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系列之往生传》 第1页 [恐怖灵异] 《沈歌系列之往生传》作者:十三夜叛【完结】 简介 灵异?不。 科幻?不。 都市?不。 爱情?不。 侦探?不。 你要怎样界定本作?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让我们一起进入一个你从未曾试图幻想的世界。 却又如此真实。 第一张牌·愚者 更新时间2013-6-14 19:13:40 字数:165 第一张牌·愚者·正位·开始和结束 血。 殷红的血顺着我的手臂向下流淌。我发疯一般的抱着女子的身体,哭喊着。几位特勤队行动组的同事站在我的身旁,无助的摇头嘆息。 天边飘过一朵洁白的云,宛如棉花糖般柔软,我直勾勾的盯着那云朵,仿佛那曾经是谁的笑脸。 缓缓的,我摘下女子无名指上的钻戒,放在唇边,深深的亲吻,但那坚硬的、闪亮的石头却无动于衷…… 第一张牌·愚者 更新时间2013-6-15 23:42:48 字数:990 第一张牌·愚者·逆位·登场 灯光昏黄,烟雾升腾。我停下手中的笔,把记录完毕的案宗拿起,在办公桌的边沿敲击两下,让它们变得整齐,然后将这些厚重的纸质的文件归档在高高的档案柜中。 那是一只被漆成墨绿色的木质的档案柜,因长期得不到养护而变得有些斑驳,在潮湿的环境中偶尔还会散发木质腐朽的气息。在这档案柜之中,摆放着无数的卷宗,有些是几天内发生的,也有些是几十年之前的案件,然而无论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有多么久远,它们永远会在这里被记录着,等待有人再次翻动历史的轮盘。 在这档案柜的最右侧,有一块被单独隔开的空间,其中,安静的躺着一只牛皮纸的文件袋,相对于档案柜中堆满的案宗,这只纸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很难不让人去注意。这只文件袋里的案情发生在三年之前,对于我来讲,那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时至今日,我依然在追寻着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 心念及此,我不由得伸手探进衣袋,其中有一颗坚硬的、象徵着永恒挚爱的钻戒,心中一片疼痛。抬起头看着镜中的面无表情的自己,吸尽最后一口烟雾,让它们尽情的灼烧我的心肺,然后从鼻腔宣洩而出。镜子里面的人看着镜子外面的人,他的未经整理的头发凌乱不堪,长期不能入眠的双眼微微干枯发涩,翕动的鼻翼两边的深深的法令纹在微不可察的随之颤动。他像我,而又不是我,我的右是他的左。如果镜子里边会有另一个世界,那么,青,你又在哪里呢? 我叫沈歌,一名全职警察,负责警局杂务科。科室位于警局的顶层——事实上是阁楼,要想进入科室就必须通过特勤队办公室中央的楼梯。杂务科占地不大,仅有十二平米,堆满了各色案宗,科长、办公人员、行动队员就只有我一人。表面上的我服从于局长的约束,而事实上我不隶属于任何部门,顶头上司是一个我素未谋面的长官,由于不方便透露姓氏,就以“l”为代号。每次有事情要处理,他都会拨通我的电话,当然,声音也是经过电子处理的。 所谓杂务科,并非字面理解的闲杂事务,而是一些不被人知的秘密事情——相信我,也绝没有人愿意深入了解这类事情,它们甚至会颠覆你所有的世界观。这些事情在杂务科的掩盖下,会变得更加自然或是偶然,由无法理解变成原来如此。而在他人眼里,我依旧是一名负责了所有闲杂事务警员,甚至我每天出入的特勤队办公室里的人都自然而然的如是以为——当然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我没有朋友,或者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如果一定要我列举两名朋友,那一定是菸草与酒精…… 第二张牌·魔术师 更新时间2013-6-15 23:44:26 字数:2834 第二张牌·魔术师·正位·开端 奔跑。黑暗的街道,偶尔闪过路灯的微光。我不知道有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在追逐,我只知道我不能停。奔跑者与追逐者都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响。我要尽量安静。在路灯的昏黄下,一只垃圾桶舒展着它硕大的幽影,宛如死亡之翼,又仿佛是黑暗的庇佑所。我迅速翻滚,躲进了这黑色的翅膀中。身后不远的地方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是触鬚在搜索,抑或爬虫类的奔行。我要安静,但手机却突如其来的发出声响,在这宁静的暗影中格外刺耳。悉索之声越来越近…… 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黑暗里,我习惯性的伸手,扯下床边座椅靠背上斜搭着的毛巾,擦了把脸。毛巾透出一股子汗渍味道。再用手摸了摸枕边的手枪,冰冷的枪身逐渐抚平心中的忐忑。床头桌上的手机依旧在响,屏幕忽明忽灭。 点燃一支香菸,猛吸了一口,尼古丁在肺部扩散,烧灼。再吸一口,接起电话。 “餵?”平息了的声音伴随着喷出的烟雾,在烟火的微光下扩散。 “天平路,103号,1203室。”对方的声音在电子处理之下显得十分平静。这样的声音听起来会让人联想到一个满脸胡茬、不修边幅、戴一副黑框眼镜、身穿米色风衣的男子。 第2页 “收到,mr.l。”我依循惯例回答道,“背景?” “尚未得到调查及通报。”与往常不同的是,电话另一方的声音略显急躁。也难怪,若非事出紧急,l也不会在凌晨拨通我的电话。 “收到。”我依旧依循惯例的回答,“立即出发,保持联繫。” 对方似乎并未听完最后一句话,便匆忙挂断。 我弹掉菸灰,敲开床头的檯灯,顺手拍掉正在枕边悉索爬行的肥大的略显怪异的蟑螂,凝视着对面镜中的自己。 杂乱无章的短发,短而淡的眉,倦怠的眼,干涩的双眼,黑暗的瞳孔,蒜头般的鼻子,深陷的法令纹,略厚的嘴唇以及唇齿之间喷出的浅灰色烟雾。 出发之前,我按灭了菸头——透明的玻璃制的菸灰缸中满是熄灭的菸头,每一个都只剩下过滤嘴的部分——拢了拢头发,用冰冷的清水拍了拍双颊,洗去了额头上的汗。打开房门,在幽暗的凛冽秋风中立起风衣领子,裹紧了自己,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有腰间那柄从不离身的冰冷的手枪让我感受到了微弱的温暖。 f市共有新、旧两个城区,天平路就位于新城区中正在开发的范围,这里有着众多的刚刚建成的崭新的高层建筑,也有着许许多多仍未被拆除的古老的低矮民居。在这里,贫穷与富裕完美的结合为一体,散发着巨大的钢铁都市中的冷漠与无情。 到达天平路103号时,已经接近三点。天色依旧乌黑,浓厚的秋雾的包裹下,没有半点星月的辉光,厚重的雾气仿佛要压低所有钢筋水泥的丛林,身上的衣服在汗与雾中几乎能够轻而易举的挤出水来。 103号是一座宛如老式洋房般的建筑,建成时间不得而知,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远远超过了我的年龄。在昏黄的路灯下,它完全展示了岁月经年的风霜,干枯的爬山虎遍布了整幢建筑的南侧,些许裂隙与破损充斥其间,灰色的砖头小部分已有所脱落,虽然几经维修,但这些依旧无法掩盖它的衰老与没落。传说曾有位着名军阀以此地为据点,虽不知是否属实,但墙壁上确有些许深浅不一的弹痕,似乎在无声的讲述着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铁制的栅栏样的院门牢牢关闭,黑色的油漆大部分已经脱离了母体,显得锈迹斑驳。门的顶端吊着一块略有歪斜的牌子,上书:“风月宾馆”,字体颇有风月之相,下方仿佛刻着三颗五星,标示着宾馆的星级。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打扰看门人比较好,于是找了一块相对低矮的围墙,翻了进去。 落脚的地方生有杂草,因秋季的到来而枯萎,每一步都伴随着沙沙声,在黑暗里格外明显。我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缓缓移向建筑的正门。借着微弱的灯光,还能依稀分辨出正门是木质的,上了红色的油漆,似乎才经过维修,在这样一座老旧的建筑中显得十分不协调,宛若灰色破败中的一丝猩红血滴。 显然,正门被由内而外的反锁了,虽然我十分信任自己的开锁技术,但我依旧远离了这个能够轻而易举进入宾馆的通道。在了解mr.l交代给我的事件之前,我不想打搅到任何活人,或是死人。 探索了约莫十来分钟,我终于通过一扇未上锁的窗户进入了杂物间。这间屋子里面堆满了拖把、扫帚、抹布以及两辆手推车,迎面扑来了腥臭的味道,随着我的进入,又传来爬虫类悉悉索索的躲避声。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心跨过任何将会发出声响的物体,我扭开房间的门,生锈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轻轻把门欠开一条缝,用随身携带的一小片镜子仔细观察了可能安装监控的部位,不过似乎这座宾馆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高科技。 我轻松的走在铺了地毯的通道中,寻觅着1203室的门牌。在一道走廊的拐角处,我最终看到了这个房间的门牌,只不过,门牌左侧的钉子已经松脱,只剩下右边还有所连接,歪歪斜斜的挂在房门的上方。轻轻叩了两次房门,里边并无任何声响,这也难怪,或是死亡或是休眠,均是无法回应我。 用随身携带的开锁工具打开房门,轻轻推开,一股血腥味与霉味混杂着悉悉索索的渐行渐远的爬行声倏然而至。这是一间极小的卧房,屋子里没有窗户,走进去可以感到阴冷的潮湿,简陋的房间中仅有一张写字檯、一面镜子和一张床。 扭开一支随时放在风衣口袋里的小型冷光电筒,借着冰冷的白光我看到那张宽大的染血的床单上,一名赤裸的年轻女性,双目圆睁,漂亮的杏目却充满了惊讶与怜悯;喉咙张牙舞爪的开裂着,不规则的伤口边缘仿佛是被谁用力的撕裂开来;坚挺而丰满的ru房上被咽喉喷射出的赤红色的血液笼罩,微微隆起的小腹仿佛提示着她正经历着一个母亲的必经之路;双手紧握拳头,护于腹前,仔细看去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双腿分开,一滩如火般红艷的血迹从其间流出,溢满下方的床单及被子。目前看来,屋中没有任何破门而入,以及打斗的痕迹,这名女性死者也基本平静的躺在床上,尸体没有移动的迹象,仿佛就这样平躺着任人宰割。 我掩住口鼻,极力抑制心中的情绪,在冰冷的细微的灯光照射下,我看到女性被撕裂的下体的血迹当中,有几片黏糊糊的鱼鳞在微微闪光。它们泛着金色与银色的光芒,不规则的表面偶尔还会反射出多彩的颜色,我轻轻的拈起一片小拇指指肚大小的鱼鳞,锋利的边缘瞬间割伤了我的食指,几滴鲜血随之涌出。我忙用塑胶袋装好这片染了血与黏液的鱼鳞,密封起来,放在了风衣的口袋中。 第3页 小心翼翼的,我慢慢掰开女子攥紧了的拳头,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手中空空如也,借着手电筒冰冷的灯光,我仿佛看见了女子手心的淡粉色的刺青,似乎是个很多个同心圆的图案,从手心向外扩展着,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但转瞬即逝,我几乎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猛然间,我再次听到了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顺着响动,我把手中的冷光电筒照射过去,寒冷的白光笼罩在一只肥大的蟑螂身上,它并没有因为强光直射而迅速跑掉,反而竖起了它的触鬚,在空气之中抖动着,似乎在探索着什么,又仿佛是在向我示威。我抬起脚来重重的踩下去,皮鞋接触地毯,发出一声闷响,在宁静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耳,而那只蟑螂却轻松的从我的脚下飞速爬出,沿着地毯上的一条腐坏的坑洼,七扭八拐而又异常迅捷的躲过我再次踩下的脚,钻进了床下。 我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床与地板之间的缝隙,然后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第二张牌·魔术师 更新时间2013-6-15 23:44:59 字数:3216 第二张牌·魔术师·逆位·野心的开始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对方才慢吞吞的提起话筒。这是于教授的一贯作风——他是一个头发苍白,满脸皱纹,牙齿几乎全部脱落的瘦弱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可能与他的工作内容有关系,他做所有的事情都十分小心翼翼、慢条斯理,甚至包括接电话。 “于教授,您好。我是沈歌。”昨晚几乎没有休息的我,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尽管如此,我依旧点燃了一支香菸。 “啊,小沈啊。你好你好。”于教授拖着冗长的声线,但依旧热情的问好。他与我的父亲是至交,据说二位都是f市医学院的高材生,之后又共同研讨了一些科研项目,只可惜现在他们阴阳相隔…… “于教授,昨晚我拜託您帮忙研究的那具女尸,您看——”于教授对于我而言,不仅仅是父亲的至交,也是我的干爹,无论我有任何事情需要他帮忙,他总是义无反顾。不过,出于尊敬,我在公共场合依旧称呼他为教授。 “啊,小沈啊。昨天你给我的那个女性尸体,我简单的看了一下。我发现几个很奇怪的事情啊。”于教授停顿了一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正在摘下他那厚重的眼镜,“小沈啊,这个女子的死亡原因很特殊,她的伤口似乎是由节肢动物的咀嚼式口器造成的。” “您是指,她被昆虫啃噬致死?”我感到十分讶异,随着手部的颤抖,一小截菸灰掉落下来。虽然我亲眼见过伤口,也非常清楚那伤口并非利器所致,但要我承认女子在清醒的状态下毫无反抗的被昆虫一小口一小口的咬死,似乎这样的场景只有电影中才会出现。 “是的,”于教授继续说道,“不过,小沈啊,之所以我说事情奇怪,不仅仅奇怪在昆虫啃噬的伤口上,而是奇怪在伤口的形状和大小上。”他又停顿了一下,我似乎听到对方在吞咽唾液,然后于教授又接着道:“伤口的形状说明,这种口器的拥有者是蜚蠊,但如果要说这是蜚蠊的口器噬咬造成的伤口,那么这只蜚蠊的体积将会十分惊人。” “蜚蠊?您指的是——” “是的,蟑螂。学名蜚蠊。小沈啊,有的时候,多读一读书是一件好事,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玩耍上。以前听你的父亲就曾经谈起过你,他说你经常逛夜店,是么?” “咳……于教授……您说到蜚蠊的体积很惊人……”我不得不提醒他谈话的内容和进程。如果我们有面对面的交流,我猜他现在一定会尴尬的笑笑说,老了,就比较啰嗦。 “嗯,是的,体积惊人。据我了解,美洲大蠊的长度能够达到两英寸,这已经是蜚蠊中体积最大的了,而使女子致死的这只蜚蠊,长度大概达到了十二英寸。” “十二英寸?大概三十厘米长?”我从没听说过蟑螂可以这么巨大。 “是的,目前为止,世界上还没有发现过这么巨大的蜚蠊。当然,奇怪的不仅仅是这一件事。”于教授继续说道,仿佛这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小沈啊,相信你也看出来了那女子已经怀孕了吧?” “嗯,ru房鼓涨,小腹隆起。”我猛吸一口,把剩下半截烟屁股按熄之后,扔进了右手边的垃圾桶里。 但于教授似乎并没有等我把话说完,“经过我的解剖,我发现这个女子的**中存在了破损的石灰质的弧形碎片,同时还有这许多与羊水想去甚远的黏液物质,在这些黏液中间又包裹了血肉与鳞片。” 这似乎是我所听过的于教授说过的最快的话,“于教授,您指的是——” “这将是生物学界最大的发现,女性的**中发现了类似破碎的蛋壳样的物体,那些鳞片,那些鳞片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物种,不是鱼类,不是爬虫类,不是我所认识的任何一种生物的鳞片。当然当然,小沈啊,还有另一件事情……”于教授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与兴奋。 “于教授,您讲——” “那女子的体重,你应该来了解一下,虽然她的身高是一百六十八公分,但是她的体重只有二十公斤。”听得出来,于教授对于自己的研究十分肯定。如果是旁人听到,一定会认为他已经疯了。但是对于在杂务科工作的我而言—— 第4页 “于教授,您如果现在方便的话,我想立即去看一看昨晚那具尸体。”我边说,边披上爱穿的风衣,并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房间。 “没问题,小沈,我现在就前去实验室,我们一起研究研究。”于教授仿佛瞬间年轻了三十岁,音调高亢,不难判断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挂断电话,我叫了一台计程车。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乱草一样的短发,枯黄的双眼,身穿一身tough,破旧的牛仔布方巾缠在右手上臂。他打开车门,对着我含混的说了一句话:“沈警官,您早!” 我疑惑着,钻进计程车,说出了于教授所在的实验室地址之后问道:“您认识我?您是——” 汽车启动了,摇摇晃晃的向前行进。“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沈警官。” “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愿意,沈警官,您可以叫我酋长。”司机虽然双眼从未离开前方的路途,但似乎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我的身上,“听说您得到了一具女尸,据说她的尸体检查中发现的东西十分怪异,是么?” 我越听越惊讶,失口道:“您认识于教授?” “于教授?呵呵,看来她在于教授那里。”自称“酋长”的司机微微一笑,但笑容之中却带着些许的沧桑,“听我说,沈警官,您不要陷进去太深了,包括于教授也是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并非这么简单,涉及到了一个几千年前的秘密,知道的太多反而对您不利呢。”酋长用余光瞥了我一眼,似乎在侦测我的表情。 我尽力让自己显得毫不关心,面无表情,“那么,酋长,我猜不是我疯了,就是你疯了。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式得知了女尸的情况,我也不关心你所谓的什么秘密,我所在乎的只是解开女子死亡的原因。” “据我的了解,沈警官您是警局的杂务调查科的负责人,没错吧?”酋长没有等我说话,继续说道,“杂务科都调查些什么呢?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他的笑容看上去似乎略带讽刺。 我保持沉默,仔细思考着所有的可能性。如果说刚刚我的慌乱是吃惊之下的表现,那么现在我的情绪已经有所缓和了。我掏出一支烟,刚刚贴近嘴唇,叫做“酋长”的司机已经将汽车上的点火器递了过来。我毫无排斥的任他点菸,看着熟悉的蓝色和灰色的烟雾环绕着升腾。 “我不能肯定这个世界上是否有妖有鬼,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经常会面临一些奇异而古怪的事情,我的工作就是把这些事情合理化。这么说吧,酋长,如果您对那名死亡的女子有任何高见的话,不妨说出来听听?” “说来话长,或许您需要一支录音笔?”他又微微一笑。 “我洗耳恭听。” “相信沈警官您从前曾听说过或是看过许多的神话故事,里面有提到狐仙、蛇妖之类的鬼神奇谭,您认为那些真实存在么?” “以我所从事的工作来看,似乎我不能够排除任何可能存在的物种。” “所以,您觉得确实有些动物可以磨练出惊人的智商?甚至身体可以幻化成为人型?” “依照达尔文的进化论,既然古猿可以演化为人,那为何其他生物不可?”我吐出一串烟圈,任它们在空气的流动中旋转散裂。 酋长再次微笑,枯黄的双眼眯成一道缝隙。不得不说,我真的十分讨厌他略带讽刺的微笑。然而他的语气之中却完全感受不到任何讥讽的意味,“那么西方神话中的狼人与吸血鬼呢?他们也存在么?” “或许吧……”猛然间,我察觉到了他言语之中的认真,“您的意思是?” “为什么在文化差异如此悬殊的东方文明和西方文明中,同样提到了一些生物,他们可以幻化人型?”酋长的双眼紧盯着我看,我突然发现,计程车已经停在了于教授的实验室所在的科研楼下。硕大的科研楼的白色外墙瞬间让人感到压抑的无法喘息,工整的窗户和布局,协调的周边环境仿佛在昭示着它的科学与严谨。沿着科研楼的边缘,镶着几个闪烁着光辉的大字——“华夏科研楼”。 “也就是说,有可能他们属于同样一个物种?”我把手伸出车窗,弹掉长长的一截菸灰。 “沈警官,您该下车了,如果您想得到答案——”他拿出一张名片,黑底银字,印制的是一家外贸服装小店的名称和店址,“记得今晚八点,来这里找我。带好您的问题。”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出的计程车,但等我清醒下来,那车已然消失在了拥堵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我顿时感觉到渺小,千万众生之中,有着太多太多我们无法解开的迷惑,也有着无数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我的脑海之中依旧回想着酋长之前所说的话时,手机赫然响起,我接起电话,另一端是于教授焦急的声音:“小沈,你到了哪里?我刚刚才到实验室,我发现——” “尸体不见了!” 第三张牌·女祭司 更新时间2013-6-16 14:08:14 字数:2785 第三张牌·女祭司·正位·深刻的思考 第5页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试验台翻倒在地上,试管架躺在不远处的地板上,其上的试管碎裂满地,血清样本消失不见,,尸体与调研文件全部失踪;手术台被人为的移动了位置,看它的滑行轨迹,似乎是有人曾经拖动它上面的尸体而带动了手术台的移动;办公桌的抽屉被拉开,摔在地板上,文件散落在四周,有的已经沾染上了红褐色的液体,有价值的文件和贵重物品似乎并未丢失,但其中没有发现任何与该具尸体相关的内容。于教授神情惨澹的站在门外,出神的望着地面,似乎在思考,又仿佛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干爹,您没事吧?”我走过去,双手扶住于教授的肩膀。 “小沈啊,警察一会就到,我不希望你介入这件事情,不过现在还有些时间,能看出什么端倪么?”他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再也没有电话中的风采。 我摇摇头,虽然于教授背对着我,但他仿佛看到了我一样,嘆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具尸体的确特殊,但也正是这种特殊才使事态失去了你我的控制。你说我们要不要向警察全盘托出实情呢?” “最好不要,干爹,一来我们失去了所有的物证;二来,干爹,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他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尸体,必然也可以伤害到你。所以,一旦你说出了实情,不但没人相信,反而……”我递出一根烟,给于教授点燃,看着他抖动的手,心里不是滋味。 然而,除了我和于教授知悉此事之外,那名自称“酋长”的司机似乎也对这女尸一事有着极深的了解,那么,会不会是他在暗中搞鬼?如果他想以这种方式来获得我的关注,那么毫无疑问的是,他成功了。 掏出那张名片,黑色的硬质的纸片上,仅仅印制了一个叫做“在路上”的服装贩卖小店的名称,银色的瘦长的字体虽然龙飞凤舞但却毫无异样。除此之外,就是小店的地址,金银街223号,地址使用的是醒目的黑体字,同样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名片的背面没有其他的字迹,整张名片上没有印制电话号码,也无法提供任何其他的有效信息。若非有这么个实物拿在手上,我宁愿相信之前的计程车司机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安顿好于教授之后,我在其他警察同事到来之前离开了这座科研楼。 回到警局杂务科的办公室,打开电脑,上网用搜寻引擎查找着任何与狐仙或蛇妖有关的内容,映入眼帘的则是一篇又一篇的网络小说,主人公或修炼成仙,或妻妾成群。不知不觉度过了整个下午,菸灰缸中落满了菸头,肚子也开始因飢饿而乱叫一气,然而对于酋长提到的内容却依旧全无线索。 再搜索一下有关西方奇幻故事中的狼人与吸血鬼的故事,令人失望的是,搜寻引擎中也并未显示出任何有价值的内容。唯一能够发现的线索或许只有他们都能够在人类与某些动物之间进行转化,从而获得该动物的一切能力,吸血鬼或许是与吸血蝙蝠之间的转化,这不禁令我想起了蝙蝠侠,或许被一些具备了某种能力的动物啃咬后就会体现出某种动物的神奇力量。那么蜘蛛侠呢?超人? 我感到头痛欲裂,于是继续点燃了一根香菸,烟雾的升腾柔化了我的视线,我狠狠的闭上双眼。或许那个自称酋长的司机仅仅是个譁众取宠的人,或许他在有关狐仙什么的事情上欺骗了我,但他又是从何得知女尸的事情呢?这些有关狐仙的内容又与女尸有何关系呢?我揉了揉被眼镜折磨的疼痛的鼻樑,或许我该停止思考和求证,静静等待八点钟的到来,或许,酋长届时会揭开所有的谜团。 胡乱吃了些东西对付了一下怒吼着的肠胃,我穿好风衣匆匆走进了华灯初上的街道。据了解,金银街属于市中心的范围,是一条专卖外贸服饰的街道,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着高矮不一的建筑物,有的装修奢华,有的形容简陋,但所有的店面几乎都不约而同的贩卖着各色的外贸服饰。当然,其间也夹杂了些许的夜店、ktv、烧烤摊贩以及隐藏较深的红灯。 金银街的223号是一家不起眼的店面,深入在一条纵向的道路中,低矮的红色砖墙,略有些许爬山虎蔓延而上,店门漆成黑色,略有斑驳,正中央的一根快生锈的铁钉上悬挂着仿佛是旗帜一般的破旧的牛仔裤,上方门头黑底银字,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在路上”,想必这门店老闆是一位极爱某位歌手的人,抑或是给顾客的一个噱头。 店面的门虽然敞开着,门内却黑暗一片,在这一片喧嚣的街道中,显得十分反常。我走过去,正在犹豫要不要敲一敲门,突然却听到店内的争执声,声音虽小,仿佛是刻意压低的声线,但我依旧可以依稀的分辨出一些内容: “我说过……去找……” “……听着……必须……沈歌……帮我们……” “听着别人在背后谈论自己,确实十分难过。”我迈步走进店门,争执声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警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熟悉的声音,正是酋长。灯光也随着他的声音缓缓点亮,好似烛火一般摇曳着,映出店堂里的景象。 这是一间无比狭小的店面,四壁挂满宽大的t恤衫和肥重的仔裤,从t恤和仔裤的缝隙可以看见四壁的墙上都贴满废旧的报纸以作填充;左侧与右侧有着两只硕大的衣架,同样悬挂了众多的外贸衣裤,有的是新鲜的蓝色,有的则是刻意做旧的白色,也有些是军绿色,不约而同的展示着它们的肥大与宽松;店面正对着门的后方,有着两个单体沙发,其中一只是空的,它之前的主人正站起来,迎面走来,正是酋长;而另一只座位上坐着一个面容阴沉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把身体陷进沙发中,昏黄的灯光下,稜角分明的脸上有着硬朗的阴影。 第6页 “你好,酋长。”我依旧礼貌的回应着,眼睛却在四处打量。 酋长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似乎不太自然,显然与之前的争执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沈警官,您好您好。快请坐。” 我看了看那个深陷沙发的男子,依旧不为所动。 “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寅杰。”酋长瞥了瞥那人,又说,“寅杰,这位是沈警官。” 那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沈歌是吧?”声音厚重而低沉,其中仿佛有着猛兽般的警告意味,“是个好名字,见了你的人都得叫你一声哥。”随即,他站了起来,令我出其不意的是,他居然比我高出十几公分。同时,笔直的伸出一只硕大的手掌,手心向下,拥有压倒性的意图。 我毫不介意的和他握了握手,他紧接着又再次坐下,把身体陷进沙发,仿佛从未站起来过。 “那么,酋长,”我不理会寅杰,把目光继续投向酋长,“这回你可以给我答案了么?” 寅杰的表情变得出奇的紧张,“你想把我们的事情全盘托出?” 酋长尴尬的笑了笑,“别介意,沈警官,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想我们所有人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他是对着我说的话,但很明确这句话是说给后面的大个子听的,“或许,我们换另一个地方?” “如果你非说不可,我也阻拦不了。但我必须要听到你都说些什么。”寅杰再次伸出手掌,这次是手心向上的邀请方式,“沈警官,请坐。” 待我坐定,酋长不知从哪里搬出一张亚麻布制成的蓆子,盘腿而坐:“沈警官,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可能会颠覆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或许你会从此发现一些别人花一辈子也别想发现的秘密,或许你会因为得知了这些秘密而面临不可预知的危险,您准备好了么?” “等等,”我说,然后掏出一包香菸,“请便,”我说着,自顾自的点燃一支,猛吸了一口,说:“现在,我准备好了。” 第三张牌·女祭司 更新时间2013-6-17 0:18:04 字数:3429 第三张牌·女祭司·逆位·偏差的判断 “这个世界,远比你我知道的要复杂,它是由无数的已知的和未知的物种构成。当然,其中自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的人类是它的主要部分。然而,就在人类之中也存在了无数的不被人知晓的秘密。接下来我要谈到的,就是这些秘密的人群其中的一个极其微小的一个分支。” 