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玄怪录》 第一章 变羊 任元发现自己又变成了羊,一只拴在牲口棚的黑山羊。 起先,他满心凄楚,但看到隔壁的牛马每日辛苦劳作,自己却只需优哉游哉的吃草,便又暗自庆幸。 忽一日,主人将其拽出羊圈,置于案上,捆住四蹄,以利刃活剥羊皮。 任元皮肉分离,鲜血淋漓,咩咩惨叫不已。痛到极处时,甚至口吐人言: “谁人救我!” ~~ “啊!”任元一下子惊醒坐起。 “阿元,你又做噩梦了?”来叫早的表哥已经见怪不怪了。 任元‘嗯’了一声,打量着床顶的青布承尘,还有一旁头戴纱巾,宽袍广袖的表哥,感觉自己像是从一个梦里,又进入了另一个梦。 表哥一脸关切的问道:“有没有回忆起什么?” “没有,就是单纯做噩梦。”任元摇摇头,翻身想要下床。却忘记了这年代的床只有不到一尺高,脚后跟直接磕在了地板上。 虽然穿越来此已经好几天了,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而那一遍遍循环不断的噩梦,更加重了他的不适。 幸亏这些天,表哥一直陪着他,耐心地教他各种日常起居的常识礼仪,不然他连穿衣裳都不会。 想到这,任元感激的看一眼表哥。表哥却以袖掩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双肩一抽一抽,咳得脸都红了。 表哥对他极好,身为谢家庄的大少爷,却没有半分骄矜之气。可惜有很重的痨病…… 任元赶紧帮表哥拍背咳痰。好一阵,表哥才平复下来,扶着他的肩膀道: “马师傅已经到了,快去练武吧。大哥这身体是不成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任元刚做了噩梦,手脚发软,不太想动。闻言也只好穿起小袖裤褶,在廊下提上革履,来到场院中。 此时已破晓,天边隐有铅云流动,将朝霞都遮住了。 任元之前已经习武两年,虽然大脑的记忆消失了,但肌肉记忆还在。庄上的武师马师傅帮他起了个头,他就能自己练下去了。拳脚渐渐虎虎生风,体内也热流涌动,仿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看砖!”马师傅便将一块青砖平抛向他。任元不假思索一记崩拳打出,砰地一声,将那砖击碎当场! “好啊!”表哥高兴的叫好,又是一阵咳嗽。 “阿秩,你瞎激动个啥?”满头银发的谢家老夫人,在三少爷谢科的陪伴下走出了正房。 老夫人是表哥和谢科的奶奶,任元的外婆。 两人问安后,老夫人又教训表哥。“阿元才大病初愈,别急着让他活动。” 还慈祥地问任元,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任元恭恭敬敬的作答。老夫人便招呼他俩赶紧洗手吃饭。 自始至终,那十四岁的三少爷谢科都板着个脸,也不说话,手里还提了个鸟笼子,老气横秋地像四十岁。 待两人进去厅堂,任元小声问:“老三一直这样吗?” 表哥却像是很不愿谈起这个弟弟,尴尬一笑道:“你不要管他,离他远点就是。” ~~ 早饭在厅堂中吃。全家人按辈分席地而坐,一人面前一张小食案,分餐而食。 除了老太太和三个小辈外,在座的还有任元的舅舅,谢家庄的庄主谢登。 老太爷和舅母都已经过世了,舅舅倒是又纳了妾,但妾室的地位很低,只能跟丫鬟一起从旁伺候。 谢家庄虽然地处山乡,但表哥说,他们家出自陈郡谢氏,是顶级士族来着,所以要处处谨守礼仪。吃饭时,必须端正跪坐,安安静静,除了表哥极力压抑的咳嗽声,再没有任何动静。 这年月日食两餐,他们家这种本乡大户也不例外,只是早饭要丰盛些。 主食是索饼和蒸饼,还有粳米粥。配上煎蛋饼、鱼鲊、腊脯,再辅以几样盐渍的酱菜。谈不上好吃,但还算丰盛管饱。 舅舅面色凝重,食欲不佳,早早搁下筷子,接过小妾奉上的瓷盏漱漱口。看着门外的铅云叹气道:“今年的蝗灾超乎想象啊。” 任元这才恍然,那遮天蔽日的阴云,竟然是蝗虫群! 三少爷也停了箸,问道:“蝗虫飞到哪了?” 任元听表弟对他爹都这么不客气,心里也就平衡了。 舅舅却不以为忤,答道:“已经进了咱们访仙乡,今早听说乡北已经遭了灾,说话就到咱们乡南。” “听说今年的蝗灾很厉害,所到之处吃得寸草不剩,外乡里有小孩儿都被吃了,咳咳……”表哥也吃完了,借着说话趁机咳嗽几声。 任元差点笑喷了,蝗虫怎么可能吃人呢?但自己一个外人,还是忍住了,继续闷头干饭。 又听表弟道:“不能耽搁了,得赶紧祭神了。” 舅舅答曰:“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就开祭。” 又对他和任元说:“你们也跟我去。” ~~ 饭后,任元在丫鬟的帮助下换上大袖宽袍,戴好皂巾,来到廊下等候。 不一会儿,舅舅和谢科也做同样打扮出来了。 表哥不便出门,不厌其烦的嘱咐任元道:“祭神的时候千万不要乱讲话,保儿爷听到了会降罪的。” 又压低声音道:“听说有人讲了保儿爷的坏话,当晚就变成了家畜。” 任元知道,保儿爷就是乡南的社神。乡南百姓都拜其为保儿爷,戴着从社庙中求来的护身符。 虽然他自己也戴了一块,但在他看来‘说社神坏话会变家畜’这种事,不过是乡村淫祠唬人的把戏。 任元怕表哥生气咳嗽,还是随口应下了。 三人都坐上抬舆,马师傅头前开路,一行十余人出了庄子。 这还是任元头一回出来,才意识到谢家庄的阔气。只见偌大的庄园靠山面水,粉白的院墙高逾两丈。气派的大门外架着一座吊桥,桥头连着一条漂亮的林荫道。 道路两侧流水潺潺,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稻田。清风一吹,稻浪送来阵阵稻香,令人心旷神怡。 只是田里没有劳作的农夫,应该都去准备祭神了。 林荫道的尽头,是一座颇具规模的社庙。庙前空地上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男女老幼。不只是谢家庄的,半个乡的老百姓都来了,一眼看去,成千上万。 见谢庄主的抬舆驾到,老百姓赶紧望尘匍匐,任元看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忽然一阵如坐针毡。 各村的里正也都恭恭敬敬的上前迎接谢庄主。谢登虽然只是谢家的庶系旁支,那也是他们必须仰望的士族中人。 谢登从抬舆上下来,一团和气道:“都请起来吧。水旱蝗灾在所难免,有保儿爷护着,咱们一定也能过去这一关。” 众人这才喏喏起身,目送着谢庄主和几位里正进去请神。 社神庙规模不小,正殿中供奉着一尊赤发鬼面,凶神恶煞的神像。 谢登代表乡亲们奉献了三牲供品,跪地禀明来意,庙里的巫婆便开始掷筊。连续三次都是一正一反的‘圣杯’,老巫婆便宣布:“神明同意出巡!” 于是老巫婆披上花花绿绿的法衣,戴上与社神相仿的面具,手持师杖,一阵发癫似的请神上身后,便登上十六人抬的大轿子。 十几个仙童,吹吹打打为前驱,又有几十个善信捧着香案烛台,抬着三牲供品随后,簇拥着大轿,浩浩荡荡出了社庙。 谢登率百姓紧随其后,一直来到九曲桥南。桥下的九曲河就是本乡的南北分界线,北边的人信河伯,南边的人供社神。 社庙众人在桥头摆上供桌,待万众跪拜,进献供品之后,老巫婆便命谢庄主带着百姓退到远处等消息。 自己则焚香舞杖,朝着天空念念有词。 任元跟在舅舅身后,远远看着老巫婆对着空气张牙舞爪,觉得甚是滑稽,但见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他也只好一直做神情肃穆状。 可是等了好久,老巫婆还没回来,他舅舅和几个里正便在树荫下聊上了。 “唉,这日子没法过了。”一个姓刘的里正叹气说:“朝廷禁铜钱后,现在官府只用铁钱,收税却要收稻米绢布,跟明抢差不多。” “是啊,老百姓已然要卖儿卖女了,这又闹蝗灾,还拿什么交税?让不让人活了?”其余几人也点头附和,他们有帮官府收税的职责,自然压力巨大。 “你们说的没错,”谢庄主安抚众人道:“不过北朝前年六镇大乱,去年关陇也跟着乱起来,实乃北伐天赐良机。可是朝廷没钱,只能出此‘废铜改铁’的权宜之策。咱们这时候劲要往一处使,以大局为重。” 顿一下又道:“至于今年的秋粮,赶明儿我去县里报个蝗灾,看看能不能给大伙儿蠲免一些。” “太好了。”众里正就等他这句话呢,千恩万谢道:“幸亏还有社神保佑,有谢庄主体恤大伙儿,这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谢庄主摆摆手,谦虚道:“我们谢家讲的是‘如保赤子,唯民其康’,这是应该为百姓做的。” “真是仁义啊!”里正们忙附和道。 这时谢庄主下意识抻了抻腰,刘里正马上机敏道:“坐会儿?” “也好。”谢庄主点点头。 刘里正赶紧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百姓过来,吩咐道:“设座。” 几个百姓立即趴在地上,把背挺直。 谢庄主便很自然的坐在一个百姓的背上,几个里正也跟着坐下。 坐的人理所当然,被坐的也情绪稳定。 任元却看得目瞪口呆,舅舅叫了他两声,才回过神来。 “大家认识一下。”谢庄主命他向众里正行礼,又介绍道: “这是我外甥,前年我姐夫家里遭了瘟,只剩他一根独苗苗。我不忍老母伤心,就接回庄上养着。前阵子又禀明京里本家,给他上了族谱,以后他就是我家阿二了。” 众人赶紧问二少爷好,任元一边机械地回礼,一边恍然大悟,怪不得庄上只有大少爷和三少爷,原来二少爷的位置,是给自己预留的。 这也太讲究了吧。 ~~ 又闲聊了好一会儿,老巫婆终于回来了。 谢庄主起身问道:“谈的怎么样?” 老巫婆摘下恐怖的面具,露出一张依然很吓人的鸡皮脸,声音尖锐道:“保儿爷说蝗神开价了。” 说着伸出枯瘦如鸡爪似的左手,正反一翻道:“五对童男女。” “这么多?”里正们蹙眉道:“之前闹蝗灾的时候,最多只要两对。” “之前是之前,这次来的可是横元帅,领的乃血蝗大军。”巫婆说着摊开右手,露出一只雄壮的蝗虫来,个儿大牙尖血红的眼,看得众人毛骨悚然。 “快快收起,别让它把同类招来!”谢庄主赶紧吆喝道。 “这种血蝗,不光吃庄稼,连活物都不放过。别说牛啊羊啊,好些人在漫天飞蝗中迷了路,转眼就变成了白骨。”老巫婆一抬手,那蝗虫便振翅而起,朝着谢家庄方向飞去。 “明天把孩子送到庙里沐浴斋戒,七天后供奉给蝗神,方可免血蝗之灾!”她不容置疑的宣布道。 ~~ 送神到社庙门口,谢庄主长叹一声,吩咐众里正道:“按老规矩来吧。” 说完便跟着进了庙。 “哎。”里正们点头应下,转身对百姓吆喝道:“都赶紧回村,挨家抽签。” 百姓潮水般散去,有孩子的人家皆惶恐不安,气氛压抑极了。 任元看得火大,这不就是西门豹遇到的那回事儿吗?只恨自己没有西门豹的权力,没法把这帮王八蛋全都扔河里去。 等待舅舅出来的功夫,他阴着脸问一旁的三少爷:“老规矩是什么?” 谢科本不想搭理他,但任元的样子太吓人了,便答曰:“抽签。不过放心,你已经超龄了。” 顿一下又道:“就算适龄,也绝对不会抽到你的。” “果然有猫腻!”任元闷哼一声,怒气愈盛。但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能冲动,更不能让舅舅当众下不来台,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还是先回去跟表哥商量,再做计较。 这时,马师傅出来传话说:“庄主还要在庙里待一会,请二位少爷先回去。” ~~ 返程时,任元提出要去看抽签。三少爷一脸的不悦,但任元以兄长的身份相压,他也只能让轿夫下了林荫道,拐向最近的一个村子。 没了浓密树荫的遮挡,眼前变成了另一番景象。放眼望去,满村低矮破败的茅草屋,大街上泥泞肮脏,水渠中臭气熏天,到处是蚊蝇盘旋…… 三少爷掩住鼻子,催促赶紧返回,任元却命轿夫放下抬舆,步行往人群聚集的街心走去。 抽签已经开始了,只要有十二岁以下孩子的人家都要参加。 等待的人家提心吊胆,正在抽签的人家,更是紧张地气都不敢喘,死死盯着里正的那只手。 倘若抽出的签头是白色,全家人立时欣喜若狂,无不如释重负。 但也有一家不幸抽出了红签,全家悲痛欲绝,当娘的抱着六岁的女儿当场痛哭。 任元看不下去了,正要愤然离开,忽见一个面有红色胎记的少年,破口骂道:“狗日的保儿爷,净逮着俺一家祸祸!” 众村民纷纷惊骇侧目,迅速跟少年拉开距离。他娘也拼命捂他的嘴…… 任元奇怪这些人干嘛如此小心,私底下骂两句,社神还能听见不成? 却眼睁睁看着那少年惨叫一声,满脸痛苦的蜷缩起身子,脸上手上长出了密密的白毛,头上生出了犄角,最后趴在地上,变成了一只四肢着地的山羊! 任元看得人都麻了,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拧着自己的胳膊,但眼前的景象依然如故——少年就是变成了羊。 羊脸上有一块红斑,与少年胎记的形状一模一样。羊脖子上还挂了一块从社庙请的护身符…… 第二章 我也一样? 很快,社庙的人便怒气冲冲赶来,粗暴的推开人群,径直来到抱着羊的妇人面前,破口大骂: “你怎么教的孩子,居然敢让他辱骂神明?!” 妇人磕头哭泣道:“孽障确实该死,但也实在因为前年蝗灾,刚抽中了他弟弟,今年又抽中他妹妹,他一时接受不了,昏了头。” 说着劈头盖脸的责打那羊,骂道:“还不赶紧跪下谢罪!” 但那羊似乎已经听不懂人言了,只是一脸茫然的咩咩叫个不停。 社庙的人却不为所动道:“和我们说没用,去跟保儿爷忏悔吧!” 说着便用绳索一套,把羊牵走,妇人一家根本不敢阻拦。 ~~ 直到回了庄子,任元脑瓜子依旧嗡嗡的,难以消化那超出认知的一幕。 拆穿装神弄鬼的前提,是鬼神并不存在。可那在他眼前上演的人变羊,实打实的震碎了他的世界观,让他不知所措。 表哥早就在等着他了,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笑道:“我说外头不好玩吧。你偏不信,咳咳,这下服气了吧?” “大哥都知道了?” “当然。”表哥高深莫测的点点头。 “那孩子怎么就忽然变成羊了?”任元问出心底的疑惑。 “早就跟你说过,保儿爷神通广大,所有对他不敬的言行,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所以千万要谨言慎行,最好连不敬的念头都不要有。”表哥压低声音道。 任元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孩子会怎样,还能再变回来吗?” “应该能吧。以前也常有人被变成牛马,服上几年苦役就放回来了。”表哥宽慰他两句,又道:“不说这些了,赶紧办正事吧。” “什么正事?” “从外头回来,当然要好好洗个澡,去去身上的晦气脏气了。”表哥理所当然道:“我听说用牛奶泡澡可以让皮肤白皙,特意让人把庄子里的牛,全都给你挤了奶。” “不洗不洗。”任元摇头不迭。“开什么玩笑,我个大男人洗牛奶浴?” 表哥上下打量着任元道:“你身材样貌都不差,就是皮肤黑了点。” 任元无语道:“黑点儿白点儿有什么区别?” 表哥便解释道:“没听过‘面如傅粉’吗?自魏晋以来,世人皆以白为美。皮肤白些,乡举里选总是要占便宜的。” “是吗?”