一声:“叱!”接着便见其右手用力一甩直将手中那柄寒光缭绕的长剑直直飞掷了过去。 料一女子纵是自幼修习道术武艺又能有多大力气?能将手中剑掷出三四丈距离怕已是极限,可那女子手中之剑掷出之后直化作一道森冷寒光好似流星赶月一般直冲那狗尾五通而去,只是眨眼间那柄飞剑便已跨越过五六丈远的距离reads();。 “啊!”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之声响起,顺着声音看去之去但见那上一刻还亡命奔逃的狗尾五通此时已然被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刺穿右肋死死钉在了地上。 白衣女子长剑之上所衍射出的威严、森寒之气息直通过狗尾五通被刺破的右肋冲击其全身上下四肢百窍震的狗尾五通此刻只是匍匐地上用蝇蚊般的声音痛苦呻吟,却是连动动手指挣扎的力气都用不出来。 杨悦、白羽都是最先解决掉手上对手的看到狗尾逃遁后欲要追捕的只是被那白衣女子抢了先,此刻见那狗尾五通被白衣女子制服便也走上前去。 罗宾与女鬼杜月娥虽是以二敌一斩杀了那猪头五通却也仍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罗宾本是正原地喘息可是当看到白衣女子再次使出那招剑术时心中砰然一动也顾不得在降息了直随着杨悦走了过去。 至于女鬼杜月娥此刻仍自是周身戾气、双目赤红的捧着从那猪头五通胸腔中挖出的心肺撕咬着,猩红的血液早已将其全身浸的通红一片。 徐飞宇主仆几人起先见那狗尾五通逃脱掉时本来懊恼中还有些侥幸,毕竟这般妖邪之物便不是他们这些凡俗可以抵挡的,交手那般长时间未出伤亡已是大幸了,此刻主仆几人见本要逃窜的狗尾五通被人制服便也一个个手持兵器围了过去。 白衣女子来至狗尾五通身前一丈之处后低目扫了眼被长剑钉在地上微声呻吟的狗尾五通轻皱了一下修眉后只见其右手缓缓举了起来,白衣女子的右手一边抬起一边缓缓结起手印来。 “飒飒天威,罡雷正法!”白衣女子右手抬至胸前后变动的手印也已停了下来,随后樱唇轻启间缓缓吐出这么一句淡漠中又蕴含着威严肃穆的话语来。 白衣女子话音方落便见其结印的右掌之上猛绽一团紫蓝色雷光,那团雷光之上数十道细小的雷电不停的跳动着,也就在那雷光在白衣女子右掌之上凝形之时本还是秋高气爽的天气突然的阴沉下来,一股微风也随之而起只吹的白衣女子衣襟尽起。 就在狗尾五通惊神惶惧的目光之中白衣女子右手轻轻一松便将手掌上那道掌心雷狠狠的打在了本便已苟延残喘的狗尾五通的身躯之上。 “嘭!”一声闷响炸起,狗尾五通所在之处焰尘升腾,待的烟尘散去之后再看时哪里还有那狗首人身的五通身形,可见的只有白衣女子长剑旁一只周身伤痕、七窍流血的肥硕大黄狗。 “好厉害的掌心雷法!”杨悦眉头一挑心中暗自赞叹道,掌心雷这般道术种类繁多用途也杂,杨悦自己也会一两种,只是若论起诛魔之利害那白衣女子方才所使实是杨悦从未见过的,只怕方才那女子还未曾全力施展的吧。 不说杨悦惊叹白衣女子女子掌心雷之厉害,罗宾见的那女子掌心雷之术后却是忍不住失声惊呼道:“昆仑派的天罡雷术!”同时罗宾对心中的猜想也越发肯定起来,这女子只怕便是昆仑派中年轻一辈最杰出的那位沐姑娘了。 “姑娘道术惊奇,又怀侠义心肠斩除为害一方的五通恶畜着实令在下敬佩。”离的那白衣女子近后杨悦拱手向其施个道家礼节后开口言道。 “阁下过奖了,方才却是还要多谢阁下相助之情reads();。”那白衣女子此刻已将插在地上的长剑收回也向杨悦还礼道谢先前杨悦相助之情。 若非杨悦、徐飞宇等冲出相助只怕左臂被伤的白衣女子此刻是凶多吉少,那白衣女子虽是为人高冷一些但是对于礼仪之处却是不曾疏忽一点。 “在下杨悦,这位是我兄弟徐飞宇,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杨悦将自己以及身边因为与五通战斗过而精神亢奋的徐飞宇的名字报出之后询问起那女子的名字来。 “姑娘可是昆仑的沐月灵沐姑娘?”那白衣女子还未及回答杨悦却听一旁的罗宾却突然开口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来。 “你怎知我的名字?”沐月灵疑惑的看了眼身着道服的罗宾出声问道。 罗宾笑呵呵的冲着沐月灵施了一礼随后道:“在下龙虎山道徒罗宾,五年前曾随恩师拜访过贵派,当时亦曾遥见姑娘容颜,于今见到却是有些眼熟,况且贵派中的乾元剑诀与天罡雷术也只有姑娘与尊师可以使得的吧。” 沐月灵听闻罗宾之言后本欲拱手还礼可是方一动左臂便只感一阵巨痛传至全身,只疼的其面色惨白额沁冷汗,险些站立不住。 “姑娘小心。”离的最近的杨悦不由出手搀扶了一下身形趔趄的沐月灵,同时也把目光看向其受伤的左臂之处。 只见沐月灵左肩处的衣服破损了一大块,本是象牙般的左肩一片青紫红肿,隐隐还有血迹渗出,这块红肿伤痕直从其左肩往下又延伸了四五寸大小。 沐月灵被杨悦搀扶了一下后猛的身子一震随后飞快的挣脱了杨悦的搀扶。 沐月灵探手入怀掏出一个莹润的蜡黄色小玉瓶来随后打开盖子便往左肩创伤之处倾倒去。 那玉瓶盖子方起一股清新沁人的香气弥漫四周,令人只是轻轻闻上一口也随之心神动荡起来,想是昆仑派的疗伤圣药。 只是沐月灵将的瓶子倒了个底朝天竟也只是从中倒出了两滴蜜黄色的药液出来随后任是沐月灵如何晃动那瓶子中却是连一滴东西也倒不出来了。 杨悦看了看有些尴尬的沐月灵开口道:“杨悦倒是知晓些治伤的法子可以暂解姑娘伤痛,不知姑娘可否信得过杨悦。” 沐月灵看了杨悦一眼迟疑片刻后终是有些耐不得肩膀上的伤痛方才开口道:“如此倒是有劳公子了。” 杨悦轻轻扶起沐月灵左臂慢慢的揉动了两下,只是刚一转动便听沐月灵忍不住疼痛轻哼了一声。 “怕是伤到了里面的筋骨,姑娘少不得要多养些时日了。” 杨悦说罢抬起右手并起食中二指立于身前口中轻念道:“东方青帝慈悲心,甲乙精木化甘霖,一点甘霖降人世,救治万千苦痛身。”只见一道青色雾气缓缓缭绕上杨悦手指之上。 杨悦将手指一指那青色雾气便化作一道覆盖上沐月灵的伤口之上去,然后慢慢的便沁入了进去。 青色的甲乙之气一入体内沐月灵只感一阵清爽之意将伤痛之感冲的淡了许多,只舒服的沐月灵险些呻吟出声来。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回城再说吧。”杨悦施展过五方拜神后只听罗宾突然提议道。 第224章 倭寇 常熟城内一处客栈之中换了一身淡绿衣裳的沐月灵正静坐在一处临窗的位置,面前的桌子上茶杯中的茶水正飘荡起袅袅水气,而沐月灵却是修眉微蹙似有心事的望着窗外的街道。 “沐姑娘。” 沐月灵闻声转身看去时只见杨悦与罗宾并肩而来。 “道友,杨公子。”沐月灵向二人问候之后便请二人入座随后提起茶壶亲为二人各倒了一杯香茶。 罗宾一手轻握着茶杯一边感受着杯中茶水传递出的温热一边语带关切的问道:“沐姑娘伤势如何了,可比前日安好一些?” 沐月灵见问目光不由瞥了下自己的左肩,随后只见其淡然道:“幸得杨公子道术相助,这两日又有草药调养已是无有什么大碍了,却是多劳道友挂念了reads();。” 罗宾呵呵一笑:“同是道门弟子自当相互扶持。” 沐月灵随后又看向杨悦拱手施礼道:“公子相助之情却是还未及答谢,今日却是要向公子道谢了。”虽是道谢之言却仍旧是带着清冷之意。 这沐月生的灵眉目如画,貌比天人却是带着一股清寒、高冷之意,便如出水芙蕖又似高天明月让人难以亲近。 杨悦微微点头随后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何烦姑娘道谢,况且同为道家一脉自当相互护持的才是。” 杨悦早些年跟随齐云走南闯北之时却也是有些见闻的,当今道门之中属茅山、龙虎、武当、重阳等几派声名最为显赫,不仅民间布衣尽争先传扬便是历代天子也曾多次赐封这些道派。 只是这几派虽是在世俗中名声最显只若是真个排论、计较起实力来这几派的实力却是不如名声那般显赫了,当然这些事情却是只有道家之人才能知晓的。 在世俗眼中也只有那些抓鬼降妖,驱魔除煞的茅山道长,龙虎仙师们才可以切身感受的到他们的神奇道法的。 若是计较起门派实力的话声明远不及茅山、重阳等几个道派的蜀山剑阁以及昆仑派还有几个隐匿门派却是连历代的茅山、重阳都要自认逊上一筹的。 只是蜀山剑阁、昆仑派以及那些隐匿门派中的弟子门人之数却是十分稀少的,往往很少有过五十之数的,而且这些门派中的弟子大多静心潜修不遇重大变动是不会轻易涉足凡尘的,而茅山等教派门中子弟数以百计加之数百年来遍游四方斩妖除魔故而这名声便随之传播的越来越广了。 只是茅山等门派虽是门人众多但要论起道术来却是平庸之辈占了多数,这些弟子们比量起来也就都是与那龙虎山的罗宾一个层次,对付寻常鬼怪还是有些手段只是遇上道行稍微高深的便也就都束手无策了。 而茅山等派中似罗宾之辈弟子虽是占据多数,却也有着为数不少的精英子弟,虽说这些弟子比起白不凡、沐月灵来有着云泥之别但是比起罗宾来却又是高了一个层次,起码对付起女鬼杜月娥可以战而胜之。 似蜀山剑阁、昆仑等门派中的弟子门人虽是人数稀少却都是千里挑一的天资聪颖之辈,道术修炼上比之常人本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加之这些隐匿门派中道法比之茅山等流又要精妙几分,那些个隐匿门派中所传承下来的法器更是珍奇,虽不说各个都如白不凡的惊雷剑却也都相差无几。 天资、道法、法器这些综合因素加在一起所培养来的门人弟子若是放到茅山、重阳等门派中各个都要有长老的实力,要知道茅山这些道派门人虽多可是长老、掌门也就那么*个而已! 并且这两日杨悦还从与罗宾的交谈中得知这沐月灵乃是昆仑当派掌门仅有的两个徒弟中的关门弟子,在昆仑派同辈弟子中威望极高,且一身昆仑秘法更是排在同辈弟子中的第二位,而第一位则是他的师兄玉龙飞。 杨悦还从罗宾的口中得知当今道门之中排出了三个最为惊才绝艳之辈,首一位便是沐月灵的师兄玉龙飞,第二位乃是杨悦的旧相识白不凡,而第三位便是这位雪莲般的仙子沐月灵reads();。 罗宾还对杨悦说起白莲教当代圣主之义子薛凤鸣曾与玉龙飞战成平手,故而这薛凤鸣亦是不逊色玉龙飞的年轻一辈的高手。 杨悦也知自己与白莲教可以说是已结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怨,而这薛凤鸣可以与排名白不凡之上的玉龙飞战成平手,杨悦虽未曾见识过玉龙飞的手段可是杨悦自认远不是排名玉龙飞之下的白不凡的对手,所以便更不会是那薛凤鸣的对手了。 杨悦心中暗自谨记以后若是遇上那薛凤鸣定要加倍的小心谨慎,不是万不得已之时且不可与其硬拼。 “观杨公子道法甚是精纯,不知是哪个门派的高足?”就在三人俱是无言之时忽听一向冷傲的沐月灵开口问向杨悦。 当日沐月灵势微之时幸得杨悦等人出手相助,只是当时沐月灵只见识了杨悦使用“五方拜神法”这般寻常道法,后来杨悦又使用出被炼制成千煞绝杀刃的鱼肠剑,接着为抵抗猿首五通的魔音又催动过一次带有舍利的菩提手串,只是从杨悦所使的这些手段中沐月灵丝毫看不出来杨悦到底是何来路,故而这才好奇的问了一句。 杨悦放下轻啜了一口的茶杯回道:“杨悦的恩师只是一个云游四方的无名道人,非是哪个名门大派德高望重的仙长,只怕说出来姑娘也不识的。” 沐月灵闻听轻轻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说话。 罗宾见得话头又断了若是三人便这般干坐也显得尴尬不由扯起话头来:“不知沐姑娘来这苏杭之地所为何事,便是特地来斩除那几个五通的么?” 似沐月灵这般人物若是往常罗宾根本难得一睹芳容,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对坐一起喝茶聊天了。 沐月灵听闻罗宾问话先是迟疑了刹那方才回道:“不瞒道友,我此行的目的实非是那几个五通,只是到了这苏杭之地多闻那几个畜牲孽行心中忍耐不住才去动手斩除的。” 说道这里沐月灵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我此行来的目的实是为了苏杭之东临海三镇的倭寇之患。” 沐月灵说完之后杨悦与罗宾俱是一愣。 大明沿海之地倭寇滋生,骚乱大明海疆,为祸滨海百姓,其行毒辣更甚虎狼,使得滨海之地的百姓苦不堪言,更是扰的大明历代君主不胜其烦。 杨悦、罗宾二人对这危害了大明百十年倭匪自是早有耳闻,只是二人对这倭寇也是所知有限,只知其是海外倭国的流匪流窜至大明海疆之地为非作歹,在二人印象中只把这些倭寇认为是山贼、马匪一般性质的海匪罢了至于其他却是不甚知晓了。 “只是些倭国的流窜海匪罢了,值得沐姑娘千里迢迢而来?”恰巧这时徐飞宇从外而进听到了沐月灵的话开口问道。 沐月灵抬头看了眼走进来的徐飞宇开口道:“若只是些海匪自有官府处置,只是这些倭寇之中却是夹杂了些官府的兵勇对付不得的人物。” 杨悦、罗宾以及徐飞宇三人闻言一惊随后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都从各自眼中看出了与自己一般的想法来。 “这些倭寇中有修炼道术之辈?” 沐月灵看着发问的杨悦自己神情紧张的罗宾、徐飞宇二人轻轻点了点头。 第225章 倭寇阴阳术 见沐月灵点头徐飞宇重重哼了一声然后愤愤道:“原来如此!原来这群赶不尽杀不绝的倭贼中有会法术的人助纣为虐,怪不得这百十年来都平息不掉这倭患!” 华夏之地沿海倭患自元末之时起至今便从未中断过,虽是说成祖时大力打压之下使得倭患几近平复,只是后来却又死灰复燃直至如今仍旧是危害着大明王朝自鲁至闽的沿海滨土。 一百多年来历代君主虽都是大力清剿沿海倭寇却是收效甚微,这些倭寇不同于一般海贼只在海上为害同时亦上陆地的村镇劫掠,甚至于还敢聚众攻打县城。 这些倭寇中除了倭国之人更有沿海之地大明本土的一些盗匪加盟,狼狈为奸之下甚是凶残。 这些倭寇往往百十人结群而行每每劫掠一个村镇肆虐后便迅速撤离使得围剿的兵勇们难以琢磨其行径,便是被围剿的兵勇逮个正着硬拼起来,这些倭寇往往甚为凶悍甚至围捕的兵勇都占不得多少便宜去reads();。 而且这些倭寇不敌围剿的兵勇时往往便做鸟兽散,四散奔逃隐匿,或者各驾小舟驶入海中海岛之中藏躲起来,大海之中岛屿星罗棋布,如繁星般数不胜数根本便难以寻其踪迹。 待得风头过后这些倭寇便从蛰伏的海岛中动身再次汇聚在一起为非作歹,大明沿海疆域何止千万里,哪里可能没一寸疆域都严防的滴水不漏,故而这才使的这些倭寇往往都能寻的漏子。 倭寇便如大明帝国之上的一块藓芥,虽不致命却也使得帝国不胜其烦,与其与这些奸诈的倭贼纠缠不休倒还不如与前元的凶悍骑兵面对面的真刀真枪的硬拼一场。 倭患就是这般让大明窝火却又奈何不得。 徐家世居南京虽不是临海之地但是纵马而行的话半月之余便可跨越苏杭之地到达临海之地,故而对于这倭患徐飞宇知晓的却是要比杨悦二人要清楚,甚至以前在倭寇闹的凶的时候魏国公府中的府兵还曾赴沿海之地相助当地兵勇剿除过倭寇。 “那些倭国之人也习得术法?还是说是我国中有心怀贪欲之辈与其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杨悦想了想后问道。 毕竟当初白莲教可以蛊惑百姓起事暴乱难保就不会有别的心术不正之人为了什么目的而与这些倭寇沆瀣一气。 “那倭国比起我华夏来只是弹丸之地罢了,虽是如此但其国中也有百十万人口,其中也有似我道家佛门之辈修习术法的,只是他那国中所习之术虽是与我道家之术有些渊源却是大有不同,他那国中所习之术称之为阴阳术。”沐月灵毕竟是昆仑派翘楚之辈所知自是非杨悦、罗宾可比。 “阴阳术?”徐飞宇喃喃了两句后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啊?跟白莲教的妖术一样么?”徐飞宇可是多次历经白莲教妖术之厉害至今更是记忆犹新。 “我也未曾见识过那阴阳术,想是与白莲之术各有不同吧。”沐月灵只是淡淡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姑娘说那阴阳术与我道家道术有渊源是何意思,莫不是说我道家之术曾传至过那倭国?”沐月灵话音刚落杨悦便接着问道。 “那倭国虽是孤悬海外却是与我中土之地一衣带水,顺水使舟的话*日间便可互至疆土,那倭国自古便甚是仰慕我中土,自汉起便曾派使觐见,后至隋唐之时大量遣使学习我中土文化以及桑耕、陶冶等各种技艺,而我道家之术便是那时被偷学过去的。”沐月灵说至此处时眉头不由挑了一下,神色间也有些愤慨之意。 “偷学?”罗宾忍不住失口问道。 沐月灵看了看罗宾颇有些玩味的问道:“若是有他国异域之人欲学你龙虎山道术不知贵派可会传教。” 罗宾闻听一愣随后下意识的道:“道门秘术怎能轻易外泄况还是异域外族之人,这个却是万万不会外传的。” 沐月灵点了点头:“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这道家秘术本便是从不轻易外传的,况且还是这些异族,那些倭国之人拜学不成自是要想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了。” 众人闻听这才恍然大悟,似方才沐月灵所言这般秘闻在场三人都是闻所未闻,怕是也只有沐月灵这般隐匿门派的弟子才能够知晓的吧,便是罗宾的师门想来也只有高层才知道这些迷辛reads();。 “姑娘既是要去剿除那伙倭国的阴阳师我们便与姑娘同行到时也进些绵薄之力。”徐飞宇听沐月灵讲述完之后出言道。 徐飞宇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主,遇到这般可以好好施展一番事情怎会轻易放过,反正他们这次出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倒不如去会会那些倭寇还有劳什子阴阳师。 沐月灵听了徐飞宇的话不由微微一愣,随后便听其道:“只是几个不成器的倭国术士我还是可以对付的,就不劳烦诸位了。” 徐飞宇听闻沐月灵言语中有意拒绝正要再开口争取忽感觉有人暗中扯自己的衣袖。 徐飞宇扭头看时见是杨悦暗中冲自己摇头,虽是不知何意却也未曾再开口提同去对付倭寇之事反是换了言语道:“那我便祝姑娘马到成功,替得沿海三镇百姓除去那些祸害。” 沐月灵轻轻点头示意。 “姑娘要去沿海三镇却是要从苏州之地而过,正好我们去苏州,不如一同而行可好,况且姑娘肩臂上的伤还未曾痊愈,此事却也不要那般操之过急的好。”要去沿海三镇却是需从苏州经过最近,杨悦见这沐月灵与自己一行还有些顺路便开口宴请道。 沐月灵迟疑了一下最后点头道:“既然如此便一同而行吧。” 杨悦又问向罗宾道:“不知道长接下来有何事情,不如一同前往苏州游玩一番。” 罗宾冲着杨悦笑道:“谢公子好意了,只是师门有召贫道还要速还山门而去呢,若不是那日遇上那只女鬼只怕贫道现今都已回到师门了,否则也无缘结识道兄亲睹沐姑娘芳容了。” 杨悦道:“既是道长有事杨悦也不便多留。” 杨悦说完之后猛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后一拍大腿,道:“险些把她给忘了。” 几人见的杨悦如此都是心生疑惑,随后便见杨悦掏出一个青瓷瓶子来将瓶上盖子打开后轻轻一倒便见一股阴冷烟雾从中飘荡出来。 待的那烟雾尽数倾倒出来以后便见烟雾一聚竟是凝聚成了一只女鬼出来,正是那杜月娥。 沐月灵见了杜月娥鬼魂后面色不知为何生出一丝不愉出来,连其声音都更冷了三分:“原来杨公子还精习养魂蓄鬼之术。” 道术之中却是有养鬼之术可以蓄养鬼魂以为己用,只是人死之后三魂七魄应当归回地府视其善恶或是转世投胎或是留在地府受过,而这养鬼之术强留魂魄于阳世受施法之人驱使却是有违生死轮回,故而这养鬼之术一向不讨道家之人好感。 沐月灵却是把女鬼杜月娥当做是杨悦豢养的鬼魂了,想当日杜月娥对付仇人五通时极尽凶残之本性完全是凶煞难当的模样,也不怪沐月灵会误会。 罗宾看着面色微寒的沐月灵心中知道定是沐月灵对杨悦产生了误会于是忙笑着解释道:“沐姑娘且听贫道解释,事情非是你所想那般的。” 罗宾一番解释后沐月灵才算是知晓了来龙去脉面庞之上不由浮起些许尴尬的神色来,欲要说着歉意的话来只是那冷傲的性子又使得其说不出口来。 第226章 魂中有魂 杨悦见沐月灵一向冷艳的面庞之上竟是罕有的呈现出尴尬的神色不由看的有些惊诧,只是杨悦的惊诧之意转瞬而过重又归于平常,至于先前被沐月灵误认为自己以道术豢养女鬼杜月娥之事杨悦根本就并未放于心上。 便是沐月灵此刻再看杜月娥的魂魄时眼眸中也多了一些柔和与同情,这个冰雪女子心中深藏着的最柔软的那些东西也被杜月娥的悲惨命运给勾动了起来。 杜月娥的魂魄甫一被从青瓷瓶中放出后便冲着杨悦跪拜了下去。 “幸赖仙师援助小鬼大仇得报,仙师日后但有差遣小鬼定当万死不辞,小鬼仇怨既了也是无了牵挂,今后便追随仙师左右已供驱使以报仙师恩德!”杜月娥一边叩头一边冲着杨悦大声道。 杜月娥生前本是贞烈女子被的五通玷污之后本便是欲要一死了之的只是念及腹中骨肉才苟且了下去,只是心中怨愤已然凝聚,后来被的婆家认为腹中胎儿是被五通玷污后所孕育的被以药物流了去杜月娥心中怨愤与仇恨更是愈发浓烈。 后来杜月娥自绞而死心中怨念与仇恨却是附着于了魂魄之上,在怨气的滋养杜月娥的魂魄比之寻常魂魄更为强悍,并且杜月娥心中还有仇恨使的其越发凶狠,故而只是不足两月的鬼魂已比寻常修炼十数年的鬼魂还要厉害。 不过如今五通尽被铲除,杜月娥的仇也算是报了,杜月娥心中那份仇怨与执念也已渐渐消散而去,只是如今仇怨已报这杜月娥的魂魄却是不能再滞留在阳世了。 “你且起来说话。”杨悦一边说着一边将杜月娥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能够剿除那五通非是我一人之力,若非罗道长与这位沐姑娘想要尽剿灭那几个畜牲却是难也reads();。”杨悦说着用手指了指罗宾与沐月灵。 对于罗宾杜月娥自是认得,而对于这位雪莲般的冷艳女子沐月灵却是一点也不识的,只是对于沐月灵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感到一股心悸的感觉。 “小鬼多谢二位大恩。”女鬼杜月娥转身对着罗宾与沐月灵又是深深行礼。 就在此刻只听一旁房梁上的白羽突然不满的鸣叫了一声,众人都是疑惑的望了过去。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徐飞宇忽的笑道:“白羽可是也出了大力气呢,还没有谢它呢!” 众人这才恍然随后都是忍俊不禁,便是沐月灵冷艳的脸庞上也添了一抹笑意。 众人笑过之后只听杨悦对杜月娥道:“我们剿除那与五通也不单单是为你一人报仇,而是为了还苏杭之地千万百姓以安宁,故而你也用不着答报,反是你以魂魄之身滞留阳世久矣,若是再滞留下去怕是再无了轮回之机会,不若今日便送你入地府轮回,你今生命运多舛,来世定当投个好出身。” 杜月娥听闻杨悦的话只觉得好似如处梦中一般随后不敢相信的问道:“仙师可是说的真的,我、我还能再轮回转世?” 这次未及杨悦说话罗宾先道:“人死灯灭之后魂魄便当归于地府,地府之内记录有每个魂魄生前善恶之行,依每个魂魄生前善恶之行而定其轮回是转生为草木牲畜,亦或是黎民权贵。” 杜月娥闻言心怀向往的道:“小鬼生前虽是命途多舛可是为人至死质朴,小鬼也不求转世什么富贵之家,只求可以安安稳稳的再过一辈子便足亦!” 杜月娥生前那一世着实是太过凄惨了,也不怪其会这般向往平凡安稳的生活。 杨悦道:“你可要再去你那婆家看一看?” 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杜月娥这一入地府前世种种便烟消云散,故而杨悦这才有此一问。 杜月娥见问面上浮起一丝凄楚之色来:“伤心之地看之又有何益,还劳请仙师送小鬼归地府吧。” 杨悦轻叹一口气随后点了点头。 接下来只见杨悦面对杜月娥而立神色肃穆的结起印势来,待的手印结毕后便听杨悦朗声念道:“尘归尘,土归土。三清太上怜众生,妙法赐人得安宁,阳世肉身寿已尽,自当一魂归地府……”声音舒缓有序。 道诀念起之后便见女鬼杜月娥魂魄上隐隐的泛动起一层白光,只是那白光忽明忽暗,好似风中烛火一般令人琢磨不定,杨悦看着杜月娥魂魄上闪烁的白光也是不由皱眉。 并且随着杨悦越往后念动道诀这眉头皱的越发的紧,因为杨悦发现这杜月娥的魂魄丝毫没有归去地府的趋势。 待的杨悦道诀全部念完以后杜月娥的魂魄竟然依旧滞留在房间之内! 按理说女鬼杜月娥如今仇怨已报心中怨恨自是已消,说起来便是与寻常魂魄无异,且杨悦这道诀便是身怀煞气的鬼魂都能引度回地府况如今杜月娥这么一个寻常魂魄便度不进地府去了,真是令人抓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屋子内不至是杨悦一人困惑,罗宾、徐飞宇二人都是疑惑不解的看着杨悦搞不清到底是何状况,便连房梁上的白羽都歪着脑袋瞅着杨悦,只是白羽精光四射的眼中却是有着些看到杨悦吃瘪后幸灾乐祸的味道reads();。 只有沐月灵看着杜月娥的魂魄凝思片刻后突然妙目之中露出一些恍然的神色来。 “仙长,莫不是小鬼入不得地府无法轮回不成?”杜月娥紧张的问向杨悦,眼下唯一轮回的希望出了变化着实是使的杜月娥一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去。 就在杨悦准备再次施展往生道诀时忽听沐月灵开口说话了:“杨公子莫要再费周折了,以寻常轮回手段是无法送她归去地府的。” 沐月灵此言一出屋内几人一齐将目光投了过去。 “杨公子可先施法眼看一看她的魂魄与寻常魂魄可有什么不同。”沐月灵看着面带询问之色的杨悦道。 杨悦闻听心中虽是纳闷却也依言而行。 只见杨悦双手连变几个印势随后并其右手食中二指往双眼上一抹口中轻喝一声:“开!” 待得杨悦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只见其眼眸之中却是呈现出阴阳鱼般的形状,且那黑白二色兀自缓缓转动,甚是诡异。 杨悦开的法眼之后便往杜月娥的魂魄看过去,乍看之下却是未曾发现有何端倪,不过当杨悦凝神摒息第三次察看之时却是隐隐发现那杜月娥小腹之中模糊可见一个胎儿形状的隐约白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杨悦看到那杜月娥腹中胎儿之后恍然大悟,连声说道。 “是何缘故?”罗宾虽是紧随杨悦之后也开了法眼探看只是奈何道行不及杨悦未曾看出什么端倪来,这才急忙问道。 “杨悦,到底是怎么回事?”徐飞宇在一旁也是好奇纳罕的抓耳挠腮,此刻也是大声问道。 便是杜月娥此时也双目满是紧张之色的望向杨悦,心中忐忑不已,虽是面前的仙师看出了自己无法进入地府轮回的缘故,只是这位仙师有办法化解也无? 杨悦未急着回答罗宾、与徐飞宇而是先将法眼给收了回去。 杨悦收了法眼后先是看了一眼沐月灵才转向罗宾、徐飞宇二人道:“杜月娥之所以无法进入地府轮回是因为腹中胎儿的魂魄还留在其魂魄之内,似她这般魂魄之中罕有另一个魂魄实为罕见,故而无法进入地府轮回。” 杨悦说完之后徐飞宇便急不可耐的问道:“她那孩子的魂魄怎会留在她的魂魄之内呢,难道不应该也入地府的么?” 徐飞宇这一问却是让杨悦顿时语塞不知该当如何做法,只因这般事情杨悦自己也未曾知晓是何缘故。 就在杨悦语塞窘迫之时忽听沐月灵那清冷的声音响起。 “她为五通玷污之前本便怀了身孕只是她自己不知罢了,而失了贞洁以后自是万分怨愤,那胎儿与她又是骨血相连,这份怨恨便随之入了胎儿之内,后来那胎儿虽是被打掉只是在那怨气作怪之下却是将魂魄滞留在了其母体内,便是后来她也成了魂魄那胎儿的魂魄也连带着附着其中,只是她自己也不知罢了。” 杨悦看了看沐月灵不由心中暗自钦服,不亏是道家名门的翘楚弟子竟然一语中地! 第227章 昆仑术 “我、我那孩儿竟也还滞留这俗世中未曾轮回?”沐月灵一席话说尽之后杜月娥怔怔的看着自己腹部口中喃喃的自语道。 呆愣了片刻后杜月娥猛的一震随后便见其突然冲着沐月灵跪了下去。 只见杜月娥神情悲戚,口中哀求道:“仙子既然能够知晓小鬼无法轮回之缘由定是有法子解这僵局,小鬼也不求自己可以轮回只是求仙子可怜我这苦命的孩子送他入地府轮回去吧!”言语之间已是哽咽了起来。 杨悦等几人此刻俱都看向了沐月灵,杨悦、罗宾对这魂中有魂之状况束手无策,可是沐月灵不同啊,毕竟沐月灵可是出身道门中屈指可数的隐匿门派昆仑派,似这般传承数千年的门派门中玄奇道术可是杨悦与罗宾这个龙虎山外围弟子闻所未闻的。 这沐月灵既然能够看的出杜月娥无法轮回的因果想来定是知晓化解的法子。 “你先起来再说。”沐月灵看着面前跪拜哀求的杜月娥冷声说道。 “求仙子……”杜月娥却是未曾起身仍自跪伏在地上开口哀求。 只是这次杜月娥话语未曾说完便被沐月灵那带着一丝不悦的冰冷话语给打断了:“站起来!” 短短三个字却是比这已深秋时分的凌晨的寒风还要让人感到冷意,而且这沐月灵的话音中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只听的跪在地上的沐月灵的魂魄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reads();。 “你先起来,沐姑娘慈悲心肠定是会解你母子的困厄的。”杨悦看着昆仑派这位喜怒无常的高足此刻因为杜月娥的执拗有些不悦赶紧打个圆场将杜月娥扶了起来。 杜月娥还以为自己惹怒了沐月灵呢只是瑟瑟的站在一旁神情慌乱不知所措,倒是让人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 “我却是有法子解你母子这个困局,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准备些施法用的事物。”沐月灵看了眼有些惶恐的杜月娥未在计较之前之事反是说出了一句令杜月娥心花怒放的话儿来。 “姑娘需要什么东西来施法就请都交于我去做就是了。”徐飞宇如今对这玄妙奇奥的道家术法越发感兴趣了,此刻见沐月灵要施法竟是主动请缨要去置办施法所需事物。 “如此便有劳了。”沐月灵也不多言直截了当的便将所需事物尽都说与了徐飞宇知道。 沐月灵所需的东西却也不多不过寥寥数样而已,除了必备的香烛之外还需一块三尺长的四方红布,一只未曾经人使用过的黑瓷碗,一碟朱砂墨,只有最后一样要费些功夫那就是要用一捧梧桐树根之上附着的泥土。 徐飞宇将沐月灵的交代都记下之后便转身出了房门带着韩浩等几人各分差事去找寻沐月灵所需要的事物了。 徐飞宇走了之后沐月灵只是静静坐在桌前也不言语好似屋子内只有她一人又好如入定了一般。 杨悦、罗宾两人本欲寻些话头却又怕那入入定般的沐月灵不舒心二人相视一眼后都是微微摇头心中暗自苦笑一声随后便也都正襟危坐于屋子内等徐飞宇回来。 杨悦几人在屋内枯坐干等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便听外面脚步声响起随后只见徐飞宇领着韩浩几人各拿物什走了进来。 徐飞宇前脚刚一踏进屋内便开口道:“东西都准备妥当了我们是不是这便开始呢?” 好奇心驱使之下徐飞宇连歇息也不用直接开口催促要求施法,也好让他一饱眼福。 这时那一直静默的如同冰雪雕刻一般沐月灵方才开了口,不过却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待到几人将东西按照沐月灵的指示排摆妥当之后便都退至一旁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这位昆仑翘楚施展道门之内屈指可数的隐匿门派的玄秘术法。 沐月灵冷艳的神色一如往常的淡漠不过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慎重。 走至摆放施法物什的桌案之前后沐月灵掏出素手将的香烛点燃随后又就着烛火将一尺多长的信香点起插入一个黄铜香炉之内。 燃了信香后便见沐月灵面对桌案躬身施了三礼。 “你且过来站在桌案前面。”沐月灵对着一旁紧张期待的杜月娥说道。 杜月娥哪敢怠慢急忙忙按着沐月灵的吩咐站在桌案令一旁与沐月灵相视而立。 吩咐杜月娥站好之后沐月灵便连看也不再看一眼随后便弯下身拿起桌子上的朱砂细细研磨了起来。 沐月灵研磨朱砂的动作很是缓慢却给人一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一旁看了多时的杨悦踮脚往那盛朱砂的砚台中瞅了一眼后只见那砚台中的朱砂墨竟是呈现出一个八卦般的轮廓来,着实是令人难以置信reads();! 又研磨了一会后见得砚台中的朱砂已是附和了自己的需要沐月灵这才停了研磨。 此时杨悦再看那砚台中的朱砂时更是惊诧的无以复加,此刻砚台中的朱砂竟然清清楚楚的勾勒出了一个八卦的图形来,比之先前更为清晰异辨。 “我要施法了,你准备好。”沐月灵只是淡淡的对着对面的杜月娥说了这么一句便着手动了起来。 杜月娥听了沐月灵那简短的一句话下意识的将双手握的紧了,若是鬼魂也可以出汗的话此刻杜月娥额头上定会渗出紧张的汗水来。 沐月灵可不会去安慰紧张的杜月娥只见其双手缓缓抬起慢慢的结起印势来,只是这印势变幻的速度没次变动都要比前一次更快,不过快虽是快却仍是有条不紊甚是舒缓有奏。 待得印势变动了九次之后只见沐月灵如象牙般右手飞快掏出伸出食指插进了盛着朱砂的砚台中去了,而沐月灵食指落中之处正是砚台内朱砂形成的八卦图形的乾位。 将手指之上沾了朱砂后沐月灵丝毫不再停顿便将手指从砚台中抽了出来,随着沐月灵手指抽出之后便见那个八卦图形中的乾位变的模糊了起来,与另外七个方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沐月灵如玉般的右掌之上只食指指尖点了一点朱砂好似雪地之中独绽了一枝红梅。 沐月灵抽出食指后也不停顿只见其曲指一弹食指上那点朱砂直向对面而立的杜月娥的魂魄点了过去。 “啪。”一声水滴滴落地面的微响响起,那点朱砂正点在了杜月娥的正眉心之处。 一圈肉眼可见的细微波动在那滴朱砂点到杜月娥眉心处的一刹那从其眉心处扩散至整个魂魄。 朱砂对鬼魂本是有着伤害的作用的,只是这点朱砂却丝毫未曾让杜月娥感到定点的痛苦,这绝对不是因为朱砂的量太少的缘故,唯一的原因便是沐月灵的昆仑道术起的作用。 “道长可看得出沐姑娘使的是何种道术?”为了不打扰沐月灵施法杨悦故意压低了声音问身旁的罗宾。 “昆仑道术外人见识见识都难更别说对其了解了,我却是不知这是哪般道术。”罗宾虽是在回答杨悦问话只是双目却是转也不转的直看着施法的沐月灵恐怕错过了这难得的机会。 接下来沐月灵又是由缓而快连结九个印势随后又将右手食指探入砚台中沾了一点朱砂,只是这次却是插入了兑位上去了。 与上一次一样待得沐月灵手指离开砚台后八卦中的兑位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再次弹动食指后沐月灵准确无误的把又一点朱砂印在了杜月娥的咽喉之处。 接下来沐月灵没变动九次印势便将手指探入砚台中的八卦图形中沾取一次朱砂,而后又如上次般施展了六次,直将八卦的八个方位尽数点了一遍。 当沐月灵从那八卦图形中的八个方位尽数沾取了一点朱砂墨后,那个八卦图形竟然疏忽的消散去了,而那本是鲜红明艳的朱砂也奇怪的变的暗淡了下去,颜色也大不如先前鲜艳了。 第228章 引出胎魂 沐月灵点出的八点朱砂分别位在杜月娥魂魄的眉心、咽喉、心口、檀中穴、腹部,小腹的丹田之处以及双腿膝盖之上三寸距离之处。 八点朱砂分位不同的地方正好将那杜月娥府中的魂抬围拢起来。 在杜月娥魂魄之上点过朱砂之后沐月灵将右手食指上残留的朱砂清洗过后继续下面的施法,此前的只是铺垫都是为了后面的施展。 沐月灵拿起桌案的那只未曾被人使用过的崭新的黑瓷碗来拜于香炉前三寸之处然后捻了两张未经画符的黄纸来,就着烛火点燃了一张便置在了碗内。 本来纸张遇火应当燃的快速的,可是黑瓷碗内那张不大的黄纸却是燃烧的甚是缓慢。 看了看碗内缓慢燃烧的黄纸沐月灵微阖双目目中轻声呢喃,似是念诵道诀却又听之不甚清楚。 约莫着念了有*句的样子后只见沐月灵猛的睁开双目来随后右手一弹瓷碗的碗沿那瓷碗便如陀螺般滴溜溜的转动了起来。 那瓷碗转了几圈后才又停了下来,只是却已比先前的位置往北移动了些许。 “纳四方净水容须弥芥子。”沐月灵念出这句话后伸出手掌在碗口之上绕了一圈。 此时那黄纸也才燃了一半左右。 “铛~”沐月灵轻弹了那瓷碗一下后瓷碗随之传出声响来,古怪的是那声响过后瓷碗之内的碗壁之上竟往碗内渗出水流来。 那水流虽是流的也不快只是转眼间也在那碗内流了小半碗来,而那张尚未燃尽的黄纸也被瓷碗内古怪流出的水流给弄的熄灭了reads();。 看看碗内黄纸已灭后沐月灵将桌案上另一张黄纸取出对折一下后置于碗内搅动起来,三圈过后沐月灵便将那黄纸取出扔在了桌案上,那黄纸上正吸附了一层纸灰。 先前尚未燃尽的半张黄纸此刻依旧泡在碗内水中并未随纸灰一起被吸附出来。 黑瓷碗中那泡着半张黄纸的小半碗水看起来却是与寻常水无有什么差别。 沐月灵将黑瓷碗放至一旁重有看向杜月娥。 只见沐月灵缓抬双手随后缓缓结其手印来,动作甚是舒缓,随着素白如玉的食指变动之下手印也接连随之变动,变动的双手好如两只翩翩舞动的蝴蝶似的。 杨悦清楚的看到当沐月灵的手印变动至第六个时沐月灵轻启朱唇口中低声念动起什么来,只那声音听起来想是道诀却又想是低语的歌谣,又想是母亲哄孩子的呢喃声。 随着沐月灵口中的呢喃低语只见杜月娥魂魄之上先前被点上的八个朱砂印记也随之起到感应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八个朱砂印记竟似八个处于风中的烛火一般忽明忽暗的闪动起来,伴随这那八点朱砂印记的明灭变动一层淡红色的光晕从那八个印记处扩散开来直弥漫了杜月娥的整个魂魄,只是最后杜月娥魂魄之上的红色光晕缓缓聚拢都向着其腹中胎儿之处聚拢而去。 随着那朱砂印记散发出的光晕在魂魄之中流转杜月娥只感觉好似有一阵微热的水流在魂魄中流动,又感觉一股酥麻之意遍布全身使得杜月娥忍不住就要扭动起来,只是最后想到自己与那未出世便夭折的孩子的轮回之事这才竭力忍受那奇怪的感觉丝毫不敢妄动。 八点朱砂释放出的热流在向杜月娥腹部汇聚的同时缓缓的变得灼热起来,那本是还微弱的红晕也随之变得鲜丽起来,杜月娥只觉魂魄中好似有着一片火焰在流动一般,只是杜月娥生生的一声不吭的将那痛楚忍受了下来。 随着红光越发旺盛的同时杜月娥魂魄的腹部也发生了变化,只见一团朦胧的白色光芒显现了出来,隐隐约约可以辨出是一个胎儿的轮廓,那团胎儿的魂魄似是受不得红光的灼热微微的踊动着好像是在挣扎一般。 “那便是杜月娥孩子的魂魄么?”徐飞宇起初听沐月灵讲述时心中还有着疑惑,此刻见那胎儿的魂魄显现出来忍不住惊奇的问向杨悦。 杨悦做个手势示意徐飞宇低声同时也低语说道:“对,那便是一直潜伏在杜月娥魂魄中的胎儿的魂魄,且看沐姑娘如何施展。” 沐月灵见那胎儿的魂魄显化出来之后渐渐的停了手中变动的印势,只是口中那低声的诉语依旧,一如母亲哄孩子入睡的童谣一样。 沐月灵手印停下之后那由朱砂释放出来的红光也随之稳定下来不再变动了,而那本还是挣扎的胎儿的魂魄在沐月灵的呢喃低语下慢慢的变得安静了下来,最后轻微挣动了两下后便不再动弹好似入睡了一般。 杜月娥低首看着自己腹部那胎儿的魂魄双目不由示弱了起来,泪水直在眼眶中打滚若不时竭力稳定激荡的心神只怕此刻已是泪流满面了,便是如此杜月娥心中也是五味陈杂个中酸楚也只有杜月娥自己才能体会的到。 沐月灵继续着那令人心神舒缓的低声呢喃同时用右手从腰间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白银铃铛来,随后轻轻晃动了起来reads();。 “叮呤~叮呤~”清脆的铃铛声在安静的屋舍内听的格外清楚。 那铃铛的响动似是有着某些奇妙规律一般,直听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好像魂魄都随着那铃声有些飘飘然的样子。 随着那铃声的不停响动那本来安静下来的胎儿魂魄竟又慢慢的踊动了起来,好似在找寻着什么一样。 沐月灵见那胎儿魂魄动起来之后妙目之中闪过一丝精忙来,不过手上摇铃的动作以及口中的呢喃低语却是丝毫未停。 