酋长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吞了一下口水,又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右手臂上的破旧的牛仔布方巾,继续说道:“之前我有提到有关狐仙或是蛇妖或是狼人的内容,我相信您花了很久去追寻其中的隐秘,然而却以失败而告终。” 我无语,但依旧点了点头,寅杰依旧在一边冷眼旁观,不知什么时候,他也点燃了一支香菸,默默的吞云吐雾。 “之所以文化差异巨大的东西方文化中都有提及一些有能力转化为人类形体的生物,是因为这些生物同属一个物种——人类。”酋长继续道,“这些人类因其获得了某些异常的能力,而能够变化成为另一种生物,从而获得这种生物的全部能力,同时能够与该种生物对话、交配甚至产出后代,因此我们又赋予了他们另外一个名词——易型者。” 一口气说完这些,酋长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又重重的吐出来,屋子里一片骤然的宁静,三个人都沉闷的吞吐着烟雾,“易型者……”我轻轻的重复着酋长的话。 对我而言,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新鲜的词彙,即便我已经经历过许多灵异鬼怪的事件,但易型者这三个字却从未出现在之前的任何档案之中。看来,要么是他们的保密措施做的十分到位,要么就是在欺骗我。 “其实,自古以来就存在着众多的易型者,”仿佛看穿了我的心理一样,酋长继续说道:“像西方恐怖故事中提及的德古拉伯爵,这是有记载的、可以考证的最早的一个西方的易型者。而就我们国家而言,能够记载的最早的易型者恐怕要追溯到一个发生在春秋时期的你我共知的故事——叶公好龙。” 说到这里,我仿佛看见酋长一侧的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个略带促狭的笑容,但这表情转瞬即逝,在昏暗的光线和瀰漫的烟雾之中,我无法很好的捕捉。 而酋长则继续说道:“大致上说的意思就是,叶公喜欢龙,柱子上雕龙,衣服上纹龙,最后见到了真龙,结果把他吓坏了。其实那真龙您觉得存在么?以我们共有的知识而言,我们不相信龙的存在,其实叶公见到的龙,也属于易型者的范畴。” “您的意思是,龙这种易型者是存在的?”我不禁问道。 “是的,可以说,龙是有史记载的最早的易型者。”酋长答道。 “您之前提到了,易型者可以与其他生物交配产子,那么——” “沈警官想问我,龙是如何繁衍生息?”酋长十分了解我的心中所想,自顾自的回答道:“这世界上,本没有龙与凤的真正形体的生物,二者必须藉助彼此,相互交合才可繁衍出同种类的易型者,男性为龙,女性为凤,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龙与凤易型者已经在百千年的历史之中逐渐失去了传承。” 第7页 我点点头,表示对他的话有所理解。而寅杰依旧面无表情,我不禁猜测他与酋长属于易型者之中的哪个群体。同时也在思考着酋长给我讲述的这一切与那名死亡的女子之间的关系。 酋长当然不知道我的想法,见我点头,他继续说了下去:“当然,西方神话中其实早已有了易型者的雏形,只不过这些易型者可以转变成多种形态,可以化作其他人的容貌、身材甚至声音,事实上这是对于易型者错误的理解。易型者终其一生只能够转变为一种生物,并非像西方神话故事之中的易型者。” “那么比如电影之中的蜘蛛侠,或是蝙蝠侠,是否是真实存在的呢?”我疑惑道。 “他们都是漫画角色。”酋长微微一笑,但继续说道:“不过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被某些具有异变的生物啃咬之后,就具备了那种生物的一些或者全部的能力——我猜测最初的易型者也应该是如此产生的。” “也就是说,世界上原本是有龙存在的?” “那就不得而知了。”酋长说。 “也就是说:易型者可能由两种方式产生——其一是拥有易型者父母,其二是被某些生物啃咬的结果?” “关于这点,我必须强调一下,”酋长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易型者与该生物结合会产出两种不同的结果,一种是繁殖出易型者,一种是繁殖出该种生物本体。而易型者与普通人类交合之后,也会有两种结局,其一是产出普通人类,另一种情况就不太乐观了。” 酋长顿了顿,将菸头按在烟缸之中,仔细的熄灭,直到最后一丝淡蓝色的烟雾飘尽,才继续说道:“所有的易型者经过严格训练之后便可以通过意志有效操控易型能力,有些能力极强的甚至可以完成半体易型。但若未曾训练自身,则会因不受控制的易型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因此通常易型者出生之时会以另外一种形态示人,例如有关狸猫换太子的记载,事实上也可以理解为是易型者在出生时的不受控而引起的争端。当然,也有些鸟类易型者出生时是以蛋的形体出现的。这样一来,便会被不知内情的所谓的正常人类所恐惧。他们通常会把这些以易型形态出生的胎儿称为怪胎。” 听了如此一段,我不禁怀疑:“如果曾经有这么多的事情出现,那么应该有关于这些事件的记载才对,难道没有人曾经有所察觉?” “我来说说吧,”这是自开始以来,寅杰的第一次开口,酋长也没有打断的意思,我示意寅杰继续,“咱们中国古以来就存在了与易型者的对抗势力,他们认为易型者未经训练时的不受控制的能力,会对普通人类造成影响,甚至造成威胁,当然,若是易型者愿意,这些影响和威胁也一定会形成,不过,哼,我估计他们与易型者的对抗完全是出自对于易型者能力的恐惧感。” 我不太喜欢“恐惧感”这个词语,不过人类确实会对于一些未知的事物有所恐惧,于是我问道:“这个势力如今依然存在?” “没错,”寅杰道,低低的声音之中有丝丝猛兽咆哮的回响,“这个势力又被世人称为“法门”,具资料文献的记载则上可追溯到春秋时期的子产。而古代法家代表人物李斯假秦皇之手,焚书坑儒,也只是通过这种方式对于易型者的一种剷除,这也是他们认为的,获得的比较大的胜利的战役之一。” “当然,为了避免恐慌,法门也将种种易型者造成的奇怪现象加以合理化的解释。”酋长接着道,边说边把目光瞟向我。 “和我做的事情十分接近。”说完,我沉默。他们是否会怀疑我出自法门? 但酋长并未过问有关我的事情,而是继续陈述道:“在长期的斗争中,法门之中的一些门徒又认识到,战争不是唯一解决易型者问题的办法,长期这样下去,必定会导致巨大的灾难,因此双方之间应该和平共处,共同维护更大的平衡。主张休战的法门门徒由韩非子领头分离而出,自称“法非门”,法非门提出由法门监督,法非门调和,易型者自我控制这一主张,以维护整体的协调统一。然而这一举动却引起了法门的极度敌视,因此备受非议,同时也引起了正统的法门门徒的攻击,比如韩非,就是被李斯所逼迫自杀。” 这段历史我有所知晓,只是不知道原来别有隐情。 “法门与易型者之间的斗争持续几千年,流传至今,法非门则苟存于二者之间,试图调和水火不容的二者关系。这三方的势力便保持着这样微妙的平衡。”酋长说完,舒了一口气。 寅杰盯了我一会,仿佛要看穿我的心理活动,然后才继续补充道:“沈警官,大概您也听出来了,酋长与我跟这件事情密切相关,事实上,我们正属于易型者的范畴,我就是虎类易型者。” 酋长点点头,道:“或者可以说,那名死亡的女子也属于易型者的范畴。” 看得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之中充满了悲伤。但,他依旧继续着:“其实,我们这一辈的易型者已经与法门和谐共处了一百多年,在这一百多年中,没有出现任何一场事故,包括惊扰人类的事故,所有的易型者我们都有所控制,令其只与同物种交合,或只与熟悉并了解情况并且本身有意愿的普通人类结合生子。究其原因,或许是因为上辈易型者与法门在法非门的极力促成下签订的条约有关,其中明确的提出,只要我们没有对普通人类造成影响,法门便不被允许以任何方式杀害易型者。” 第8页 “那么这次这名女子被袭杀的事件,是否是由于对于人类有所影响呢?”我不禁问道。 酋长摇摇头,“法门究竟在策划着名什么,我们并不清楚,但在这一百多年中,法门也确实保持着这些约定的条款,并未像过往的历史中阐述的一样,对我辈造成伤害。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位女性易型者的死,挑起了已经熄灭一百多年的战火,而火焰一旦点燃便没那么容易熄灭。族群中的一些激进的年轻人,正在策划一系列的活动,我们也很担心如此的形势会如覆水般难以回收难以控制。而且,甚至会演变成真正的战争,届时,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看看虎类易型者寅杰,仿佛他就立刻要起身化作一只斑斓猛虎,瞬间用锋利的牙齿撕裂我的心肺。 酋长继续说道:“之前我劝您远离是非,不要过问这之中的重重迷踪,然而,现在我却十分担心情况会逐渐失去我的控制……” 第四张牌·皇后 更新时间2013-6-17 11:31:35 字数:2889 第四张牌·皇后·正位·安于享乐 静静点燃一支烟,我走出名为“在路上”的小店,心中充满思绪。酋长的话如同敲响的丧钟般,回响在我的耳边;寅杰的表情的变化也如同电影的回放,时而皱眉,时而感慨;而最让我震撼的是酋长的最后一句话:“话已至此,我相信沈警官您已经分析的很清楚有关我的能力,我就是所有易型者的酋长,目前世界上仅存的一脉龙易型者了。而那死亡的女子,则是我的妻子——栖凤。” 猛吸一口口中的香菸,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很长一段道路,香菸的菸灰掉落下来,坠落在风衣的下摆,被边缘敲碎,飞扬在风里。如果酋长的话都是事实,那么我显然已经接触到一个常人无法想像的世界,与之前调查过的鬼魂、神迹等等虚假骗人的手段截然不同。猛然间,我的手指在大衣的口袋中接触到了什么,那是一枚圆形的、坚硬的、带着锋利边沿的鳞片。如果酋长所言非虚,那么他与那名凤易型者所产之物,必为龙凤,那么此枚鳞片或许是能够证明世界上真的存在龙这种生物的最好的佐证。 我掏出电话,思考是否将此事告诉给于教授,毕竟他钻研女尸十分刻苦,如果研究成果不翼而飞,至少我能够让他的心里有所慰藉。但考虑到眼下已经将近凌晨,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不如明天再联繫干爹吧。 于教授与父亲是极要好的至交,在我小时候经常来到家里做客,在父亲的指挥下,我懵懵懂懂的喊了他“干爹”。他们都曾是f市医学院的高材生,也共同完成了很多科研项目,可以说在生活中他们是朋友,在工作中他们又是合作伙伴,甚至连父亲的死讯也是干爹告诉我的。记忆中是因为一次实验失败,导致父亲身中剧毒,干爹给父亲吸出毒血,却也没能挽救父亲的生命。他在进入医院治疗之前,强忍住因毒发而带来的肌肉紧缩的疼痛,给我打了电话,口齿不清的告诉了我事发的经过。从那之后,我一直把于教授当做我的亲人。 念及至此,我嘆息一声,欲将手机放回口袋,而就在此时,它却猛然响了起来。铃声不大,但在这宁静的街道上却异常的刺耳,我赶忙接起。 电话那端传来mr.l的冷静声音:“宝冠大道,清逸酒吧,十二点半,有人要见你。” 还没来得及发问,mr.l就挂断了电话,这是我第一次接到这种指令,以往每次mr.l的指令都是要求我去处理一些离奇死亡的尸体,但这次却说有人约见,并且还带有时间要求。我不禁奇怪,mr.l如何知道这些事件的,或者疑惑那约见我的人是如何联繫上mr.l的。 清逸酒吧是f市里最大最着名的酒吧,坐落于俗称“酒吧一条街”的宝冠大道,硕大的鎏金字与它优雅的名称格外的不相称,在这灯红酒绿的街中很是显眼,许多外地来的游客第一天晚上都是来到这里娱乐的。 我走在异常繁华的宝冠大道,周围尽是一些酒吧、ktv、不夜城,巨大的霓虹灯牌匾将黑夜映衬得如同烟火一般绚丽多彩,身穿大毛领短皮衣的女子们的下半身,却尽是短裙高跟,毫不保留的炫耀着自己的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玉腿,纤纤玉指点江山,轻启朱唇嘆天寒。 此情此景再也不宛如我终日往返于办公室和案发地点的阴暗与湿冷,而是充满了赤裸裸的肉慾和铜臭。我略带鄙夷的努了努嘴,朝着不属于我的地方,沿着鱼贯而入的三教九流的人群挤了进去。 所谓酒吧,其实进去的人并不完全是为了饮酒,更多的是为了作乐。所谓作乐,其实说起来十分简单,就是在酒吧之中显示出你的与众不同的豪爽的气质或是富裕的金钱,用来吸引许多拜金女郎对你投怀送抱,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变得格外简单,将之灌醉或是聊的尽兴,然后带出去开房。这种不成文的流程已经深入所有在酒吧里流连忘返的人们的心。 清逸酒吧之中人头攒动,我向服务生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她则用异样的眼光瞟了我一下,然后,带领我穿过人潮,走到一个位置非常好的、宽大得可以用“床”来形容的真皮沙发处。沙发上没有其他人,我只好先行就坐,在巨大的垫子上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体,试图调整到一个比较舒适的角度,让后背可以靠在靠背上。然而,一旦这样坐进去,就会使我的身体完全的陷进柔软的真皮和海绵之中,让我顿时毫无安全感可言。在服务生端来一支巨大的芝华士时,我不由得伸手在腰际,摸了摸那冰冷的枪身——也只有它能够带给我一丝的温暖。 第9页 两支酒杯,酒被斟满。我简单的品尝一口,毫无感觉,也无从判断这酒的真与假。于是,我还是拿出一支香菸,点燃,吐出第一口烟雾,看着那淡蓝色的烟雾在空中缭绕,然后在那拥挤的人潮之中散尽。 这里的空气十分的不流通,瀰漫着各种各样的女人的胭脂、香水,男人的香菸和汗臭。酒吧的正中央,有一个宽大的舞台,上边表演着无聊的节目,装扮妖艷的女子走来走去,舒展着妖精一般的雪白的身躯。旁边有着一只吧檯,吧檯之后几个调酒师在表演着杂技一般的调酒技术。很多人团聚在舞池中,扭动着虚弱不堪的灵魂;更多的人坐在分布在酒吧四周的沙发坐席上,认识的与不认识的男人女人勾肩搭背,划拳饮酒寻欢作乐。 我嘆息着,狠狠的吸着烟。 我并非没有进入过这一类的场所,只是,那已经是学生时代的事情了,也从来没有就坐于沙发坐席之中,当然更不可能有哪些女子主动投怀送抱。但是今天,一个人单独坐在全场中位置最好最奢华的沙发坐席里,顿时便成了许多人目光的焦点。此时,我已经关注到有一名身材惹火、穿着抹胸短裙的女子,摇曳着婀娜多姿的步伐向我走来。 她有着白皙的肌肤,闪烁的双眼,扑朔的神情,坚挺的鼻樑,耀动的红唇,曼妙的身段。她的白色的莲藕般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从左侧贴近我的胸膛,距离近到我可以嗅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迷离的气息。 那是一种我从未闻过的味道,一种我无力抗拒的幽香,似玫瑰般淡雅,又如丁香般醉人。我几乎沦陷一般将身体侧向那素未谋面的却又倍感熟悉的女子,那一刻,仿佛她就是青。我的嘴巴凑过去,吻住了她柔软的唇舌,她扭动着身躯,双手按住我的双手。 忽然,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喧闹的声音倏然消失,人潮之中,又有一人拥挤着穿过,向我走来。 与其说他是挤过来的,不如说是那些已经同样静止了的人们自动分开,让他过来。而就在他穿过人群之时,身后的人群又合而为一,仿佛从来没有分开过。也许是……我醉了? 那是一张极为陌生的面孔,但却又仿佛十分熟悉。这个男子的模样十分奇异,但又仿佛极为普通,他是你,是我,又恍如众生之相,我似乎可以在转眼之间把他的长相忘记,而又仿佛一辈子也忘不掉。未经修饰的短硬胡茬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下巴和两腮处,高耸的鼻端,紧闭的嘴唇。男子的眼睛深深的凹陷进眼眶内,眼眶周围带了少许阴暗,抑或是灯光映衬的影子。 “您好,沈警官。今天约您出来,希望没有打搅到您的工作和休息。”他的声音十分客气。我想现在的我或许应该站起身,然后和他握一握手,然后致以一个自认为比较自然和和蔼的微笑,但不知为何,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掌控。 “今天约您出来的目的,是想和您讲一讲我最近的一些个人研究,希望沈警官您能够耐心的听下去。”他顿了顿,看着我手中的香菸。 烟雾依然在升腾,只不过是在他的手中。剎那间,我的双指间已然空空如也。 “听闻沈警官最近在负责警局中的一系列疑难案件,当然,似乎您也在追寻着往昔里的某些遗憾,那么接下来我要讲的这些事情,希望能够对您有所启发。”他吸着烟,表情略略有些倦怠。虽然他坐在我的对面,但声音仿佛就响在耳畔,如此清晰可闻…… 第四张牌·皇后 更新时间2013-6-17 16:48:57 字数:2672 第四张牌·皇后·逆位·渐入险境 “我叫布达,在f市图书馆工作,这是我的名片。”那人说着,看了看我的手,在我的手中捏着一张白色的朴素的名片,正是布达的名字,但他何时递给了我他的名片? “当然,您也可以叫我阿布,”他没有给我机会发问,只是继续说道,“我记得沈警官之前曾经调查过一个案件,有关于一些珠宝店或是银行的莫名的盗窃案件,在所有的监控之中都无法找到作案者的痕迹对么?” 我想点头,但我不能,好像我也被静止了一般,只能默默的看着他,突然我惊奇的发现,虽然他在吞吐烟雾,但那支香菸却从未因燃烧而变短,仿佛它从未被点燃。 “这些案件的共同点就在于——没有作案人员,但珠宝或钞票确实的遗失了。对么?”他似在询问我,但却并没有需要获得我的回答,好像他早已知道了我的答案。 于是,他继续道:“而在这事件的调查中,你也同样失去了一个值得信赖的同伴,一名和你同在特勤队共事的警员,当然她也是你的伴侣。” 我无法看到我的表情,但我相信此刻的我一定显得极度的沮丧。我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就仿佛自己的喉咙被莫名的东西卡住,不能自已。 布达并没有因为我的反应而停止,“据我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当时此案变为悬案,而对外界的宣称是内部人员做的手脚,抹去了录像的片段,但我相信,这个案子的附件——也就是女警员柳青的死亡一案却并未永久的封存,反而被沈警官您一手接下,在这时间的长河之中,您也一直在探索她真正的死因。” 第10页 他吸菸,烟雾缭绕,挥之不去,烟火忽明忽灭,但香菸却从未缩短。 “今天之所以邀请您过来,并非是想往事重提,但我相信,这已经戳痛了您的某处记忆。现在,我想请您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案发经过,看一下是否与我的判断相吻合。” 我闭紧了双眼,虽然不愿回忆,但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跳出了那一天的情况。 当时,我还隶属于特勤队,与青一起携手破获了许多要案。在接手了珠宝银行失窃一案时,我们两个也都兴致勃勃,本来确定的婚期也一再拖延耽搁。这个案子和以往的完全不同,在任何一处都无法找到作案者遗留下来的线索和动机,保险柜未被破坏,反而是从内打开的,甚至包括银行的各个主要的防盗门,都是从内而外的打开,似乎作案者是从保险柜之中出现的,拿了珠宝金钱,一路毫不费力的打开门走出去。 于是我们调查了所有的监控器,试图发现作案者隐藏在了哪里,然而奇异的事情就发生在这里,所有的监控器不约而同的显示:上一秒中还完全正常的银行,下一秒中所有的门就已经完全敞开,仿佛被谁从中剪辑掉了最为重要的部分。但是,监控录像之中的时间显示却毫无异常。这一奇异的现象让所有人大伤脑筋,就在我们都以为破案无望的时候,细心的青突然发现在监控录像中一个不容易被关注到的死角里,同样出现了奇异的现象: 一个身穿风衣头戴风帽的男子,整张脸都沉浸在帽檐的阴影之中,而进入银行内部的门打开的时候,那男子居然在瞬间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在这屋子之中。同样,录像之中的时间依旧正常。 此细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如果这一男子能够使用一些特异功能,比如瞬间转移自己的肉体,到达银行内部甚至是金库,则完全有可能导致银行或金库的门从内而外的打开。 然而,就在我们以为这是个成功的开始时,意外却发生了…… “这个情况和我了解的十分相似,”布达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记忆潮水般退去,仿佛从未想起过,他则继续说道:“如果作案者真的有着瞬间移动的特异功能,他又何必等到银行内部的门打开呢?或者他在出来的时候何必打开所有的大门呢?” 难道当初我们的判断是错误的? 记忆再度涌入。 特勤队行动组一行五人,走在调查近期发生的珠宝银行失窃案的路上,这几天,柳青与我都各自奔波在各自的岗位上,为了这个案子,我们每个人都煞费苦心。说心里话,我配不上她,她是警队之中的警花,她的父亲则是警局的局长,拥有着羡煞旁人的家庭背景和个人地位。 我和她走在一起,一边拿余光欣赏着她的气质与美。这一天,柳青的神情格外疲惫,表情也十分淡漠;未施粉黛的脸颊透露着些许红晕,微微翘挺的鼻樑上,一抹夕辉闪出美丽的倒影,也将长发映衬出金黄与赤红;她的眼睛紧盯着前方,似在观察任何一线可能出现的情况;温润如珠的嘴唇则晶莹剔透,就像水晶一般泛着盈盈的光华。 然而,就在此时,变故突生——柳青斜刺里倒下去,一直注意着她的我忙伸手出去,但她的身体倒地却出乎意料的迅速,我的指尖只能微微的触碰到她那如丝般的发尾,所有这一切仿佛一瞬间就完成了,我已经不记得是如何将她抱起,只能看到,她满身是血的躺在我的怀里,心脏位置无声的嵌着一枚手枪子弹,仿佛被谁硬生生的按进去。我哭嚎着,对着无力挽救这一切的苍天。 这个事件之后,案件被强制性停止,成为悬案,青的尸体则被柳局长妥善安葬,之后,他也辞了职,从此杳无音讯,仿佛是人间蒸发一般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而我,却一直没有放弃过对青死亡真相的调查。 “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概我想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沈警官,您知道在您所接触的易型者之中,龙类易型者可以操控时间的停止么?” 我的眼睛紧盯着布达的脸的轮廓,那是一个稜角分明的脸庞,黑暗之中,我已经无法分辨他的五官,他的身影正在我的视线之中淡出,我的大脑猛然停转,是的,如果时间能够静止,那么一切都能够解释了。酋长说过,他是这世界上仅存的一脉龙类易型者,也就是说,只有他一人有静止时间的能力,那么当初,是否也是他一手操办了这一切的惨剧呢? 我刚要发问,突然发现布达已经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也仿佛是我刚刚的一个幻觉或一个梦境,四周又开始充斥了振聋发聩的嘈杂,我依然身处在清逸酒吧中最豪华的沙发上,身边一名身材惹火的女子,正蜿蜒着她白色的手臂,我能嗅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令人迷醉的幽香。 我不能自已的伸手抱住了她,好像是抱住了青,她的发梢如此柔滑,她的裸露的背那样的细腻,她的呼吸匀称而又芳香,她的唇温润而又甜美…… 突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沈警官,麻烦借一步说话。” 我猛然扭头,说话的人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冷眼看上去仿佛与常人无异,略显矮小的身材,油光乍现的中分头发,狭小的额头,浓且窄的眉,细小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和说起话来不断抿起来的薄嘴唇,给人一种市侩、心思缜密且精于算计的形象。而仔细看上去的时候,就能发现他的细小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子正直的气息。但相由心生这句老话绝不会错,因此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退缩以及自我保护。 第11页 身边那名女子慌忙离开,而陌生的男人的目光却紧盯着她不放。 “那女子,是个羊类易型者。”他面无表情的说,仿佛与他毫不相关,“您要知道,西方神话中的半羊人,总是可以用气味来勾引异性的。话说回来,沈警官,您知道酋长在您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么?” 第五张牌·皇帝 更新时间2013-6-18 0:23:11 字数:1728 第五张牌·皇帝·正位·掌控 “你到底是谁?” “想必沈警官已经从酋长那里得知了有关易型者与法门之间的纷争,自我介绍一下,我来自法非门,是一名协调者。”那人开口说话,语气轻松而平直,但他仍然无法让我产生任何好感。 “那么,你来找我有何贵干呢?”我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 “沈警官,如果我是你,我会让自己保持一个公正的态度来看待这几天你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那名协调者拖着不紧不慢的腔调,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一样说道,“酋长是易型者的领导者,自然而然会将立场偏移向自己的族群做考量……” 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不好意思,刚刚我听见您说公正,请问,一个陌生人对你的所有事情都有所了解,而你却连对方的姓名这样最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的时候,如何做到公正?你在明,我在暗,现在,您跟我说公正?” 这一突如其来的质问似乎让对方一愣,事实上,我之所以有这样态度的反弹,跟对方的态度十分相关,但当然,这些也确是我的心里话。 不等对方反应,我又继续说道:“你在这里一直监视我,明明看到我被羊人勾引却坐视不理?” 协调者轻声梳理了一下嗓子,这才说道:“抱歉,沈警官,我们协调者是不具备姓名的,我们只有编号,我是协调者x271,”说着,他伸出右手,做了一个友好的动作,而我却无动于衷,见状,他只有尴尬的继续下去,“我约您过来是凌晨一点,并不知道您提早过来,所以恐怕您误会了。” 是他约我过来?那么刚刚的布达又是? 我张了张嘴,但是,止住了自己的发问,那个叫布达的在与我对话的时候,仿佛时间同样静止,难道世界上还有旁系的龙类易型者?或者他本身就是龙? 我不禁被自己的结论所惊呆。手指不由得探进衣袋,抚摸那枚圆形的、边缘锋利的龙鳞。 “沈警官,我知道您很难以相信我,但我不得不说,在酋长的立场上,可能他会为了族群的利益而去欺骗你,而对于我们法非门而言,可以说是立足于法门和易型者之间的第三方,所以我们更有资格谈论到公正和公平。” 这次我没有反驳,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于是那名协调者继续说道:“因此我今天约您出来见面的原因很简单,前段时间听闻出现过一个神秘女尸案件,一名女子意外身亡——至少电视新闻是这样讲的——而她的死因至今仍然是个谜,是么?” “你们的消息很灵通,我很怀疑那女子的死亡是不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做的手脚。” “为什么这样讲呢?”协调者微笑的看着我,那个表情在他市侩的面容上展现,看上去就变得仿佛有着四分的戏嚯和六分的认真,我不知道这个表情是确有其意还是我观者多心。 然而我依然继续说道:“易型者与法门不和,所以有可能是法门自己出手,当然,法非门或许能从中获益,也或者,易型者自说自话,用这种方式来挑起战争或是达到某种希望达成的结果。如果您一定要我公正的去判断这件事情的是与非,或许现在的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给您以答案了。” 协调者点了点头,竟然十分认同我的说法,“沈警官言之有理,所以我希望,沈警官能够帮我们一个小忙。或许我们能够协助调查一下此案的凶手到底是谁。” “您请讲,我先看看您的要求是什么。” “女子死亡时,沈警官第一个发现她,而在新闻中我们很明确的看到女尸并未在案发现场,我们以为,那女子的尸体,现在应该存放在沈警官的办公室之中,或是某个关系紧密的研究室里,对么?如果我们法非门的各位门徒或者老师能够研究一下这具尸体,说不定会有一些重要的线索和发现……” 我心中一紧,果然已经有人察觉到于教授这条线索,但同时,却用一种十分轻松的口吻说道:“十分抱歉,您已经来晚了,那个女尸在前一天已经从我的家中不翼而飞,现在,我也希望您能告诉我,女尸到底应该身在何处。” 协调者一愣,匆匆说声抱歉,走到一边,拿出手机。 他的言语声音十分轻,但我依旧从他迅捷的语速之中找到了一个词语:“行动!” 我赶忙掏出手机,在协调者注意到我之前给于教授发出了一条简讯,大致内容是,让他最近小心。因为时间仓促,所以未註明原因。晚一点再解释给干爹吧,相信他也能够从简讯之中猜测到一二。 协调者x271挂断电话,扭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抱歉,沈警官,我要失陪一下了。” “无妨,刚巧我也有要事在身……”对他略一颌首,我率先向着酒吧的大门走去,如今,有一件我不得不去证实的事情。我理了理风衣的领子,将它们竖起,遮住晚秋寒凉的凛风,走进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12页 第五张牌·皇帝 更新时间2013-6-19 17:32:13 字数:2460 第五张牌·皇帝·逆位·被支配 阴暗,昏黄的灯光。 我的面前摆放着那尘封已久的案宗。 厚重的牛皮纸宛如我的心情,层层叠叠包裹着那件往事。自从青离奇身故,我就加入了这个神秘的杂务科,过着一种与世隔绝、光怪陆离的生活。在这里,我见到了城市的悲和喜,我看到了生活的光与暗,我更看到了许多常人无法想像的,更是一辈子也不曾遇见的事情。然而,这个卷宗,我却一直将其埋在心底,久久不肯揭开。 我牵起缠绕在牛皮纸袋子上的棉绳的一端,慢慢将它一点点的解开,就仿佛是一层层的剥开那包裹着尚未癒合的伤口的纱布,我感到一丝又一丝的心痛,在不断的叠加。不禁把手探进衣袋,那里安静的躺着一枚坚硬的钻戒,倔强的不肯向现实妥协。掀开纸袋的封口,里面有着一摞厚厚的纸扉,将它们抽出来,似乎就是重新探寻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与往事。 事实上,即便我不再拿出这些卷宗,我也能够清晰的记得那场事故前后的所有事情,若真如布达所言,龙类有能够控制时间的能力,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轻而易举的解开——那瞬间打开的门、消失的人影、还有青的真实死亡原因。 但同时,另一个疑惑的质疑的声音却悄然在心中响起,布达是谁?为何mr.l告诉我的时间和协调者的约定时间不符?为何布达会在这段时差之间赶来?莫非他与mr.l有所联繫?那么为什么他要来找我了解情况,而不是直接询问mr.l所有的事情呢?另外,这个神秘的布达似乎也有着停止时间的能力,是不是他故意将线索牵引到酋长那里,从而避免我去核查他的身份和消息? 