任元忍不住吐槽道:“这是选美呢还是举秀才?” “都差不多。”表哥笑着推开浴室门道:“快点进去吧,一直热着等着你回来呢。” 任元看着那一大桶热牛奶汤,腾腾的蒸气中分明映出那些瘦骨嶙峋、衣衫褴褛,被当成凳子坐,被变成羊的草民……登时涌起强烈的罪恶感,说什么也不肯洗。 表哥劝说无果,渐渐烦躁起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后,他把脸一沉道:“爱洗不洗!” 说着一脚踹翻了浴桶,白色的牛奶流淌满地…… ~~ 表哥气冲冲的离开了。 任元也憋了一肚子火,今天的所见所闻,都让他愤慨难耐,可又不能不忍。表哥已经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了,要是他也不帮自己,就更没希望,去救那些可怜的孩子了。 所以气再大也只能自己消化。他在院子里默默地遛弯儿,寻思着怎么跟表哥和好……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任元看到舅舅的抬舆进了庄子,赶紧上前行礼。“舅舅才回来?” 谢庄主点点头,没有落轿。马教头跟在抬舆后头,手里还牵了头羊。 任元的目光掠过那羊,忽的瞳孔一缩,视线便无法移开了。 他死死盯着那羊脸上的红斑,忍不住问道:“舅舅,这羊是社庙给的吗?” 舅舅摇头道:“不是。” “可是……” “可是什么?”舅舅不耐烦的皱眉道:“跟你没关系的事少操心。” “是。”任元点点头不再说话,看着马师傅将羊牵到牲口棚。 ~~ 夜里,任元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能确定那只羊就是那孩子变的。 至于为什么孩子说了几句社神的坏话,就被变成羊,任元思来想去,多半是那护身符作怪。 想到这,他摘下脖子上那块刻着鬼面的木符,奋力丢到了窗外竹林中。 等到夜深人静,庄子里的人都睡下了,任元悄悄爬起来,准备去牲口棚把那孩子偷出来,明早带去求求外婆。老太太慈眉善目、吃斋念佛,应该会心生恻隐。 谢家家大业大,牛马骡驴加起来有四五百头,自然牲口棚也大,里头十几个牛圈马棚。 不过羊圈只有一个,任元梦里记得是在牲口棚的最里头。他凭着记忆摸过去,果然没错。 却见已经有人先来一步了。 任元赶紧屏息躲在暗处。不一会儿,就见那人打着灯笼,从牲口棚出来。 借着亮光,他看到那人竟是舅舅,谢家庄庄主谢登,手里还牵着那头红脸羊。 任元心下奇怪,这深更半夜的,他要去作甚? 便蹑手蹑脚跟在后头,只见舅舅牵着羊进了后宅,径直往外婆住的正房而去。 那只羊全程安安静静,没叫一声…… 舅舅在正房外敲敲门,轻唤一声:“阿母。” 里头便亮起灯,门也开了。舅舅把羊送进去,很快就出来了。 任元心中更奇,凑到窗下从窗缝望进去。 就见外婆一脸慈祥的抚摸着那只羊,柔声道:“好了孩子,不用怕了。安心的睡一觉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那只羊脸上的惊恐渐消,趴在外婆膝上睡着了。 这时,就见外婆缓缓摘下了头上的发簪,一头银发披散下来。 屋里关门闭户,齐腰的银发却微微飘动,像是有生命一样。 任元揉揉眼,想看得更真切些,突然听到背后响起一声轻咳。 他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三少爷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背着双手,皱眉看着他。 “表弟,我……”任元略一错愕,便反客为主道:“你在这干啥?” “……”三少爷被他抢了话,翻翻白眼道:“起夜。” “我也是。”任元打个哈哈道:“看着正房里还亮着灯,过来瞧瞧老人家。” “老人家年纪大了,觉少。”表弟道。 “是啊,咱们还是别打扰她了。回去睡觉吧。”任元说着,又往屋里望了一眼,只见外婆在用木梳梳头,并没有什么异常。 心说看来是我眼花了。 ~~ 回到房里,他躺在床上默默寻思,心说难道舅舅跟我一样的想法,所以才会半夜里悄悄把羊送去外婆那里?莫非自己误会他了? 想着想着任元眼皮打架,又做起了那个噩梦来。 但这回没等自己被剥皮,他就猛然惊醒了。 他意识到,自己在梦里也是一只羊! 任元抱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头一次想到,自己会不会也被变成羊过?!所以才会反复做这场噩梦。 联想到表哥说过‘以前也常有人被变成牛马’,让人很难不把梦境和现实联系起来。 若果真如此,那这庄子简直邪门,绝非久留之地。 ps:本日更新到此结束,新书期间还是上午八点十二点各一章。大家放心收藏,和尚这次准备的非常充分,有信心给大家讲个十分精彩的故事。 第三章 清明梦 其实从心底讲,任元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既然人变羊是真的,那蝗虫吃人大抵也不会有假,这样的世界实在太危险了。不管怎么说,这庄子好歹还算自己的避风港,在没有自保能力前,还是不要离开的好。 但留下来的前提是,庄里的人对自己没有恶意才行。 思来想去,他决定回到梦里去一探究竟。 任元早就发现,自己在这场循环噩梦里,一直保持着清醒,且可以自主行动。 就像所谓的清明梦。 之前,这只会让他更清晰的感受痛苦,一遍又一遍。 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点用场了。 ~~ 再度入梦后,他果然又变成了羊。 一切都像之前那样,脖子上套着项圈,跟另外一只白山羊一起,被铁链拴在桩子上。 而这里,正是他睡前刚刚去过的羊圈。但任元仔细观察,还是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那就是拴自己的木桩子上,贴了张‘六畜平安’红纸,落款时间是癸卯年。纸张鲜红,墨迹清亮,显然是刚贴上去没多久。 而现实中已经是两年后的乙巳年了。所以自己梦到的,很可能是两年前真实发生过的场面。 而表哥和舅舅都说过,自己正是两年前,被接到庄子里的…… 他想要再做进一步探索,无奈脖子上还拴着铁链呢。 这也有点蹊跷,按说牲口在栏里是不拴的。 事实上,棚里其它的牲口也都没栓绳,只有他们两只羊被拴着,甚至链子上还上了锁。 所以这只白羊,八成跟自己同病相怜,也是人变的。 任元便试图进行交流。 “咩……” “咩咩……” “咩咩咩……” 一黑一白两只羊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懂谁啥意思。 任元便用蹄子在地上写字,那羊一脸茫然的看着它,不知大黑羊在地上瞎划拉什么。 各种尝试无果后,任元放弃了沟通,等待宿命的降临。 梦里的倒数第二夜,舅舅谢登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如期来到羊圈,牵走了那只白羊。 最后一晚,夜交子时,两人又如期而至,把任元拎了出来…… 任元安静的跟着两人,眼珠子却滴溜乱转,仔细观察周围——熟悉的建筑、花池、水缸,葡萄架,墙上鬼鬼祟祟的狸花猫,表哥夜里的咳嗽声……都能跟现实中的庄子内院对上号。 两人牵着他,来到老太太门外。任元变成羊,耳朵十分灵敏,听到里头有外婆的声音,说的是:‘我快忍不住了……’ “阿母。”敲门声响起,外婆也打住了话头。 门开了,里头并没有第二个人,只有那只漂亮的鸟儿,在笼子里闭目养神。 外婆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但目光锐利,神情阴沉,跟现实中那个慈祥的老太太截然相反。 两人把任元变的黑羊牵进来,牢牢按在桌案上,用绳索把他四蹄绑在四条桌腿上,扽地紧紧的。 然后,那陌生男子按住他的两只犄角,舅舅手持利刃,活剥其皮。 外婆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是在念经,又像是在咽口水。 任元后背上,已经被开了一条大口子,疼得他咩咩惨叫。随着那口子越来越长,叫声忽然变成了人言:“好疼啊……” ~~ “阿元,阿元。” 表哥的呼唤声中,任元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睡床上。 过了一宿,表哥又满脸笑容,关切问道:“又做噩梦了?” “嗯。”任元定定神,抬起胳膊看看自己的手,才松口气道:“翻来覆去,总是做一个很荒诞的梦。” 表哥却道:“真羡慕你啊。” “啊?” “你至少还能做梦,我却连梦都没得做。”表哥答道。 “怎么会呢?”任元吃惊。 “怎么不会呢?反正我从没记得自己做过梦。”表哥轻叹道:“真想尝试一下。” “这也跟大哥的病有关吗?”任元轻声问道。 “那倒不是。”表哥摇头道:“据我所知,其他人也都是不做梦的。” “那你们怎么知道,有梦这种东西?” “那是因为老一辈,年轻时还是做梦的,只是这二十来年不再做了而已。”表哥答道。 “还有这种事?”任元心说,看来梦的背后大有文章。 “世上没法理解的事儿多了,不能做梦又何妨?”表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不闲聊了。快起来练功吧。” ~~ 今天练功时,任元明显比昨天投入多了,马师傅直夸他终于上心了。 任元忍不住苦笑一声,羊入虎口,能不用功吗? 趁着中间休息,他问马师傅:“咱们这套功夫叫啥,厉害吗?” “就是一套强身健体的把式,没名字。”马师傅憨厚笑道:“不过表少爷已经开了窍,随便一拳我们普通人就招架不住。” 任元只当他在恭维自己。刚想让马师傅露一手,长长见识,老夫人和三少爷出来了。 老夫人的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腿脚利索了不少,还自己拎着鸟笼子。 那笼子里的鸟也不知什么品种,生得十分漂亮,身形婀娜修长,毛色翠绿,头上长着蓝色的羽冠,身后还有长长的七彩尾巴。就连任元每次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也难怪老夫人走到哪带到哪了。 任元照旧向老夫人问安,老夫人也慈祥如故,笑眯眯说:“快去吃饭吧。你舅舅赶早去县里,我们已经陪他吃过了。” “是。”任元忙恭声应下,洗漱之后进了厅堂。 表哥指着满满登登的小食案,献宝道:“今天你有口福了,烤羊排、水煮羊肉、红烧羊蹄。只可惜我这病,没法跟你大快朵颐……” 任元却变得面色苍白,强忍着不让自己当场呕吐。 “怎么了?”看他面有难色,也不动筷子,表哥忙关切问道:“闻不来羊肉味吗?” “是啊。”任元忙就坡下驴道:“受不了羊膻味。” “唉,你变化真大。”表哥感叹道:“行,以后不让你吃羊了。” “那再好不过。”任元吐出长长一口浊气。 ~~ 勉强用过一顿纯素的早餐后,任元就在庄园里溜达开了。 表哥白天要读书写字、服散行散,不会管他。 他也不用念书,想练功就练会儿,不想练就待着,等吃晚饭。如果没有那些可怕的疑点,任元在谢家庄的生活,称得上是优哉游哉。 就像梦里那只羊…… 但他看似悠闲,心思却转个不停,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比如,他早发现自己的后槽牙磨损严重,这说明原先是以未经研磨的粗粮为主食。以他这些天的精细饮食,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再加上背部、臀部那些深深浅浅的陈旧印痕,证明自己曾经被反复鞭笞过,这也跟养尊处优的少爷身份对不上。 其实这些不对劲的地方,都是明摆着的,只是他平时有意无意忽略了。 胡思乱想间,任元来到熟悉的羊圈外,那张‘六畜平安’的癸卯年符纸已经泛白,几乎看不出原先的颜色。 而那只脸上有红斑的羊,不出意外的没有再回来。 他打开栏门走进去,来到梦中所处的位置,那里果真有一根栓牲口的桩子,跟梦里一模一样…… 任元终于忍不住,扶着那桩子,剧烈呕吐起来。 第四章 现形 吐完之后,任元终于没那么憋闷了。 回到内院时,他见三少爷正戴着顶草帽,蹲在圃中侍奉花草,嘴里还哼着小曲,似乎很是惬意。 “你怎么跟个老大爷似的?遛鸟,弄花,还半夜起来上茅房。”任元便用他调节情绪道。 “……”三少爷登时僵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冷冷道:“你管得着吗?” “好好,你随意。”任元笑道:“回头哥送俩核桃,给你盘着玩。” “滚!”三少爷暴跳如雷,就要拿花铲丢他。 待任元大笑而去,三少爷摊开一直攥着的左手,掌中赫然是两颗被盘出包浆的核桃。 他阴着脸,喉结剧烈抖动,竟一把将那对核桃捏了个粉碎。 ~~ 任元的心情却舒畅了不少,又去跟家丁丫鬟们搭话,但他们好像都很畏惧他,聊不上几句,就纷纷借故走开了。 但他还是刺探出了一些情报。比如,他确实是两年前来的庄子里,前不久大病一场,然后就失忆了。 任元还变着法子,套出了一点别人不想告诉他的秘密…… 他蹲在水井旁,问正在浆洗衣物的仆妇道:“听那谁说,我爹叫任义,这名字对不对?” “对啊,对啊。”仆妇点头称是,然后一捂肚子,皱眉道罪:“不好意思表少爷,老身内急。” 不待任元搭话,便端起沉重的洗衣盆,颤巍巍地走掉了。 任元又用同样的话问了几人,答案全是“对啊,对啊。” 对个屁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爹叫啥,‘任义’这名字,根本是他任意胡诌的。但这些家生家养的奴仆,不该连自家姑爷的名讳都不知道。 就算真不知道,也该实话实说,而不是糊弄他。 这种反应无异欲盖弥彰。任元现在基本能确定,自己的来历身世有问题了。八成不是什么表少爷,而是跟那面生红斑的少年一样,乃被变成羊带进庄的苦孩子! 但那少年很快消失了,很可能当晚便遭遇了不幸,可自己都来了两年了,怎么还活得好好的?就算要养肥了再吃,也不用养这么久。 而且表哥对自己的好,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装出来的,这又该如何解释? 这些问题,在现实中显然不能随便问。既然这里十分有九分像是魔窟,自己一旦暴露,很可能就会万劫不复,所以还是到梦里找答案更安全。 任元也问过庄子里的人了,表哥没有骗人,他们确实都不做梦。所以他可以在梦里,放开手脚随便折腾,反复试错,不用担心会影响现实的处境。 而且现实跟梦境的时间并不同步。现实中一晚上,在梦里却要过好几天的时间,自己有充裕的时间调查真相。 但前提是,得挣脱那该死的锁链。 于是这天剩下的时间,任元都在研究开锁。 他记得很清楚,梦里拴住自己的,是最普通的一字铁锁。这样的锁,他门上就有一把。 任元便拿进来,仔细观察一番。谢天谢地,这种锁没有后世那样复杂的机械结构。它的锁芯仅是一对簧片,上锁时簧片被卡住。 开锁时,用一柄切面是‘凵’形的长条钥匙一捅,两边的簧片就被复位,锁便开了。 ~~ 当晚梦境中。 白山羊歪头看着那黑山羊整活。只见它口蹄并用,咬坏了一个竹筐,挑出一根又细又直的篾片,用牙咬着朝锁眼里塞去。 这时候就看出来没有手的坏处了。