又过了一会只见那踊动着的胎儿魂魄竟是缓慢的望着杜月娥魂魄的腹部之外漂浮出来冲着对面的沐月灵去了。 沐月灵看着那胎儿魂魄欲要浮出杜月娥魂魄之外神色也慎重了起来。 只是当那胎儿魂魄的小半边身子探出了杜月娥的魂魄之后却不再往外去了忽然犹豫了起来随后竟是缓缓的要往回退去。 沐月灵要做的便是将那胎儿魂魄引出来哪里能够让他再回去,只见她一手摇铃一手又结起印来。 随着沐月灵的印势又起只见那本已稳定了下来的红光又漾动着往杜月娥魂魄的腹部汇聚而去,直把那胎儿魂魄的退路给封堵住了。 那胎儿魂魄后退了几下后便碰触到了那红光之上甫一接触那胎儿魂魄便抖动了一下随后又挣扎了两下那胎儿魂魄发现根本便退不回去了。 就在那胎儿魂魄不愿意再出来又退不回去时沐月灵摇动铃铛的速度和那口中的低声呢喃又快了两分。 那胎儿魂魄正自进退不得时又受了沐月灵铃声的号召不由自主的重又往外浮去。 慢慢的,慢慢的胎儿魂魄一点一点的冲着沐月灵而去,约莫片刻之后只见那胎儿魂魄整个都浮出了杜月娥的魂魄就那么飘飘荡荡的往着沐月灵而去。 胎儿魂魄离沐月灵越来越近待得胎儿魂魄又近一些之后沐月灵已停了结印的左手一般抓起桌案上的四方红布抖动开来后盖了过去。 那红布一下子正把那胎儿魂魄罩了起来。 沐月灵收了铃铛之后双手握住红布四角将其系了起来,之后便又放在了桌案上。 只是那胎儿魂魄怎会在红布中安生,只见那红布之下不停的涌动着,显是有东西在下面挣扎。 沐月灵看看那红布下不停挣动的胎儿魂魄探手从桌案一边抓起一把从梧桐树根上取下的泥土往红布上洒了去。 泥土落在红布上没多大功夫红布下的挣动便停了下来,那胎儿魂魄已然是安生了下来。 柳枝可以打鬼,槐树可以聚阴打鬼,桃木则是可以驱鬼,而桐树却是有着安魂定魄的奇用。 相传凤凰非梧桐树不栖息,日久天长之下梧桐树便沾染上了凤凰的气息可以安定魂魄,土在五行中最为稳重,水在五行中最是柔和,这梧桐树根上的泥土兼有梧桐树与五行中水、土的气息故而可以稳定躁动的魂魄。 第229章 通阴阳 红布中的胎魂稳定下来之后沐月灵便先不再去管他而是双手结印一对杜月娥将杜月娥魂魄上那由八点朱砂释放出的红光给散了去。 红光消散点点飘飞,好似满屋子的飞萤一般。 红光散去之后那八点朱砂印记也化作粉末从杜月娥魂魄之让飘落了下来。 沐月灵一手端起黑瓷碗一手置于碗中撩起一些水来冲着杜月娥的魂魄洒去。 那水一触杜月娥的魂魄只听“嗤嗤”几声微弱难察的微响传出,随后一缕缕淡淡的黑灰色烟雾从杜月娥的魂魄中飘了起来。 那水洒落至身上之时杜月娥便感一股清凉舒爽之意布遍全身,心中的仇怨愤懑都轻了几分竟是多日来前所未有的轻松一刻,而当那黑灰色烟雾飘出之时杜月娥只觉得仿佛堵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被挪动了去。 沐月灵又一连冲着杜月娥的魂魄洒了三次黑瓷碗中水,直到再无那种黑灰色的烟雾飘出方才罢手。 而那数次从杜月娥魂魄中飘出的黑灰色烟雾已是在屋内上方凝成了一片。 “杨悦,那飘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啊,怎的感觉那般令人不舒服呢?”徐飞宇看了几眼那黑灰色烟雾后竟是觉得有些心悸的感觉reads();。 “那是多日来淤积在杜月娥魂魄中仇怨之气,此刻被沐姑娘从魂魄中迫了出来,魂魄中若是存留淤积不散的仇怨和愤恨的话很难安然无恙的轮回投胎的。”杨悦开口向徐飞宇解释道。 将杜月娥魂魄中的淤积的仇怨逼迫出来之后沐月灵将挂在腰间的一只拇指大小的白玉雕刻的小巧精美的葫芦取了出来,将那小玉葫芦的口直对向屋内上方的那片黑灰色烟雾。 那小巧的玉葫芦正是先前吸收五通的合欢雾露时的那只。 沐月灵口中低语一声收后只见漂浮在屋内上方的那片烟雾竟都向着葫芦内涌了进去,好似葫芦中产生了莫大的吸扯的力道一般,转瞬间那片烟雾便被吸收的一干二净。 收了那片烟雾后沐月灵探手从香炉中抓了一把香灰出来,随后口中念道:“幽冥阴路开,香灰引轮回!”念毕之后沐月灵将手向前一甩便把香灰撒了出去。 徐飞宇见沐月灵抛撒香灰还以为会散落的满屋子都是正要掩住鼻口时只见那把香灰却是在地上直直的铺成了一道,并未曾散落的满屋子都是。 “踏上这道香灰走到尽头你便可以直达地府了,之后一会有地府阴差带你轮回。”沐月灵指着地上那道香灰对杜月娥说道。 轮回的机会近在咫尺可是杜月娥却迟迟不曾动身。 “仙子,我、我可不可以看一下我那孩子?”犹豫多时后杜月娥终是鼓起勇气来冲着沐月灵说道。 “不行,那红布不能打开,否则便要前功尽弃,无法送他轮回了。”沐月灵开口拒绝道。 “那我可不可以看着我那孩子先入地府轮回呢?”杜月娥先是神色一黯随后又说道。 面对杜月娥的连次反常发问沐月灵竟是未曾不耐烦,或是感受到了杜月娥心中那份浓郁的母爱而受了感染吧。 “那好,我便先送他进地府去。”沐月灵这次竟是未曾拒绝杜月娥的要求。 杜月娥见的沐月灵同意面上不由一喜,目送自己的孩子先入地府轮回可以重新开始一世生活怕是杜月娥此时唯一能做的了,只是杜月娥欣喜的同时心中的无奈与苦涩从未曾消散。 沐月灵重又端起黑瓷碗来用手撩起一些碗中水望着红布上泼洒过去。 那水一触红布便浸了进去,随后便见一缕缕黑灰色怨气从红布之中飘荡出来,不过比起先前从杜月娥魂魄中飘出来的却是要黯淡了一些。 毕竟那胎魂上的怨气是经由杜月娥的魂魄传过去的,故而才不如杜月娥的浓郁。 待的将那胎魂之上的怨气尽消之后沐月灵转面朝向另一处接着起手结印口中喝诵道诀,只是这次沐月灵的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三清垂命,浩悬太虚,阴阳融汇,又分浊清,天府号召,遁迫幽冥,阳世有魂,入阴轮回!”没念动一句道诀沐月灵的手印便随之而变动,而这次的手印比之先前的都要更为玄奥晦涩,杨悦与罗宾甚至都有些看不清楚到底是如何变动的。 随着沐月灵每一次的口诀的念动以及手中印势的变化屋子内的温度便降下一分,并且还有一种诡异的阴冷的气息随之蔓延开来,杨悦对这股阴冷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地府的那些阴差以及南京那个杨都使所带有的气息与此刻弥漫着的一模一样,只是此刻的更为浓郁一些reads();。 想起杨都使之时杨悦不由得便想起齐云来,如今自己的师父于阴间供职,只是阴阳有隔不知何时才能师徒再晤。 “嗡~”一声微响如蜂翼震动一般在沐月灵身前四尺左右之处的半空中响起,随后便见那处传出声响的地方诡异的扭曲了起来,更多更浓郁的阴沉气息从中散出来。 那处空中的扭曲越来越迅速,最后只见一个八尺左右的漆黑的空洞出现在半空中,往里边望去之时只见里面如墨般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那黑洞那头无尽的阴气磅礴如海一般。 “洞的那边是阴间!”杨悦此刻双目圆睁,满面惊诧之色,口中禁不住的便说出来声来。 “通阴阳!”同样惊诧的无以复加的还有罗宾,只是惊诧之下的罗宾却是说出了通阴阳这三个字来。 只有徐飞宇看着那黑黢黢的洞口虽是惊奇却并不惊诧,只是不由得把身上的锦衣给紧了紧。 杨悦与罗宾二人说的都不错,那黑洞的另一边的确便是阴司地府,而沐月灵所施展的这个手段的道术一般人也将其叫做通阴阳之术,便是凭借自己之力打开一个联接阳世与地府的通道,只是这般道术可是真真的非同一般,寻常人便是给了他方法都不见得能够施展出来。 那个联接阴阳二界的通道打开之后沐月灵已是面色发白额头沁汗了,显然便是已沐月灵之道行施展这通阴阳的道术也消耗不小。 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下去心神之后沐月灵又让一旁惊奇的徐飞宇去寻了纸笔过来。 接过徐飞宇寻来的纸笔之后沐月灵扯过一张黄纸便在其上书写了起来,约莫着写了二十来个娟秀清丽的字迹之后沐月灵便撇下了笔去。 只见那黄纸之上工整的书写的两行端庄娟秀的字迹是:今又胎魂未降而枉夭,含冤而不得轮回,今有昆仑弟子解其厄,拜请明鉴。 沐月灵搁下了笔后又从腰间摘下一枚小巧白玉令牌来,说是令牌却又有些像是玉佩,那令牌无论是其玉质还是雕刻的手艺都是世间罕有的,着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更令人叫绝的是那令牌之内细看的话可见其内隐隐有光华流转。 沐月灵取出那令牌之后轻轻望着那方才书字的黄纸上印了上去,只见一层朦胧光芒从令牌之上忽闪了一下后转瞬便不见了,看那黄纸上时仍是只有那两行字迹未见有何变化。 沐月灵收了令牌后将那黄纸对折了一下放在了包裹着胎魂的红布之上随后只见沐月灵轻轻抱起那红布走至联接阴阳两界的那个黑洞之前慢慢往上一扬那红布包裹胎魂轻轻的漂浮了起来向着黑洞之内飘了过去。 只是一会的功夫那红布便飘荡进了黑洞之内去咯,随后便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胎魂进去阴间之后不久那个黑洞一阵扭曲后重又消失不见了,好似从未曾出现过一般。 “竟然是‘石龟令’!”胎魂入了阴间不久后罗宾突然没头没脑的低呼了一句话来使得杨悦与徐飞宇都听的愣了。 第230章 石龟令 罗宾那声“石龟令”的惊呼包含了太多的惊诧激动的情绪,比之先前见到破通阴阳之术时更要激动三分,以至于杨悦与徐飞宇都忍不住看向了他。 “道长,你方才说的石龟令指的是什么?”杨悦开口问道,能让罗宾如此失态惊诧的东西定然不会是凡俗之物。 罗宾见杨悦发问本欲回答却是又停顿了一下随后心中计较道:“知道昆仑有石龟令这般异宝的不在少数,说与这杨悦知道也没什么不妥。” 轻轻咽了口唾沫后罗宾方才神色肃穆的对杨悦言道:“这石龟令乃是昆仑顶神奇的异宝,我先前也只是听闻过罢了,今日乍然相见起初还辨别不出,后来细想之下方才猛然醒悟过来。” “这石龟令有何奇异之处啊,方才也并未见识到啊。”徐飞宇也算是见识过了不少法器,只是那石龟令虽是卖相绝佳却未见其显示出神奇之处故而这才问道。 罗宾也不怪徐飞宇不识宝物开口解释道:“这石龟令可是有着大来历的相传十分久远之时昆仑的一位掌门与两只在昆仑山中做恶的旱魃大战后来就在那位掌门力战不敌岌岌危矣之时昆仑上顶一只不知存在了多久的石龟突然炸裂从中爆裂出一块灵气盈然的白玉出来,那白玉掉落之时正砸在一只旱魃身上竟然砸的那只旱魃元气大伤!” “另一只旱魃见状大骇不敢再与那位掌门相斗慌慌的逃遁远去了而那只受了伤的旱魃则被斩除掉了。” “那位掌门见得那块灵玉后欣喜万分,也知那块玉不仅救了自己性命更是一件千年难遇的宝物,于是便将其带归了昆仑准备动手雕琢一件器物,只是当时那块玉砸伤旱魃时沾染上了一块旱魃的血液,那位掌门无法只好将玉一分为而二舍了那块被被污染了的地方,将其余的用了毕生之精力雕刻出了两块令牌出来。” “因那块玉是从石龟中炸裂出来的,那位掌门便将其命名为石龟令,那掌门羽化之后便将那两块石龟令传于了自己的亲传弟子,而那持令的两位弟子中的一人又任了下任昆仑掌门。” “老掌门那两位弟子可是当时昆仑的一对璧才,更是当时道门佛家杂派中的风云人物,不论是道术还是为人都是无可挑剔的,二人本便是道行精深之辈得了石龟令后更是如虎添翼,接连着斩旱魃、诛鬼煞、重创当时风头鼎盛的鬼母门,更是在道门数派的斗法之时力压各个门派,使得当时的昆仑的风头一时无人可比!” “那二人还广结善缘遍交天下英才俊杰,不少人或是门派都曾受过他二人的恩惠,并且那二人也不知怎的还跟地府牵扯上了关系,听说是地府的阴差、都使、判官、甚或是四大冥帅都对其颇为客气,而那石龟令更是成了二人的信物,往往见令如见他二人,故而但要是有人持那两块石龟令不论是道门之中还是阴差之辈都甚为客气,或有差遣也甚少有人违背。” “哦,这么说持有那石龟令可以差遣阴差么?”杨悦听闻那石龟令竟有这般能耐禁不住便问道。 习道之人但凡道行到了一定地步都可感应阴阳唤请阴间阴差相助,只是却要对阴差虔诚恭拜,而且阴差助与不助还的看阴差的脸色或是心情,寻常阴差都是这般难差遣况是往上地位更高的都使、判官更是可想而知了。 杨悦在南京时可是见识过那杨都使的厉害,想是当时汇聚了杨悦在内的那般好手都奈何不得的红衣小鬼都被那杨都使给降伏了下来,其厉害程度难以揣测,想想那杨都使的厉害便难以相信阳世竟是有人可以差遣于他reads();。 “差遣倒是也说不上只那石龟令隐隐中已是代表了昆仑的威严,千百年来昆仑与地府可是没上打交道,这其中定是累积下了不少的渊源,加之当年那两位师兄弟在地府结的交情可以说都被凝聚在了这两块石龟令中了。” 杨悦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两块石龟令便如帝王的玉玺一般,虽然本身只是一方印章但是附加上君王的权威之后便变的不一般了。 “既是那石龟令那么厉害,当日她为何不使出来对付那几个五通,否则还不是片刻间将那几个五通尽数斩杀。”徐飞宇更为上心的还是石龟令施展之后的威力。 “我哪里知道沐姑娘为何不动用石龟令去对付那几个五通。”被徐飞宇当做对昆仑很是了解的罗宾苦笑一下无奈道。 只是罗宾说过后恍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千百年来那两块石龟令不知被昆仑弟子动用了多少次,更是不知为其斩杀降伏了多少妖邪污秽之物,听说如今石龟令的威力已是大不如初了,特别是越往后来越少听说昆仑门人动用过石龟令,想来是因如此沐姑娘才未使用的吧。” “飞宇,如今这石龟令虽仍是十分厉害的法器,想是其中蕴含的灵气每使用一次便要少一些,只怕是如今昆仑已将其当做象征昆仑权威的‘兵符’来使用了吧。”杨悦接过罗宾的话说道。 “什么‘兵符’啊,怎么听你一说我又糊涂了。”徐飞宇疑惑的问道。 “君帅的兵符本只是一件五金所炼的俗物却可调动百万将师,而这石龟令便是只当做一块普通的玉令来用任是可以差遣阴差,你说是不是像‘兵符’呢?”杨悦含笑冲徐飞宇表述自己的见解。 徐飞宇闻听若有所悟的点了点脑袋。 “于今你已看到你的孩子入了地府了,且有我昆仑信物在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重新转世轮回了,你若是再无其他事端便也快快上路吧。”沐月灵言语间少有的透漏出一丝疲倦之意来,想是方才一番施展对她来说也不轻松。 “小鬼对着仙子大恩大德!”亲眼见的自己孩子的魂魄已经入了地府去杜月娥心中的一块心结也便落地,如今这最后的一份执念算是终了了,杜月娥也可了无牵挂的入地府等候阴司的定判轮回了。 对于杜月娥恭敬的行礼沐月灵只是面色淡漠的微微点了点头。 “小鬼也多谢多谢杨公子、罗道长、徐公子的恩情了。”杜月娥谢过沐月灵后却是未将一旁旁观的杨悦三人给忘记掉,此刻杜月娥也只能用一句谢语来表心中情意了。 “你此生虽是多劫多舛来世却定会轮回个好人家多福多贵的。”杨悦与罗宾都是含笑点头示意,只有徐飞宇大声向着杜月娥祝福道。 杜月娥微微一笑后转身沿着那条香灰铺成的路径走了过去,每走一点杜月娥的魂魄便淡一分,当走至最尽头之后杜月娥的魂魄便完全消失无踪了。 眼见的杜月娥的魂魄也入了阴间,沐月灵这才算放下了心来转身冲杨悦三人道:“有些倦怠了,恕不能相陪了。” 说罢不等三人应答沐月灵转身便出了屋子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231章 桃源苏景 古之苏州依水而建,因水而秀,缘水而兴,因河川之多另有泽国之称,于时虽已是深秋近冬却并无太多寒意,也不知是这南国的冬天来的要比他处更晚一些还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北方而来的寒气给阻拦了下来reads();。 苏州众多河川中一条水清石秀,游鱼欢戏的瑰丽小河中五七只房舟正悠悠而行,舟上乘客都是悠闲自在的依舟而坐或是赏玩河中秀景或是观赏河岸两边繁华的苏州景象。 彼时苏州虽是繁闹却又给人一种静谧安详的感觉,好似一副丹青大师的佳作又如一匹柔滑的刺绣。 河中一只房舟之内徐飞宇与杨悦相对而坐,面前之一只矮案之上一炉炭火燃的正旺,炭火之上一只紫砂小壶正升腾着袅袅的水汽,水汽之中飘散着令人心神怡然的茗香,炉火一旁是几碟精美的糕点,另一旁是一盘子金黄圆润的柑橘,从那柑橘之后未干的枝瓣可以见的这些橘子新采未久。 徐飞宇掰下一瓣晶莹饱满的橘瓣填入口中,一口咬下去后甜美的汁液瞬间溢满了口腔,直刺激了满口的味蕾都舒展了开来。 “一边赏玩苏州秀景一边饮茶品橘着实是惬意,只可惜那罗道长与沐姑娘却是没有这份闲适与口福了。”将口中橘子咽下之后徐飞宇却又想起了离去的罗宾与沐月灵来,随口感叹了一句。 “只怕是你小子赏着美景吃着美食还不满足还想要有美人在侧相伴吧。”喝了口手中的香茶后杨悦竟也少有的打趣了徐飞宇一句。 “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徐飞宇瞟了杨悦一眼后又往口中塞了一瓣橘子。 “那沐姑娘虽着实是倾城的样貌只是却太也冷傲了一些让人难以亲近,就好似、就好似那雪山峰顶之上的雪莲一般。”徐飞宇一边嚼着口中的橘子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杨悦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未再答言只是心中却禁不住的想起另一个女子来,那个如梨花般清纯可人的娇俏少女此时已经悄然的在杨悦心中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一席地位,自己这次离开的时间着实不短了是时候该回去了,不知她是否还天天在村头的柳树下翘首等候自己呢? “今日上午先泛舟游这桃坞河,下午不若我们去城外跑马打猎如何,此时深秋那些野物也是养的肥了,我们便去比比谁猎野物的更多。”徐飞宇冲杨悦说过后又扭头示意船后的韩浩六人一起。 韩浩等六人虽也沉浸在苏州的温婉之中,不过这几个血与火中磨练出来的汉子们更热衷于与战马兵器打交道,故而听了徐飞宇的提议都是欣喜点头。 “你们猎你们的我却不好此道,到时与你们一起策马散心便是了。”杨悦本欲说些什么只是话到口边却又改了。 自当年经历过狐妖寻仇之事后杨悦心中便对万物生灵更多了一些敬畏之情,那些花木鸟兽,游鱼飞虫虽是无言无语却也有着自己的情感,他们也是世间一个生命,且不说多造杀戮有伤天和便是只冲着那些生灵也与人一样有血有肉有情感杨悦也不愿拿生命来玩乐。 当然也不是说杨悦便如释门弟子一般爱惜飞蛾纱罩灯,扫地不伤蝼蚁命,特殊之时也会猎食一些鸟兽果腹的。 杨悦生性本便良善故而徐飞宇提议打猎之时杨悦本是欲要劝阻的只是却又不愿扫了他几人的兴,故而才便自行婉拒掉了。 “你既然不想打猎那便只策马散心便是了,我们明日再去狮虎丘如何,哪里景色也着实可人的,且那里的虎丘剑池更是天下闻名的!”徐飞宇对杨悦道。 杨悦闻听心中一动,随后欣然应允道:“虎丘剑池闻名久矣,明日若可一观自是幸甚reads();。” 其时天下有四大剑池,分是龙泉剑池、虎丘剑池、芜湖剑池、冶父山剑池,虎丘剑池便只居于龙泉剑池之下,虎丘剑池位于虎丘山之上,而相传当年春秋之时吴国君主阖闾便葬于此处,陪葬的有其最为喜爱的三千宝剑以及金凫玉雁。 所说其那吴王阖闾便就又与杨悦的鱼肠剑牵扯上了关系,当年吴国君主乃是吴王僚,而后来的阖闾为取王位便中金购了宝剑鱼肠使专褚藏于鱼腹之中借献鱼之机刺杀了吴王僚,阖闾这才取得了王位,所以说那虎丘山上葬的吴王阖闾还是鱼肠剑的上一任主人呢。 河川清澈,房舟悠悠,一切都是那般静谧美好,比起繁闹的南京来苏州虽也繁华却比之多了一分闲适舒缓,徐飞宇与杨悦二人便于船头之上饮茶闲话,至于白羽早便是没了踪影也不知跑到哪里去戏耍了。 就在房舟悠悠而行之时又一只装饰锦绣的房舟应面而行,看那只房舟之上时只见比杨悦他们一只更为宽大一些,船头之处只有三个人。 一人二十许年纪,生的英眉星目仪表不俗,一身衣着极尽奢华,慵懒之中却又透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尊贵,在那男子身侧盘坐着一个老叟,令人惊奇的是那老者竟然须发尽皆呈枯黄之色,只是看那老叟容貌时却又不是番邦异域之人明明一副中土之人相貌,再看时可见那老叟少了一只左耳,脸颊上更是有着三五道细长的疤痕。 而那男子身后却是跪坐着一个身着大红衣袍的妖艳女子,那女子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段都是倾城倾国之属,只是却多了十分妖艳放浪之色,此时那女子正用一双如羊脂玉般的柔荑为那男子揉捏着双肩。 当两只房舟相错并行离的近了一些时杨悦突然身子一紧一抹古怪的感觉瞬间传至全身,就好似与恶虎擦肩而过了一般,同时杨悦还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稍纵即逝的阴气,是那种鬼魂所独有的气息!可是那船上三人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啊,哪里有鬼魂可以幻化到这般将气息控制到如此地步? 不由得杨悦直将目光看向了那只房舟上的三人。 此刻那正给身前男子揉肩的红袍女子突的抬起了头来正与杨悦四目而对。 那女子直勾勾的盯着杨悦双目随后竟是展颜轻笑了一下,只那一笑的风情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神魂颠倒了,只是杨悦却并未被那笑容所迷反是惊的他忙将目光移了来了,只是心中却不知为何控制不住的快速跳动了起来,这令的杨悦费解不已。 “有什么好笑的?”那男子伸出手来捏了捏正为自己揉肩的红袍女子圆润光滑的下巴笑问道。 红袍女子咯咯一笑道:“没什么,只是那船上有个人有点意思,他好像感受到了我身上的气息。” 那男子闻言转看向杨悦只是此时两只舟船已然错过,那男子也只是看到了杨悦的背影。 “哦,你都已经凝炼出了真身来,那人竟然还能感受出你的气息来,看来果然有些意思。”那男子看着远去的杨悦所在的舟船玩味道。 “你小子刚才还说我,怎么现在自己看了眼每人便这般魂不守舍的了,小心我找你家秀儿告你的状去。”徐飞宇见杨悦自看了那红袍女子后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定的杨悦不由玩笑道。 已是杨悦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皱眉思索着什么,面色罕有的凝重。 第232章 薛凤鸣 却说那只船舟之上那个少了一耳的黄发老叟缓缓道:“牡丹姑娘如今已经凝炼成真身之境与之常人无有二般,方才那只舟船上之人竟是能够感觉出牡丹姑娘身上几近于无的阴气,看来那人有些道行。” 那被称为牡丹姑娘的红袍妖艳女子咯咯一笑掰了瓣橘子置入身前那公子的口中后用娇媚的声音说道:“就是那人道行不浅又当如何,咱家公子天纵英姿,世间无有一人可以比肩,依牡丹看任何人在公子面前都是如萤虫比之皓月。” 黄发老叟闻听那女子略带吹捧的话语并未接语,虽是觉得那牡丹姑娘话说的有些满了只是那公子的本事却是真材实货的有目共睹,世间同辈之人除了那么三两个人外还真无人可在其面前值得一提。 那公子听轻轻咬了一下往自己口中喂橘子的牡丹姑娘的柔荑惹的那牡丹姑娘又是咯咯连声娇笑。 “这世间同辈之中出了昆仑的玉龙飞其余皆不入我眼。”说起昆仑那位首徒玉龙飞时这年轻公子本是慵懒不羁的面容上竟是现出了慎重、肃穆之色。 玉龙飞乃是道门之中公认的同辈之中第一年轻高手,那年轻公子竟敢口出方才言语不知是自大之言还是真的身怀神通。 “那玉龙飞当年也只是侥幸与公子战个平手,于今公子修为日进千里,那玉龙飞若是再敢与公子您动手定是要一败涂地的!”牡丹姑娘启动红艳的双唇嬉笑道,言语之中竟是丝毫不将玉龙飞置于心上。 那公子闻听身后妙人的言语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伸手轻轻捏了捏那女子光滑的脸颊。 这位公子虽是自傲却并非自大之辈,那玉龙飞是何许人物他自是心知肚明,虽说这段时日自己修为日益精进可那玉龙飞难道便每日都无所事事不闻修行么?自然不是,玉龙飞既然能获得道门中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之赞誉除了那天纵英姿之外更与他的努力分不开。 至于如今二人到底谁的手段以及修为高强却是根本无人说的清楚,一切都只有动了手后才能分晓。 “听说蜀山剑阁的那个白不凡如今也将百步飞剑之术修成了,前段时日咱们圣教之下的净空宗宗主方云鹤不知何故折在了他的手上,而且净空宗在临汾的人手几近全部被捕,使得的咱们在临汾甚至整个山西的实力大打折扣,基本上已是无有什么势力了。”听闻那公子与牡丹姑娘讨论玉龙飞时那黄发老者突然想起了白不凡来,连带着也想起了自家教派在临汾之事。 黄发老叟话毕之后那公子本带笑意的英伦面庞上瞬间笑意全无反罩上了一层寒意来,连那声音都寒了几分:“当日若非他那小师叔静哲插手定要白不凡在我手中吃个大亏,想不到如今他竟也到了如此修为,那方云鹤在教派中也是派的上号的高手了,想不到竟会折在白不凡手上,哼reads();!这笔帐迟早咱跟他蜀山剑阁算清楚。” 那公子说罢之后黄发老叟接言道:“方云鹤却是折在了白不凡的手上,不过净空宗的覆灭却与一个叫杨悦的人密切相关,便是那个杨悦与官府勾结先是肃清了我教在沁阳的人手后来又将整个临汾的教众几近一网打尽,这个杨悦已然是我教之大敌,日后若是相遇定放他不得。” 那公子将杨悦的名字反复念了几遍后问黄发老叟道:“这个杨悦是何许人?” 黄发老叟愣了一下后道:“这个却是不清楚,好似是个闲散修士,有些手段在身,置于别的却不清楚了。” 那公子冷笑一声后道:“我圣教这些年韬光养晦却是被人给当病猫了,什么不三不四之人竟都敢来撩拨了,看来不立些威风出来是不行了,那个杨悦日后但凡见到就地斩杀。” 可惜他们口中那个但凡遇见便咱就地斩杀的杨悦片刻之前还曾与他们打了个照面,便是此刻还与他们在一条河中泛舟来着呢。 “咱们圣教上有圣主他老人家神通通天英明神武,又有公子您天资惊艳后生可畏,下有教众千万之巨同心同德,日后咱们可是要行重铸乾坤之事的,那些个什么白不凡、杨悦的都只是些无名宵小之辈,也就是咱们圣教无暇去跟他们计较,否则轻轻动动手指还不像捻蚂蚁一般将他们给捻个粉碎。”那妖艳的牡丹姑娘倒是个善察言观色的玲珑人物见的自家公子心生了愠意赶紧口出谄言。 “公子,那些倭人昨日又来信催促,让咱们赶紧将黄龙玉给他们送去,你看我们是即刻而行还是……”那黄发老叟闲话已毕后重又说起此行的正事来。 只那黄发老叟话未说完便被那公子打断了:“一群蛮夷鄙贱之人,若非日后要他们来牵制明朝,谁去理会他们,咱们既然来了这锦绣苏州便多休憩两日,置于那些倭人便让他们候着吧,反正那件事又非一朝一夕之事。” 黄发老叟闻言不在言语只是端坐船头之上静静啜着手中的香茶,对于那公子的言语黄发老叟心中也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反正此行来给倭人送黄龙玉本便是一件轻松差事,即是在这苏州多待两日也无什么不可,这般锦绣桃源之地可比那些倭人野兽巢穴般的山洞海岛要舒适的多了,便是黄发老叟这般行事谨慎之人也未反对在苏州多滞留两日。 “若说那些倭人劫掠财物无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他们那嗜杀之性却着实令人厌恶,那般凶残之性便如野兽一般,何况屠杀的还是我中土百姓,若非是日后有用他们之处便是我也只恨不得一剑将那些畜牲般的东西杀个干净。”那锦衣公子对这次这个轻松差事哪里都如意只是想到最后咱与那些倭人交接心中便没来由一阵厌恶。 那牡丹姑娘只是语言微笑,似她如今能够凝炼出真身来已是不知手中沾染了多少献血,收割了何许多的性命,若论杀人之手段与血腥,那些弹丸岛国的倭人们却是拍马都赶她不上。 那黄发老叟本也是血冷心狠之辈,人命什么的东西在他眼中之事草芥罢了,只是听了自家公子说话不对答一句总归有些不妥便开口淡淡说道:“他们行事越是凶残才越能够吸引明朝的注意力,也更方便到时我圣教行事,只是那些倭人素来狼子野心,将来还是要多防备的好。” 那公子冷冷一笑:“弹丸之地,蛮夷之民而已,他们若是乖乖听话将来自是有他们一口汤喝,倘若是心怀不轨,我薛凤鸣只需三千教众便可踏平他那咫尺之地!” 薛凤鸣,白莲教教主之子那位修为不逊色于昆仑玉龙飞的绝世翘楚! 第233章 古怪老叟 杨悦、徐飞宇几人正自在虎丘山上目瞪口呆的望着不远处的狮子山的惊骇异变时只听一声嘹亮鹰唳响起,随后白羽从天而将落至杨悦身旁。 白羽一双灵光闪动的金黄眸子在杨悦身上往复扫视了几遍见杨悦无恙才放下心来,随后蹭蹭杨悦的臂膀意带询问的轻鸣了一声reads();。 白羽的到来却是将杨悦与徐飞宇几人从惊骇中拉了出来。 “杨悦,现、现在怎么办?”面对如此诡异凶险的事情便是徐飞宇也拿不定什么主意只好把主心骨放在了杨悦的身上。 深深吸了两口略带冰冷的空气,杨悦强稳下激荡的心情后才转向徐飞宇开口说道:“今日这事诡异凶险的紧,便是当日南京城中的那只红衣小鬼也没有这般气势。” “你看那从狮子山上中往四处扩散的黑气实乃是极为浓郁的阴气,寻常的阴气常人沾染上后便会阳气亏损大病临身,而那从狮子山中扩散出的阴气比之寻常阴气更盛百倍,只怕活人便是只沾染上一点也要顷刻间命丧当场!” 徐飞宇身处这虎丘山中便已感受到那狮子山上阴气的恐怖之处,只是却不知晓那到底是何东西,如今经杨悦一番言语徐飞宇再看那狮子山上如海潮般的阴气时心中的恐惧之意更甚方才,若是真如杨悦说的那般这阴气可是比封喉毒药还要可怕! “那我们赶紧离开这虎丘山吧。”徐飞宇强定下心神后冲杨悦道,如今那狮子山上的阴气以狮子山为中心直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虽是速度缓慢但是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扩散到这虎丘山上来的。 杨悦闻言点了点头冲徐飞宇道:“此处不宜九留,你与韩浩他们速速赶往苏州城中去找寻城中县守让他赶紧将城内百姓转移出去,离这里越远越好。” 徐飞宇听杨悦话语凝重便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说罢转身欲行。 只是徐飞宇脚步还没迈出去猛的转回了身子直视杨悦道:“你让我们回城内去那你要做什么?”徐飞宇心中已经隐约想到了什么只是却不愿相信那是真的。 “苏州城内百姓数十万,短时间内怎么会尽数都转移的出去,若是到时让这阴气扩散进城中去的话那便是一场浩劫,我与白羽赶往那狮子山去探个究竟,若是可以阻止的了这阴气自是万幸,便是阻止不得也可为城中百姓多争取一些时间。”此刻杨悦的话说的很平静却也很坚定。 “行,你要去狮子山我不拦你,反正我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你。”徐飞宇直视着杨悦的双目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至于往城内报信的事让韩浩他们几个去便行了。” 看着那目光灼灼直视自己的徐飞宇杨悦心中不由一暖,今日之事注定是九死一生,但是有这么一个甘愿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夫复何求。 杨悦面庞之上划起一抹笑意随后伸手重重拍了拍徐飞宇的肩膀然后笑道:“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实是我杨悦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这次你不能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徐飞宇这句话近似是吼出来的。 战净空宗方云鹤时是杨悦冲在前面,他徐飞宇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南京城中两次血斗红衣小鬼时又是杨悦以死相搏,而他徐飞宇又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悦在生死边缘挣扎。 如今又是凶多吉少、九死一生的局势,他徐飞宇已经无法再忍受那种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挣扎在生死边缘之中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的痛苦煎熬了,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徐飞宇从来都不怕死,他怕的是那种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奈感。 “飞宇。”看着徐飞宇那因为激动而显的有些赤红的双目杨悦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难受:“今日若是面对的是千军万马我杨悦甘愿与你一起持剑迎敌,可是眼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面对这如海潮般汹涌的阴气你纵是再武艺绝伦也无有用处,今日你便听我一句劝不要往狮子山去了,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reads();。” 说至最后杨悦的语音不由低了下去,杨悦知道自己的话语已经刺伤了徐飞宇的内心,可是这些话不说不行。 徐飞宇紧紧的握着双拳,拳头之上的青筋如同蚯蚓一般蜿蜒而起,那紧咬的牙齿却是将牙龈中都硌出了血迹来,强自挣扎了良久徐飞宇终于送开了拳头最后淡淡的说道:“只是因为我不会道术每次都要眼睁睁看着你一人去涉险么?”徐飞宇的话语虽轻却透漏着深深的无奈与自责。 “我徐飞宇自幼习武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可以收疆护土卫我大明亿万百姓安康,可是如今却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了真是可笑。”说至这里徐飞宇摇头苦笑,那笑声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之感。 看着陷入深深懊恼中的徐飞宇杨悦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回来后我要你教我道术!”少时之后徐飞宇猛的抬起头来双目炙热的直视着杨悦的眼睛:“今后我不愿看着你一人去冒险却什么都做不了!” 杨悦愣了一下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到时候你若是学不会可别怪我惩罚你了。” 一句带着玩笑意味的话语却是杨悦与徐飞宇二人以性命缔结的誓言。 “走!”得了杨悦的承诺之后徐飞宇转身而行,未再多看杨悦一眼,韩浩等人看看杨悦又看看大步离去的徐飞宇向杨悦道声小心后俱跟随徐飞宇而去。 看了看徐飞宇远去的身影杨悦又转看向笼罩在层层阴气中的狮子山,看向那狮子山时杨悦目光中的柔和一扫而空有的只是坚定与决然。 “白羽,我们也走!”凝视了片刻对面阴气萦绕的狮子山杨悦转身往虎丘山下而行,其目的自是对面的狮子山。 杨悦转身行未几步只见山下一个人影飞奔而来,身形极为快去。 只是片刻间那身形便来至杨悦近前,匆匆一瞥间杨悦只见那从山下而来之人是一老叟,只是那老叟虽是须发霜白一片却仍精神矍铄,且那上山时身形之迅捷灵敏便是杨悦也自认不如。 只是杨悦此时所有心思都放在狮子山中对那迎面而过的老叟未曾放在心上,只是打个照面后也未多想只是径往山下而去。 然而杨悦还没走几步只听身后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站住!” 杨悦闻声一愣随后便止了身形,待得杨悦转身看去时只见方才那打了个照面的老叟正目光炯炯的瞪视着自己。 “老丈你唤我何事?”杨悦见那老叟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含有三分不善不由心中也升起来了警惕之意。 那老叟对于杨悦的话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盯着杨悦上下打量好似在搜寻什么一般,杨悦见状心中警惕之意更甚同时右手也悄悄的往腰间的鱼肠剑摸去。 那老叟见杨悦右手往腰间摸去不由顺着看了过去,只这一看那老叟猛然一惊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面色上又升起一股怒色来只在心中暗道:“好个贼子,这场祸事原来都是你引出来的!” 第234章 各方反应 “怎么了师兄?”客栈之内前日城门处那两个仪表不凡的师兄弟正自洗漱之时那小师弟忽见自己师兄猛的身躯一震随后神色剧变不由疑惑的问道。 只是那他那师兄却未回话只见其一个纵身从窗口之处猛的越了出去随后伸手一搭窗外那棵桐树然后借力往上一提身形竟是已稳稳的立身于那比客栈两层楼房还要高的桐树树顶之上了。 却说那位大师兄立于桐树之顶后仰首往空一看只见一层乌云般的阴气已是笼了半边天空,连朝日的光辉都给遮了起来。 那大师兄面色越发凝重的往阴气最浓的狮子山方向望去时只见昨日还是怒狮回首之状的石山如今已然被浓郁浑厚的阴气层层包裹了起来,而且那大师兄隐约的感受到那阴气中好似还孕育着一个极为凶险的东西。 “师兄,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么浓重的阴气难道是有鬼煞要凝炼出真身来了么?”紧随自己大师兄跃上桐树树顶的小师弟更是被眼前状况骇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在这小师弟的认知中鬼魂之中也就只有能够凝炼出真身的鬼煞最厉害了,故而便将狮子山的异状认为是凝炼出真身的鬼煞了。 那大师兄并未做答,只是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若是鬼煞还便好办了便是其凝炼出了真身来自己也可降伏,只是那气势绝非凝炼出真身的鬼煞可比的,至于到底是何东西有这么厉害的阴气只怕此时只有杨悦能够隐约猜的到。 “白大哥,外面有古怪。”已经收拾妥出了客栈准备起行的白不凡正与自己那小师叔往城门处而行时二人都是猛然身子一震感应到了什么,那个小师叔静哲更是忍不住向身边的白不凡问道。 “好厉害的阴气!”白不凡心中暗道。 “走,我们出城去看看!”白不凡对身边静哲说过之后飞身直往城门处而去,速度之快有如奔马一般。 虽说他们此行是为了师门一件紧要之事,只是蜀山剑阁的第一路遇邪祟从无袖手旁观的道理,何况如今这般声势可是非同一般,若是自己与师叔置之不理还不知会有多少无辜遭受无妄之灾呢,故而白不凡这才直冲阴气最为浓郁的狮子山而去。 那静哲虽是白不凡的师叔却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女孩子,一路上基本事事都听自己师侄白不凡的安排,故而白不凡动身之后静哲便也紧随而去竟也不落白不凡多少距离。 苏州城内一处精致的园林之中曲水桥梁尽皆精美,亭台楼阁亦是错落有致,一座三层的阁楼之内一间燃着炭火熏香温暖如春的房间之内一张锦床之上薛凤鸣正与那妖艳的牡丹姑娘相拥而眠,只是就在刹那间二人不约而同的猛然睁开了双目。 “好浓郁,好恐怖的阴气!”已经是凝炼出了真身的牡丹姑娘对那感受到的阴气都心有忌惮。 “看来这苏州城要发生些有意思的事情了。”薛凤鸣剑眉一挑面色罕有的肃然道。 随后薛凤鸣掀开床被穿戴整齐后大步往外而去,房门方一打开便见那黄发老叟正垂手等在外面reads();。 “少爷。”黄发老叟只是说了两个字,只是这两个字也不知是问候还是询问之意。 “难得碰上这般有意思的事情,看看去。”薛凤鸣说过之后起身之往楼下而去,那黄发老叟犹豫了一下也跟在了薛凤鸣身后。 当二人从三楼行至一楼时只见三楼上一席似血红衣袅袅飘下,当那件红衣落地后再看时却是已穿戴整齐了的牡丹姑娘。 那牡丹姑娘默默无言只是跟在薛凤鸣与黄发老叟身后往园林外而去,那本是常挂着妩媚笑容的娇艳脸庞此时却满是凝重与掩不住的忌惮,只因为那阴气直给牡丹一种敬畏臣服之感,那种感觉便是面见白莲圣主薛未央时也无有这么强烈! “啊!婆婆那是什么东西啊?”靠近城门之处那个曾掌掴过徐飞宇的苗族少女用手指着空中乌云般浓厚的阴气惊呼道。 那婆婆与身边一男一女两个护卫早已觉察到了这突然的惊变,只是已那婆婆这么多年的见识却也说不清这突然的惊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人,看那边。”这时那个一直冷漠无言的苗族男子突然用手指向了狮子山的方向。 那婆婆扭头看去时只见一座山峰尽数被浓郁的阴气笼在其中。 “这么浓郁的阴气我也只在当年朱元璋起兵抗元的那个年代见识过,只是也只有那个动乱时节才伏尸遍野,满地孤魂,从而可以凝聚出这么磅礴的阴气出来,可是如今太平世界,怎的也出了这般凶险、浓郁的阴气,莫不是有人蓄意为之?可是谁又会有如此这般通天的手段?难道是有不世凶魂要出世了么?”那婆婆在太祖起兵抗元时已是小有名头之人,其门派在苗疆之地更是说一不二的邪教大派,细细算来如今已是要有一百五十多岁了,且不说她是如何活了这般年岁,单是以她这么多年的见识都对狮子山中的阴气看不透足可见狮子山中那东西的可怕之处。 “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是如何回事?”沉思片刻后那婆婆终于是下定了主意,想当年这位婆婆也是叱诧风云之辈,于今虽是因为某些原因大不如前只是心中那份心性却是未变多少,这狮子山中的惊变虽是令她看不懂又感到惊惧只是这婆婆却依旧要去看个究竟,当然这婆婆可不是冒失之人到时若是真有变故以她们几人的手段无论如何都能够挣脱身去的。 同一时刻苏州城内一处僻静之地有那么一间雅致的小屋子,这屋子中只住了一个老头子,至于这个老头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居住在这里的没人说的清楚,便是苏州城内如今年岁最长之人也只是说打从他们晓事之时起这间屋子与那个老头便已经存在了。 那老头子虽是须发尽皆霜白却仍是精神矍铄,身子康健,却说这日那老头子如往日时辰一般早早起身练了趟拳术后正在院子中烹茶逗鸟时狮子山上的惊变陡然发生。 看着那被阴气尽笼的狮子山那老头子面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口中愤愤道:“哪个混蛋没事又去招惹那个煞星,只当这是好耍的不成?” 骂过之后那老头子又悠悠叹了一句:“也不知今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否在活上两日了。” 那老头子叹息过后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只见其脚尖点地入飞直奔城外虎丘山而去,院子中只留下笼子里的雀儿不安的跳跃鸣叫。 “唳~”本来正自酣睡的白羽猛然睁开了金黄的双目,一声冲破云霄的唳叫之后便急展双翼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直寻杨悦的气息而去。 第235章 惊险一幕 苏州的山不高,不险,不峻,不峭,有的只是平缓青秀,在这已是近冬之季节山林之中的树木也开始慢慢枯萎凋落,只是也有那些松柏之属仍自常青,另有成片枫林叶片正艳,故而为这本是肃杀的秋季平添了三五分别样景色。 有道是春猎秋狩,獐鹿狐兔之属在这秋季已都是养的膘肥体壮等待度过漫漫冬日,在这静谧的山林中却也偶尔可见兔影狐踪,不时还有不知名的禽鸟欢鸣reads();。 苏州城外一片山林之中数骑并行,马上之人都是紧身装束,除了一人空手之外其余都是背弓带箭,一个个兴味正自浓郁,在这一行人的上空还盘旋着一只通体似雪的鹰隼。 徐飞宇胯下宝马通体似墨只那四只蹄子之上一片雪白,这匹马端的有名堂,人人都唤其乌云盖雪,又有名字为踏雪乌骓马,想当年梁山好汉中的双鞭大将呼延灼的坐骑便是此马。 这踏雪乌骓马乃是关外名驹,千里绝群,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且是脾气爆裂的紧一般人根本难以驯服,用来冲锋陷阵更是上上之选,故而徐飞宇对这匹马是宝贝的紧,期待着有一日可以策马扬枪纵横疆场。 “杨悦,既然你不喜这骑猎之道那便自行跑马去吧,待我们几个多猎几个肥硕的野物晚上给你解解馋。”徐飞宇对并行在一起的杨悦说到。 杨悦闻言含笑点头:“好,那我这肚子可是等着呢,你可别到时候只打来两只麻雀!” 杨悦说罢众人都是大笑,随后只见徐飞宇一扯缰绳口中喝了声“驾”后那匹宝马良驹四足顿地发力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窜而出,韩浩、陈洛等六人也是急催胯下坐骑追随徐飞宇而去。 杨悦看着徐飞宇主仆七人策马走的远了正欲催马沿山玩景之时只见白羽却落在了他的身前一边轻声鸣叫一边冲着徐飞宇等人离去之处指指点点。 杨悦见状自是心中明了白羽是何意思于是便笑道:“你要去便去还来问我做甚,几时学的这般乖巧了。” 只是杨悦话还未说完白羽便展翼翻身直追徐飞宇等人而去了,只留下杨悦摇头苦笑。 白羽本便是喜爱热闹的性子,以往也是无事便逐狐猎兔,只是却都是它自己难免少些趣味,于今有了徐飞宇这几人做伴它哪里还愿意跟杨悦老老实实的呆着。 不说杨悦一人策马缓行玩景且说徐飞宇一行自在那山林之中射猎,更有白羽盘旋于上搜寻猎物。 徐飞宇自幼习武不仅是武艺出众更是弓马娴熟,加之臂力过人故而许多军中宿将都无法拉开的硬弓徐飞宇却是可以信手拈来,只是今日只是打猎非乃上阵厮杀所以徐飞宇所用之弓便比之往常轻了一些,便是如此也是一把常人难以拉开的牛角硬弓,使起来时威力也不容小觑。 徐飞宇几人未在一起骑猎而是散了开来,只有薛威跟在其身旁照应,白羽也在其上方盘旋为徐飞宇搜寻猎物。 白羽盘旋于空中视野本便开阔,加之那双犀利的金黄眸子便是在夜晚也如视白昼,更何况是在白日,故而有了白羽相助徐飞宇寻起猎物来更为便捷,只不大功夫便已猎了一只雉鸡一只肥硕的野兔。 以徐飞宇那精湛的箭术这几只野物都是一箭毙命,从未用过第二箭。 “尽是些雉鸡,野兔之物这般射来着实无趣,怎的连只獐鹿狐狸什么的都没有。”射了一会后徐飞宇却是觉得有些乏味了,不由冲身后的薛威说到。 “咱们再寻一会保不齐便能碰上一只肥獐子呢。”薛威出言劝道。 二人不再多言只是缓缓前行搜寻猎物,置于白羽这会却是没了踪影,想是为徐飞宇搜寻了一会猎物觉得无趣自行找地方玩耍去了罢,反正以白羽的本事也用不着为它担心reads();。 “公子,又有一只肥兔子。”薛威手往前指轻声对徐飞宇道。 徐飞宇此刻也已看见了那只蹲在一堆灌木丛前的灰毛大兔子现在已是取弓在手将羽箭搭了上去了。 徐飞宇屏气凝神弓开如满月正指前方*丈外那只正悠闲食草的兔子。 “嗖!”利刃刺破空气的声音响起,徐飞宇手中那只羽箭已然离弦而去如流星般直奔那兔子脑壳而去,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转瞬间这只大兔子便也会被薛威捡起来拴在马后。 只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那兔子身旁的灌木丛中忽的一下晃动后一个身影猛的窜出往那兔子扑了过去,看其样子也是要抓那兔子,只是那身影却未看见有一只羽箭直飞了过来。 “小心!” “躲开!” 这般情况便是徐飞宇与薛威也始料未及,只是如今什么补救的法子也是无用,二人也只能大声呼喊示意,希望奇迹发生那人可以躲开过去。 只是徐飞宇奋力一箭何其之快,就是早有准备之人也万万是避不过去的,何况那突然窜出来的身影还是侧对那只羽箭毫不知情,只怕那猛然窜出之人凶多吉少了,此刻徐飞宇只希望那箭能够射在那人身上不紧要之处,千万莫要射中要害。 却说那个猛然窜出的身影起始只是一心去抓那兔子猛然间听闻有人大呼小心,待其扭头看过去时只见一只羽箭已经离自己近在咫尺了那人也只骇的俏脸惨白,魂飞天外去了。 就在那人一扭头的瞬间徐飞宇依稀看见那是一张俏丽而有充满灵气的面庞,就好似风中摇摆的一朵梨花一般。 “扑通” 一声闷响之后那身影摔落在地,至于那只羽箭射在了什么地方徐飞宇与薛威只顾焦灼的奔过去救人却是未曾注意的到。 “姑娘,你没事吧?”徐飞宇奔至那身影之前后飞身下马急匆匆的将地上之人扶起来想要看看到底是伤在了什么地方,只是徐飞宇将那人抱在怀中之后却是有些傻眼了,只因为那人身上根本便没有中箭。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女子将箭躲了过去?” 一时间徐飞宇与薛威都愣了一下,要知道在方才那般情况下便是徐飞宇都不认为自己有把握可以躲过那近在咫尺的羽箭,可是眼前这个娇俏的少女竟是做到了。 已是这女子既然并未中箭为何却昏迷不醒呢?难不成是被吓昏阙了过去? “混蛋!”就在徐飞宇愣怔之时忽见其怪中那女子猛的睁开了明亮的双目随后挣脱了徐飞宇的怀抱,再然后便是“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之声响了起来。 “你、你……”徐飞宇捂着左脸看着面前那个俏脸含怒的娇俏少女心中却是一时不知该当如何言语。 那少女安然无事自是徐飞宇心中所愿,只是这少女方才那一巴掌下手也忒狠辣了一些吧,徐飞宇此刻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痛,而且已然是慢慢的肿胀了起来。 第236章 娇蛮苗女 徐飞宇面前那面带愠色的少女看其衣着俨然是苗人装束,那一身刺绣着五色云锦的绚丽衣裳好似天边云霞一般靓丽,那少女一头如瀑秀发之上点缀着五七只精美的银饰,脖子之上也佩戴着精美绝伦的银链,这般装束除了苗人之外整个大明朝已然是找不出第二家来了。 再看那少女面容时真个是柳眉弯弯如月、双眸闪亮似星,那娇俏的脸蛋两旁还各有一个小巧的酒窝更为那少女平添了三分韵味,此刻那少女红润的双唇却是不满的撅着,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中也满是愠怒之意,一柄银柄嵌珠的弯刀已被其紧紧握在手中直指对面的徐飞宇。 此刻这个愠怒中的娇蛮少女便似一只红辣椒一般,红艳中又透漏着呛人的*的味道。 “你这人好没道理怎的便拿弓箭来射人,若非姑娘我闪躲的快岂不是此刻已然便没命了,你莫不是看姑娘我好欺负不成!”那女子声音清脆好似黄莺出谷一般,虽是含怒之言却也让人听来甚是动耳。 “姑娘,我……”徐飞宇虽是挨了老大一个耳刮子,但谁让他理亏在先呢,也幸亏是这女子无碍否则便是挨十个耳光也难掩罪过了,此刻徐飞宇只想将面前这个大发雌威的女子给安抚下来reads();。 “哼,你什么你?”那女子把双眸子一瞪根本不容徐飞宇分说,只听其话语不绝的说到:“姑娘我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对我稍有不敬,今日竟是险被你当兔子给射杀了,好的很呢,若是在我们苗疆之地此刻你早便成了碎肉被喂蛊虫去了!” “虽是姑娘我今日命大躲过一劫,只是你这恶人却也罪不可恕,我也不说砍你一条胳膊一条腿什么的,你自己想想有何好玩的东西可以赔偿我吧,先说好了若是你那东西不如我的心意的话,哼哼,可莫怪姑娘我手辣了!” 这女子看来也非是等闲之辈,只是听其言语虽是在恐吓徐飞宇向其讨要补偿只是最后讨要的却非是什么珍贵之物反是要好玩的东西,却是又为其娇蛮之中添了三分稚气。 可怜徐飞宇自幼也是生在公侯之府从来都是听谦恭之言语哪里被人这般指这鼻子呵斥恐吓过,只是此一时彼一时谁让徐飞宇有错在先呢,此刻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那恶人的名头。 “那姑娘你想要什么东西只管说出来,但凡是你能说的出来的在下一定都与姑娘送来,今日之事却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姑娘多多谅解一些。”从来只听温言善语的徐飞宇此刻也只好放下身段来给人陪不是。 那女子听闻徐飞宇之言后一愣随后反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吗?” “言出必行,只要姑娘你说的出来在下一定照办。”魏国公府显赫一时,除了天子的龙椅、玉玺没办法弄过来别的还真没什么可以难的住,故而徐飞宇说话的底气才这般足。 再者徐飞宇心中也自揣摩了,谅这一个苗族少女便是再如何狮子大开口也说不出什么过分的条件来。 此刻再看那少女时先前的蛮横之态一扫而空全然一副娇憨模样,只见其歪着脑袋口中低声咕哝着什么,不时还搬一下手指好像是在盘算什么似的。 徐飞宇好奇之下不由侧着耳朵细细听了一下,只是这一听徐飞宇禁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 “要这个大恶人赔偿我什么好呢?让他赔偿我一大车子冰糖葫芦?不行不行,爹爹妈妈不让我吃那么多冰糖葫芦的,让他赔偿我一车子陀螺?只是家里已经有好多陀螺了,让他赔偿我好多好多的纸鸢好了,可是婆婆不会让我带那么多东西回去的,哎呀呀,真是烦死了,到底让这个坏家伙赔偿我什么好呢,怎么我自己也说不出来了呢!”嘟囔多最后那女子竟是懊恼的摇起了脑袋来。 却说那女子正自苦恼该让徐飞宇赔偿什么时忽听徐飞宇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由把柳眉一竖瞪向了徐飞宇:“你竟然敢笑本姑娘,信不信姑娘我把你的头发都给剃了!”说着还刻意摆动了一下手上的弯刀以示威胁之意。 徐飞宇赶紧敛了笑容正颜道:“姑娘不必为该让在下赔偿什么而苦恼,便照你说的,冰糖葫芦,陀螺,纸鸢我都送一车与你,且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一并说出来,我都赔偿与你,至于运送也不让姑娘你费心,我自派人给姑娘你送到家中去。” 却说那女子一听徐飞宇之言猛的双目中泛出异样的光彩来,忍不住失声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徐飞宇点头道:“在下绝对不会欺骗姑娘的。” 那女子闻言俏脸上不由浮现出欣喜之色来,口中更是低声道:“看来这个家伙也不是那么坏嘛。” 只是那女子欣喜之意还未持续多久便又变成了沮丧之色:“不行的,不行的,婆婆不会让那么多人跟着我们回家的,而且爹爹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我家在哪里的,真是好可惜,好可惜啊reads();!” 却说那女子独自沮丧了片刻后才又重新看向了徐飞宇只是那份愠怒却少了一些。 “哼,看你认错的态度这么诚恳,姑娘我也不让你破费了,你便把你那匹马送给我好了。”那女子一伸白腻的手指指向了徐飞宇那匹踏雪乌骓马。 “这、这……”方才还直言人家要什么送什么的徐飞宇此刻却是迟疑了起来。 且不说那匹踏雪乌骓马可遇而不可求,便是这数年相处下来徐飞宇也早已对其产生了感情哪里肯轻易便送了出去,只是方才却又将话说的也太满了一些,这下却是将徐飞宇给为难住了。 “好啊你,方才话还说的那般好听,现在却是连一匹臭马都不愿赔偿给我,也罢,姑娘我也不要你什么赔偿了,既然方才你射了我一箭那么现在便让我射还给你好了!”却说那女子说罢之后径直走向徐飞宇马边伸手便去取马上的弓箭。 那匹踏雪乌骓马脾气实是极为火爆的,除了徐飞宇外常人根本难以亲近,此刻那女子突然靠近踏雪乌骓马那马却是发起了飙来,只见其摇头摆尾不停挣扎,接着还用蹄子去踏那女子。 那女子见踏雪乌骓马发起怒来却是始料未及,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一惊身子只往后一趔趄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去了。 “姑娘小心。”徐飞宇见那女子贸然去碰踏雪乌骓马心中已是知道不妙,此刻眼见那女子要摔倒在地急忙伸手一捞将那女子拦腰抱起揽在了怀中。 “啊!混蛋!”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再次想起。 挣脱徐飞宇怀抱的苗族少女狠狠瞪视着徐飞宇看那副气鼓鼓的样子想来又要发怒了。 只是就在此刻却听连声呼喊从远处响了起来。 “小姐!” “小姐,我们该走了!” …… 那呼喊之声越来越近。 那苗族少女听闻熟悉的呼喊声越来越近狠狠瞪了徐飞宇一眼后本欲转身便走的,只是还未动步却又转身走至了徐飞宇身旁。 徐飞宇见那女子去而复还竟是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护自己的面颊,要知道那女子下手可着实是狠着呢。 看到徐飞宇那副样子本来一直绷着脸的少女竟是忍不住绽出一抹笑意来,随后只见其伸手从徐飞宇腰间一扯将一块玉牌扯了下来。 “这个便算是你对我的补偿了。”那女子冲着徐飞宇晃了晃了手上的玉牌后转身便往呼喊之处跑了去。 “公子!她……”薛威可是知道那玉牌非同一般,正欲赶上去阻拦时却听徐飞宇突然开口将其喝止了住。 想起那女子临走时的展颜微笑,徐飞宇心中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双颊的疼痛也轻了许多。 第237章 风雨欲来 “飞宇,你这脸是怎么了?”看着徐飞宇那肿胀的双颊杨悦惊奇不已,这本来说好的是打猎的,怎么到头来反被打了脸呢? 徐飞宇见问却是没好意思将方才之事诉说出来,总不能说是被一个苗族少女给打的吧,虽说是事出有因可是徐飞宇却也开不了口。 “嘿,看这巴掌印怎么像是女子的手掌打上去的呢?”杨悦凑近徐飞宇身前细看之下却是又有了新的发现。 “哎呀,行了,此事我是不会说的,你也别问了,今日便这样了我们先回去再说reads();。”徐飞宇一把推开杨悦后牵起踏雪乌骓便往山林外而去,只留下杨悦与韩浩、肖晃等不知内情的六人一头雾水。 薛威虽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有徐飞宇的同意他却哪里敢说。 “哎,老薛”杨悦悄悄拉住薛威的衣袖轻声问道:“飞宇脸上那耳光是怎么回事你一定知道,说来听听啊。”韩浩、肖晃等五人也都往跟前凑了凑竖起耳朵想要听个究竟。 “薛威,你要是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让你喂一年的马!”薛威嘴还没张来前方便传来了徐飞宇的声音。 薛威无奈耸了耸肩随后也牵马跟随徐飞宇而去,只留下后面杨悦等六人是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方才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却说方才那苗族少女从徐飞宇腰间扯下一块玉牌后便向着呼唤自己的声音而去,那女子却是边行边把玩手上那块玉牌。 那块玉牌乃是用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雕刻而成,但见那玉牌洁白晶莹无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入手之时只觉一股温润之感,单是玉料便已是无价之宝,且看那雕功更是出自名师大家之手,那玉牌一面雕龙刻凤栩栩如生,一面却是刻有徐飞宇三个行云流水的字迹。 这玉牌实乃是徐飞宇之祖父在其诞生之时送与他的,除了这玉牌本身价值连城之外还更有一层特殊的意义,不知为何徐飞宇却是便任凭这苗女将其扯了去。 “徐飞宇”那苗女看着玉牌上的字迹轻声念道:“这便是那个混蛋的名字么?” 就在那女子不知胡乱想些什么的时候面前突的现出三个人来,只见那三人居中的是一位满头银发手拄木杖的老妪,看那老妪年纪时已然是行将就木之时了,便如风中残烛一般好似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那老妪身侧还有一个三十许年纪的妇人搀扶着,那妇人生的也是颇有几分姿色,且其身上隐隐散发着馨香之气,那香气闻起来像是桃花又如牡丹却又似芍药的芬芳,让人难以辨别的出,就好似所有花的香气都揉杂在了一起。 那老妪身后还小心跟随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精装男子,那男子一脸冷漠之色且其裸露在外的脖颈以及双臂之上竟是密密麻麻的刺绣着数百条摇头摆尾、蜿蜒曲折的狰狞毒蛇。 那老妪以及身旁二人亦是苗人衣束。 “小蛮你怎么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现在就要上路了。”那老妪嗓音中却是带着一丝空洞洞的感觉,少了三分生气的样子。 “嘻嘻,婆婆我方才本想抓一只兔子玩来着只是却没抓到,这才耽误了一会功夫,咱们这便走吧。”那叫小蛮的女子一边嘻笑着一边走至那老妪身旁挽起那老妪的一条胳膊来。 “如今不同往时,蜀山剑阁追兵紧随其后不知何时便会与他们冲撞在了一起,小姐以后还是莫要妄自行动的好。”那老妪身旁的妇人对那少女小蛮关怀的说到。 “哎呀,知道了,这句话怜花姐姐你跟白蛇哥哥一路上都说了一千遍了,我耳朵都快听出茧了。”那小蛮撅着小嘴不满的嘟囔道。 “啪”就在小蛮不满之时那老妪却是轻拍了她的脑袋一下:“既然你也知道跟你说了那么多遍为何就是不记在心上呢?” 那小蛮吐了吐舌头随后忙叉开话题道:“我们赶紧回咱们苗疆去吧,想来爹爹和娘都很是担心婆婆您呢reads();。” 只是于今深秋季节天色本就昏暗的早,且是深秋夜寒这四人自是不可能只为赶路而在外露宿,故而四人转往苏州城内而去了。 苏州城门口处仍自是人来车往一副繁闹景象,只是在这来往的众人之中却是有两个丰神俊朗仪表与气质都颇为不凡的青年俊才。 看那二人时一人约莫二十七八年纪面如冠玉,剑眉连鬓、双目如星,一头长发未曾裹巾也没有插髻只是用一个玉环束在了身后。 那人身旁一人却是只有十七八岁年纪,也是生的唇红齿白,眉眼之间满是灵气甚是讨人喜爱。 这二人俱都是手提长剑,在这熙攘的人群中只显的鹤立鸡群一般。 “大师兄这苏州真热闹,可比咱们那冷清清的昆仑山要好玩的多了。”走进苏州城中之后那年小一些的已然是把眼睛都给看花了,只见其一会跑到卖木偶的摊子前拿起木偶摆弄一下一会跑到捏糖人的摊子前看的直拍手,全然一副孩童稚子模样。 那大师兄看着自己这个小师弟无奈一笑随后道:“等咱们赶上你灵师姐把事情都做好了,我们便带你在这苏州玩上两日如何?” 山门清修之苦却是非常人所能忍受,那大师兄也知自己这小师弟虽是天资聪颖却是一个爱玩乐的性子,往常在师门中静修不到半个时辰便就坐不住了,如今见了这繁华热闹的苏州景象哪里还定的下心中欣喜来。 “真的?”那小师弟惊呼一声随后急拉着大师兄道:“那咱们赶快去赶上灵师姐帮她把那些偷东西的倭寇都给收拾了然后再来苏州好好玩玩。” 那大师兄拉住自己风风火火的小师弟道:“现在天色都晚了,还是等明日再赶路吧,放心,到时候肯定让你玩个尽兴。” 苏州城外二里之处亦有一男一女相伴而行,这二人都是仪表不俗气质超人,俨然人中龙凤之资,只那女子年纪却是比那男子要小上好几岁,二人一人背负长剑一人提剑在手。 “师、师……白大哥,你说我们能追上那几个盗剑的人么?”那少女师侄二字在口中徘徊了良久也没说出口来最后竟是冲着那男子喊了句白大哥。 那男子赫然正是杨悦的老相识蜀山剑阁的白不凡! 白不凡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小了五六岁的小师叔竟然喊自己大哥一时间是哭笑不得,心中暗自腹诽:“寒星师叔祖啊,你可真是做的好事情,竟收了这么一个小姑娘当徒弟,你让我们这一代弟子如何自处,五六个年纪比她都大的师兄弟却都得喊她做师叔,也不怪外面道门之人常以此事来调侃我们。” 只是这却也没办法,蜀山剑阁几十年来遍寻传人只有这么个叫静哲的小姑娘可以使用的了晴川剑,而那晴川剑上任剑主又是白不凡师叔祖寒星道的妻子,那寒星道执意要亲收静哲为徒谁又能够管的住呢。 “师叔你先别想这么多了,前面就是苏州城了,我们今日便在那里先歇一夜,等到明日再赶路吧。”白不凡冲自己那小师叔道。 那静哲倒是十分顺从的点头道:“一切都听白大哥你的。” 二人并肩往直苏州城中而去。 第238章 狮子回头望虎丘 姑苏阊门之外有处景观最为引人,名声更是远扬,一年四季都是游人如织、访者如潮,且这处景观有个名堂叫做狮子回头望虎丘。 这狮子回头望虎丘实乃是两座石山,这两座石山近观无奇只若是远看的话便会看出不凡之处,那两座石山一座状如雄狮一座形同猛虎,且那座如狮之山呈的乃是回头怒望之向,其怒视的对象却是后方那座形同猛虎的石山。 这狮子回头望虎丘在姑苏当地有着数个传说,其中一个传说说的是当年吴王僚被专诸以鱼肠剑刺杀之后便葬于了那狮子山上,且当时狮子山还不是回头之像。 后来指使专诸刺杀吴王僚的阖闾当了吴国国君,其在一次与越国战争之中身亡,阖闾之子夫差命国中术士遍寻国内风水龙穴之地以葬其父阖闾,而国中术士为阖闾所定的那处龙盘虎踞,万里飞腾的风水龙穴便是离狮子山不远的虎丘山。 夫差按照术士之指点在虎丘山中开凿了一个水池将其父葬于其中后又在其注满了水,说来也怪,那水池之中的水清可见底常年不干,饮之更是甘甜可口,相传唐时茶圣陆羽便曾以那池中之水煮茶且甚是推崇。 只是阖闾葬于虎丘山中不久之后却发生了一件惊奇之事那便是原来那座狮子山一夜之间竟变成了怒目回头之像,直视身后虎丘山。 有此惊变夫差也是心中惊异不定急寻术士相问,那些术士只说出一席话来听的夫差心惊不已。 吴国前国君僚被刺后怨愤滔天难平,其魂魄因其执念过炙竟是未入阴间仍就留在阳世,后其尸身被葬狮子山中其魂魄亦随尸身滞留于狮子山内,只是后来阖闾葬身虎丘离僚之葬地近在咫尺,那僚之魂魄感受到了仇人气息之后自是暴怒难平竟使的狮子山变了形状,若非是其下葬后又被阖闾在葬地使了手段只怕早便冲出狮子山暴虐了,便是如此狮子山中的怨气也是越来越胜。 夫差情急之下便派人前往狮子山中掘挖僚的坟墓,只是那派出之人未至僚之墓前便俱都离奇身亡,夫差一连派了八百人却是连僚墓上的一棵草都没挖下去。 且说僚之魂魄吞噬了八百魂魄后凶威更胜整个狮子山都被阴云鬼气所笼罩,待至后来狮子山方圆一里之地都笼罩在了鬼气之下,且那阴气直逼虎丘而去。 随着狮子山上的阴气越发逼近虎丘山,夫差心中的惊惧便越重,到了后来竟是大病不起,也不知是僚之魂魄做的祟还是夫差自己心理作用所致。 病榻之上的夫差好似惊弓之鸟一般每日都是惶恐不已,便是睡梦之中也时常惊醒过来,且是每次入睡都会梦到僚化身恶鬼向自己索命,那般下去夫差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若再无应对之法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夫差便要一命呜呼了。 夫差大病临身命不久矣可是急坏了相国伍子胥,于是伍子胥便发出告示去但要有人可以解了狮子山中僚之魂魄做遂便重金赏赐且加官晋爵,告示贴出两日后果有一个老叟进王宫觐见了伍子胥并向其献了计策reads();。 阖闾生前曾命国中铸剑工匠铸了三千柄宝剑,这三千柄宝剑都是用的上好五金为胎悉心冶炼而成的,每一柄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阖闾身死之后这三千柄宝剑自是由其子夫差所有了。 且那三千柄剑中还有两柄剑最为奇特,阖闾曾称其为剑中之君与剑中之雄,传闻这两柄剑削金切玉如若泥土一般,最为奇异的是这两柄剑夜绽豪光如烛,时有龙吟之声。 阖闾亲为那两柄剑起名为飞虹与临渊。 且说那无名老叟入宫觐见了伍子胥后直言自己有办法可以抑制住僚的暴虐保存吴国江山社稷只是却要用阖闾留下的那三千柄宝剑。 如今夫差早已是心如油烹一般,莫说只是三千柄宝剑,便是三万柄夫差也要拿出来。 那老叟领人拿了三千柄宝剑径往虎丘而去,随后竟是将三千柄宝剑尽数沉入了虎丘之中那口葬有阖闾的水池之中,包括那两柄飞虹与临渊。 置于那老叟沉剑之后又做了些什么却是无人知晓,只有记载称那老叟沉剑入池后整个虎丘山都被一层凌厉的剑气所萦绕,随后虎丘山中剑光大作直指狮子山中扩散出来的鬼气,最后竟将那狮子山中的满山鬼气尽数给击了个烟消云散,自此那狮子山才又重归宁静,与此同时夫差的病患竟也不治而愈了。 那老叟在虎丘山中沉剑逼散了狮子山中僚所散发出的鬼气后便不知所踪了,便是夫差想把其笼络在身旁效力的算盘都落了空。 不过数日后夫差退朝就寝之时忽在床榻之上发现一条书有字体的锦帕。 那锦帕上只有寥寥数字,其意有二,一是让夫差派人好生照看僚的坟墓,二是让夫差派人紧守虎丘沉剑池,那沉如池中的三千柄宝剑一柄都不能让人盗出去,否则破了虎丘山中阵法便无法再压制狮子山中僚之魂魄了,到时候免不得又是一场灾祸。 夫差心知那锦帕十有*是那老叟所为加之又亲身历经过僚之迫害故而对锦帕上所书之事哪里敢有怠慢之意,直至吴国亡国吴国都一直派人严守狮子山上僚的坟墓以及虎丘上中阖闾之墓。 那虎丘山中沉剑池后来便被人称做虎丘剑池,吴国亡后便也无人再看守那池子,只是不少人都对那池子中沉落的三千柄宝剑垂涎不已。 相传始皇嬴政与霸王项羽都曾派人下池子中打捞过阖闾的宝剑,只可惜二人费尽周折仍是一无所获,那三千柄宝剑以及阖闾之墓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痕迹都找不出来。 只是虎丘剑池的名声却越来越胜,千百年来来此凭吊之人数不胜数,而这虎丘剑池也成了姑苏之地一个享有盛名的景致。 悠悠千载岁月,往事尽已沧桑,昔日狼烟吴楚之地如今已是锦绣繁华姑苏,千年的仇怨只留下两座石山相对无言。 徐飞宇是知道这虎丘剑池的妙处的,也知每日前往虎丘山游玩的游人络绎不绝,且这虎丘山也不甚大,若是如常人一般用过饭食再往游玩定是要十分拥挤的,到时纵是有十分景致只怕也无十分心思去看了,故而徐飞宇提前一日便让杨悦等几人尽早休息以待来日起的早些先于那些游人登临虎丘山,到时自是不必那么拥挤了。 第239章 惊变 且说鸡刚唱晓,天色方蒙蒙亮徐飞宇与杨悦一行六人便穿戴整齐洗漱已毕,随后便各自牵了马匹径自出城往城外虎丘山而去。 杨悦一行人因今日要早行往虎丘山游玩故而昨夜都休憩的极早,如今虽是起了个大早却都无困倦之意,反倒是一个个的精神还挺好。 只是这一行人中却是少了一个,少了那正自酣睡不起的白羽,杨悦等人便也就随它去了。 几人来至城门处正值开城之时故而也无什么耽搁便直接骑马出城直往虎丘山而去,只是深秋之晨寒意正重若是策马疾行的话定是冲风更冷,反正几人只是去游玩也不是什么紧急之事于是便都缓缓而行。 几人一路无事只是于马上闲谈,半个时辰左右便至了虎丘山下。 经过路上一段时间此时天色已经放亮开来,看那虎丘山时果然不大只是一座青秀的小山,此时虎丘山笼在一片薄蔼之中,山上树木枝叶都沾染着滴滴雾露倒是十分静谧。 离的远处看那虎丘山时确实是一只卧虎之状,顺着那虎丘山往前看去时一两里地处另有一座石山状如雄狮一般回头怒视着虎丘山,正是狮子山reads();。 只是那狮子山却不如虎丘山这般青秀,满山无有几处草木与生机全都是光秃秃的嶙峋怪石。 几人在山脚下审视一会后便起身往山上而去,行没几步便听山中隐隐另有人语之声,间或还有颂诗唱词之音。 看来不止是杨悦等几人起早趁着人少来这虎丘山赏玩,还有别人与他们打的一般主意来着。 “果真是个,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啊,看来这虎丘山上此刻非止是我们几人啊。”杨悦看看徐飞宇轻笑道。 “良辰美景人人爱,他们玩他们的,咱们玩咱们的。”徐飞宇亦是笑答道。 一行八人语言直顺着蜿蜒山路一边赏玩一边往上寻虎丘剑池而去。 约莫一刻钟左右几人终是来至一塘池水庞,但见那水池乃是在山石之上雕凿出来,长有十数丈,宽亦有三四丈的长度,池中之水缥碧见底直视无碍,此刻朝阳艳红的光芒直铺满池子,着实是喜人。 那池子两旁山壁之上刻有历朝历代众多前来凭吊之人的书词,只那众多书词中有三处最为引人,只见池子右边山壁上“虎丘剑池”四个大字浑厚遒劲,相传乃是大书法家颜真卿之子颜颉所书,池子左边山壁之上亦有“风壑云泉”十分大字,只是这四个字却极尽潇洒飘逸,乃是宋四家中米芾的遗墨。 在这两幅墨宝之旁另有“剑池”两个篆书,据传乃是书圣所书,至于真假与否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且这虎丘剑池池中之水常年不涸,水极甘醇可口,享有天下第五泉之名,便是茶圣陆羽也是极为推崇的,此刻杨悦等人便见得不远处有两人正对坐烹茶,至于那烹茶所用之水自是这剑池中所取的了。 “那二人倒是好兴致。”杨悦看着不远处专心致志烹茶的二人不由感叹了一句。 似这般闻鸡而起结伴而行取山池之水烹茶共享也着实是一件乐事。 这虎丘山虽说是小也只是相对那些高峰大岭而言,若是真个想把山中景致赏玩一遍没个个把时辰是怎么也无法尽收眼底的。 几人在这山中悠哉的转了大半时辰之后便听山脚下人声渐起,想是游人此刻便要多起来了,几人合计一下后便沿路而反,不过却也不急,仍自是一边玩景一边闲话。 待至重返剑池之前时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止了脚步,杨悦看看身前的剑池有仰首看看远处怒目回视的狮子山不由心中暗自感叹,这世间王图霸业、恩怨纠纷终归是敌不过时间的流逝,便是千年前这吴楚大地上的霸主吴国如今早已不复存在,只留下一座锦绣姑苏城。 而那君临天下,执掌万里河山的君主生前纵是再如何显赫如今不也只是孤零零的葬于两座小山之中么? 只怕那主宰万民至高无上的存在还没有自己在古柳村中过的自在如意。 想及此处杨悦不由悠悠一叹,只是叹气过后忽又想起了秀儿来,心中不由变得甜蜜热切起来。 “据说那夫差曾将三千宝剑沉入这剑池中为阖闾陪葬,也不知是真是假,要知道那可都是些可遇不可求的宝刃啊!”徐飞宇下视着身前那清碧的池水口中喃喃道,置于心中想的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reads();。 “不如你下去打捞一番说不定还能寻出宝贝来呢。”看着徐飞宇那副艳羡的样子杨悦不由打趣道。 徐飞宇先是一愣随后摇头道:“这么冷的天我可不想到这池子中洗澡去,再说就是这池中真个有宝贝这么多年来只怕也早就被人给掏干净了,哪里轮的到我。” 杨悦闻言同意的点了点头。 “若是说起来你那鱼肠剑上任的主人还是葬在这池子中的阖闾呢。”徐飞宇突然想起杨悦的鱼肠剑来不由说到。 “嗯?”杨悦一愣:“这剑不是专诸的么?” 徐飞宇摇头笑道:“那专诸只是一介庖厨哪里会有鱼肠剑这般宝刃,这鱼肠剑乃是阖闾为刺杀王僚而重金购置后让专诸使用的。” 说完徐飞宇不由皱了下眉头:“这专诸刺杀了王僚后亦被人碎尸而杀,只是鱼肠剑却不知所踪,果个是怪,不然的话定是也会被沉入这池子中给阖闾陪葬的。” 杨悦听了徐飞宇的话后心中也是深以为然,若是这鱼肠剑被夫差沉入池子中给阖闾陪葬的只怕自己也不能机缘巧合之下将其得到了,如今这鱼肠剑被自己炼制成千煞绝杀刃实是自己最大的一个助力,虽是剑身之上煞气仍重把握不好的话易被反噬,不过随着杨悦的修为渐进对那煞气的掌控也是越发精进,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杨悦便可完全驾驭这鱼肠剑了,到时便再也不用担心反噬的危害了。 提起鱼肠剑时杨悦不由心中一动伸手将其从腰间解了下来,静静隐匿在剑鞘之中的鱼肠剑平淡无奇就如同一般普通的铜匕无有二般。 只是在场之人都知道这般其貌不扬的铜匕一旦出鞘发作起来乃是一等一的凶悍,那汹涌的煞气便是徐飞宇这般胆量过人之人也不禁为之心寒。 “是啊,若是这鱼肠剑也被沉入池子中话我又如何能够将其得到,看来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杨悦感叹了一句后缓缓将剑从鞘中抽了出来。 朝阳之下那秋水一般的鱼肠利刃缓缓出鞘,阳光照射至剑身之上时只反射出一片刺目的寒光来。 杨悦拔剑之时却未曾注意的到那鱼肠剑出鞘之后正位于池水之上,而其剑尖所指之处正是远处那座怒目回视的狮子山。 “嘤~”铜匕全部出鞘,一声清亮的吟鸣之声响起,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又降了一份。 只是就在这时异变陡然发生,只见那剑池中本是平静无波的池水突然如同沸腾了一般翻滚起来,而杨悦手上那把鱼肠剑也不知为何竟是忍不住的颤动起来,一缕缕煞气竟是不受杨悦的控制从剑身之内飘动出来。 遭此惊变杨悦心中也是骇然急忙欲把鱼肠剑收还鞘中去,只是那鱼肠剑却如同一只斗红了眼的公牛一般任是杨悦如何用力催动也无法将其收还入剑鞘中去。 就在杨悦努力着要把鱼肠剑收回剑鞘时那翻滚着的虎丘剑池中却是又变了异像,只见那池水翻滚之间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意从池子中透漏出来,这股凌厉的肃杀之意杨悦却是十分熟悉,自己使用五方拜神法中的庚辛之术时所散发的气息便是这般凌厉,只是此刻池子中的气息却是要更胜自己施展时的千百倍。 这一刻杨悦连带一旁的徐飞宇主仆几人都是不知所措,到底是有何事情要发生了呢? 第240章 滔天阴气 就在杨悦与徐飞宇几人惊骇不已不知该当如何是好之时只见那水浪翻滚的虎丘剑池中猛然闪射出一道凌厉的剑气来直直射在了杨悦手上那把鱼肠剑之上。 那剑气射中鱼肠剑后杨悦只感鱼肠剑上传出一股炙热灼人的热浪,使得杨悦握剑的双手都忍耐不得最后只得将其松了开来。 那鱼肠剑脱了杨悦束缚后猛然一阵剧烈颤抖随后但听一声嘹亮冲天的剑鸣之声从鱼肠剑上传出直破云霄而去,且在那剑鸣声传出的同时鱼肠剑上猛然爆出汹涌的煞气来,本只是一尺来长的鱼肠剑外竟然围裹上了三尺多长的汹涌煞气,看上去便如一柄长剑一般,那煞气翻涌跳跃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 杨悦看着悬浮在身前空中笼罩着汹涌煞气的鱼肠剑愣怔当场,根本是无从应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还将会发生什么。 只是容不得杨悦细想更容不得杨悦做出反应来那鱼肠剑上所笼罩着的厚厚一层煞气如闪电般脱离了剑身化作一道剑光直往前冲去,便是那阻拦在前的山石都被其如同豆腐一般轻易刺穿。 杨悦顺着那道由煞气所化的剑光冲出去的方向看过去时悚然一惊,因为那道剑气所奔之处正是埋葬王僚的狮子山! 虎丘剑池、鱼肠剑、僚之墓,这一连串的东西从杨悦脑海中闪过,杨悦模糊中好似想到了什么却又迷茫不清,只是本能的感觉到危机也许在下一刻便要降临了。 煞气脱离而去之后鱼肠剑发出“嗡嗡”几声鸣响随后竟直落了下来,杨悦下意识的伸手将其接在手中。 看着手中重归宁静却又有些暗淡了的鱼肠剑杨悦心中满是疑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这鱼肠剑中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么? “砰!” 那道煞气所化的剑光重重撞击在了狮子山的狮头之上,只闻巨响过后再看狮子山时只见碎石滚落而下,那颗狮头已然坍塌了一半。 巨响过后便再无异样,只剩下一阵无声的静谧,静的杨悦几人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的清楚,这样就完了么?