我抽出一张名片,名片是十分简洁的白色硬纸片,平常普通,并无什么特点。白底黑字,正中央便是布达的姓名,下面一行小字英文:“buddha”,大概就是布达的英文音译吧?最下面是一排职位简称,“f市图书馆·馆长”。如果真的有这个人存在,那么看起来我应该去这里找到他。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与酋长先见一面,相比布达,我更加愿意相信酋长,毕竟,酋长是个不轻易展示自己特殊能力的人。 想要找到酋长,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既没有他的住址也没有他的手机号码。本想尝试着拨通计程车公司的电话,转念一想,有个更好的方式,先去“在路上”找到寅杰,说不定他可以联繫上酋长,而且以寅杰的性格,应该还可以打探到些消息。 清晨,八点左右。 大街上人群熙攘,有些人提着沉重的公文包,匆匆行走;有些人则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边等车边下咽;还有些人已经开着自己的小轿车,行进在拥堵的路上。在这些人之中,会有多少属于易型者?又会有多少并非人类?在我们的身边,其实存在着许多不得而知的秘密,有的是小部分人群的共有秘密,有的则是每个人自己的秘密;在我们的身边,又会存在着无数的,不知名的生物,有的是不得已而隐藏在人群之中,有的则是在自身不知情的情况下,没有开发出自身的异于常人的能力。 金银街223号,“在路上”。我再次来到了这个外贸服装小店。 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小店仍未开张,龙飞凤舞的银色字体的“在路上”宛如腾起的秃鹫,嚣张跋扈的霸占着门头的位置。黑色油漆的门上,仍然钉着那条破旧而肥大的牛仔裤,我不禁开始想像寅杰穿着这牛仔裤变身成猛虎时会是怎样的诙谐场景。 看来时间还早,与其坐等对方打开店门,不如先去吃个早餐。 在我还未加入杂务科前,经常和青一起到快餐店吃早点,虽然日子并不富裕,但我们都十分开心,享受那种平日里德宁静与祥和,那种两个互相深爱的人的柔情蜜意。随着思绪,我的脚步不自觉的吸引着我,来到了那家熟悉而又陌生的快餐店。 快餐店的老闆亲热的对我打着招呼:“沈歌!多久没见了!几年了吧?” 我敷衍着点头,但老闆却不以为意:“哎呀,变瘦了变瘦了,柳青呢?怎么不见她也过来?” 我干笑着,不知如何回应。 就在此时,从我的右手与腰之间的缝隙里,探进一只柔软的手,身后一名女子的声音:“还没有买好么?老公!” 我条件反射的迅速捉住她的手,在回头望去之前,我就已经了解了对方的身份,正是昨晚那名羊类易型者,因为她的香气已经让周围很多男人忍不住纷纷转头看她。 她说这些话的意图十分明显,希望帮我解围,大概是好意吧? “不是让你在楼上等么?”我头也不回的说,一边死死的捏着她的手,心想:“一会还有好多事情要盘问你呢!” 她似乎并不在意我是否已经将她捏痛,语音一点改变都没有:“人家想你了嘛。” 少在这里发嗲!我恨恨的想着。一边对着老闆报以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点了点头,说:“下次再来看你吧,老闆。” 转身拉扯着这名羊类易型者走出店门,回头恶狠狠的问:“什么事?昨天晚上没玩够么?” “您误会了,沈警官,我来这里是因为酋长预见了你的到来。”女子说道:“另外,昨天被你亲热了那么久,今天想来看看你都不行么?沈警官还真是无情呢。” 第13页 我无语,这女子仿佛一朵浑身是刺的玫瑰,美丽而又危险。 “真是个一本正经的人……”见我不说话,她正色道:“沈警官,今天找到您,是有一件与您密切相关的事情要告诉您……” “等等,你们所有人做事情都是这样没有礼貌么?对我的底细了解的一清二楚,而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我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 这回轮到她无语了,似乎出乎意料般的停顿了一下之后,她继续道:“十分抱歉,沈警官,我叫未央,是一名羊类易型者。” “你好,未央,刚刚你说道,酋长预见了我会在今天早上来到这里,是么?”对于这名女子,我必须要掌握主动权,而不是被她的思路带着走,此刻,我问了我的问题,然后静静的欣赏着她的表情。 未央看了我一眼,说道:“是的,酋长预见了您的到来。” “那么,我可以理解为,龙类易型者能够预见未来?” “是的,这是酋长的能力之一。”未央回答。 我见她有问必答,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那么,酋长是否能够操控时间?” “操控时间?”未央疑惑的盯着我,说:“您指的是?” “比如说,让时间静止,或者甚至是逆流?”我故作镇静的说道。 未央摇摇头,说:“这我倒不知道,如果酋长能够逆流时间,他早就使用了,只要能够挽救栖凤……” 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我继续问道:“那么您今天找我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的一个朋友跟我讲,似乎遇到了疑似柳青的女子。”未央说完,戴着美瞳的双眼眨了眨,这次,轮到她在欣赏我的表情了。 第六张牌·教皇 更新时间2013-6-20 21:42:04 字数:2715 第六张牌·教皇·顺位·善意的觉醒 红锦路位于f市旧城区的中心阶段,曾经是f市的富人区,在这里,你依然能找到很多的高级跑车、名牌轿车,也能看见许多身材面容姣好的女子,身上穿的手里提的,均为国际品牌。看起来,这些女人无外乎包养与被包养。 在红锦路之中的一个崭新的楼盘名字叫做枫林国际,这里楼宇林立、树荫茂密,虽然即将进入冬季,但这些小叶榕树依旧拥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将翠绿的树叶向四周伸展而开,褐色的树须则向下努力生长。我却毫无欣赏景色的心思,跟在未央的身后,有些魂不守舍。大脑似乎被分成了两半,其中一半思考着柳青的事情,另外一半却一直在注意着行走在我前方的未央的摇曳多姿的身躯,她散发出的气息总是让我无法抵抗。 我狠狠的暗自掐了自己一下,让大脑中浮现出青的影像。 那是第一次和她约会的样子,换上便装的青更显迷人,她背对着我矗立在桥头,凝望着长江的江心,纯白色的连衣裙随着江风飘摆。我喊她,她回首,一切就那样简单的开始了。 未央带我去的是一个女孩子的家,简单的木制防盗门,上面有着一只门镜,未央伸手按了一下旁边的门铃。无人应门,屋中传出犬吠声音,未央笑了笑,说道:“这孩子,谨慎着呢!” 然后她趴在门缝处,轻声说:“安,是我,未央。” 防盗门应声而开,一名身着灰色长裙的女孩子瞪着圆熘熘的大眼睛审视着我,说道:“他是谁?” “进去说。”未央回头看看其他住户,顺势将我推进屋子。 屋子很大,一进门就是一块嵌着地板的多功能活动区,奇怪的是,房间虽大,却没有添置很多的家当。再向里边望去,则是会客厅,同样的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面大的出奇的镜子,整片客厅没有摆放电视机以及沙发,甚至连钟錶都没有。 “你们搬过来不久?”我出于职业习惯,完全忘记了要介绍一下自己。正准备道歉,却突然发现那名身穿灰色长裙的女孩子凑在我身旁不停的闻来闻去。 未央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小安,好啦,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沈警官,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那个痴情的男人……”说着,瞄了我一眼,继续道,“沈警官,那这位呢,叫安,是一位犬类易型者。来,小安,易型给沈警官看看。” 小安则白了未央一眼,说:“未央姐姐,你很久没来看我了,一见面就要笑话我,明知道我这狗习惯是改不了的嘛。”说着,她自己也笑了。 我盯着屋里的两个女孩子,相比未央的狐媚,小安则显得稚嫩了许多,她是一个年龄不超过十六岁的小女孩,脸庞略微有些婴儿肥,一对闪亮的大眼睛,瞳孔仿佛带了美瞳一般异常硕大;翘挺的鼻子即便在笑的时候也是皱起来的,似乎随时准备嗅闻空气中的异常气息。此刻,未央凑着小安的耳朵说着悄悄话,于是两人都放肆的大笑起来。我摇了摇头,自顾自的点了根烟。名叫小安的犬类易型者却突如其来的将之抢了下来,道:“不行不行,主人会闻到的。”言罢,迳自把我刚点燃的香菸丢进了洗手间的马桶里。 “你的主人是……”为了打消尴尬的气氛,我不得不找个话题。 第14页 “主人对我可好啦,每天给我很多吃的,我怎么闹她都不会生气的。嘿嘿。”小安孩子气的笑了。 “你们搬过来多久了?”我追问着,防止小安转移话题。 她却摇了摇头,道:“搬过来?这我可不知道,两年前主人把我领养回家的时候,她就已经住在这里了。她总是自称是我妈妈,每一天都会带我下去玩,不管……” “你的主人是个女孩子,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而且她并不知道你是易型者?” 小安有点困惑我一口气提了如此多的问题,但她依然点点头,“主人从不知道我是易型者。这个房子的其他地方都是给我玩耍的,所以没买沙发,说是怕我挠坏了。”她嘿嘿的笑着。 “可是你说在领你回家之前,你的主人就已经住在这里了,不是么?”我疑惑着。 “是呀。”小安被我的发问弄得十分迷糊,“你到底是谁呀?我家主人怎么了?” “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情况,”我慌忙解释,然后对着未央说道:“你不是说她见过青么?” 未央神情凝重的点点头,对小安说道:“把你家主人的照片拿来看看。” 安却有些莫名其妙的点点头,转身走进屋里。难道她的主人就是青?青还活着?她过得怎么样?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仿佛隐居一样的住在这里?或者她的主人与青曾经见过面?那又是什么时间见过的呢?她们是朋友么?我的脑海中不断翻腾着这些疑惑与问题。 就在此时,小安突然从屋中窜出,低声叫道:“快!快藏起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将我和未央全部推进一间卧房。然后只见她身子一缩,从灰色的连衣裙下摆钻了出去,只不过,钻出去的却是一只灰色皮毛的雪橇犬,几根灰色的毛随着微风在空中飞舞着。 我和未央对视了一眼,正在猜测原因,却听到有人用钥匙打开了房门,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传来:“又忘记带钱包了……小安!我的好宝贝!出来迎接妈妈了吧?” 甫一听到这声音,我便骤然一愣,不由得欠开一条门缝,仔细望去,那女子有着微曲如波的长发、亮闪似水的双眼、翘挺若丘的鼻子和温润如珠的嘴唇,她有着未施粉黛的却吹弹可破的肌肤、纤细的盈盈一握的腰身、修长的宛若青葱的手指,她是—— “青!”我的脑海骤然间闪现出这个字,口无遮拦的轻声叫出她的名字。然而小安则就在此刻低吠了一声,恰好掩盖住我的声音,随即,她回头望向这边的门缝,眼神之中充满了警告。 我羞愧的捂住嘴巴,但大脑之中却充满了重逢的喜悦和满心的欢喜,甚至连刚才的疑惑都已经丝毫不见了,我的心脏急速的跳跃着,仿佛希冀着与青的拥抱;我的手指颤抖着,好像抚摸着恋人的脸颊;我的嘴巴在手指的遮掩下久久不能闭合,似乎已经吻住了她的唇舌。思绪如流光般飞转,见面礼是拥抱或是亲吻?第一句话说些什么?如何向她表达这三年里对她的情感? 就在此时,青已经弯下腰去逗弄小安了,她用手指轻搔小安的嵴背,小安则顺势躺倒在地,对她撒娇。青被小安的姿势逗得前仰后合,连连笑道:“你这只小贱狗。” 我回头看看未央,她已经把安脱下来的长裙卷好,藏在床下,此时,未央严肃着面孔轻声低语道:“这就是我带您来的原因,沈警官,之前酋长一直委託我帮助调查这个事件,我在众多的易型者之中进行不断的抽查,最终才确定了这条线索,不过,小安说她的主人并不叫柳青,而是叫做柳湉。” “柳湉?”这应该是她的隐匿身份的名字?但是,为何她要隐藏自己的死因呢?另外,青在死亡的时候我是在场的,那么,她又如何会“复活”呢?我不禁把手探进衣袋,指尖碰触到了那枚晶亮的坚硬的钻戒,冰凉的钻戒给了我冷静与无尽的思绪,捏了捏那戒指,就仿佛充满了勇气一般,我轻轻拉开房门,面向正要走出门去的女子,轻轻喊了一声:“青。” 待她惊讶的转过身来,我却说了一句自己从未想过的见面语:“你……怎么还活着?” 第六张牌·教皇 更新时间2013-6-20 22:50:42 字数:1711 第六张牌·教皇·逆位·错误的信息 “你是谁?” 我看着女子惊慌失措的表情和不断后退的身躯便知道自己判断的错误有多么严重。小安也愤怒的对着我低吼。我的心中闪现过无数个可能出现的因素,以及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她到底是不是柳青,如果不是,她会是谁?为何姓柳,同时又和柳青如此相似?若她是柳青的姐妹,那么柳局长和柳青又为何从未提过柳湉此人? 如果她就是柳青,那为何她见到我会惊慌?为何她身为受训多年的警察却会如此反应迟钝?为何她仿佛不认识我?是故意为之还是已经失忆?柳局长又为何隐瞒此事呢? 无数的问题充斥了我的大脑,但最首要的问题是,如何让她不会继续慌张。于是我掏出自己的警察证件,说:“不好意思,我是警察,有所冒昧还请原谅。” 她并未细緻的去观察我的证件,而是略带愤怒的说道:“警察就可以随便进来?你怎么进来的?撬锁么?” 第15页 我思考了一番,说道:“十分抱歉惊扰到您,请问您的父亲是不是名叫‘柳振北’?” 女子一愣,随即垂下眼帘:“家父已经过世了。您认识他?” “他曾经是我的局长。”我一边说,一边疑惑着柳局长的去世为何没人知道,仿佛是离群索居的老人一般不为人知,虽然脑海之中一片汹涌如波涛起伏,但我却并未停止我的疑问,“您是叫柳湉?” “是的,”柳湉仰起脸,“您认识我?” “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和您相貌一样,她姓柳,叫柳青。”我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令我失望的是,对方一脸茫然,全然不像是在装模作样,于是我只好再加一句,“她的父亲就是柳振北。” 柳湉的表情完全无法相信,她用质疑的声音问道:“您的意思是,我还有个孪生姐妹?” “是不是孪生,我不敢肯定,但我相信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你就是柳青,第二、你确实有个姐妹叫柳青。” “警察先生,您这么突然闯进来,对我来说也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你在调查我,第二、你根本就不是警察。”柳湉顺手打开门,继续道:“现在,请您赶紧离开,不然我真的报警了。” 我赶忙摆手道:“柳湉小姐,我并没有欺骗您,您能简单的回忆一下三年之前的事情么?”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我很怀疑她是否已经失忆,毕竟当年的创伤过于严重,柳青极有可能已经失忆,而柳局长为了保护女儿,则假编了一套故事,告诉女儿她叫柳湉,并且将她带到了这里。似乎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为何她已经认不出我,也不记得有柳青这个人。 柳湉皱了皱眉头,说道:“警察先生,这三年我一直在一家名叫‘协力’的民营企业上班,如果你查过我,你肯定知道,三年之前我当然在学校读书。现在,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我想请您立即离开。” 言罢,她对着敞开的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还想再追问,但看到柳湉坚决的表情,我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打算,顺从的离开了这间让我充满疑惑的房子。 从按动电梯开始,到走出楼门,我的思绪从未停歇,柳湉的表现十分明确的告诉我她并非柳青,也从未见过甚至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她们却都是柳振北的女儿,相貌也如此的相似,相似的让我无法区分二者的区别。 那么,是否可以认为,柳局长一共有两个女儿,但这两个女儿却素未谋面,柳局长也从未让她们彼此相见过,因此,当柳青遇害之后,柳局长害怕凶手会对柳湉不利,因此带柳湉来到此处隐居,而他自己却不幸遇害身亡。 或者有另外一种情况,柳湉即为柳青,当她遇袭之后,柳局长将她隐藏在此,而她失忆之后,柳局长又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但却因为保护自己的女儿遇害。 我的大脑乱成一锅粥,若按照第一种推理,那么,柳振北为何不让这两个女儿相见?若是第二种情况,那么柳局长为何不将这些事情告知于我呢?是否担心泄露女儿的线索,被凶手再次追杀? 这样看来,似乎第二种推理最符合逻辑,那么,我是否可以通过一些方式让柳湉恢复过往的一些记忆呢? 我捏了捏衣袋之中的钻戒,那是你我往昔里最开心和幸福的时刻,如果我们再次回到当时的场景之下,我再一次掏出这枚钻戒向你求婚,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想起那时候的记忆。 把玩着戒指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另一件东西,那是一枚边缘锋利的鳞片,不知为何,今天它的触感和往常相比要大了一些,仿佛仍在生长一般,一边的表面光滑,而另外一边却充满了潮湿的颗粒,似乎能够像海绵一样捏出水来。 我的思绪一断,现在,也许应该去拜访一下酋长了,有可能他会给我一些意料之外的答案。 第七张牌·恋人 更新时间2013-6-23 13:20:54 字数:3067 第七张牌·恋人·正位·爱情的回归 虽然距离营业时间还早得很,然而“在路上”的大门却早已敞开,仿佛有所准备一般迎接着我。看来又是酋长的特异功能搞的鬼,我不禁有些疑惑,如果酋长可以预知未来,那为什么他不能看到栖凤的死亡呢?带着所有的疑惑,我走进了店门。 寅杰大喇喇的坐在那里,抽着闷烟,见我进来,哼了一声,“看来未央也缠不住你。” 我讪笑着,看来我和未央发生的事情在易型者之中算是传遍了。于是,我也不再辩解,自顾自的点燃一支烟,坐在了寅杰的对面。 “酋长说,你会来找我,你果然来了。怎么,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寅杰仅仅打了个哈欠,竟然仿佛让我感觉虎啸山林的威风。 我弹了弹并不是很多的菸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其实我本来要找的是酋长。” “但你却来找我。”寅杰气沖沖的说,仿佛正是因为我的到来而打扰了他的睡眠。 “我没有酋长的联繫方式,而且,有些事情问你更好一些。” 寅杰再次打了个哈欠,发出了有些表达不满的很大的声音,“问吧问吧,反正是酋长的吩咐。” 第16页 我点点头,问出我的第一个问题:“酋长作为龙易型者,拥有龙类的特殊能力,我想问的就是,他的特殊能力都有什么呢?” “沈警官,好奇害死猫,我劝您还是少知道点的好。不过呢,我还是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酋长的特殊能力就是预知未来和对于水的掌控力。”寅杰先教训了我一番,之后才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 “一个朋友跟我讲,龙类拥有操控时间的能力,看来是对方杜撰的喽?”我轻轻用手敲打着座椅的把手,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嗯……其实,并非杜撰,”寅杰甚至都没有问我这个朋友是谁,就解答着我的问题,“知道这个秘辛的人很少,但是酋长确实能够操控时间……” “也就是说,他真的可以使时间静止?”我略带急切的询问道。 “是的,”寅杰略微迟疑了一下,把香菸吸尽,然后才继续说道:“龙类拥有三大能力,第一是控水,其二是预知未来,其三则是静止时间,不过呢……”寅杰欲言又止。 我则继续追问:“不过什么?” “这个问题虽然我知道答案,但是我必须得到酋长的许可才可以回答你,因为这关系到易型者内部的机密。这些鲜有人知的内容可不是你们普通人类能够随便知悉的。”寅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而是又点着了一支香菸,闷着头抽了起来。 不得不说,虽然寅杰外表上大大咧咧,霸气十足,但是通过刚刚的对话发现,他其实是一个粗中有细,懂得权衡轻重利弊的一个人,我不禁开始庆幸至少他不是敌人。 “看来易型者之中也是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的,”看到对方不再说话,我不得不换了一个话题,以求打破僵局,“就好像是国安局一样,有着安全级别的限制。” 寅杰点点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保护自己,以防止被人类发现我们的存在。” “这样说来,其他普通人类是永远不会知道易型者的存在的,对么?”我慢慢的兜圈子,试图寻找一个谈话的突破点。 “没错,很多人家里饲养的宠物,其实有很多都是易型者,只不过他们的主人永远不会知道。” 这个回答让我想起了柳湉和小安。我再次弹了一下菸灰,手指抖动,半截菸灰被弹到了烟缸外边,寅杰皱了皱眉,但没有说话,用一张纸巾小心翼翼的把那半截菸灰扫到了桌下的纸篓里。他是个相当细心而且爱干净的人,我心想着,问出我的第二个问题: “您有听说过布达么?” “布达?”寅杰把纸巾也扔进纸篓,摇了摇头,“从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是他告诉你酋长的秘密的么?” 我十分惊讶寅杰的判断力,但表情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当然不是,他是我的一个线人,帮我注视着你们三方的动向。” “有什么结论?” “法非门似乎有所行动,但是具体方向不得而知。”我边说边注意着对方的表情的一丝一毫的变化,但令我失望的是,寅杰无动于衷,仿佛这一切和他毫无任何关联。看来我这棋差一招,寅杰并非我想像的那么感性和粗心。 而就在我准备问出第三个问题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酋长的声音:“沈警官,别来无恙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酋长您动作真够迅速的,就好像会瞬间移动一样。”我打着哈哈,一边话中有话的说道。 酋长对着寅杰微一颌首,后者便顺从的站起身,走到屋外,并从外面关闭了大门,我听见门锁的锁簧弹动的声响。 我的脑海闪过一丝危险的信号,不禁探手到自己的腰间,抚摸着那冰冷的枪柄,只有这样,我才能获得一丝的安全感。 “别紧张,沈警官,”酋长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一般,抢先说道:“接下来这些话,我只对您讲,您也是第一个得知龙类秘辛的普通人类,所以不要见怪我锁门。” 我沉默,气氛变得诡异的宁静,黑暗之中我无法仔细分辨酋长的脸,但是他微微枯黄的瞳孔却令我无法抗拒,仿佛我的视线被他粘住了一般。 “龙族,起源于何,无人得知。”酋长没有开口,但我却能听到他的声音,仿佛是那双枯黄的眼的凝视,“到达我这一代已经几近没落。但,我们依旧是易型者的酋长,究其原因,或许与龙类的特殊能力有关,自古有云:‘风从虎,云从龙’,龙族能够控水是得到广泛认可的,但很少有人知道,龙类还有另外两个十分特殊的能力。” 酋长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过了大概半分钟,才继续道:“龙类的另两个能力,其一是预知未来,但是这种能力十分微弱,比如我自己,能够预知的未来是模糊不清的,比如我预知你今日要来找我,但我在梦境中看到的却是柳青和你,还有这家小店。而那日栖凤遇袭,我却只能预知到你和一片龙鳞。” 我摸了摸兜里的锋利鳞片。“这么说来,您早已见过我?”我疑惑着,虽然话未出口,但却好像已经说出一样。 “是的,”酋长承认道,“在梦境之中,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直到我得知了栖凤遇袭,才想到去调查你……” 第17页 “那您是否能够预知栖凤被谁害死?”我追问道。 酋长摇摇头,“不能,这需要我们一起去追寻。”他的脸上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那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痛苦。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龙类的最后一个能力,则是对于时间的静止。” “柳青遇害的时候,我相信也是时间的静止。”我相信,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相当的凝重,我乐于相信酋长,对于他,我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但柳青遇害的原因我却必须追寻下去。 “嗯……我曾经托人调查过此事,得到的信息也如同您刚刚提到的……” 我脱口而出,再次打断了酋长:“那人是否名叫‘布达’?” “布达?从没听过此人的名字。”酋长摇了摇头,却并未追问,继续说道:“不过我相信,杀害柳青的凶手一定不会是龙易型者,原因很简单,因为龙类想要静止时间,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那就是生命的流失。言外之意,龙类一生只能使用一次时间停止,一旦使用完毕,龙类就会永远的消亡。” 如果酋长并不认识布达,那么布达又是谁?他又为何认识mr.l?看来,我也该主动联繫一下mr.l了,整整三年,我从没见过这个神秘的人物,也从没给他主动打过电话。 “今天,之所以会给您讲到这么多的龙族秘辛,是因为我已经预见了我们的未来,”酋长将那双枯黄的双眼闭紧,我瞬间感到心神一松,而他接下去的一句话,却把我的神经再次绷紧:“而您,沈警官,将会成为易型者的新的领袖……” 我全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的服装店,神情恍惚却又犹有神助般,我摇晃着,来到了之前和青经常一起去的快餐店,完全忘记了和店老闆打个招呼,自顾自的坐在一张椅子上,颤抖着手指夹起一根香菸。右手想掏出打火机,却不知为何,将手机摸了出来,随便翻了一下电话薄,找到了mr.l的电话。 既然那天是mr.l令我提前了半小时去清逸酒吧等待“布达”,那么至少他知道此人具体的身份,头脑一热,拨通了这个三年里我首次拨通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甚至久到我已经准备挂断时,电话的另一端却突然接通。 我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停滞,然后迅速的激烈的跳动起来,因为,我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女子声音—— “柳……柳青?……” 第七张牌·恋人 更新时间2013-6-23 13:22:16 字数:3173 第七张牌·恋人·逆位·诱惑 电话的另一端,女子停顿了半晌,似乎是在发愣,正在我准备发问时,对方却大叫了一声:“你变态!” 随即,电话挂断。 这次轮到我发愣了。仔细思考了一下,说话声音如同柳青,却叫我作变态的人只可能是柳湉一人,但为何mr.l的电话是柳湉接听呢?或者本来这就是柳湉的电话?mr.l的l难道正是指代的柳字?或者这本来是柳局长的电话?而柳局长又在秘密的存活在那所住宅的某处,静静的监视着世间发生的一切? 这些日子里所有我面临着的问题猛的全然搅在了一起,丝毫分不出头绪。我顿时感到头痛欲裂,突然很想大叫一声,撕开那灰濛的雾霭。毫不知觉的,我右手握拳重重的砸在了餐桌上。疼痛让我剎那间清醒不少,这才发现周遭的人纷纷扭头望向这边。 皱着眉头,我推开快餐店的门,蹒跚着走出门外。寒风刺骨,我却如同全然不知冰冷一般,逆着劲风,伫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那些人们朝着同样的方向,却拥有着不同的目标,紧裹着臃肿的大衣,快速的疾步行走着。世界仿佛一片昏暗。 混沌之中,我又再次嗅闻到那种吸人心魄的香,和着纷乱嘈杂的心神,我头昏脑胀的望着来者—— “未央……”只记得自己从唇齿之中吐露出两个含混不清的字,便眼前一黑,晕倒了下去。 黑暗。 昏黄的灯光,简陋的写字檯,成堆的卷宗,我看着写字檯上的一张洁白的没有任何字迹的纸,点燃一根香菸,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易型者拥有常人无法想像的能力,法门因此希望破灭易型者这一异于常人的族群,而法非门的目的则是阻止战争,这一切都似乎十分说得通,但凤易型者的死亡原因却十分奇怪,从伤口看来,于教授将其断定为蜚蠊口器噬咬,但却是一只非常巨大的蜚蠊。如果这只蜚蠊同为易型者,那么就能够理解这样的情况,然而,为何同为易型者的蜚蠊想要杀死凤呢?抑或有人故意把凤的死亡做了如此的伪装? 我拿出那枚边沿锋利的鱼鳞,如果酋长的话是正确的,那么,这枚应该是龙鳞。我把鳞片反覆颠倒的观察,它的表面并不如我想像的光滑,而是略带一些波纹状的起伏,用手按上去,坚硬无比,且宛若钢铁一般冰冷。回忆起被它割伤的手指,仔细看去,却完全没有任何伤痕,仿佛那只是梦境。鳞片的背面是仿佛贝壳一样的光滑的,纯白色的,用手抚摸时会感觉略带潮湿,但仔细观察时却没发现任何水分。突然,曾被鳞片割伤的食指仿佛痉挛一般抖动了起来,一道白色的光晕笼罩着我的整根指头,模糊而又清晰的光线如从窗帘缝隙中穿梭而出的阳光一般,集成一束,穿透我的指头,直射在鳞片上,抑或是鳞片射出了这白色的光芒,我无法分清。光芒越来越亮,如同闪光灯一般让我无法睁开双眼,头昏脑胀。 第18页 突然惊醒。原来是梦境。 我伏在成堆的卷宗上,右手指间夹着的香菸已经燃尽,在桌面上留下的菸灰斑驳着。我吹了一口气,它们纷纷飞起,像蝴蝶一般,又像雪花一样,尽数落下。抬起左手,手掌下压着的是一枚鳞片,与梦境中似乎有所区别,虽然边沿同样锋利无比,但鳞片本身却并不坚硬,按压下去仿佛铝箔一般,松手之后又反弹回来,回复了之前的形状,显得十分柔韧。鳞片的表面十分光滑,宛如一片狭小的镜子,反射出昏黄的灯光,而其背面却长满柔软的尖刺,一丛一丛倒生而起,抚摸上去时并无刺痛感,反而如同牙刷一般,其中充满水分,几乎能够挤出水来。但突然之间,那些倒刺倏然竖起,仿佛刺猬一般,瞬间刺穿了我的食指,尖刺疯狂的生长,填满我的指关节,向着肘部蔓延而去。疼痛让我无法行动,冷汗遍布了我的脑门,黄豆一样滚下脖颈,指尖痉挛着的我大叫起来。 再次惊醒。同样也是梦境。我不由得想起盗梦空间中所谓的梦中之梦。 香菸确实已经熄灭,但却是在我右手的食指指尖边,所以在梦境中感觉到的疼痛或许是香菸的灼烧?我定睛望去,指尖曾被鳞片划破的地方依然有着一道浅浅的伤痕,而如今已经被香菸烧灼出大米粒一般大小的水泡。