它怼来怼去,怼得锁晃晃悠悠,就是怼不进去。 黑山羊急眼了,人立而起,用右蹄把锁头按在桩子上,然后歪着头咬着篾片往里捅,结果……还是捅不进。 后来它才发现是篾片太宽了。黑山羊又尝试了许久,想将篾片弄窄,结果更难…… 直到第二天晚上,黑山羊才意识到——不行再换一片呗!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恨得它脑袋直撞柱子,把个白山羊吓得够呛。 后来任元安慰自己说,我现在是羊的智商,不代表我的智商,心里这才好受点。 不知又尝试了多少回,终于捅进去了一片,然后是第二片…… 对一只羊来说,开锁这项工作,实在是太难了。直到倒数第二晚,才终于听到‘咔’的一声,簧片弹起,锁终于开了。 任元这时却停下了动作。 不一会儿,脚步声按时响起,舅舅两人进来,牵走了白羊…… 等到脚步声远去,黑山羊才用牙咬开了虚挂的锁闩,抖了抖脖子,把锁链甩到地上。 在牛马们的注视下,黑山羊人立而起,趴在栏门上,从外头打开门闩,然后昂首阔步而出。 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任元差点没忍住咩咩叫。 平复下激动的心情,他便沿着墙根,开始在院子里潜行。 轻车熟路地摸到后宅,他看到墙上的狸花猫圆瞪两眼,吃惊地望着自己,便举起前蹄‘嘘’了一声。 狸花猫这下更震惊了,直接一脚踏空,从墙上掉下来了。 任元不理这小倒霉蛋,悄悄摸到正房外。 ~~ 这时,里头已经传来了咩咩的惨叫声,任元赶紧再次人立,趴上窗台,将一只羊眼凑到窗缝上,窥视屋里的情形。 只见烛影摇晃,人脸狰狞,白山羊的遭遇跟自己别无二致,只是屋里还多了个面生的老头儿。 白山羊被牢牢绑在几案上,依然是另一个男子按头,舅舅持尖刀活剥羊皮…… 随着羊皮剥下,咩咩声渐渐变成了人类的哀嚎声,一个全身血淋淋的少年露出身形。 这时,老夫人拿出一颗裹着蜡衣的药丸,递给旁边的老头道: “给他吃上吧。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开窍丸很霸道,吃了失忆都是轻的,弄不好直接死掉,你又得再另寻羊牯了。” “啊,这么严重。”那老头子吃惊道。 “怕什么,又不是你吃。”老夫人轻蔑道。 “最后不还是老夫来承受?”老头子攥着药丸,犹犹豫豫道:“会不会留下什么隐疾?” “我哪知道,我又没吃过。”老夫人皱眉催促道:“你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这天,事到临头又怕了?” 老头子迟疑半晌道:“要不我再等等,先让阿秩来吧?他的病不能再拖了。” “有我在,阿秩一时死不了。”老夫人却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小心思道:“你怕死,想拿自己孙子先试试就直说。” “别瞎说,我是真担心孩子。”老头子自然不肯承认。 “行吧,随你便。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开窍丸珍贵的很,我大哥也就得了这一粒,下一粒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老夫人淡淡道。 “没事,我等得起。”老头子挤出一抹笑道:“这一年来跟着你学习吐纳养气,感觉身子骨比从前好多了。” 又吩咐道:“阿大阿二,你们把另一头羊牵来。” “是,阿父。”这时舅舅和那个男子一起开口。 任元恍然,原来老头儿是‘外公’,那个男子是他么‘二舅’。 老夫人却摇头说:“我乏了,还是明晚吧。” ‘外公’从善如流道:“那就等明晚吧,把这孩子带下去好生看管。” “是。阿父阿母早些休息。”大舅二舅应一声,便架起那孩子往外走。 开门出来时,任元一眼就认出,那孩子居然是谢家庄的三少爷谢科。准确说,是两年前的‘表弟’。 虽然个子矮了一截,样子稚嫩了些,但那眉眼他绝对不会认错。 ~~ 三人走后,老夫人又把‘外公’撵走。 门一关,屋里没了其他人。‘外婆’面对着血淋淋的案台,再也不掩饰满眼的渴望。她伸手抹了一把桌案上的血,举到面前定定端详。 迟疑片刻,终于忍不住伸出猩红的舌头,把手上的血舔净。 ‘外婆’深深吸一口气,享受的闭上眼,又欲求不满的长叹一声: “不够不够,我忍不了了……” 说话间,她银色的头发开始不断变长,像蛇一样蜿蜒游动。 她的身体也剧烈变化起来,背后撑出一对近似透明的翅膀,皮肤变成了黑褐色的甲壳,眼睛化为一对血红灯笼,口中生出两颗短刀般的獠牙。 从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变成了一只背生双翼,鬼面四臂,赤爪如钩的怪物! 第五章 文狸大人 “血,我要人血……”那怪物喃喃自语,声音如金属摩擦,令人头皮发麻。 任元整只羊都惊呆了,他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但呼吸还是难免急促起来。 ‘外婆’变成妖物后,感觉也灵敏了许多,马上察觉道:“谁在外头?!” 任元只来得及把身子收回窗下,窗户便被砰的推开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但见一只狸花猫嗷的一声,从窗口冲进了房中。 妖物的注意力便被那猫吸引过去,任元赶紧撒蹄撤退,一路狂奔逃回了羊圈。 他惊魂未定的关上圈门,跪在地上直喘粗气,他奶奶的,吓死本咩了。 要不是那只猫误打误撞的救场,自己这回定要换个死法了。 虽然在梦里死了也不打紧,但那种痛苦可是无比真切的。他实在不想再体验另一种死法了。 ~~ 等任元镇定下来,整理思绪时,发现今晚的收获还是很大的。 首先他弄清楚了梦里所有人的身份,也知道了所谓‘外婆’真的是妖怪! 而‘三少爷’原本跟自己是同一类人,都是被变成羊拐进山庄的苦孩子。 和那个可怜的红斑少年不一样,他俩不是食用型的,而是用来进行某种仪式的……材料。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仪式,但三少爷应该是对应外公,而自己对应的是……表哥。 因为‘外公’、‘外婆’口中的‘阿秩’,正是谢家庄的大少爷谢秩,那个自己称为‘大兄’的大好人。 任元不禁暗叹一声,看来‘表哥’对自己,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好…… 放弃了最后一丝幻想,他定定神,继续寻思起来。 任元记得现实中的表哥说过,外公和二舅都已经过世了,而死亡时间正是两年前。 还有大舅母,也是两年前过世的。 看来很快,这个家便会发生大变故了……可惜自己明晚被剥皮之后,就会退出梦境,无法一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但想来,八成跟那可怕的嗜血妖物有关…… 思来想去没有什么可想的了,他便跪下睡了。虽然那妖物现了原形,但按经验看,今晚庄上应该没什么大事发生。 就算有,这羊圈里应该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那只狸花猫现在怎样了,有没有逃出虎口? 大黑羊想着想着,终于睡着了。 ~~ 梦中最后一天。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大黑羊才睁开眼,环视四周,见自己仍在羊圈中。 忽然它眼前一亮,便见那只‘英雄救羊’的狸花猫,正蹲在桩子上,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大黑羊便开心地咩咩笑了…… 狸花猫审视它片刻,居然口吐人言道:“你怎么跟个人似的。” 任元听得直翻白眼,用右前蹄在地上,写下五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老子就是人!’ 狸花猫竟然还识字,歪头看他写完,才解释道:“本大人的意思是,按说被魍象的造畜之术变成牲口,同时也会蒙了心智。不脱了外头的牲口皮,是不会像你这样的……” 任元闻言欣喜若狂,终于遇到一个懂行的!忙奋蹄疾书曰:‘前辈是何方神圣?居然还识字?’ 据他所知,整个谢家庄识字的,加起来都不超过一只手…… 狸花猫便舔下前爪,骄傲地昂起头道:“吾乃文狸大人,在山神姊姊驾前修行多年。识文断字何足挂齿,本大人会的多了。” 任元高兴坏了,忙写道:“如何找山神娘娘救命?” 狸花猫沉默了半晌,方气短道:“姊姊也被魍象变成鸟了。” “笼中那只?”大黑羊一下就想到‘外婆’养的那只鸟。 “是。但那不是普通的鸟,而是神鸟!”狸花猫前爪拍着桩子,强调道。 ‘神鸟还能被笼子关住?’任元强忍住没写下这句,但脸上的失望,已经出卖了他。 “因为那也不是普通的笼子……”狸花猫忙大声辩解道:“总之姊姊法力高强,但太善良单纯。不慎着了谢宥那条老狗的道罢了!” 大黑羊便连连点头,这猫现在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自然说什么是什么。它赶紧写道: ‘你还有帮手吗?’ “当然有了。”狸花猫高声说一句,又声息转弱道:“可惜都不靠谱。比如那只傻豹子,只知道在外头急的团团转,一点忙也帮不上。唯一靠谱的一个,还是棵没法挪窝的柳树精。’ “……”大黑羊嘴角抽动一下,又写道:‘你有营救方案吗?’ 狸花猫看完,胡子都耷拉下来了,颓然道:“本大人来这儿快一年了,但姊姊被老妖婆看得太紧,根本找不到机会。” ‘我来助你!’大黑羊便写下四个丑却有力的大字。 “你……”狸花猫狐疑地看着他,明显信心不足。 不过它还是将自己掌握的信息,分享给任元。 狸花猫告诉他,谢家确乃陈郡谢氏之后,但仅是庶支旁系。谢宥四十岁时,被派来谢家庄,管理家族的山林田产…… “转眼过了三十年,谢宥人到七十垂垂老矣,变得十分怕死,千方百计想要多活些年。于是偷偷组织人盗墓,寻找传说中的仙方。”那猫居然很有说书先生的天分,摇头晃脑道: “结果仙方没找到,却放出了一个墓中厉鬼,名叫魍象。魍象羡慕我姊姊的风光,便诱惑谢宥改信,抛弃原先供奉的山神,改奉自己为社神。事成后可以传授他永葆青春的秘法,还会把妹妹嫁给他。” “谢宥鬼迷心窍,便答应了魍象,帮他将姊姊变成了鸟。然后建了好大一座社神庙,为魍象造像,强迫百姓供奉。” “然后他的老妻,也被魍象的妹妹方良寄生。方良告诉谢宥,自己也可以让他像这样换形寄生,但需要双方八字相同才行。” “谢宥便命人四处寻找比自己小六十岁,但八字相同的少年。”狸花猫接着道:“也就是今晚被剥皮的白羊。” “另外,他唯一的孙子得了不治之症。反正一个蛤蟆也是抓,两个蛤蟆也是拿,所以又把你找来了。” ‘那后来呢?’任元写道。 “后来的事还没发生呢,我怎么知道?”狸花猫无语道。 任元却摇摇头,缓缓写道:‘不,你知道!’ “我还不知道,我知不知道?”狸花猫没好气的弓起背来。 ‘你还真不知道。’任元高深莫测的写道。 “谜语人去死吧!”狸花猫蹦起来,扑到大黑羊脸上就是一阵挠。 第六章 兄弟 访仙乡隶属于曲阿县,是全县最南边的一个乡。从谢家庄到县城正好一百里,谢庄主在路上走了一天,次日上午才坐着马车进了城。 曲阿县地处江南鱼米之乡,晋室东渡以来,人口不断增加。如今仅县城居民便超过万户,人烟稠密,自然市肆繁华。谢庄主每次进城都会大肆采购一番。 但这次进城却是另一番景象,只见街边店铺十家九关,就算偶有开张,店里也是空空如也,比掌柜的脸还干净。 原因谁都知道,朝廷强制推行铁钱,而且规定与铜钱是一比一兑换。店家要是照章执行,裤子都得赔掉了。可要是敢不收铁钱,官府那关又过不去,所以只能先关门大吉,避过这阵风头再说。 “唉,民生艰难啊。”谢庄主摇摇头放下帘子,命人前往县尉宅邸投帖。 ~~ 曲阿县尉谢癸,是谢庄主出了五服的堂兄弟,比他嫡系那么一点点,更是他在县里的靠山。 所以谢庄主很是奉承这位堂弟,三节两寿都会前来道贺,两家来往十分密切。 听说他来了,谢县尉便放下公务,回府设宴招待。 “哈哈哈,仁兄。咱们有阵子没见了。”谢县尉大笑着与廊下相迎的谢庄主见礼。 “是啊,愚兄也十分想念贤弟。正好庄子上收了莲蓬和枣子,就赶紧送来,让弟妹侄儿尝尝鲜。”谢庄主笑着拱手道。 “请。”待侍女除掉靴子,谢县尉便与谢庄主把臂入内,吃茶寒暄。 “开窍丸用了吗?”谢县尉侧身曲肱,倚靠在隐囊上,半卧半坐,意态松弛地问道:“效果如何?” 谢庄主却端正跪坐,一脸感激答道:“用了,那孩子已经成功开窍,但是失忆了。” “反正只是个八宝皮囊,没什么影响。”谢县尉捧着茶盏,轻轻吹着热气道:“这样将来那孩子,就是你家二少爷了?” “是。回头带来给贤弟认认。”谢庄主点头道。 “嗯,要抓紧了。还能赶上今年的乡举。”谢县尉笑道。 “到时候还得贤弟费心。”谢庄主讨好笑道。 “一家人应该的。”谢县尉呷一口加了葱姜佐料的茶汤,笑道:“这小子赶上好时候了,郡里的中正官,刚换成咱们谢家人。二品灼然不敢想,但评个二品才堪还是没问题的。” 顿一下又道:“过两年,等老三年纪一到,再把他推举个上品,我这个当叔叔的就算尽力了。” “真是让贤弟操碎了心啊。”谢庄主感激不尽道:“回头我让人送些孔方兄来,以供人情。可不能让贤弟再破费了。” “好说好说。”谢县尉笑眯眯的点点头,又问起访仙乡的蝗灾来。 谢庄主讲完灾情,便趁势请求县里蠲免部分钱粮。谢县尉闻言为难道:“谁不知道谢家庄家大业大,让我怎么跟县尊替你哭穷?” “我不是为了自家,而是为了百姓啊!”谢庄主一脸悲悯道:“生民何艰啊,贤弟。愚兄受诸位里正和乡南百姓所托,特来求贤弟施以援手……” 谢县尉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讥讽,毫不留情的拆穿他道: “仁兄少来,我还不知道蝗灾怎么回事?不就是你那便宜老娘招来的?” “……”谢庄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登时身子一僵,结结巴巴道:“贤弟,开,开玩笑呢。” “我没开玩笑,我是旁观者清。为什么每次蝗灾都避着你的庄子?说是有社神保佑,虔诚供奉便可平安无事。”谢县尉冷笑一声道: “其实那根本就是你们一唱一和,演的一场好戏!那对妖怪兄妹图口血食,你呢?就图老百姓的地!那些遭了蝗灾的百姓颗粒无收,快要饿死的时候,你就大发慈悲拿出点粮食。但他们的地也就成了你家的地!同样的把戏你都玩几次了?真当别人都是瞎子不成?!” “……”一顿夹枪带棒,把谢庄主说的汗流浃背,半晌方羞赧地吭哧道:“大家都是这么干,也不光我一家……” 说着赶紧伏身,以额触地道:“愚兄再也不敢了,还请贤弟饶我这回。” “哎,仁兄误会了,快快请起吧。”见他彻底被捏成了软柿子,谢县尉这才放缓语气道:“就像你说的,别人做得,我兄弟自然也做得。蠲免钱粮的事情也包在我身上,总之有我在,你放心就是了。” “万分感谢。”谢庄主这才敢松口气,擦擦汗,赔笑道:“当然,不会让贤弟白忙的。” 谢县尉却搁下茶盏,正色道:“我不要钱,你帮我办件事就行。” “贤弟尽管吩咐,愚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谢庄主赶紧表态。 