难道方才自是自己多虑了? “杨悦……”徐飞宇也被方才的惊变骇了一身冷汗正要出言询问杨悦一下时只感觉脚下猛然一阵晃动,险些栽倒在地,好似整个虎丘山都在摇晃一般。 “阖闾!!!卑鄙小人!!!!” 一声暴虐中充满怨毒仇恨的咆哮声直从狮子山方向传来,那怨恨的咆哮有如闷雷一般只是却充满了阴恻的感觉,让人听来没有一丝生气。 晃动只是片刻间便停止了,虎丘山重又归于了平静,只是此刻杨悦呆呆的望着前方心中直掀起了惊涛骇浪reads();。 “吴王僚的魂魄?怎么可能?” 杨悦的声音很低徐飞宇并未听清楚杨悦到底说的什么,只是顺着杨悦的目光看去之时徐飞宇的双瞳猛然扩大了起来,嘴巴更是张的能够塞下一个拳头去,只是努力了半晌陷入剧烈震骇中的徐飞宇也未能说出一个字来。 此刻只见那狮子山上满是缭绕着浓郁如同乌云一般的雾气,且那雾气好似是从狮子山内扩散出来的一般,越来越浓,起初狮子山还可看的见轮廓,只是后来竟整个被那漆黑的雾气所包裹,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而且那漆黑的雾气隐隐还往外扩散而去。 或许别人不知那漆黑的雾气是何东西但是杨悦清楚的可以感受到那全部都是浓郁的阴气,只有魂魄才会产生的阴气,而且那阴气中还充满了憎恨、仇怨与汹涌的暴虐,那满山的阴气中好似孕育着一个绝世凶兽正在奋力挣扎欲出。 杨悦生平从未见过这般汹涌浓郁的阴气便是以前交手过的那只快要凝炼出真身的鬼煞以及在南京恶斗的红衣小鬼在如今这狮子山中所释放出来的阴气中都显的不够看。 狮子山中的阴气就如同海浪一般汹涌又如同山岳一般厚重,便是离得这般远杨悦都只觉得被其威压的有些胆寒的感觉,若是尽在咫尺的话只怕便是那阴气的压力杨悦都承受不了。 如今整个狮子山都被浓郁的阴气笼罩在其中,便如同一只巨大的蚕茧一般,只是此刻那阴气所化的茧却是一鼓一鼓的好似其中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般,伴随着那鼓动阴气中还传出沉闷的如同雷霆般的声音。 狮子山上的阴气缓缓往四周扩散而去,便是那刚露出来的朝阳都被其阻了光芒,汹涌的阴气便如潮水一般往着四面八方还有上空缓缓扩散,空气中的温度也随着阴气的扩散而变的越发冰冷。 那扩散开来的阴气但凡遇上一株草木便即刻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沾染上去,用不片刻那沾染了阴气的草木便干枯成一段朽木,还有那来不及躲避的鸟兽但凡沾染上一点阴气便被腐蚀的只剩下一堆森寒白骨。 那汹涌的阴气以狮子山为中心往着四周扩散而去,所过之处尽皆化为鬼域,那阴气亦是往着虎丘山方向扩散来,同时还往着苏州城扩散而去! 对于苏州城中的百姓来说这本该是平常如往日的一天,他们或是为一天的生计而忙碌,或是沉浸在这苏州城锦绣般的生活中,然后静静的过完这一天,只是这一日却注定了于往日不一样! 先是一声巨响后来便是野兽般令人心惊胆战的咆哮声,接着整个苏州的百姓都清清楚楚的看到本已放出光亮的天空竟是笼上了一层乌云,不,不是乌云,因为那被漆黑的雾气比乌云多了死亡的气息! 而且更让人惊骇的是城外那座狮子山竟然被一层诡异的漆黑雾气所笼罩了起来,而且那漆黑的雾气如海浪一般往着四周扩散,并且所扩散的方向中便走苏州城,按其速度只怕用不了半个时辰那诡异的雾气便要进去苏州城中了。 这一刻恐慌迅速的弥漫了整个苏州城,每一个人的心头上都笼上了惊诧与畏惧,对于将要发生什么这些平俗的百姓们自然是不知道,但是生命中的本能还是让他们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看着那往苏州城扩散而去的阴气杨悦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阴气对活物的危害杨悦可是一清二楚,何况这从狮子山中扩散出的阴气比之往常所见更歹毒百倍,若是真让其进去苏州城去,岂不是满城生灵都将化作冤魂! 第241章 莫名的交手 杨悦见那老叟不回自己问话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上下打量心中戒备之意更甚。 此时狮子山上之事迫在眉睫,杨悦可没有功夫跟那老叟在这里扯皮,只是就在杨悦准备再次询问那老叟一遍时只见那老叟眼中猛的精光一闪随后飞身直奔自己扑来,身形之矫健完全不跟其年龄成正比,便如同一只捕食的豹子一般。 杨悦见那老叟猛然发难不由把眉头挑了一下,心中暗道这还真是乱中添乱,杨悦正欲将腰间鱼肠短剑抽出应战只是却又收了回去,只赤手空拳迎了过去。 那老叟不止身形矫捷,手脚上的动作也是丝毫不逊色,且那鼓狠辣的力道便是杨悦也有些招架不住。 老头子出脚如飞,挥拳如电,杨悦单是招架便已十分吃力了哪里还有还手的机会。 又来往了四五招后杨悦已然是真个招架不得了,只见其额头、鼻尖之处都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出来了。 “这老头子好生厉害,若是这般下去只怕再用不了三五招我便要栽到他手里了。”杨悦心中感叹那老头子厉害的同时也忍不住纳闷,自己与这老头子素未谋面为何一见面便拳脚相向呢,自己一贯与人为善怎的在这紧急关头冒出这么一个对头来。 杨悦瞅个空当一脚将那老叟避退开去随后自己也抽身后退与那老叟拉开一丈左右的距离。 “老丈,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今日一见面便拳脚相向?”杨悦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冲着对面那老叟大声问道。 那老叟却是脸不红气不喘,听到杨悦质问之后那老叟冷笑两声随后喝道:“我是与你无怨无仇,可是这苏州十数万百姓又与你有何仇怨你要置他们与万劫不复之地呢?” 那老叟一声反问却是让杨悦呆立当场哑口无言,狮子山之异变确实是跟杨悦脱不开干系,若不是杨悦在剑池之上抽出了鱼肠剑那么之后的一切便也不会发生,只是到了如今杨悦也想不清楚,鱼肠剑为何会引出这么大的惊变呢? 此刻杨悦心中又多了一个疑问,这老叟是怎么知道狮子山中的惊变与自己有关的呢。 “老丈容秉,此事虽却是缘我而出,只是我事先真不知情,如今既已出了这般祸事在下正欲赶往狮子山中平复这场劫难。”如今形势不同以往,杨悦可没有功夫在这里墨迹了。 “花言巧语,真当老头子我好糊弄不成!”那老叟一声暴喝后身形直起径往杨悦扑了过去,看其势头比之先前更凌厉了三分。 杨悦看那老叟再次扑来且其势头也为之更甚心中知道自己根本招架不了几招,只是今日不同往时,杨悦决不能在这里被那老叟擒捉住。 狮子山之惊变事关苏州十数万生灵,便是往常杨悦见了这般事情也会挺身而出,何况今日之事与杨悦还有着说不清的牵扯,是以不管怎样杨悦都不能被那老叟勤下。 “得罪了!”杨悦心中暗道了一声后伸手抽出腰间的鱼肠剑直迎向了那老叟。 鱼肠剑一出一股煞气弥漫开来,那老叟乍见鱼肠剑时猛然一惊,心中同时暗自道:“果真是这个东西,只是想不到竟被人炼制成了千煞绝杀刃。” 杨悦虽是手执利刃可那老叟丝毫不惧反是越斗越猛,杨悦手上的短刃连其衣角都碰不到,虽是动用了家伙可是杨悦依然是处于劣势reads();。 “好厉害的老头子,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出手不规矩了。”杨悦一边招架一边在心中暗自嘀咕。 “喝!”只听那老叟一声低喝随后右腿如同鞭子一般狠狠抽向杨悦的胯部,杨悦见状急忙躲闪,只是杨悦虽是躲了那老叟的凌厉一脚但那老叟的左肘又如影随形一般的转瞬而至,杨悦根本来不及再去闪避。 一声闷哼之后杨悦摔倒在地。 那老叟看着摔倒在地强自支撑的杨悦冷笑一声随后弯身下去欲要捡拾掉落在地上的鱼肠剑,不过那老叟的眼神始终都在关注着杨悦,哪怕杨悦有一点异动都躲不过那老叟的眼睛。 杨悦见老叟去捡拾地上的鱼肠剑面色之上平静无奇丝毫没有再去搏斗的意思只是把脸仰起看着天空之中一直盘旋着的一只白色鹰隼。 老叟一边戒备杨悦一边弯身去捡鱼肠剑,就在其手指将要碰触到剑身之时本能感觉一丝危险袭来,随后便觉一股劲风从正头顶之上笼下。 老叟哪里还顾得上去捡鱼肠剑急忙忙把头仰起去看是什么东西袭了过来。 只这一看骇的那老叟面色大变,只见一只雪羽金睛的悍隼从天而将,两只金黄的爪子离自己的脑袋已经是不足三尺之距了,看那双利爪时闪射着令人胆寒的光芒只怕是山石都能被其抓个粉碎,自己这脑袋万万是经受不住那恶隼的一抓的。 不过那老叟可非是等闲之辈,面临如此状况虽是惊愕却不慌张只见其一仰身子直往后倒去,倒地之后紧随着一个很实用的懒驴打滚便将白羽的双爪避了开去。 白羽奇袭未能奏效发出一声愤怒的唳叫之后转动身形重又冲那老叟飞扑过去,只是那老叟已然有了准备任是白羽凶悍异常却是难以碰触到那老叟的身形。 那老叟连躲白羽几次取击之后觑了一个空隙迅速弯身捡起两块拳头大小的山石握在手中,待的白羽再次扑向那老叟时只见其甩手一掷便将一块山石直向白羽甩了过去。 白羽见有东西打过来便把双翅一拢随后在空中一个转动便将那山石躲了过去,只是未容白羽稳住身形时又一块山石紧随而至已经打到了白羽的近前了,这一次可是避无可避了。 “唳~”一声悲鸣响起,白羽生生挨了那老叟一块山石后强忍痛楚扇动双翅拉开了与那老叟的距离。 那老叟投掷山石的力道可是不小,亏是白羽天生异禀、体魄极为刚健,这才挺的住,若是寻常禽鸟之流便是不立时丧命当场也是无力再飞了。 白羽飞至那老叟的山石无法到达的高度后双目满是怒气的死死盯着那老叟展翼盘旋之间连声唳叫以抒发心中的愤怒。 老叟看着极速上升离去的白羽冷笑一声,心中暗自鄙夷道:“畜牲就是畜牲,再凶悍也是无用。” 那老叟心中对白羽的鄙夷也只是一闪即逝,且这老叟虽是又白羽纠缠了些时候但其可是一直都未将杨悦给忘记,当其转身欲再对付杨悦时只见那方才还趴伏在地上的杨悦已然是无了影踪。 老叟一惊正欲找寻之时忽感脖子上一阵冰凉一把利刃已然架在了脖子之上。 第242章 渊源 “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我放了你你是否还要擒拿我?”杨悦手握鱼肠剑架在那老叟脖子之上冷冷的说道,只因这老叟已是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了。 那老叟却是未回答杨悦的问话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后道:“小子果然是有些手段,你若是放了我的话我现在自是不会再寻你的麻烦,不过狮子山之事我却是必定要阻止的,怎么,你还要放我么?” 杨悦闻听那老叟之话猛的一愣,心中暗道这老家伙既然亦是要去阻拦狮子山上的异变何故方才却要难为于我?方才他说狮子山上的祸事事我引出的,莫不是误会了我?不过若真说来的话这件事我确实脱不开干系,若非我抽出鱼肠剑来,也不会有这场劫难,若真是误会的话还是解释清楚的好。 想到这里杨悦犹豫了一下终于是将那横在老叟脖颈之上的鱼肠利刃给撤了回来。 那老叟见架在自己脖颈之上的利刃被收了回去惊讶的回过身来看向杨悦,却听杨悦语气凝重的道了一句:“老人家可否先听我一言。” 那老叟见杨悦说的诚恳,兼之方才杨悦又主动收了兵器思索一下后点头道:“你且说来我听。” 杨悦深吸一口气然后道:“老人家你说这场祸事由我引出其实细细算来却也没错,只是小子也实是无心之举,若是能救苏州数万百姓小子甘愿以命换之。” 接着杨悦便将事情的起始缘由言简意赅的说于了那老叟知道。 那老叟听了杨悦的叙述之后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只听其问道:“这把鱼肠剑你从何得来的?” 杨悦也不隐瞒,开口回道:“机缘巧合之下从白莲教手中夺得的。” 那老叟愣了一下然后自语道:“白莲教中竟是有人晓得了千煞绝杀刃炼制之法,这怎么可能,只怕是薛未央那厮也未必知晓的!” 杨悦听了那老叟自言自语的话开口道:“这千煞绝杀刃是我自己炼制的。” “什么?”那老叟猛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望向杨悦急声道:“小子,你师傅是谁?” 杨悦被这老叟反常的表现吓了一跳,随后回道:“先师名讳齐云。” “齐云、齐云……”那老叟把齐云的名字反复念叨了几遍,只是印象中却怎么也想不出有这么一个人来,最后那老叟又问向杨悦道:“炼制千煞绝杀刃之法子是你那师傅传授你的么?” “这个……”杨悦此时却是有些迟疑了,这法子乃是他从圭柳遗录之上所学,且那圭柳遗录之上所载的画符、炼器、布阵之法放到当今道门之中任何一个都是会引的许多人争个头破血流的,故而那老叟问及此处时杨悦有了点迟疑。 那老叟见的杨悦迟疑心中隐隐有了些想法只见其抬起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凌空绘画起来,一缕缕淡淡的金色光芒顺着那老叟的双指在半空之中凝聚成了一道符箓reads();。 “虚空绘符!”杨悦见那老叟突然施展出这么一招手段来只瞪大了双眼,惊讶的无以复加。 当日杨悦为朱祐枢绘制“五岳大帝符”时绘至紧要关头时桌案与狼毫笔禁不住压力而崩破,杨悦情急之下也曾以指代笔引动四方灵气将符箓绘制而成,杨悦当时的作为已然属于虚空绘符的范畴了,只是却只能以指为笔尚未达到绘符以虚的境界,而且当时施展的也甚是勉强。 只是如今面前这老头以指为笔、绘符以虚施展的轻松随意,这招虚空绘符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只怕世间没有几人能与其媲美。 虚空绘符非是哪一家哪一派的秘学,只要修为与感悟到达一定的境界都可施展的出来,只是这般手段太也耗费心神一些,故而甚少有人施展。 杨悦还未惊骇那老叟虚空绘符的手段时猛然看到了空中的那道符箓,这次杨悦又是狠狠的惊讶了一次。 “这、这是‘力士符’!”杨悦失声道。 力士符在圭柳遗录所载的几种符箓中乃属威力较为靠后的一种,只是便是如此放至当今道门中也是十分了不得的一种符箓,如今能够绘制的人只怕是屈指可数,这老叟乃是杨悦见识过的第一个可以绘制力士符的人。 圭柳遗录上的几种符箓都是十分难得厉害的符箓,如今世间能够绘制的人寥寥无几,只是有一道符知者却是要多一些,那便是“六丁六甲符”。 习道之人多拜真武大帝,六丁六甲神乃是真武座下听差的神将,故而常被人拜请下来助力,有这么一个缘由故而那“六丁六甲符”能够感悟之人甚多,只是若论起绘制的符箓的精妙与威力却是难以相比圭柳遗录上的“六丁六甲符”的绘制之法了。 “这次你可以说了吧。”那老叟绘制过力士符后直视杨悦道,目光中却是充满了希冀与激动之色。 “老人家方才所绘制的力士符,小子也晓绘制之法,且那千煞绝杀刃的炼制之法与力士符的绘制之法都得至一处,是名为圭柳遗录的一本册子。”杨悦终于是把这个秘密说与了那老叟知晓。 “圭柳师叔,圭柳师叔……”那老叟听了杨悦之言后口中只是喃喃念着圭柳的名字。 “那册子上说是那位圭柳前辈习道一生,将临羽化之际不忍所学埋尘故而留下一本册子来希望有人可以将其所学传承下去,小子侥幸得到圭柳前辈的遗录这才习得了册子中所栽的东西。”杨悦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与了那老叟知道。 那老叟闭上双目常常吸了一口气随后方才睁开眼睛看向了杨悦,不过这次其目光中竟是多了几许柔和之意:“小兄弟,方才之事多有得罪了。” 杨悦闻听那老叟言语只是惊讶的一愣,完全弄不明白这老家伙唱的是哪一出。 “小兄弟所学那圭柳遗录还与老头子师门有些渊源,只是现在却不能与你细说了,我们如今还有紧急之事要做。”说着那老叟把目光望狮子山投了过去。 “老人家言之有理,我们还是先去平息狮子山上的异变。”杨悦虽是好奇那老叟与圭柳遗录有何渊源只是此刻却不是深究之时。 那老叟拉住要往山下而去的杨悦轻笑道:“小兄弟先别急,去那狮子山前还要先从这虎丘山带一样东西过去。” 第243章 池底乾阳剑 “老人家,你说要从虎丘山中带东西过去却又来这剑池做甚?”虎丘剑池之旁杨悦奇怪的问向那老叟。 杨悦对于那老叟如今可是敬畏有加,看那老叟鹤发苍颜的样子只怕是没有八十岁也要有七十岁了可其身手之矫捷竟远非杨悦所能匹敌的。 要知道杨悦虽非什么高手可是凭借其本事寻常五七个汉子也是可以轻松料理的,由此可见那老叟之厉害reads();。 且那老叟非止手脚功夫了得,只怕是道术之上的造诣更是已经出神入化了,单是先前那招轻松随意的虚空画符杨悦便暗自惊叹这一二十年来所遇之人无一人可与之相比,故而杨悦对那老叟是又敬又畏。 那老叟如今对杨悦的态度却是出奇的和善,只见其温颜一笑,随后道:“我们要取那东西便在这剑池之中。” 杨悦闻听一愣,这剑池之水清可见底一眼看下去却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且千百年来也不知有多少人在这剑池中搜寻过了,如今这老叟却是能从中取出什么东西来。 那老叟说罢之后示意杨悦往后退开一段距离。 待得杨悦退去之后只见那老叟临池而立面色也变的凝重起来。 杨悦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老叟,只见那老叟深吸一口气后双手并起结印,那所结之印玄奥晦涩的紧且结印之速度从第一个印势开始便极为迅速,至了最后竟是只看的见一片虚影,至于所结的是何中印势杨悦竟是连一个也未看清。 那老叟手印结至最后时只见其衣襟缓缓飘动起来,一股微风凭空而起,同时那剑池之水也漾起层层波纹。 那老叟口中低喝一声:“叱!”随后双手虚指剑池缓缓往呈现出往两边拉扯的样子,随着那老叟双手缓缓分开只见剑池中的水竟然也诡异的往两边分散开去。 而且随着那池水往两边分散之时一缕缕如梦似幻的缥缈雾气从水中飘荡而出随后缓缓消散于无形。 杨悦看那雾气时竟是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皱眉细思之下杨悦猛的一惊:“那雾气不正是凝聚‘元蜃阵’的蜃气么!” 见了那蜃气之后杨悦心中暗道:“原来这池子中被人布了“元蜃阵”,怪不得那么多人下去搜寻却都一无所获呢。” 待得剑池中水全部分开之后只见池底正中之处插了一柄青铜古剑,那剑虽是古朴无华却给人浩然威严之感,让人不敢轻视。 那老叟分开池中之水后右手一指池底那柄古剑口中喝一声:“起!” 只听“咯吱咯吱”利刃划破山石的声音响起,那柄古剑也缓缓从池底的山石之内抽离出来。 诡异的是随着那柄古剑从山石中抽离出来之时只见池底的石面之上光芒闪现、忽明忽暗,而且一股汹涌的锐气好似要从中爆发而出一般。 杨悦眯起眼细看时只见那道道忽闪的光芒竟是如一道道剑光一般,粗略看时怕是不下数千之数。 就在杨悦心神沉浸在那道道剑光之中时只听一声清亮的吟鸣之声响起而后但见一道亮光如同惊鸿一般从池子中一飞而起直奔岸上那老叟而去。 杨悦听闻那吟鸣之声急抬头顺着那飞出的亮光看去,只见那柄古铜剑已然被老叟紧紧握在了手中。 只见那古铜剑虽是饱含一股沧桑之感却是仍旧光可鉴人,犀利的锐气更是令人不敢直视,杨悦看那剑时只见剑身之上蜿蜒布满奎龙之纹,另一面却是呈九凤环日之纹,那剑剑柄之处刻着两个古朴的篆书。 杨悦当初请人译解圭柳遗录上的篆书之时也曾留心识了一些篆书,故而识得那剑柄之上的两个字reads();。 “乾阳。”杨悦口中喃喃念叨着那古剑的名字时只见那老叟却是又有了动作。 只这次那老叟面色比之先前更为凝重只见其缓缓抬起右手然后并起食中二指来,口中同时低声呢喃着什么,隐约听来似是道诀一类的东西。 随着口中道诀的念动只见四遭空气一阵诡异的波动,一缕缕隐约可见的光芒汇聚至那老叟双指之上,只转眼间那老叟双指之上便笼了一层灵气溢然的光芒。 杨悦见了那老叟的施为心中一惊:“又要虚空绘符了,只不知这次要绘制什么符箓。”心中x这样想着杨悦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那老叟下一步的动作。 只见那老叟右臂猛然挥动起来,双指之之上的灵气随着手指的绘画一点点印在虚空之中呈现出一个个符文出来。 那老叟初始动作甚是快速、流畅,只越往后却越显缓慢,显是这道符箓非同一般便是以其修为绘制起来也甚是吃力。 那老叟到了后来虽是动作缓了一些但是却未有片刻停顿仍是一鼓作气将那符箓绘制而成。 只见那符箓是由八个淡金之色的符文所组成,且那每个符文看去之时便好似一条条蜿蜒曲折的金色小龙一般,又如同一个个缩小了的八卦图案一般,着实是让人惊叹。 那老叟将符箓之中的符文尽数绘出之后将口一张一口精血喷吐到了那符箓之上,本是呈淡金之色的符箓将那老叟精血吸收之后却是包含了缕缕猩红之色,只是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更为强悍了些。 “‘八卦锁龙符’!”杨悦惊骇的失口惊呼出那老叟所绘制的符箓的名字。 杨悦所得的圭柳遗录之上共是载有五种绘符之法,除了如今杨悦已经掌握的六丁六甲符、力士符以及施展出来时还有些勉强的五岳大帝符外还有两道杨悦施展不出来的符箓,其中一道便是那老叟如今以虚空绘符之术绘制出来的八卦锁龙符。 这八卦锁龙符便是给了杨悦最好的狼毫笔杨悦最多也只是勉强绘出两个符文,只因这道符威力更为强大,以杨悦如今的修为远远不够。 那老叟以虚空绘符之术绘制出八卦锁龙符后显是也消耗不小,本是红润的脸庞也现出了苍白之色,便连呼吸也急促了许多。 只是那老叟却未顾得上调整气息只见其把手一摆那虚空中的八卦锁龙符便直直往剑池之底飞去,八个金色符文首尾相连便如一条小小的金龙一般。 那符文飞落至池底后直往先前插着乾阳的地方而去,随后只见金光一闪那道符文已是印在了池底的石面之上。 八卦锁龙符印至了剑池池底之上后那老叟才舒了一口气随后将手一摆,随着那老叟左手的摆动剑池中本是分开了的池水重又汇聚在了一起,池水一如往常那般清澈平静,任是谁都想不出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那老叟拍拍背后的乾阳古剑冲杨悦道:“东西已经拿到了,我们这便往狮子山去吧。” 杨悦刚想应答却听一个阴恻恻的如同从地狱中飘出来一般的声音从剑池之中传了出来:“玄内小鬼,你以为凭这道八卦锁龙符便可替代乾阳剑封锁住我么?” 那阴森的话语中却是有着几分得意之色。 第244章 琼霄玉佩当年秘事 “这池子里面竟然有东西!”杨悦闻声大惊,方才那老叟破开池水时杨悦也曾细细探看过池子底下并未发现有别的异常,怎么这才一会功夫便有声音传了出来。 “你倒是好运气竟然可以使得我不得不取出乾阳剑,只怕没了乾阳剑作为阵眼你更容易挣脱出去吧。”那老叟虽是转身欲行可是听闻池子中的声音之后又缓缓转过了身来,好似早就知道池子中会有声音传出来一般。 那池底的声音冷冷一笑随后用阴恻的声音道:“没了乾阳剑凭你的修为绘制的八卦锁龙符用来压制阵眼我不消两个时辰便能破阵而出,难道你还能在两个时辰内便制服了那王僚么?哈哈哈,哈哈哈……”说至最后那个声音竟是得意的大笑了起来,诡异的笑声震响了整个虎丘山。 只是那声音狂笑之时忽听那老叟也冷笑了起来:“你真以为我会只用一道八卦锁龙符来压制你么?” 那老叟话音一落池子中的狂笑之声戛然而止,好似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一般。 笑声停止的同时只见那老叟探手入怀掏出一枚古朴的圆形玉佩出来。 只见那玉佩做深碧之色,玉佩中间漏刻有一朵祥云,祥云之下是一株枝繁叶茂的苍松,苍松之下则是一只细颈丹鹤,整个玉佩之上所带着的岁月留下的沧桑古朴之感比之先前那柄乾阳古剑更为浓重。 “琼霄玉佩!”那老叟方一将玉佩亮出来只听池子中那个声音惶恐的惊叫道:“玄内小鬼这琼霄玉佩可是只能够再使用最后一次了,你难道真个要毁了这件宝物不成!” 那被称作玄内的老叟淡然一笑:“这琼霄玉佩若是展现不出它的价值来终归是一块供人赏玩的寻常玉佩罢了,只有今日将你压制在此地才能真正体现出它的价值来,纵是毁了也是无憾!” 玄内话音方落便见其扬手一抛径将那块琼霄玉佩抛向剑池而去。 却说那枚玉佩好似有生命一般飘飘荡荡直来至池子正中间后方才停了下来,看那玉佩时竟然是漂浮在半空之中并未落入水中去反是距离水面还有着一尺左右的距离,好如一只鸟儿停留在水面上一般。 待得玉佩静止了之后玄内双手结印遥遥印向那块琼霄玉佩同时口中高声喝道:“青云一朵上九霄,苍松凝碧自飘摇,丹鹤长鸣声自乐,羽化脱俗在今朝!” 伴随着玄内口中四句有如道诀又似诗歌的口诀念毕之后只见那块琼霄玉佩猛然间碧光大作,直映的满池子水都绿油油一片,随后又听一声悠长的鹤鸣之声从那玉佩之中传出直达九霄而去,接着一道道如同蛛网般碧绿丝线从玉佩之中往着四面八方散布而去。 只是瞬息只见整个剑池都布满了那蛛网般的碧绿光线,好似在剑池之上铺了一大张渔网一般。 就在那琼霄玉佩光芒大作之时杨悦只感周围的甲乙木之精气竟是猛然间浓郁了千百倍不止,好似方圆百里之内的木之精气都汇聚在了这虎丘山中一般reads();。 与此同时杨悦胸口也突然震动了一下,一个沉闷的声音突然在杨悦的脑海中响起:“好浓郁的木之精气!” 那声音突然响起时还吓了杨悦一跳随后马上想到那是附着在自己体内的那只太岁。 那太岁只惊叹了一句后便有重归了沉寂,只是杨悦却惊讶的发现那从琼霄玉佩之内溢出来的浓郁木之精气竟然汹涌的往着自己的体内涌了进去,随着一道道木之精气入体杨悦只觉一丝丝清凉的感觉掠过全身。 只是那木之精气入了体内后却又消散无踪不知到了哪里去了,杨悦心中暗想应该是都被那太岁吸收了。 “玄内你个王八蛋,原来一开始你就准备用这琼霄玉佩了,方才的装模作样都是在耍弄我!混蛋!我要让你魂飞魄散!”眼看自己可以脱身而出的机会就这样凭白失去了那池子中的声音愤怒的大声咆哮起来。 随着那声音的愤怒咆哮池子中的水也沸腾翻涌了起来,只是一遇到由琼霄玉佩扩散开的碧绿丝网之后那沸腾的池水便又重归了宁静。 “好了,这次真的要走了。”最后看了一眼剑池后玄内转身对还处于惊骇之中的杨悦说到。 杨悦听了那玄内老叟的呼唤这才惊醒过来随后平复下心情之后这才尾随着那玄内老叟下山往狮子山飞奔而去,短短的时间内杨悦所经历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都下了虎丘山杨悦还有些心神不宁。 “小兄弟你方才应该也听那池底中的东西说的话了,老头子我道号玄内,还不知小兄弟你的名字呢。”二人往着狮子山急行之时只听那老叟突然问向了杨悦。 杨悦向那老叟报了名姓之后忍不住问道:“老人家方才那池子中的是什么东西,莫不是吴王阖闾的魂魄?”杨悦大胆的说出来心中猜测,王僚的魂魄都能够留存至今,至于阖闾的魂魄谁又说的清楚呢,况且那剑池本就是阖闾的葬身之处。 玄内听闻杨悦之言后摇头道:“非也,那池子中的东西虽是阖闾不错不过却只是阖闾的一具遗体罢了,至于那阖闾遗体之内的魂魄却是另有其人。” “什么?”杨悦失声惊骇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人家你能说清楚一些么?” 一连串的事情都已经把杨悦给搞糊涂了,特别是方才玄内的话更是另杨悦如在云雾之中一般,杨悦这才问向了玄内,玄内定是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心知肚明。 玄内轻呼一口气后心中整理了一下言语后方才道:“这件事情的起源若是说起来甚为久远,且一时半会难以说的完毕,我便长话短说了。” 玄内接着说到:“当年阖闾与伍子胥密谋派遣专诸秘藏鱼肠剑去刺杀王僚,只是当时阖闾多了一个心思不仅是在鱼肠剑上涂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更是秘密派遣术士在鱼肠剑上施了秘术,那秘术极为歹毒只要是被鱼肠剑诛杀之后其人的魂魄便会在那秘术的作用之下魂飞魄散,只是这中间却生了变故使得王僚虽是身死鱼肠剑下其魂魄却留存了下来。” 杨悦想不到自己手中的鱼肠剑最初竟是还有那般用处,不仅可以杀人竟然还能够诛人魂魄。 “究竟是何变故?”杨悦忍不住问道。 第245章 往事秘辛(一) “那在鱼肠剑上施术的术士有一个师兄,二人虽是师出同门但是其心性却大相径庭,那术士的师兄为人质朴忠厚而那术士却心性凉薄且极好阴诡的术法,二人之间貌合神离间隙已久。” “当那术士的师兄得知术士在鱼肠剑上施了邪术之后便秘密的将鱼肠剑上的邪术给破了去,故而王僚虽是丧命于鱼肠剑下其魂魄却保留了下来未遭受劫难。” “既然那术士的师兄知晓阖闾要刺杀王僚为何单单只是破了鱼肠剑上的邪术而不警告王僚救其性命呢?”听及此处杨悦不由问道。 “阖闾刺杀王僚乃是权贵世俗之间争权夺利的厮杀,习道之辈轻易不会搅扰其中,也只有那个术士心念不纯怀有恶意才会掺杂其中,至于那术士的师兄只解鱼肠剑上的邪术是不忍王僚死后其魂魄还受自己师弟的荼毒,而他不救王僚性命则是不愿搅扰俗世之事端。”玄内解释过后杨悦了然的点了点头。 “那术士知晓鱼肠剑上术法被自己的师兄破解了而王僚的魂魄未也曾魂飞魄散是以大为恼怒直与自己的师兄大打出手从此之后便连名义上的那点关系也彻底的断绝掉了,二人自那之后但凡相遇必是生死而搏彼此间未曾再留有丝毫情面。”玄内接着道。 “那术士的师兄不过是不让王僚魂飞魄散罢了,那术士至于如此愤怒么,他二人为何事后便势同水火一般了呢?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杨悦听出了其中的端倪开口问道。 玄内道:“不错,这其中确实是有一个大大的隐情,这一切还与虎丘山有关,相传当年那虎丘山乃是从海中涌出来的本名为海涌山,这座山居海临岸又呈龙蟠虎踞之势乃是万中难求的一处顶好的墓穴,而那术士正需要这么一处龙穴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海涌山那处龙穴比之别的龙穴又有不同,相传其可以保留尸身千年不腐一如生前,而且只要是魂魄不散还有温和魂魄重融合肉身与魂魄的逆天之用,那术士便是看中了海涌山的这一点。” “本来那术士发现了这处龙穴后是准备留做己用的,而且那术士也不知从哪里习了一招甚为歹毒的邪术用来配合海涌山这处龙穴来使用。” “那邪术十分厉害,乃是以命续命之术,便是抽取他人的生命来延续施术之人的性命,只是被施术之人的五十载寿命只能是延续施术者一载之寿命,而且那邪术还必须是要配合海涌山那处奇异的龙穴来施展才行。” “什么?竟然还有这般邪术,莫不是那个术士欲要用那海涌山上的龙穴来延续自己的寿命不成,那岂不是不知有多少人要受无妄之灾了!”这般邪术杨悦也是头一次听说故而十分惊诧。 “那续命之术的凶险歹毒还远非于此,至于个中详情却是不得而知了,想也是天怒人怨不容于天地之阴诡术法,只是那术法太也逆天如要施展也是万难,只其一条那术士便不具备。” “海涌山之龙穴乃是天地造化而成,其中灵气虽是充足万分却非常人躯体所能承受,若是寻常之人的躯体葬入其中的话莫说是什么千年不腐反有尸变之危害,且还要祸及子孙,只有帝王将相身具大气运之人的遗体才能承受的了那龙穴之中的灵气。” 杨悦听闻至此恍然道:“原来如此,想便是有这个缘由那术士才会配合阖闾去刺杀王僚的吧,王僚身为一国之君自是身具龙脉非是常人可比,他那遗体自可承受的来海涌山的灵气,到时刺杀了王僚之后阖闾可以夺位登基而那术士也可以得到王僚的尸身可谓是对双方都有利reads();。” 玄内点头。 杨悦随后又疑惑的道:“可是后来专诸已然是成功将王僚给刺杀掉了,可以说那术士要得王僚尸身的目的也达到了,可为何还要与自己的师兄反目呢?” 玄内道:“事情远没这么简单,王僚虽死可其魂魄未散,只有王僚的魂魄也消散之后那术士才可将自己的魂魄附于王僚尸身之内行那夺舍之法,可是鱼肠剑上破灭魂魄的邪术被破那术士的计划便都落了空了。” 杨悦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术士要在鱼肠剑施法。” 玄内接着道:“那术士得不得王僚的尸身自是懊恼非常,事后又曾暗杀了数个身居王侯之位的人可是那些人气运却都不足根本无法承受的了海涌山龙穴中的灵气,就在那术士以为长生无望时机会却来了。” “阖闾继位之后有伍子胥辅佐国势越发强大,逐渐开疆扩土已然是诸国之霸主,可是后来在对越之战中阖闾却死于了军中,这一消息为那术士所得后欣喜若狂。” “他要用阖闾的尸身施法,阖闾继位后国运比之王僚更强,想来阖闾的尸身比之王僚更符合他的需求。”杨悦说道。 “不错,那术士着实有本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阖闾的魂魄用术法给消散掉了,后来又觐见夫差说海涌山乃是万中无一的天地龙穴,若是阖闾尸身葬于其中可保吴国世代昌盛,一统天下,夫差身边的术士也相出了海涌山之非凡之处,故而夫差便将其父尸身葬于了海涌山中,那海涌山因其形似虎后又被称之为虎丘山。” “呀,这般一来那术士的计划不就得逞了?”杨悦惊问道。 “是啊,阖闾的尸身却是十分符合那术士的要求能够承受的了海涌山中龙穴的灵气,而那术士也秘密自牀将自己的魂魄附于了阖闾尸身之中一直藏身于龙穴之中温养肉身与魂魄待到自己的魂魄与阖闾的尸身完全交合之后那术士便要害人性命以续自己寿命了。” “可是那术士的师兄却一直秘密注意着自己的师弟,那术士虽是做的隐秘总归被自己的师兄所察,那术士的师兄欲要破坏自己师弟的计划,可是海涌山乃是阖闾之墓常人根本便难以靠近,就在那术士的师兄苦恼之时却是发生了一件事。” “王僚死后被葬狮子山内,只是王僚被刺身亡又被人夺了万里江山心中怨恨可想而知,而其魂魄在其执念与怨恨之下滞留于人世,后来被葬狮子山后王僚的魂魄在怨气滋生之下越发强大而且不断吸收天地间的阴气只为日后可以屠戮阖闾满门以报仇怨。” “待到阖闾死时王僚的魂魄已经十分强大了只是一直隐忍未发罢了,后来阖闾被葬于离其不远的虎丘山后王僚感应到阖闾尸身的气息后暴怒异常发作起来欲要破山毁尸还引的狮子山变成了怒狮回头之像。” “只是那术士未防止有人破坏自己的计划已经在海涌山中布下了层层阵法,那王僚魂魄虽强却是破其不开,只是王僚怨愤难平夜夜作怪,终是搅扰的吴国举国不宁,夫差也为此大病临身。” “不过这一切却被那术士的师兄抓住了机会,那术士的师兄趁机进宫觐见言自己可以解狮子山的惊变保阖闾的龙穴,那术士的师兄虽是如此说其目的只是为了阻止自己师弟的计划罢了。” “那术士的师兄是如何做的呢?”杨悦现在也是听的入神对于后来的事情十分关心。 第246章 往事秘辛(二) “那术士的师兄其实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龙穴乃是天地精华所聚寻常手段根本难以破解,故而他那师兄便将目光放在了阖闾留下的三千柄宝剑之上了,他那师门绘符、炼器、布阵之学乃是世间少有,那师兄便是要以剑布阵断了龙穴的灵脉!” “只是那个术士施法之前早以思虑周全,为防自己的有人破坏自己的计划已是在虎丘山中布了数十厉害歹毒的阵法来防备,好在他那师兄的道行要比那术士高上一筹,最后险之又险的将那术士用来护墓的阵法尽数破去,最后又将三千柄宝剑尽数沉于池水之中布成阵法就要催动剑阵断了龙脉,破了自己师弟的阴谋。” “只是就在此关头之际狮子山上的王僚魂魄却暴虐了起来,那王僚魂魄怨恨极盛短短数年之内既然凶威滔天,王僚一发作起来只陷的吴国大半个都城都处于险境之中,只是短短数刻之间便有近百国民丧于王僚魂魄手中。” “一面是暴虐的王僚魂魄一面是苦苦挣扎的师弟,那术士先前经过与师弟一番斗法精力已是所剩无几,在斩除王僚魂魄与自己师弟之间只能选择一个,最后那术士的师兄将剑阵变诛为震把自己那师弟震于了剑池之中使其永无出头之日,接着便去阻拦那王僚。” “只是那术士的师兄却是料错了一点,他本想王僚虽是怨气深重但其终归只有数年的修为便是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只是交手后那术士的师兄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那术士的师兄竟然根本压制不得王僚的魂魄,一来方才与自己师弟一番恶斗消耗甚大二来王僚魂魄着实是太凶恶了一些,形势一时间危急了起来。” “那术士的师兄知道自己无法斩除王僚的魂魄最后无奈之下只好布下阵法将王僚困于狮子山中,然后便严令门下弟子世代不得离开姑苏只在此地看守自己的师弟与王僚的魂魄,以防其破阵而出作祟人间。” “悠悠数千载岁月那术士师兄的数百代门人弟子一直谨守师命看守在这吴楚之地不断加持狮子山与虎丘山上的阵法,以防那术士与王僚破了阵法。” “有道是天数难定,王僚与那术士虽是被困在阵中但其实力在千百年来没有削弱反是一点一点的增加着,而且从未放弃过破阵的念头,这千百年间曾有两次被王僚破阵而出,那术士也有三次冲破了阵法,不过最后都被术士师兄的门人弟子给重封了回去。” “最近的一次乃是前元末年之时天下灾祸不断饿殍遍野,亡魂满天,那王僚虽是被封狮子山内却可点滴吸收外界的游魂来增强自己实力,就在那灾荒之年王僚所吸收的魂魄比之往常数百年的还要多实力更是暴涨最后破开阵法冲了出来,那术士师兄的门人弟子浴血险斗终是将王僚重又封了回去,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僚方被镇压那个术士用破了封印而出reads();。” “与那王僚恶魂一番血斗后众门人弟子已是疲惫不堪根本无有什么力气再去镇压那术士了,只是在那危急关头之时蜀山剑阁沧浩生与封璐鸣两位前辈路经于此挺剑相助,而后又是一场凶险的争斗终归是将那术士重又镇压了回去。” “只是那术士破阵之时却是多了一个心眼未防自己再次被镇压他却是将那作为阵眼的两柄古剑给先行损坏掉了,是以就算是他再被镇压那剑阵没了作为阵眼的两柄古剑其威力大打折扣根本便就镇压不得他。” “当时也只有暂时先将那术士镇压再寻宝剑来充当阵眼了,可是如飞虹、临渊这般宝剑哪里是那么容易寻得的,最后无奈之下那术士师兄门下辈分最高之人请求蜀山剑阁两位前辈将残损的飞虹与临渊合二为一重铸一柄剑出来作为阵眼。” “只是二剑被破之时灵性早已大减便是合二为一也压制不得那术士,那位辈分最高的门人也料到了这一点于是便施了师门禁法以身炼剑。” “何为以身炼剑?”杨悦惊问道。 “将一身修为骨肉以及魂魄尽数融入剑中去是为以身炼剑!”玄内一字一顿的说到。 杨悦再一次被深深的震撼了,从来杨悦都以为以人之血肉与魂魄炼制法器之举乃是邪派之人所为之事但是想不到竟是有人将自己的血肉连带魂魄都用以炼剑! “而炼制出来的那柄剑便命名为乾阳,自那以后至今一百多年都太平无事,想不到今日却是被那术士重又搅扰出了波澜,王僚身死于鱼肠剑下是以对于鱼肠剑有着莫大的憎恨,那术士逢你携剑登山怎会错失如此良机,他只需稍使手段将鱼肠剑的气息传送到狮子山中去王僚自会暴虐起来。” “当年一战众门人死伤殆尽,自此便门人凋零,而且一众法器也是所剩无几,故而那术士知道我若想要镇压下王僚只能够借用剑池底下的乾阳剑,而乾阳剑离了池底的话他便脱身有望,不过他却想不到我会舍了师门至宝琼霄玉佩替代乾阳剑来镇压他这一时。” “前辈您便是那术士师兄的门人弟子?”杨悦心中虽是已经知晓却还是问了一句。 “师门传承千年如今只剩我玄内一人而已,你所得的那圭柳遗录所书之人圭柳子乃是我的师叔,只是四十年前便不知所踪,不想如今竟是已不在人世了,只留下了一本册子来。” 杨悦此时只是呆呆的跟着那玄内往狮子山疾驰,心中仍是震惊难平,杨悦怎么也想不到这享誉姑苏的名景狮子回头望虎丘竟有这么一段曲折动魄的秘辛之事。 杨悦更想不到眼前这个老叟竟是出身于传承了千年的秘密古派,杨悦更没有想到自己偶然所得的圭柳遗录竟然与这玄内牵扯上了关系,此时此刻杨悦只觉得自己好似是处于梦幻之中一般,只是那越来越阴寒的阴气告诉着杨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有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的,谁又说的清到底是吉还是凶险呢?