左手的拇指与食指指尖本应该拈着那枚鳞片,如今也不知去向。我顾不上右手指的疼痛,发疯一般去寻找那枚鳞片。从风衣的口袋到卷宗的夹层,从办公桌的桌角桌沿到椅子下面,但半个小时之后,我泄气的把自己的身体重新丢回椅子上去——唯一的能够证明龙曾经存在的鳞片,已经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弄丢了。 回忆起梦境中对龙鳞的感受,无非只有两个——边沿锋利且龙鳞中似乎包含水分。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湿润的感受,但似乎与酋长诉说中龙与水的紧密联繫相关。我揉了揉因昏睡而疼痛的太阳穴,点燃了一支香菸。打火机和香菸的火光忽明忽灭。 然而我却骤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漆黑的走廊之中,带着些许奇怪,又有些许的急促,我竖起风衣的领子。 我不知自己要前往何处,楼梯略显陡峭,我小心通过,仿佛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生怕一脚踩空。冥冥之中我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而那混沌的终点似乎就在那遥遥无期的远方的一星光亮。在走廊的前方,隐约传来悉悉索索的爬行声,似乎那天夜里梦中听到的巨大爬虫的声响。定睛瞧去,在黑暗之中缓缓的显露出一对蟑螂的口器,那嗤嗤作响的正是口器钳动时发出的声响,而它爬行的目标似乎正是我。 我一惊之下,连滚带爬的向楼上跑去,而这段只有二十几级的台阶却如同马拉松的终点,遥不可达。我一边手脚并用,一边妄图大呼小叫,但可悲的是我的双手似乎被一道看不见的绳索捆绑,而嘴巴也被不知名的东西堵住,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眼睁睁的看着那蟑螂缓缓逼近,突然,我的身体被一双无形的手拉扯住,不断摇摆提拉—— 我再次惊醒。浑身大汗淋漓。 枕边趴着一只蟑螂,正在那里偷偷的逼近。我心中突如其来了一阵莫名的厌恶感,拿起手边的不知何物对着蟑螂便死命的拍下去,一下不过瘾,又扇掉地上继续不停的拍击,直到血肉模糊,流出黑红色的浓浆。在那蟑螂的触角附近,我发现了那枚圆形的,闪闪发光的鳞片。 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是一间女子的卧室,香气四溢,分明就是未央的起居之间。 回头突然看到未央赤裸着身体坐于床上,眼神之中带着丝丝怜悯之情。 “我们……你……”我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昏睡了整整两天两夜了,刚刚你浑身大汗,不断踢打,我才将你摇醒……另外,你能不能先把我的胸罩放下……”未央解释道。但看到她透红的脸颊,洁白的藕臂,坚挺的ru房,还有那……那种让人心旷神怡朝思暮想的香气。 我的身躯不由自主的移向床沿,拥抱她,亲吻她。 但此刻与往常不同的是,虽然我的身体不受控制,但神智却依旧清醒,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并非我所情愿,却又无法把握身体,仿佛自己是一只扯线人偶,被命运的手指牢牢的操控着,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索性也不去体会自己身体的反应与变化,神智将思维与身体隔绝,仿佛自己的思想本身被硬生生的装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箱子,与身体完全分离开来。莫非这就是佛门弟子常说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我笑了,我的神智笑了,我的身体却在从事着另一个我无法控制的事情。如果说刚才的是虚假的梦境,那么现在的现实又如何理解? 我的思绪再次回到了三年之前。 如果说当时发生的事情是因为有人控制了时间,对于我来说,青就是在瞬间遭遇了枪袭,而对于行凶者来讲,他可以拥有大把的时间,慢慢的走过来,用枪指着柳青的胸口,随便开上一枪,看着她的生命力慢慢的衰竭,然后再不慌不忙的离开案发地点,在不远的地方解除了对于时间的控制,这一切在他的操纵下都不难办到。 现在的我,接触到了两个能够操控时间之人,一为酋长,二是布达。 第19页 相比于布达来说,我更愿意相信酋长的解释。而布达呢?没人见过他,也没人听说过他,仿佛他原本并非这个城市之中的一员。我仔细的回忆起那天与布达的见面场景,却倏然发现,我再不能想起布达的面孔,就好像我也从未见过此人一般。 从mr.l这里入手大概失败了,这几天我昏迷之中也不知他是否有与我联繫过。那么,看来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要弄清楚发生的一切就只有通过唯一的一条途径——布达。 思绪如云开雾散一般,沖天而去,我觉得一股激昂之意由下体直冲头顶,到达发梢。 我的身体匍匐在未央赤裸的身体之上。 我满意的笑了。 第八张牌·战车 更新时间2013-6-24 13:45:56 字数:2219 第八张牌·战车·正位·尝试 市图书馆坐落在旧城区,背倚f市内群山之中一座最高的山峰,人称“万佛山”,据说其山中深处有一座寺庙——“朝灵台”——是相当的灵验,之中的得道高僧已有一百二十八岁高龄,但是这座寺庙香火却并不旺盛,相传是由于寺庙中向来不向香客收取香火钱,所以很多达官贵人们并不对其报以希冀。因此,只有少数贫穷的、却又对于生活有着些许要求的人才会登庙许愿。朝灵台之中暮鼓晨钟,声响不断,在群山的环抱下投射出绕樑不断的回音,也许正是因为此事,人们才将山峰称为万佛山。然而,究竟是山名在先或是寺名在前,无人得知。 市图书馆是一座灰色的巨大的老式建筑,经年的沧桑让它变得有着些许的衰败,相传市政府对其进行过多次维修,但始终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不甚美观,不过这灰色的外观却非常贴合f市整天阴霾不堪的主基调。 我行走在凛冽的风中,初冬湿寒的天气让我的风衣变得厚重无比,压在肩膀上,让我呼吸不畅,仿佛那远方连绵的群山也压在了我的身体之上。虽然是下午三点,而街上的人却已经十分稀少,也难怪,正是上班的时间,相信此刻很多人正舒舒服服的坐在办公室之中的真皮椅子上,面前泡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或咖啡,不时紧握住杯子暖一暖手指。悲哀的一笑,快步的走向图书馆的正门。 正门之外,一名年纪很大的老者正不慌不忙的拖着一柄大的出奇的扫帚,慢吞吞的清扫着地面。见到我的到来,显得一愣,皱了皱眉,努着嘴说道:“这位……同志,这里已经下班了。” “三点就下班了么?”我疑惑着,却并未停步,继续向里边走去。 “哎,同志,同志,下班了。”老者几步赶上了我,挡在了我的前方。 我疑惑的看着他,为何神情竟然有些慌乱?“我来找馆长。”我说道,拿出一张名片,那名片正面赫然印着“布达”的名字。 “抱歉,馆长他早就已经走了,图书馆已经下班了。”说完,老者眼角瞥了一眼名片,突然,神情变得十分凝重。那双干枯的,老眼瞬间释放出一阵我无法理解的光华,但是,仅仅一闪即逝。 就在此时,老者身后的原本紧闭的硕大的门慢慢敞开,老者赶忙躬身向一侧后退,“馆长……” “不要紧,沈歌,进来吧。”一个声音响起,我却并未发现说话者。 老者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转身向馆外走去,重新拖起那柄大的离谱的扫帚,不紧不慢的清扫起来,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我于是转身走进那敞开的大门。 大门的后边是个小得不成比例的阴暗走廊,走廊向左方盘旋而上,我好奇的回过头看去,却发现原本敞开的大门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向右方盘旋而下的走廊,与我所在的走廊合为一体,仿佛从未有过尽头。 我该选择哪个方向?是上行还是下行?是左转还是右转? 那取决于你想看到过去,还是未来。 脑海之中一个声音回答我。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它是你,是我,是他。它是世间万物的声响。 如果我想知道过去呢? 那你应该逆时针而转。 声音再次解答我的疑惑,好像他了解我的所有想法。 那么就是向上喽?我抬起脚步。 人站立于地球之上,应抬头向上望,顺逆时针也应如此。声音再度响起。 我抬起头,一片黑暗,但,原本的逆时针而行的走廊却变为了顺时针,也就是说,我应该下行。 声音不再响起,我举起脚步,沿着下行的通道走去。 我想,看到那天柳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无法看到一个不存在之人。声音响起,再度回应我的思想。 不存在之人?也就是说,柳青真的已经死亡了么? 不。她并未死亡,但她却不存在。 这是个谜题么?我讪笑了一下。 你会懂的。现在,我无法让你看到那个过去,但是我却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我来到这里并非只为了一个问题。 但声音却不再回应。 你究竟是谁?柳青死亡的时候时间有过瞬间的停止,是不是你的所作所为?脑海之中,我这样问道。 这是两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你一个,请进—— 第20页 毫无预兆的,我身处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黑暗的阴冷的走廊瞬间变得十分明亮。 这是一间装潢的简陋的巨大房间,光线十分充足,但是,这光线并非灯光,也并非阳光,就好像这房间之中自然而然就有这样的光明。我身处于这房间的尽头,但是,房间之中却并不存在门与窗,仿佛它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在我正对着的另一个尽头,是一张宽大的无法形容的写字檯,一名黑发的男子正在伏案疾书。整个房间之中都布满了巨大的书架,其中一半的书架已经填满,里边整齐的堆放着厚重的纸卷。每一个巨大的书架下方,都伫立着一名剃光了头发的男子,他们双手合十,紧闭双眼,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布达?”我试着发出呼唤,声音在这空旷巨大的房间之中发散,变得如此的细微,我不确定那人是否能够听见,于是我轻步移向那个正在奋笔疾书的男子。 “请坐。”男子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张嘴,但我却听到了他的声音,正想问应该坐在哪时,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把椅子。 寂静的硕大的空间,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于是我坐下,端坐,“你是谁?” 这是你选择的问题。脑海之中的声音倏然响起。 “我?”男子抬起头来,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看见那人生着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的未经整理的头发凌乱不看,长期不能入眠的双眼微微干枯发涩,翕动的鼻翼两边的深深的法令纹在微不可察的随之颤动,他继续道,“我就是你。” “那么,我又是谁?”我迷惑,突然之间,我发现我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姓名,忘记了自己的模样,甚至已经忘记了走进这里来的目的。 “你即是你。”男子低下头回答道,依旧奋笔疾书。 我好奇的走上前去,只见纸上写道:“公元二零一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下午三点二十五分,沈歌走进我的办公室,向我询问我是谁……” 笔未停,字继续显现。 然而……沈歌,又是谁? 第八张牌·战车 更新时间2013-6-24 13:47:31 字数:2504 第八张牌·战车·逆位·暴力 “名字,不过是代号而已,你我本无名。”男子盯着我,依旧奋笔疾书。 “好吧,那么……”我摇摇头,想避开这个问题,问一下其他的什么,然而无论我怎样回忆,都无法集中精神,好吧,好像我也并不会因为其他的任何问题而走进这里。 “我在不同的人群之中,有着不同的名字,我是你,也是他,也是任何人,但是,我又不是你们任何人,我即是我。”男子继续着,全然不理会我的疑惑。 “那么,我应该如何称呼您。”不知不觉,我已经用了尊敬的称呼。 “你可以就叫我作‘布达’。” “布达?”我重复着,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又非常特别,仿佛什么时候在哪里曾经听到过。 “我的门徒都如此称呼我,或称我为佛陀。也就是觉者、知者的意思。”男子继续书写,头也不抬的说道。 “门徒?佛陀?”我扭头,看到四周书架下如木头一般伫立着的光头的男子们。 布达点点头,“是的,他们都是我的门徒。”他停顿了一下,左手抬起,搔了搔浓密的鬍子——不知何时,他竟然长出了鬍子——但是右手却依然奋笔疾书,仿佛从来不曾停止过,然后,他继续说道:“当然,我也有自己的名字,在我变为我之前,我的祖辈曾经叫我作——释迦摩尼。” “释迦摩尼?”我呆滞的重复,无法想像这个名字背后寓意着什么,也无法领悟这个名字究竟代表了什么,就仿佛我从未听过这名字一般。 “是的,名字无非是一个代号,琐碎且无任何意义,凭空多出了一个让他人认识自己的门槛。”他说着,手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似乎无论他说什么,我都无从反驳。 “所以,你仅仅想知道我的名字?”布达说着,抬起头,虽然并未关注纸张,但是手却依然没有停歇。突然,这一页纸张已经写完,原本在第三个书架边伫立的门徒赶忙走过来,双手合十鞠上一躬,然后拿走这一张纸页,而我却发现,这并非只有一张纸,而是厚厚的一沓,似乎全部是凭空多出来的。那门徒把这厚厚的一沓手写稿拿到一边,外边包以深黄色的牛皮,并用深棕色的麻绳串编起来,将其放置到第三个书架的下面,那仍有空余的格子里去。 “您的意思是?”我并没理解布达的话的意思。 “沈警官,”布达说道,我突然神情一恍,原来我的名字叫做沈歌,我终于忆起,“您的问题是问,我是谁,那么,您究竟要了解的是我的名字抑或是我的一切?” “那么,”我仔细的回忆着,原本空荡的脑海之中顿时跃出几个与布达相关的问题,“您会使时间静止?”于是,我提出了第一个。 “不,我不会使时间静止,”布达摇摇头,右手开始在另一张白纸上忙碌不休,“我掌控时间。” 第21页 “掌控时间?”我呆滞的重复着。 “是的,自我成为我之后,我便记录这个世界之中的每个生物发生的每件事,我被要求不能够介入这个世界的历史,当然也不能够影响未来,我只是一个公正的记录者。”布达说道,他深邃的眼眶之中,有着阴暗的影子。 “因此,您能够让我看到未来或是过去?”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念头、一个名字如同破图而出的嫩芽,钻过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是的,我能。”布达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么,我想知道,柳青的真正死因。”我倔强的说道。 布达猛然抬起头来,从未停止记录的右手微微抖动了一下,一滴墨水从笔尖滑落,滴在了洁白的纸张之上,他啧了一声,皱着眉头,抓起一小撮细细的白盐,轻轻覆盖在墨水滴之上。从他的眼神之中,我看到了一闪即逝的惊讶。 停顿许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布达才说道:“对不起,我不能。” 我轻轻哼了一声,“那是否我可以认为,柳青的死和你有着直接关系?” 布达摇摇头,“并没有直接关系。”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你无法看到一个不存在之人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我不懂,为何你总是提示我柳青是不存在的人。” “因为,她本身并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之中,她是彼岸之人……”布达抬起头,凝视着我。 “彼岸之人是什么?怎么会不存在……”我刚要辩驳,手机却骤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来,看到了一个我正想联繫的名字“mr.l”。 我抬起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可是,身边的所有事物突然急速旋转起来,那巨大的殿堂、布达、书架、门徒,全部扭曲着、变成漩涡的形状,瞬间离我远去。我被这种扭曲的环境弄得头昏脑胀,大脑和身体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撕扯着。混沌之中,我听到布达对我轻声说出:“再见。”当我清醒的时候,发现已经坐在了警察局的办公室里,在我的面前放着三年之前的案宗,而我的右手里也正夹着一支香菸,在缓缓的冒出蓝色和灰色的烟雾。手边的烟缸里丢满了熄灭的菸头。 嘆口气,我接起mr.l的电话。 “金银街,223号。”mr.l的声音响起,每当我听到他的声音,总会想到一个满脸胡茬、不修边幅、戴一副黑框眼镜、身穿米色风衣的男子。此刻,可能他正板着面孔,手里夹着一支香菸,默默的等我做出反应。 “你认识布达么?还有,你为何会用柳湉的电话给我拨通?你究竟是谁?”我并不接话,反而问道。 “赶快,或许还有机会。”对方却并不回答,只是命令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倔强的一拍桌子。 然而,回应我的却是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混蛋!”我愤怒的骂道,站起身来,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夜色笼罩之下的金银街,显得格外荒凉。白天里繁华的市中心区域在深夜却变得异常宁静,原本鳞次栉比的店铺,此刻却仿佛像猛兽的牙齿,参差不齐的要撕破天穹。沿着早已熟悉的道路,我来到了名为“在路上”的外贸服饰店,漆黑的紧闭的大门映衬了漆黑的夜,毫无声响却透露着令人嵴樑发寒的恐怖。 我走上去,轻轻拍打了两下店门,原本紧闭的大门却应声而开,屋子里边一片黑暗。我扭开随身携带的冷光电筒,却听见了一阵悉悉索索的爬行声,那声音仿佛是成群结队的蟑螂,令我不寒而慄。 随着冷光的投射,我看见了地上、墙上、屋子里的仿佛每个地方都是鲜血淋漓。原本亚麻色的地毯上,一只残破的躯体正伏在那里。 “寅杰!”我低声喊道。 那尸体,正是那个表面粗犷、实际上却心细无比的虎易型者,但,突然,我发现他的手指正在微微的颤动。 凑过去时,我还听见了他的嘴里正嘀咕着什么,随着呢喃,他的口角又不断的喷出血沫。仔细分辨中,终于,我听清了他呢喃之中说的话语:“快去……宝冠大道的……清逸酒吧……他们……要对酋长下手了……” 合上寅杰的双眼,我无力的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熟悉的号码: “于教授,看来我又要麻烦您做一个尸体的鑑定了……” 第九张牌·力量 更新时间2013-6-25 22:52:03 字数:2130 第九张牌·力量·正位·转机 阴暗,潮湿。 f市的初冬就是如此的沉重,让人无法呼吸。 街道两侧的混凝土建筑巨大的耸立,直插黑暗的天际。 凌晨三点,我疾步行走在这座钢铁都市的道路上,长期无法入眠的双眼在湿润的空气中却越发干涩,凛风吹动,掀起我风衣的下摆,宛若一只黑色的巨鹰的翅膀在迎风飞舞。把手插进衣袋之中取暖,却不由得再次触到那枚我魂牵梦萦的钻戒。 青,为何布达说你不存在这个世界,什么又是彼岸之人。青,你在哪? 宝冠大道是f市最为着名的夜生活一条街,其中充斥了无数的大大小小的酒吧、ktv、不夜城,其中,清逸酒吧的名头则是最响亮的,所有来f市旅游的人,都要到里面疯狂至少一个晚上。然而,这个时间段的清逸酒吧,却应该算是最为宁静的时刻。 第22页 街道之上,布满狼藉的杂物,揉作一团的纸巾、空了的或踩扁的烟盒、熄灭的香菸、或是醉酒之人的呕吐物散作一地,令人心生厌恶。 在这早已安眠的街头,酋长为何来到此处?又会有谁在这深夜之中打他的主意呢?带着些许疑惑,我走向那街道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建筑——清逸酒吧。 酒吧的正门已然紧闭,门外狼藉一片。不过通常一个酒吧都会有个后门,或者消防通道。我围着酒吧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之中,找到了一个半掩的红木质地的小门,那小门似乎是一个员工通道,仅够一人侧身通过。 敛起衣襟,我毫不费力的通过这条狭窄的通道,穿过去之后则是一片黑暗和空旷,那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宁静就如同一只幽暗的手掌,紧紧的擭住我的心脏。在这黑暗和空旷之中,我能嗅闻到空气中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腐的酒气。 扶着手边的墙壁,我一边摸索着衣袋中的电筒,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前方挪移着步伐,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但是,突然之间,脚下一绊,踢翻了一只木质的凳子,在地板上滚动,在宁静之中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哀嚎。 另一个角落里,发出呲的一声笑,随即,一个妖媚的声音传出:“你就是沈歌?” “谁?”我闻声转身,面向声音传出的方向,右手探进腰间,拔出手枪,打开保险,指向前方,动作一气呵成。 对方冷笑一声,那声音宛如一道冰冷的利剑,从我裸露在风衣之外的脖颈刺入骨髓,我觉得自己的四肢不住的打颤,牙齿不能自已的紧扣起来,双手一软,手枪已经跌在地上。那种寒冷仿佛在吼叫着,撕扯着我的肌肉和灵魂,心中一个声音在吶喊着:“快逃!快逃!……” “够了!”饱含龙吟的一声怒喝,是酋长!一股温润的清泉,宛如醍醐灌顶,瞬间驱散了我灵魂深处的寒冷和恐惧。四周顿时光明起来,与其说是周遭的环境变化了,不如说是我似乎拥有了夜视的能力。 在我身旁是一片狼藉,高脚凳和桌椅全部翻倒在地,四周散落了许多的破碎的酒瓶和烟缸,仿佛刚刚经过了异常激烈的打斗。这些残破的杂物诡异的围成了一个圆圈,圆圈以内是一片干净的孤岛一般的空地,其中摆放了三把椅子。最北方的,是我十分熟悉的酋长,此刻的他似乎身受重伤,腰际一条狭长的伤口,向上方延伸,直到胸口,银白色的液体流淌出来,似乎是龙族的血液,那液体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吸力,让我目不转睛的盯了好久;酋长的身后,是一团我无法看穿的黑暗气息,那种黑暗仿佛能够吸收周围的光亮一般,就如同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又好像是个黑洞,迷一般的逐渐盘旋,升腾,变化出人的形状,那是一个女子的曼妙身姿,双手搁置在酋长的伤口之上,丝丝黑气正吐露出点点晶莹,似乎正在为酋长疗伤。 在酋长的正对面,正襟危坐着一位年轻人,这人冷眼望去便与常人不同,雪白的发丝盘作一个发髻,一支翠竹般青葱的发簪从中穿过,明眸皓齿一星朱唇,身着灰色道袍一件,仔细望去,却发现是一个男子,长相竟然如此妖娆;这妖媚男子的身侧则矗立了三个头戴夜视仪的人,仿佛特种兵一样全副武装,每人手中都拎着一挺自动步枪,此刻,他们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看。 而在他二人之间的那张椅子,却是空着的,椅边站了一名威武之人,其容貌与酋长极其相似,也有着枯黄的双眼,也有着乱草一样的短发,宛若兄弟一般。但其穿着笔挺的衬衫西装,睥睨一切的神情,和散发出来的咄咄逼人的强烈气息,却与酋长截然相反,他只身一人但却似乎又置身事外,冷静的观察着场中一切动静,有仿佛是一个神祗一般,俯视着大地上的一切生灵。他的身边,有一个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协调者x271,此刻,他正面对着我,微微的笑了笑。 正在我观察着周遭的环境时,身着道袍的妖媚男子却冷哼一声,带着同样柔美的嗓音说道:“酋长,你这帮手来的真是时候啊。” “沈警官,”酋长带着略微沙哑的声音,问道:“您是如何找过来的?” “少装蒜了!”那道袍男子打断道。 我清了清喉咙,刚刚的寒冰一般的恐惧已经消退全无,我再次恢复了镇静,缓缓的,我踢开脚边的碎瓶子,捡起自己的手枪。手枪沾到了一些酒水和碎裂的玻璃碴,我皱皱眉,掏出一张纸巾,仔细的擦拭了一下,放回腰间,赚足了吸引力,才慢悠悠的说道:“是老虎让我来的。” “寅杰?”酋长略有一些疑惑。 “是的,寅杰,已经遇袭身亡了,在他弥留之际告诉我说在这里有人要加害于你,”我环视了一下,道袍男子的表情略有怪异,而那西装男子却置若罔闻,于是我继续道,“看来,我还是来晚一步……” 酋长怒吼一声:“陈思鱼!你竟然派人偷袭寅杰!我今天……” “龙谒,我看,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酋长的话被一声喝叫打断,正是那一直置身事外的西装男子。 第九张牌·力量 更新时间2013-6-25 22:52:41 字数:2213 第九张牌?力量?逆位?败局 第23页 那西装男子踱着步,慢条斯理的走向酋长。而酋长却一脸鄙夷,把脸转向另一个方向,故意不去看他。 我第一次听其他人叫酋长的名字,愣了一下,从他与酋长容貌的相似,再加上刚刚叫出酋长的真实姓名来看,他二人的关系应该极不寻常。此人难道是酋长的兄弟么?那么,他难道也是一名龙易型者? 那人俯在酋长耳边说了句什么,酋长冷哼一声便不做声响了。 “沈警官,”西装男子并未转身,而是背对着我,声音如洪钟一般,“刚刚事出突然,没有来得及做个简单的相互介绍,十分抱歉。” 我并未说话,沉默不语,任凭他继续说下去。 “今天在场的这些人,也许会与以后你的生活息息相关,”那人也并没有等待我的反应,继续说道,“我身边这位,代表了易型者的酋长,名叫龙谒,是一名硕果仅存的龙易型者,想必你们已经十分熟悉。” 他停顿了一下。见我有些担心他的伤口,酋长对我点了点头,微笑一下,示意我并无大碍。 西装男子踱着步,来到另一边,继续道:“这位呢,是法门现任的掌门人,陈思鱼,别看他相貌年轻,实际上已经一百一十岁有余了。” 我惊愕的望着法门掌门人,若单从相貌分析,任谁也不会猜到他的真实年龄。当然,雪白的发丝或许才是他真正展示年龄的地方。陈思鱼则用余光瞟了我一眼,似乎完全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西装男子走回第三把椅子,从容落座,说道:“我,则代表了法非门,目前是法非门的管理者。我身边的这位协调者,想必你们已经有所接触了。” 我打断了他的陈述,“我有个问题,您的名字是——” 他看了看酋长龙谒,嘴角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我是法非门的管理者,在法非门只有编号,没有姓名。我的编号是‘管理者a07’。” “他叫龙泉,是我的孪生哥哥……”一直默不作声的酋长插嘴道。但随即,他又扭过头去,仿佛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一般。 “那么,为什么你又说酋长龙谒是唯一的龙易型者呢?难道你不是?”我疑惑道。 “嗯,”龙泉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大概在三四年前,也就是在我加入法非门的时候,我通过本门的秘法,将龙类的特殊能力移交给了他人,从而丧失了做龙类易型者的根本,所以……” “也就是说,其他人并非龙易型者,却得到了龙类的能力?”我诧异的问道。 “是的,那是我的一个故交,但是……”龙泉摇了摇头,并未继续说下去。 “你怎么不把话说完?”酋长龙谒带着愤恨的表情望着龙泉,“你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那个人可以无限制的静止时间!” 无限制的静止时间?我顿时惊呆了,难道说,柳青的死和那个人有关?又或者说,难道布达即是获得无限制静止时间的那人?念及此处,我不禁脱口而出:“那人是不是叫布达?” 龙泉一脸迷茫,“布达是谁?” 看来仍然没有人知道布达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真的如同他讲述的,他就是释迦摩尼?他就是佛? “那人名字叫做羽飞,是一名蜚蠊易型者……”酋长龙谒说道,“自从他得到了秘法,便脱离了我的掌握,此刻我怀疑,他早就已经加入了法门!” 陈思鱼怒目而视着酋长,用“恶狠狠”的柔媚声音道:“血口喷人!我们法门从不接收易型者入门!”他身边的三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一样的人齐刷刷的拉开自动步枪的保险栓,将枪口对准了酋长,只待一声令下。 怎料酋长身边的那团黑暗气息之中猛然传出一阵深刺灵魂的尖啸,那些黑暗气息宛如有着生命一般,随着尖啸直刺三名特种兵,从他们大张的嘴巴钻入,他们战慄不休,步枪纷纷脱手。我这才发现,酋长的身边立着的是一名身材性感的、有着妖冶的容姿、夸张的红唇、深邃的眼眶和雪白的皮的外籍女子。 陈思鱼轻声冷笑,一拍手掌,清脆的声响似乎伴有一线耀眼的光亮,那外籍女子闷哼一声,倒退几步,黑雾在眨眼间缩回身边,重新变成一团。而那几个特种兵却如同被抽空了灵魂一般,瘫倒在地上。 只见那法门的掌门人左手拈指,右手指撮成鸟喙状,口中默念着什么,一道灵光宛如撕开黑夜的黎明一般,从右手指尖瞬间刺向那外籍女子,那速度迅捷到无以形容。灵光似利剑一般割开女子赖以护身的黑色雾影,只听得尖叫一声,那女子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墙上,力道惊人。 酋长怒吼一声,一道水柱从陈思鱼椅子之下倏然喷射而上,直接将二者抛向半空。然而,似乎因为酋长伤重,那水柱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在半空中无力的落下,消失无踪。陈思鱼落下来,板凳摔得粉碎而他也狼狈的跌倒在地。 出了这么大的丑,他自然极其愤怒,只听他“娇叱”一声,右手掌化为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刺出去,直插酋长龙谒的喉咙,仿佛欲与其以命相搏。酋长则凝聚了一层厚厚的水膜,护住周身。我的余光扫过龙泉,只见他全然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仅是在一旁负手而立。 第24页 我用自己此生最快的速度拔出手枪,空鸣一枪,大喊:“都住手!”