谢县尉招招手,让他跟自己来到后院库房中。屏退左右,关上房门,打开了一口结实的木箱子。 里头装了六个贴着黄符的黑瓷坛子,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你回去后随便找六个村,把这六口坛子里的东西,倒进井里去。”谢县尉压低声音吩咐道:“这种事情不用我说,你也一定知道必须要保密吧?” “是是。”谢庄主赶忙点头。迟疑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赶紧照办就行。”谢县尉却不肯透露。 谢庄主心说那我不成蠢驴了么?便壮着胆子道:“贤弟也知道,家里家外我都不是做主的那个。还请务必透个底,不然叫我如何说服长辈?” “当初给你开窍丸时,可没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谢县尉闻言却把脸一拉,当场发作道:“还是那句话,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给我照办就是!误了我的大事,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 谢家庄。 任元将一盘小鱼干摆在廊下,招呼着对面墙头的狸花猫。 “来吃啊。”他人畜无害的笑道:“每天拿耗子辛苦了,这是犒赏你的。” 狸花猫警惕的看着这个无事献殷勤的家伙,又看看那盘诱人的鱼干,爪子一伸一缩,似乎在天猫交战。 “哟,还挺害羞。”任元宠溺一笑道:“那我先进去了,你慢慢享用吧。” 说完,他便真的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狸花猫盯了紧闭的房门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倏然从墙头蹦下,冲到那盘鱼干边上,叼起来就准备开溜。 却听唰的一声,一个竹筐从天而降,把它正扣在下头。 狸花猫大惊,喵的一声就要顶开筐子逃走,任元却从屋里飞扑出来,整个身子压在筐子上。 狸花猫登时没招了,就听那狡诈的家伙得意道:“叫你小子抓我脸!” 把花圃里的三少爷看得直皱眉,不知还要忍这傻子到什么时候。 第七章 是花狸不是狸花 庄上的下人们也跟三少爷一个想法,只当这位表少爷抓猫,是穷极无聊。 “看我怎么收拾你。”任元便把满脸愤懑的狸花猫,提溜进了屋里,砰的关上了门。 狸花猫尖叫着四爪乱抓,却听任元幽幽道:“你果然是个笨蛋,怪不得三年了,还没把主人救出去。” 狸花猫登时僵住了,猫嘴张得老大,一脸震惊状。 好一会儿,它才想起自己应该听不懂人话才对,便装着若无其事的继续挣扎。 “行了,别演了。”任元把它往矮几上一丢,盘腿坐在席子上,如数家珍道:“你叫文狸,是山神的宠物。你们家山神被变成了鸟,所以你假装成一只普通的狸花猫,混进庄子里……” 狸花猫见他将自己的底细抖了个干净,再装下去也没意义了,终于口吐人言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你告诉我的了。”任元两手一摊道:“不然我上哪知道去?” “本大人?”狸花猫用爪子指着自己,难以置信。 “看来,你真不记得梦里的事情了。”任元轻叹一声道。 “那不很正常的吗?神明高高在上,神想让人不做梦,人就做不了梦。”狸花猫说完又补充道:“另外,本大人不是狸花猫,而是花狸猫。” “哦哦。”任元敷衍的点点头。 “再另外,刚才本大人是故意中招的,因为要符合扮演的角色,懂吗?”花狸猫又拍着桌子,反复强调道: “绝对不是因为嘴馋,更不会连个筐都躲不开,懂吗?” “懂懂,您这演技绝了,看着都不像演的!”任元赶紧给它点赞。 “哼,那当然了。不然本大人能安然潜伏三年,进出自如?”花狸猫便得意道。 见它不再炸毛,任元这才接着问道:“刚才你说的神明,你们山神和社神魍象那种神吗?” “当然不是了,人家可是正经神……”花狸猫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这样岂不是说明自家姊姊不正经? 便连忙改口道:“咳咳,其实都差不多,只是分工不同,不分贵贱的。” 赶紧又岔开话题,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任元便将梦中的经历讲了一遍。 花狸猫听得云山雾罩,却又不得不信。挠着猫头寻思半晌道:“这么说,你在梦里见过两年前的本大人?” 任元打了个响指,点点头道:“当时的你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的你,应该知道了。” “那当然!”花狸猫骄傲的拍着胸脯道:“本大人深入敌营多年,里里外外啥都知道。” “那就继续讲你没讲完的故事吧。”任元便道。 “求本猫时,你要称‘大人’。”花狸猫白他一眼。 “是是,大人请讲。”任元忙作洗耳恭听状。 “这还差不多。”花狸猫这才将后面发生的事情,给任元续上了。 “那晚,把你的皮剥下来之后,就出了岔子,老妖婆现原形了。”花狸猫张牙舞爪地模仿老妖婆道: “其实她的本体是吸血蝗虫,每个月至少要吸一次血。但来到庄上后,怕被发现自己不是人,居然忍了一年没吸血。但猫改不了吃鱼,狗改不了吃屎,她也一样改不了对人血的渴望。” “其实前一晚,她就要忍不住了,只是强行压住了,第二晚看到你的血,这下彻底控制不住了。”花狸猫幸灾乐祸道: “结果当晚现出原形,一顿吸干了谢家十几口的血,所以他家现在才会人丁单薄。” “啧啧……”任元表示震惊,心说节食果然只会导致报复性进食。 “可惜,刚吸了谢宥那条老狗一半的血,魍象就闻讯赶来救下了他。”花狸猫拍着桌案,一脸惋惜道。 “不过失血过半也活不成了吧?”任元道。 “是的。可惜方良会一门邪术,叫‘换形寄生术’。”花狸猫叹口气道:“她将谢宥那老狗的魂魄,置入一个可怜的孩子体内,所以他不光活下来了,而且还变得十分年轻。” “所以谢家三少,就,就是谢庄主的爹?!”任元瞠目结舌。 但转念一想,却也不无道理。不然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怎么会喜欢遛鸟养花,半夜还得起来尿尿? “这一家子可真是好演员啊。”任元不禁感叹道:“我可没少听那位表弟,管谢庄主叫爹。” “一人给对方当半辈子爹,谁也不欠谁的,挺好。”花狸猫嘴巴还挺毒。 “这是什么共轭父子?”感慨过后,任元又不解道:“那我为什么没有被寄生?” “因为只有一颗开窍丸。”花狸猫答道:“妖能直接寄生,是因为妖可以吃掉人的魂魄。像谢宥那样的普通人当然没这个本事,必须要借助方良的法术。先抽取他和那孩子的魂魄,然后把他的魂魄置入那孩子体内。” “普通人没有修炼过,根本承受不住被抽取三魂七魄的痛苦,所以必须要借助开窍丸的力量,让肉身变得强大,才不会直接死掉。” “这样啊。”任元给花狸猫点个赞,知道的确实多。 “原本那天,是准备让你吃开窍丸,先给谢秩换形的。”花狸猫接着道:“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发生了那种事,你这边只能往后排了。” “哦,这么说我还没吃,那劳什子开窍丸?”任元问道。 “不,你已经吃了。”花狸猫却摇头道:“不然你怎么会失忆呢?” “这么强的副作用?”任元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大病一场。 “不止呢。你吃了还会死。”花狸猫危言耸听道。 “啊?”任元心下一紧,不知自己还要遭什么罪。 却听花狸猫悠悠道:“这两年你能活着,就是因为没有开窍丸。现在开窍丸也给你吃上了,谢家还会白养你吗?” 说着它故意桀桀笑道:“当然你的身体还会存在,只是庄子里再没有姓任的表少爷,只有姓谢的二少爷了。” “靠……”任元才听出来,它是故意吓唬自己。不过这猫说的也没错,自己确实危在旦夕了。便着紧问道:“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不知道,但随时都有可能。”花狸猫答道。 “咱们能不能合作一把?”任元便提议道。 “难啊。”花狸猫耷拉着胡子道:“本大人虽然能在庄子里行走,但神通有限,不是老妖婆的对手……至于傻豹子他们,身上妖气太重,靠近庄子就会被那兄妹俩发现。” “看来得设法先把山神救出来。”任元寻思道。 “不可能的。”花狸猫郁闷道:“姊姊的鸟笼是老妖婆的头发所化,老妖婆不死,笼子就不破。我要是能杀死老妖婆,何必整天在庄里抓老鼠呢?” “……”任元点点头,心说,看来得赶紧逃跑了。 “你不会想逃跑吧?我劝你还是老实点!”花狸猫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冷笑道:“就算你能从庄子里逃出去,外头也是魍象的地盘,你能逃得出他的手心?” “那么多人,他盯得过来吗?”任元撇撇嘴。 “那你就试试。”花狸猫冷笑一声。 “横竖都是个死,试试就试试。”任元咬牙道。 “祝你好运。”花狸猫说完伸个懒腰,叼起掉在地上的鱼干,倏地跳窗离去了。 第八章 出逃 天黑前,谢庄主回来了。 “阿父不是应该明天才回来吗?”晚饭时,三少爷问道。 “哦,你十六叔用甲马把我送回来的。”谢登答道。 三少爷一听就知道有事发生。‘十六叔’就是本县县尉谢癸,此人有神通,而且道行不浅。但用甲马送人一百里,消耗大得很,如非必要,那种人是绝对不会费这个劲儿的。 饭后,谢庄主便将三少爷叫到书房说话。 没了外人,两人便父子易位。三少爷理所当然的上座,谢庄主甘陪末座,先说了来龙去脉,然后打开了从县城带回的木箱。 “阿父,这就是谢癸给我的东西。”谢庄主一脸凝重道。 “你不该接的。”三少爷眉头紧皱。不用说也知道,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东西也不会用镇邪符镇着…… “儿子也没办法。”谢庄主无奈道:“他连哄带吓,后来不惜翻脸,根本容不得我不答应。” “唉……”三少爷老气横秋的叹息一声,也知道‘儿子兼爹’说的是实情。 互为父子的二人四目相对,惆怅良久,陷入两难境地。 照办,很可能会让南乡百姓遭受灭顶之灾,那可都是他们的牛马啊。而且一旦事情大条了,他们自己也会被灭口。 不办,他们已经知道了秘密,八成也是死路一条。 思来想去,还是原本当爹的三少爷拿出主意道:“只能用缓兵之计了。这边拖一天是一天,然后赶紧备份厚礼,快马加鞭送去京中,求二老爷务必帮咱们寰转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差事转给别人。” “对对,二老爷一发话,老十六就得乖乖照办!”谢庄主眼前一亮。 “不过也得做最坏的打算了。”三少爷阴着脸道:“万一谢癸这边,正是得了京里的指示,二老爷怕也不会替咱们说话了。” “是,那样只能执行了。”谢庄主点头道。 “嗯。也不知道这坛子里是什么东西,危害多大,届时找个借口,全家先回京避一避。”三少爷沉声吩咐道: “尽快安排阿秩跟那小子换形,以免夜长梦多。” “阿父忘了吗,换形寄生术得冲九啊。”谢庄主提醒他道。 “今天是初四,还得五天……”三少爷闷哼一声,还得忍那小子五天。 ~~ 三更半夜,谢家庄万籁俱寂,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沉睡。 任元也躺在床上,却睁着两眼,竖耳听着外间值夜丫鬟的呼吸声,渐渐变成了呼噜声。 他这才悄悄起身,将褥子靠枕摆成人形,盖上被单,摸出枕头下的一包细软揣到怀里,便推开窗户无声无息翻了出去。 既然花狸猫和那劳什子山神都指望不上,当然要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虽然那花狸猫断言他逃不掉,但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既然横竖都是个死,不如试一试。 任元也不是盲目行动,白天时他已经借着闲逛,制定了逃离的路线,可以避开巡夜的庄丁。 而且他在这里已经两年了,庄上的狗都认识他了,并不会朝他吠叫,所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便摸进了庄子西南角的库房院。 为了通风,院中的谷仓都建的很高,其中最靠边的一座,比庄子的院墙还要稍高些。任元白天仔细观察,发现两者相距不足一丈,便选定从这里逃跑。 他手脚并用,快速爬上了仓顶,看着丈许外的高墙,深深吸了口气。 这个年代一丈大概是两米五左右,成年男子加一段助跑,跳过这段距离并不难。难的是落点的控制,必须要在黑夜里,稳稳落在只有两尺宽,还覆了瓦片的墙顶上。 任元这段时间天天习武,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只见他助跑两步,纵身一跃,便如一只大鸟般凌空而起! 啪的一声,他双脚准确的落在了院墙上。同时腰腹发力,上身急拧似陀螺,化解掉了前冲的力道。 只是踩断了两块瓦片而已…… 站稳身形后,任元赶紧猫下腰,按住两片断瓦,紧张注视着院里院外。见没人察觉,这才轻吁口气,抓住墙沿无声无息滑落到院外。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任元把自己脱个精光,单手托着衣裳,游过庄外的小河。 上岸后,他在一棵大树的掩护下,一边重新穿戴,一边仰头看天上的北斗七星。 辨明方向后,任元也不走大道,从田间地头的阡陌小道一路向北。这会儿距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足够他逃过九曲河,远离谢庄主和社神的势力范围了。 他年轻力壮,又练武,在田垄上依然如履平地,按前天游神时的经验看,应该不出半个时辰,就能走到横穿全乡的九曲河边。 然而他走啊走,走了整整一个时辰,却依然还在田埂里打转。他感觉不太对劲,再次辨明了方向,开始发足狂奔。 他跑啊跑,这回终于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不禁松了口气,赶紧加快脚步上前,却被惊得呆若木鸡——眼前根本不是什么九曲河,而是一座巨兽般的庄园! 怎么又回谢家庄了?任元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眼前却依然是那熟悉的大院高墙、吊桥小河。 一直朝北跑了半宿,竟然回到了原点,这让任元意识到自己遭遇‘鬼打墙’了。 这时,他忽然听到吱呀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任元循声望去,便见庄上的吊桥居然没有任何人操作,便缓缓落在他面前。庄门也敞开了,里头却黑洞洞的不见一个人影。 他登时感受到了巨大的恶意,猫戏耗子般的蔑视与嘲讽。那分明是在让他主动进来,乖乖回屋睡觉去…… “去你妈的!”他朝着大门狠狠啐一口,便毫不犹豫的转头狂奔起来。 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就是死在外头让妖怪吃了,也比被抓回去给别人当皮囊强! 