想到这里杨悦的心绪倒是平复了几分。 忽然前面的玄内停了身形,杨悦也随之至了身形,抬头看去时只见两步开外的距离之处一片浓郁、阴冷的阴气正自缓缓向着自己的方向飘散过来。 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了! 第247章 漫天恶魂 “三清真气,太上道法,诸邪……”杨悦结起手印正欲施法抵抗阴气时只见玄内忽然摆手示意杨悦停止。 “这里离着狮子山还有段距离,你还是省点力气到时候对付王僚的魂魄吧。”玄内说话的同时伸手从背后将乾阳剑抽了出来。 玄内秉剑在手细细审视了两眼随后只见其单手握剑另一只手并起两只手指往剑身之上一抹,口中同时低喝了一声:“九凤游奎,日耀乾阳!”玄内口中话音方落只见那剑身之上的奎龙、九凤之纹忽闪了几下接着闪烁起淡淡的光芒来,而那九凤正中的那轮红日更是若一块炭火般赤红了起来。 随着剑身之上的刻纹发生变化一圈赤红中泛着淡淡金色的光芒直从剑身之上扩散开来笼罩起了几近一丈大小的距离,杨悦以及玄内都被那光芒罩在其中,杨悦身处剑身所发的光芒之中只觉一股温热之感。 却说那乾阳剑发出的赤红光芒着实有些门道,那些常人沾染一点便会命丧当场的阴气一遇上那赤红光芒便如飘雪遇到炭火一般霎时间便消散于形,那阴气只在杨悦二人身外一丈左右之处徘徊却是根本近不得二人的身。 “这剑着实厉害,若是我全力施展道术最多也只是将两个人护起来,这剑所发的光芒便是护佑个五七人也是轻松。”杨悦初见玄内施展乾阳剑的妙用不由心中赞叹。 “此剑取名乾阳乃是有其缘由的,非是胡乱叫的,这剑煅铸之时用的乃是至阳至盛的南明离火,而且蜀山剑阁两位前辈还往其中参入了至阳的百炼赤铜,又有师门那位前辈以身炼剑,故而此剑最为阳刚,最为克制阴邪污秽之物,似这般阴气虽是歹毒但在乾阳剑前只如摆设一般。”玄内在一旁解说道。 “杨悦你既得圭柳师叔的遗录,不知那遗录之上可记有阵法之道?”二人正行之时玄内问向杨悦。 “遗录之上共是记录有四器、五符、八阵之法,这阵法自是有的。”杨悦一点也未对玄内隐瞒。 “那八种阵法中都有什么?”玄内接着问道,话语中竟是有着期待希冀之意。 “守城、元蜃、四象、小天罡、真阳、北斗、七煞、周天星斗,共是这八种阵法。”杨悦丝毫没有隐瞒的都说与了玄内知晓。 “守城阵?这是什么阵法,算了,或许是师叔在别处得来的阵法。”玄内听杨悦所说的阵法除了守城阵外其余都是识得的。 “这些个阵法你可布置出几个来?”玄内问道。 “都曾布置过,只是周天星斗阵布置之时甚为勉强而且得了一些助力才侥幸布置而成的,虽是可以布置只是阵法的威力只怕是有些差强人意。”杨悦谦逊的说道。 玄内可是不管杨悦谦逊之言只是惊呼了一声:“你竟是连七煞绝杀阵与周天星斗阵都可布置,真个是后生可畏啊!”说着又面带喜色的道:“看来今日之事又多了三分把握!” “当年师祖虽是要诛灭王僚恶魂只是却力不从心,最后只好连布数阵将那王僚镇压于狮子山中,所布之阵亦是八数,与你所说只有一阵有些差别,那八阵中没有守城阵而是有一个凝星阵。”玄内冲杨悦说到reads();。 “阵法运转是需要五行之气的,而师祖所布之阵乃是为了镇压王僚故而所需灵气更甚,而且王僚时刻都在冲撞阵法,阵法被破损后自己修复亦是需要灵气的,那凝星阵便是吸收天上星辰之力然后再转变为五行之气输入其余阵法之中使得所有的阵法可以自如运转。” “竟然还有这种阵法。”杨悦对于玄内所说的凝星阵甚是感兴趣。 “王僚想要出来只有将所有阵法都破去才行,饶是王僚如今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将阵法全部破去,最多只是破损其中两三处罢了,我们所要做的便是将那被破的阵法重新修复然后再将王僚镇压回去。”玄内终于是向杨悦说起了此行的任务来。 “你方才也说师叔遗录上的阵法你都能够布置,虽然狮子山中的阵法威力更甚但其布阵的方法却是一脉相承,到时便需要你助我行事尽快将被破损的阵法修复完好。” 杨悦点头道:“自当尽力。” 二人有乾阳剑护持自是不用担心被阴气侵扰,又疾行了片刻后只见那被浓郁阴气所包裹的狮子山已是近在眼前,距离也便是三两丈左右,离的近了越发感受的到狮子山中扩散出来的阴气的浓郁,且那山中王僚挣扎咆哮的声音更是听的清清楚楚,直震的杨悦的耳膜嗡嗡作响。 “前辈,我们一鼓作气冲进去么?”杨悦问向玄内道。 玄内正欲说话却听二人头顶之上一片凄厉阴森的怪叫之声传来,同时一股恶寒之意也往下笼来,竟然使得身处乾阳剑护持之下的杨悦都感到一丝阴冷之意。 玄内与杨悦二人只听那声音就知道来的是什么东西,只是杨悦心中却纳闷,这狮子山中有这数个阵法防守实力最强横的王僚都出不来,这些个恶魂是从哪里出来的? 杨悦心中思索之时只见玄内已然挥剑上撩,乾阳剑挥动之间只见一道刺目红光伴随剑而起直往那只向着二人直扑而下的狰狞恶魂狠狠斩了过去。 却说那只恶魂冲出阵法束缚之后正欲宣泄心中暴虐时却见一道刺目的红光迎面斩来,那恶魂本能的想要躲闪只是那赤红剑光好似有着什么魔力一般,本来行动极为敏捷的恶魂竟是变得迟缓了起来,生生被那赤红剑光给斩了个正着。 只听“嗤嗤”之声连响,那恶魂被乾阳剑的剑光斩中之后好似蜡烛遇火一般融化作一片乌黑腥臭的液体落了下来,呛鼻的气味直使得杨悦忍不住皱眉。 “那王僚每次冲撞阵法时都会先奋力将阵法破开一丝缝隙将其千百年来所收集祭炼的一些阴魂先行放出来,一来是为阻扰赶去修复阵法之人制造混乱二来是为里应外合破坏阵法。”玄内斩了一只恶魂后挺剑在手面色凝重了起来。 “这些个恶魂虽是有些凶残只是实力却也不是如何了得,若都是这般道行的恶魂便是来他五七十个我一人都能应付的来。”杨悦见识了玄内挥手间便诛灭了那只恶魂不由心中对于玄内所说的那些个恶魂生出了轻蔑之意来。 杨悦心中轻蔑之意方才升起只听周遭四处以及头顶之上股股刺骨的阴风袭来,阴风之中是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凄厉怪叫之声,只听那鬼叫之声如同海潮一般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好似要将杨悦二人淹没了一般。 杨悦强忍那鬼叫之声的侵扰抬头望去之时只见浓郁的阴气之中一条条狰狞可怖的恶鬼张牙舞爪的飞扑过来,乌泱泱的一片如同满天蝗虫一般,莫说是五七十只便是五七百只也是不止! 第248章 恶魂难缠 看着那满天都是,如同海潮的千百只狰狞恶魂杨悦的嘴脸不由抽搐了两下,心中暗自道:“这么多的恶魂都冲了出来,也难为了那王僚竟然还被困着。” 眼前的情况说什么都是白搭只有奋勇冲杀开一条血路了。 杨悦一把抽出鱼肠剑来正欲挥剑斩杀恶魂一道符箓闪烁着淡淡光芒冲着自己飞了过来,杨悦定目看那符箓时即刻了然,待得那符箓贴到自己身上之后杨悦口中即刻喝了一句:“拜请金甲力士护身!” 杨悦话音方落便见那道符箓上金光一涨将杨悦整个笼了起来,与此同时杨悦只感四肢百穴一阵温热,好似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一般,又只觉身子甚是轻盈便是轻轻一跃好似都能够冲出三两丈的距离去,杨悦知道这都是力士符的功效,只是想不到这玄内所绘的力士符比自己绘制的威力却是要强了这么许多。 力士符可以符箓引动金甲力士护身,金甲力士临身之后不仅邪祟难近更可使人力气暴涨如牛,身形矫捷如同猎豹,此符若是常人用后便会气力亏损甚感疲惫不过杨悦这般习道之人自是知晓如何将其弊端降至最低。 玄内刚为杨悦贴了一张力士符便有五只恶鬼已是扑至其身前,最近的一只离其已是不足一尺之距。 恶鬼逼临玄内面色如常丝毫不惧只听其口中一声低喝随后将手中乾阳剑如同风车一般舞动起来。 但见乾阳剑上的纹饰光芒闪动,奎龙、九凤好似活了过来一般,那轮小日更是赤红、灼热的如同烧透了的炭火一般。 随着玄内的挥动乾阳剑好似闪电一般迅捷带起一道道艳红刺目的光芒来,光芒过后再去看那几只恶魂时已然如同被炭火灼烧过的牛油一般诡异的融化了开来,随后便化作一股股腥臭的黑气融入进了这无边的阴气之中。 杨悦虽是没有玄内那般挥手间便可诛灭五六个阴魂的本事但是鱼肠剑挥动之间没一击也是能够将一个恶魂打的魂飞魄散的,只是速度不如玄内罢了。 玄内连挥手中乾阳剑将近身而来的恶魂或是诛杀或是此退,趁着一个空隙之机玄内一手持剑警戒虎视眈眈的诸多恶鬼另一手却是替代符笔虚空绘起符来。 那诸多恶鬼见玄内一心二用便都一齐扑杀了过去。 玄内却是丝毫没有慌张之意,只见其绘符的左手依然是有序为之只将那持剑的右手往上抬了两分,随后只听玄内一声暴喝但见乾阳剑上光芒大作,隐隐间还有朦胧的龙吟凤鸣之声传出,而那轮被九凤纹饰所环绕的太阳纹饰光芒更是越发炽盛起来。 乾阳剑光芒大作的同时一股浩瀚、威压的气息也随之从剑身之上扩散开来,接着只见玄内将手一抖那乾阳剑上的光芒都往剑尖之处汇聚而去,待的所有光芒都凝聚至了剑尖之处时那团光芒便如中天白日一般刺目,只照的方圆三丈距离都是白茫茫一片。 乾阳剑上所散的光芒显是对一种恶魂有着极大的危害,那些恶魂单只是被光芒笼在其中便只觉如被阳气灼烧了一般痛苦,一缕缕的黑气直从所有被光芒笼罩的恶魂之上飘散起来reads();。 那些恶魂虽是痛苦却仍是凶残的往着玄内扑杀过去,就好似它们只是一群不知痛苦没有知觉的木偶一般。 “破!”玄内只是专心绘着符箓丝毫不去正眼看那些冲向自己的恶魂,只是当那些恶魂离的近了后口中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来。 如同焰火炸裂了开来一般乾阳剑上那团光芒猛的爆裂开来,炫目的光芒如同水银一般往着四面八方宣泄过去,那扩散开去的光芒好似最烈的阳气一般,所有被沾染上的恶魂就如同飘落进火炉子里雪花一样只是转瞬之间便化作了虚无,而且这次便是连一点黑气也未曾留下。 杨悦得了玄内加持力士符于身之后便更是放心大胆了起来只顾挥动鱼肠剑去诛杀那扑过来的恶魂,便是有那么几只恶魂攻击到了杨悦的身体之上也都被力士符给抵消了过去,只是每被恶鬼攻击一下那力士符加持到杨悦身体之上的淡金色光芒便暗淡一份。 杨悦虽也有心避开恶鬼的攻击只是那些个恶鬼实在是太多往往每一次都要招架十几只恶鬼的同时攻击哪里顾的过来,若非是有玄内加持的力士符只怕杨悦形势却是要更为窘迫了。 匆忙避开了两只恶魂的鬼爪之后杨悦仗着有力士符护身准备硬接另两只恶魂的攻击趁机斩杀一只恶魂时只觉一片炙热的光芒扩散而来直从自己身子之上扫了过去。 待得那片光芒过后杨悦再去看时只见方才正一齐围攻自己的十几只恶魂早已没了踪影,非只如此杨悦回头看时本来充斥了方圆周边的恶魂全部消失一空,身边两丈距离之处一扫而空一只恶魂也是没有,只有两丈开外之处仍是有些密密麻麻的恶魂在惊恐张望不敢过来。 “好、好厉害!”震骇之下杨悦便是连话都说的有些不利索了,只因为玄内方才那一下子给杨悦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方圆两丈距离之内少说也有一百多只恶魂竟然就这么被消灭了! 杨悦自思自己可以在那么多恶魂的攻击之下脱身但是就算是倾尽全力也绝难将其全部诛杀,只是想不到玄内轻轻松松么一击便将这一百多只恶魂尽数诛灭,简单的好似不费吹灰之力一般! 玄内一剑将身边清个干净之后左手书的符箓也已完毕只见其将手一招那道虚空绘制的符箓便如活了一般往其身子之上贴了上去。 “拜请金甲力士护身!”玄内话音落后只见那道贴于胸口之处的力士符扩散开来一层蒙蒙金光遍布了玄内整个身子,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充斥了玄内的全身。 玄内的脸色此刻微微有些泛白只怕是方才催动乾阳剑的那一下对其消耗也是不小。 “杨悦!莫要在这里与这些恶魂纠缠,还需速速上山去镇压王僚!”将力士符加持于身后玄内大声冲杨悦喝道? 这里汇聚过来的恶魂何止数百,哪里有功夫在这里慢慢料理,若是耽搁的久了且不说王僚会不会破阵而出,便是那些阴气飘散至了苏州城内去也是大大的祸事。 杨悦也自是晓得其中厉害关系,待得听到了玄内一声呼唤之后杨悦转身直随玄内往狮子山上跑去,只是二人方才动身便听鬼叫之声好似炸锅了一般再次喧嚣了起来,蝗虫一般的恶魂已然从畏惧之中回过了神来争先恐后的撵着杨悦与玄内二人追了过去。 第249章 险坠山崖 狮子山与虎丘山虽说不是如何高耸、险峻但却是相对于别的山峰来说,饶是如此狮子山也有四十多丈的高度,而那王僚葬身之处以及布置下来镇压王僚的法阵都在狮子山最顶之处,杨悦二人若是想要修复被损的法阵重新将王僚镇压必须攀爬至山顶之上去。 狮子山上有着一条路径直通王僚坟墓之处,若是寻常沿着这路往上去也要一两刻钟只是如今却怕是要更耗时间了。 浓郁的阴气笼罩之下狮子山上一片昏暗虽说不至于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视线也只勉强看的清三尺之内的物象,亏的乾阳剑光芒灿灿不仅避开了阴气也将方圆近丈之距离照的明亮方便了杨悦二人往上行走reads();。 然而虽是有乾阳剑散发出的光芒照亮路途但是杨悦二人行进的速度丝毫没有快上多少,反是极为缓慢,只因为那密密麻麻的蝗虫一般的恶魂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对二人是紧追不舍,任是二人诛灭了不少恶魂然而剩下的仍旧是前仆后继的凶残攻击。 奈何恶魂数量众多杨悦二人根本便诛杀不尽只的一边抵抗着恶魂的攻击一边往着山峰之上行去只盼能够快点到达法阵之处将被损法阵尽快修复。 山路本就曲折二人又要应付恶魂的攻击不免走的甚是艰难。 杨悦一边挥动着煞气萦绕的鱼肠剑抵挡恶魂的攻击一边小心翼翼的往上挪动,只是就在杨悦一剑将一只恶魂劈为两半之时又有五六只恶魂趁其空当之时一齐冲着杨悦扑了过去,看其样子竟是欲将杨悦从山路之上往下退去。 此时杨悦二人已是往上行了有十几丈高了,如此高度若是摔落下去饶是身体再为刚健也是有死无生。 看穿那几只恶魂的意图之后杨悦亦是心中一紧右手挥动鱼肠剑护持周身之时左手也竖在了胸口之处。 杨悦竖掌于胸之后口中低声呢喃起来,随着杨悦口中的呢喃之声只见其左腕之上那串由菩提子与虚若遗体之内所炼出来的舍利子串就而成的念珠猛的光芒大作只将杨悦整个都护在了其中。 那念珠所放的光芒比之乾阳剑的又是不同,那串念珠所绽放出来的光芒较为柔和,其中更是参杂着微微禅香之气,隐隐中还能够闻听到佛唱之音,却端的是奇妙,比之乾阳剑的光芒少了肃杀、阳刚之意。 待得那五六只恶魂扑至之时杨悦挥剑急斩,饶是杨悦身手再如何敏捷也是绝难在刹那间将五六只恶魂全部诛灭的,杨悦只来得及斩杀了两只恶魂剩下的四只却是绕过了杨悦手中之剑直往杨悦身子之上撞了过去,其意图自是要把杨悦撞落山下去。 杨悦眉头忽的一挑随后直把身子往下弯去,全身所有的气力都往双足之上运了去只盼在这山路之上立足更稳,随后杨悦又把鱼肠剑刺入山壁之中去右手紧握丝毫不敢放松。 只听“砰!砰!”连声闷响,那几只恶魂俱是狠狠的冲撞到了杨悦的身子之上,只是随后但听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接连响起。 那些恶魂要来冲撞杨悦却是先都撞在了杨悦体外那层念珠所放出的光芒之上去了,莫看那层光芒看起来较是柔和但对恶魂之伤害甚是巨大,此刻那些个恶魂从头至脚好似烈日下的雪人一般寸寸融化了开来。 那几个恶魂虽是未能伤害到佛光之内的杨悦只是那巨大的冲撞之力仍是使的杨悦的身子忍不住的往后趔趄,便是那插在山壁之内的鱼肠剑都被带了出来。 杨悦身子猛然往后趔趄之时又忽然只觉脚下一滑好似踩在了石块之上去了,这一下杨悦终是再难保持平衡一只脚更是已然踩到了半空之中去,眼看着杨悦便要从这十数丈高的空中跌落下去了! 若是从这般高的山路跌落下去莫说是血肉之躯便是铁打铜铸的身体也要摔将成*瓣。 “杨悦!”玄内手持乾阳剑斩灭恶魂有如砍瓜切菜一般,只便是如此却被那为数众多的恶魂团团围在一起根本无法抽出身去相救杨悦。 就在这危急关头只听一声响彻云霄的唳鸣之声响起,随后便见一只飞禽周身缭绕着浓郁的赤红气息飞冲而下reads();。 那飞禽身上的赤红气息极为阳刚、炙热,那浓郁的阴气一触碰至那层赤红气息便融化消散开去,根本难以伤害那飞禽一丝一毫。 那飞禽速度极快只是转瞬之间便已飞跃至杨悦身前,随后只见那飞禽伸出两只金黄的爪子将杨悦肩头抓住接着猛展双翼往上提升,竟是生生将杨悦的身体又给提了上去。 几只恶魂见的那飞禽要将杨悦提上来狰狞怪叫着一齐冲着那飞禽扑了过去。 白羽方才见杨悦置身险境已是极为愤怒,此刻又见有恶魂前来趁火打劫更是恼怒的双目之中直欲喷出火来。 “唳~” 一声饱含怒意的鹰唳之声后只见白羽身上那层赤红的太阳之力猛然暴涨开来,便如腾腾烈焰一般。 那几只扑向白羽的恶魂俱都是一头冲撞上了白羽身上暴涨开来的太阳之力上,但听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响起,再去看时那几只恶魂俱化作了缕缕黑气飘散入无边阴气之中去了。 趁此之机白羽连展双翼已是将杨悦拉了上来。 玄内见的白羽突然冲出将杨悦救了上来这才深深出了一口气口中不住道:“好鸟儿!好鸟儿!” 只是白羽却对玄内正眼也不看一下,好似还在恼怒先前玄内用石头掷它的事情。 经此一惊心动魄之事后杨悦与玄内紧紧靠在一起往着山上去,在这密密麻麻的阴魂攻击之下互相之间好歹有了个照应。 不说杨悦与玄内正自一边抵抗阴魂的攻击一边艰难的往着山顶行去,且说薛凤鸣三人出城之后纵身如飞也奔阴气扩散之源头狮子山而来。 三人来至阴气边缘之处后都是心中惊骇,那黄发老叟忍不住道:“这阴气好生浓郁!” 那牡丹姑娘更是心中涌起波涛来,这般浓郁的阴气便是以她真身之境也是万万使不出来的,真个不知狮子山上究竟是出了什么东西来,这一刻生平不知畏惧为何物的牡丹姑娘心中也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来。 “进去看看。”薛凤鸣也不知是因心中傲气太盛还是真个艺高人胆大有恃无恐,竟是大步往着阴气之内而去。 那黄发老叟与牡丹姑娘对视一眼后虽是心中有些不情愿却也都紧随薛凤鸣而去。 却说薛凤鸣入了阴气之中后只见他那腰间一块玉质银边内刻九朵栩栩如生的令牌忽的绽放出来灿灿银光来将薛凤鸣整个护在其中,看那圈银光时里面还有九朵莲花虚影缓缓转动,无边的阴气一点也侵入不进去。 那牡丹姑娘却是什么手段也未见施展,只是那些靠近她的阴气都诡异的往她身体之内融了进去,而且那牡丹姑娘还一副惬意的表情,只因这阴气对于旁人来说是大凶之物对于她来说却是很好的补品。 至于那黄发老叟却是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只四方小鼎来,那阴气但凡是要沾染至他的身体时都被那小鼎吸了进去。 这主仆三人穿行在浓郁的阴气之中亦是往着狮子山上而去。 第250章 又逢白不凡 徐飞宇主仆几人离了虎丘山后策马急奔苏州城去,一路之上徐飞宇只是沉着一张剑什么话也不言语,韩浩、薛威几人知道徐飞宇心中定是不爽快故而谁也没有挑起话头来,几人只是闷头狂奔。 却说几人一路行来看看将近苏州城时只见路边一男一女各持宝剑迎面疾行,徐飞宇目光匆匆扫过那二人时只觉那男子有些三分面熟,只是不容徐飞宇细想马匹已然是行了过去。 “公子,那位不是白道长么?”忽然薛威大声喊叫了起来。 薛威这一喊徐飞宇猛然一惊随后急转马头问道:“你可看的清了,果是白兄弟不错?” “回公子,方才那位却是白道长无疑reads();。”薛威应声回到。 徐飞宇闻言也不再言语,只是心中又惊又喜,随后一策胯下踏雪乌骓马直追了过去,口中更是高声呼喊道:“白兄弟留步!白兄弟留步!” 却说那与徐飞宇错面而过的二人正是白不凡与他那小师叔静哲,二人正行时白不凡忽听身后有人大声呼唤不由心中疑惑,不过仍自是停了身形回身看了过去,只见一骑急驰而来,那马那人看上去时都是有些熟稔。 “徐兄弟!你从何来?”待得徐飞宇行近之后白不凡亦是又惊又喜,虽说白不凡与徐飞宇还有杨悦三人相交时短,但是三人却是一见如故,相交莫逆,而且那日还曾一同并肩作战夜斗净空宗的方云鹤两人,可以说是交浅情深了,此时突然相逢由不得白不凡不惊喜。 “白兄弟事情紧急没有功夫来说闲话了,还请白兄弟快快去助杨悦!”徐飞宇翻身下吗来至白不凡身前后急切道。 白不凡眉头一挑,这杨悦又出了什么事端来莫不是又遇上了白莲教的仇人。 “杨悦兄弟怎么了?”不管说杨悦又遇上了什么危机白不凡都不会袖手旁观。 徐飞宇虽是急切却也总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与白不凡知晓才是,故而徐飞宇心中虽焦却仍是言简意赅的将虎丘山上之事都说与了白不凡知道。 当日夜战方云鹤时白不凡的厉害徐飞宇可是一直都铭记在心的,徐飞宇虽是不知什么道门年轻一辈的三大翘楚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白不凡是一个高手,一个比之杨悦还要厉害的多的高手,故而此时见了白不凡徐飞宇只便如看到了希望一般,他只盼白不凡可以相助杨悦活下性命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只不知那狮子山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白不凡扭头看向那被浓郁的阴气包裹着的狮子山心中暗自盘算道。 “我二人此行也正是要往狮子山去,但遇杨悦兄弟定会护持他周全,徐兄弟且请放心回去相助官府疏散百姓。”白不凡冲徐飞宇道。 徐飞宇迟疑一下后转身冲韩浩几人道:“让出两匹马来与白兄弟骑乘。” 黄成与周立翻身下吗将坐骑让与了白不凡与静哲二人。 白不凡与静哲上马之后转身欲行时忽听徐飞宇突然道:“我与你们一起去!” 这一下可是把韩浩他们几个吓了个不轻,纷纷开口劝阻起徐飞宇来,狮子山中凶险莫名谁能说的好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来,万一徐飞宇有个什么好歹谁又能够担待的起。 “我只在狮子山下等候白兄弟与杨悦下来不往上去,且那阴气虽是歹毒但是飘散起来时甚是缓慢我自留心不让阴气粘身便是,若是发生什么变故的话我自会躲避。”徐飞宇冲韩浩几人说到。 韩浩几人哪里肯听只是一个劲苦苦哀劝。 “我意已决,莫要再劝!”徐飞宇冷冷丢下一句话后策马又返了回去,白不凡看看徐飞宇又看看焦灼的韩浩几人只是摇了摇头随后便与静哲策马跟随徐飞宇而去。 “公子方才还与杨公子说的好好,怎么这会却又变了主意!”韩浩狠狠跺了跺脚叹气道。 “那、那我们几个呢?”陈洛瞅着几个同仁问道reads();。 “当然是随公子去了,倘若公子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几个百死莫赎!”薛威说着翻身上马直追徐飞宇而去,其余几人亦是上马紧随。 “倒是带上我二人啊!”黄成与周立将坐骑让与了白不凡二人此刻没了那匹只得大声喊叫起了韩浩几人。 “烦你两位老兄往城内通报消息去吧!” 陈洛这句话只气的黄成二人跳脚大骂,只是最后二人还是无奈的往城内去了。 也就在黄成二人来至城门口处时两个仪表不俗、器宇非凡的青年人各提宝剑急匆匆的往着狮子山的方向奔去。 只见二人中一个年纪小的,一脸灵动之色的少年开口说道:“师兄你说搅扰出这般动静来的会是什么东西啊?” 他那师兄更为英姿勃发,又带着一股如玉般的气质,只听其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小觑他不得,到时慕白你可要小心切莫鲁莽行事。” 那名为慕白的小师弟哦了一声只是心中却不服气的嘀咕道:“我几时鲁莽过了。” 他那师兄弟二人虽是徒步但其速度也是极快,且这般快速奔跑之下二人丝毫不显疲意反是还有余力可以说话,着实是非同一般,并且二人身上那鼓飘逸灵动之气更是非俗人可以具备的。 他那师兄弟二人出城之后没多时又从城内行出四个人来,这四人中居中一人是一个手拄木杖的年迈老妪,那老妪身旁一男一女做仆从姿态,余下一个搀扶着那老妪的却是一个妙龄的娇俏女子,若是徐飞宇在时定会惊呼出声的,那女子便是当日给了他两个耳光的那个苗族女子。 “婆婆不如莫要去了,我只觉得那里阴森诡异的,定是没什么好玩的,不若我们赶路回咱们苗疆去吧。”那叫小蛮的女子嘟着小嘴喃喃道,一副不愿往狮子山哪里去的表情。 那老妪闻听小蛮之言伸出手来点了点小蛮的额头轻声,呵斥道:“你爹娘也着实是把你太宠溺了一些,只这点场面便把你唬了住,咱们五刹门的弟子何时畏缩过,你莫不知你祖爷爷……” 那小蛮一听婆婆又要将自己祖辈的英勇事迹不由皱起了眉头随后忙掺起那老妪的手打断其话头道:“小蛮那里是怕了,小蛮只是恐婆婆年岁大了奔波久了身子吃不消,既然婆婆有兴去那里凑热闹小蛮已然是要。陪婆婆一起去的。”说着便掺着那婆婆往前走去。 那小蛮四人因那婆婆脚程缓慢故而速度有些迟缓,只就在四人行走之时一道倩影掠了过去,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带走些许凉意的香气。 “凝霜剑?昆仑门人?”那老妪嗅了嗅有些凉意的香气后惊讶的开口说到,若是旁人绝难这般容易便辨别出方才那掠过的女子所携的乃是凝霜剑,只是这老妪与昆仑派、与这凝霜剑上一任剑主有着太深的渊源了,与其说是渊源倒不是说是仇恨。 想及往事那老妪不由扭头看了看那男侍背后的那柄用麻布缠裹起来的长剑,目光中满是复杂之的意味。 却说方才飞身掠过的那女子容貌便如天仙一般,只是气质之上却如同一块寒冰一样,乃是一个冰雪美人,这个冰雪美人非是旁人乃是昆仑的沐月灵。 这沐月灵当日与杨悦几人分离后说是往去沿海跑三镇斩除倭寇之中的阴阳师,不想却逗留在了苏州城中。 第251章 地府来人 不说杨悦与玄内于山路之上一边抵抗侵袭的恶魂一边缓慢往着山顶上行去,却说薛凤鸣主仆三人一边各施手段抵御着阴气的侵袭一边望着狮子山而去。 薛凤鸣主仆三人的手段可是非同一般,那些阴气虽是歹毒却丝毫侵袭他三个不得,却说三人正往前行时忽的身后之处一股强劲的阴风凶猛涌起,阴风之中带着凛凛的威势,三人惊讶之余扭头看去。 但只见一团漆黑如墨的阴云风驰电掣的一般从阴气之中跨越了过去,一眨眼间便将薛凤鸣三人抛在了后面。 三人虽只是匆匆一瞥却是都将那团阴云之中的物象看了个七七八八,一时间三人都止了脚步立在原地也不言语,而且面色都有些不自然特别是那牡丹姑娘更显出了几分紧张的神色来。 “公子,帝地府的阴差也搅扰了进来,我们是不是回避一下,到时撞在一起只怕徒生麻烦他们人数可是不少。”那黄发老叟冲薛凤鸣说道。 “方才那群阴差怕不下三五百之数,而且我还感觉到其中有两股气息更是强悍,只怕是两个都使。”那牡丹姑娘说到都使之时面色之上很不自然。 你道方才那团阴云之上是些什么人物,却满满的都是阴差。 白莲教内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特别是时至如今,他那教内品性高洁的几是凤毛麟角,反倒是那些个心狠手辣、欺明盗世之流有如过江之鲫一般,放眼望去比比皆是。 如今他那教内良者少,猖者多,那些为非作歹、修炼邪术之人往往都以人之生魂来修炼自己的术法,如当初那几个施展百鬼幡的净空宗之教徒,还有祭炼瓮鬼的方云鹤,是以他那教内但修邪术都离不脱人之魂魄,至于这些魂魄何来,或是于阳世之间收集若是施展歹术害人夺魂。 地府之职责便是掌管世间所有之魂魄,而白莲教内教徒之作为恰恰逆了地府的职责,故而那地府阴差少不得要寻白莲教教徒的麻烦,双方之间的摩擦不在少数,是以白莲教与地府的关系可比不得蜀山剑阁与昆仑跟地府的关系。 若是道门正经弟子见了阴差互相行个礼问候几句便如家常一般,可是白莲教那些以魂魄修炼邪术之人见了阴差虽不至于说是耗子见了猫,但却都是躲避的多,谁让地府阴差鬼多势众,而且还看他们不顺眼呢。 薛凤鸣这主仆三人要么是一人之生魂修炼的邪术,要么身上带有用大量魂魄祭炼而成的歹毒法器,若个真是与那些阴差撞个正着少不得一番周折,故而三人这才迟疑了起来。 薛凤鸣的面色接连变换了几番然后目光复杂的看了看不远处的狮子山方才转过了身子,背对那黄发老叟与牡丹姑娘说道:“走!” 三个身形重又往阴气之外走了去。 再去看那团阴云之上的光景时但只见那团硕大的阴云之中密密麻麻挺立着三五百个牛头马面以及黑白无常,只见这些个阴差个个手持阴器,腰缠锁魂链,满面的凶相一身的煞气。 这些阴差打头的两个却是与众不同,只看其中一个极为精壮,浑身透漏着一股子剽悍的气息,且那装束也与寻常阴差不同,他那身上却是一副黑黢黢的甲胄,再看手上兵器时也与寻常阴差不同,乃是一杆漆黑的丈八长枪,若是杨悦见得他时定是识的,正是南京城中相助自己的那个杨都使reads();。 这杨都使身旁那位却是长的凶悍,但见这位身八尺有余,生的虎背熊腰一身肌肉好似山石一般,远远看时便如一尊铁塔一般,这位亦是顶盔贯甲,手上的家伙乃是一把一尺多宽的丧门剑,这位能与杨都使并立起码也是一位地府的都使。 “老杨,你说咱两个却不是倒霉,偏偏地盘之上有这么一个祸害,这****的王僚上次发作时却是差点把我给打个魂飞魄散,不想这才不足两百年却又闹腾了起来。”那位手提丧门剑的都使操着大嗓门冲身边的同僚嚷道。 那杨都使闻言不由苦笑一声,随后无奈道:“这却是没办法的事情,你我只能相助那天机门的人将王僚压制下去,到时候咱弟兄两个练手起来却也能抗衡那王僚一时。” 那大嗓门又嚷了起来:“当年那天机门的人好似差不多都快死绝了,也不知现在还余有几个,可莫要到时一个没有坑了你我兄弟两个。” 杨都使闻听后道:“你说的我也想到了,我早以派人往地府求缘去了,你我只要先牵制住王僚等候地府的援兵到来到时便一切都好办。” 那大嗓门都使赞许的看向杨都使道:“还是你这当过将军的想的周到!”说罢却又怨声道:“也不知下面那些大人是如何想的,偏偏留这王僚魂魄在阳世作怪,若是依我的话早便派来*个都使把那厮押解回地府去了,省的害你我两个整日提心吊胆的。” 杨都使讪笑了两声后道:“这王僚生前可是大国之君,疆域之内亦有百姓千万,不管这王僚作为如何总归是造福一邦,德行一国,这份大大的功德可是你我望尘莫及,兄弟你可要知道这古往今来为王为帝者直如凤毛麟角一般稀少。” 杨都使接着道:“只便因这王僚生前为国君造有功德于身咱们地府却是不愿与他用强,否则早便千百年前就把他给捉回去了,只望他能想的通顺了自己情愿入地府去才是。” 大嗓门都使摇摇脑袋道:“却是想不到做个皇帝生前荣耀不说死后还有这般好处,怪不得那么多人要穿那身龙袍呢。” 说罢之后那大嗓门都使又摇头道:“江山被夺,又遭枉死,这般仇怨却是说消就消的,只怕你我二人从这都使位置上下去了这位吴国君主的怨愤也消不了。” 那杨都使也摇头感叹道:“谁说不是呢,他那吴国距今也有千百年了,这般长的岁月过去了这王僚的仇怨不减反增,若想让他自己想的通顺了,只便如李太白诗中说的那般‘难于上青天’啊!” 杨都使两个正自闲话时已然便来至了狮子山前,一众阴差催动阴云直往狮子山上面升去,只是升至将近二十来丈时那位大嗓门的都使却是嚷叫了起来:“老杨你看!那边有两人正与王僚墓中出来的恶魂厮杀呢,莫不是天机门中的弟子,我们快快上前助阵去!” 那大嗓门都使边嚷嚷着边催促手下阴差催动阴云往那处厮杀场所靠拢过去,手上那把宽大的丧门剑更是高高举起,可见这位也是一个喜好厮杀的主。 杨都使于阴云之上看过去时只见那处厮杀之所的上空盘旋着一只周身笼罩着浓郁的赤红光芒的白色鹰隼,杨都使看那只鹰隼时却甚是眼熟,心中暗自道:“莫不是哪里都有那小子凑热闹吧?” 第252章 鏖战恶魂 那团阴云速度本就快,在那位大嗓门都使的催促之****云之上的阴差更是卖力催动阴云往着那些恶魂靠拢过去,只是片刻间便行至那处厮杀之所。 “杀!”那大嗓门的都使一声暴喝便如晴天霹雳一般,只把离的他近的杨都使都震的双耳嗡嗡做响,那大嗓门的都使暴喝过后手提三尺长的丧门剑一马当先跃出阴云冲杀了过去。 若是对付凶魂王僚的话这位大嗓门的都使差了些火候可若是收拾这些恶魂那大嗓门的都使只便如欺负小娃娃一般。 那杨都使见自己的同僚一声招呼也不打便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不由摇头道:“这个施全还是这般急躁reads();。”说罢一挺手中长枪纵身跃出那团阴云也向着那密密麻麻的恶魂冲撞过去。 那阴云之上的众多阴差眼见的自己顶头上司都已冲了出去哪里还敢迟缓,但听一个个口中哇呀呀大吼大叫着亦是各持阴器冲杀了上去。 那众阴差一冲杀出去之后那团硕大的阴云没了阴差的支持便就地散了开去。 杨都使口中名为施全的那个阴差虽是先于杨都使冲杀了出去却反被杨都使抢到了前面去。 一遇到厮杀之事那杨都使满面都是肃穆之色,只见其身形还未到手中长枪便已飞掷了出去。 那漆黑的长枪一脱离杨都使的手掌便如一条出洞的怪蟒一般狰狞的冲着不远处的恶魂刺杀了过去。 这杨都使乃是地府派在阳世的都使,手下掌管着千儿八百的阴差呢,地位也算是不低了,他那长枪可是一件不错的阴器,只见那长枪之上绽出蒙蒙的乌光直把正条枪都裹在了里面只余那支一尺多长的枪头更显锐利。 只是眨眼间那长枪便狠狠刺中了一只恶魂,只是那枪势头凶猛,刺穿一个恶魂后兀自不休又是接连洞穿了三个恶魂才显了颓势,说来古怪那些个被刺穿了的恶魂缓缓化作一缕缕的黑气往那枪内钻了进去,竟是没有消融进那无边的阴气之中。 杨都使见得自己长枪势头已弱快要掉落了下去伸手便将腰间那条成色更好的锁魂链抽了出来,只听“刷啦啦”一阵响声那条锁链已被甩了出去。 那锁链便如有生命一般在空中几个扭转过后便紧紧的将先前掷出去的长枪缠了住。 杨都使使劲往后一拉那锁链带着长枪重又返了回来,只是返还的途中锁链带着长枪剧烈甩动又将三四只恶魂抽的魂飞魄散,消散之后的魂魄又融进了枪内而去。 这杨都使已经行云流水般斩杀了七八只恶魂了那抢先冲出的施全才冲进了恶魂群中。 那施全身躯高大魁梧便如黑熊一般,此刻冲撞进恶魂群中后便如猛虎入了羊群一般,只见那把一尺来宽的丧门剑斩落下去后三只恶魂已然变为了六截。 那施全右手挥剑砍杀时左手却也不停,只见那蒲扇般大的手掌探出去后一把将一个恶魂的脖颈紧紧抓了住,仍那恶魂如何撕扯、抓咬施全只是一点不松,那右掌便如铁钳一般紧。 随后施全左手一用力那恶魂的脑袋竟便被整个拧了下来,只是接下来一幕却是有些残暴了,只见那施全竟是把那只恶魂的脑袋直往自己口中塞了进去。 不过那恶魂的脑袋至了施全的口边之后便化作了一道黑色雾气被施全吸入了腹中去了。 只是下一刻施全却是“呸!”的一声狠狠的又将腹中那团黑气吐了出来,只听施全嚷道:“好生腥臭的魂魄!真个难以下咽!” 杨都使与施全已经斩杀了好几个阴魂之后那群阴差才扑了上来,若说这些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平常也只是行个勾魂引魄的差事,与人动手的事情却是不常有,只是这些阴差道行却是比之寻常鬼魂高深,每个阴差少说也有个一二百年道行,寻常恶鬼单打独斗还不定是这些阴差的对手。 而且这些阴差手中的阴器专一克制鬼魂之属,每个阴差除了配备有锁魂链外还另有阴器,如那牛头马面手中的钢叉、黑白无常手中的哭丧棒都是克制魂魄的阴器reads();。 道行不弱于那些恶魂,又配又克制魂魄的阴器,阴差数量虽是少于恶魂却是丝毫不落下风,再者说了还有杨都使与那施全都使两个大煞星呢。 却说杨悦与玄内二人在阴差们突然杀过来之时还狠狠的吃了一惊呢,只不过二人定下神来见得来的是地府的阴差后便也都放下了心,别的且不说最起码这些个阴差不会是来助纣为虐的,果不其然这些阴差一来便与那些恶魂战在了一起,为杨悦二人分担了不小的压力。 压力一松杨悦这才有空隙喘了口气,趁着歇息之际杨悦往那两个最为凶悍的都使看了过去,看向铁塔一般的施全时却是不识只是当看到手持长枪在恶魂之中左冲右突的杨都使后杨悦却是一声“杨大叔!”脱口而出喊了出来。 那杨都使的手段杨悦当初可是亲眼见识过的,而且看那位身躯雄壮的主似与杨都使平级,想是本事与杨都使不相伯仲,到时有这两位相助面临王僚的话胜算便要大上了几分。 杨都使听得杨悦呼喊之后抬头看了过去,正看到了杨悦,心中不由暗道:“还果真是这个小子,齐云这徒弟倒是个爱热闹的主啊,只是不是什么热闹都能凑的啊?” 只见那杨都使手中一摆连将面前两只恶魂抽个破散一片,随后那杨都使飞身直向杨悦而去,于路之上但是想要攻击杨都使的恶魂都当不住一枪之威俱是被打个魂飞魄散。 只是几个呼吸间那杨都使来至杨悦的身前,只听杨都使开口道:“你小子却是不安生到处乱窜,哪里热闹往哪里凑,只是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所在么?” 杨悦闻听之后尴尬一笑:“这里是王僚的葬身之处,于今阵里面的王僚快要破阵出来了。” 杨都使一枪挑飞一个恶魂后挑每道:“你小子既是知道这里的凶险还往这里凑?齐云莫不是没教你趋吉避凶么?这次便是叔叔我还有些自身难保,只怕到时照看你不周全,我说你还是赶紧下山离去吧,这里有我们在呢。” 杨悦摇头道:“杨悦多谢杨叔叔关心,只是杨悦答应了玄内老前辈要助其修复阵法的,此刻事情未完我却是不能半途而退的。” 那杨都使没有再理会杨悦反是往手持光芒灿灿的乾阳剑的玄内看了过去,正好玄内也看了过去。 “我便说这般大的事情怎么少的了你天机门的人。”杨都使说道,只是随后又问道:“为何你天机门中只有你一人在此?” 那玄内似是也识杨都使,只见玄内苦笑一下后回到:“如今我天机门中只剩了我孤家寡人一个,却不只是我一人来么。” “什么只剩了你一个?”杨都使差异的喊道:“若是如此你我几个只怕是拦阻不得那王僚了,也只能拖延一时是一时了,只盼地府的援兵早日来到。” “什么?地府还有援兵?”玄内惊问道,若只是眼前这些人玄内还真不敢确定能不能再把王僚镇压回去,此刻听到地府还有援兵不由他不惊喜。 “嗯,来时我自派人回地府求援了,毕竟这王僚如今千年道行非比一般。”杨都使点头回到。 只是几人说至此处时只听山顶之上“砰!砰!砰!”“轰隆隆!”巨响之声连珠炮般响了起来,只真的整个狮子山都微微颤动了起来,所有人脸色都随着也阵颤动变的惊骇了起来。 第253章 王僚攻阵 “我说你们三个还有闲心在这里叙话,再耽搁一会那王僚便要冲出阵法下山吃酒去了!”那大嗓门都使施全斩灭了一只恶魂后冲着杨都使还有杨悦二人大声叫嚷了起来。 方才山顶之上的巨响都是听的清清楚楚,几人都知形势越发危急了起来容不得他们再在这里与这些恶魂纠缠了。 只见那杨都使持枪转身一枪挑飞一只恶魂后冲着正与恶魂缠斗在一起的阴差们大声道:“你们且分出六十个跟我走!” 那些阴差虽是说道行比之恶魂要高,手中阴器亦是克制恶魂只是数量上却是吃亏远不及恶魂势众,方才有杨都使与施全两个杀神带头厮杀自是大大占了上风,可是到时他两个离去之后形势却是要逆转过去的,这些阴差的处境可就艰难了,而且那杨都使可是还又点了六十阴差脱离战场,阴差的人数可是越发少了,只是那杨都使也是无奈之举。 这些阴差亦是鬼魂,若是再被击杀一次便个真就是魂飞魄散了,便是他们有地府阴差这个身份也补救不得,莫说是这些阴差便是那杨都使与施全被再次击杀之后也是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就在方才厮杀之时已是有二三十个阴差丧在了恶魂的爪牙之下了。 且说六十个阴差脱离了战场聚到了杨都使身旁之后杨都使目光复杂的看了看那些还正与恶魂厮杀搏斗的下属们心中没来由一痛,只因他知这些阴差们凶多吉少了,毕竟也是跟随了自己与施全两个百十年的下属怎会不心痛。 “兄弟们!这里便就靠你们了!”杨都使虽是心中难受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容不得他在这里伤感了,只听其冲着那些与恶魂厮杀的阴差大喊了一声后转身便要带人往山顶之上而去。 “大人们自去做紧要的事情,这里有小的们顶着!”一个牛头阴差一记钢叉挑飞一个恶魂后大声吼道,随之而起的是无数阴差们的附和之声。 “奶奶的!你们这群兔崽子们都得给老子抗下来,过了这个难关老子请你们喝酒!”施全再次挥剑斩灭了一个恶魂后冲着正自厮杀的阴差们大声吼道。 