而那陈思鱼竟然丝毫不予理会。 龙泉冷笑一声,不知何时,他已经挡住了陈思鱼的去路,右手仿佛铁钳一般死死的夹住陈思鱼的手掌,左手则伸入酋长凝聚的水膜之中,霎时间水膜也消失无踪。 陈思鱼右手被擒,左手反手切向龙泉的手腕,龙泉吃痛右手一松,陈思鱼趁机再次变掌为刀,攻向酋长。 见到他如此不讲道理,我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然而,那法门的掌门左手一挥,那子弹便倒飞回来,笔直的打入我的右胸。相比从手枪之中射出的子弹,他反手打回的这颗力道轻了不少,但足以嵌入肺部,我顿时觉得胸口一闷。 酋长凝聚的水膜已被龙泉尽数破坏,而之前的伤势又使其无法再次凝结力量,这一记手刀可谓是结结实实。我看到酋长龙谒倒飞出去,酒吧的大厅之中传出那外籍女子的一声哀嚎。 我觉得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血沫从口角不断涌出。 青……看来,我们终于能够见面了…… 第十张牌·隐士 更新时间2013-6-26 9:12:14 字数:1785 第十张牌·隐士·正位·陌生者的援助 黑暗。 混乱。 天边有着血红的太阳。 我看到一名华服女子,张扬着巨大的双翼,那双翼似火,燃烧着晚霞。她对着我似笑非笑,她的面容我似曾相识。我看到她掀起了一场庞大的火雨旋风,燃烧着整个城市,那火焰狰狞着,吞噬了整片天穹。 我高声叫着她的名字,不知何时,我竟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她却不予理会,双翼掀动,瀰漫天地。 我看到许多人在火焰之中挣扎着,嚎叫着,那声音宛如野兽,又仿佛是死亡的嘶鸣。有些人我曾经见过,有些人我从不相识,他们在我眼前晃动着,身上燃烧着耀眼的火光。 但是,恍然之间,这些灼烧着的人,竟然伸出了狰狞的昆虫一般的口器,硕大的钳形口器不住的一开一合,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蜂拥而至。 我拼命的逃跑,为生命而狂奔。 混沌。 光亮。 我从怪梦之中惊醒,肺部的灼烧感让我能够分清现实与梦境。恍惚间,我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装潢仿佛一个破败的教堂,头顶巨大的十字架上,一个被钉在上面的男人,仔细望去,似乎是布达的面容。他的脸似你、似我、似世间众生。恍惚之中,我再次晕倒过去。 黑暗。 祥和。 柳青站在我的面前。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片梦幻般的河沿,那座缀满金黄色装饰的拱桥。我喊着柳青的名字,和她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人生若只如初见,我的心紧贴着她的,我终于找回了你。 但是,她推开我,叫我沈警官。她不是柳青,她是柳湉!她恶狠狠的盯着我,说柳青是不存在的人,她从未出现过,我的回忆只是一个异想天开的故事。我摇着头大叫,你是谁。 她的样子慢慢模糊,变成了未央的形象,她的气息令我迷醉,她的神情宛若天仙,她拥抱着我,不要离开我,她不要的你,我要。 拥抱着这细腻的柔情,我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远离尘嚣一般的宁静与安详。我亲吻着她的额头,嗅闻着她的体香,抚摸着她的腰身。 温暖。 光明。 我再次惊醒,相比上次来说,清醒了不少,胸口也不再那么疼痛。我嗅闻着空气中的气息,并没有未央的味道,还以为在我昏迷的时候她曾经来见过我。那么,我现在在哪?这两个怪梦又有什么关联?晃着沉重的脑袋,我支撑起虚弱的腿脚,我穿着不合身的裤子,赤裸上身,胸口缠着密密匝匝的绷带。 扶着身边的椅子,我才发现,我原先躺着的地方是个临时的地铺,旁边散乱着腐朽的长椅,长椅的靠背上镂空着精緻的图案,不乏有十字架等教堂才会存在的图形。环顾四周,五彩斑斓的玻璃窗上,彩玻璃拼凑的上帝的样子,他的脸孔似曾相识,怜悯的望着众生。灰色石头堆砌的边墙上悬挂着欧洲中世纪的油灯,安静着,似乎从未燃烧。脚下的地板是简单的水泥地,镶嵌了仿佛玛瑙一般晶莹的彩色石头,拼凑出一幅巨大的图像,线条简洁到我完全无法看懂。 试着迈动我虚弱的脚步,回忆起记忆中的最后一刻,酋长,不知你现在身在何处,是谁救了我,我又如何来到这个充满异国情调的地方呢。 想起当日龙泉与酋长龙谒这两兄弟的对话,我却倏然发现,栖凤的死亡并非没有原因,如果是那名蜚蠊易型者“羽飞”在当日静止了时间,栖凤只有眼睁睁的任人宰割。但是,羽飞为何要杀掉栖凤呢?同样,寅杰的死亡似乎也与羽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于教授,上一次栖凤的尸体被盗,于教授刚好不在,否则就十分危险了。然而这一次,寅杰的尸体我依然交付给于教授去做鑑定,不免让我恐惧不已。如果那蜚蠊易型者再次潜入盗取尸体,而于教授又刚好在现场,那么……后果我不敢想像。 念及此处,我赶忙在身上摸索着自己的手机,当然,在这裤袋里定然找不到自己的东西,我急忙环顾四周,地铺上、椅子上都没有任何的发现,我之前穿着的衣物早已不见踪影,我的手机,那片龙鳞,还有……那枚戒指!我不顾自己还是赤裸着上身和脚掌,摇晃着虚弱的身体沖向教堂的大门。 第25页 木质的大门散发着腐朽的味道,用以固定的铁质装饰和硕大的铁钉早已生满红色的铁锈,巨大的门闩和铁锁拦住了我的去路,当我反转过身,突然发现在我正对面的教堂的尽头,放置着一口巨大的棺木,此刻,棺木的盖子已然横掀起来,一名身材姣好的异国女子站起身,正是那曾为酋长疗伤的女子。此刻的她在赤裸的身体上仅仅围裹了一层薄纱,摇曳着步伐向我走来。 “在找这些东西么?”女子从棺木之中提出一堆衣物,看颜色便知,那正是我的风衣。 “是你?”我带着略微沙哑的声音问道。 “救了你,都不说声谢谢?”女子妖冶的红唇微启,吐露着生涩的汉语。 “你是谁?” “关于这件事情,”女子轻笑一声,“您还是先弄懂您自己是谁吧,酋长。” 第十张牌·隐士 更新时间2013-6-26 12:40:17 字数:2079 第十张牌·隐士·逆位·无法获取的信任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 虽然长期的离群索居的生活可能造成了我无法信任他人的状态,但眼前这美艷女子竟然称呼我为“酋长”,则是绝对出乎我的预料,以至于接下来那女子的话,我完全听不入耳。 “您先等等,”我不住的打断女子的话,“如果我是酋长,那么之前的酋长呢?龙谒酋长呢?” “看来刚刚我的话,酋长您完全没有听进去。”女子乜了我一眼,继续说道:“酋长龙谒在与陈思鱼的战斗中身负无法逆转的重伤,而致死亡,不过在此之前,他曾秘密下达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密令,任命你为他的接班人——新一任的酋长。” “随你怎么称呼。”我冷笑一声,“我们现在在哪?” 女子对我的冷淡似乎毫无排斥感,用她的嫩柳般的手臂挽起我,说:“看不出来么?酋长大人。我们在一所教堂啊。” 我从不知道f市内有如此庞大的教堂,这里的人们似乎并不相信基督教,况且,这个破败的教堂尽头竟然还摆放着一具棺木,透露着无尽的邪气。 女子似乎并不知道我的疑惑,继续道:“这里是我的宅邸,您就当成是自己的家就好了。” 我甩开她的手臂,向大门走去。此刻的我,心中充斥着无数的念头和想法,我不知那蜚蠊易型者羽飞到底是谁,我不知那布达是否是他的化名,我不知龙谒酋长到底为何推荐我成为新一任的酋长,甚至我不知这条消息的真伪,我不知我曾经追寻了三年的柳青的真正死因,我不知柳湉与柳青到底是何关系,我也不知mr.l为何会使用柳湉的电话与我联繫……我的大脑一片混乱,越来越多的谜题使我在原本简单的道路上越行越远…… “酋长大人,那头贱羊把您伺候的还好么?事实上,我建议您可以选择我。”妖冶的外籍女子说出此话时,似乎略有轻蔑。 “第一,我之所以会和未央……”我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是因为我无法抵抗……并非出自内心的意愿。第二,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我只和你有过一面之缘,仅此而已。” 她笑了笑,抚弄着身上的纱衣,酥胸半露,薄纱下,浅褐色的**隐隐作现,我赶忙扭过头去。 “至少你应该对救了你的我说一声谢谢?” 我倏然想起,我之前被法门的领袖陈思鱼逆射而回的子弹打伤的右胸和肺,“好吧,”我嘆了口气,“谢谢。” “这才像话……那么,您是否应该听我解释一下,为何你可以作为新一任的酋长?” 脑海之中闪过一道光亮,至少,她可以为我解答其中的一个谜团。 “给我根烟。”我说着,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女子的手一翻,不知何时,多出一根修长的女士香菸,我皱了皱眉,聊胜于无吧。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到强烈的灼热感觉,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似乎摇了摇头,但也许是我咳的眼冒金星的错觉,但是至少,受伤的肺部已经可以习惯尼古丁的污染,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咳的要轻了许多。 “您叫沈歌,”她的语气并非在询问,仅仅是陈述而已,“您的父亲,叫做沈湛泸。” 我的父亲是个死人,母亲最先弃我而去,他是第二个离开的人。“嗯……”我无精打采的哼了一声。 “您知道为何他的名字中,三个字都与水有关么?” 你想说他是在水里出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因为,他是龙谒之前的一任酋长。” 我感觉自己浑身一震。 龙谒之前曾经说过,酋长只有龙族担当,那么也就是说,父亲也是一名易型者,是一只龙?那么我?我也是龙族?所以龙谒选择了我继承酋长的位置? “湛泸、龙泉、羽飞,是当是易型者的三大巨头,也是现今这个年代之中易型者最为风光的时候。当时的羽飞作为蜚蠊易型者的领袖还并未发生叛变,但他觊觎龙族的能力,于是妄图说服你的父亲湛泸交出他的能力,然而您的父亲并非无知之人,他知道后果,于是他拒绝了羽飞。当然……” 第26页 “羽飞杀了我的父亲……” “没错,似乎是在湛泸的实验室里充斥了毒气……” 我的脑海之中浮现出那天的场景,干爹拼命的想拯救父亲的性命,用尽了各种办法想排除父亲体内的毒素,甚至用嘴去帮父亲吸血。然而…… 女子继续说道:“后来,羽飞又强迫龙泉,让他交出龙族的异能,后边的事情也许你已经知道了。我要说的就是——你就是易型者,你就是龙族!” “等等,”我打了个手势,“如果我是龙族,意味着我的母亲必须是凤?” “不,这也是为何你能活到现在,”女子朱唇轻启,再次用嫩柳一般的手臂挽住了我,“您的母亲,是一名普通人类,你并非是完整的龙,这或许也可以解释为何您的母亲会遭遇难产死去……然而,龙谒与栖凤交合后,栖凤却被蜚蠊一族袭杀,巧合的是,你又刚好第一个赶到现场,可能是由于某些我们谁也不清楚的原因,让你激活了体内的龙族的血液,让你的体质慢慢的转化为完整的龙……” 骤然间,我回忆起被鳞片割伤的手指,和那些日子连续在做的怪梦,是的,或许这样可以解释…… “所以,这就是龙谒挑选我作为酋长的真实原因?”我沉默。 “或许是,但龙谒之前就曾提到,他在预言之中见到过你成为酋长,究竟他是遵从预言的指示或是早已知晓你的身份从而选择了你,我也并不清楚。”女子精緻的面庞上布满疑惑。 “这样看上去,你与龙谒十分熟悉,之前的战斗中,我也注意到你在为他疗伤,那么,你究竟是谁?” “我的名字叫做血魅,就是人类经常提到的吸血鬼的原型咯。”她咯咯的笑着。 我再次甩开她的手,冷冷的注视着她,“你觉得,我会相信一名吸血鬼的鬼话?” 第十一张牌·命运之轮 更新时间2013-6-27 11:13:59 字数:929 第十一张牌·命运之轮·正位·因·布达 光亮。 光亮之中,是一间硕大无朋的房间。 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书桌。房间的四周,按十二个方位,均匀的摆放着十二个同样巨大的书架。有些书架已经摆满了用牛皮装订好的、厚厚的册子,有些书架依然空空如也,等待人去将其填满。当十二个书架全部摆满时,这个世界就将运行至尽头,而他的使命也即将完成。 他坐在书桌前方,奋笔疾书。 他是一名记录者,他被约束着,不能参与改变这个世界之中的任何事情。但,如果那些人原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之中,情况或许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比如…… 他嘆口气,从书桌的一角拈起一撮细细的精白的盐,撒在白纸上,吸干他刚刚写下的笔误。这是他今天第五次记录有误。都是因为那些可恨的不存在之人,那些彼岸之人。他不得不去记录他们,记录那些本不该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事。 他有些恼怒,这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 或许,他应该解决这些事情。一劳永逸。 但是,他不能插手,他不能改变,他只能永远的记录下去,做一个公正的记录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记录了整整一张纸,第三个书架的门徒走过来,将这张纸拿起,但,瞬间,这纸张越变越厚,它变作了一本厚厚的编年史。门徒将那无数的纸扉整理整齐,用深黄色的牛皮包好,并用深棕色的麻绳串编起来,将其放置到第三个书架的中间,仍有空余的格子里去。 这个世界,已经运行了她的六分之一。他小心的计算着,但,笔却从未停歇。他知道这个世界在何时诞生,在何时灭亡,他知道一切,但他感觉确实如此的无奈与彷徨。他无法篡夺历史,也无法改变未来,这个世界是按照她的预定的计划,小心翼翼的行驶着的,所有出现的生命,均是按照设定从出生到死亡,一步步的循规蹈矩。 然而。 总会有些插曲,是的,总会有一些。 那些彼岸之人踏足了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的进行出现了扭曲,有些时候,未来并非是设定好的。因为彼岸之人可以不遵守既定的规则,他们让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时间轴倾斜,他们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们不该出现。 他却不能插手,不能阻止,只能冷眼旁观,任凭这些不存在之人捣毁他神圣的使命,改变塑定好的未来。 然而,倘若他影响的并非他不能影响的人,又会怎样呢? 倘若那些人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能否插手去做一些事,或去改变一个人呢? 他不知道。 他,想知道。 第十一张牌·命运之轮 更新时间2013-6-27 11:14:34 字数:645 第十一张牌·命运之轮·逆位·果·布达 黑暗。 虽然房间依旧光明,他却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那黑暗是来自他的内心。而他却并不知道。 我是谁? 他这样问自己,他这样问时间和世界。但是没有人能够作答。 他打破了原理,违背了伦常。 第27页 这又能怨得了我么?最先打破原理的不是我。 他这样自我解答。 报复的苦果就是,他变为了另一个他。他依旧能够看到过去和未来。他依旧能够记录现在一切的事情。然而他发现,在他的一手操办下,命运之轮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倾斜,他改变了未来,他能够改变未来。 未来并非是这个世界本来预定的,甚至有的时候,书架会多一个,有的时候它们反而会变成十一个。世界的时间轴发生了错乱,这是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插手之后的世界会扭曲到这样的程度。 我错了。 他想。 帮帮我。 但是没人回应他。 他的门徒们从不说话。他无法找寻任何帮助与解答。因为他自己就是问题与答案。他就是那因与果。他就是那命运轮盘上的循环往复的骰子。 他依旧在记录,他依旧不得已的需要去记录那些不存在之人,那些扰乱秩序之人,那些彼岸之人。 但是现在,打乱他思绪的不是他们,而是他自己。 他很困惑。 我错了。但是,我做错了什么? 有时候,他在窥探世界的未来时,他看到了自己的毁灭,一片鲜红耀目的烈火;有的时候,他则会看到一片金色的光芒——那是他本来的故乡。 救救我。 他想。 我错了。 但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审视着这个世界曾经走过的步伐。但他看到的却是错乱的时间点。 时间的纹理被打乱,梳理不清。 他第一次停下了手中的笔。 而眼前浮现的,却是一幕幕混乱的历史进程…… 第十二张牌·正义 更新时间2013-6-27 23:10:12 字数:1635 第十二张牌·正义·正位·协调者·x271 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他吸了吸鼻子。那是他作为老鼠时的习惯动作。 接着,他推开了那扇门。 屋子里布满了阳光,他不喜欢,他喜欢黑暗的寂静,不喜欢阳光的喧譁。但是,屋子的主人喜欢。 “管理者a07,我们能谈谈么?”他问道,用悉悉索索的声音。 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办公桌后边的老闆椅是空的。但,他知道管理者就在面前,自从那天以来都是这样。最近,管理者很少面对面的与协调者们进行沟通和交流,甚至很少出现,他只在必要的时候显露他的形体。 管理者没有出声,他嘆口气,退出房间,关紧那扇门。 门是红木制成的,四周雕刻着龙的形状,三条龙,雕刻的十分精美,栩栩如生,他们收尾相接,围绕着这扇门的四边。他们追逐着彼此的尾巴,似乎要互相吞噬对方。但他知道,这三条龙代表了什么。 三条巨龙,如今只剩其一,而仅存的龙脉却完全没有龙类的能力。如果我是管理者a07,我多半也会因为那件事而把自己藏起来吧。 他想着,脑海之中浮现出当日的画面。 那是一场恶斗。事到如今,他依旧难以忘怀。 不过,他又能做什么呢? 身为一名协调者,他被赋予的权力只有平衡。眼下,法门和易型者之间即将爆发一场空前巨大的战争,战争的结果,不论哪一方获胜,对于人类社会都将是个毁灭性的打击。何况,如果那蜚蠊一族并未加入法门,那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想寻求帮助,但是管理者又将自己锁闭起来,不再参与任何事务。唯一一个知情的人类——沈警官,又在那次的死斗之中身受重伤,被那蝙蝠带走,现下生死不明。他真的不知道该向谁寻找帮助了。 他回忆起从前,当他还是一只单纯的老鼠时,每天的生活是那么简单和快乐,不用去接触陌生的人类,不用冒着风险去协调两派阵营,也不用每天向所谓的领袖汇报工作,更用不着担负什么责任,那时的自己,每天需要做的只有吃饭和睡觉。 不过当然,自从他知道自己是一名易型者时,他的生命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那是个极平常而又极不平常的一天,他这一生也将永远无法忘记当时的恐惧。那一天,他正在垃圾桶附近寻觅下一餐,蓦地,他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抽动了筋骨,他开始胀大,浑身骨骼和肌肉发出脆响,灰色的毛全部缩进了肌肤之中,他生出了一身浅黄色的皮。寒风中,他惊恐的颤抖着赤裸的身体,直到—— 直到管理者a07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教他人类的语言,教他穿衣吃饭,教他用眼睛而不是鼻子去辨认方向。他就像是他的父亲。 然而,管理者现在遇到了麻烦,他却丝毫帮不上忙。他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一些酸。 他还记得那时的a07,那时候的他还叫龙泉,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成为法非门的领袖,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如慈父一般的人。 龙泉有个兄弟,叫做龙谒,是个整天闲逛的纨绔子弟。弟弟几乎花光了哥哥的钱,但是,龙泉毫无怨言。 突然,他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响,一种悉悉索索的爬行声,似乎是某种爬虫。 他的心中一紧,三条巨龙,只余其一,如今若是仅存的龙脉也被袭杀,能够领导易型者的人就真的消失殆尽了,那么,群龙无首之下,一些激进派的易型者难免会与法门之间爆发冲突,这场战争将会更快的开始! 第28页 平衡即将会被打破! 瞬间,他似乎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做。他应该试图说服管理者a07,让他重新接管异型者的族群,让他作为领袖去与法门协商,达到新一轮的平衡。即便,龙泉已经丧失了龙族的能力,当他依然曾是龙族。 不过首先,他想,我似乎应该先去觅一些食,我是爬虫的天敌。 他想着,身子倏然一缩。 从他的掉在了地上的黑色西装下边窜出了灰毛老鼠,吱的一声,钻进了走廊角落里的鼠洞。 黑暗,他最喜爱的安静感觉。他看不见,但是,他的嗅觉让他能够感觉得到前边不远处的蟑螂。他很满意,似乎他可以饱餐一顿了。 然而,长期作为人类生活的他,嗅觉已经大不如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离那气味很近了。是的,那爬虫确实是蟑螂,但他失误的是,那是成群结队的蟑螂。 黑暗中,地板的罅隙透过一丝光亮,借着那一丝让他觉得喧闹的光明,他勉强看到,四周的蟑螂晃动着触鬚,仿佛狞笑一般的整理着硕大的口器,向他一步一步的,逼近了…… 第十二张牌·正义 更新时间2013-6-28 23:14:22 字数:1868 第十二张牌·正义·逆位·被打破的平衡 初冬的寒意渗透进骨髓。 和其他的南国城市一样,f市的冬季其实并不寒冷,然而却潮湿异常,可能是由于旧城区中的两江交汇的原因,而且f市被群山环绕,湿气无法散去,导致常年雾气瀰漫。所以,除了山水之城的雅号之外,f市还被称为雾都。但正是由于潮湿,反而使冬季的寒冷更甚,再加上屋里通常没有供暖设施,导致房间里更显阴冷。 “好在壁炉应该已经升起火了。”我嘴里嘟囔着,点燃一根香菸,深吸一口气,火光在潮湿的雾气里噼啵作响。 虽然我并不信任血魅,但目前似乎不得不依赖她。据她前一天的报告,法非门的管理者a07——也就是龙族的龙泉——遭人暗算,好像也是蜚蠊一族的作为。这样一来,似乎蜚蠊一族的羽飞将矛头直指向龙族。作为龙族唯一的继承人的我,也在攻击的目标之中。 不论这个消息是否可靠,据她的建议,我还是应该先行躲避为上。警局那边我已经做了一个病假报告,反正也没人管我。 想到这里,我苦笑一声。 血魅的教堂位于旧城区的中央地带,周边尽是一些古老的建筑,低矮的瓦房,江边的吊脚楼,满脸沧桑的老人在街上慢悠悠的散步。在这里,仿佛一切都是静止一般,缓慢、苍老,还有很多的故事。 一个坐在屋门口的小板凳上的老太太默默的抽着一根烟,用灰濛濛的瞳孔打量着路上的行人。那是一双被白内障困扰的眼,我很怀疑她究竟还能看到些什么。她穿着蓝底碎花布的棉衣,藏青色的棉布裤子,脚踩一双自制的黑色布鞋,布鞋的底是白色的,没有沾染多少泥与灰尘,看来并不经常移动。身后的房子与她同样古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灰色的墙面似乎刚刚翻新不久,但却依然无法掩饰它年龄的沧桑,顶部的瓦片有的已然开裂,周身布满潮湿的青苔。二楼的窗口有一个狭长的阳台,阳台之上有一根旧电线做成的晾衣绳,老旧的绿色与房顶的青苔截然相反,那晾衣绳上悬挂着腊肉、菜头、腌鱼、香肠,以备过冬之需。看来她应该不是一个人在居住。 在这个小楼的隔壁是另一间破旧的二层小楼,同样的古老、破败、潮湿,似乎还在散发着种种腐败的木质的气息,唯一不同点在于,它的门口被一个巨大的招牌占据了,红底白字,书写的是妓院的名字。几个女子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喧闹着,其中两人相貌平平,但厚重的粉底掩盖了她们的真实年龄,另外几人就“各有千秋”了,有一个身材仿佛水桶一般、每只手都戴着两三只金色的戒指,另一个却在初冬的阴冷中穿着暴露的深v领口的红色短襟衣服、露出一截赘肉横生的腰身。她们身后的二楼阳台上,也有一条晾衣绳,悬挂的则是各种颜色的内衣裤,如同彩旗一般,迎风招展,与隔壁的腊肉、香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冷眼扫过,便匆匆的向前走去。但是不知为何,我总能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凝视着我。那眼睛如同翱翔的雄鹰,高傲却专注,审慎的注视着一切。 急忙回过头去的我却发现,路人都是行色匆匆、妓女们依旧喧譁。只有那名老太太,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小板凳也被搬走,只在地上遗留了半截只剩余烬的菸头。 带着依旧奇怪的感觉,我终于穿过那条老街,来到教堂的门前。 几天之中,我第一次仔细的去观察这座曾经神圣的基督徒的圣地。这是一座典型的哥特风格设计的教堂,乳白色的墙体、高耸的笋状塔楼、明亮的五彩玻璃窗,整体看上去高大又轻盈。我不禁在心中赞嘆着如此的建筑设计的美,但紧接着,我摇了摇头,谁能想到如此一座美妙而又神圣的殿堂,竟被一只吸血鬼——童话故事之中代表着最纯粹的邪恶的吸血鬼——霸占了。 不过童话终究是童话,据血魅的表述,吸血鬼的族群其实并非像故事之中所讲述的那样,以吸食人血而活。相反的,他们可以通过吸血来暂时储存某人的血液,以备不时之需,这也是为何血魅可以为龙谒疗伤的原因。不过当然,我还没有决定是否同意血魅帮我“储存血液”。 第29页 敲了敲硕大的带着生锈的铁质装饰的木门,发出沉重的闷响。这扇厚重的木门十分坚实,内部并非是我最初以为的中空设计。 良久,门才缓缓开启,等待我的自然是血魅。 然而我却看见,她的表情从喜悦转变成了惊讶的尖叫。 顺着她的目光,我回头望去——天边那一轮太阳已变得血红,光亮甚至暗淡了下去,在它的一旁,是一个华服女子,张开巨大的双翼,周身散发着炽热的火焰。她的表情似笑非笑,似乎在说着些什么,但距离太远,我无法听见。 我开始叫喊她,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却不予理会,扇动了巨大的羽翼,让周身的火焰投射向大地,在这座城掀起一团火焰的旋风。而那旋风的中心,正是那座充满谜团的图书馆! 蓦地,我仿佛在何时见过这个场景。我张开嘴巴,感觉吸进肺内的灼烧的气,比香菸更烈百倍。 “停手!……”我用我能够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向她吶喊着: “……栖凤!” 第十三张牌·倒吊人 更新时间2013-6-28 23:15:23 字数:799 第十三张牌·倒吊人·正位·自我的牺牲·龙泉 “你大概听说了……” 阴影中,坐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点了点头,“你杀了他。” 另一个咧嘴一笑,“你觉得呢?” “你的目的是什么?”黑暗中的微光投向他的脸颊,他有着一双枯黄的眼,此刻,他的表情变得略显狰狞。 “我的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已经忘记了你们的目的。”另一个人完全的沉浸在阴影里,只能大致的看出他是个非常瘦的人。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杀掉了他?就因为他忘记了目的?” “你们做不了的事,何不交给我去做?我保证很好的完成你们最初的任务。而我需要的,不过只是……” “那是不可能实现的。就连我也不清楚该怎样去做。”他把枯黄的眼睛闭上。 “我知道如何操作,而你,什么都不会失去。”对方桀桀的笑了。 “这个方法可靠么?”他依旧闭着眼睛。 “当然可靠,而且我保证不会伤害到你本身。” “这个方法……”眼睛睁开,虽然依旧枯黄,但仿佛透露出一抹精光,“你从何处得来?” 瘦弱的人笑了,显得十分开心,“关于这一点,龙泉,你觉得我会泄露消息的来源么?” 枯黄眼睛的男人哼了一声,“对不起,既然如此,我没法帮助你。” “哦?”瘦弱的人对这个威胁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那么看来,我要去找个‘愿意’帮助我的人咯?” 被称为龙泉的人一拍桌子,陡然站立起来,低声怒道:“你敢!或者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那么你在回家之后,就会知道杀了我的后果。” “你竟然敢用我弟弟来威胁我!”虽然声音依旧是恶狠狠的,然而语调里却充满了无可奈何。 “谈不上,我只是想请你帮忙,仅此而已。”另一个人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悠然的吹开水面上浮的茶叶,慢慢的啜饮着。 男人枯黄的眼睛微闭,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不过你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不是么?”瘦弱的男子站起来,踱步走向门口。 龙泉紧盯着他的背影,蓦地,他站起来,“我答应你,羽飞。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瘦弱的人微微一笑,头也不回的说道:“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你的弟弟……” 第十三张牌·倒吊人 更新时间2013-6-29 16:26:51 字数:1512 第十三张牌·倒吊人·逆位·不安 原来又是梦境。 我发现血魅在一旁紧盯着我。 嘆口气,我掀开被子,从我永远无法适应的棺材中走出来,舒展了一下几乎僵硬的腿脚。 棺木的一边是洋溢着温暖火焰的壁炉,那火焰雀跃着、舔舐着。忽明忽暗的橙红色。壁炉有着铁质的栅栏,黑色的,一丝不苟的保护着温顺的火苗。但,不知为何,我却对那火焰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刚才的梦境实在太真实了,似乎与我之前曾有过的梦境十分相似,却更加的真实了。我甚至可以数的清楚那个坐在屋子门口的老太太的脸上有多少根皱纹。这是否意味着我的预知能力在加强?或者说这事件的发生将越来越接近? 那么,梦境中的事情会变成现实?死去的栖凤会燃烧这个城市,或者说,栖凤的死会导致城市的毁灭?我不知道这个梦境代表了什么。而且,这一切和那名老太太又有什么关系? “你做梦了。”血魅用蹩脚的汉语说着。 我瞥了她一眼,“you couldspeakyounguageifyouwish.” “是么?”她微微一笑,“我来自古罗马尼亚,但我并不认为你能听懂那个时候的语言。” 我不禁惊讶她到底有多大的年龄。 “猜测女孩子的年龄是不礼貌的哟。”