跑着跑着,田野上忽然起了雾,黏腻的浓雾笼罩了大地,阴云遮蔽了新月和繁星,眼前变得一片混沌,渐渐伸手不见五指。 任元无法分辨东西南北,耳边鬼哭狼嚎,阴风阵阵,脚下还频繁的没来由被绊倒。他却绝不停留,哪怕摔得鼻青脸肿,依然一次次爬起来就跑!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个苍老的女声,对他说:“别跑了,你跑不掉的。” “现在回去,我还可以当无事发生。” “再往前,你就死路一条了……” 任元一阵阵的后脊发凉,毛骨悚然,却依然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只朝身后竖起根中指! 对方虽然不知道此乃何意,却能感受到他的不服、不屈、不忿! 便冷笑一声:“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说罢,便再没了动静。 任元那犹如芒针在背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可还没等他松口气,就听到远处的浓雾中,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呜呜声。 他想换个方向,但那嗡嗡呜呜声遍及四面八方,根本避无可避。 那声音越来越近,转眼就扑面而来。 这下任元终于看清了,那是数以十万百万计的巨大血蝗,震动着透明的翅膀,铺天盖地的冲出迷雾,瞬间将他团团包围! 任元忙拼命的挥手拍打,但那些蝗虫实在太多了,转眼爬满他全身,遮住他的眼睛,让他看不清方向;堵塞他的口鼻,令他难以呼吸! 他像溺水者一样,完全淹没在这恐怖的蝗虫潮中,直至彻底昏迷…… 第九章 忽有黑羊夜磨刀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任元一个激灵苏醒过来。 视线聚焦,他看到了‘舅舅’、‘表哥’、‘表弟’的身影,果然毫不意外地被抓了回来。 只是这次再没了表少爷的待遇,被牲口一样关进了铁笼子里。 谢庄主也彻底撕去了伪装,阴着脸问他:“你为什么要逃?” “我闷得慌,出去夜跑怎么了?”任元哂笑道:“倒是你们,凭什么抓我?你谢家庄还是监狱不成?” “省省吧,老夫没功夫陪你演戏。”三少爷冷声道:“今晚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一清二楚。” “你还真是他爹啊?”任元看看十四岁的三少爷,又看看四十岁的谢庄主,乐不可支道:“平时一口一个‘阿父’,你是怎么叫得出口的?” “没见过这么贱的嘴!”三少爷暴怒地喝令马师傅道:“拔了他的舌头!” 任元根本不怕,有恃无恐的看向‘表哥’。 “阿公息怒!”‘表哥’只好赶紧劝阻道:“过不了几天,这就是孙儿的身体了。” 三少爷只能强忍下这口气,再度质问任元道:“说,你是怎么发现真相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任元便笑道:“就好比你们互为父子的事情,你们自以为瞒得好,实际上连庄子里的狗都知道。” “你!”三少爷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被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实在忍不住,他便抡圆了胳膊,啪的一巴掌抽在大孙子的脸上。 ‘表哥’被打懵了,捂着脸委屈的问道:“阿公,你打我作甚呢?” “反正你这破身子就要没用了,让阿公打两下,出出气怎么了!”他爹谢庄主却很懂。 “是这个理儿。”三少爷还想再来一巴掌。 “咳咳咳……”‘表哥’只好使劲咳嗽起来。 “看好他,别让他再跑了!”三少爷不好再揍他泄愤,只能拂袖而去。 “唉,我就说吧,纸里包不住火。应该把他关在笼子里,不能散养。”谢庄主摇头叹气道。 “不是怕把他关出病来吗?儿子可等不到第二个皮囊了。”‘表哥’说完,居然责怪起任元道: “你说你,好好地干嘛要逃跑呢?舒舒服服当你的表少爷不好吗?” 任元无语道:“你们是要我的命啊,我还不能逃了?” “其实你根本不用害怕,到那天你不会感到任何的痛苦。”‘表哥’叹息一声,看着‘愚蠢’的表弟道: “再说,我对你还不好吗,咱俩合二为一委屈你么?你本是下贱肮脏的泥腿子,现在居然能成为士族的一部分,应该感到万分荣幸才是。” “好一个合二为一,好一个成为士族的一部分!”任元气极反笑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你太大惊小怪了。也怪我,把你这只井底之蛙保护的太好了。”表哥摇摇头道: “三界六道,谁不想求长生?只要有能力的,都会各显神通,比我家这‘换形寄生术’残酷百倍的也大有人在!” “就像全世界的狗都吃屎,也不能说明屎是香的!”任元却断然冷笑道: “就算全世界都这么干,也不能说明你正常!只能说明你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你!咳咳咳……”谢秩的自我安慰被任元无情戳穿,登时破了大防,咳出了一口老血。 “行了,别跟这牙尖嘴利的小子废话了。”谢庄主都听不下去了,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争论道: “跟个将死之人废话个屁!” ~~ 谢庄主便命马师傅带人,在门外日夜看守,绝不能让任元再跑掉! 任元被关在笼子里,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看着窗外的蓝天发呆。 就这样熬到午后,屋里屋外的人都困倦欲睡。他忽听到一声猫叫,睁眼便看到那花狸猫,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面前。 花狸猫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笑的牙都呲出来了。“我说什么来着?你非不信,这下老实了吧。” 任元也不嘴硬了,颓然道:“我以为不带魍象的护身符,就不会被发现呢。” “自作聪明,你当别人不知道护身符有问题?”花狸猫冷笑道:“人家为什么不敢摘?因为魍象养着好些的妖邪鬼祟,整日在乡间游荡。你不戴护身符,就是给他们送菜。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还有用处,绝对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嘿嘿,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任元却洒脱一笑道:“无所谓了,我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现在知道确实逃不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你这个性格倒是很适合修行我们妖族的功法。”花狸猫钻进铁笼,跳到任元头上,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脑袋道: “而且你吃了开窍丸,开了生死户,也可以像我们一样吸收月华精气了。” “然后呢?”任元忙追问道。 “然后你就变成人妖了。”花狸猫在他头顶笑得直打滚。 “……”任元一脑门子黑线:“严肃点好吗,我都快要死了。” “好吧好吧。”花狸猫用爪子抹下眼泪,正色道:“然后你就可以使用神通了,当然前提是你得先学到神通。” “你能教我吗?”任元巴望着头顶的猫师傅。 “我不会……”花狸猫登时气短,小声嘀咕着什么‘我只是一只猫’、‘你看我这爪子能捏法诀吗’之类。 “那谁会?”任元追问道。 “姊姊会。”花狸猫两爪一摊道:“但是她被关在笼子里,老巫婆寸步不离,你也没法跟她学,所以这根本就是个死结。不然本大人这么聪明,为什么不早告诉你?” “你聪明个屁!”任元却骂骂咧咧起来:“早告诉我,我就不会逃了,也不至于被关在笼子里。” ~~ 入夜,任元再次进入梦境。 这回他不再开锁了,而是在青石凿成的石槽上,反复打磨自己的羊角。 等到最后一夜,‘大舅’、‘二舅’如期而至,将大黑羊牵出栏,带到了正房中,牢牢绑在案台上。 然后,二舅按住他的头,大舅开始剥皮。还是那套流程,没有一丝丝的改变。 任元却头一次聚精会神的去感觉,那尖刀在自己脊柱上的划动。这无疑会更清晰的感受到痛苦,但过去多少次的经验告诉他,当刀划过自己的胸椎后,他便可以喊出人声来。 但当刀划到腰椎时,他便会因为无法承受的剧痛昏过去,继而退出梦境。所以想要有所行动,就必须抓住刀过胸椎,未及腰椎的这段短暂空档! 可是‘二舅’攥着他的双角,死死压住他的脖子,让他抬不起头来。 任元只能咬牙发狠,猛地一拧腰! ‘大舅’嘶的一声,顺着脊柱一路下滑的尖刀便跟着一偏,将任元的后背割出一道深深地大口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二舅’闻声回头,正好被任元的血喷了一脸。 他下意识的抬手抹脸,便不由自主放松了对任元的控制。 任元等的就是这一刻!便运起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抬头,锋利的羊角便插入了‘二舅’的肋下! ‘二舅’惨叫着放开它,双手捂住自己的肋骨,鲜血却从指缝汩汩流出,怎么也按不住。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眨眼的功夫,案台上、地上、人身上,便到处都是血! ‘大舅’正手忙脚乱的给‘二舅’止血,却听到身后响起非人的低吼声…… 两人回头一看,老夫人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现了原形! 这还是他们头一回看到这场面,自然吓得亡魂皆冒,惊声尖叫。 “救命啊!” ‘大舅’毫不犹豫丢下‘二舅’,飞速夺门而逃。 ‘二舅’见没人指望,也捂着伤口,踉踉跄跄朝门口逃去。 “血,我要人血……”那怪物嘶哑的低吼着,只看了一眼大黑羊,便毫不犹豫的追‘二舅’去了。 第十章 山神姊姊 自始至终,笼子里的那只鸟,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热闹。 正吃着瓜,冷不防听那大黑羊开口道:“你是山神娘娘吧?” 那鸟一个激灵,旋即左顾右盼,装没听见的。跟花狸猫的反应如出一辙,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我知道你能说话,只是一直在装聋作哑。”大黑羊的后背一直在流血,强忍着痛道:“是花狸猫派我来的。” 听到花狸猫这个名字,那鸟刚要开口,却见那猫从外头窜了进来,急声道: “姊姊别听他的,我根本不认识他!” 那鸟登时满脸戒备,闭口不言。 任元整个人都方了,万万没想到,会被这货给搅局。 ~~ 翌日梦醒后。 花狸猫听了任元气呼呼的讲述,乐得满地打滚。 “哈哈哈,别生气,我又不像你一样,还能保留梦里的记忆,记不得你也不能怪我啊。” “一时记不得我不要紧,可你还忒拧,任我说破嘴皮子也不相信,是你自个派我来的。”任元想起来就郁闷道: “后来说不过我,就一巴掌给我卸了下巴。结果等老妖婆回来了,就看到一只下巴脱了臼的羊……” “这很正常啊,当时本大人还意气风发,打死我也不相信,自己两年了,还救不出姊姊。”花狸猫虽然有些歉意,但还是嘴硬道:“肯定不愿意冒险相信,‘两年后的我派你来救姊姊’这种鬼话。” “赶紧给我想个办法,让我能最快的说服你。”任元没好气道。 花狸猫捋着胡子,认真想了好久道:“确实有个办法……” 说着又忸怩的捂住猫脸道:“可是,丢死猫了!” ~~ 当夜,任元再次入梦。 这回他不敢再托大了,提前开锁出去,找到在墙上趴着的花狸猫,然后用前蹄写下几个字。 那猫跳下来看了那行字,一脸震惊的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本大人最怕老鼠?” 任元便写道:‘两年后的你告诉我,你从小就怕老鼠,但不抓老鼠的猫没法在庄子里混,你就欺负其它的猫,让它们抓老鼠帮你交差。” “本大人那是为了救姊姊,再说它们都是自愿的……”花狸猫老脸羞红的辩解道,然后颓然低头道:“好吧,我相信了,我是真的菜。” ‘你知道就好,所以明天晚上千万不要搅局了。’任元叮嘱。 ~~ 最后一晚。 又是之前的流程,又是同样的操作,任元拼着受伤,引发了老妖婆现原形,待那妖物追着谢家父子出去后,他赶紧开口说服那只鸟。 这时,花狸猫又跳进来了,但这回它帮着任元说话开了。 有了花狸猫背书,那只沉默的小鸟,终于开了金口。 “哎呀妈呀,可憋死咱了这一年!”她郁闷的抱怨道:“老妖婆天天变着法子气我,我都不开口。” “为啥不骂回去?”花狸猫不解问道。 “笨啊,娘娘装聋作哑时间长了,她会以为娘娘真变成普通的鸟了,就不会再折腾娘娘了。要知道娘娘会说话,还不知道怎么折磨她呢。”任元插话道。 “哎,这只小羊很聪明哟。”那鸟便用鸟翅膀给他点个赞,又纠正道:“不过咱还很年轻,不要叫娘娘,叫姊姊就行。” “是是。”任元点头如啄米道:“请姊姊速速教我神通,我好救姊姊脱离苦海。” “白夸你聪明了。老妖婆没多会儿就回来了,我能教你个啥?”鸟儿表示爱莫能助。 “没事,我们有很多遍‘没多会儿’。”任元却信心十足道:“这梦一次次的重复,姊姊每次教我一会儿,总能教会的。” “这么神奇的吗?”鸟儿吃惊的扑棱着翅膀道:“那你每天晚上被剥皮,岂不很痛苦?” “没事,我习惯了。”任元隐隐感觉这鸟有些话痨,不敢再浪费时间,赶紧扯回正题道:“文狸说,想救你就得先杀了老妖婆,姊姊就只教我,如何才能杀了她吧。” “这个嘛,很难。”鸟儿用翅膀支着下巴道:“方良其实是血蝗成精,身上甲壳刀枪不入。只要她有防备,一现出原形,道行浅的人根本伤不了她。” 一羊一猫失望的对视一眼,却听鸟儿话锋一转道:“不过不要紧,我被关了这一年,早已经想好了破局之法——她施展换形寄生术时,必须要全神贯注,这时若有人趁机用霹雳剑,刺入她的命门,便可将其击杀。” “不是说刀枪不入吗?”任元小声问道。 “但那是可破万邪的霹雳剑啊!”鸟老师拍着笼子强调道。 “好哎!霹雳剑可以让柳中君出!”花狸猫兴奋道:“本大人一剑刺它个透心凉!” “那剑专克妖物,而你也是妖物,所以你用不了。”鸟儿却泼了它盆冷水。 “喵……”花狸猫失望的叹一声。 “那我呢?算人还是妖。”大黑羊忐忑的问道。 “你当然是人了,不过是中了造畜之术而已。”鸟儿道:“但问题是,方良施展换形术的时候,是要先把你催眠的。因为抽魂的过程万分痛苦,你一挣扎,就会出岔子。” “好嘛,又是个死结……”任元苦笑道。 “都说了我有破局之法了——就像人只能死一次,催眠也是一个道理。只要你先把自己催眠了,她就没法催眠你了,到时候让文狸用约定的办法叫醒你,你就可以拔剑刺方良了!” “妙啊!”