只是施全话是这般说,心中却也知今番过后这些个阴差还不知能够剩下几个,便是自己还不知能不能抗过这个劫数,要知道待会要面对的可是王僚这个绝世凶魂,两百多年前这方地域可是有四个都使的,只因王僚凶魂的一次暴虐如今只剩下了两个,而且那次还有数十天机门的门人在呢,可是这次的局面比之前次要凶险的多了! 且说杨都使一把抓起杨悦随后催动起一片阴云直往狮子山顶而去,那六十个阴差也催动阴云紧随杨都使。 施全正要夹带上玄内,只是手掌方一触碰玄内的身子便如被火烧了一般飞快的收了回去。 “快把你手中那把剑收敛起来,要不然你便自己走上去!”施全看着玄内手中光芒灿灿的乾阳剑心有忌惮的说到。 玄内尴尬一笑随后收敛了乾阳剑,施全这才夹带起玄内往着山顶之上而去reads();。 没了恶魂的纠缠众人又是飞行速度自是极快,用没多长时间便至了狮子山顶之处也就是狮头之处,只是如今这狮头却是只剩下了一般,至于另一半却是碎成山石滚落了下去。 眼下狮头内部的一幕只看的众人是目瞪口呆,另有那些道行浅薄的阴差更是双股颤颤,惊骇不已,只因眼前这一幕太也凶险了,在场之人也便只有杨都使与施全勉强稳定的住。 但见狮子山上顶之处笼了一层光幕,这光幕看似一层却又似好几层,且那光幕的光芒也自不同,用赤红如焰的,有湛蓝似星的,还有漆黑如墨的,有的则是呈现出四色不同的光芒。 在这数层光幕之内却是充斥满了浓郁的阴气,涛涛阴气之内一尊两丈多高的身形有如魔神一般! 只见那尊两丈多高的身形面目与之常人无有多少差别只是布满了狰狞残暴之色,这身形周身上下缭绕着浓郁的阴气与煞气,就如同一层漆黑的火焰在身上燃烧跳跃一般,只是他那身上的衣束却是有些门道,只见其身上穿着的乃是一件由阴气所化的衮龙服,头上戴着的更是一顶十二串的冕旒,这身衣着乃是王侯的装束! “王僚!”杨都使呆呆的看着那在阵内暴虐着的凶神恶煞一般的王僚往事一瞬间都浮至了心头,面色也随着往事的浮现而变得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杨悦精研过圭柳遗录之上的阵法,故而对这现在困住王僚的几个阵法一眼便也就辨认了出来,那层赤红色的光幕却是由真阳阵所发,那层湛蓝色上面隐隐显出北斗形状的光幕是由北斗阵所发,那层四色光幕则是由四象阵所发,余下的小天罡阵、七煞绝杀阵、周天星斗阵杨悦都一一看了出来。 此刻只见王僚凶魂直抡起两只缭绕着熊熊碧绿鬼火的磨盘大小的拳头往着那几层光幕之上狠狠的捶打着,每一次捶打都震的那光幕剧烈的震颤起来,最里边的真阳阵与北斗阵更是摇摇欲破! 不过这几个阵法中真阳阵与北斗阵都是以镇压为主的,而四象阵、小天罡阵以及七煞绝杀阵都是以攻为主的阵法,至于周天星斗阵却是能镇能攻。 但见王僚攻击阵法之时那阵法亦是同时攻击向他,四象阵中催动出一道道四色锐利的刀芒直斩王僚周身各处,小天罡阵中催动出三十六道由天罡星辰之力凝聚出来的光柱更是狠狠的冲撞着王僚的魂魄,七煞绝杀阵则是闪射出一道道充满杀气的凌厉煞气,周天星斗阵一边释放出太阳之力与太阴之力拦阻王僚一边散发出道道星辰之力攻击王僚,只是那王僚便好似泰山一般任由那阵法如何攻击也不退却,只是发起狠来一个劲捶打最里面的真阳阵与北斗阵,便是被阵法的攻击打的倒飞了出去也是翻身起来重新疯狂破阵。 “我们怎么做?入阵去拦阻那王僚么?”杨悦咽了口吐沫后问道。 “现在法阵之中这般混杂,我们几个进去只怕不用王僚动手先便被阵法给了结了!”杨都使道。 如今那阵内情况复杂的很,若是贸然进去真便是如杨都使所言不用王僚动手他们也挨不住阵法的攻击,毕竟那阵法的攻击可是不分什么敌我的。 “现在只盼那阵法能够多拖延王僚一段时间,多耗一耗他的精力,到时等他破阵出来时我们也好多周旋一段时间等候援兵的到来。”杨都使接着说到。 “杨悦,你且助我来催动阵法,将阵法的威力发挥至最大的地步。”玄内看了看阵内的王僚冲杨悦道。 第254章 真阳阵破 “这几个阵法你我二人不可能尽数将其催动至最大的威力,你来催动真阳阵外的北斗阵我去催动周天星斗阵,你我二人只求将王僚多困一段时间等候地府援兵前来,便是等不得援兵的到来也要多耗一耗他的精力,到时等他破阵而出的时候我们也好与之周旋。”玄内将二人的目的说与杨悦知晓后便带着杨悦前去催动法阵。 天机门这几个阵法布的端的是厉害,但见其是阵套阵、阵连阵、阵环阵,极尽阵法之精髓奥妙,要知道法阵原理各个相同套在一起时定会有冲突之处,便是两个阵法想要套在一起时也是困难重重,而天机门竟是可以将数个法阵都套在了一起还不使其互相冲突,真个是让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北斗阵乃是借北斗七星之力实震邪抑祟之能,古柳村时杨悦也布过北斗阵对于北斗阵运行之奥妙亦是了然于心,故而如何将这北斗阵之威力催动的更大杨悦也是知晓,加之方才玄内虽是简短但却极具精髓的几句话语点播杨悦更有信心与把握了。 寻至阵眼之处后杨悦挺身立于其中,随后但见其双手结印,双脚则是按照九宫八卦之法踏起罡步来,待得法印结毕之后踏了一圈罡步的杨悦又丝毫不差的归于了原位。 只见杨悦立于阵眼之处一手结印指天一手结印指阵,随后但听一声暴喝后杨悦那指阵的手印陡然便印为掌,随后只见那手掌之内一道蓝光闪起接着便是一声霹雳之声响起,却是一个掌心雷。 就在那掌心雷响罢之后杨悦指天的那个手印着下方拉来,随着杨悦手印往下拉只见那遮天蔽日的阴气之中猛然划出七点刺目的星光来,那七点星光越往下来越发璀璨夺目,离得近了看时却是一道道都有茶杯般粗细。 只见那七道杨悦从北斗七星中借下来的北斗之力直直向着北斗阵所化出来围困王僚的那层湛蓝的光芒之上落去。 便好似在湖面之上掷了七块石子一般,只见那七道北斗星辰之力落与北斗阵之中后在那湛蓝的光幕之上漾起一片片的涟漪起来,只是那圈圈涟漪一闪而逝,而那七道北斗星辰之力也尽都融进了北斗阵内,北斗阵得了北斗星辰之力后光芒更为凝实了一些,在王僚的捶打之下也不像先前那般摇晃的厉害了。 玄内去催动周天星斗阵,只是这周天星斗阵比之北斗阵要复杂的多,是以如今杨悦这边事了了玄内却还未完成。 北斗里面的法阵是真阳阵,那真阳阵亦是所有阵法之中距离王僚最近的法阵,王僚的攻击十成中却有一半都是被真阳阵承受了下来,经过王僚那般长时间的捶打如今真阳阵已是如风中的茅草一般飘摇不定那由真阳之气所凝成的赤红光幕更是黯淡不堪,看真阳阵那般情形被破也只是片刻之间的事情了。 这也玄内为何选择让杨悦催动北斗阵而非是真阳阵的缘故。 杨都使与施全看着阵中暴虐施威的王僚又是激动又有三分畏惧,百十年前的经历二人可是刻骨铭心,只因这方地域镇压有王僚这么个凶魂是以比之别处更多派了三个都使,为得便是以防万一,可就算是如此当年王僚破阵而出后五个都使如今也只剩下了两个,何况当初可是还有数十天机门中的门人协助呢,如今只凭他们几个真不知能在王僚手下支撑多少世间,还能不能等的到地府的援兵到来reads();。 “你说下面怎就不再多派几个都使过来与你我共镇此处,人多一点却还有些底气,如今只你我两个哪里济事,说不得你我今日便要随先前三个老伙计去了。”施全紧了紧手中的丧门剑,语带紧张的说到。 杨都使此刻心中也不轻松,手中长枪更是握的紧紧的,只听其道:“这不是下面也没想到这王僚前番暴虐距今才不足二百年却又暴虐了起来,否则早便多派人手过来了,你需知咱们这六百多个都使各镇一方,可不像寻常阴差那般容易调动的。” 接着只听那杨都使又道:“这王僚前番能够冲破阵法出来是因其时天下大乱,冤魂满天,他吸收了足够的阴魂才那般凶悍,如今你别看他闹腾的厉害,定是没有上次那般厉害!” 施全皱了皱眉后闷声道:“杨标啊,你这帐算得可不对,他王僚便是没有上次那般厉害了,可是你也要知道我们也没有上次那般多的人手了!” 施全说罢后杨标一愣,随后暗道:“对啊,怎把这给忘了,我这一紧张险些犯了迷糊,看来今日依旧是凶多吉少啊。” 王僚的凶魂身高两丈还多,周身之上阴气腾腾的便如火焰一般,只见王僚轮起两只磨盘大小的拳头狠命的往着真阳阵上捶打,每次捶打拳头之上绿油油的鬼火都爆裂开来凶猛的冲撞起真阳阵。 王僚拳头之上的鬼火比之寻常鬼火又是不同,那鬼火厉害程度比之一般强了千百倍不止,要知道那可是王僚千百年祭炼出来的,再者说来若是寻常鬼火根本便破坏不得这真阳阵。 那森绿鬼火随着王僚拳头的每次捶打都会爆裂开来冲撞真阳阵所凝的那层光幕,绿油油的鬼火碰撞上真阳阵后只溅的点点鬼火与星星真阳之火四散纷飞,好似满天流萤一般。 真阳阵乃是第一道防线所受的攻击也是最重,此时已是岌岌可危,王僚没一拳下去都有可能将之破掉。 王僚早在杨悦一行初来之时便注意了到只是却未显出丝毫异常来,现在王僚全部心思都放在破阵之上。 上次被镇压之后王僚一直处于沉睡之中,只是沉睡之中一道令其刻骨铭心的气息突然透过层层阵法将之刺激的醒转了过来,那是鱼肠剑的气息,那把结束了自己生命的鱼肠剑,而且那剑气之中还蕴藏着阖闾的气息,那个派人刺杀自己夺了自己家国的阖闾! 那道剑气便如引爆火药的引线一般将沉睡之中的王僚激怒了起来,也将王僚千年未平的怨愤引动了起来,仇怨刺激之下暴虐的王僚如今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冲出法阵去将那个害了自己性命夺了自己江山的卑鄙无耻之人以及他的子嗣全部抽魂夺魄另其永世不得超生!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王僚的心中怒怨! 王僚赤红的双目之中好似注满了鲜血一般,闪射出来的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凶残的光芒,随着王僚一声更为剧烈的吼声只见他那一双磨盘大小的拳头如同彗星撞击一般狠狠的砸向了真阳阵所凝出的那层光幕。 “砰!” 一声破裂的响起虽是不如何剧烈却是使得在场之人的心脏都狠狠的跳动了起来,只因随着那声破裂的响声响起的同时真阳阵也被破了开来! 第255章 凶悍的王僚 真阳阵被破的那么一瞬间杨悦身子猛的一震好似被奔马迎面冲撞了一般,杨悦只感气血一阵剧烈动荡,胸口更是好似被什么堵塞住了一般,亏的杨悦反应的及时迅速将激荡的气血缓缓平复了下去。 狮子山上这几个阵法乃是一脉相承,每个阵法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便如王僚虽然攻击的是真阳阵不过其余几个法阵也都承受了一些伤害,这也是这几个法阵的妙处之在,而北斗阵乃是主困与防故而所承担的伤害也重一些,杨悦又施法催动北斗阵其血脉气息都与法阵有着关联故而也受了反震。 只是如今情况紧急容不得杨悦去细细平复气血,需知王僚破了真阳阵后下一个目标便是北斗阵了。 这王僚果真是怨气滋生了千年的绝世凶魂,且不说他硬破了天机门布下的真阳阵单是这段时间受了海量的伤害仍旧无事人一般的表现便让人瞠目结舌,要知道在那几个阵法凶猛的攻击之下便是凝了真身的鬼煞此刻只怕也被灭了五七次了,只能说这王僚之凶悍实属骇人听闻,如今只能是多拖延一刻是一刻了。 王僚虽是无大碍,只是生生抗了法阵这般长时间的攻击也不轻松,破了真阳阵后王僚竟是未急着去攻北斗阵,只见其冷冷瞥了阵外几人一眼后竟是闭上了双目。 在几人诧异的注视之下只见王僚身躯之上的如焰般的阴气缓缓收缩起来变的越发的凝实了起来,最后便好似一层厚实的盔甲一般将其整个罩在了里面,法阵的攻击落到上面之后所收的成效大不如前,王僚这一手端的厉害。 身上的阴气凝实之后王僚猩红凶残的双目猛的睁了开来,随后只听一声闷雷般的暴喝后王僚飞身而起凶猛的往着北斗阵上冲撞过去,两只拳头之上森绿的鬼火也变的更加汹涌了起来。 杨悦凝视着飞身扑下的王僚心中紧张不已,只是双目之中坚定的神色却丝毫不退,无论如何都要多撑一段时间!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好似山石炸裂一般,王僚缭绕着鬼火的硕大双拳已然与北斗阵所凝的光幕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 受创了的北斗阵猛然颤动了起来,光幕之上的湛蓝色光芒更是剧烈的闪动起来,只是随后又归了平静,想是王僚这计攻击已然被化解了去。 看着面前北斗阵所凝出的湛蓝色光幕王僚森然一笑随后双拳便如雨点一般丝毫没有间隙的往着北斗阵上狠命的捶打,王僚就好似一只永不知疲倦的绝世兽一般,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将面前这个困组自己的可恶阵法破开。 千百年来王僚无数次的攻击过困组自己的这几个法阵,无数次的尝试后王僚知道将自己的全部手段都凝于两双拳头之上用最简单的方式去破阵反是最实用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花哨都显得不够看。 王僚这次攻击北斗阵竟是比之先前攻击真阳阵时更为疯狂,得了杨悦催动的北斗阵在王僚的攻击面前竟是显的比先前的真阳阵更为不堪,这只能说明王僚先前的攻击有所保留reads();! 王僚疯狂的攻打之下北斗阵所凝的那层光幕便如狂风暴雨中的蕉叶一般显得岌岌可危,光幕之上七个应照着北斗星位的图案更是剧烈的闪动着。 主持北斗阵的杨悦更是不好受,王僚每次捶打法阵之时杨悦都只觉自己的胸口好似被人给用拳头给打了一般,只是杨悦却不敢松懈,有杨悦的催动北斗阵的情况还显得这么不妙,若是杨悦稍有懈怠这北斗阵岂不是崩坏的更快。 王僚攻击的期间杨悦再次借下了北斗星力融入法阵之中,只是成效却好如杯水车薪一般,竟是没有多大的补益,杨悦心中也知北斗阵被破亦只是世间上的问题罢了,心中虽是知道只是杨悦却也不好放松,如今能够多拖延一刻那便多得一线的机会。 就在王僚的拳头再次要捶打到北斗阵的光幕之上时只见周天星斗阵攻击向王僚的灿灿星光之中却是多了两团马车大小的光辉炙盛的光芒,一团赤红如焰,一团阴沉似水,正是太阳之力与太阴之力。 只见那两团太阳之力与太阴之力飞至王僚身旁之后一左一右将王僚困在了其中,被夹持在中间的王僚只觉身处泥沼之中一般,动作身不由己的缓了三分。 一直紧绷着心神的杨悦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玄内前辈可算是将周天星斗阵催动了起来。” 却说玄内催动周天星斗阵释放出太阳之力与太阴之力延缓了王僚的动作之后再次结印催阵,只见那从法阵之中闪射出的点点星光随着玄内的催动越发璀璨起来,星光之上所蕴含的力量也随之而涨。 百十道璀璨的星光首尾相随全部打到了王僚身体之上,只听“噼里啪啦”的炸响之声好似放鞭炮一般不绝于耳,王僚身上甲胄般凝实的阴气更是被炸的四处溅射,便是王僚那高大的身躯也禁守不得这突然的凌厉攻击直直往后倒飞了出去,直摔出了两丈多远才重重的砸落了下去。 “这老家伙果然是厉害!”杨悦一边抓住机会调息一边心中暗自称赞玄内。 太阴之力与太阳之力如影随形的附着于王僚魂魄之上,两股力道拉扯之下王僚便是吐口痰也要比之平时慢上三分,只是王僚摔出之后心中怒气也升腾了起来,眼中赤红的光芒更是如同火焰一般要喷涌而出一般。 只见王僚挺身而起随后飞身冲着北斗阵恶狠狠的冲撞了过去,就如同是红了眼的巨犀一般,那太阴、太阳之力的牵制此刻竟是如同虚设一般没有起到多少的用处。 杨悦见的王僚发狂心中惊呼不妙只见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吐至了北斗阵之上,随后再施术法拼了全身力气又印下了七道北斗星力注入北斗阵内。 此刻杨悦拼命催动的北斗阵光芒更为凝实起来,那湛蓝如星的光芒中还参杂上了一丝丝的赤红,光幕之上七处应照北斗星辰的图纹更是璀璨刺目随时准备承受王僚暴怒的一击。 玄内见得王僚暴怒而为比之先前威势更盛心中亦是猛然一惊,实是想不到王僚竟然凶悍至斯,只是此刻容不得玄内惊骇了,但见玄内面色肃穆无比,随后双手飞快结起印势来。 随着手印的结动只见周天星斗阵之内璀璨的星光好似浪潮一般涌动起来,随后玄内一声暴喝后那汹涌的星光之中一道水桶粗细的的璀璨银色光芒喷涌而出直指王僚而去。 那道亮银的星光浓郁的好似正自燃烧一般。 第256章 势不可挡的王僚 一声巨响后王僚再次狠狠的与北斗阵冲撞在了一起,就在王僚与北斗阵冲撞在一起的瞬间杨悦身躯一震忍不住往后连退了四五步,与此同时杨悦只觉喉间一甜一股鲜血涌了上来只是又被杨悦生生给咽了回去。 王僚这次冲撞北斗阵用的不是他那双硕大的搅扰着鬼火的拳头而是将所有的力量都运至了右肩之上狠狠的向着北斗阵撞了上去。 王僚右肩与北斗阵所凝的光幕接触的一刹那只见王僚魂魄之上浓郁的阴气以及双拳之上的鬼火都涌动至了王僚的右肩之上,随后剧烈的爆裂了开来,爆裂产生的巨大威势夹杂着汹涌的阴气以及鬼火凶猛的冲击起北斗阵所凝的光幕,这一刻牢固的可以困住鬼煞这般凶残鬼物的北斗阵就好似波涛中的孤舟一般随都有可能倾覆。 北斗阵上湛蓝的光芒剧烈闪动以图抵抗下王僚的攻击,只是一切都像是徒劳的一般,在王僚方才那凶猛的攻击之下北斗阵的光芒如今已是惨淡无华,现在就好似一只脆弱的蛋壳一般只需要轻轻的一碰触便会四分五裂。 王僚含怒的奋力一击强悍至极竟是将的北斗阵的威力破去了八层还多,如今的北斗阵在王僚面前便只如一层摆设一般,王僚只需轻轻摆摆手便可将之破去。 方才的一下对于王僚的损耗似也不小,王僚的呼吸明显的急促了起来,只是王僚却丝毫没有放缓攻击的节奏重又抡起双拳便要冲着北斗阵砸去。 杨悦见此情况赶紧抽身脱离北斗阵的阵眼,如今北斗阵被破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杨悦若是再在阵眼之处逗留到时阵破之时少不得再受波及。 “噼啪!” 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响起,随着这声响动北斗阵便如一个被人重重击打了的蛋壳一般顷刻间崩裂成了星星点点,湛蓝色的光芒亦是散的满天都是。 就在这众人的心都狠狠揪动的时刻王僚狰狞的面庞上浮上了得意的狞笑,只是那凝笑未持续多长时间便陡然凝固了起来随后王僚面色剧变,从他那赤红的双目中可以看见一条璀璨的银色星芒如同燃烧的白色火柱一般飞了过来,那星芒之上传来的威势便是凶悍如王僚都不敢小觑! 此刻王僚方才爆发过后正是旧力方消新力未至之时,眼睁睁看着那道银色星芒涌来王僚躲闪已是来不来只得将双臂挡于身前选择了硬挨。 那银色星芒力道极大直将王僚冲撞出数丈远去,随后那道银色星芒扩散开来将王僚整个包裹在其中,接着那星芒竟是熊熊燃烧了起来,银色的火焰将王僚整个吞噬了进去,随着那银色火焰的烧灼一缕缕黑色的气雾从王僚的魂魄之上飘荡出来,伴随着的还有王僚痛苦的嘶嚎之声。 玄内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呼喊杨悦以及杨标、施全两个都使还有那一众阴差再散的远些,只因玄内知道自己全力催动动周天星斗阵释放出来的星焰对王僚的伤害根本便是有限reads();。 事实也正如玄内所料想的那般,那璀璨的银色星焰将王僚吞噬之后无情的烧灼起王僚的魂魄,只是没多时痛苦咆哮的王僚的魂魄之上涌动出片片浓郁的阴气缓缓将那附着在王僚魂魄之上的星焰隔离了起来。 那漆黑如墨的阴气越来越浓郁最后遍布了王僚全身竟是将星焰全部都给隔离了去,接着那阴气越发汹涌起来竟还呈现出了反噬的状态缓缓的将璀璨的星焰给一点点吞噬了进去,围绕着王僚灼烧的星焰是越来越少。 待得身上星焰所剩无几之时王僚翻身从地上站立了起来,只见其张来手掌来将一团还附着在自己魂魄之上微弱燃烧的星焰抓在了手中。 王僚眯眼看看手中那兀自燃烧的星焰后冷冷一笑接着用那猩红的双目看向法阵之外的杨悦等人,冷声道:“这星焰可是比之以往的要弱的多了!”随着王僚巨掌狠狠的一握手上那团星焰立时熄灭。 王僚身上汹涌的星焰在王僚体内勃发出的阴气的侵蚀之下此刻已是被吞噬殆尽,身躯之上缭绕着浓郁阴气的王僚便如一尊魔神一般。 玄内不甘的看了王僚一眼心中暗道:“此番可是只剩最后的机会了,若是不济可就只剩亲身去应对那王僚了。” 玄内心中思索之时手上印势再次结了起来。 却说王僚此刻亦是心中激荡,最难缠的两个困阵如今已是尽破,所剩几个阵法虽是攻击凌厉自己却是可以承受的住,且那几个法阵是以攻为主其坚固程度远不如真阳阵与北斗阵,自己要破那几个阵法可是要省事的多了。 王僚心中也是有着一个疑惑的,往常自己暴虐之时天机门的门人每次到场的都不少于十人,怎么这次除了地府的阴差之外只有两个人在场呢? 只是哪些疑惑王僚也未曾一直挂在心上,毕竟此刻脱困的机会近在眼前怎能容他逝去。 王僚好似不知疲倦一般迎着剩余几个法阵铺天盖地的攻击直往最近的四象阵攻了过去,四象之力所凝的道道刀芒斩落至王僚身上时也只是将其身上缭绕着的阴气搅的动荡起来,别的却竟是无有什么成效。 若是这四象阵有人催动的话定不是如今这般光景,若是这几个法阵都有人催动的话只怕以如今实力的王僚已然被镇压了下去,哪里还会被其连破两阵。 王僚欺身攻至四象阵前后双拳高高扬了起来,油绿的鬼火猛然绽放出来将其双拳包裹在了其中,王僚掠起一个狞笑后轮动双拳向着四象阵便狠狠的砸了下去。 只是两拳四象阵便剧烈的晃动了起来,那四色光芒更是飘忽不定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可怜四象阵乃是以攻为主此刻面临王僚凶悍的攻击根本便没什么抵抗的能力,崩坏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看着那在法阵之内大发凶威的王僚杨标与施全只是四目相对却又无可奈何,只因如今他们根本便帮不上什么忙,只盼这几个法阵可以多消耗王僚一些精力,到时王僚破阵而出时也可多拦阻他一刻世间以待地府援兵到来。 杨悦倒是有心再去催动一个阵法,只是方才北斗阵被破之时受到的反噬所造成的创伤杨悦现在还未调息过来,便是他有心也没有那份精力了。 就在几人无奈的目视之下一声沉闷的响声响起四象阵应声而破,那汹涌而出的四象之力往着四面八方疯狂的涌动而去,王僚距离脱困又近了一步! 第257章 王僚受挫 继四象阵之后小天罡阵未支撑多长时间亦步了四象阵的后尘,所有人的心再次狠狠的颤了一下,只是破了小天罡阵后的王僚未再去破后面的七煞绝杀阵,竟是立于原地喘息了起来。 饶是王僚凶悍无双接连破阵也使其负担不小,王僚此番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乃是那附身于阖闾躯体之内的术士刻意而为,王僚的实力并未是最盛的状态,便是最盛状态之下的王僚要将这几个法阵尽数破去也不是那么容易reads();。 “看来这王僚凶虽凶矣却也不是那么无可奈何的。”杨悦看着阵内的王僚停了攻势冲一旁的杨标、施全两个说到。 “便是如此这王僚也不是我们能够阻拦住的。”杨标苦笑一声后无奈的说道。 “下面的援兵怎的这般迟缓,莫不是非得让我们与这王僚动起手来之后才来。”施全关心的重点却是地府的援兵为何迟迟不至,施全虽是胆量超凡但是对于这个凶神一般的王僚的忌惮却是已经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边去了。 却说山顶之上的局势随着王僚止了攻势而险入了沉寂,然而半山腰处阴差与那恶魂们的激战却是仍自如火如荼,每一刻都有数个阴差或是恶魂魂飞魄散,此刻所剩的阴差已是不足百数而那些恶魂仍有着三四百之多,只是那些阴差也知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便是明知是魂飞魄散的下场也在苦苦的拦阻着那些恶魂。 却说那阴差与恶魂正激战之时两个身影闪现了出来,那两个身形乃是一男一女正是白不凡与他那小师叔静哲,白不凡催动起紫灵镜绽放出一层蒙蒙紫光将二人笼在其中却也使得那浓郁的阴气侵不得二人的身,二人便这般行至了山腰之处。 白不凡听闻徐飞宇说杨悦涉身狮子山中步入险境心中也是关切故而丝毫不敢怠慢与静哲径往山顶而去。 这狮子山上的事情白不凡隐约也听师门长辈提及过,只是言语之中颇多模糊不甚清楚,只是一条信息却是十分清楚那便是这狮子山中镇压着一大凶之物,若是发作起来凶险非凡,门人弟子等闲不要去搅扰于它,只是白不凡一者担忧杨悦心切二来也是艺高人胆大故而才径往山顶而来。 白不凡二人甫至山腰便见厮杀正炙,待得看清厮杀的一方是地府的阴差之后白不凡更是惊讶非常,且那数量众多的恶魂更是令白不凡心中惊骇。 “白大哥我们怎么办?”厮杀的双方正把往山上而去的道路拦阻了起来而他二人虽是道术精妙却也没有这些阴差以及恶魂飞行的本事,故而向来没有主见的静哲这才问向了白不凡。 白不凡此刻也不知该当如何是好,那恶魂数量之多便是自己二人出手相助那些阴差也是无法取胜,到时说不定还把自己二人给搭了进去,可是不从此处过又上不得山去,那杨悦怎么办? 就在两人无计可施之时只听连声鬼啸响起几个被紫灵镜光芒所吸引的恶魂凶残的冲着白不凡二人扑了过去。 白不凡见状心知此事善了不得了于是一伸手便将惊雷剑抽了出来,只见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起再去看时两只恶魂已经被斩成了四截,剩余一只恶魂欲要趁着白不凡出剑的空当攻击之时却见又一道剑光掠起,那恶魂在剑光掠过之后便也步了前面两只恶魂的后尘。 静哲虽是害羞没有主见一些但是道术却绝不含糊,而她手中那把晴川剑也是顶厉害的的法器,是以对付这般恶魂还是手到擒来的。 只是二人斩了那三个恶魂后插如捅了马蜂窝一般,三四十只恶魂便如嗅到了腥味的苍蝇一般蜂拥着扑了过去,白不凡二人见状也只好各自持剑严阵以待。 蜀山剑阁弟子的修为自是不消说的,且白不凡与静哲二人又是一众弟子之中的杰出之辈,二人手上法剑更是厉害,故而那扑过来的三四十只恶魂根本便就不是二人的对手,但见道道隐含霹雳之声的剑光与道道明亮如玉的剑光纵横闪烁,那些恶魂不多时便所剩无几reads();。 只是还未等白不凡二人趁机稍做修整那一群围攻众阴差的恶魂们却是将注意力都放到了他二人身上,毕竟方才二人的施展着实引人注目了一些,只见那剩余的恶魂之中竟是分出了大半出来再次冲着白不凡二人扑了过来。 一二百只恶魂汇聚在一起好似一片乌云一般铺天盖地的冲着白不凡二人罩了下去,就好似一群蝗虫一般,生人血肉对于这些恶魂的吸引力更大,此刻只把这些扑过来的恶魂刺激的更为凶残了起来,一个个只想将面前的二人撕个粉碎饱尝一番那久违了的生人血肉的味道! “白、白大哥!”看着那如乌云般席卷过来的恶魂生性本就有些怯懦的静哲话语中满是惊骇之意。 莫说是静哲便是经历过无数大阵仗、素来沉稳的白不凡此时也不由挑起了眉头:“我的天,怎就来了这么多!” 这些恶魂若是单个来说白不凡三两剑便就能够解决一个,可是如今这一二百个恶魂像蝗虫般的涌了过来饶是白不凡他二人道术再如何精妙也招架不得,有道是双拳不敌四手如今可是足足有着四百只鬼爪呢! “紫府灵台清明月,一点灵光净九苍!”白不凡见势不妙急将紫灵镜催动至最大威力,那笼罩着二人的紫光越发的强盛起来,只便是如此也只是堪堪承受的住那为数众多的恶魂的不断撞击。 “下山!”白不凡不甘的望望不断响起巨响与咆哮之声的山顶咬牙冲静哲说到,只因这汹涌而来的恶魂太也多了一些只凭他二人的话根本便难以冲破恶魂的封锁达至山顶之上。 就这样二人在紫灵镜的护持之下边战边退往着山下而去。 却说这边白不凡二人往山下撤去而山顶之上的王僚短暂调整之后再次恶狠狠的攻击向了仅剩两阵之中的七煞绝杀阵,王僚也知这最后两阵是硬骨头故而甫一出手便是不余遗力! “砰!”随着一声巨响王僚的双拳已然狠狠的砸在了七煞绝杀阵之上,只砸的法阵一阵动荡,不过七煞绝杀阵被攻击之后竟是猛的光芒一涨随后四声凶兽的咆哮之声响起,四道汹涌的煞气凶猛的撞上了王僚竟是将王僚一下子给击出了数丈之远。 七煞绝杀阵乃是蕴含了混沌、穷奇、梼杌、饕餮四只凶兽的煞气以及贪狼、破军、七杀三颗凶星的煞气乃是极凶极煞的法阵,若是单论攻击力比之周天星斗阵也不惶多让。 四只凶兽的煞气将王僚打退之后还未及王僚起身又是三道如同星辰一般煞气狠狠的打了过去,乃是贪狼、破军、七杀三颗凶星的煞气,这三颗凶星的煞气比之那四只凶兽的煞气相差无几。 只听王僚一声痛叫响起浑身之上的阴气都被震的剧烈动荡起来。 自王僚破阵以来这可是王僚首次遭到这般的伤害。 接连挨了七煞绝杀阵两次凶猛的攻击王僚虽是受创可是却未动筋骨只听王僚一声愤怒的咆哮后双目凶光散射的冲着七煞绝杀阵再次扑了过去,只是这次王僚魂魄之上的阴气更为凝实了,想是用来抵抗法阵攻击的。 只不过王僚还未来得及冲至阵前只听玄内一声暴喝响起,接着只见玄内手印一指,周天星斗阵再次星光大作,数百道璀璨刺目的星芒瞬息之间便越至了王僚身前分布在王僚四周好似一个个囚笼一般将之禁锢在了其中,来不及止步的王僚狠狠的撞至了那星光囚笼之上。 第258章 最强的七煞绝杀阵 周天星斗阵若是细论的话共是有三处厉害之处,一是以太阴、太阳这两种极为相对的力量延缓法阵内之物的行动,二是凝星辰之力为焰,三便是以周天星辰之力行困阵之法,周天星斗阵最厉害的乃是以太阴、太阳缓之、以周天星斗困之、以星焰灼之。 只是若想将这三种神通一齐使出以玄内的道行根本不可能,单单是施展出太阴、太阳之力以及星焰后玄内便已承受了不小的负担,只是现在王僚凶威太盛若是再不加以阻拦便要冲出来了故而玄内才咬牙较劲奋力催动周天星斗之力以一种奇妙的排序之法将王僚困于了其中。 王僚与天机门这几个法阵斗了千年有余对于这几个法阵的厉害之处可谓是尽数知晓,如今再次被困王僚心中虽是急躁却是未有妄动,只因他知这由星斗之力而组的囚笼比之先前那主困的两个法阵更要牢固若要破之很是棘手若是单以蛮力的话便是破了去也是损耗巨大,如果破阵之时损耗过大的话等到破阵出去之后只怕会于己不利,故而王僚未如先前那般以力破阵。 却说玄内接连将周天星斗阵三处神通施展出来已是消耗甚大,此刻面色更是苍白一片,只是如今形势严峻玄内也只是草草平息一下气息后便直冲杨悦而去。 “前辈你……”杨悦见得玄内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忙上前将其搀住,只是关怀的话语还未说出却被玄内给打断了。 “那星斗之力也困王僚不了多长时间,你且来助我催动七煞绝杀阵再阻拦他一番。”玄内拉着杨悦边往七煞绝杀阵阵眼之处行去便向杨悦解释道。 “七煞绝杀阵乃是聚四只凶兽之煞气和三颗凶星之煞气而成,你以前布过此阵当知晓催动之法,待会我来催动四只凶兽的煞气你来催动那三颗凶星的煞气,如何?”玄内问向杨悦。 杨悦立于贪狼、破军、七杀三星中心之处面色肃穆的回道:“杨悦自当尽力!” 玄内脚踏罡步,双手结印,口中更是急声颂念起了道诀,杨悦见状依样而为只是步法与印势与玄内却是不同,二人这般施为便是要催动那极凶极煞的法阵了。 却说王僚被星斗之力困住之后正欲细思一个巧妙一些的破阵之法时忽见了外面玄内与杨悦的举动顿时面色陡然转变也顾不得什么巧妙的法子了疯狂的攻击起了那星斗之力所形成的囚笼,浓郁的阴气与鬼火霎时弥漫了整个星斗囚笼之内,本该还甚是牢固的星斗囚笼竟然微微动荡了起来,可见玄内二人的举动对王僚的刺激着实不小。 那边王僚疯狂的攻击星斗囚笼然而玄内与杨悦二人却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自的举动,好似对于王僚的疯狂视若不见一般。 随着二人不断的施法一股劲风凭空涌动起来,风中更是夹杂着一种凌厉的让人心悸的威势,七煞绝杀阵所凝出的那层黑色光幕越发的浓郁了起来,好似光幕之中有着凶蛮残暴的东西要冲出来一样。 就在这时玄内的施法仿佛也进行至了最后的阶段,只见玄内左脚重重的往地上一踏同时双手结印置于胸前,口中更是惊雷般的暴喝一声:“开!” 暴喝之后玄内置于胸前的双手缓缓往着两边呈拉扯的样子,好似要把什么东西给撕开一般。 随着玄内的双手往着两边拉扯四周的山石竟然微微的抖动了起来,块块山石噗簌噗簌的滚落下来reads();。 “喝!” 随着玄内再次暴喝之后只见四面山壁之上的山石尽皆脱落下了大大的一片,四面两丈多长的旗帜从山壁之内缓缓的凌空浮动了出来。 看那四面旗帜时杆长两丈有余,旗面四边尽皆八尺长,那四面旗帜分呈青、白、黒、黄四种不同的颜色,在那四面旗面之上还各用朱砂勾画了一只凶残暴虐的狰狞巨兽,只是那画作显得有些斑驳,有些朱砂之色还脱落了下来,更显得这四面旗帜历经了漫长的岁月。 那旗面之上的四只狰狞巨兽各不相同,每个巨兽下方还各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符印,那四只巨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要冲出旗面择人而噬一般。 玄内看看那四面旗帜又看了看一边稳步进行着动作的杨悦心中稍安,接着只见他咬破左手食指然后用那血液在右手掌心之处书了一个奇怪的道符。 玄内在掌心书符已毕之后举起右手直照向了一面旗帜,口中同时念念有词,就在玄内掌心那道道符与那面旗帜之上巨兽下方的道符正对了之后只见玄内右手掌心那道道符猛的红光一涨,随后便是一声霹雳巨响,一个掌心雷在玄内掌心处炸了开来。 随着那雷声过后便见那旗帜之上那个道符竟然缓缓融化了开去顺着旗面往下面滴落了下来,就当那个道符从旗面之上全部滴落之后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从旗面之内汹涌而出,旗面之上那只狰狞巨兽好似活了过来一般跃跃欲试的急欲冲出旗面的束缚。 玄内依次而为分别用右掌手心处那道道符将其余三个旗帜之上的道符给消了去。 四面旗帜迎风招展,旗面之上四只凶兽做势欲扑,一股令人肝胆俱裂的凶煞之气弥漫了整个空间,便是杨标与施全感受到那凶煞之气时也微微变了脸色。 玄内书符的右手高举指天,左脚重重的往地面之上踏了下去,口中更是暴喝一声:“开!” 随着玄内那声开过后便只见风卷云涌,异像陡生,那四面旗帜之上的巨兽画像凶悍的咆哮之声此起彼伏,最后只听四声下响同时响起,那四杆旗帜一同炸裂特开来,四股浓郁的灰黑色煞气取而代之。 那四股煞气略一变幻竟是化作了四只狰狞可怖的巨兽,四只巨兽与那旗帜之上所画的一般无二,只是因为都是由煞气幻化而成显的虚幻了一些,到时那暴虐狰狞的气势却不减反增,四只巨兽幻化成型之后各有两丈来高一个个都冲着那正奋力攻击星斗囚笼的王僚巨声咆哮着。 这四只狰狞的巨兽正是由煞气所凝型的传说中四大凶兽混沌、梼杌、饕餮、狴犴的分身幻影。 那四凶兽的幻影幻化而出的同时只听一旁的杨悦亦是一声一声暴喝吼出,三声惊雷炸响随着杨悦的喝声过后同时响起,随后只见三道霜白的星光从天而降撕裂那厚厚的阴气后直直印在了七煞绝杀阵所凝的那层黑色光芒之上。 黑色的光幕之上三团斗大的星光璀璨的光芒熠熠生辉,只是那璀璨的星光之中散发而出的是令人胆战心寒的暴虐的煞气。 周天星斗亿万之多,然而贪狼、破军、七杀三星却是周天星斗之中最凶最煞的三颗星辰,如今三星之力幻化落于法阵之上加之四凶兽亦幻化出了分身幻影七煞绝杀阵方才算是展露出了最强的威力! 第259章 星斗囚笼破 得玄内与杨悦催动之后的七煞绝杀阵威势大涨,比之先前更盛数倍,星斗囚笼之内的王僚见状之后便如癫狂了一般越发奋力的攻击起那围困自己的星斗囚笼了。 天机门这几个法阵却是奇妙无比,厉害非常,不过若经道法催动过后的话更要厉害数倍,王僚惊醒过后疯狂攻击法阵的目的便是为了在天机门门人未至之前赶快破阵。 不过后来玄内与杨悦等人赶至之后王僚发现能够催动法阵的竟是只有两人,且便是法阵被催动之后也远不如当初的威势故而心中不由懈怠了三分,不料玄内见王僚连连破阵使得形势危急万分又强行催动周天星斗阵施展出星斗囚笼为王僚再加了一层限制。 王僚被星斗囚笼所困之后心中却是没有多少惶恐只是有那么几分谨慎罢了,盖因那星斗囚笼只是坚固难破并不会攻击,只是后来玄内与杨悦联手将七煞绝杀阵催动至最厉害之处后王僚再也淡定不得了。 七煞绝杀阵乃是至凶至煞之法阵,若无玄内与杨悦的催动王僚还可硬抗其攻击强行破阵,只是如今一经二人催动一法阵可谓是今非昔比,便如之前王僚硬受七煞绝杀阵等几个法阵铺天盖地的攻击仍自是如若无事一般可是如今的七煞绝杀阵王僚丝毫不敢大意,便是只挨上一下也够的王僚受了。 非只是七煞绝杀阵一个法阵有这般威力,那几个法阵若都能得人催动至最盛的程度的话今日这王僚便是能破了前面几阵此刻也得被耗成强弩之末哪里还能如现在这般凶威凛凛。 经过催动的法阵虽是厉害无比但是对催阵之人的消耗也是甚为巨大,玄内之前催动周天星斗阵以及杨悦催动北斗阵都未曾将其催动至最盛的程度故而所耗虽大却也承受的住,只是如今将这七煞绝杀阵催动至最盛的程度几近将二人的精力给耗了个一干二净。 四只凶兽由煞气凝出分身之后玄内本还红润的面庞霎时变的黯淡了下去便是那身形看起来都比之先前佝偻了许多,脚下更是摇摇晃晃好似醉酒了一般,那剧烈的喘息之声好似破败的风箱一样。 玄内数十年修行道行精深尚且这般杨悦更是不如了,此刻杨悦早已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七窍之内都渗出丝丝血迹来,每一次呼吸体内的五脏更是火辣辣的疼痛,而且脑海之中更是如同浆糊一般混沌一片,若不是杨悦最后一丝意识支撑只怕此刻已然昏厥了过去。 “小子,你这次的损耗可是不小啊。”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突然的在杨悦脑海之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清凉中又带着一丝暖意的气流从胸口处蔓延而起遍至杨悦周身各处。 在那气流滋养之下杨悦昏沉的意识也清醒了三分,便是那剧烈的痛楚之感也随之缓解了不少,那股神奇的气流便如小溪一般从杨悦胸口之处不断涌出修复着杨悦的身体与意识。 “你这般用木之精气来帮助我你怎么办呢?”杨悦微弱的问道。 那神奇的气流杨悦熟悉的很,乃是甲乙木之精气,不过这由太岁所释放出来的木之精气比之杨悦用五方拜神法所凝聚出来的要精纯的多了。 当初那太岁宿身杨悦体内,杨悦又冒险改变命格为的便是助那太岁吸取甲乙木之精气恢复道行,可是如今这太岁竟是将好不容易吸取而来的木之精气用来救助杨悦不由杨悦诧异了一些reads();。 “你们两个方才催动的那法阵虽然很是厉害但是依旧困那个凶魂不得,依你如今这个样子待到那凶魂破阵而出之时哪里还能留得命在,你若一命呜呼了我却怎么办。”太岁的话语依旧生硬,不过却多了一些情分与关切之意。 “方才那个老头子使用的枚琼霄玉佩之内蕴含了海量的木之精气,我只是吸收了那玉佩溢出来的一点木之精气便抵得上了平常一两个月,如今消耗一些木之精气救助你于我也无什么妨碍,不过待会你可一定小心谨慎可别把小命丢在了这里,我可是还等着晋升太岁辅星呢!” 杨悦微微笑了一下摇头不言只是静静接受着太岁输出的木之精气修复自己的身体,毕竟最凶险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这边杨悦有太岁输出木之精气帮助恢复过度损耗的身体而那边的玄内盘膝而坐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自行运转心法修复起了自己的伤势,一股股蒙蒙的雾气从玄内头顶蒸腾而起,玄内苍白枯槁的面色随之缓缓的恢复起了一丝血色。 杨悦与玄内二人于七煞绝杀阵阵眼之处缓慢的回复着各自的体力以及法力,而王僚攻击那星斗囚笼也到了最后的时刻。 王僚起初见玄内二人欲将七煞绝杀阵催动至最盛的程度之时心中确实是急切了一些想要尽快破了星斗囚笼阻止杨悦二人,只是如今眼见得二人已经将法阵催动至了最大的程度反是不再如先前那般癫狂了。 王僚也知自己如今的实力虽然不是最盛但是应对一个七煞绝杀阵还是可以的,只是自己破了这星斗囚笼与七煞绝杀阵后绝不能再在此地纠缠了以免再生枝节,趁着天机门与地府的强援尚未赶至自己还是尽快遁走,到时海阔天空任他们哪里寻的自己,千百年来如今日这么好的时机真是前所未有! 想及此处王僚攻击那星斗囚笼的频率更加快速了起来,整个星斗囚笼之内鬼气森森,碧油油的鬼火更是四处涌动着剧烈的灼烧着外围那组成囚笼的颗颗璀璨的星光。 那一颗颗光洁璀璨的星斗之力在浓郁的鬼气长时间的侵蚀之下不由的变得晦暗了一些,而那森绿的鬼火的灼烧更是使得已有三分晦暗的星光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好似那颗颗星光随时都会崩裂开来一般。 