血魅微笑,“现在,能不能和我讨论一下你的梦境呢?” 第30页 说实话,我并不信任这个外籍女子,但我目前能够藉助的力量实在太微薄了,“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些什么梦话?” “您只是拼命的在叫喊一个名字。”血魅似乎也显得有一些疑惑。 “栖凤?”我向她确认。 “是的,龙谒的妻子。” 我把梦境向她讲述了一遍,当然,省略了那些没必要的细节。 血魅听后显得有一些讶异,“这么看来,或许栖凤还活着?”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如果当初栖凤的尸体并不是被人抢走,而是她根本没有死,然后自行闯出去,离开实验室之后,找一个隐蔽之地调养身体,也应该成立,“然而,当时我仔细的查看了她的伤口,如果我说咽喉都已经被撕裂了,你觉得她还有可能活过来么?” “如果是凤的话,应该有这个可能。”血魅喃喃自语着。 “你的意思是?”我不禁诧异起来。难道凤的能力是可以复活? “有关于凤的一些具体信息,身为西方易型者的我并不是很清楚,若不是酋长让我来帮忙,我可能还在自己的城堡里睡大觉呢。这几天的忙碌,让我好像生出了几条皱纹呢……”血魅皱了皱眉。 “那么,我应该去找谁?有谁清楚凤的能力?”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寅杰,那个粗中有细的老虎,但是当然,他已经被蜚蠊袭杀。 “去找蜘蛛吧,我想她应该十分清楚,毕竟,她曾经和凤有一些过节。”血魅随手拿起一张纸片,写上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 石灰街就在旧城区的中央位置,是一条沿着江边的古老街道。 当我步入这条街道时,瞬间惊呆了,这分明就是我刚刚梦境中的那条街道,这里尽是一些古老的建筑,低矮的瓦房,江边的吊脚楼,满脸沧桑的老人在街上慢悠悠的散步。 当然,我自然而然的看到了梦境中的那两栋联排的二层小楼。 其中之一的屋门外坐着一名老太太,穿着蓝底碎花布的棉衣,藏青色的棉布裤子,脚踩一双自制的黑色布鞋,睁着一双灰濛濛的眼,默默的抽着一根烟。 她仿佛看到了我,咧开嘴。 我不知那是在笑,还是仅仅吐出一片烟雾。 她身后的房子和梦境中的一样古老,灰色的墙面似乎刚刚翻新不久,顶部的瓦片有的已然开裂,周身布满潮湿的青苔。 那些细节竟然完全一致。 我不禁回想起酋长对我所说的话,他的梦境看到的未来十分模糊。那么为何我的梦境却如此真实? 这栋楼的另一边当然是那家妓院。二层楼上悬挂着随风飘荡的多彩颜色的洗过的晾干的内衣裤,如同彩旗一般。 我看了看纸片上的地址,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举步迈进了那烟花之地。 骤然,我感觉到了那双凝视着我眼睛。 如梦境中的一般无二,当我回过头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名老太太,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只在地上遗留了半截只剩余烬的菸头。 第十四张牌·死神 更新时间2013-6-29 17:15:59 字数:1650 第十四张牌·死神·正位·窘境 破败与腐朽。 如果说这间妓院还会给我留有什么印象,那一定是这些了。我甚至还可以嗅闻到颓靡的灵魂散发的没烂的气息。 一个身材过度发福的老鸨把我引进房间,她的上臂粗的像一条烤猪腿,又宽又厚的肩膀仿佛要流出油来,粉色的宽脸上镶嵌着成片的雀斑。此刻,她一边带我走进屋子,一边随手拿了不知何时斟满的一杯茶,我注意到她的指甲里甚至似乎骯脏不堪,这让已经口渴的我对那杯茶瞬间失去了兴趣。 房门打开时,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我强忍着捏住鼻子的冲动,走了进去。房间里是朽败的木地板,踩在脚下发出粗噶的咯吱声。在房门旁边的是一张简陋的床,白色的床单上有着一片污渍,不知是什么或是谁遗留下来的。考虑再三,我还是没有坐下去。 老鸨把茶杯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我注意到她的拇指的指甲已经有一般伸入了茶水,她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那么……”老鸨带着询问的眼神,操着一口f市的方言问道。她的声音可能曾经甜美,但如今已经粗哑不堪。 我想起血魅给我的名字,于是问道:“我找蛛儿,她在么?” “啊,在。在。”她忙不迭的跑出去,随手关上了房门,带出一道粗噶的摩擦声。 总算打发走了这个老鸨,我感觉有些如释重负。找到床单上的还算干净的一个角落,我还是屈服于疲乏的双腿,坐在了上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显得舒服和自然一些。而不知为何,心中却有着一些莫名的忐忑,这个蜘蛛会是个怎样的人?或者说,她为何要选择留在这种骯脏污瀣的地方? 念及此处,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对于易型者这个庞大的族群了解甚少,这才不得不佩服龙谒或以前几任的酋长的统御力。看来,我必须要多多去了解一下有关自己统领的这些族群的知识。 突然间,敲门声音响起。 “请进。”我犹豫着,半晌才答道。 随着令人牙酸的门轴转动声,走进来一名样貌普通的红衣女子,不过若是相较于这间妓院里的其他残花而言,她也算是“美若天仙”了。 第31页 见到我,她并没有作何反应,冷漠着脸,对着我生硬的鞠了一躬,然后随手关上了房门。 在忍耐了关门时的摩擦声之后,我站起身来,本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只好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她乜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迳自走到床前,看到床上的一片污渍,用f市的方言骂了一句粗话,然后头也不回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一些不知所措。似乎是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强迫自己坐回那张床上,点燃一支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耐心的等待蛛儿回来。 半支烟的功夫,她进了房门,手中抱了一团貌似干净的床单,不等我说话,便硬生生的说:“起来。换床单。” 我搔了搔有点发痒的布满了胡茬的下巴,无奈的站起身。 她用余光瞥了我一眼,弯下腰,翘着略显丰满的屁股,掀掉旧的骯脏的床单,铺好还算白净的新床单,又拿着旧的走出门去。 我嘆了口气,看来她的性格比较急躁,又很倔强,不喜欢与人沟通。我并不知道蜘蛛的异能是什么,但至少这只蜘蛛态度极差,而且不愿给人说话的机会。 待她再次进来的时候,我做好先发制人的准备,抢先说道:“听着,蛛儿,我知道你是谁。” 她看都没看我,迳自躺倒床上,说:“三百块,不二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慌忙解释,她好像根本就没有明白。 “那你什么意思?”她有些不耐烦,皱着文成了粉色的眉毛,“到底来不来嘛?脱衣服啊。你等着我给你脱啊?” 我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糊涂,“听着,我来这里是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她把两条腿分开,怒目盯视着我。我尽量不去注意她的裙下风光——里面什么都没穿。 “你……”我嘆口气,抽完最后一截烟,说道:“我想问问有关于栖凤的事情,她是不是真的可以重生?” 然而,紧接着,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我发现她看我的表情,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她不是蜘蛛! 我瞬间意识到。 那么,还有另一个蛛儿?或者血魅欺骗了我?又或者,我看错了地址? 不管怎么说,现在有了一个更加的严重问题,我该如何离开这间该死的妓院…… 第十四张牌·死神 更新时间2013-6-30 11:18:14 字数:1522 第十四张牌·死神·逆位·重生 当我走出那栋骯脏腐朽的楼时,已经心力交瘁了。 那个老鸨送走我的时候,简直好像是赶走一个神经病。 浪费了时间的我发现,现在已经接近了黄昏。冬天的f市,阳光似乎相当吝啬。通常那阳光也会藏在厚重的浓雾或是云层之中。 正当我打算回去找血魅兴师问罪的时候,我又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凌厉逼人的眼神,这种感觉让我如芒在背。向着目光的方向回头,却发现并无任何可疑的人的存在。 几个百无聊赖的老人坐在一张支起来的方桌四周在打麻将,不时传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和一两句咒骂;三两个行色匆匆的路人,紧紧的裹了衣服,行走在凛冽之中;一对小情侣,互相搂抱着,向街边的出租屋走去;两名年轻人从网吧之中走出来,其中一个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香菸,哆嗦着手端着打火机正准备点燃它;一个老太太从街边的摺叠板凳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我瞬间注意到那个穿着蓝底碎花布棉衣的老太太,她正是梦中之人!我目不转睛的关注着她,甚至不由自主的开始跟上她。 她蹒跚的走过马路——我注意到她白蒙蒙的双眼——那是一双被眼疾折磨的瞳孔,乳白色的病症缠绕着原本褐色或黑色的双瞳,仿佛一层白雾。记得一位文学家形容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如果窗户被蒙住了,又有谁能了解她内心真正的想法呢? 不知不觉的,我跟着她走进了她那黑暗的屋子,我尽量放轻脚步,不让自己的出现打扰到那老者的安宁。她走进漆黑的走廊,顺手打开了灯。 我的头皮骤然一紧——她打开了灯! “进来吧,沈警官,”她带着沧桑的声音,边说边走到沙发跟前,泰然自若的坐了下去,“或者说,酋长?” 她的双眼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她并没有看见我。 我轻轻咳了一声,“难道,您就是蛛儿?” 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干瘪的嘴角向上翘起,露出一个看似诡异的笑容,“过来坐呀,酋长。” 我不确定,刚刚在妓院里发生的事告诉我,不要太早的下一个结论。所以我依旧站在门口,以备随时可以夺路而逃——虽然我并不确定这名老太太会给我什么样的威胁。 “不了,我还是站着好些。”我说道。 “是么?那好吧。”老太太一点也不排斥,从兜里掏出一包香菸,随手不知从哪里抓起一支打火机,点燃一支,悠然自得的吸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开口,于是我轻咳一声,以整理语言。 “来一支?”老太太颤巍巍的将右手伸出来,发黄的指甲微长,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支新的烟。 第32页 “我有……”于是我去摸衣袋,然而可能是因为刚刚走的匆忙,香菸和打火机统统丢在了妓院里边。 老太太叼着那支烟,用打火机点燃,再次将它递过来,“诺。”她说。 我看着她发黄的指甲,干瘪的嘴唇,摇摇头,“还是算了,谢谢您的好意。”我说。 “怎么?”她再次诡异的笑,“嫌我又瞎又老又丑?” “怎么会呢。”我口是心非的说道。 “那么,这样给你烟是不是更能够接受一些呢?”恍然间,她已不再是那名老太太,而是一名绝色美人,略施粉黛的脸上,一对扑朔迷离的眼闪烁着勾人的光华,高挺的鼻樑和娇小的鼻翼,淡粉色的唇角微微上扬,显出嘲弄与讥讽之意,嫩葱般的手指间依然夹着那支燃着的香菸。 我无动于衷:“原来这就是蜘蛛的能力,转换自己的形态?或者说更替自己的皮囊?” “你错了,酋长,”她舒身立起,“改变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你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疑惑。 “闭上你的眼睛,用心灵去感受,你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她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温软的唇贴上我的嘴。 我觉得一股暖流从她轻柔的舌尖缠绕进我的咽喉,然后猛然涌向发际。我看见一股白色的烟霾充斥了我的眼,我的脑,我的身体。 我努力透过白色的烟雾向前方张望着,蛛儿不再是老太太,也不再是那绝色的美人,而是,一只硕大的八脚蜘蛛。现在我看见了,那白色的雾霾即是她吐出的层层叠叠的网,把我深深的、厚厚的包裹在里边。 头,越来越重。 眼前,一片漆黑。 第十五张牌·节制 更新时间2013-6-30 22:57:11 字数:783 第十五张牌·节制·正位·中立·龙泉 他踯躅着。 “我该做些什么?”他想,“在我已经失去了一切的时候。” 秘法刚刚结束。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抽空了一般。他用手撑住椅子,奋力的站起身来,然而却眼前一黑,强迫他又坐了回去,撑着欲裂的头,好不容易才轻松了一些。 睁开眼,他看到面前是一对隐藏在厚厚的玻璃镜片背后的狭细的眼,那双眼睛微微眯起,仿佛盯着什么猎物一般。 接着,那人说话了:“怎么样?龙泉,感觉还好么?”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了,”他说,“羽飞,现在,你还想要什么?你打算做些什么?” “你想知道?”语气略带讥讽,他知道,他现在对于羽飞而言已经失去了价值。 “告诉我也无妨吧?你现在还用担心我会阻止你么?”他想试试激将法。 那人笑了一声,笑声之中透出一股子邪气,“不,你不会,”那人说,“除非,你想让龙谒死掉。你知道的,我现在想除掉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羽飞!你承诺过我!你不能……”他愤怒的站起身来,然而眼前又是一黑,只好再次坐回椅子上。 “知道啦,知道啦,承诺承诺。”那人不耐烦的挥挥手,“承诺每天都有,而我也会守住承诺,只要你别到处宣扬,我也不会乱来的。” 他无奈的点点头,无意间,眼光再次飘到自己手臂的针孔上,“湛泸就是这样被你杀死的,是么?你吸光了他的血!” “餵!我提醒你,龙泉,别自讨苦吃。”那人喝道,随即却又笑了,“他不肯把血借给我用的,其实我根本没有吸到他的血,他是自己杀了自己。” “你胡说!” “不,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胡说。” 他愣了,难道,湛泸…… 他不敢去想,湛泸早就识破了羽飞的阴谋,但却毫无办法。羽飞的族群实在过于庞大,若以家人相要挟,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那么,”他想着,“现在的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我一定得阻止他,阻止他实施自己的计划,但是……我必须做的不声不响,我需要隐藏起来,我需要另一个身份,一个中立的身份。或许这样,才能真正的保护到你吧?我的弟弟。” 第十五张牌·节制 更新时间2013-6-30 22:57:36 字数:1091 第十五张牌·节制·逆位·无尽的欲望·羽飞 “你知道么?其实你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一个影子倏然出现,毫无预兆,仿佛他本来就应该在这里存在。 他躲在阴影里,用厚厚的甲克武装着自己,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的男子,他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但是他突然发现,随着这个人的出现,他四周的所有的事物全部停止了运转,“你是谁?”他问。 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圣经里说,作为人类之初始的亚当和夏娃偷吃了禁果,上帝贬罚他们到达人间。你知道他们偷吃的禁果是什么?” 他摇摇头,他不清楚。这些东西不属于他研究的范畴,他只喜欢研究生物学,而对神学向来没什么兴趣。 第33页 “那个禁果的名字叫做智慧。”那人嘿然一笑,走出阴暗的角落,他看到那人的脸—— 那是一个精瘦的老者,头发苍白,满脸皱纹,牙齿几乎全部脱落,鼻樑上却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那正是他自己的面容! “你到底是谁?”他惊愕的再次发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必须听我说完。”那人说。 他觉得自己瞬间变得不能言语,只能呆坐在那,任人宰割。他知道这种能力,这是来自于龙的异能,静止时间。但他从没想过,时间的操控可以如此的精细,面前这个容貌极似他的人,竟然可以将时间的停滞分别作用在不同的事物上,甚至可以作用于同一个人的不同位置,这简直闻所未闻。或许,他想,我明天应该将这个重大的发现告诉给湛泸或龙泉。 然而,那个男子却继续说道:“难道禁果只有一颗么?”那人摇摇头,“不,当然不是。” “这个世间还有着同样被上帝贬罚下来的东西,草木、飞鸟、走兽,它们都有吃到禁果。其中,昆虫们——也包括你,羽飞,吃到的是名为‘生命’的禁果。所以,昆虫的繁衍能力十分的旺盛。” 但他依旧没有弄懂这人来到这里的真实目的。于是只有倾听下去。 “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你拥有人类的智慧,同时又拥有昆虫的生命和繁衍,这将意味着什么?”那人笑了笑,“如果,如果你还可以获得这样的能力——”那人的手里出现了一张古旧的纸张,“控制时间的能力,想像一下,你能够对这个世界有着怎样的改变?” 他低头看去,那纸张上书写的是能够使他获得龙族异能的方法,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秘术。 待他再抬起头时,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又仿佛是刚刚做了一个恐怖的梦。然而,手中那张记录着邪恶的秘法的纸张却提醒着他,这件事情真实的发生过。 “可笑之极,”他想,“什么智慧禁果、生命禁果,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神明的存在。” “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竖起那张纸,让它正对着他啤酒瓶底般的镜片后面的小小的眼睛,“我能够拥有湛泸或者龙泉的能力,法门、法非门都不在话下了,或许——” 他攥紧了拳头,“整个世界,都是我的!” 第十六张牌·恶魔 更新时间2013-7-1 9:22:55 字数:1263 第十六张牌·恶魔·正位·圈套与阴谋·沈湛泸 “你的目的是什么?”他问。 对面的人似乎有些紧张,那人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樑上架着的厚重的眼镜,思索了良久,说道:“我不能说。” “代价是什么?”他很疑惑,但是,表情依旧十分平静。 “是没有代价的,是的。他告诉我没有任何的代价。只不过你失去能力,我获得能力,仅此而已。”那人忙不迭的解释。 “他是谁?某个我认识的人?”他再次提问。他很疑惑,是谁在教唆这个昔日的好友? “我不知道,当我看向他的脸,我发现那就是我自己。他就是那样的出现了。就好像他一直在那里一样。” “就好像,时间曾经静止过一样?”他问,但没期待对方能够回答。 他思索着,如此听来,教唆者应该出自龙族,但龙族的人为何想要让羽飞获得龙族之力呢?这是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同时,那人的面孔与羽飞一致,是否说明此人可以改变自己的相貌?或者说这人本来就是羽飞的血亲? “所以,”片刻,他继续道,“你相信他?” “湛泸,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你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相信你自己都已经淡忘了。如果我获得了这个能力,我可以帮助你们统治这个世界。”那人兴奋起来,开始夸夸其谈。 而他摇了摇头,“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了统治世界,我们不该统治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属于人类,而不是我们。” “但是咱们的到来已经影响了这个世界的发展!”那人吼道,“有句老话,叫‘既来之,则安之’,依我看,不如我们统治这个世界,在这里称王!” “你变了。羽飞。”他说。表情淡漠。事实上,他觉得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无法做出任何表情了。 “你错了,沈湛泸。我没有变。”羽飞站起身来,摘下了厚重的眼镜,用衣襟擦拭着,继续说,“人类本来就渴望被统治,他们自出生的那一剎那就决定了自己的高低尊卑。弱者服从强者,这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的真理……” “但不是我们……”他说,但他觉得自己的舌头开始不停使唤,四肢无力的垂下。他感觉头脑开始发昏。 “有何不可?”羽飞狂笑着,不再紧张,反而有着一种胜利的狂喜,“我是吃了生命禁果的爬虫,却有着人类的智慧,如果再获得了你的能力——” “不……”他想说话,但他发觉自己的喉咙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仅能用呼吸与双唇的碰撞努力的发出一个字。 第34页 “不能说话了?”羽飞又笑了,“看来这个实验成功了。这种神经毒性的气体只对于你们龙类才有效,不过别紧张,你不会死。我只是需要你的血液而已……” 羽飞丢下眼镜,把嘴巴凑近了他的胳膊。 “不能就这样……”他想,“我应该做些什么,不能让他得到龙族的能力,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他这样想着,努力的集中了精力,“把时间,停止在血液之中,让它们不再流动,让它们成为属于我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想着,“……我的儿子,你一定要获得属于你自己的力量。” 他觉得自己的精力在迅速的耗尽,他努力的睁开昏沉的眼睛,幻象之中,他仿佛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惊呆的站在门外,叫喊着爸爸。他想让他赶快离开,他想告诉自己的儿子小心这个伏在他身上妄图吸出龙族血液的男人,他想教给儿子可以激发自身潜能的秘密,他想…… 但他只来得及用全身的力气,从咽喉之中挤出微风般的三个字: “对不起……” 第十六张牌·恶魔 更新时间2013-7-1 9:23:19 字数:470 第十六张牌·恶魔·逆位·超脱的束缚·柳振北·mr.l 风,不再流动。树叶,悬浮在半空之中。 而那殷红的血,却喷薄而出。 他把沾着血液的手抽了出来。他看到,在她心脏的位置,镶嵌了一颗子弹。 那血液依旧温热。 那是他的女儿的血液。 但是,或许这样,才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吧。 他看了看女儿身边的那个男子。 未曾整理过的头发凌乱不堪,干涩的眼睛微微枯黄。 “沈歌,”他说,但他不确定对面的男子能否听到,“用你对她的爱赌咒,不要放弃对真相的追寻……” “因为只有你,能够拯救这个已经沦陷的世界。” 他转身,走向停滞了的风中。 这个世界的神,已经堕落。 神不能干涉世界的发展和进程。 女儿,原谅我。 “或许,沈歌,”他停下了脚步,“我依然会帮助你,以免你忘记了自己的誓言与使命。” 他想起一个人,与女儿样貌完全一致的一个人。 “我应该帮你一把,让你能够顺利的调查到柳湉,不过……”他停顿了一下,“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没有准备好……” “那么,就让我更换一个未知的身份,来让你一步步的,了解这个世界吧……” 他渐行渐远。 停滞的风,流动起来。 他听见身后的不远处,有个男子的骤然响起的,嚎哭的声音。 第十七张牌·塔 更新时间2013-7-2 0:10:43 字数:2003 第十七张牌·塔·正位·意外 我睁开双眼,感觉到浓郁的白色灰尘淹没了我的双眼,看到的也不再是那个曾经熟悉的世界,原本我以为的黑暗的古老房子事实上则是层层叠叠的厚重的蛛网,一只巨大的八脚蜘蛛蜷缩在蛛网结成的“屋顶”,赤红色的复眼正紧盯着我,见我醒转过来,它悉悉索索的用一根吊索一般粗细的蛛丝垂了下来,直到我的身边。 我沉默不语,想不到易型者之中能人无数,龙族也并非是“最强悍”的种族,那么,为何要让龙族来作为异型者的领导人——酋长呢? “酋长,”那蜘蛛开始说话,“您的双眼,已经破茧重生。” “你的意思是?” “这双眼睛,能够看穿易型者的本质,让任何人类的形体都不能欺骗了你,这也是每一任酋长的必修课。”它嘻嘻的笑道,“只不过……” “只不过?” “你是所有酋长之中最蠢笨的一个……”它放声大笑。 说老实话,我真的不能适应一个蜘蛛发出人类的声音,而且居然还是用来嘲笑我。 “等等,如果你说每一任酋长都有这个能力,”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么有没有可能,前任酋长龙谒早就已经看到了我是龙族?”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是不是龙呢?”它又笑了。 我心中略带忐忑的移动了目光,却发现自己的手依旧是手,没有任何改变的迹象,没有爪子,没有鳞片。于是我疑惑的抬起头,“看不到,难道我看不穿自己?” “没有人能够看穿龙与凤的形态,这可能是因为他们是最早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易型者吧?” “说到了凤……”我把我的梦境与血魅分析的结果一併告诉了蛛儿,希望她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当然,栖凤当然可以复活。”大蜘蛛晃动着硕大的脑袋,我注意到它的腿部带有细碎的黄色斑纹,心中暗自猜测这是否是带有毒性的预兆,而它却继续说道,“傻瓜都知道凤凰涅槃嘛。凤凰的三个能力就是,操纵火焰、置换空间和涅槃重生。” “你说什么?置换空间?”我再次惊讶,为我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酋长感到悲哀。 第35页 “凤与龙其实就是空间与时间的神祗的后代,他们都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力作为代价来操纵空间与时间,但当然,仅限一次。”大蜘蛛的口器开开合合,让我感到有些莫名的恐惧,但想到凤居然可以置换空间,也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在我最先发现栖凤尸体的时候,曾经留意到她的手心里有一圈淡粉色的仿佛咒文一般的东西,但是一转眼就没有了,是不是她在临死之前曾经试图使用什么异能?”我忙把这条思绪抓住,沿着它的方向推算着。 “这我也说不好,”大蜘蛛摇了摇头,口器悉索作响,“毕竟除了操纵火焰之外的其他异能,我都没见过她使用。” 我嘆口气,“也就是说,其实你对于凤的其他能力也都不是那么了解?”话音当中充斥了失望的情绪。 “别急,我的酋长大人,”大蜘蛛窃笑道:“在最初的酋长诞生时,我们蜘蛛便作为了秘法的协助者,终生为酋长服务,当然,我也知道很多易型者能够施行的秘法,其中当然包括了凤凰的涅槃。” “告诉我方法。”我急迫的说道,如果可以将栖凤复活,或许她可以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又或者,那羽飞究竟目的何在。 “凤凰若想涅槃,必须通过龙族的精气包裹,将她的身体回归卵状……” 我打断了蜘蛛,“等等,我还不太清楚怎么使用这些能力。” “她需要火,当你点燃了她的身体,你自然而然将会知道怎么做。”大蜘蛛再次晃动脑袋,样子颇有些洋洋自得,但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所以,首先我们必须找到栖凤的尸体……”我有些恼怒,这等于毫无进展,自从栖凤的尸体被从干爹的实验室中偷出,便没有人再见到过,或者甚至是再提到过。 大蜘蛛用几对复眼盯着我,“我的族人也找不到她,她一定是被藏起来了……” “如果她已经被蜚蠊吃掉呢?”我怀疑的说,“你怎么知道她的尸体一定完整?” “哦,这就是我即将要说明的,我估计你没有多少时间了,酋长,”大蜘蛛用前爪擦了擦锃亮的口器,继续道,“凤的秘法的力量正在逐步减弱,我能感觉得到。” “她用秘法保护了自己的身体?” “是的,在这期间,如果有人,或者有些虫子,想要吃掉或是损毁她的尸体,将会遭到火焰的复仇。她的火焰的温度不可小看哦。”蜘蛛讪笑,我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些秘密,或是往事,但我不想过多的去探究。毕竟,就如同蛛儿所说,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也就是说,现在找到栖凤的尸体成了当务之急。” “没错。”大蜘蛛点点头,“自从栖凤失踪之后,我就一直派族人寻觅着她,然而至今依然一无所获。” 我嘆口气,看着她,或者说是看着“它”。 蛛儿的几对复眼左旋右转。 “我说……”语气有些许的无奈,“能不能先帮我取消了这眼睛的功能?我目前实在还不大习惯对着一只硕大的蜘蛛说话。” 她笑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我再次嘆气,难道龙谒面对寅杰的时候,也是一直在与一只老虎说话?光是想想就会忍俊不禁。 说到寅杰,似乎他的尸体也被寄放在了干爹的实验室,而若想找到栖凤的尸体,也不得不去重新问候一下干爹他老人家了,不知道这几天他有没有被蜚蠊或者蜘蛛骚扰,看来我要尽快去调查了。 正在思索的片刻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紧紧盯着电话上显示出的来电和名字—— “mr.l。” 第十七张牌·塔 更新时间2013-7-2 9:44:08 字数:769 第十七张牌·塔·逆位·灾难·羽飞 他们悄无声息的爬过一片地毯。 地毯上的绒毛就快掉光了,浑身还散发着一种腐败的霉味。不过他们喜欢这样的味道,他们从竖起的触鬚当中感觉的到这种气息,当然,还有隔壁的活人的血肉味道。 