任元神情一振道:“然后我把这个法子告诉现实中的你,你应该一下就会相信的!” “那当然,只要今后两年我一直没开口说话,你一定会赢得我的信任!”鸟儿骄傲道:“因为这么巧妙的计策,只有姊姊我才能想得出来!” 只是这话在笼子里说出来,难免有些让人不太信服。 “此时最合用的是‘制魂符’。但我现在不过是只鸟,只能你自己画。”然后她便教导任元道: “符这个东西,画法虽繁,最难的却不在笔墨功夫上,而是开窍。有道是‘一点灵光便是符,时人枉费墨与朱。’画的符想要灵验,全凭那一点灵光。” 鸟儿讲起法来头头是道,任元也听得全神贯注。 “而灵光乃天府玉京山自然梵气,化为日月星三光。人也要先开顶窍,引三光入颅顶的生死户,化为自身真灵,才能画符。这就叫‘内修三光以成道,外运三光以为符’。” “巧了,他已经开窍了。”花狸猫抚掌道:“当然是两年后的他。” “我知道。”鸟儿却毫不意外地点头道:“换形寄生之前,肯定要给他吃开窍丸的。” 说完便传任元功法口诀。 完全是零基础教学,短时间内当然教不完。刚教完他引日光入体的金光诀,老妖婆就回来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十一章 一点灵光便是符 翌日天亮,回到现实。 任元将梦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花狸猫。 花狸猫激动的热泪盈眶,不容易啊,这么多年了终于看到希望了。于是拍着胸脯保证,明天就给他弄把霹雳剑来! 说完掉头就走。到了窗边却又一拍脑袋,回头对他道:“有件正事忘了告诉你了,他们决定初九日子时,进行换形寄生。” 任元忙问道:“那今天是初几?” “来前儿特意给你看过,初七。”花狸猫答道:“所以你要是明天还学不会制魂符,可就麻烦了。”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任元白了花狸猫一眼,却又没头没尾的说道:“初九,也是那些孩子的大限。” “啊?”花狸猫一愣,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 “总之你放心,我一定会按时练成的!”任元斩钉截铁道。 ~~ 这天接下来的光景,任元都在抓紧修行。 山神姑娘说,画的符想要灵验,全凭那一点灵光。所以画符之前,要先设法凝聚出灵光来。 于是他按照山神姑娘教授的方法,面向正东,打坐入静,调身调心调息,以达到形体清静,心性清静,气息平静的状态。 调息完毕,他双手指尖相对,拱起至眉心,默念金光咒。深深吸入一口气,将这口气存入,被山神姊姊称为‘造化炉’的下丹田内。 而后闭住呼吸,自然灌注于周身。用自己的心神,存想自身升入太阳宫中。这一步是引金光入体的关键,需要反复存想许久,直到脑海中忽然红日高悬,金光照覆我身才行。 跟太阳建立起联系,后头便简单了,只要缓缓将那万丈金光,引入被山神姊姊称为‘生死户’的上丹田,经过位于中丹田的‘赤帝宫’,送入下丹田的‘造化炉’内存贮,一遍引导金光入体就完成了。 山神姑娘告诉他,造化炉会自行运转,只要日日勤加练习,功夫到了,便可产生那宝贵的一点灵光。 说起来不算太复杂,但练起来真的不容易,尤其是外头的看守,时不时就进来骚扰一番,让他根本无法入定,太阳都落山了,也没能建立起联系。 ~~ 万幸,金光诀的指诀简单,只需两手指尖相对,所以在梦里变成羊之后,依然可以修炼。 而且梦里一共要经历五个昼夜,所以他还有五个白天可以修炼金光诀。 虽然就算在梦里修炼成功,估计也没法把成果带到现实中。但有道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只要能在梦里掌握了此中诀窍,回到现实中再修炼,自然驾轻就熟,容易成功。 于是谢家庄的牲口栏里,便出现了瘆人的一幕——一只大黑羊高举双蹄,盘膝面向太阳打坐,口中还念念有词,把来喂羊的庄丁都吓尿了。 这下没人敢靠近羊圈了。任元终于得到一个安静的环境,很快进入了三静状态,反复尝试与太阳公公建立联系。 梦里第二天上午,他不知第几百次存想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棵参天大树……是字面意义上,下能接着地,上能挨着天的那种。 树上挂着足足九轮红日,整棵大树都笼罩在万丈金光中。 这画面看起来好生眼熟。哪怕任元没什么见识,也能想到,这莫不是传说中的扶桑巨树? 再仔细一看,那九轮红日当中,果然各有一只黑色的三足乌鸦,不是传说中的金乌又是什么? 任元心说,原来自己所处的是一方神话世界啊。不禁担心会惊扰到这些传说中脾气暴躁的神鸟,把自己当成小虫子吃掉。 但九只金乌好像在睡觉,没一个瞧他一眼的。 任元正求之不得,赶紧定下心神,引导金光入体。 许是九个太阳的光芒太过炽烈,根本用不着他刻意引导,那些金光便源源不断,自头顶涌入他体内。很快便充盈全身,然后不断被吸入至肚脐眼附近,想必那就是所谓的造化炉了。 直到造化炉再也没法接收金光,任元才结束了存想。 ~~ 仅仅第二天,就成功引金光入体。让任元士气大振,接下来几日,他便不断的重复这一过程,行功也越来越熟练。 他用山神姊姊教的法子尝试内视,只见造化炉内的金光,已经化为了不可直视的白光,炽烈的让人无法逼视。 但还是能看出,那白光在如星云般缓缓转动,其漩涡中心处,有一点近似透明的毫光在凝聚。 当梦中最后一晚,任元将自己的进展,报告给鸟儿时。 “没错,那就是我们需要的一点灵光!”那漂亮的小鸟兴奋的直拍翅膀,赞不绝口道:“好好,你的天分快赶上咱了!” 花狸猫闻言嘴角抽动一下,似乎想要吐槽什么,却又强忍住了。 今晚是最后一次教学了,鸟儿又赶紧教任元如何运用灵光画制魂符。 “符有多种载体,比如纸符、玉符、桃木符,功效各有千秋。不过条件所限,我就教你掌中符吧,效果要比用朱砂所绘的各种符差些,但用来自我催眠足够了。” “时间太短,没法教你仔细,你只能死记硬背这道符。好在‘符无正形,以气为灵’,有一点灵光在冥冥中指引,你想画错都难。”末了,她神情无比郑重道:“明晚一切顺利,一定要活下去。” “姊姊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任元重重点头。 ~~ 等任元回到现实,便是初八日清晨了。 一醒来,他便立即内视,造化炉中果然空空如也,不复梦中炽烈的盛况。 任元顾不得惋惜,赶紧打坐入静,屏息结印,吸气存想。 有了在梦境中成功的经验,这次他的神识,果然很快与太阳建立了联系。 然而这次他却只‘看’到一轮煌煌大日,自东海缓缓升起,并未见到梦中的参天建木,和那九只金乌。就像从神话世界回到了现实…… 时间紧迫,任元顾不上寻思两者的区别,赶紧尝试引金光入体。这一步他已经轻车熟路,顺利地将日光引入了自身生死户,自赤帝宫送入造化炉。 随着金光不断融入,造化炉终于开始运转,不过比起梦里浓烈的白炽星云,现实中的金光旋涡实在太稀薄,凝聚那一点毫光的难度也大了不少。 任元只能一刻不停的运转法诀,希望时间慢一点流逝。 但天上的太阳依旧按照自身的节奏运转,并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 在这个看似寻常的日子里,谢家庄的气氛却异常紧张,上上下下都难掩心中的不安。 两年前的噩梦依然历历在目,今天又到了给大少爷换形寄生的日子,谁知道半夜又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任元却顾不上那些有的没的,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的造化炉中。 终于,正午时分,一粒微不可查的毫光出现在漩涡中心,来不及等他壮大,任元便立即按照山神姊姊的教导,进行下一步—— ‘其诀曰:先澄澄湛湛,绝虑凝神,使心识洞然,全神贯于指尖。只待八荒入吾闼中,四海在我墙里。一点灵光便自造化炉起,由生死户出,合乎眉心,为一粒黍珠在面前!’ 任元今日状态奇佳,如有神助,尝试几次便将那一点灵光,成功引出体外! 看到指尖上出现一粒若有似无的光点,任元不敢耽搁,立即默念制魂符咒,以指代笔,依法书篆! 那光点即成一条金线,跟随任元的指尖,如金蛇飞走,绘成一组繁复神秘的符文! 结煞之后,一道制魂符便成于任元左手掌中! 第十二章 最后一夜 下午时,花狸猫来了,还叼着一条咸青鱼。 它将咸鱼丢到任元面前,蹲在笼子旁。“这就是你的武器了。” 任元拿起咸鱼,一脸疑惑的看着花狸猫。 “笨蛋,没听说过鱼腹藏剑啊?”花狸猫得意道。 任元果然从咸鱼肚子里,抽出根黑黢黢、一尺长的树枝来。 “就这?”这跟他想象中寒光闪闪,削铁如泥的霹雳剑,差的有点远。 要是换成把桃木剑,他还可以理解,但沉甸甸的手感,应该是枣木之类。加之这猫素来不靠谱,任元难免心里打鼓,用这根筷子能戳死老妖婆? “什么叫就这?”花狸猫没好气道:“你这个无知的家伙,这可是道门至高无上的神木——雷劈枣木!” “枣木也不难得啊,哪怕是被雷劈过的。”任元不解道。清澈的眼神中透着无知。 “不是被雷劈过的就是雷击木,只有被雷劈了还活着的,阴阳二气交感而生气不灭,这种才是真正的雷击木。”花狸猫便好为人师道: “再者,雷为什么劈它,是因为树上有灵,成精作怪,所以天降雷劫。天雷可破万邪,只有修持正道的树精,才能渡过雷劫。这样的枣树才能被称为雷劈枣木!” “这截枣木是有道的树精所赐,经雷法行持,吸收雷电之精,正气内充,威仪外备,能克一切灵体妖物!”花狸猫前爪一下下拍着任元的脑袋道:“现在知道它有多难得了吧?” “哦哦。”任元赶忙点头,能杀死老妖婆就行,管它是筷子还是剑了。 “你可千万把它藏好。”花狸猫又吩咐道:“我听谢秩吩咐下人,今晚要给你洗澡换衣裳,让人家搜出来可就万事皆休了。” “啊?”任元嘴巴大张,脱光了洗澡的话,这么长一根棍子,怎么可能搜不出来? “而且,万一他们先把你催眠,再给你洗澡怎么办?”花狸猫给他出谋划策道:“本大人思来想去,你只有谷道藏剑一途了。” “滚!”任元差点没气歪了鼻子,骂道:“少在这瞎出主意,我自有计较!” “好好,那就期待你的高招。”花狸猫点点头,又问道:“你画出制魂符了吗?” 任元点点头。 “真的?哈哈哈,本大人果然慧眼识珠!”花狸猫开心地在他头上直蹦跶。 跟任元约定了唤醒的信号后,它才从狭窄的窗缝中,无声无息钻了出去。 任元反复尝试了良久,终于找到个还算妥帖的藏剑之法,这才举起掌心符,默念咒语: “黑黑昏昏,迷迷沉沉,神智丧失,任人号令。吾若令转,如梦初醒。急急如律令!” 咒罢,符贴天灵。 ~~ 天黑不久,房门开了。 ‘表哥’谢秩在马师傅的陪同下走进来,被里头的气味熏得直咳嗽。 “怎么这么大味儿?”谢秩掩鼻道。 “好几天关门闭户,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马师傅解释两句,赶忙吩咐道:“快开窗通风。” 通了会儿风,屋里头气味小些了,谢秩才走进去,看着笼子里的任元,摇头道:“你说你是何苦呢?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逃……” 任元看都不看他,靠在笼壁上闭目养神。 “唉,其实很多时候,我对你的关心不是装出来的。”谢秩叹口气道:“我是真心希望有你这么个弟弟。” 任元却依旧不理他。 “既然你连话都懒得跟我说,”谢秩又叹一声道:“那我也不废话了。” 说完一挥手。 马师傅便绕到任元背后,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卡在笼子上,狠狠将一样尖锐的事物扎入任元的头顶百会。 任元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嚎,便一动不动了。 谢秩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法铃,朝着任元摇了摇,发号施令道:“说‘大兄,我错了。’” “大……兄,我……错……了……”任元便木然地重复道。 谢秩满意地点点头,示意马师傅敞开笼门。他又摇铃下令道:“爬出来。” 任元便四肢着地,仰着头,神情木然的爬出了牢笼。 谢秩还待作弄他一番泄愤,但想到马上这就是自己的身体了,哪能让下人看笑话?这才罢休道:“起来吧,去好生洗刷干净。” 任元这才站起来,跟着表哥去洗牛奶浴了。 ~~ 书房中。 互为父子的二人,正在做最后的布置。 “宣布了老大的死讯,你要表现出丧子之痛。”三少爷沉声下令道:“就算心里再高兴,也必须把这场戏演好。” “是,儿子晓得。”谢庄主赞同道:“乡举时,中正官会来调查家世,不能留下丝毫把柄。” “没错,所以表少爷变成二少爷的过程,要尽量自然。”三少爷点头道。 “阿父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谢庄主笑道:“儿子早就放出风去,咱家要过继任元了。庄上人也都知道,表少爷马上就变成二少爷了。” “接下来,老大丧礼上的事情,也全交给他来处理。这样他也就名正言顺,以谢家二少爷的身份走上前台了。”谢庄主接着道。 “妥。”三少爷满意的点点头,又沉声下令道:“今晚庄上所有人都不许睡觉,全都集中到前院守灵。子时前后,绝对不许任何人靠近内院!” “是,阿父。”谢庄主恭声应道。 “你去请舅老爷了吗?”三少爷又问道。 “白天请过了,舅老爷不来。”谢庄主忙答道:“舅老爷说这二年,每月按时给阿母供应血食,她不会再发狂的。”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符道:“不过他老人家还是赐了一道请神符,以防万一。” “嗯,有请神符就行。”三少爷接过来,收入袖中道:“但愿用不着。” 见阿父吩咐完毕,谢庄主便请示道:“那儿子发丧了。” “嗯。”三少爷点点头。 于是谢庄主起身出去,宣布了长子的死讯。 很快,庄子里便传出哭嚎声,那哭声又迅速传播开来,继而满庄皆哭。 ~~ 半个时辰后,谢家庄上下五百余口,已经披麻戴孝,全都跪在前院中哭丧。 谢庄主作为死者父亲,更是哭天抢地道:“我的儿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你这个不孝子,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痛煞我也!” 三少爷也红着两眼,从旁劝道:“阿父节哀啊,大兄得的是不治之症,被折磨了这么多年,今天也算解脱了。” “唉,真是苦命的孩子啊。”谢庄主作肝肠寸断状道:“一定要好好操办,让他走的风风光光!” “是,儿子一定全力以赴。”十四岁的三少爷一脸勉为其难。 “不,让你二兄来办。”谢庄主却断然摇头道:“本来打算过几天,择一个黄道吉日,遍邀乡亲来宣布此事的——” “京里已经回信了,正式将你表哥的名字列入家谱了。”说着他提高声调道: “所以他现在不叫任元,也不是什么表少爷了。而是我陈郡谢氏东山会稽派第十世孙,谢家庄二少爷谢程了!” 庄上众人一边低头抹泪,一边默默吃瓜,大少爷去世的同时,二少爷上位,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但台上的演员还在按脚本卖力的表演。