王僚释放出汹涌的鬼气和鬼火的同时一双裹着鬼火的硕大双拳更是不停的轰砸着那星斗囚笼,那一声声沉闷的巨响只使的外面的杨标与施全的脸色一点点的变的越发的阴沉起来。 王僚又砸了两拳后便至了动作只用一双猩红凶残的双目扫视起了外面的情形,视野所见只有威势暴涨的七煞绝杀阵以及各自调息的玄内、杨悦二人,还有那些被他认作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的地府阴差们。 “全力而为的话不到一个时辰便可破了那七煞绝杀阵,至于最后的周天星斗阵虽是厉害却是无人催动,只需片刻亦可破之,外面那些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为滤,这段时间内地府之人与天机门之人不再赶来吾便大事成矣,该当趁此之机尽快破阵!”王僚一边扫视外面的情况心中一边盘算。 心中主意打定之后王僚仰天一声暴喝,随后只见其周身缭绕着的阴气与鬼火好似炸了锅一般腾腾而起,王僚一双硕大的拳头更是带着呼呼风声狠狠的砸至了星斗囚笼之上。 “砰!”一声闷响之后又听“噼啪”一声脆响响起,再去看那星斗囚笼时竟是点点碎裂开来散了漫天,汹涌的鬼气暴涨而出,鬼气中一尊魔神般的身形凌空跃了出来! 第260章 沐月灵的危局 却说白不凡与静哲二人在紫灵镜护持一下一边招架那铺天盖地的恶魂的攻击一边缓缓往着山下退去。 一二百只恶魂蝗虫般的冲撞着紫灵镜所发出的那层护持着白不凡二人的紫色光芒,那紫色光芒在不停的冲撞之下便如风中残烛一般剧烈摇晃着,忽明忽暗的,好似随时都会被冲破一般。 这般情景之下白不凡只好收了惊雷剑转而全力催动紫灵镜来抵抗那恶魂的攻击,若是无了紫灵镜的护持,白不凡二人不用那众多的恶魂攻击便是外面遮天蔽日的浓郁的阴气便够二人手忙脚乱的了reads();。 蜀山剑阁毕生所修唯一剑尔,那紫灵镜已是蜀山剑阁为数不多的法器中较为厉害的了,紫灵镜品质虽好却是比不得惊雷剑与晴川剑,奈何惊雷剑与晴川剑诛妖除魔无往不利单单这屏除邪祟偏偏不如那紫灵镜,幸得白不凡全力催动之后紫灵镜所释放出来的紫色光芒更为凝实了几分,勉强抵挡的了恶魂接连不断的扑击。 静哲也不再挥动晴川剑去斩外面的恶魂了只是手持宝剑一边跟随着白不凡往山下退去一边全神戒备着以防不测。 二人上山时轻松的多,而此刻下山却是难的多了,只憋屈的白不凡心中大骂外面那些恶魂,若是平时的话便是来上三两个鬼煞白不凡也敢挺剑而战,只是今日这形势太也令人憋闷了一些。 却说二人缓缓而行距离山脚之处*丈远时忽见前面不远处一层蒙蒙白光笼罩着两个身形往着山上行来。 四个人走的近了白不凡隐约看清了那层白光之中两人的相貌身形不由惊呼道:“玉龙飞!封慕白!” 那层白光中的两人也认出了白不凡与静哲来亦是十分惊奇,只是四人相见之后除了最开始的惊奇过后便只剩了沉默,相互之间竟是谁也不言语,而且四人的面色也都变的很是古怪。 那扑击白不凡二人的恶魂见得玉龙飞与封慕白后分出了将近一半冲着他那二人攻击了过去,只是玉龙飞二人身外那层白光比紫灵镜所释放的紫光厉害的多了,那些恶魂一触碰至那白光便被灼的直冒黑气,一个个恶魂只是围着那玉龙飞二人盘旋怪叫却是不敢再去冲撞那白光。 “石龟令。”白不凡看了看玉龙飞腰间那块绽放出白光的白玉令牌口中低声说道。 昆仑两块石龟令如今虽说不上是昆仑最厉害的法器了可是仍非白不凡的紫灵镜可比,这一点从那些恶魂的表现便可看的出来。 玉龙飞与封慕白任由外面那些恶魂盘旋只做不理都把视线放在了对面白不凡二人身上,特别是封慕白那稍带稚气的脸庞上还掠起了一丝愠怒之色来手掌更是已经是搭在了剑柄之上,不过玉龙飞除了先前的惊奇与不自然后此刻已然归于了平静,而且还轻轻拍了拍小师弟封慕白的胳膊示意其不要妄动。 “山顶之上到底是什么东西作怪?”玉龙飞问向对面的白不凡。 白不凡经玉龙飞一问面色险些发了红,最后只得实话实说:“山路之上恶魂众多,未曾至山顶见那作怪之物,不过有地府的人参与其中。” “地府的人。”玉龙飞口中轻轻念道。 “慕白,我们走。”玉龙飞说话之时一把抽出手中长剑往前斩了去。 只听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响起,一道莹白的剑光掠起,五只恶魂被那剑光扫中之后痛苦嘶嚎了三两声后便化作缕缕黑雾涌进了无边阴气之中去了。 “玉鸣剑。”白不凡看看玉龙飞手中那柄晶莹如玉的长剑口中轻声念道,就在那玉鸣剑出鞘之后白不凡手中的惊雷剑突兀的抖动了起来,幸得白不凡重又将其压制了下去。 玉龙飞与师弟封慕白一边挥剑斩杀外面纠缠着的恶魂一边往着山上行了上去,竟是不再理会白不凡二人,那封慕白却是在行经白不凡二人身边时冷冷的哼了一声reads();。 一半恶魂纠缠玉龙飞师兄弟二人去了白不凡这边负担却是少了许多,看了看离去的玉龙飞二人又看看身边的静哲白不凡心中暗道:“杨兄弟,你定要坚持住多等我一会。” “师叔,我们赶紧走。”白不凡说罢领着静哲快步往山下而行。 薛凤鸣主仆三人见有地府之人往着狮子山上而去不愿与其碰触故而早早下咯山来,只是薛凤鸣却不愿就比离去反是带着那黄发老叟与那牡丹姑娘于阴气外围之处观望了起来。 或是因为王僚此刻于山顶之上全力破阵无暇再去催动那阴气,此刻那漫天阴气的扩散速度慢了许多。 薛凤鸣三人正往着那阴气思索里面到底是何光景时忽然身后一个白衣倩影掠过。 那道身影掠过薛凤鸣三人后猛的滞了一下随后脚尖点地往着那阴气之中奔了进去。 那白色倩影掠过之时薛凤鸣三人亦是愣了一下只是当薛凤鸣嗅到那身形之上散发出的略带冰寒的香味之后猛的一惊随后急冲身边二人大声道:“拦住她!” 那黄发老叟与牡丹姑娘好似已有动手的准备一般,薛凤鸣的话音刚落二人便一齐动了手。 只见那牡丹姑娘本是一双腻白如玉的手臂转瞬变得猩红一片,好似染满了鲜血一般,随后那猩红的双臂竟然诡异的拉伸出了数丈长好如两条毒蛇一般冲着前边那个白衣身影的脖子处便抓了过去。 那牡丹姑娘动手之后黄发老叟亦是取出一个小鼎置于双手之内口中呢喃起了古怪的声音来,随着那黄发老叟的呢喃只听一阵阵“嗡嗡”的响动从那小鼎之内传出,随后一股携带着腥臭气味的黑雾从鼎内喷涌而出也往着前面那个白色身形飞了过去。 那白色身形却似早知身后有人要偷袭一般,只见其铿锵一声将手中长剑抽了出来,紧接着转身往后飞斩。 一抹寒光凌冽的飞斩而下,“噗嗤”一声古怪的响声之后那牡丹姑娘猩红诡异的双臂便被齐齐斩落了下来,只是那断裂之处却是连一滴血液也未流出。 那白衣倩影斩落了牡丹姑娘双臂之后黄发老叟鼎内喷涌出来的黑色雾气已经飞至了近前,只是那股黑雾还未及沾上那倩影的衣角便见那倩影身上一块白玉令牌绽放出一片蒙蒙白光将其笼在了其内,那黑雾沾到上面之后激起一连串的“噼啪”之声随后便都脱落在了地上,再去看时却是一只只黑色的米粒大小的古怪虫子。 待得那倩丽的身影停的稳了后看其容貌时竟是沐月灵。 薛凤鸣一双狭长的眸子玩味的打量着身前的沐月灵,口中道:“今日得睹沐姑娘芳容实是薛某的荣幸。” 沐月灵冷冷扫了薛凤鸣三人一眼后寒声道:“薛凤鸣,你待如何?” 薛凤鸣笑道:“沐姑娘何必如此动怒,薛某仰慕姑娘已久,只是想与姑娘亲近亲近罢了……” 薛凤鸣话未说完沐月灵一双修眉已然蹙了起来,只见其手中凝霜剑直指面前三人冷冷道:“白莲教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看来是该让你们收敛收敛了!” 沐月灵话虽这般说,心中却是不免的焦灼,面前这三人任由其中一个她都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应付,况且还是三个? 第261章 激战七煞绝杀阵 同一时刻,狮子山顶之上的王僚强破了星斗囚笼之后一刻也不停留的化作一道漆黑中夹杂着森绿色的影子直直冲着七煞绝杀阵所凝的那层玄黑色的光幕冲了过去。 王僚还未靠近那层光幕便只见光幕之上印着的三团星光一齐闪烁了起来,三道煞气萦绕的光芒便如闪电般凶猛的冲着王僚射了过去。 王僚只前的表现一直都是有恃无恐的,好似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他一般,只是现在面临那三道星光之时王僚竟然猛的一惊丝毫不敢与其硬碰反是急忙侧身躲闪。 王僚身形虽快然而那三道星光的速度更快,王僚只来得及闪过了其中两道随后便被第三道星光结结实实的轰击在了左臂之上。 一股剧烈的疼痛瞬间遍至王僚全身,且那星光之上所蕴含的凶煞之气直顺着破裂的左臂往着王僚魂魄之内拼命的挤压,那煞气凶蛮的涌入魂魄内的感觉比之先前的疼痛更令王僚难受,好似左半边魂魄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只煎熬的王僚险些痛喊出声来。 亏得王僚千百年来没少与这几个法阵打交道,那贪狼、破军、七杀三颗星辰凶煞的星辰之力王僚也没有少挨,王僚心中对于那三颗星辰力量的可怕之处可是了然于心,此刻被一颗煞星的煞气的涌入魂魄之后王僚哪里会傻傻的仍其往魂魄里面钻去自然是要奋力的将其逼迫出来才是。 身随意动,王僚心意一动便行动了起来,体内鬼气在其调动之下汹涌的往着左臂之处涌动过去将那狠狠的往着里面钻动的星辰煞气给拦阻了下来,随后奋力反扑逼着那星辰煞气往着外面退去。 王僚全力逼迫之下那丝涌进王僚魂魄之内的星辰煞气根本便承受不得只如风卷残云一般被王僚魂魄内的鬼气从那残破欲断的左臂之处重又逼退了出来。 却说那道星辰煞气被逼出之后竟是又上升漂浮进了光幕之上的三颗星辰投影之内去了,方才另外两道没有击中王僚的星辰之力亦是化作星辰煞气融了进去。 王僚看了看残破的左臂心中意念一动便见一团鬼气将那创破之处包裹了起来随后那鬼气缓缓没了进去,待得鬼气尽散之后那条断臂竟又完好如初了。 王僚甩动一下重又凝聚好了的左臂看看面前那层附着三颗煞星投影的光幕和光幕外狰狞咆哮的四个凶兽的分身幻影赤红如血的双目之中除了暴虐外却是又多了一层别样的神采,那是一种兴奋的狂热! “来吧!让吾看看这七煞绝杀阵可以阻吾几时!”王僚一声张狂至极的咆哮后周身上的鬼气与鬼火瞬时大作,漆黑的鬼气伴随着森绿的鬼火缭绕了王僚的整个魂魄,王僚两丈高下的身形此刻却是又暴涨了几分reads();。 暴吼过后王僚张来双臂直往前冲了过去,那无与匹敌的气势好似面前便是有一座山岳他也可以将其粉碎了一样! “吼!”“嗷!”“呜!”“嗷呜!” 四声咆哮仿佛是响应王僚一般从法阵外十分凶兽幻影口中咆哮了出来,直震的远处一凶阴差双耳嗡嗡做响,那四只凶兽暴涨开来的煞气更是使得那些阴差身形战战不已。 四个凶兽幻影咆哮过后同时纵身一跃便扑至了法阵之内去了,随后直迎着王僚扑杀了过去,一方是千年的绝世凶魂,一方是四只凶残煞兽的分身幻影,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搏杀就此拉开了序幕。 四只凶兽的幻影冲着王僚只是一味的凶残攻击,锐利的爪子,狰狞的利齿闪烁着致命的寒光凶猛的往着王僚身躯之上招呼着,不时那巨大的凶兽身形还挺着利角往着王僚身上大力的冲撞起来。 王僚裹挟着鬼火与鬼气的硕大双拳往着四只凶兽幻影之上狠狠的轰砸着,王僚甚至不用刻意去看,每次出拳都会狠狠的将一只凶兽幻影给砸飞出去,至于是哪一个王僚却是根本没有功夫去细看,因为其余三只的攻击根本便不给他那个机会。 总体来论四只由煞气所凝的凶兽幻影便是四只一齐围攻王僚依旧是处于了一些下风,虽然也给王僚带来了一些伤害,也打的王僚周身之上的鬼气与鬼火四散飞舞却是未曾动摇王僚的根本,凶悍的王僚依旧是如无事一般以一战四凶威如常。 法阵之内充斥满了咆哮嘶吼之声,到处都是激荡起来的煞气与鬼气、鬼火,光幕之内便如一个修罗场所一般,单只是远远观看里面惊心动魄的恶斗便令人勃然变色,一旁的杨标与施全看着法阵之内的恶战只是不住的吞咽着口水以显示心中的惊骇之情。 四只凶兽幻影恶战王僚之时光幕之上三颗煞星的投影亦是不断激发出道道星辰煞气攻击向王僚。 只是此刻三颗煞星投影再激发星辰煞气之时却是不再像初始那般三道齐发了,而是一道道轮流着激发,而且每次没个煞星投影激发过星辰煞气之后都要停歇一段时间才能够再次激发。 有着星辰煞气的协助四个凶兽幻影渐渐竟是该能与绝世凶魂王僚战至平手,毕竟那星辰煞气还是很让王僚忌惮的,一旦王僚被星辰煞气击中四个凶兽幻影便会趁机蜂拥而上凶狠的攻击起王僚。 战斗随着世间的推移越来越激烈,王僚魂魄之上缭绕着的鬼气与鬼火也随着激战的进行渐渐的黯淡了一些,便是王僚的动作也显得有了些懈怠之意。 四只凶兽幻影在王僚凶蛮的攻击之下亦是损耗不小,本还煞气弥漫的身形此刻汹涌的煞气也微弱了许多,本来还凝实一些的身形此刻也随着激战慢慢的变的虚幻了起来。 七煞绝杀阵所幻化的那层玄色光幕之上的三颗煞星投影也变得黯淡了起来,每次激发星辰煞气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而且每次激发出的星辰煞气的威力也越来越小了。 这场激战实属罕见,同时也在消耗着各自双方,而玄内当初拼尽全力与杨悦催动七煞绝杀阵为的便是尽量消耗王僚的精力,别看王僚此刻依旧凶悍无比只若是要真个破了七煞绝杀阵可非是易事,这场激战不再有大半个时辰根本难见分晓。 就在光幕之内的激战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一旁闭目静修的杨悦突然睁开了眼睛来。 第262章 白不凡救急 沐月灵的心中此时确实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沐月灵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和薛凤鸣三人碰了个正着,自己一人交手对方三人落败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只是昆仑的尊严以及沐月灵自己心中那份高傲使得沐月灵的斗志更盛,便是败也不能堕了昆仑的名头大不了便是个鱼死网破罢了reads();! 说起来白莲教这些年确实低调了许多,未做什么惹朝廷与天下道门震怒的事情,只是私下白莲教的勾当依然如旧,白莲教之所做所为十成中倒是有着九成为道门之人所不容,虽说这些年来白莲教与天下各个道门没有什么大的争斗但是小的摩擦却还是不在少数。 单只是沐月灵自己这些年与白莲教辖下势力的冲突都不下二十多次了,这其中亦是不乏诛杀白莲教教众之事。 除了与白莲教辖下教众的冲突之外沐月灵也与薛凤鸣有过三两次冲突,只是这少有的几次冲突或只是在口头之上或是沐月灵当时与自家同门共在一处,那些个事端往往也是不了了之了,毕竟谁也不想闹的不可开交,需知二人身后可是都有着庞大的势力呢。 只是这次沐月灵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偏偏就这般巧合撞上了薛凤鸣主仆三个,至于薛凤鸣会对自己动手沐月灵却是一点也不奇怪,这些年面对道门各派的打压白莲教虽说未有大的报复但是若是时机允许的话他们也会狠狠的落一落道门各派的面子。 不久之前蜀山剑阁的白不凡就曾在薛凤鸣手下吃了大亏,那次若不是蜀山剑阁弟子及时援助白不凡手中的惊雷剑便要被掠了去了! 白莲教如今便就是这般的行事风格了,平日任由天下道门各派如何破坏辖下教众行事都是尽量的忍让,倘若是被他们抓住了机会亦是会狠狠的反咬道门各派一口,这其中便数薛凤鸣行事最为狠辣,除了白不凡外龙虎山、茅山、正一教的人都没少在其手下跌跟头。 凡是落于了薛凤鸣手上的不是法器被掠便是道行被坏、筋骨被断,甚少有人能落一个好下场的。 便是坏了自己多年的道行沐月灵心中也不惶恐,但是若是自己手上师门法器被其掠了走那沐月灵便真是罪不可恕了,特别是那块对于昆仑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石龟令以及自己手上这柄凝霜剑。 心中焦虑之下沐月灵手上剑招越发凌厉了起来,只是那牡丹姑娘亦非无常,任是沐月灵剑招再如何凌厉也破她不得,何况一旁还有那黄发老叟牵制着,薛凤鸣更是抱着他那柄狭长的利剑眯眼观望着未曾动手呢。 那与沐月灵贴身交手的牡丹姑娘实是凝炼出真身的一只鬼煞! 此刻动起收来那牡丹姑娘也不再维持什么真身咯,只见她那本是乌黑的一头长发此时变的血红一片,那娇媚的容颜此刻变得阴森诡异,五官之上都笼着一片浓浓的腐朽、凶残的气味,本来白腻的双臂竟是变得腐烂不堪,自肘部之下已然只剩下了两只嶙峋狰狞的骨爪了。 能够修炼至鬼煞之境已经是十分罕见了,而能够凝炼出真身的鬼煞更是屈指可数,其厉害程度更是非同一般,此刻只是一个鬼牡丹便足令沐月灵应对的了,何况还有那黄发老叟从旁做梗。 那黄发老叟未曾近身与沐月灵相斗,只是从那方小鼎之内催动出一片片的魂魄或是毒雾去攻击沐月灵,而那魂魄非是人魂也不是兽魂,而是一只只狰狞怪异的虫子的魂魄。 对于那虫魂与毒雾沐月灵只是催动起石龟令释放出一层白光护的周身周全,然而在那虫魂与毒雾的不断侵蚀之下石龟令所放的白光竟是渐渐黯淡了下去,而且沐月灵催动石龟令之时又要招架那鬼牡丹难免分心,颓势已然不可挽回了。 “哼,今日你莫想逃出我的手心reads();!”薛凤鸣看着苦苦支撑的沐月灵冷冷说到。 薛凤鸣话音落后未有多久忽听一声暴喝响起,随后两个身形从一旁那浓郁的阴气之中冲了出来直奔鬼牡丹与那黄发老叟而去,那二人手中各自持着一柄光华湛湛的宝剑。 “白不凡!”薛凤鸣看着那柄绽射着紫色光芒的法剑狠狠咬牙道,谁曾想半路竟是杀出这么两个程咬金出来。 “谁让你蜀山剑阁的人多管闲事了!”沐月灵见得白不凡与静哲二人时不仅未有喜意反是冲着二人呵斥了起来。 对于沐月灵的呵斥白不凡只如未闻一般只是持剑死死盯着薛凤鸣,静哲却是面色之上多了一些不悦,好心来助你偏偏却还不领情,难道我们蜀山剑阁便欠了你们昆仑不成? “白不凡,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今日你可没有那般好运了,今日你三人便就都留下吧,便让你蜀山剑阁与昆仑去我白莲教讨人吧!”说话间薛凤鸣已然将怀中长剑抽出鞘来,森白的剑光闪射着诡异的寒光。 “今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白不凡面对着薛凤鸣冷冷的说的,静哲从未见过白不凡的面色如此刻这般阴沉。 “你的晴川剑正克那黄岐五刹门的蛊毒之术,到时交手小心一些便是。”白不凡扭头冲静哲交代道。 静哲点头示意知道随后便挺剑将那捧着小鼎的黄发老叟黄岐拦了下来,那黄岐看到静哲手中的晴川剑时面色不自觉的变了一下。 黄岐被静哲拦了下之后沐月灵虽是压力大减只是心中却莫名多了一股愤慨之意,今日便是命丧白莲教宵小手中也不让他蜀山剑阁之人来救! 心中这般想着只见沐月灵狠狠一剑将那狰狞诡异的鬼牡丹避退了开去,随后沐月灵一手持剑一手变动起手印来,脚下更是踏动着玄奥的罡步,口中亦是低声颂起了道诀,随着沐月灵的施展只见她那手上那柄凝霜剑上寒光越发凌冽了起来,那森森寒意仿佛直入人的骨髓一般,周围的温度更是随之降了许多,若是细看的话可见空气之中隐隐的都泛起了细小的雪花出来。 随着寒意而生的还有一股浩大威严的气息,那气息便如山岳一般沉重,又如中天之日一般威严! “乾元剑诀!” 这一刻在场几人心中都是狠狠惊诧了一下,都想不到沐月灵竟是这般快的便将昆仑秘术施展了出来。 随着沐月灵手中凝霜剑上的气势越来越盛便是那鬼牡丹也随之变色,心中忍不住生出了忌惮之意来。 “乾元剑诀?师妹在山下!”玉龙飞与封慕白二人此刻距离山顶已是尽在咫尺,突然间玉龙飞感受到了山下隐隐散发出来的乾元剑诀的气势。 “怎么了师兄?”封慕白却是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只是问向了玉龙飞。 “你灵师姐在山下与人动了手,而且对头看来还棘手的很!”玉龙飞轻皱双眉说到。 “什么?那我们快快下山去帮助灵师姐去啊!”封慕白性子本就跳脱,一听玉龙飞如此言语当即便忍耐不住了。 玉龙飞望了望不断传出咆哮巨吼的狮子山山顶最后霍然转身直往山下行了去,封慕白紧步跟了上去。 第263章 决绝的沐月灵 在体内的太岁不断释放出甲乙木之精气修复身体之后杨悦只觉的周身的痛苦缓解了许多,那好似要裂断开来了的筋骨也没有那般剧烈的痛楚了,刺痛的脏腑也舒服了许多。 杨悦依旧盘坐于原地任由体内的太岁以木之精气修复着自己的身体,而杨悦自己则是震撼的观看着七煞绝杀阵之内王僚与四只凶兽幻影的激烈战斗。 一旁的玄内依旧是刺目盘膝运转着门派功法缓缓修复着自身,毕竟玄内体内可不像杨悦那样有着一个太岁可以帮助他,不过玄内师门的功法着实是厉害的紧,方才一段时间下来玄内面色已然大为改观了许多,那紧促的呼吸也平缓有力了许多。 杨悦与玄内都知道这七煞绝杀阵迟早会被王僚所破,而将之催动的目的为的便是尽量消耗王僚的精力,所以二人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抓紧恢复着自身,此刻多恢复一点待得王僚破阵而出后便多一份保障。 王僚的攻击虽是只有鬼气与鬼火这两种显得有些单调,只是威力却非同寻常,需知这阴气与鬼火乃是王僚千百年世间凝炼出来的,比之寻常阴气与鬼火厉害了千百倍不止,这最寻常、简单的招数却是最为奏效。 在王僚疯狂的攻击之下那以凶煞之气凝形的四只凶兽幻影显的越发的虚幻了起来,非是这四只凶兽幻影不厉害实是王僚太也凶悍了一些,这四只凶兽幻影能够阻拦王僚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殊为不宜了。 将近一个时辰的疯狂攻击对于王僚的消耗也是不小,加之三颗煞星投影也不断的以星辰煞攻击王僚,使得王僚颇有腹背受敌之意,故而此刻四只凶兽幻影虽是岌岌可危了而王僚的攻击势头却缓了下来,只因这般长时间的凶猛攻击便是王僚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王僚的攻击势头却是刻意的减缓下去的,为的乃是蓄起力量为最后一鼓作气去破阵时做准备! 这时一直闭目调息的玄内也睁开了眼睛来,玄内看看颓势已定的七煞绝杀阵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缓缓直起了身来,看那气色与行动却是好了不少。 见得玄内起身,一直关注法阵之内动静的杨悦也随之直起了身形来。 玄内看看杨悦不由心中吃惊,玄内实想不到杨悦竟也可以这般快的便将身体调息至了这般程度,只是他哪里知道这一切的功劳都是杨悦体内那只太岁的。 杨悦跟着玄内走至了杨标、施全等阴差之前,只听玄内语带沙哑的说到:“王僚的凶悍大家有目共睹,这七煞绝杀阵已然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便是加上最后的周天星斗阵尽多也只是再拖延一刻钟的时间罢了,到时王僚若破阵遁走的话便是世间一场浩劫,以他这千百年来的愤怨定会大肆屠戮人间,我们也只能拼命再多拦阻他一刻了,只盼地府援兵早一刻来到。” 众人听闻玄内之言后都未言语,一场生死的考量便摆在了他们面前,甚或到时的结果比死还要残酷,只是众人却都没有一个选择临阵脱逃的,便是道行最浅薄的那些阴差也将手中的阴器握的紧紧的多。 狮子山顶上的形势越发的危急了起来,王僚随时都有可能脱困而出,然而山下的一伙人却好似浑然将上面的形势给忘记了,仍自是斗的如火如荼。 白不凡再次对上了薛凤鸣,若论剑术的话蜀山剑阁的剑术当数举世无双,只是薛凤鸣的剑招竟是可以与白不凡斗个平分秋色,加之薛凤鸣层出不穷的怪异邪术白不凡一如往常那般落在了下风,只是白不凡虽是处在了劣势却是如顽石一般招架着薛凤鸣的攻击,一时间薛凤鸣却也奈何他不得reads();。 晴川剑确实是克制苗疆五刹门的蛊毒之术但是静哲毕竟道行尚还浅薄,而那黄岐一身蛊毒之术早已炉火纯青加之为人老奸巨滑反是将静哲压制了下去,不过黄岐却是也无法对静哲造成更多的伤害,毕竟晴川剑的厉害之处与静哲的道行在哪里摆着呢。 这三处争斗之中反是只有沐月灵处处在了上风,那鬼牡丹在其凝霜剑攻击之下颇显狼狈之态根本便不敢去硬接沐月灵的剑招反是尽量的躲闪着,只是沐月灵却处上风她自己的状况自己最清楚不过,似这般一直施展乾元剑诀早便已经超脱了她的极限,若是再此这般下去便是不用那鬼牡丹再动手沐月灵也要油尽灯枯的,只因这乾元剑诀威力虽是霸道无双但其所耗亦是巨大。 再次一剑劈空之后沐月灵只觉得神识有了些恍惚,使劲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那恍惚的感觉却是怎么也甩不去,沐月灵心中亦知,是因自己这般长时间的施展乾元剑诀使得精力损耗过度所致。 此时沐月灵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停下手中的凝霜剑去调息自己的心神,只是面前那飘忽不定做势欲攻的鬼牡丹却使得沐月灵心中陡然再次升腾起一股火气来。 “也罢,今日一不做二不休,便是耗个油尽灯枯也好过被白莲教这些败类羞辱!”想到这里沐月灵面色之上竟升起一股决然之色。 再次避退鬼牡丹后沐月灵反手将凝霜剑插在了面前的地面之上,一股冰寒之气顺着地面蔓延开来,将近一丈左右的地面都笼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将凝霜剑插于地面之后沐月灵双手飞快的结起印势来,只是结印之时沐月灵脑海中那恍惚之感越发的强烈,却都被其硬生生的给忍了下来。 随着沐月灵手印的变换一股劲风凭空涌动了起来只卷的周遭的阴气剧烈的翻滚,只这一刻风云突然变色。 交手的几人都不自觉的停下了手来,俱是又惊又骇的望向了沐月灵。 这一刻众人心中都冒出一个名字来,昆仑的天罡雷术,只是先前沐月灵已经施展了那般长时间的乾元剑诀此刻又施展出这般大的威势的天罡雷术哪里还承受的起,这莫不是鱼死网破的举动么! 面对此刻的沐月灵鬼牡丹心中禁不住升起了惧意那是比先前面对乾元剑诀时的忌惮更浓的恐惧之意,鬼牡丹本能的感受到沐月灵要施展的这计雷术非同一般。 一丝丝幽蓝的电芒在沐月灵的手掌之上闪动了起来,一团雷球缓缓的凝聚了起来,噼啪的微响之声不断的从沐月灵的手掌之上传出随之而扩散出来的是一股令人心悸的浩大的威势。 “师妹住手!”就在沐月灵手心那团雷球越凝越大之时一声焦急的暴喝之声响起,两个身形如飞马般急奔了过来。 “你不要命了不成!”玉龙飞一掌将沐月灵手心处的那团雷球给拍散了去又是恼怒又是心疼的呵斥道。 沐月灵无神的双眼望了望玉龙飞蠕动了两下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声来。 “慕白,招呼好你师姐。”玉龙飞将沐月灵交于封慕白手中后转身直面向了薛凤鸣三人。 玉龙飞抽剑的动作很慢,说话的语气也很缓慢,只是那语气中的寒意却比凝霜剑更冷:“薛凤鸣,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第264章 王僚破阵出 破阵而出后的王僚欣喜若狂,这千百年来王僚数次冲撞过压制他的法阵,但是只有寥寥几次将几个法阵都破了开去,如今再次将法阵全部破开后王僚心中的激荡无以言表,如今根本便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困阻他了,他只需遁入这茫茫尘世之中后任是地府手眼通天怕是也难找寻的到他。 只是王僚心中的愤怨还在于那伤了他的性命夺了他的家国的阖闾身上,此番脱困而出定要将阖闾满门屠戮一空,用他阖闾家族的性命与鲜血来洗刷王僚的愤怨平息这燃烧了千百年的怒火! “天机门如今只剩下了你们两个阿猫阿狗,加上这几个不成器的阴差也想拦阻的下我?”看着与一种阴差一起拦在自己面前的玄内与杨悦王僚森然笑道。 此时王僚距离杨悦等人只在两丈距离之内,虽是破阵时王僚所耗不小不过如今王僚魂魄之上所携带着的滔天威势仍是让众人胆寒心惊,但是众人心中虽是恐惧却没有一人选择逃脱。 “我天机门困阻于你至今已近两千载岁月了,岁月蹉跎,我门中弟子凋敝已近绝户可是你的怨念却与日俱增,今日虽知虽知是阻你不住却也要拼命拦你,否则姑苏数万黎民岂不尽受你的屠戮。”玄内手持乾阳剑丝毫不惧的迎向王僚说道。 “我的仇怨只在阖闾与伍子胥的身上,只要取了他二人全部家小的性命,我自已便会入地府去!”王僚扫了玄内等人一眼后淡淡道。 “两千载岁月之下阖闾与伍子胥的家族早已覆灭一空,如今世间哪里去寻他们的子嗣去,你若还自明白莫要再造杀戮还是早还地府去吧,你自己幡然醒悟的话入了地府再次轮回转世的话还是少不得你荣华富贵的。”既然王僚未主动用强玄内也乐的与他拖延下去。 “这姑苏之地便是还留有阖闾与伍子胥一个子嗣我也要取他性命,当初二人毒计谋我性命取我江山我岂能干休!”说及此事王僚气势猛然大涨,只逼迫的对面众人纷纷色变。 “你……”玄内还欲说些什么却被王僚冷冷的打断掉了。 “你这点缓兵之计还是莫要再用了!”王僚言罢过后双目之中猩红的光芒猛然大涨随后飞身前扑直取拦在前面的众人而去。 “小心!” “小心!” 面对突然发难的王僚众人纷纷呼喝示警。 却只见一直准备着的杨悦双手几个变幻便已结了一个印势随后手印往前一推一道土黄色的光芒从地面之上涌起将王僚缠了个结结实实。 王僚被那戊己之气缠住之后浑然不放在心上正欲较力将其挣断之时杨悦突然一口精血喷涂了上去。 那戊己之气得了杨悦精血之后猛然大涨,一个古怪的虚影也从中幻化了出来,那幻影正是一只獬豸的样子。 戊己之气幻化出獬豸虚影之后更为坚韧了许多,王僚连挣了两下竟是都没有将其挣断。 “布阵!” 杨标沉此之机猛然暴喝一声随后急令手下一众阴差分散开去,接着急招呼施全指挥手下阴差布阵,他们所能施展出来的最有利的手段便是那“九冥锁阴阵”了。 六十个阴差在杨标、施全两个都使的带领之下迅速的分做九处将王僚围在了当中reads();。 “哗啦”一声响动只见杨标与施全率先将各自的锁魂链向着王僚甩了过去,余下的阴差见状不等招呼亦是将各自的锁魂链抛了出去。 六十多条漆黑的链子便如一条条诡异的黑蛇一般将王僚缠裹了一圈又一圈,好似一个黑色的巨大蚕茧一般。 “化冥!” 杨标一刻也不敢停留的下达了指令,包括施全在内所有的阴差齐刷刷的结动起手印来,或许是心中恐慌的缘故每个阴差手上的印势都不自觉的快上了三分。 一缕缕灰黑色的冥气从一个个阴差的身上漂浮出来在半空之中汇聚成九片黑灰色的乌云,只是这冥气不同阴气亦不同煞气,丝毫不给人诡异惊悸之感。 “锁阴!” 杨标再次令下之后所有的阴差齐刷刷的连变三下手印,只见那九团冥气所凝的阴云之内疏忽的激射出九道由冥气所化的锁链向着被锁魂链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王僚再次卷了过去。 内有戊己之气困阻,又有数十条锁魂链缠裹,再加上九道由冥气所化的锁链在外卷着已经可谓是十分的牢固了,可是在场之人的心没有丝毫的轻松,这些东西放在王僚面前只怕是还不够看吧! 杨悦双手已经缓缓结起了印势来,以待王僚再次暴走,而玄内却是以指做笔再次虚空绘了符箓来,所绘制的符箓有些眼熟却不正是八卦锁龙符! 狮子山顶与王僚的激战已经展开,山下的激战更是如火如荼,只是此次交手的一方所换了人,在玉龙飞要求之下白不凡退出了争斗,而急于争斗为自己师姐报仇的封慕白却是请静哲代为照看沐月灵自己霍然挺剑杀向了那身怀毒蛊奇术的黄岐。 封慕白战黄岐虽是处了三分劣势但是封慕白却是心中含怒而战一时间虽是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却也没有吃什么亏反是使得不善近战的黄岐有些烦恼。 鬼牡丹本是欲与薛凤鸣双并玉龙飞的不过却被薛凤鸣拒绝了,当初面对沐月灵时薛凤鸣可以让鬼牡丹与黄岐以二敌一只是此时自己与玉龙飞的战斗薛凤鸣却是不容他人插手,无他都是心中那份傲气所致。 交手玉龙飞之后薛凤鸣总觉得此番再战玉龙飞时自己有那么一分力不从心之感,甚或有两次薛凤鸣都险些未来的及招架住玉龙飞的剑招。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这玉龙飞含怒而战比之平常刚猛了三分,还有先前我与白不凡交手多时耗了不少气力此刻才显得有些吃力了,一定是这样的!”薛凤鸣心中这般想到,只是他却偏偏忘了一个可能,也或许是他不敢去想这种可能,那便是玉龙飞如今的修为确确实实是在他之上了。 “玉龙飞!你可敢与我斗法!”薛凤鸣一剑逼退玉龙飞后发生喊道。 玉龙飞只是淡淡扫了薛凤鸣一眼未曾言语只是眼眸之中浓浓的战意展露出了他的心思,一层莹白似玉的光芒从石龟令中绽放了出来将玉龙飞护在了其中。 薛凤鸣见状低声念了几句道诀,只见他那腰间那块雕刻有九朵莲花的令牌亦是绽放出蒙蒙的白光将其护在其中,白光之内九朵白莲忽隐忽现。 二人斗法不比斗剑,道术非同一般甚是难挡故而二人都先为自己上了一层保障。 第265章 决绝的阴差们 “卡崩”一声略显沉闷的声音响起,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杨悦感受得到了是戊己之气被王僚给破了。 随后只听“嘎嘣、嘎嘣”的脆响声不绝于耳,那一条条缠绕在王僚身躯之上的锁魂链便如泥塑的一般寸寸断裂掉落了下来,王僚的身形都已经从中显露了出来。 看着那一条条锁魂链被挣断开来杨标不由挑了挑眉头:“兄弟们,加把劲!” 喊话过后杨标率先领人奋力催动头顶之上那团由冥气所形的阴云,其余的阴差奖状不待杨标吩咐纷纷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那九条延伸出来卷住王僚的冥气锁链越发的凝实了起来,待得王僚将锁魂链全部挣断之后那九道冥气紧随而上再次将王僚缠了个结结实实。 王僚使劲挣扎了几下,发现那九道冥气竟是十分坚韧,便是在自己鬼气的侵蚀与鬼火的灼烧之下也不显多少变化。 “哼,倒是有些门道。”王僚冷哼一声后缭绕在魂魄之上的鬼气与鬼火勃然大作猛的暴涨了起来直将那九条缠住自己的冥气锁链全部包裹了进去,同时王僚更加奋力的挣扎了起来拼命的摆动那被缠住的四肢。 那化作锁链缠住王僚的冥气乃是一众阴差精华所凝与其心神息息相关,王僚此刻奋力的挣扎那布阵的阴差当即便收到了反噬,一个个只觉魂魄动荡不稳,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冲撞着似的,便是杨标与施全也是强自忍耐着那反噬的煎熬。 “喝!”王僚反手一握将一道冥气抓在手中,同时催动魂魄之上缭绕着的鬼火顺着那道冥气直烧了过去。 那冥气在鬼火灼烧之下虽是未曾崩坏却是是“噼啪”之声连响,不少冥气还被灼烧的化作缕缕黑灰色雾气飘离了出去,那道冥气尽头的几个阴差身形摇摇欲坠,头顶之上凝化出来的那团冥气更是显得虽是都会消散一般,显然这几个阴差已经是耐不住王僚攻击所造成的反噬了。 王僚再次一较力那片鬼火的速度倏然大作沿着那道冥气箭也似的直射入了那几个阴差头顶之上的那团冥气之内。 只听“砰”的一声炸响,那团冥气好似爆竹一般破裂了个粉碎,飘散的哪里都是,再看冥气之下那几个阴差时重重摔出了有数丈之远倒地不起,只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破了一道冥气所化的锁链后王僚冷冷一笑随后再次催动一片鬼火沿着又一条冥气烧了过去,那冥气尽头的阴差看着烧过来的鬼火心中虽是恐惧万分却是没有一个撤了阵法逃避的。 杨标、施全两个心中也是百般不忍,只是却也不敢下令撤阵,现在还可以牵制王僚一会,倘若是撤了阵法的话那王僚便如虎入羊群一般了,谁还能阻止的了他,此时也只能狠下心来用手****差的性命往里面填了! “砰”一声爆响后又一团冥气四分五裂,又是几个阴差摔出数丈远生死不知reads();。 就在王僚催动出第三片鬼火去烧另一道冥气所凝的锁链之时一旁的杨悦再也看不下去了,杨悦一声怒喝后手中一道金光冲着王僚的脑袋飞打了过去,乃是九字真言诀。 那九字真言诀却是有些收效的,只打的王僚猛的一颤,那第三片鬼火禁不住消散了开去,只是这一下却也将王僚的怒火给打了出来。 “找死!”王僚恼怒之下双目之内的凶光更盛,只见其一声暴喝后周身之上的鬼火猛然大涨随后分做七道分别沿着剩余的七道冥气所化的锁链烧灼了过去。 “速速撤了阵法,否则你们一个也活不下去!”玄内此刻已然将八卦锁龙符绘了出来正见王僚发狠而那剩余的阴差依旧维持着阵法不肯撤去不由急声大喝道,与此同时只见其手掌一推那道八卦锁龙符便如一条小金龙般飞向了王僚。 “啪、啪、啪……”一连声的脆响之后八卦锁龙符的八个金色符文全部印在了王僚魂魄之上,八个道符分印在王僚魂魄之上不同之处却又连做一条直线,那八卦锁龙符显是与冥气不同,王僚中招之后魂魄之上腾腾冒起缕缕黑气,且那表情也狰狞了起来,好似承受着什么痛苦一般。 八卦锁龙符除了可以压制阴邪之物外还对其有着极大的克制作用比之冥气对王僚的伤害的更甚,故而王僚才会这般痛苦煎熬。 只是王僚虽然痛苦却丝毫未曾松懈那几道激发出去的鬼火反而将其催动的越发迅速了,七道碧绿森然的鬼火沿着冥气凶猛的冲着布阵的阴差烧了过去。 “赶紧撤阵啊!”玄内冲着杨标再次大声呼喝道,如今王僚已经有了破这阵法的法子再这般硬撑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而且这些阴差已经是鬼魂之体了,再次被杀之后便就真个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 此时杨标眼神之中也有了一些动摇,看着那越来越近近的鬼火杨标心中也满是不甘,终于就在鬼火快要延伸至冥气之内时杨标猛然大吼一声:“撤阵!” 随着杨标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剩余的阴差一齐变动手印撤了阵法,七团冥气疏忽消散重又融入了众阴差体内。 杨标将自己长枪使出之后紧紧注视着还在挣扎八卦锁龙符的王僚,待见王僚急促之间还脱身不得便转身冲余下的阴差道:“你们退下去吧,便是留在此处也再做不得什么了。” 杨标当初带这些阴差上来为的便是不阵法以阵法之力相阻王僚,只是此刻阵法被破再让他们逗留下来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似这般道行的阴差王僚挥手间便了将其尽数诛灭,倒不如只自己与施全留下罢了,好歹还可拦阻王僚片刻。 那些阴差因为方才布阵的消耗此时亦都十分萎靡了,只是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一个要走的意思,反而都将自己手中的冥器握的紧紧的,至于是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了。 “你们这群混蛋还磨蹭什么?让你们走便快点走,就那般想都葬送在这里不成!”施全见得手下阴差一个都未退去心中实是极为感慨的,只是口上说的凶了一些。 那些阴差面对施全的呵斥都不言语只是用灼灼的目光望着杨标、施全两个,目光中那生死与共的决然竟使的施全喉间哽咽了起来,呵斥的话语再也没有喊出来。 被八卦锁龙符锁住之后王僚便一刻不停的用鬼火去灼烧那八个符文,鬼火灼烧之下那八个金灿灿的符文一点点黯淡下去,至了最后竟是裂开了蛛网般的裂痕。 第266章 施全亡杨标伤 “噼啪、噼啪”的脆响之声越来越密,那八个缠在王僚魂魄之上的金色道符之上的裂痕越越来越多,八个符文已然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玄内手持乾阳剑面色肃穆又紧张的紧盯着王僚,杨悦我中亦是紧紧握着鱼肠剑,在杨悦催动之下一道近尺长的煞气从鱼肠剑之上延伸了出来不停抖动着,杨标、施全各执冥器严阵以待,便是那些阴差也是一个个紧握手中的冥器强忍着心中的惧意。 “啪、啪、啪、啪……”八声清脆的炸响好似鞭炮炸裂之声一般响了起来,随着那八声炸响王僚魂魄之上的八个金色符文崩裂的粉碎化作星星金色雾气飘荡一空。 “吼!”破了八卦锁龙符后的王僚发出一声类似野兽般的吼叫随后只见其身子一闪便如一道残影般直往前冲了过去。 