他是他们的领袖。 于是他晃动着触鬚,散发出“进攻”的信息。事实上,他们的语言少得可怜,这个“进攻”的信息,也是从“进食”之中转化过来的。 他们悉悉索索的钻过门缝。他钻过去时稍显吃力,毕竟他的体型太过庞大,“或许我该等他们从里边打开门之后再进去。”他想,但是依旧从门缝之中钻了过去。 他抖动着身体,感受背甲和快退化了的翅膀缩进皮肤和血肉,触鬚钻进颅骨,口器从牙龈之中消退。他掏出一副厚厚的玻璃眼镜,架在鼻樑上,然后,点亮了屋子的灯。 床上的女子被惊醒。 “你好,栖凤。”他如是说道。 她如此的美丽动人,如此的危险。 剎那间,一片炽热的金色火焰扑面而来。 然而。 那火焰停在了距离他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不再跳跃。不再燃烧。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笑了。走近那个女子。 第36页 女子的脸上一片惊恐之色,“你要怎么样,羽飞!” “你们都是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才找我谈判。”他又笑了,简直是可笑之极,“你觉得我想怎么样?”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为什么还要威胁我?”女子几乎是在吼叫。 他看了看她因激动而急促起伏的胸部,因为怀孕而导致双乳的鼓胀,此刻它们微微的颤动,仿佛两个受惊的小白兔。ru房的下边是隆起的小腹,已经快到分娩的阶段了。不过凤究竟是几时分娩,尚未可知。 “事情出了一点点的变化。”他慢悠悠的说道,“秘术还需要再实施一次,我还需要一点龙族的血液——最好,是幼龙。” “你休想!”女子叫道,紧接着,她的右手之中泛起粉红色的同心圆般的图案。 然而,一切都静止了。 他狞笑着,凑近她的脸。 “你无法阻止我,栖凤。我想要的,我就一定要得到。” 他像绅士一般欠了欠身,然后撕裂了她的咽喉。 第十八张牌·星 更新时间2013-7-2 22:37:40 字数:1161 第十八张牌·星·正位·母性之爱·栖凤 她深深的睡去。 隆起的腹部随呼吸上下起伏。 她是一位母亲,平凡的,而又特别的母亲。 她的腹中是一个平凡的胎儿,也是特别的。 他将成为这世上为数不多的龙族。 而她的职责,就是维护他的平安与健康。念及至此,她在梦中也会绽露笑容。 一阵胎动惹得她惊醒过来。面前却是一片陌生的景象,虽然没有灯光,但她依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苍白色的天花板,仿佛是患病的老人的皮肤,斑点丛生;腐败的木制衣柜散发着朽烂的气息,衣柜的木门摇摇欲坠的挂着;身下的床不是家中她最爱的羽毛床,而是坚硬的木板制成,枕头又潮湿又冰凉,就像是打湿了的稻草,黏糊糊的让她的脖颈一阵僵硬和疼痛。 “栖凤。你醒了?”有人喊她。 她勉强探起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她的床边,神态酷似她的父亲。 “爸爸?”她听到自己这样喊道。 “别担心,爸爸陪着你。乖女儿。”老人这样说道。 但是,有什么事不太对劲。睡梦中惊醒的她此刻还无法清楚的思考。 “这是哪里?”她听到自己问。 “一个好地方,一个,安全的地方。”父亲答道。 但她依旧觉得心中不安,黑暗之中,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她能感觉到,她的儿子能够感觉到,小傢伙再次滚动了一下。 现在他仅仅是一枚龙卵,但是,假以时日,他定然能够成为一飞沖天的巨龙。 她的嘴角微微提起,笑了。 然而,她倏然想起,她的父亲早已经去世! 那么这人究竟是谁? 念及至此,她猛地抬头,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就仿佛那个形似父亲的人从未出现,或许真的从未出现过,或许只是一个梦魇,又或许是婴儿的影响,谁知道呢,只要小傢伙安全。 没什么好担忧的,大脑这样告诉她,她忘却了那苍白的天花板,那腐朽气息的衣柜和坚硬的木板床,再次深深的睡去。 当她再次警醒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她已经被包围,被她从未惧怕过的昆虫所包围,当然,面前站立着一名花白头发的老人,他的鼻樑上架了一副厚重的玻璃眼镜,“你好,栖凤。”他说道。 她认得那人,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她便发出一枚烈火制成的珍珠,那谴责的火焰将会焚尽一切它碰触之物,只要那珍珠能够碰到那人一分一毫即可。 然而,那团火焰凭空停下,不再跳跃,不再燃烧,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要怎么样,羽飞!”她说。“我该怎么办?”她想。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为什么还要威胁我?”她说。“若他想要我儿的命……我应该提早做个准备。”她想。 她注意到他的目光,从她的面庞游移到她的ru房和腹部。 “你休想!”她凝聚起力量,用生命力凝聚的力量,她要将自己或是胎儿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 只要她能够用手掌触碰到自己或者孩子。 但是,她发现身边的时间停止了转动。 是的,她能够感觉得到,她是空间与时间的神祗的孩子,所以她被赋予了空间置换的能力,但她无法抵抗时间的静止。 只要,只要我能够碰到孩子。 我的孩子。 她感觉自己的手指被合拢成拳状。 她觉得喉管一热。 世界,变成了漆黑一片。 第十八张牌·星 更新时间2013-7-3 23:53:25 字数:541 第十八张牌·星·逆位·变更的计划·羽飞 灯光昏黄,暗淡。似烛火一般。 他坐在灯光几乎达不到的沙发里,把自己精瘦的身体陷进去。他向来不喜欢光亮,光亮会让他觉得无所遁形。他是黑暗中的生物,而现在,他几乎是黑暗中的王者。他让自己的触鬚从耳侧伸出,在空气中探寻着气息与振动。他喜欢这样,这会让他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第37页 他的手中,把玩着一瓶银色的血液。龙族之血。 那银色的液体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在瓶中跳跃着,蜿蜒着,不停的流动。 瓶子是水晶制成的,上面刻有秘法的符印,以防止精气泄露。 而就在此刻,他犹豫了。 那人究竟是谁?告诉他秘法的人。若那人想得到龙族酋长的宝座而使用了这种下三滥的伎俩,那么他岂不成了帮凶?那人能够操控时间,并且生命力不会以任何方式损毁,是否说明此人也是秘法的受益者? 而现在,他已经拥有了龙泉的血液,若那人所言不虚,则施行了秘法之后,他就将拥有龙族的能力,且不受任何的限制使用。但是,若那人欺骗了他,又会怎样呢? 他会被摧毁? 他不知道。 于是,他打了一个手势,一个族人走了过来。 不如,先做个实验,至少对自己没什么影响。 他这样想着,将族人推坐在椅子上,把水晶瓶打开,让一股溪流般闪耀着光华的龙血流进族人的喉中。 一段经文,一段祷词。 他的族人舒身站起。 “现在,”他说,“把力量展示给我看吧。” 第十九张牌·月 更新时间2013-7-3 23:54:07 字数:546 第十九张牌·月·正位·迷惘·布达 他的笔从未停歇,他的思绪也从未间断。世界的进程因为他的笔而推动着。 你很难断言,究竟是世界推动着他,还是他运转了世界。 他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祗,他掌控了世界所有的发展。 然而,自从他寻觅到羽飞,并将影响施加在其身上之后,这个世界便出现了无数的波动。这些看似微小的波动却影响了世界的进程与发展,让一切失去了控制。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 那是另外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 他从未想过居然会与那个人见面,自从他成为了他,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神,那人便从未插手他的管理与记录。 还未开口,他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那人责备于他,怪罪于他,并迁怒于他。 他只有默默的倾听。 但是那人居然想剥夺他的职务,让他回到“基线”,这一点他绝对无法接受。只要他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他便永远可以不受其他人的摆布,他已经完全脱离了那人的控制。 尤其是,当他知道了这个世界其实只是“基线”的一个试验品,而他只不过是试验之中的神。 所以,那人指派了更多的彼岸之人,试图用他们来左右他的行为。 当然,在柳暗花明之刻,他发现了另一个不存在的人,而这个人却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 他发现这个人身上的无限可能,每一种变化将会带来一个新的世界。 他微笑了,他找到了着手点。 “那么,”他想,“就从一次面对面的谈话开始吧。沈歌。” 第十九张牌·月 更新时间2013-7-4 13:45:33 字数:1296 第十九张牌·月·逆位·被揭穿的谎言 我收起手机,匆匆离开了蜘蛛的住所。 mr.l提到的地址让我打了一个冷颤,那正是干爹所在的实验楼。我顾不得现在已然接近深夜,夺门而出,一边满心惦念,一边迅速拦了一辆计程车,前往了实验楼的所在地。 当我到达那里时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的事情了。虽然十五分钟并不是很长一段时间,但在我看来,每一分钟都有可能产生变故。 干爹是我世上最后一位亲人,若然他也出现意外,那我真的要动员全体易型者出动,翻遍这个城市,哪怕寻遍这个世界,挖出那个叫羽飞的傢伙。绝不宽恕。 巨大的实验楼有着灰色的墙体,在黑夜之中隐匿了自己的身影,只有一扇窗中还有着微微的灯光闪现。 那一定是干爹的实验室! 我仿佛失去控制般的冲过楼门,按下电梯的按钮,焦急的盯着一点点下降的电梯。 传达室的老大爷探出头来,向我招手:“年轻人,这里已经下班了。” 我连话都没说,随手摆了摆带有警徽的证件。便连忙钻进了电梯门。 而就在电梯门关闭的一剎那,我突然似乎看到了传达室之中的老大爷,他的面孔——竟然是我自己! 电梯门闭合,开始上升。 不对,这不会是梦境。那人一定是布达。 那么,布达来到这里的目的是—— 难道布达与羽飞合作,要来夺取栖凤的尸体?或者说要带走干爹?不论目的如何,我都要阻止他们! 又或者,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让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可能性——布达即是羽飞! 电梯停下,轿门打开。我骤然想起,我未曾按动电梯内的按钮。也就是说,这层楼之中,有其他人的存在,又或许是干爹猜到了我要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布达,或是羽飞。不论是谁,我都要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我摸到腰间的手枪,冰冷的枪身给我一种安全感。 悄悄的,我松开枪袋的暗扣,拔出手枪,打开保险,双手紧握,并将它竖起在我的身侧。 一步步,我走向那依然亮着灯的房间,干爹的实验室。 第38页 骤然,我听到了一丝声响,那是谈话的声音,细听上去,那是干爹的声音。我不由得轻轻挪动脚步,再次靠近那扇虚掩的房门。 “羽飞,停手吧,不要继续下去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你,是我,是众生,是万物。 “为什么?在我已经快要成功的时候?如果我能再获得了凤的异能。哈哈哈。”一阵狂笑声。那声音,竟然是干爹! 一定是我幻听。 “如果你持续错误,他定然会来阻止你。”陌生的声音继续说道。 “他?沈歌?别开玩笑了。那个小崽子能干什么?” 这一定是个梦境。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么我要亲眼见到这些话是从干爹他老人家口中说出。 然而当我看到时,眼前的一幕让我终身难忘。 我看到的并不是干爹他老人家矍铄的身体,而是一只巨大的蟑螂身躯,此刻的它,一对触鬚在空中探寻,显然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 “哟,小沈来啦?” “于……羽飞……”我讶异的吐出两个字。 “看来你好像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是哦?”他——或是它——转过头,用硕大的几乎退化到全盲的眼睛盯着我。让我感到背后一阵冷气直冲发梢,浑身的汗毛仿佛竖起来一般。 而羽飞却毫不知情,继续道:“给你介绍一个人,杀死你父亲的幕后元凶——”它的触鬚向另一边指向过去,“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这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我知道,”我说,目不转睛的盯着另一边的人,“他的名字,叫做布达、佛陀,或叫释迦摩尼。” 第二十张牌·太阳 更新时间2013-7-7 12:54:55 字数:573 第二十张牌·太阳·正位·信赖·柳青 “你信任我么?我的女儿。”他问。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将会面临什么?”他追问。 “死亡。”她说。 “不,是重生。但是,这个过程会很痛苦,或许你以后也不能再见到他。” “我知道,父亲。”她点点头,“我只是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最后?最后我们必须返回‘基线’。”他说,眼睛中没有任何不能割捨。 “就没有别的方式么?”她捨不得,捨不得那个人。 “青儿,不要忘记我们的任务,拯救这个世界。”他说,“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做到。” “您和他谈过了?”她问。 “是的,但他无动于衷。”他愤愤的说。 “他为何要插手世界的运行?”她十分费解。自她出生以来,就被不断的教育,作为一个世界的记录者,永远不能掺杂个人感情,也永远不能影响世界的进程。 “不知道,或许他爱上了这个世界吧。”他摇头,“那么,你做好准备了么?” “是的,父亲。”她垂下头。 “明天你将与沈歌照常巡逻,我们就在巡逻的过程之中进行。”他负手而去,走进屋门外的阳光之中。 明天。会是个晴天么? 她想。随手掠过发梢。 金秋的风吹拂着她的脸颊,消去了她流淌下来的泪。又有谁,能够永不掺杂自己的感情呢? 明天将是别离之日。 沈歌,希望你能够追逐着事情的进展,不要放弃。 以你对我的爱—— 她用手指碰触着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冰凉的、坚硬的、象徵着永恒之爱的钻石刺痛了指尖。 ——起誓。 第二十张牌·太阳 更新时间2013-7-7 12:55:28 字数:1098 第二十张牌·太阳·逆位·妒忌·羽飞 “你闯了大祸!”他喝骂道。 他对面的人若无其事的翘着二郎腿,“放心吧,羽飞大人,”这“大人”二字特别的强调了一下,“他们不会发现我的,我隐藏的很好。” “混蛋!”他大骂,“你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从法门到法非门,再到易型者和警察,所有人!” “可是我们有钱了!”那人狡辩着,“我们从来没有这样的富有。而这全是我的功劳!” “我当初赐予你这个力量,不是让你用它去抢银行!”他打了个手势,周围的族人全部围了上来。 “哟!”话音未落,他发现那些族人已经全部倒地不起,而那人继续若无其事的剔着指甲里的污垢,“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是用我做了试验品。现在我不过是讨回一点酬劳罢了。” 他愤怒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确实是他当初犯下的错误,他不该创造出第二个自己,哦,不,那人根本不配与自己相提并论。那人的目的是如此的渺小,仅仅是为了钱财。而他,他的目标是全世界。 然而他现在无法与那人抗衡。 或许,现在的权宜之计是和这人合作,毕竟他还勉强算得上是蜚蠊一族的族长。 当那人失去了价值的时候,再将其一脚踢开。 第39页 但是现在,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他如何才能获得龙族的力量,在他失去了一次机会之后。 新一任的酋长是龙谒,龙泉的弟弟。 不过,他曾经答应过龙泉不会去打扰龙谒,虽然他并不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但他不应该去引起龙泉的愤怒,至少不是现在。 念及至此,他还是安抚了那人的情绪。或许现在,该去寻求一下帮助了。 “你需要帮助?” 与上次一样,所有的一切停滞了下来,风不再吹动,灯光不再闪烁。 他点点头,“是的,我需要你指点我的道路。” “为什么?”那个面容与自己一般无二的人说道,“在你辜负我的期望之后。” “因为我……”他有些泄气,摘下厚重的眼镜,擦拭着,再次戴上,说:“对不起,之前我并不信任你,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 “现在呢?” 他摇摇头,“依旧不信任,不过,”他嘆了口气,“我需要你。再帮我一次,拜託。你也一样需要我。因为只有我才有和你一样的远大理想。” “不,我们并不一样,”那人将手按在桌子的边缘,“不过,我依旧会帮助你,现目前,我依旧需要你的能力。” 他微微的笑了。 “三年后的今天,去这个地方,”当那人抬起手时,桌子的边缘显露出一行不知何时刻画上去的一行小字,“我会安排妥当,让怀了龙胎的凤前往此处。届时,你将取得新的龙族血液。不过你需要记住一件事,千万不要在凤死亡以后试图啃食她,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他轻轻点头示意。 风重新吹动,灯光闪烁跳动,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只是桌边多了一行小字:“天平路,103号,1203室。” “如果啃噬凤的尸体会导致灭亡,那么,”他将眼神瞟向那个让他愤怒和嫉忌的族人,“或许,可以让你尝试一下……” 第二十一张牌·审判 更新时间2013-7-8 12:00:07 字数:1672 第二十一张牌·审判·正位·觉醒 “哦?我听说,释迦摩尼是个印度佬。”巨大的蟑螂笑着说。 我看着它硕大的,不断钳动着的口器,感到异样的讽刺。 “沈歌,你听我说……”布达开口,但是却被羽飞打断。 “别急,别急。我的好兄弟。若不是你当年帮了我,我是不可能得到龙泉的能力的,更加不可能杀死栖凤,当然,最不可能的是害死了沈湛泸。” “所以你承认是你害死了我的父亲。”我愤怒的叫喊道,“为什么!” “为什么?”它也大声吼道,“就因为这个人的唆使!”它的触角在空中飞舞,指向了布达。 “我有我的理由,我必须这么做。”布达摊了摊手,就这样简单的承认,并不想解释什么,或许是无法解释。 “不论什么理由,你们两人害死了我的父亲,我不会放过你们,现在,我以警察的身份,逮捕你们。”我将枪口对准羽飞。 蟑螂张开巨大的口器,哈哈大笑,“算了吧,沈歌。你觉得我会怕你的子弹不成?早就提醒你多读读书。你觉得我的背甲能被你那小小的子弹击穿?”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对准羽飞的头,扣动了扳机。 但,当然,意料之中的,子弹悬停在了半空之中。这间屋子里,现在有至少三个人可以静止时间。 不过,布达是时间的操纵者和记录者;羽飞获得了龙族的异能,能够不受限制的停止时间;而我有且只有一次机会。 “哈哈,对不起,我忘记了我还能够……”羽飞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响起过。 “沈歌,我要和你谈一谈,”布达终于开口,“在没有他影响的情况下。” 我虚张声势的将枪口对准布达,“你可以讲,但我依旧不会原谅你。” “我从没希冀过你会原谅我,这一切也都在我的计算之中,相信我,我掌控这个世界的发展。”布达说,用手搔了搔浓密的、不知何时长出来的鬍子。 我并没说话,安静的盯着他。 “这事情,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但要说清楚,恐怕会浪费你很多的时间,而恰好,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布达困惑的说道,“我能感觉到,我对羽飞的控制力越来越弱了,他在逐步的脱离我的掌握,他要封神。” “是的,那都是拜你所赐。”我的话语毫不留情。可以说我自始至终对他就没有过任何的好感,他只是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事,毫不体会别人的感受。 “现在,只有你能够拯救这个世界,只有你能够帮忙毁灭羽飞。” “哦?很抱歉,好像你刚刚有错过一些信息,羽飞一点也不怕我的子弹……”我的回答依旧十分粗鲁。 “不,不是子弹。沈歌,你听好,羽飞不知道,但是我能够看得到你的变化,你要用龙族的精血复活栖凤,只有她才能真正杀死羽飞,不留痕迹。” “用火焰?” 第40页 “没错,但是,我的能力只能困住他一时,所以,一旦失去控制,他必然会反扑过来,鹿死谁手将实未可知。”他说着,但我能从中捕捉到一丝狡黠。 “放心,到时候我会帮忙控制住他,以我的生命为代价……”我对他点点头。这样一来,你便能够除掉羽飞,除掉我,顺手除掉栖凤…… “多谢了,希望不会用到你出手。” 是的,我也希望。“那么接下来,栖凤的尸体到底在哪?”我问,但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若于教授本就是羽飞,那么栖凤尸体丢失就再容易解释不过了,她的尸体根本没有丢失,而是被他藏了起来。 “我知道在哪,但是我们已经没时间去找了,让我来将她的尸首转移过来。”布达手指微微一动,一具女尸凭空出现在房间正中央,仿佛她原本就在这里,“现在,快去!沈歌。” 不知怎的,我的双脚开始移动,但是我很清楚,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它们带动着我的身体,走到了栖凤的身体旁边。 她的身体毫无腐败的痕迹,血肉依旧,皮肤粉红,摸上去甚至有着温度,完全不像死去的尸体,而仿佛是个活生生的人。我回头看了看布达,他似乎专注于控制住羽飞,我看到羽飞的触鬚稍微摆动了一下,或许是我自己的错觉吧? 就如同蛛儿所言,当我来到栖凤的身边,我会知道怎么施行秘法,事实上,那秘法并非我的意愿,而是我的身体自行决定的。 乳白色的精气从血脉之中分离,悬浮于栖凤的身体上,将她重重包裹,紧接着是清澈的水膜,“将她的身体回归卵状”——蛛儿这样说。 然后,紧接着,就如同日出般绚烂,我看见,凤的身体在燃烧。 从卵的内部开始,向外焚尽一切的精气与水膜,刺眼的华光背后,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舒展了背后的无形的双翼,绽放出最耀眼的火红色的光芒! 第二十一张牌·审判 更新时间2013-7-9 11:39:14 字数:2099 第二十一张牌·审判·逆位·幻灭 栖凤一跃而起。 炽热的金黄色的和红色的火焰充斥了整个房间,我能看到自己的身上牢不可破的覆盖了一层厚重的水汽,让我免于火焰的灼伤。 而事实上,那种蒸汽的灼烫要比火焰来的更加剧烈。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不让火焰和水汽阻挡了我的视线,大叫道:“栖凤!” 熊熊的火焰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掩盖了我的吶喊声,但是她依旧转过头来,就仿佛听到了一般。 我看到她几近完美的脸颊。杏目之中充满了疑虑,随之进入我脑海的,是她的言语,虽然她从未开口。 “你是……酋长?” “是的,”我在脑海之中回应,不确定她是否能够听到,“我是。” “龙谒在哪?”她的面庞被火光映得通红。 “龙谒在冲突之中重伤不治,详情我想以后再说,现在,让我们赶快干掉羽飞,然后离开这里。”我被酷热弄得晕头转向,刚刚复活栖凤而损失的精血与现在的水汽损耗让我几乎无法思考。 栖凤摇摇头,“我看到了一切,通过你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我的双眼被火光刺痛了,好像它们蒸发了我的眼球一般,火辣而冒烟。我几乎闻到了皮肤烧焦的刺鼻的酸臭味。这里的火焰的温度越来越高。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栖凤在怒吼,一阵火光袭向布达,但那火焰在布达的身前便停滞了,然后熄灭。 “栖凤,你需要冷静。”布达的声音很平和,但却穿透了火焰燃烧的嘈杂声,直达耳膜,“我早已预见了这天的到来,我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毁灭。” 栖凤愤怒的扇动无形的羽翼,带起一阵新的火舞,“而这一切,都是……” “拜我所赐,是的,我知道。”布达微笑,仿佛他毫不在意,他一步步向前,走向栖凤的火焰的中心,火焰在接触到他时纷纷熄灭。他继续说道,“但是,你们无法明白,你们永远不会理解我的反抗。这个世界,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得到洗礼,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解放。” “但你不能自称为神,你不能以神的名义操纵世间万物,”我吼了回去,“万物的主宰是他们自己。” “不,我能,”布达的再次微笑,但却仿佛无比严肃,他似笑非笑,他的表情呈现万种变化,“我就是神。” “神又怎样!”栖凤再次掀起一阵火焰的浪涛,但那火焰依然奈何不了布达,“你为什么要帮助羽飞,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孩子……” “你是幕后的元凶和黑手!”我愤怒的吶喊,火焰藉机涌入我的肺,撕裂般的灼痛,“或许也正是你,杀死了柳青!” “那都是今天这个结果的必经之路,我塑造了这些事件,为的就是今天的结局,这个世界,必须走向终结。”布达摇了摇手指,“不过,柳青的死并非我造成的,她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另外,她也并没有真正意义的死亡,她只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回到了彼岸。” 第41页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是彼岸?”我疑惑,顾不得火焰的刺痛,睁开干涩的双眼,眼泪溢出很快便被高温蒸发。炽热的火焰中,我看见布达身后有一条触鬚在扭动,但也许只是火焰扭曲了光影。 “酋长,你居然相信这个傢伙的言辞?”栖凤的愤怒引发了新一轮的高热,“他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不,”我说,“我不相信,但是,我想听听他的解释……” 我的手探向衣袋,在灼热的水汽之中寻到了那枚坚硬的钻戒,我用手指尖摩挲着那颗依然冰凉的象徵永恒的石头,它尖锐的稜角刺痛我的手指,和我的心。 “沈歌,警官,酋长,”布达慢慢的说道,“这个世界,并非是你想像的那样,这个世界仅仅是一个分支,一条与其他世界平行的时间线。” 一时间,栖凤、火焰全部停歇下来,只剩下我与布达,不再有灼热,不再有嘈杂,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宁静,如此的清澈透明。 “一个人一生之中要面临无数的选择,每一次的选择都将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或者说一条新的时间线,有的世界中有你这个人的存在,有的世界之中你则完全未曾出现,有的世界之中你是一个良善之人,有的世界里你却无恶不作,这都取决于你的选择。” “如果我选择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杀了你,会怎样?”这些答案完全不是我想要的。 “在某个世界里,或许你确实在见我第一面时就杀掉了我。但,不是这个世界。这是你在这条时间线里的选择。”他嘿然一笑。 “而相对于这个世界,其他所有的平行着的世界或平行的时间线,我们都称为彼岸,而来自平行世界的人,我们都叫他们‘彼岸之人’。”布达舒了一口气,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而在所有的平行世界之中,自然会有一个最初的世界,一条最原始,最古老的时间线,其他的平行世界都只是它的分支。而这条最原始的时间线,我们叫它‘基线’。” “等等,‘我们’是谁?”我诧异的询问。 “神,”他说,目光之中透露着千人的智慧,“如果你愿意这样称呼他们。” “所以你一直称柳青为‘彼岸之人’,就意味着她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 他点了点头,“是,也不是,”他说,“她与柳振北,都来自于最原始的世界——‘基线’。这个远古的世界想要通过神的力量控制所有的彼岸,我们的世界就是其中之一,我们都是试验品!” “事到如今,”我垂下了头,“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如果这一切都是你编造的谎言,我要如何证实?” “你不能,你相信与否,是你自己的选择。”布达说。身边的火焰发出嘈杂的声音,时间开始流动,就像从未止歇。 “到最后,”我说,“如果你能看到未来,告诉我,我选择了相信,还是质疑?” “你早已经做出了选择,”布达说,他的衣角有了火焰的痕迹,“现在,你只不过想知道,选择的因与果罢了……” 第二十二张牌·世界 更新时间2013-7-10 14:56:34 字数:1320 第二十二张牌·世界·正位·希冀与美满·门徒 那人早已知晓了结果。 那人停下从未停过的笔。 巨大的圆形大厅之中,巨大的书柜只剩下三个,第三个书柜的最下面的角落里,仍有一点点的空余。 “这个世界,在布达的操纵之下即将走完它的旅程,”他想,“他并不是一个称职的记录者,但,他却是一个世界的拯救者。” 那人面向自己的门徒,他们沉默,从未说过只言片语,他们从不敢惊扰那人的思绪。那人向他们点点头,第三个门徒走过来,将写字檯上的一张几乎写满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捧起来——它在一瞬间变成了厚厚的一叠——整理整齐,然后包以深黄色的牛皮,并用深棕色的麻绳串编起来,将其放置到第三个书架的最下面,用力的塞进去,填满这房间之中的最后的一个书架。 那人消失了。 他在整理那人的手写稿时,发现有趣的一件事,那人并未将书卷全部填写完成,在书卷的末尾有十几页的纸扉是空白的,这些空白的纸张代表的是变数,代表着的是希望。 