谢庄主问三少爷道:“你二兄现在哪里,怎么还不过来?” “阿父悲伤糊涂了,二兄正在内院跟阿婆一起,给大兄净身沐浴,穿寿衣裳啊。”三少爷垂泪答道。 “唉,我可怜的儿啊……”谢庄主又捶胸顿足,与儿子抱头痛哭起来。 庄上众人也纷纷放声大哭,助其悲。 ps:裸奔期间不容易,求大家投票收藏支持! 第十三章 绝不原谅! 夜近子时,谢家庄的灯笼皆已换成了白色,还立起了引魂幡。 晚风一吹,幡布飘摇、灯火晃动,再加上前院断断续续的哭声,显得鬼气森森。 内院中却一片死寂。 谢秩正在对镜发呆。他知道,外头的丧礼是给自己办的,他却只觉得吵闹。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竟生出许多不舍。虽然自己会以另外的身份活下去,但这张陪伴了他十八年的脸,子时一过,就要永远消失了。 然而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把他从不切实际的伤感,拉回到残酷的现实。 待到这阵咳嗽过去,谢秩不敢再耽搁,赶忙用热酒送服了五石散。便脱掉了外衣下裳,仅着薄如蝉翼的绢衣,躺在一张睡床上。 夜里微凉,他的身子却越来越热,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屋子里另一张床上,还静静躺着一人,正是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任元。 待到更漏的刻度来到子时,门帘掀开,满头银发的老夫人,拎着鸟笼子从里间出来。 她将鸟笼挂在老地方,回头看着躺在床板上的两人。 老夫人先走到任元身边,检查了一下插在他头顶的黄色令签。然后又走向了谢秩,抽掉自己的发簪,一头银发便不断变长,如群蛇般在空中游动。 谢秩这时已经药效发作,整个人飘飘欲仙,彷佛进入了没有痛苦,没有烦恼的极乐世界。 老夫人的银色长发刺入他的头皮,开始抽取他的灵魂。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者胎光、爽灵、幽精为阳,易上升脱离人体。因此民间多有‘吓掉魂’之说。 七魄者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属阴,浊而重,构成人的感觉形体,与肉体密不可分,哪怕人死也不会脱离,只会随着肉身腐朽,慢慢消散。 所以谢秩还没有感觉,就被老夫人抽出了三魂。 但抽第一魄‘尸狗’时,他的表情瞬间狰狞扭曲,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 那种将精魄从肉体中,硬生生拉扯出来的痛苦,是凡人完全无法承受的。 谢秩的嚎叫声穿透层层院墙,甚至传到了前院中…… 前院里正在哭号的众人,听到这一声面面相觑,不知内院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二兄在哭呢,他跟大兄的感情最深,自然哭得悲痛欲绝。”三少爷赶忙解释道。 众人面现恍然之色,也纷纷提高了调门,不能让二少爷一个人把他们压下去。 ~~ 内院正房中。 随着老夫人将谢秩的三魂七魄一一抽出,嚎叫声也戛然而止。 只见他七窍流血,呼吸全无,肉体已经被无边的疼痛彻底摧毁。 老夫人用长发将其魂魄包裹起来,诵了一段‘凝魂咒’。谢秩的三魂七魄才重新聚拢为一体,飘在半空中若隐若现,急不可耐的等待进入新的身体。 这种纯粹的魂魄状态是很危险的,一阵罡风就能将其消灭,所以老夫人片刻不停,便转向了任元。 而且任元服了开窍丸,魂魄远比常人稳固。她得用全力,才能将其魂魄抽出。 老夫人便走到任元身前,跪坐下来,蛇群般的银发向任元的头上蜿蜒游去。 就在发梢将要接触到任元的头皮时,外头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 那猫叫声穿透力极强,把老夫人都吓得动作一僵。 而在催眠状态下的任元,听到这一声,居然忽地睁开眼、张开嘴,伸手从喉咙中,抽出那截黑黢黢的木棍来,倏然直刺老夫人的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任元刺中了膻中赤帝宫! 膻中赤帝宫者,心下绛宫金阙也,不管人还是妖,都是生死要害所在! 老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根不起眼的木棍。其实她刚才要躲的话,九成九是能躲开的。 但一来,确定任元被摄魂铃控制后,她就放松了警惕,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换形术上;二来,此术一旦施展开,强行收功会受很重的内伤;三来,她的人类形态只是外象而已,内里依然是身被甲壳的蝗虫精,寻常人类兵刃,根本伤不了她。 所以在电光火石间,她大意了,没有闪。 谁知那刀枪不入的甲壳,居然会像纸糊的,被一根钝头的细木棍,就这样戳透了呢? 直到伤口处传来的至正至阳之力,瞬间让她全身麻痹,五内俱焚,一下子瘫倒在地。老夫人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中了霹雳枣木剑…… 但一切都晚了。雷击枣木遇到阴物邪灵,便不断释放强大的纯阳雷霆,蓝色的火花电得她抽搐不止,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所有的本事都施展不出来。 甚至连发出声音,向社庙里的大哥求救也做不到。只能怀着满心的不甘,现出原形倒地。 任元大口喘着粗气,刚才真是凶险万分,还好自己赌赢了! 他一边揉着充血的嗓子眼,一边拔掉头顶的签子,警惕的看着老妖婆。哪怕对方伤重倒地,他也不敢靠近。 因为从对方双翼四臂、赤爪如钩的形态不难看出,她定是近战型的妖怪。只要对方还剩一口气,就能轻易用那寒光闪闪的钩爪,掏出自己的肠子,砍断自己的手脚。 幸好,山神姊姊没有骗人,花狸猫这回也没吹牛,那截黑乎乎的小木棍,真的蕴含了强大的雷霆之力,彻底杀死了方良。 雷击枣木也释放了所有的能量,化为了一团齑粉…… 任元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飘在空中的‘表哥’。 谢秩也不知是不习惯眼下的状态,还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依然飘在原地,呆呆看着那具散发出浓浓焦糊味的妖物尸体。 感受到任元不善的目光,他才一下子回过神来!想要大声示警,但人类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他又想躲回自己的身体,但他的身体早已经死透了…… 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应该赶紧逃跑。 他赶忙冲向门口,门却从外头被嘭的打开,一只威风凛凛的花狸猫蹲在门槛上,喉咙中发出呼呼的闷雷声,弓着背炸着毛,作势欲扑! 谢秩感觉到了危险,赶忙回头想要换个方向逃跑,却被任元拦住了去路! 任元已经开了顶窍,可以感受到鬼魂,他伸手一把攥住‘表哥’的脖子,毫不留情的运起了金光诀,催动造化炉中的金色漩涡急速运转。 他的身上便渐渐放射出金色的微光,那光芒越来越炽烈,把任元整个都变成了小金人。 也照得谢秩像个雪人一样,肉眼可见的开始融化…… “饶命啊,兄弟!”谢秩惊恐万状的求饶。 “你可想过饶我一命?!”任元目光冷硬,毫不手软,继续用金光灭杀谢秩。 “饶了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不,我给你当狗……”谢秩鬼哭狼嚎,丑态百出,哪还有一点所谓的士族风范? “绝不原谅!”任元怒喝一声,将金光运转到最强,把谢秩彻底灭杀! 随着最后一声不甘的惨叫,谢秩魂飞魄散,形神俱灭于天地间,一点痕迹都不剩。 ps:高潮来了,求推荐票,求收藏啊!!! 第十四章 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 ‘当当……’ 前院中,正在表演丧子之痛的谢庄主,被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打了个激灵。 “是内宅门。”三少爷毕竟是当爹的,镇定地吩咐马师傅道:“去瞧瞧。” 马师傅应一声,拎着环首刀前去查看,听到任元的声音,赶紧把门敞开。 “表……大……二少爷,什么事儿?”他小声问道。 “一切正常。”二少爷淡淡答一句,便下令道:“带我去见阿父。” “哎,少爷这边请。”马师傅赶忙应一声,一边头前带路,一边偷眼瞄着二少爷,这才两个时辰没见,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看上去温和儒雅中透着高傲,浑没有原先招猫逗狗的土包子气了。 “阿父。”任元来到谢庄主面前,一丝不苟的深施一礼。 “好,好。”谢庄主眼里泛着泪,双手攥住任元的胳膊,激动地打量着他。这可是他谢家三代单传的独苗啊,终于迎来新生了! 三少爷还能保持着冷静,问道:“里头怎么样了?” “大哥已经小殓完毕。”任元答道:“阿婆让我叫阿父进去一趟,说有话要同他讲。” “哦。”谢庄主应一声,在任元的搀扶下起身,走到廊下穿鞋。 这时,三少爷忽然问道:“对了,二哥。你的新名字叫……” 谢庄主也着紧的看着任元,在今晚之前,这个名字只有他父子和谢秩知道,从没告诉过任元。 如果谢秩夺舍成功了,他就能答上这个问题。反之,他就答不上来。 便见任元不慌不忙道:“好叫三弟知道,为兄蒙京里二老爷赐名曰‘程’。” 谢庄主和三少爷对视一眼,这下彻底放了心。就凭这文绉绉的语气,那小泥腿子装也装不出来。 于是谢庄主跟着任元进去内宅,没了外人他便问道:“今晚可还顺利?” “回阿父,阿婆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换形十分顺利。”任元恭声答道。 “那太好了。”谢庄主点点头,又问道:“你阿婆可说,找我何事?” “进去就知道了。”任元摇摇头。 “嗯。”谢庄主不疑有他,推门进去正屋,便闻到了一屋子的焦糊味。 他掩鼻皱眉向内一看,登时亡魂皆冒,只见那妖物竟现了原形,浑身焦糊的躺在地板上了,早已没了生气。 “这是……”他震惊的回头看向任元,却见刚才还低眉顺目的好大儿,此时已利刃在手,凶态毕露! “这是你的下场!”任元毫不废话,干净利落的一刀猛刺,噗嗤一声,锋利的刀刃从谢庄主后背刺入,自前胸透出! 谢庄主被直接扎穿了心脏,鲜血溅射而出,在雪白的墙上留下了一泼触目惊心的血迹! 任元用空着的手向前一推,谢庄主便烂泥般扑倒在屋中。 大量的鲜血从他身下汩汩而出…… “便宜你了!”任元在谢庄主身上擦了擦刀上的血,重新将短刀收入怀中。 今晚是他两辈子来第一次杀人,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慌张不适,只有压抑许久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他冷静的关上门,再次向前院走去。 ~~ 回到前院。 “三弟,阿婆和阿父叫你一起过去。”任元又对三少爷道。 “什么事?还得一个个叫过去。”三少爷皱眉道。 “不知道,阿父只说这事得跟你商量,所以让我叫你进去。”任元答道:“看脸色是了不得的大事。” “哦?”三少爷被唬住了,开始寻思起老妖婆,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下意识便跟着任元进去内宅。 走到正屋门口时,他攥了攥袖中的请神符,深吸口气推开门,忽然皱眉道:“屋里什么味?” “你进去就知道了!”身后任元故技重施,拔刀刺向三少爷后心! 但三少爷也是吃过开窍丸的,反应速度远超常人。听到身后的破风声,他想也不想,下意识的侧身闪避,堪堪躲开致命的一击。 不过短刀还是划过他的肋骨,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三少爷忍着剧痛,迅速退到屋里,手捏法诀就要还击。别看他整天养尊处优,还是学了几手防身法术的! 说时迟那时快,便见一团黑影从天而降,扑在了他的脸上,疯狂地连抓带咬,直接打断了三少爷的法咒! 三少爷只能先抬手抓住那只花狸猫,猛地甩向一旁。 却听噗嗤一声,便被任元趁机一刀洞穿了心窝! 花狸猫于半空中调整姿态,四肢在墙面上灵巧的一弹,便优雅地跃回了任元肩头。满脸解恨地看着手捂伤口,跪在血泊中的三少爷道: “谢宥,你这条老狗,可认得本大人?!” “……”三少爷口吐鲜血,已经不能说话,但看他一脸的震惊,显然已经认出了对方。 怪只怪狸花猫长得都太像了,不开口说话,他又怎么能分得出来?而且这只狸花猫,还在他家里勤勤恳恳抓了三年耗子…… “不错,我就是山神姊姊的左膀右臂,你口中的文狸大人啊!”花狸猫便得意洋洋道:“你背叛山神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天吧!” “少废话两句吧。”这时,笼子里的鸟儿开口道:“谢宥已经捏碎了请神符,魍象须臾便到!” “喵?!”花狸猫一听就炸了毛。 任元也赶紧挥刀砍下三少爷的脑袋,检查他的掌中,果然看到了一块被捏碎的玉符。 “快走!快走啊!”这下花狸猫顾不上废话了,在他头顶上蹿下跳的催促起来。 “走!”任元赶紧拎起鸟笼子,跳上早就备好的马匹。 ~~ 前院中,马师傅和府中下人愣愣看着二少爷策马而出,只听他惶恐的大喊大叫道:“快跑啊,阿婆又变成妖怪了!” “啊?”众人闻言嗡的一声,全都吓得魂不附体,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于是包括马师傅在内,全都跟在二少爷身后,哭爹喊娘的朝着庄门逃跑。 今晚就预防着老夫人变妖怪,庄门都没关,吊桥也没升,任元一马当先冲出了庄子,朝着社庙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奔出没多远,笼子里的鸟儿忽然回头,望向身后的夜空道:“蝗虫群追来了!” 任元不用回头,听到熟悉的嗡嗡呜呜声,就知道那是无穷无尽的恐怖血蝗。 “快跑快跑,驾驾!”花狸猫紧紧抱着任元的脑袋,用尾巴使劲抽他的后脑勺。 任元顾不上跟它计较,一面拼命催动马匹,一面大声道:“姊姊不是法力高强吗,赶紧出笼子干掉它们啊!” “魍象的造畜之术还没解,咱不过是只鸟,离开笼子也没用啊。”鸟儿在笼子里歉意道。 “那得怎么解啊?”任元问道。 “杀了魍象,或者把他封印起来。”鸟儿答道。 “夭寿啊!”任元悲呼一声,感觉自己遇上了诈骗。只能寄希望马儿快跑了。 然而那些血蝗的飞行速度远超寻常蝗虫,没多会儿就追到了他们身后。 飞在最前头的血蝗已经落在了马屁股上,用尖锐的口器狠狠咬下去! 马匹吃痛,当场撂了蹶子。 任元惨叫着被甩下马背。 花狸猫惨叫着被甩下任元的头。 鸟儿惨叫着在笼子里翻滚。 ps:求票求票求收藏,明天精彩继续。 第十五章 魍象 马匹一倒地,无数血蝗飞扑上去,瞬间笼罩了它的全身。 