八卦锁龙符被破之时众人已然是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随时应对王僚的发难,王僚冲出之后身子在半空中一闪竟是直直冲着施全扑了过去,一双缭绕着鬼火的硕大双拳直向施全面部捣了过去。 “喝!”此时此刻面对王僚的攻击施全心中的恐惧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反是浓浓的战意,施全一开始是对王僚有着深深的害怕只是如今事到临头他不会选择去逃避,便是要魂飞魄散也要死在战斗之中,这也是作为地府都使的一份尊严与傲气! “铿锵!”丧门剑斩到王僚拳头之上竟是发出一声金铁交鸣之声来,王僚见得自己双拳被施全丧门剑挡下之后右脚飞踹直奔施全小腹而去。 施全亦是身经百战面对王僚这凶狠的一脚急忙抽了丧门剑侧身躲闪,王僚一脚踹空之后右拳再次轮圆了带着呼呼风声直奔施全脑袋砸了过去。 王僚双拳之上的鬼火歹毒的紧,魂魄若是沾染到了立时便会被煅炼的魂飞魄散,便是施全这般都使的修为也不敢去硬沾染那鬼火只得再以手中丧门剑去格档。 右拳再次被挡之后王僚皱了皱眉随后只见他那魂魄之上燃烧着的鬼火猛然射出拳头大小的一团直奔施全面门烧了过来。 面对这突然的一下施全大惊失色,如此近的距离施全哪里躲闪的极只若是被这鬼火当面击中的话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不过施全可不会这般坐以待毙任由那鬼火灼烧到自己,便在千钧一发之时施全鼓起腮帮子猛的吐出一片漆黑如墨的阴气挡在面前,若是细看可见那阴气中还夹杂着缕缕冥气。 “噗嗤!”一声,鬼火碰触到阴气之后发出一声怪响一时间却是没有烧透。 防了上面却是疏忽了下面,这次王僚踹出的一脚施全可是挨了个正着,只闻施全一声痛苦闷哼之后已被踹出了数丈远。 就在王僚准备追杀上去时一柄漆黑长枪迎面刺了过来,除了杨标外杨悦与玄内也各持兵器杀了上来,那些阴差也随之而上将王僚团团围了起来。 王僚环视众人一眼后眼神中满是不屑之色,只是视线落在乾阳剑上时有了那么两分凝重,当看到杨悦手中的鱼肠剑时不由皱了皱眉头,毕竟他当初还是丧命于这把短剑之下的reads();。 “啊!”杨标一声大喝似是给自己壮胆一般又如在宣泄心中的恐慌情绪随后杨标抡动长枪直冲着王僚杀了过去。 杨标一动玄内与杨悦紧随而上,那一群阴差亦是纷纷嘶嚎着赤红着双目扑了上去,这一刻这些道行浅薄的阴差早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毕竟已经到了这一步便是再退却也是不可能的了。 施全翻身起来之后抓紧平复了一下翻滚的气息随后挺起丧门剑赤红着双目再次扑杀了上去。 众人围攻之下的王僚显得那般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莫说是寻常阴差的冥器打至他的身上造不成危害便是杨标的长枪刺中王僚的魂魄王僚也只是微微皱眉根本便对其造不成什么大的创伤,或许只有对于玄内手中乾阳剑有那么些忌惮可是在王僚的刻意提防之下玄内根本便没有机会伤害到他。 杨标、施全、玄内、杨悦几个还好一些仗着手中家伙有利还能与王僚周旋一时只是那些阴差却真只如炮灰一般,时至如今还剩下的阴差已然是只有寥寥三五个,至于没有了的那些已经是被王僚轻松的打的魂飞魄散了,王僚身上的鬼火与鬼气寻常阴差沾染上一点便就再无存活的机会了。 又过片刻之后在场之人只剩下了杨标、施全、玄内、杨悦四个了,看他四个时杨标与施全浑身轻微的抖动着,显得有些虚浮无力,杨悦与玄内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二人俱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只是四个都把目光紧紧锁定着王僚。 就在四人注视之下只见王僚嘴角划起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王僚魂魄猛的一抖四团头颅大小的鬼火便如流星一般分冲着四人击打了过去。 面对突然袭来的鬼火四人急忙招架破解,只是却没人注意到王僚身形一闪紧随在了那团击向了施全的鬼火之后。 施全击溃了那团鬼火之后惊悚的发现一个身形在鬼火之后已然来至了自己面前,那身形的面貌却不正是王僚! 惊惧之下的施全下意识的便要挥剑劈斩只是却见王僚手臂一挥已经紧紧的将其脖颈掐了住,另一只手臂却是紧紧的抓住了施全握剑的右手。 王僚狰狞一笑后缭绕在身上的鬼火顺着右臂直燃烧至了施全身上转瞬之间已将施全整个席卷了起来,可怜施全被王僚紧锁咽喉连呼喊之声也发不出来,被鬼火包裹的施全注定了魂飞魄散的下场? “老施!”杨标目睹施全情形时睚眦欲裂一声悲怆的呼喝后飞身直扑了过去,杨悦与玄内也是悲愤的冲了上去。 王僚瞥了瞥杀过来的三人丝毫不惧只见其甩手将正自燃烧着的施全冲着玄内甩了过去,随后持着从施全手中掳下的丧门剑应向了杨标。 杨标刺出去的长枪被王僚轻而易举的格档了开来,而且一道鬼火顺着王僚手中的丧门剑缠上了杨标手中的长枪瞬间便将整柄长枪全部吞噬了掉。 惊骇之下的杨标赶紧将手中长枪抛了出去,只是手中长枪刚一离手杨标眼角便瞥到一抹寒光当头劈下。 本能的杨标便急忙去躲避,说实话杨标自己都对这突然的一下没有什么信心可以躲过去,甚至已经产生了赴死的念头。 只是最后杨标还是险之又险的躲避了过去,然而付出的代价却是一条臂膀,那左臂本是齐肘而断的,只是丧门剑附着的鬼火顺着断肘之处还欲往杨标身上灼烧,情急之下的杨标只得自己将左臂齐肩断下以保活命。 第267章 苦战王僚 以连环手段击杀了施全之后王僚心中还是十分满意的,只是再次出手击杀杨标时只断了其一条臂膀王僚心中便不是那么如意了,只见其眉头一挑随后面色狰狞的冲着狼狈逃躲的杨标追杀了上去,看其样子是一定要将杨标的魂魄收割于手下了。 杨标此刻已然断了一臂又失了兵器哪里还能抵挡的住王僚的趁势追杀,说实话此刻杨标自己心中也不抱有什么生存的*了,或许下一刻自己便要随自己的老搭档施全而去了,想到这里杨标嘴角不由划起一抹苦笑甚至已经要放弃了逃避的行动。 王僚只是飞身一纵已然离的杨标近在咫尺,那从施全手中夺过的丧门剑照着杨标的顶门狠狠的劈斩了下去,这一下若是劈得下去杨标便是一个一魂两半、烟消云散的下场了。 “吼~”一声肃然凌冽的虎啸之声突然响起,随后王僚便只感后颈之处一股凌冽的杀意袭来,王僚撤剑后劈迎向了那突兀而来的杀机反是让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杨标逃过了一劫。 早在杨标手中长枪被王僚用鬼火焚烧之时杨悦心中便觉不妙更是已经做出了援助杨标的准备,只是王僚出手速度太也快了一些以至于杨标被断了一臂后杨悦竟是未能来的及援救,不过这次杨悦却是抓住了这生死存亡之机及时出了手。 五方拜神法中丙丁之火与庚辛之金杀伐之力最甚,不过庚辛之金比起丙丁之火在速度上又快了三分,有道是云从龙风从虎得了杨悦精血催动的庚辛之气更是幻化出了白虎的虚影来,虎借风势转瞬之间白虎虚影便裹挟着凌厉的庚辛之气袭杀至了王僚颈后不足一尺之处。 王僚运鬼火于丧门剑之上,两相碰触之后只听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看那白虎时竟是一声悲鸣后与那所携带的庚辛之气消散了开去,杨悦全力的一招五方拜神法竟是被王僚就这般破了去。 王僚虽是无恙只是随后他手中那柄丧门剑却是“噼啪”几声脆响后断裂做了三五截掉落了下来。 施全这冥器本不会这般不堪的,只是他这冥器与他息息相关,如今施全魂飞魄散那丧门剑威力巨减大不如前,故而与杨悦的五方拜神法碰触之后这才断裂了开来。 王僚不满的瞥了眼手中的断剑随后随手抛了出去接着飞身冲着坏了自己击杀杨标好事的杨悦杀了过去,反正杨标如今气力大损已是半个废人了谅其也翻腾不出什么风浪来了倒不如先将那持用鱼肠剑的小子宰了。 杨悦见得王僚冲着自己杀了过来不由心中一紧,若论起来他与玄内面临王僚近身之战远不比杨标、施全两个有优势。 杨标、施全两个做了地府数百年的都使一身武艺本事杨悦拍马也是不及,而且他两个百年阴魂之体比之杨悦的肉身自是更为的强悍,杨标与施全两个挨了王僚一两招后还可勉力再战若是杨悦的话只怕挨的一下便是不死也得去掉大半条命。 王僚身形何其之快,杨悦根本便就没有躲闪的机会,杨悦心中也知这一点故而早便做好了应对的准备reads();。 便在王僚一拳捣来之时杨悦急忙矮身躲避,躲避的同时杨悦亦将手中鱼肠剑冲着王僚肋部刺了过去。 鱼肠剑上煞气深重便是王僚也不敢轻易小觑哪里愿意被其刺中,所以王僚一掌被杨悦躲开之后又欲变招去抓杨悦的王僚不得不改变了动作收回了手掌来转而侧身去闪那鱼肠剑。 杨悦虽是一剑没有击中王僚却也不敢丝毫磨蹭下去急忙脚掌点地往后退身拉开了与王僚的距离。 王僚再欲去抓杨悦时却见其已经躲闪在了两丈开外不由心中恼怒,随后只见王僚右掌冲着杨悦狠狠一甩三团人首大小的鬼火带着呼呼风声冲着杨悦飞了过去。 杨悦抽身后退之时如今身形尚未立稳陡见三团鬼火袭来不由面色剧变急忙挥动鱼肠剑去斩,劈出鱼肠剑的同时杨悦亦将手腕之上那舍利菩提手串催动了起来,一圈蒙蒙佛光将得杨悦护了起来。 杨悦奋力一剑却也不负所望果是将最前一团鬼火劈散了开去,那后面两团鬼火“砰!砰!”两声接连撞至了舍利菩提手串所释放的佛光之上,那两团鬼火确实厉害非常竟是将那舍利菩提手串所释放的佛光炸裂了开来。 佛光崩裂之后杨悦只见王僚迎面扑来,那巨大的鬼爪竟是离的自己已不足三尺之距了,鬼爪之上鬼火怪异的感觉更是使得杨悦汗毛倒竖。 生死存亡之关头杨悦急挥鱼肠剑冲着王僚抓过来的手臂横斩了过去。 王僚反手一捞竟是将煞气犀利的鱼肠剑紧紧握在了手中,只是在握中鱼肠剑的刹那间王僚的面色忍不住抖动了一下,那犀利的煞气毕竟不是好招惹的。 王僚握住鱼肠剑后猛往后拉企图将握剑的杨悦拉至自己身前,杨悦无奈之下只得舍了鱼肠剑随后就地一滚往后滚了去。 王僚看着杨悦滚地后退冷哼一声随后摔手将鱼肠剑朝着杨悦面门摔了过去。 杨悦刚刚稳住身形可是一抬头便见鱼肠剑如流星一般冲着自己刺了过来不由骇的大惊失色。 就在鱼肠剑堪堪刺中杨悦之时忽见一柄青铜古剑插了过来随后猛的一挑将鱼肠剑格档了开来。 玄内挡开鱼肠剑后挥动乾阳剑急忙招架起了紧跟上来的王僚,乾阳剑对于王僚的危害比之鱼肠剑更甚,王僚根本便不敢让其近身,只是乾阳剑虽克制王僚到时王僚道行太也高深一些,加之武艺更是出神入化故而玄内在其手下竟是讨不得什么好去,只是三五招之间玄内已经是险象环生了。 杨悦翻起身来急往鱼肠剑掉落之处奔去准备捡起鱼肠剑来去援助玄内,途中经过杨标身前之时只见杨标匍匐于地浑身上不停的抖动着,显然是受了不小的创伤,只是现在形势紧急杨悦虽是有心探看探看杨标的伤势只是那边玄内还与王僚苦斗着,自己若是不赶紧前去相助只怕玄内凶多吉少,心中这般想着杨悦只得无奈的看了眼杨标然后抓起地上的鱼肠剑冲着王僚冲了过去。 杨悦、玄内两个双并王僚依然是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去,王僚千年凶魂何其精明古怪,虽是玄内手中的乾阳剑与杨悦手中的鱼肠剑克制王僚不过王僚只需留心不被他二人兵器攻击到便可,而且对于王僚身上的鬼火与鬼气玄内、杨悦两个亦是忌惮万分,饶是玄内、杨悦两个双并王僚依然是险境连连,不多时二人已是满身大汗了。 第268章 几近全覆 玄内、杨悦二人练手对付王僚依旧是处于下风,王僚却是显得游刃有余的多了,没有多长时间玄内、杨悦二人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二人攻击、闪躲的动作比之先前也迟缓了几分。 王僚见的二人已显颓势心中不由活泛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慢慢变得越发的凶狠了起来,杨悦、玄内二人招架的越发吃力了起来。 见二人已被自己完全压制了下去王僚心中狠毒之意陡然而生,自己已经在这里耗了不少世间了,若是再耗下去万一生了什么变故那自己可就欲哭无泪了,这般千载难逢的时机可不能让其逝了去,或许下一刻地府的强援便会赶至,地府再派来的援手可是远非杨标、施全两个都使可以比拟的。 地府的高手王僚也不止一次与其交手过,那些角色每一个都只是比全盛之时的王僚弱上那么一丝罢了,只是似那般的绝色地府可是多了去了,以往有天机门的人在地府都是派出三人出来协助,如今天机门门人几近消亡殆尽还不知这次地府会派出几个高手来呢。 王僚虽是占尽上风心中却也不踏实,谁知地府的高手何时会至,倘若是被围堵在了这里岂不是窝囊死了?心中这般想着王僚越发凶狠的攻击起了杨悦、玄内二人以求早时拜托纠缠下山去。 巨臂一挥一片鬼火便从王僚臂膀之上扫了出去向着杨悦二人烧了过去,杨悦、玄内丝毫也不好怠慢,玄内急忙催动乾阳剑释放出湛湛光芒将那鬼火挡在了外面,杨悦则是趁机赶紧躲在了玄内的身侧处于乾阳剑的庇护之下。 王僚趁二人招架鬼火之时未急着抢攻反是暗中运力将魂魄之上的鬼火与那鬼气都往右臂之处汇聚了过去,只是那汹涌众多的鬼火与鬼气汇聚至王僚右臂之上后又被其凝实了下去,一时间本是升腾不已的鬼火好似凝固在了王僚的右臂之上一般,王僚那缭绕着鬼火与鬼气的右臂便如一把诡异的长刀一般。 玄内催动乾阳剑招架住了王僚的鬼火后二人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只觉眼前一花随后只见王僚高举右臂冲着二人拦腰猛斩了过去,那凝实着鬼火与鬼气的右臂真就便如一柄厚实的钢刀一般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 玄内眉头猛的一挑本能的感受到王僚这一招凶险无比,只是此刻王僚右臂已经斩至眼前想要躲避已然是不可能了剩下的也只有硬抗了,否则二人都脱不得一个分尸两半的下场。 “喝!”玄内一声暴喝之后银须白发根根直立而起,玄内额头之上更是青筋暴起,一张脸庞涨的血也似一般。 乾阳剑在玄内全力催动之下本是古铜色的剑身浮现起了深深的赤红之色便如一块炭火一般,剑身之上的龙纹与九凤之纹更是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在剑身之上游动了起来,凤纹之中的那轮红日更是好像燃烧了起来一般。 玄内挥动乾阳剑猛的向着王僚劈过来的右臂迎了上去reads();。 只听一声剧烈的闷响过后便是数声尖锐刺耳的炸裂之声响起,四溅的鬼火、鬼气以及星星点点的从乾阳剑上崩散开来的火星。 玄内全力之下虽是挡下了王僚的右臂只是却被王僚蛮横的力道给狠狠的扫飞了出去,王僚全力之下力道何其之大,而玄内又已将所有精气力量都运使至了乾阳剑上根本便抵抗不得王僚的蛮力狠狠的砸到了地上,巨大的反震力道使得玄内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乾阳剑更是再也握之不住了脱手摔落了下去。 玄内还欲挣扎起身时只觉腹腔之内一阵刺痛,显是肋骨与胸骨被摔断了根本便起身不得了。 王僚右臂正面硬碰了玄内全力之下催动的乾阳剑后也受了不小的创伤,那乾阳剑竟是破开了他全力凝实的鬼火与鬼气直斩至了右臂之上,而且险些将王僚的右臂斩落下去。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杨悦未及出手只是玄内一个将王僚招架了下来,如今玄内被击飞出去之后便只剩杨悦与王僚面面相对了。 此刻再施什么道术根本便来之不及,杨悦情急之下猛的咬破舌尖然后一口精血冲着王僚面门吐了过去,那精血便似一道血箭一般正中王僚面门。 王僚与玄内全力催动的乾阳剑硬拼之后心绪还未平定下去是以杨悦陡然吐出舌尖精血王僚竟是没有反应过来正被那口精血喷到了面门之上,只痛的王僚惨声哀嚎了起来。 只是舌尖精血对于道行如斯的王僚来说已经造不成什么伤害了,顶多是让其痛苦一下罢了。 杨悦以舌尖精血喷吐出来之后急忙转身往后跑想要拉开与王僚的距离。 只是杨悦背对王僚未曾看到王僚只是痛苦惨叫了两声后并未有什么大的创伤,而王僚看着杨悦的背影眼神中闪漏出恶毒仇恨的光芒来随后左手冲着杨悦后背一指只见十几道拇指粗细一尺来长的漆黑鬼气如一根根利箭一般冲着杨悦后背射了过去。 十数道鬼气刹那之间已是逼近了杨悦的后背而杨悦却竟是丝毫未曾觉察的到,只就在杨悦快被那鬼气洞穿之时忽然一道赤红的身影从天而降,竟是久未露面的白羽。 白羽催动出体内的真阳之力加持于身上之后飞扑至杨悦的背后展开双翼将的杨悦护了起来。 自王僚破阵而出之后白羽一直在旁观望并未加入战团去,只是此刻杨悦生死一线之时白羽哪里还能够再待的下去霍然便护在了杨悦的身后。 那十几道鬼气噼里啪啦全部刺到了白羽身上去了,白羽一身羽毛本就刚硬加之外面又有真阳之力护持故而未曾被那黑气刺破躯体,只是那黑气之上携带着的强劲力道还是使得白羽一阵震痛。 白羽拦下那十几道鬼气后便欲展翼往上飞去,只是双翼展动之后白羽只觉右爪被抓了住飞不起来了,白羽急低头看时却是王僚一只手臂伸了两丈多长将其右爪抓了住。 白羽右爪被抓心中惊怒随后低下头去便要去啄王僚的手臂,只是还未啄到王僚便狠狠将其摔了出去,白羽一声悲鸣后重重的摔到了山壁之上,巨大的力道直摔的白羽双目暴突,双喙之间更是沁出了血迹来,一双羽翼无力的耷拉在了地上。 杨悦起先虽是未觉察的到只是现在转身看去时却见了白羽的惨状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于是什么也顾不上了直奔重创的白羽而去,只是不防王僚却紧随了上去。 第269章 地府郎卫 白羽虽是天赋异禀身具太阳之力可以降伏、诛杀妖邪鬼祟可是其身体强悍程度却是一般,况且王僚方才全力抛摔之下的力道何其之大,便是那承接白羽身体的山石都被震的碎裂了开来,白羽此时趴伏在地上已然是气息奄奄了reads();。 杨悦什么也不顾的奔至白羽身前一把将其揽于怀中口中不停呼唤起白羽的名字,白羽却只是微弱的睁开双眼看了看杨悦,白羽双喙轻轻动了两下始终未能发出声音来,最后双目无力的闭了上脑袋也歪在了一边,是生是死谁也不知。 “白羽!白羽!”杨悦抱着白羽发生呼喊着,只是白羽染血的身体却是一动也不动。 悲痛之下的杨悦却是没有发现王僚此时正处于他身后一尺远的地方正面目狰狞的盯着他看呢。 王僚看着悲痛呼喊的杨悦嘴角不由划起一抹狰狞、冷血的笑容来随后王僚高举右臂向着杨悦的后心便捅了下去。 王僚那萦绕着鬼火与鬼气的右臂可谓无坚不摧便是山石金铁也可以轻松刺破何况是杨悦脆弱的肉身。 只就在王僚右臂将要刺中杨悦身体之时杨悦霍然转身,杨悦染泪的面容竟也变的狰狞了起来,而且杨悦手中向着王僚挥出的鱼肠剑上所萦绕着的煞气竟是延展至了三尺来长,此时的鱼肠剑便如一把长剑一般。 鱼肠剑猛然后斩正迎向王僚刺来的右臂,“铿锵”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后杨悦的身子禁不住那巨大的力道后退了数步之远,五脏六腑更是好像被奔马踩踏过了一般震痛无比。 而王僚却是惊骇的看向了自己的右臂,那被鬼气跟鬼火所掩护着的右臂竟是被划出了一条深深的伤痕来,整个右掌几近全部被削落了下来。 “哼,有点意思!”王僚冷哼一声飞身扑向杨悦这次换做左手向着杨悦的胸膛之处捣了进去。 杨悦方才暴怒之下催动鱼肠剑上的煞气已是超过了自身的极限,否则根本便不可能伤及至王僚的魂魄,此刻王僚再次凶悍杀来杨悦只觉浑身上下震痛无力一根手指也动不起来了。 眼看着王僚的手掌就要刺入自己的胸膛中去了杨悦双目之中满是不甘与无奈的神色。 只是王僚这一掌却未能刺入进去,因为杨悦胸口之处突然释放出了一团浓郁无比的青气将杨悦保护了起来,王僚手掌刺到那青气竟是被阻拦了下来。 “是太岁。”杨悦心中暗自想到。 王僚见那青气竟是能够挡下自己的攻击心中不由惊奇只是也越发激起了他要杀掉杨悦的决心,只见王僚左臂好似连弩一般向着那团青气连续的刺了过去。 也不知刺了多少下那青气好似快要抵挡不住了,变得越来越黯淡了起来。 “再要不了两三下自己便要将这青气破了开去了。”王僚心中这般想着再次攻击起那青气来,只是这次王僚手臂还未落下却突然止在了半空之中,然后王僚收了手臂竟然转身飞蹿了起来。 “该死!地府的郎卫怎的来的这般快!”王僚一边往山下飞去心中一边暗骂。 “王僚,你觉得你还跑的掉么?”一个声音自东方穿来。 “乖乖束手就擒让你少吃苦头!”又一个声音从北方传来。 王僚逃窜的南方虽是没有声音传来却是闪现出了两个身形来将王僚拦了下来reads();。 这四个突兀出现之人都是明盔亮甲、仪容与气度远非常人可比,且四人身后各自跟了一百个盔甲齐整的阴兵,这些阴兵凭其气息可以觉察的出远非杨标手下那些阴差可以比拟的。 那将王僚拦下的两人之中一个手持一把八面汉剑,另一人则是持了一杆月牙戟,两人怒目而视王僚手中的兵器也是随时准备出动。 “你两个上次与这王僚交过手的,这次却是要让我们俩会会这厮了。”那拦下王僚的二人正欲动手时会听同伴的呼喊之声传来。 随那声音而来的是另两个顶盔贯甲手持兵器之人,他二人一人手执丈八蛇矛一人使的是两只金锏,那喊话的正是那使锏的那个。 “区区几个郎卫也敢这般张狂,你四个便是一齐上我又何惧之有!”王僚话虽这般说只是却有了些色厉内荏的问道,需知这地府郎卫比之地府的都使可是要厉害的多了,王僚全盛之时也只堪堪可以匹敌的了两个郎卫可是如今却是一下子来了四个而且还有四百地府的精锐阴兵在旁呢。 “不亏当年也是称王称霸之人,某先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那持矛之人冷哼一声后持矛直冲王僚刺杀了过去。 王僚见得那个郎卫杀了过来丝毫不敢大意一心应对了起来,只是交手之际王僚却有些心不在焉,只因他那心思倒有大半都放在了观察周围形势之上,只是观察一番后王僚发现四周都被把守的死死的,且那阴兵分布的方位正是“九冥锁阴阵”的方位。 一时间王僚心中不由懊恼了起来,早知如此便就不与那天机门之人还有那些阴差纠缠了,现在可好要想脱身难上加难了! 却说那使矛的郎卫去战王僚,而另一个使八面汉剑的郎卫目光忽的落在了匍匐于地上生死不明的杨标的身上,那郎卫眉头一挑随后向身边使戟的同僚交代两句后快步向杨标走了过去。 那郎卫扶起杨标审视一番后心中暗惊,幸亏来的及时若是再拖延一会只怕这个都使便要魂飞魄散了,想到这里那郎卫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来打开了盖子放在了杨标的鼻子之下。 那瓷瓶之内悠悠的飘荡出缕缕的精纯的冥气顺着杨标的鼻孔进入至了杨标的魂魄之内,却说那冥气入了魂魄之后杨标竟是呻吟了一声随后悠悠醒转了过来。 “郎卫大人。”杨标见的那个郎卫后是又惊又喜:“那王僚……” 那个郎卫开口道:“王僚未曾逃脱此时正在抓去于他,你伤势不轻莫要多说话好好休养着吧,王僚自有我们处理。”说罢便将杨标交给了身后的两个阴兵。 王僚与那郎卫两个较量谁也没有动用法术只是单纯比较起了武艺来,两个战有一刻钟之后那郎卫显的有些力怯了,又战几招后那使矛的郎卫一矛将王僚扫退出去之后飞身后退撤出了战圈。 “千年凶魂果然了得。”那使矛的郎卫退开之后口中由衷赞叹道。 “哈哈,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手痒了,我也来领教领教这两千多年道行的凶魂到底有多厉害!”那使矛的郎卫方才罢手那使金锏的郎卫便迫不及待的冲着王僚冲了过去。 王僚见的一个退去又来一个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似这般车轮战打下去自己哪里抵敌的住?只是不容王僚多想那使锏的郎卫已经打到眼前了。 第270章 那使金锏的郎卫又与王僚战了将近一刻钟后也自行退了下去,若是单打独斗的话此次前来的四个郎卫没有一个是王僚的对手,若是两个双并与王僚或还勉强可以匹敌,这也是为何需要四个郎卫一起出动的原因。 待那使锏的郎卫退去之后王僚双目谨慎的打量周边的局势然后冷冷的冲着那使用月牙戟的郎卫狠声说道:“即是车轮战你不出手么?” 那使戟的郎卫还未说话却听那使八面汉剑的郎卫开腔道:“我等四个今次前来为的乃是抓你回地府的可不是与你比武的,我等也知若是单打独斗没有一个是你对手所以便也不再麻烦了,待会一齐出手擒了你便是。” 王僚猛然一愣,脱口说到:“抓我回地府?” 王僚生前乃是吴国君王也是有王气傍身的,是以其被刺之后怨气深重从而滋生的越发凶悍起来,但是只因其不同寻常之人地府并未强行将其抓捕回去轮回转世而是希望他可自行改过忘怀心中的仇恨,所以两千年来王僚纵是缕缕破阵但是地府仍旧是未曾将其抓捕回去,只是这次那郎卫为何说将自己抓回去呢。 那使八面汉剑的郎卫道:“留你于阳世为的是让你释怀心中怨恨,可是这么多岁月过来你心中仇怨反是越来越重,如今天机门门人也死伤殆尽,再留你于阳世也只是一个隐患,所以冥帅与阴判要已奏秉过冥君要将你抓捕回去,恰逢今日你又作恶所以我等便是来抓捕你回去的!” 王僚听罢心中惊骇,若是还被镇压于阳世的话那么自己还有机会可以脱困逃遁只是若被强行抓回地府的话那便可就真是再无逃脱的机会了,说不好还会被其强行送去轮回,那么自己的仇可就永远没法报了。 心中这般想着王僚的面色越发凝重了起来一双猩红的眼眸中更是凶光闪烁不定不停的向着那几个郎卫身边审视寻找着最佳的脱身机会,事到如今也只有先下手为强先脱离此地了。 那使金锏的郎卫才与王僚交过手虽说没有受到什么创伤可是毕竟也耗了不少气力此刻定是还没有,所以若是从他哪里突围的话应当要比从其他三个郎卫那里突围的机会大上一些,心中这般想着王僚的目光不由向着那使锏的郎卫偏偏瞥了一下。 “喝!”王僚一声暴喝后直冲那使八面汉剑的郎卫冲了过去,飞动之间王僚魂魄之上的鬼气与鬼火腾腾灼起只将的王僚整个身形都包裹在了其中。 见得王僚突然发难四个郎卫虽是有些吃惊却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这么一个千年凶魂哪里会乖乖束手就擒,所以他四个便也一齐围攻向了王僚。 “所有阴兵准备结‘九冥锁阴阵’!”那使八面汉剑的阴差动身的同时高声呼喝了一声,随着他那喊声落后那四百个阴兵顿时行动了起来,看其精炼强悍的程度却是要比那些阴差强了许多reads();。 “不好,若是被那些阴兵结成阵势的话便更难以脱身了。”王僚听了那郎卫的喊话后心中不由焦灼了起来,只是他那心中的想法却是早已打定了。 那使八面汉剑的郎卫见得王僚直冲自己而来一点也不畏惧挺剑直迎了上去,两百多年前他是与王僚交过手的。 “嘿!”八面汉剑轻而易举的便斩中了那团夹杂着鬼气的鬼火随后竟是轻易的便将其劈做了两半。 “不好!有诈!”那使八面汉剑的郎卫心中猛的一突同时高声示警。 八面汉剑劈开了那团鬼火之后一缕很不显眼的鬼气从中飘荡了出来,那缕鬼气飞向的方向却正是那使锏的那个郎卫。 那使金锏的郎卫也是精明过人的初一见那缕鬼气冲着自己飘荡过来时心中已是有些防范了,而那缕鬼气飞的离那郎卫近了后竟是猛的涨大了开来随后只见一个魁伟的身形从中显化了出来飞奔那使锏的郎卫袭了过去,那身形却正是王僚! “好一个金蝉脱壳!”那使锏的郎卫心中一惊只是随后却升起浓浓的战意来轮起双锏便冲着王僚打了过去,双锏之上光华湛湛显是一件厉害的冥器。 王僚欲从那使锏的郎卫哪里突破自是早已做了万分的准备否则也不会舍了那般多的鬼火与鬼气去吸引其他三个郎卫的注意力,只见王僚一声暴喝后身形上的鬼火猛然暴涨起来好似火炮炸裂了一般,王僚的气势也随之暴涨。 王僚左臂护在前面硬生生挨了那郎卫两锏只痛的他龇牙咧嘴却是生生忍了下来,随后王僚右臂狠狠冲出直捣在了那郎卫的腹部之上。 那郎卫出锏之时实是未曾想过王僚竟会硬挨自己的双锏,所以那郎卫的双锏虽是击打在了王僚的左臂之上却也使他失了防卫挨了王僚一拳。 王僚虽是赤手空拳可其威力却是比那郎卫的双锏更甚,只见那郎卫闷哼一声后身形忍不住倒退了出去,王僚见状飞腿而出一脚将那吃痛的郎卫又踹了出去。 将那郎卫踹出之后王僚却也不敢在纠缠在这里了,只见其将身子一纵化作一团鬼火直向着那使锏的郎卫身后那一百个阴兵冲了过去。 王僚与那使锏的郎卫两个交手也只是刹那之间,是以那三个发现形势不对后赶来援助的郎卫此刻尚未赶至。 那一百个阴兵本是正结手印配合其他阴兵布阵呢此刻猛见王僚袭来欲要逃脱出去不由慌乱了起来。 “迎敌!”一个类似小头目的阴兵却是突然高声呼喝了起来。 那小头目一声高喝后本是有些慌乱的阴兵迅速镇定了下来,只见所有的阴兵都停下来布阵的手势纷纷挺起手中的兵器冲着王僚扑了过去,不得不说这些阴兵却是是很强悍的,此刻那一百阴兵所爆发的气势竟是使的王僚都不由愣了一下。 那些阴兵强悍归强悍可是单个而论的话远远是比不得杨标与施全两个都使的,且杨标与施全在王僚面前都过不了几招更别说这一些个阴兵了。 王僚一拳扫出立时便有两个阴兵被及的魂飞魄散,此刻王僚便如虎扑狼群一般那些阴兵在其面前根本就没有一合之众,片刻之间王僚已经屠灭十数个阴兵了,而且王僚此时已经是快要突破那些阴兵的包围了。 第271章 幸赖的是在王僚将要冲破那些阴兵的包围时忽见十数个阴兵不约而同的将腰间的锁魂链抽了出来随后“哗啦”“哗啦”数声响动之后一齐向着王僚甩了过去。 王僚此时正自击杀着面前拦阻的阴兵不防后面已被杀散的阴兵突然甩来锁魂链一时不慎之下被那十几条链子分别套在了脖颈、四肢、腰身之上,那十几个阴兵套住王僚之后使劲往后扯动链子意图将王僚给拽回来。 王僚此时几近冲破了包围圈哪里会让这十几个阴兵坏了天大的好事只见其伸出两只巨掌来扯住腰间的锁魂链狠狠一拽竟是将其扯断了开来,那几个持链的阴兵一时立足不稳狠狠往后摔了去。 王僚扯断腰间锁链的同时暗自发力逼迫身上的鬼火顺着剩余的锁魂链向着拽着链子的阴兵烧了过去,那鬼火好似一条条诡异歹毒的绿色毒蛇一般顺着链子飞快的向着后面的阴兵烧了过去。 那几个还正扯着链子的阴兵忽见鬼火烧了过来心中也是惊骇,只是却没有一个肯放手的,反是将手中的链子更加使劲的往后拽了过去。 “弃链!”眼看那几个阴兵便要被鬼火烧灼到时那使双锏的郎卫总算是赶了过来,只见其抡起手中一条金锏冲着那几条锁魂链砸了过去,就在鬼火将要烧到链子后面的阴兵之时那郎卫的金锏及时将那几条链子从几个阴兵手中荡了开来。 那几个阴兵松开了手中的链子后王僚只觉身子猛的一轻随后头也不回的急往外冲去。 那使锏的郎卫一时不慎着了王僚的道心中已是恼怒的很了,此时眼见的自己部下被王僚屠灭了不少心中怒火更甚此刻又见王僚欲要逃脱哪里会让其得逞,只见那郎卫将手一摔直把手中一条锏往着王僚后心砸了过去。 俗世武艺有一招名唤杀手锏的招式说的便是飞锏而出出其不意的击打敌人,那使锏的郎卫生前便是一个使锏的高手如今在地府当了百年郎卫伸手更是今非昔比,加之手中一双金锏又是顶好的冥器故而这一招杀手锏甩出去之后是又快又准又狠。 只见那条金锏脱了郎卫光芒一闪化作一道金光只冲王僚后心而出速度之快让人只是眼前一花随后便什么也再看不见了。 王僚虽是背对那金锏只是本能的感觉到背后有危险袭来所以急忙使了一个鹞子翻身欲要躲闪,也亏的王僚动作快,那金锏只是挨着王僚魂魄之上的鬼火飞了过去。 王僚惊骇之下还未定神只见一道刺骨的金光再次迎面打了过来,原来那郎卫紧随其后的又将手中另一条金锏打了过来。 王僚见那飞来之物气势汹汹心中便不欲与其硬拼只想将其躲闪过去好省些精力,想到这里王僚又是急闪身去躲避,只是这次王僚却是慢了一拍那金锏正打在了那右肩之上,只痛的王僚浑身一颤,整个魂魄都忍不住抖动了一下reads();。 那郎卫见的金锏击中了目标后将手一招那金锏又化作一道金光飞了了他的手中。 王僚怨毒的瞪了那郎卫一眼后转身便欲遁去,毕竟此刻不是厮杀之时,便是要厮杀王僚也知自己讨不了好去,所以还是先撤的好。 只是王僚方一转身便大惊失色,只见那使八面汉剑的郎卫与那个使月牙戟的郎卫正一剑肃穆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临阵脱逃怕不是你吴王的作风吧。”那使月牙戟的郎卫冷笑着说到,话语中不无讥讽之意。 “哼,那么以多欺少便是你们地府的作风了么?”王僚反唇相讥道,好不容易破开了的退路此刻又被围堵了起来王僚心中无奈的知道唯有硬闯了。 “若是寻常鬼煞之属自是用不着我等四个郎卫一齐出手,可是你王僚可不是寻常的鬼煞可比,若是单打独斗的话只怕我地府也只有四大冥帅与九大判官可以制服的了你了,难不成还要他们老人家来出手擒拿你这厮?”使八面汉剑的郎卫开口说到,同时手中的汉剑已是举起对准了王僚,对于他们来说练手制服王僚并没有什么可感到羞耻的。 “一齐动手迟则生变?”那使八面汉剑的郎卫一声暴喝后率先挺剑攻向了王僚,其余几个见状亦是各挺手中的兵器紧随而上。 “你们赶紧结阵以备不测!”那使金锏的郎卫寻来自己另一只金锏后冲着四周的阴兵高声令道,说罢一转身也加入了围攻王僚的队列之中去了。 面对四个郎卫级别的地府高手的围攻王僚可是丝毫不敢怠慢直把吃奶的力气都施展了出来,那四个郎卫虽是人多势众可是一个个都不敢掉以轻心这王僚可是非同一般弄不好一个不留神便让这王僚觑了时机冲撞了出去,那时可是谁也担待不起的。 这场厮杀可不单单是比较是比较武艺了,打斗之中法术更是层出不穷,交手的五个哪个也不敢藏私,只见鬼火汹涌,鬼气纵横弥漫,那四个郎卫时而挥动手中的兵器与王僚近身搏杀时而与王僚拉开距离斗法一时间是斗的如火如荼。 却说这厢四个郎卫与王僚斗的正欢那边浑身酸痛无力的杨悦却是忽感一股清亮的气流从胸口处蔓延开来随后扩展知全身,那清凉的气流所过之处杨悦只觉痛楚也减轻了许多,杨悦知道那是太岁又在相助自己了。 “今日你所耗的木之精气太多了一些。”杨悦心中对那太岁说到,先前被挡下王僚的攻击太岁可是将木之精气从杨悦体内逼出了许多,此刻又助杨悦疗伤所耗自是不少。 “若不治好了你我岂不是要失去了宿主,这木之精气失去了还可再吸收,若是你这个宿主没有了让我去那里找寻。”太岁的语气中也透漏出了些许无力之感。 “对了你先别管我了还是先救助白羽吧!”杨悦猛然想起了白羽来急冲太岁说到。 “你将手臂置于那白羽躯体之上去我自会度木之精气入它体内去,只是它伤的可是不轻啊。”说实话太岁此刻可是有些心疼起它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木之精气了。 “你只要保住白羽的性命便行了,剩下的伤势我们回去后自己调养就好了。”杨悦心中也知木之精气对于太岁意义重大是以心中这般说到。 太岁未再说话只是度出木之精气顺着杨悦的手臂进入白羽体内去救治起了白羽来。 第272章 第二百七十二 王僚的鬼气与鬼火全力施展之下便是如四个郎卫般的修为也甚是忌惮没有一个愿意与之硬拼的,也亏的是那四个郎卫携手对付王僚若是只是一两个的话还真不一定可以奈何的了王僚。 王僚被那四个郎卫围攻压力也甚大时刻都是小心应对唯恐一个差池便被擒拿了下来,虽是说若是正面交手的话以王僚手段最多可以抗衡三个郎卫但是万事都非是绝对的,便如此刻王僚处于生死关头之际将一身本事运用的淋漓尽致一时间虽是四个郎卫一齐向王僚发难但是依旧奈何王僚不得。 “好个王僚,果然是了得。”使八面汉剑的郎卫一剑劈散一团鬼火后心中暗自称赞起王僚了得,其余三个郎卫心中也是如他一般想法。 地府之中设有郎卫、都使之职以管理统领阴兵、阴差,地府之内共是设有三十六郎卫,五百四十个都使。 郎卫统领阴兵驻守于地府之内,都使管理阴差分布于阳世各地,郎卫之地位远高于都使其手段道行亦是远非都使可比,郎卫手下的阴兵亦是比都使手下的阴差要强悍的多。 “这几个郎卫着实难缠,若是一直与其硬来今日便要栽与此处了还是得想个法子速速脱身的才是。”王僚一招逼退时戟的郎卫后心中暗自盘算着,只是这四个郎卫的攻击便如长江之水一般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往往是王僚刚招架了一个另外三个又一齐攻打了上来直使得王僚招架的是有些疲于奔命。 “嘿!”使矛的郎卫一声呼喝后手中长矛冲着王僚心口分心便刺,王僚见状眉头一挑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只是王僚躲过那长矛后一柄厚重的汉剑又向着他那颈部横斩了过去,一枝月牙戟更是拦腰扫了过来。 两般冥器一齐打来王僚便是有心躲避也是无力,若只是一个的话到还好些只是如今却是两面夹击也只有硬来了。 王僚打定主意后亦是一声暴喝,只见他那身上的鬼火便如燃放的爆竹一般猛的炸裂了开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道向着四周凶猛的扩散了开来,那两个攻击过来的郎卫虽是忍受得住那冲击的力道只是那随着冲击力而来的一条条的鬼火两个郎卫可是不愿沾染。 只见他两个暗自使力随后各自身前都浮现起了一层夹杂着冥气的阴气来,那阴气夹杂上冥气之后威力可是暴增,那些鬼火沾到上面之上后竟是丝毫穿不过去,只是两个郎卫抵挡鬼火这么一个空当之时王僚已是将他两个的攻击躲避了过去了。 只不过王僚躲过了他两个后那使锏的郎卫的双锏已是当胸砸了过来,那使矛的郎卫更是挺起手中长矛冲着王僚面门直刺过去,两个出手之间都是用了十成的力道没有丝毫留手的余地reads();。 再次面对两击不留余地的杀招王僚王僚是又惊又恨只是却也得赶紧抵挡,王僚再次催动起了身上的鬼火与鬼气来,那漆黑的鬼气在其胸腹之前迅速凝结变得好似一张盾牌一样将其要害严严实实的护了起来,那面门之上亦是由鬼气护了住。 王僚用鬼气护住要害的同时还催动鬼火化作十数道利箭的形状向着那两个郎卫攻击过去。 两个郎卫好似心有灵犀一般面对王僚的攻击谁也未有收手都是催动起体内的阴气与冥气挡在了自己的身上来阻挡那鬼火,只是这么一防护的空当那出手的力道难免有些削弱。 两个郎卫的攻击落到了王僚用来防御的鬼气之上时只是激荡的那鬼气剧烈震荡了一阵并未将其被击破伤害到后面的王僚,而王僚的鬼火也未能刺破两个郎卫的阴气防护。 本是平手的局面可是王僚却不肯罢手反是抢先再次出了手只因这是他所剩不多的时间了再再耗下去他的精力必是越来越多便就更没有脱困的机会了。 王僚双目之中凶残的光芒四射而起随后他那右臂缭绕着浓郁的鬼火狠狠的向着前面捣了出去,而攻击的对象却正是那个使矛的郎卫。 那使矛的郎卫见得王僚忽然发难起先却是一惊随后便急欲招架,只是他那矛长不好回防,索性的是那郎卫方才催动出来的阴气还未散去,那郎卫便催动起那团参杂着冥气的阴气拦在了身前用来阻挡王僚的拳头。 只是那郎卫却是小觑了王僚这一拳头的威力,王僚这一拳可是凝聚了全身所有的精力同时也把脱困的希望寄托在了上面,而那郎卫防护的手段与王僚那全力的一拳相比起来却是显得有些不如了。 只听一声闷响后王僚缭绕着鬼火的硕大的拳头狠狠的冲撞在了那团阴气之上,那阴气只是阻拦了王僚的拳头须臾的时间,随后便被王僚的拳头狠狠的砸破了开去。 那郎卫见得王僚破开了自己用来护身的阴气大惊失色,需知那阴气之中还参杂有他们郎卫辛苦凝炼出来的冥气呢,冥气比之阴气强悍的多了,只是冥气却不能用来攻击,不过用来防御或是医治魂魄但是很好的东西,先前那使八面汉剑的郎卫便是用的冥气去救治的杨标。 是以那郎卫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参杂了冥气用来护身的阴气竟是这般容易的便被击破了,只是容不得那郎卫惊骇了王僚的拳头已经打了过来了。 一声痛呼之声后王僚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那郎卫的面门之上去了,那郎卫一声惨叫的同时身子狠狠的向后倒飞了出去,那郎卫手中的长矛也随着其往后倒飞的时候脱落在了地面之上。 王僚一拳得手后不由生出得意的笑容来只是那笑容方才升起王僚便只觉后背上猛的一阵剧痛,原来是那使锏的郎卫趁机狠狠在王僚的后背来了一下子,王僚怨毒的看了那王僚一眼后竟是未曾还手反是飞身欲要逃脱。 那使八面汉剑的郎卫见王僚欲要逃脱急忙大喊了一声“锁阴!” 他那喊声刚落便见那阴兵头顶之上早已化冥了的冥气中各自伸展出来了一道冥气出来,九团冥气*是延伸出来九道锁链般的冥气,只是这九道冥气却是要粗壮的多了,四个郎卫与王僚交手之时他们的手下早已布阵完毕随时等候吩咐,此刻得了吩咐自是不敢的怠慢的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