他不懂那人的思绪,他从未试图理解,他只是在做那人安排下来的任务——事实上,那人也仅仅对他们点一点头,他们就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日复一日,如此的简单,却又如此深奥。 他亦如那人一般,能够见到世间万物,他亦能理解那人的苦衷,他亦明白这世界之外的世界,有另一群人来扰乱那人的思绪。但他不能行动,他仅仅是一个门徒,他的任务只有一个。 如果说那人是记录者,那么他便是服侍者、整理者,他是门徒。 而此刻,记录者离开了这个时间之厅,去往了一个即将被捲入时间洪流的地方,那么,这一段的时间线该由谁来记录?这一段空白将由谁来填写? 他抽出那本已经装订好的书卷,将它平放在巨大的写字檯上,摊开,它是一张即将写满的纸。 第42页 于是,他提起那只蘸满墨水的笔,将其垂在纸张上,开始了书写: “公元二零一三年,十二月,二十日,午夜十一点二十五分。布达离开了他恪尽职守的时间之厅,前往羽飞的实验室,同时间,沈歌接到彼岸之人柳振北的电话,共同前往……”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一幕幕的场景,他的笔继续写下同时发生的文字。 这个世界的流动全部化作黑色的蝇头小楷,记录在纸张的最末尾。 “公元二零一三年,十二月,二十日,午夜十一点五十九分。布达被栖凤的火焰吞噬。同时间,栖凤的火焰溢出实验大楼,扩散到城市之中,失去控制的羽飞偷袭了栖凤,因羽飞曾使时间静止,因此栖凤的死亡几乎在同时间完成……” 他记录着,他的思想毫无波澜,他仅仅是个时间的记录者,他将守护这个世界的时间线,直至最后一秒。 他感觉这个世界在摇晃,时间之厅的屋顶支离破碎,摇摇欲坠。 “公元二零一三年,十二月,二十日,午夜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沈歌使用龙族的力量,以生命作为代价,停止了世界的转动。再没有任何人或物可以重新启动这条时间线。二十一日,世界将堕入永恒的黑暗。” “这个世界,走进了完结……” 地面开始摇晃,塌陷,时间大厅仿佛流沙一般,一点点的下沉和坠落。 他不疾不徐的捧起那张写满了字的纸——它瞬间变成厚厚的一沓,他把它们重新装订好,包以厚厚的深黄色的牛皮,用深棕色的麻绳串编,最后,将它——最后一本手写稿用力塞进最后一个书架的最底端,把书架完全填满。 然后,他转过身来,和所有的门徒一起,双手合十,向着正在塌陷的硕大的写字檯,带着殉教般的希冀与骄傲,永恒的,鞠下了最后一躬。 第二十二张牌·世界 更新时间2013-7-11 13:31:12 字数:660 第二十二张牌·世界·逆位·未完成·沈歌 他睁开双眼,看见了黑暗的世界。 支离破碎。 他忆起,是他停滞了世界的运行,是他割裂了这世界的时间线,带着痛苦与悲鸣。 “你早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只不过想知道,选择的因与果罢了……”他记起布达的话。这就是所有的结果么? 这就是所有一切的终结么? 那么,为何还会有“我”的存在。 “我”是谁? “你是你自己,你是他,你是所有人,你是世间万物。”一个声音回答。 你又是谁? “我即是你。”声音答道,“现在,站起身来,睁开双眼,仔细看一看这个世界。” 我没有闭眼。我一直睁开着。 “不,孩子,你一直紧闭着,从未睁开。” 父亲? “如果你愿意……” 我在哪? “家。” 声音答道。 他闭眼,再睁开,眼前依旧是支离破碎的世界。 他看到一条断开的时间线,那漆黑的线条上印刻着红色的字迹,仿佛是谁用鲜血书写在那黑色缎带上。他能看到文字,而那些文字在转瞬间变成他不能理解的内容。 紧接着,它们变成一幅幅图景,串联着,彼此交织着,从这个世界诞生的第一瞬开始,直到它的终结。 他看到了自己。 在那火焰之中,在那终结之刻。 永恒的静止在那里。 我已经死亡? “不,我们需要你,沈歌。” 我叫沈歌?他想,“我们”是谁?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睁开双眼。”声音回答。 可是我已经睁开了。 他再次努力的睁大双眼。但一切毫无改变。 “不,不是这双眼,是你的心眼。” 心眼。 他闭了双眼,用心去体会,体会着周遭的一切,变化与宁静,温热与寒凉,喜悦与悲愤。 他看见了,一片金色的光芒。 “欢迎回家,沈歌。” 他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柳局长……” 和一个他做梦都想念着的女子。 “青……” 权杖套牌·火 更新时间2013-7-12 11:49:17 字数:1335 权杖套牌·火·创造与情感 “创世者。”一个硕大的金色石像出现在他们眼前,事实上,这个世界中的一切都是金色的,光线、草木、石头、人,他暂时还不能适应这些耀眼的圣光。 在柳振北的带领下,他与柳青穿过了金色的长廊,来到这个巨大的石像前方。 石像足有三十米高,硕大无朋,仅是一个脚掌便有十米左右的长度,赤裸的脚背上刻画着如皮肤纹理一般的印痕,如此的精细与逼真。从石像的下体和胸部完全无法判断它的性别,它没有任何性的区别与特徵。而它的面庞,让我感到无端诧异的是,竟然只是一块光滑的原石,没有五官,更无表情可言。 “没人见过创世者,相传看到创世者面部的人,双目会被点燃,一直烧到脑部,直至死亡。因为凡人之眼与头脑无法承受创世者的神迹。”柳振北解释道。 第43页 他点点头,再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我在哪?人死后就会来到这里么?” “不,沈歌,只有你。”柳振北说道,“这里,是‘基线’。” “基线?” “最初始的时间线,这里是所有的一切的开始与结束,布达应该已经告诉了你。”柳振北看着他,眼神之中透出慈爱,“应该是时候告诉你一切故事的起因了。” 他们转过身,不知何时,身后已是另外一番景象,那是一片金色的花园,金色的风吹拂着花瓣,金色的花瓣飘进金色的亭子,金色的亭子中竖立着金色的桌椅,金色的桌子上有着三个金色的杯子,金色的杯子之中是金色的茶水。 他们坐在椅子上,眺望这一片他从未得见的美景。 他端起一杯茶,示意了一下,随即饮下,一阵爽口的香浓味道,仿佛添加了丁香、肉桂与白兰地的红茶。他随手从一袋掏出一包香菸,拿出一支,惊异的发现,它们也是金色的。金色的火焰点燃金色的香菸,瀰漫出一阵金色的烟雾。他吸了一口,肺部的灼烧的感觉未曾改变。 “创世者造就了空间与时间,若按照人类的科学来说,你可以认为,创世者是一种四维的生物,而我们人类则生存在三维空间之中,所以,我们看不见创世者。但若你用心去体会,你依然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存在。” 柳振北顿了顿,仿佛在等待他的反应。 但他没有说话,仅仅是默默的吞云吐雾。 “后来,他发现,世界会以自己的方式去运转,但是,每一种生物的每一个选择,会使世界的运转发生改变,会让世界在平行的时间线上衍生出一个新的平行世界,我们把它称为彼岸。” 他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左手探过去,抓住青的手。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 他现在只是想知道,三年前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创世者发现如此下去,平行的时间线将会越来越多,多到难以想像。所以……” “所以,他想要控制世界。对么?” 他转过头,往向柳振北,“所以你们是帮凶。” “不,我们是执行者。”柳振北说道,“我们是‘基线’之中的人类,三维空间的生物,但是被创世者赋予了四维空间的掌控能力,所以,我们被指派到其他的彼岸世界之中掌管和记录世界的发展进程,最后交付到创世者的手上,以便他改良未来逐渐增多的平行世界。” “所以,我们都只是试验品。”他有些恼怒。 “不,我们都是执行者。你也一样。沈歌。我们都是创世者赋予了能力的执行者。若按照西方的神话故事来说,创世者就是上帝,而我们则是——天使。只不过,”柳振北余光瞥向柳青,“你已经忘记了。忘记了你最初的使命。” “那么布达呢?” “布达也是一名执行者,他被派遣到一个彼岸之中,以记录者的身份。”柳振北顿了顿,“然而,他失败了……” 圣杯套牌·水 更新时间2013-7-13 19:31:11 字数:1097 圣杯套牌·水·情感与思考 “所以,柳湉就是平行世界中的柳青,只是她自己并不知情。” “没错。”柳振北答道,柳青也跟着点头认同。 “你又如何以mr.l的身份与我联繫呢?为何你的电话号码和柳湉的一致?”他继续追问道。 柳振北笑了笑,“因为那本就是柳湉的电话。我们通过她家中的巨型镜面往来于‘基线’与平行世界之间,只有当我们到达了那里,才有机会与你取得联繫。” 他忆起柳湉家中的巨大的镜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么,柳青。”他紧接着捏了捏她的手,她的手如此温润,软若无骨,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生怕自己手掌的粗糙划伤了她的皮肤,“告诉我,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青望着她的父亲,沉默不语。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不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她怕他知道真相,怕他知道她欺骗了他。 但她听到了创世者的声响,“告诉他事实与真相。他早就做出了选择,现在,他只是想弄懂选择的因与果。” 她的父亲对她点了点头。 于是,她将事情的所有真相统统告诉了他。 “所以,其实你们做这些的目的,就是引起我的注意,让我成为你们的扯线木偶。”他面对这柳振北,“柳局长,mr.l,你是幕后的主使者,当然,你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不,沈歌,我没有。我最终依然失败了。”柳振北颓丧着说,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金色的皮肤上深浅不一的沟壑见证着他的沧桑,“我的任务是,挽救世界,让这个世界走回正轨,不再受布达的影响。若布达不去影响世界,则世界也不会摧毁。” “布达为何要摧毁这个世界?”他疑惑。 “因为,他爱上了这个世界……”柳青答道,“就像我爱上了你。” 他捏了捏她的手,对她微微点头,“所以,执行者不应该对于世界产生感情,只是应该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做一个称职的记录者,一丝不苟的记录这个世界的每分每秒,是么?” 第44页 “没错,每个世界都有一个设定,一条完整的时间线,若其中任何一个时间节点出现偏差,则会导致时间线的扭曲,就像……” “蝴蝶效应。”他打断柳振北。 柳振北则赞许的点了点头,“没错。” “那么,世界和时间线的设定是谁来完成的呢?” “创世者。”柳青和父亲异口同声。 “我大致可以明白了,”他松开柳青的手,站立起来,“世界的运行必须严格的按照创世者的设定,而不能出现偏差,世界中的生物也不可以有自己的选择,虽然他们感觉自己是在做选择,但其实……” “他们早已做出了选择。”他的脑海之中浮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是谁? “一个你看不见之人。” 创世者? “是。”声音答道。 他回过头,却发现自己的躯体依然在与柳青和柳振北交谈,“……他们早已做出了选择,而我们的职责就是,保证他们按照设定好的选择走下去,并予以记录。这样一来……” “现在,你要放下所有的情感,”声音说道,“和我一起谈一谈……” 宝剑套牌·风 更新时间2013-7-15 12:47:43 字数:1003 宝剑套牌·风·思考与选择 “在开始一切之前,我需要你亲眼目睹之前的世界,为此,你需要一双新的眼睛。”声音说。 他看到一阵阴影悬浮在他的头顶,但,他看不见任何造成影子的物体。然而紧接着,一阵刺痛从眼部传来,他感觉仿佛被谁刺了一刀,火辣而灼痛。他紧闭了双眼,待完全缓解,慢慢的睁开了他的眼睛。 眼前的世界,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虚幻的、真实的,花开的同时也凋谢和衰败,人们在出生的时候就开始衰老和死亡。他看到自己的手,它们已经虚弱和衰老。 “别被眼前的景象吓到,我赋予了你能够看穿虚伪的时间的双眼,”声音说,“接下来,你要自己去悟出穿越时间的心。” 我不懂。 “首先你要被问到一个问题:时间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学过哲学,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时间是人类幻想出来的一个名词,人类通过分针和秒针来界定过去、现在与未来,所以,人类也因此而从出生到成长到衰老到死亡。时间是人类的牢笼。但不应该成为你的。”声音答道。 他沉默,静静的体会创世者的意图。 “想像一下,充分的发挥你的想像,如果时间不再作用在你身上,会怎么样?” 我将永不死亡。 “仅此而已?” 我将…… “你将同时看到过去现在与未来,你将同一时间身处多个地方,你将成为所有,你将可以记录一切。”声音答道。 为你去记录。 “是的。为我。为我们。” 你是谁?你们又是谁?我想一瞥你的容貌。 “不,你永远不可能看见我。”声音答,“就像柳振北所言,你们是三维的生物,而我们所在的,是四维的世界。” 你不是人类? “当然不。” 所以,你是外星人。我可以这样理解么? “如果你愿意,除了自己星球上的人之外,所有人都是外星人。包括平行世界中的所有人,所有的彼岸之人,全部都是外星人。”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 那么,也就是说,你要我去为一个外星人服务,统计和记录自己星球上的故事,以供你们实验之用? “你将拯救自己的星球。” 若我不同意呢? “那么,那个平行世界将被摧毁。” 他看到了那个景象,他看到了他自以为是地球的平行世界。他看到了所有的时间节点。他看到沈湛泸、龙泉、羽飞三人统领易型者的族群的年代;他看到柳青死亡的剎那和重生的时刻;他看到与柳青有着共同样貌的柳湉和犬易型者小安幸福的瞬间;他看到许多的易型者,未央、蛛儿、血魅……在时间线的最后,他看到了他自己,被永久的冻结在自己创造的时光的牢笼和破碎的世界之中。 所以我不得不遵从你为我设定好的选择? “不,你早已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只不过,我想知道这个选择的因,与果。 星币套牌·土 更新时间2013-7-16 10:37:40 字数:862 星币套牌·土·选择与不朽 他通过了镜面。 仅在一剎那间,他寻到了某个时间节点。 于是,他出现在了羽飞的房间。 一切都变得静止,无声无息。 他看到,布达打开了门,站立在屋子的正中。 “沈歌?”布达的表情似有些诧异。 他点点头。 “不,你不是沈歌。”布达的样子从诧异变得恼怒,“这个世界之中,我无不知晓,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得到,但是,我却看不穿你。你到底是谁?” “再仔细看看,布达。”他说。 第45页 “我明白了,你是未来之人。”布达将双手放在书桌上,“有何贵干?如果你是想阻止我,我还是奉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因为在这里,我就是神,而你,就算你的权力再大,也奈何不了我。” “不,布达。”他说,“我并非要阻止你。你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结果。” “毁灭,我曾从窥视之中瞥见。”布达满不在乎,“那又如何,我不会听任摆布。” “但是,你是否思考过,这个世界之中的人们是否愿意你去做那样的选择呢?我们应该中立,这个世界的选择权,在于他们的手中,而不是我们。” “你忘记了?这个世界早已设定好了自己的轨迹,人们自以为的选择其实只是一个假象,他们一定会按照既定的选择走下去。” “所以你强加了其他的选项在他们的世界里,你引诱他们选择了你认为对的一条道路,难道你不觉得你和那个人是同样一种方式么?”他说,音调之中毫无波澜,仿佛只是简单的讨论而已,“只不过,他设定了世界,而你打破了设定。仅此而已。” “你的意思是?”布达有些迷惘。 “给他们自己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而不是强加在他们身上的。就算他们早已做出了选择,也要让他们自己弄懂因与果。不是通过我们的协助。因为这才是对世界的爱与执着。”他说。拍了拍布达的肩膀。 “我懂了,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布达笑着,身影渐渐模糊,有一道金色的光辉从他的内心之中钻了出去,一飞沖天。 时间,开始流动。 他看到羽飞诧异的面孔,“你是谁?”羽飞这样问道。 “我叫布达,”他说,“也有人叫我佛陀,或是释迦摩尼。在我成为我的第一刻,我将为你带来一个艰难的选择题——” 你是要成就一番大的事业? 抑或平凡一生? 这是你的选择。 这是你的因,与果。 (2013年6月9日完稿于重庆) 后序其一 更新时间2013-7-11 13:28:44 字数:441 后序其一 玄风 一碗乳糜,菩提婆娑树影,净土,往生,何谓佛陀,何谓世人,堪透什么,放不下何如,诸人皆不同,因,果,抉择,记录的笔迹,讲故事的人,娓娓道来一则禅思。 好文,无它,唯自然,读时人在其中,一同经历那些抉择,同喜同悲这条路,读后放不下,依旧流连于脑海中构建这座平行世界,不忍人到回望时,让自己反思,身处的世界若何抉择,一幅双面镜。 时间,人拥有最多的是它,拥有最少流逝最快的是它,相识小傢伙许多年,老少忘年之交,从小傢伙负笈校园中就时常分享阅读写下的小说,文字虽青涩却真挚动心,转眼间小傢伙学业有成后漂泊天涯经年,所历冷暖沧桑无算,相隔数载再读此篇时,皆入洋洋洒洒文字间,一份沉稳大气端坐,却不失婉转细腻之心,哲理禅悟隐现。时间,给予每个人一份成长,文字讲述的故事中,夹杂着自己在生活中的倒影。 合卷沉思,抉择或难或易,坚守抉择却只难不易,困境重重中坚守抉择更需要勇气与执着,一枚种子的因,会被抉择牵引,成长为无数种可能的果,无论卷中的人或卷外的我们,都是相同的考题,而答案并不存在。 后序其二(彼岸) 更新时间2013-7-15 12:48:46 字数:1570 后序其二 彼岸 ---------记《往生传》后序 林石 邂逅《往生传》,是从ben传给我的一段文字开始。 简洁的开幕,从昏暗浑浊的档案室中开始,警察,宗卷,钻戒,情人,串联起来就成为一个爱情侦探故事。 跟ben一说,他又开始端起那经典地嘿嘿笑声,故作深沉地说,看了就知道了。 想像网络那端的他,嘴角上弯,鼻翼微翕,半咪着眼睛微笑,整一个趴在老鼠洞前守候半天终于瞧见露出那半根鼠尾巴的得意喵样,心里就一乐。 好吧,等上一等又何妨,等完结了,就知道不是爱情侦探故事,那就是爱情故事或侦探故事了。 于是某天的某天,终于收到ben神传来的《往生传》,于是某天的某天的某天,看完《往生传》,表示某人眼镜摔破了。 从市场经济的角度上来讲,《往生传》不是一本具备资源利用持续化的作品,原因在于,作者丝毫不讨好读者,主人公沈歌,既不是能力超凡的柯南,亦不是扮酷卖萌的jamesbond,除了最后踢爆出来的一个混血身份外,他就是一披着侦探外衣的**丝男,枪永远是温暖的所在,到达现场永远都慢那么半拍,心心念念的未婚妻原来是天使a,连羊类易型者也偶尔跳出来调戏下。这样的男主角,既不能使弟弟们感受在枪林弹雨中的肾上腺素飙升,也吸引不了妹妹们天真无邪眨巴眨巴的崇拜目光,但,i‘mlovinit,这世上本没有那么多超人,英雄都在《heroes》中,沈歌的平凡,沖淡了龙和凤的虚幻,沖淡了易型者的奇谭,使整个故事更加真实,更加让人回味。好吧,估计小弟弟小妹妹们要跳出来抗议了,但愿不要出现另一个“我爱黎明”。 整部作品表述,最成功的是到处充满镜头感,从近镜头拉出了栖凤尸体,逼真地展示了恐怖血腥而又充满悬念的画面。到“在路上”或是酒吧,昏暗杂吵的场面,性感美女的诱惑,陌生男人的述说,镜头快速地在同个场景中切换不同的主题。再到“悬挂着随风飘荡的多彩颜色的洗过的晾干的内衣裤,如同彩旗一般”的长镜头拉升。随着故事的延伸,镜头不断地转换,清晰地引导着读者继续深究,如同在看一部无声老电影,没有煽情的音乐和优美的声线,只靠镜头的承接完成整场逻辑的述说。 第46页 看小说,亢长情节总容易让读者疲倦,《往生传》却让我丢下了,又忍不住拣起来继续看,只愿快点看完两下罢休,好吧,表示这太闹腾我了。 最惊喜部份是在结尾处,我想这应该无需争议吧,看到最后一刻,我才意识到作者想表达的是什么。易型者,法门,佛佗,彼岸,庞大的架构只是块青砖,抛引出来的却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命题----选择。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与其他作品不同的是,作者想讨论的并不是结果,而是可能,天堂和地狱都不是终点,只是众多可能中的其中两个。彼岸不是一个地方,而是无数个地方。每个彼岸的方向,是由一个选择作为起点衍生出去,从而发展成为不同的终点。 非常喜欢这样的理论。 试想在这个世界中的铁达尼号是悲剧,在另一个彼岸中,jack获救,和rose一起共度余生。试想在这个世界中,徐志摩为了去参加林徽因演讲会而搭乘“济南号”失事,在另一个彼岸中,徐志摩与林徽因在擦身那一瞬间没有错过,他不用再心心念念追寻着林徽因的脚步,这世上会不会有更多的《再别康桥》。 当某天,当我们陷入一个难以决择的境地时,或许可以不用那么纠结,无论哪个选择,在另外的彼岸,总有另一个选择衍伸着另外一个故事。 爱上一匹野马,可我家里没有草原,或许在另外的彼岸,野马不需要草原。 评价一部作品,若是以追随者的多寡为衡量,那我想,《往生传》在起点网上的阅读量,会让作者感到挫折。 但倘若一部作品,能带给读者予希望,能引起读者去深思,能让读者感觉到正能量,我想,对于这个读者来说,《往生传》或许不是好文章,但绝对会是好作品。 至少,看了《往生传》后的某一天晚上,某人上床后又突然爬起来,踮着脚尖去观察她的小猫,看它是否是猫类易型者,会不会正变成人类嘻玩。 或许另一个彼岸,猫咪确实正以人类的形象在嘻玩。 后序其三 更新时间2013-7-15 12:49:36 字数:991 后序其三 浓眉邪眼 《往生传》故事简短精炼、意蕴深刻,区区8万多字,却以极富充实感的故事阐述了一个简单的哲理。我应作者老钱之邀,怯意执笔,略表心中感触。 与老钱是多年挚友,如今虽已各居两地,却情谊依旧。这本书是在离别时无意间提起的,于是作者便以此书赠予,以慰情谊,并刻意要求我为此书作一后序。此时想来,老钱是对我是寄予了厚望的。毕竟,一起奋斗的经历,虽然苦闷却能相慰相知,胜于娱乐时的玩伴,我能更透彻的看到故事里所透露出的作者对生活的感悟。 此书人物、环境均以中文命名,但却更具西方文化色彩,这与作者对西方文化的偏爱和个性里的浪漫情怀分不开。我的老朋友是个浪漫的人,不妥协于生活且极具理想主义,对生活充满热爱却又事事颇有无奈,这便引发出作者对生活的畅想和感悟。故事对场景的刻画最为细緻,如果读者细细品味,便能很容易从中勾勒出情节生动的画面,在这些画面里,有沈歌菸头飘起的淡淡忧伤,有易形者变化的切换,有管理者穿梭空间泛起的涟漪,有时间冻结的诡丽。随着谜底一次次的剖开,我们会发现,其实结局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故事已自己为我们提取出精华,给了我们最具哲理的答案,“选择”。 是的,选择,这个存在于我们人生中既频繁又简单的动词,却饱含着深刻的哲理。也许很多读者如我一样,还不及细緻的思考,生活便匆匆忙忙的过了,闲暇时喝上一杯热茶,会偶然想起过去的丝丝遗憾,它隐藏于心灵却又超脱于心灵,它存在于未知的另一个时空,让我们时而怀念嚮往。它像树木的枝干,尽管没有笔直向上,却依然追赶着阳光而盛放。我们的人生有太多太多的羁绊,多到不容许我们顺己所愿、肆意游走,多到甚至让我们时而违己所愿,遗弃心伤。但亲爱的朋友,请无自责,也不必太过悲伤。因为我们的时空限定了我们只能选择一条路,尽管你一生要面临无数次的抉择,但鱼与熊掌确实不能兼得,选择了就必须勇敢的走下去。走得轻松写意,且不忘回一回头,看看那个纠结的岔路口;走得艰难险阻,也不忘淡淡遥望,看看那个曾经期盼过的彼岸。 岁月匆匆,我们已年近而立,在一次次曲折的经历中,我们学会了总结,学会了思考。老钱的这本故事与其说是侦探般的玄幻故事,不如视为幻想中的乌托邦。它为我们诠释了“存在”与“选择”的必然联繫,它鼓励我们对不得不遗弃的事情应该真诚祝福,它给予了我们一个畅想和思考的空间。 回忆是最美好的,有选择的生活是最精彩的,愿在他乡的老朋友过得快乐一些,精彩一点。 后序其四(ms.ove) 更新时间2013-7-17 22:52:17 字数:1440 后序-ms.ove 古柯硷小姐 这篇后序拖了很久,很久。从最初的片段,到小说完成,反反覆覆看了好多遍。很多感慨,写了很多很多字。直到看了那些人写的后序后,突然非常生气,对自己生气。气自己写的东西为什么那么幼稚,气自己突然想不通那些晦涩而深奥的东西。别人都那么好,而我如此贫乏。于是把写满字的文档全都删了。决定不去参与这场文字之战。 第47页 隔了两天之后,突然想通,这就是自己啊,贫乏也好,直白也好,幼稚也好,我必须要写。因为这儿有我走过的路,爱过的人,接触过的世界,凭什么没有我。于是决定以更自我更直白更赤裸的方式,给自己一个交代。 曾经交过一个男友,特别会算塔罗,而且算的特别准,简直是个半仙儿。我们每隔个周末都要去一个塔罗吧里喝咖啡,顺便买一幅老闆不知从哪儿倒腾来的超贵的异国塔罗。每次看到塔罗的时候,总会想起,有天晚上缠着他给我算命,我问他:“我们会好多久呢?”他没说话,认真地算了很长时间,算完之后,他皱了一下眉头,说:“我们不会分开。”之后很短的时间,我们分手了。当看到这部小说前几行的时候,我略微小触动了一下:世界怎么这么神奇呢,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当深入读了之后,我的小得意瞬间幻灭了。不得不说,这根本就是我未曾了解过的领域。异型,塔罗,佛教。。。甚至想到德鲁伊。。。这篇文的深刻让我有种挫败感。然后我问他,这真的是你写的吗?有参考什么东西吗?得到否定答案之后,突然意识到,曾经的那个没心没肺的男孩,已经蜕变到了一个我无法想像的深度。 但我还是要说一些不是赞美的话,当所有人都在夸赞的时候。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逆反心理所致。这不是一篇真正意义上的好小说,而是一篇剧本,或者说,是一部电影的分镜描写。它过于注重自己的思维,完全不顾读者的感受。而且作者还很嚣张地在前言中说,如果你喜欢#¥#%#%之类的泡沫小说,你还是不要看我的这篇小说了。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哎!简直臭屁的要死。整部小说像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玻璃渣拼凑起来,这让我想起电影《发条橙》的镜头,摇摇晃晃,渐隐渐出。每块儿玻璃渣都是本体的一部分,并且映射着跟自己相关联的影像。每块儿都有自己的主题,但这些主题只有拼凑在一起才能完整。整篇文字都赤裸裸地透着作者文学青年的气息,咬文嚼字,晦涩生硬,如前面那些让我看不懂的后序一般。(我这是怎么了,还在生气吗,怎么感觉我的这篇后序必会破坏整体的氛围,像一只苍蝇搅坏了一锅万年老汤)。可我还是要说,我就喜欢这种破坏的蛮横感。就好像一个我暗恋了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说喜欢我了,虽然激动不已,暗自欣喜的不行,但就是偏不跟他在一起,而他还必须给我他的所有,满足我的所有无理要求,就仿佛这辈子他都是欠我的一样。 而我也根本无法做到以一个阅读者的身份去看这部小说。因为我说过,这是我曾经一遍又一遍走过的路,那条破旧的马路,那条胡同里名为“在路上”的小店,那些挂在小店里的肥大的牛仔裤,那个叫“酋长”的老闆,那个一起走过这些的,我曾深爱过的男人。我根本无法将自己从小说中抽离出来,甚至在幻想主人公身边的她们,那些蜘蛛异形者,羊人,青。。。她们都是谁,他又爱着谁。 我也不想讨论世界观,生或死,无和有。没意义。我在乎的只是人,小说里淋漓尽致描写出的,一个个色彩鲜明的人。主人公是个没有突出性格的角色,可是我却能深刻地感受到他的犹豫,懦弱,迟疑,多情,怀旧,顾虑,勇敢,真诚,炽热。 很多时候我都想让自己变成羊人,哪怕没有一点点迷人的地方,哪怕只是虚幻的迷惑,也可以让他有片刻的痴迷。 2013.7.16 22:22 跋-十三夜叛 更新时间2013-7-19 22:53:51 字数:944 跋 十三夜叛 简陋的旅馆,一个破旧的衣柜,散发着霉味的木质大床,惨白的床单,床上凌乱的摆放着未及收拾的衣物。我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掏出一支烟,三五,打火机声音响起,点燃,烟发出一声嘆息,散出淡蓝色的一圈烟雾。明天又将启程,去一个崭新的地方。 这样走走停停,不知何时是个尽头。有时我会执着的期盼一件事情的结束,因为一个尽头又是另一个开始。但,可笑或可悲的是,一个开始却又往往意味着又会期待另一个结束。所以,日复一日,时间就如此流逝。 转眼五年,五年前的光阴还历历在目,那些地名呼之欲出,黄桷坪、沙坪坝、弹子石、龙头寺、石油路……那些我曾经的和怀念的地方,那些曾经追逐的梦。 回顾当年的我,懵懂年少,带着自私的梦想,带着家人的牵挂,只身一人来到一座如此陌生的山水之城,一个两江汇合之地,一个终年青翠的群山环绕的桃源。曾经想用自己的双手,不靠任何人,就只是自己,打拼下一席之地。而今,我做出了另一个选择。正如你们,我的朋友们,每一天的每一时刻的每一分每一秒所做出的抉择一样,我在五年之后,做出了自己的早该下定决心去做的题目。 但,又怎样呢?日子依旧如此继续,一个结束,仅仅是另一个开始罢了。嘆口气,我看到镜子里的我,略带憔悴,眼神不再清澈,眼角有了细细的纹路,唯有嘴唇依旧如从前一般厚度,从未改变,咧嘴笑时,却已然增添了几分世故与几分圆滑,不再那么倔强与好胜。很悲哀,这就是生活。 不禁又开始幻想,若镜中有另一个世界,那么彼岸的我,会作何选择?恐怕也是在如此的思索罢? 第48页 手机亮起,是母亲的信息。这么多年,是她如此的牵挂。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每个人都渴望被架起一座桥樑,而可悲的是,每个人却在桥樑上建了一个收费站,不愿付出只想回报。而总有几座桥樑是为我敞开的。有父母家人,有兄弟朋友,有你,有他,有她。现在的我,只是期望,我的选择不会让其中的很多敞开的桥樑断裂。或许,也会架起更多的新的桥樑。 所以,当然,选择去走的路,就一定要走下去,并且甘之如饴。每一条路都将通向终点,过于执着的人反而会错失许多美景。毕竟,生命是一个旅程,而当我们到达了旅程的终点,我们总会大惊失色。仿佛是无形的命运之手,在摆布着棋盘中的残局,无论我们如何准备,如何抵抗,如何改变,也只是在做困兽之斗。 而最终,当命运袭来之时,我们永远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