但更多的血蝗越过了马匹,朝着半空中的一人一猫一鸟席卷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快如闪电,通体火红的豹子,忽然从斜刺里冲出,堪堪接住了任元。 任元也伸手堪堪抓住笼子,花狸猫则抱住了豹子尾巴。那赤豹风驰电掣,速度比起战马快了不知多少倍,一下子就甩开了虫群。 他们身后,在数以万计的血蝗同时噬咬之下,那马匹已经化成了一具白骨。 眼看着跟蝗虫拉开了距离,花狸猫灵巧跳到了豹子头上,心有余悸道: “你这只傻豹子,再晚来一会儿,就得给我们仨收尸了!” 豹子发出一阵任元听不懂的呼噜声,花狸猫却能明白它的意思,无语道:“你他么在庄子外面转悠了三年,还能迷路?” 赤色的豹子委屈地使劲摇头,想把臭猫甩下去。 任元为免被殃及池鱼,赶紧一边安抚它,一边替它说话道:“鬼打墙懂不懂?” 笼子里的鸟儿也安慰它道:“别听文狸的,豹豹干得好。” 赤豹就很开心,马上跑得很平顺。 “傻豹子慢点吧。”跑了一会儿,花狸猫又没好气道:“没发现蝗虫不追了吗?” 原来他们不知不觉跑进了山里,而那群蝗虫只在山外盘旋,似乎在畏惧着什么,不敢追进来。 赤豹刚想停下来喘口气,谁知鸟儿幽幽道:“因为魍象追来了。” “好家伙,这位更是重量级。”任元也看到一大团青粼粼的鬼火,正飞速朝他们而来。 “夭寿啊!”花狸猫学着他的台词,尖叫着催促赤豹道:“快跑吧,傻豹子!” 赤豹只好继续撒腿狂奔! 但那团鬼火的速度竟比它还快些,转眼就追到近前!幸亏赤豹身姿灵活,在山林中辗转腾挪,才一时没有被捉住。 这时任元也看清那团鬼火之中,正是社庙里那尊赤发鬼面,凶神恶煞的神像。 只见他身高丈许,满面怒气,身披先秦古甲,头戴狻猊兜鍪,双臂粗如铜柱,却生着两只鹰爪!一手驾着四匹骷髅马拉的战车,一手持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戟,威风凛凛的样子,真如战神复生一般! 他便是魍象。单从卖相而论,当个社神属实屈才了,干个城隍还差不多。 谢宥捏碎请神符后,魍象便第一时间赶到了谢家庄,看到谢家下人疯狂外逃,还以为妹妹又发狂了。 谁知进去一看,方良居然已经熟了…… 别看他们一个妖一个鬼,兄妹之情却深得很。魍象当场暴走,但谢宥一家已经死绝,下人也全都跑了,他连泄愤都找不到对象。气得他挥舞大戟,拆了谢家庄一半的屋子,这才忽然意识到,被拘押的山神也失踪了。 魍象赶紧运起神识,发现鸟儿正要逃往山里,便明白方良就是对方杀掉的,于是立即驾起战车,急追而来。 四匹骷髅马虽然没有血肉,全身缭绕着漆黑黏稠的死气,却拉着战车疾驰如飞,在山林中横冲直撞! 茂密的林木仿佛麦秸般脆弱,触之则溃,断木横飞!战车如热刀切醍醐般,硬生生开出一条道来,紧追赤豹不舍! “三年不见,魍象变得这么强了。”鸟儿一脸凝重道:“让他抓住,我们定是生不如死。” “快点,快点啊!”花狸猫上蹿下跳的催促。“往左,不是往右!毬,你咋连左右都分不清了!” 可怜的赤豹只好吐着舌头,使出吃奶的力气,在花狸猫的指挥下,借着地势跟魍象兜圈子。 魍象的大戟几次刺到豹子屁股,战车都被忽然出现的山石阻挡而失之交臂,气得他鬼面狰狞,不停嚎叫! 他一气之下,爪捏法诀,口念咒语,两匹骷髅马身上的死气便升腾而起,化作一团黑云,笼罩了任元一行所处的那片山林。 魍象又挥戟朝天一指,黑云便化作墨色的雨点落下。林中草木沾到雨点瞬间枯萎,受惊乱窜的动物,也在雨中无声无息倒毙,偌大一片山林瞬间就没了生气。 两匹骷髅马也化作了两堆白骨。他又驱使另外两匹骷髅马拉着战车,开入那片山林。挥动长戟,割草般将死掉的树木尽数砍倒。然而,找遍了整片山林却一无所获。 魍象焦躁的大吼大叫,张开血盆大口,使劲吸一口气,待肚子涨成个皮球,才一下猛吹出去! 腥臭的狂风将满地的草木土石吹了个干净,一个井口大小的山洞,便显露在他眼前。 “原来躲到老鼠洞里了!”魍象冷哼一声,跳下车来,缩小身形追入洞中。 那洞十分狭窄,仅容一人进出,但好在并不太深,也就五六十丈,须臾间魍象便追到了尽头。 洞的尽头豁然开阔,足有堂屋那么大。 魍象看到那该死的鸟、小子、豹子和猫全都在里头,不禁放声狞笑:“哈哈哈,这下无路可逃了吧!” 却听鸟儿也冷笑起来:“无路可逃的是你才对!”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地方不眼熟吗?”花狸猫更是满脸嘲讽道:“简直比傻豹子还蠢!” “……”魍象神情一窒。其实他一进来就觉得这里眼熟,但注意力都在任元四个身上,一时还没来得及细端详。 他这才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里竟然是之前镇压自己的墓穴! 吓得他丢下任元几个,化作一道黑烟,就想原路逃走。 “哪里逃?!”一声威严的怒喝,震得墓穴扑扑落土。 一位生着四只金黄色眼睛,身披熊皮,着红衣黑裤的威武将军,横刀立马挡住了他的去路。 “方相,你还活着?!”魍象被一戈逼退回墓室,满脸的惊骇。 “那伙盗墓贼泼在俺头上的黑狗血,只能困俺一时,还能困得了俺一世?!”方相四目射出金光,牢牢锁定了魍象。 方才还威风八面的社神魍象,居然一下就动弹不得。 “饶,饶命!”魍象绝望的求饶,对方是专门克制他的镇墓兽,他根本不是对手。 “本来你在外头,俺也拿你没办法,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了墓鬼,方相这些年深以为耻,这下哪能放过他?抡起金戈,上去就是一顿暴揍,把魍象打了个半死。 然后他从墓室中,拿起一个通体刻着繁复纹饰的灰色陶罐,打开盖子,将罐口对准了魍象。 “不要把我装进魂瓶去,你还是杀了我吧!”奄奄一息的魍象见状亡魂皆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道。 “杀了你谁陪俺解闷儿?”方相怪笑一声,手捏法诀,就要将他收入瓶中。 “慢着!”魍象又生一计,指着任元几个道:“他们杀了咱妹妹,我是为了给方良报仇才追进来,不然打死我也不会回来的。” 任元神情一紧,无语的看着笼子里的鸟儿,合着人家是一家子?这么重要的情报都不知道,就敢把魍象往这引? 鸟儿却抬了抬翅膀,示意他不要慌,一切尽在掌握。 果然,方相对外头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冷声道:“她离开的那天,我就说了,跟着你出去,一定会为非作歹,最后丢了性命的。” “他们真的是恶贯满盈!”任元马上愤慨道:“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人!” 又问那魍象道:“那十个孩子你已经吃了几个?” “十个都在呢,今天要全部献给蝗神。”魍象心下一动,又转而对任元道:“你快帮我求求情,今天我要是不出面,蝗神是不会放过你们乡的。” “少听他胡扯。”鸟儿却毫不留情的拆穿他道:“他妹妹是蝗虫成精,那些蝗虫都是他妹妹招来的,现在方良一死,蝗虫谁的话也不会听了。” “不错。”方相也点头道:“蝗虫会把腹部插到地底产卵,那只小蝗虫精被她娘生在了这个墓里,名字还是我给她起的。” “她在这里修炼了两百年,终于有所小成,可惜耐不住寂寞,非要跟着魍象到外头去。”方相面现缅怀之色,叹息一声道:“唉,我就说她一定会被魍象害死的。” 说完打开魂瓶,手捏法诀道:“收!” 魍象便哀嚎着化作一缕黑烟,被收入魂瓶之中。 方相盖上盖子,冷冷瞥一眼任元四个道:“你们也要留下来陪俺解闷儿?” “不不,我们这就走。”任元赶紧拎上鸟笼子,跟着赤豹和花狸猫顺着那条盗洞离开了墓室。 待他们离去后,镇墓兽一戈捅塌了盗洞,自己也化成一尊陶俑,蹲守在墓室口。 陶俑的脚下,还踩着一个陶制的魂瓶…… 第十六章 山神姊姊 回到地面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对那笼中的鸟儿也是一样。 在任元、花狸猫和豹子的注视下,她推开了笼门,终于走出了禁锢自己三年的笼子。然后振动翅膀尝试了几次,终于飞上了天空! 看着她美丽的身影在空中任意翱翔,每一根羽翼都散发着自由的光辉,花狸猫和豹子激动的搂作一团,眼泪哗哗直流。 她飞过那片漆黑的山岗,撒下星星点点的甘露,洗净了魍象留下的污秽。枯萎的草木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嫩绿的小草破土而出,枯木中也长出了新叶。就连那些僵死的动物,也渐渐恢复了呼吸,迷茫的抬头四望。 “山神姊姊回来啦!快随本大人参拜山神啊!”花狸猫骑在豹子背上大喊大叫,追随着鸟儿的身影而去。 鸟兽闻言皆大喜过望,爬起来紧随其后。 任元也跟着天上的飞鸟和地上的走兽,来到了密林深处,便听到前头有轰鸣的水声。 待他穿过密林,便见一道雪白的瀑布倾泻入一湾碧潭中,溅起万千碎玉。 碧潭上方有一块突出的大石,一个身姿婀娜的少女俏立其上。她头上戴着花冠,长发漆黑秀丽,一双眸子仿若晨星般璀璨,目光灵动俏皮,笑容却婉约动人。 她身披薜荔,腰束女萝,肌肤皓如白雪,双腿修长笔直,脚下鲜花锦簇,身周有烟霞轻笼。赤豹是她的坐骑,文狸跟随她左右,鸟兽都在膜拜着她,当真非尘世中人。 她的美是人类无法比拟的,但既不像天上的仙子那样高高在上,也不像狐媚的妖精一样勾起人原始的欲望,而是那种‘既含睇兮又宜笑’的山间精灵,活泼爽朗,亲切宜人,却又让人捉摸不定,无法把握。 任元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她也巧笑倩兮地向任元望来,深深拜谢道: “阿瑶多谢阿元兄弟救命之恩。” “姊姊不必客气,互相帮助而已。”任元登时有些害臊,赶紧抬头望天,把目光移向天边,发现那如跗骨之蛆的铅云不见了。便道:“咦,蝗虫群飞走了吗?” “没有。”山神姊姊摇摇头道:“我方才看到它们落在了乡里,正在大肆啃食庄稼。” “姊姊现在有能力干掉它们了吧?”任元赶忙问道。 “我会尽力而为的,”山神姊姊眉头轻蹙道:“但是蝗虫实在太多了,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多久?”任元追问道。 “我太久没有露面了,可能需要一上午。”山神姊姊答道。 “好,那我先回庄里了。”任元便沉声道:“报复还没结束呢!” “把我那份也报复回来,咱们分头行动。”山神姊姊不放心任元自己行动,便吩咐花狸猫和豹子道:“文狸、赤豹,你们俩陪阿元一起。” ~~ 谢家庄。 天亮之后,逃出去的人又逃了回来。 因为无数的蝗虫从天而降,像沙尘暴一样席卷庄外,他们只能逃回庄子寻求庇护……在过去几年里,谢家庄和谢家的地,从来没有遭过蝗灾,所以人们传说谢家老太太是蝗虫精转世,所以蝗虫只祸害别人家的地,不会到她谢家的地盘。 但当马师傅和庄上的管家谢富贵,壮着胆子推开内宅院子的门,却看到院子里墙倒屋塌,一片狼藉。 两人叫了几声没人回应,便喊来了庄丁,赶紧清理正房的废墟,很快便从瓦砾中拖出了庄主、大少爷、三少爷的尸首,还有一只烧糊了的蝗虫精。 众人面面相觑,这下连个做主的都不剩了,尼玛可咋整? 谢管家朝马师傅递个眼色,两人进了后院,关上门嘀咕起来。 “老马,眼下庄主一家死于非命,二少爷又不知所踪。只能咱俩这一文一武暂时当家做主了。”谢管家掏出精致的银酒壶,呷一口递给马师傅,问道: “这事儿你咋看?” “嘶……”马师傅痛饮半壶,一抹大嘴道:“蹊跷。两年前庄主家也死了好多人,可不是这个死状。” “是啊,当时咱俩都在场。”谢管家深以为然道:“那一次,二爷,三爷,大太太,还有几位少爷全都被吸成了干尸。这回庄主和三少爷血流了满地,大少爷更是连血都没流一滴。” “嗯,我检查了。”马师傅低声道:“庄主是被从后心一刀毙命的,三少爷则是腰上中了一刀,但不致命,前胸又中了一刀才死掉的。” “所以,这回不是老夫人干的吧?”谢管家问道。 “当然,没看到老夫人也完蛋了吗。”马师傅点头道:“所以凶手另有其人啊。” “会是谁呢?”谢管家故意问道。 “还能是谁?那个姓任的小子呗。”马师傅毫不迟疑道:“庄主和三少爷是他一前一后叫进来的,两人一个死在里头,一个死在门口,不是他杀的就怪了。” 顿一下,又道:“再说,他不是做贼心虚,跑什么呀?” “嗯,有道理。”谢管家点头连连道:“看来昨晚出了岔子,庄主一家被他反杀了。” “那可不。”马师傅便愤愤道:“可惜当时被他蒙住了,不然定要将他擒下送官,给庄主一家报仇。” “你还真是忠义啊。”谢管家瞥他一眼。 “那当然,庄主待我恩重如山,我这就去县里报官,请县尉大人捉拿逃犯!”马师傅说着便要出去。 “慢着。”谢管家却叫住他,幽幽道:“你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什么后果?”马师傅一愣。 “……”谢管家看着一身横练的马师傅,心说这厮莫非把脑子也练成块了?只好把话挑明道: “谢家庄虽然在庄主名下,但说白了是谢家的产业。而谢县尉也是谢家人,你要是去报官,他第一时间就会派人来接管庄子。” “啊,我明白了!”马师傅一拍大腿道:“那咱们哪还有好日子过?” “就是这个理儿。”谢管家心说你可算明白了。“不报官,庄上就是咱们哥俩说了算。虽然终究纸里包不住火,但县城远在百里之外,瞒上个把月不成问题。” 说着用手背拍了拍马师傅的胸大肌,挑眉道:“这么长时间,够咱们干多少事了?” “嗯嗯嗯!”马师傅哈巴狗似的使劲点头,口水差点没流下来。好一会儿才恢复一丝理智问道:“可是,你也说了县里早晚会知道,咱们到时候怎么过去县尉大人这一关?” “简单,装糊涂就行了。”谢管家却智珠在握道:“昨晚庄主已经当众宣布,表少爷成了二少爷,而且让他主持大少爷的丧礼,摆明了要让他来接班。” 顿一下,他笑道:“现在庄主和老夫人都没了,咱们当然要等二少爷回来做主了。结果等来等去,二少爷就是不回来,徒呼奈何?” “可是仵作一验尸,还是会露馅。”马师傅又担忧道。 “那就挫骨扬灰,来个验无可验。”谢管家冷声道:“就说是二少爷下令火葬的即可。” “好哎,反正那小子再也不会回来了,把虎子使劲往他头上扣就行。”马师傅抚掌大笑。 “怎么样,我这法子可行吧?”谢管家笑问道。 “可行可行,当然可行。咱哥俩下半辈子的富贵,这不就妥了吗?”马师傅笑逐颜开,对谢管家的高招赞不绝口。 两人正说的热乎,便听外头家丁高声禀报道:“二位老哥,二少爷回来了,快去迎接吧!” “啊……”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第十七章 都是他杀的 谢家庄后院,听到任元回来了,马师傅和谢管家都懵了。 他们想了各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任元转眼就杀个回马枪。 “这下可咋整,他怎么会回来呢?”马师傅急得团团转。 “估计是冷静下来,想到庄主一家都死了,可以鸠占鹊巢了。”谢管家冷静分析道:“弄不好还真有可能让他得逞。” “那怎么能行?明明是我们先想到的路子!”马师傅直接红温,他已经把谢家庄看成自己的私产了。“你得赶紧想辙啊!” “别催,我在想呢。”谢管家开动脑筋,很快竖起两根手指道:“两个办法。一个是先虚与委蛇,配合他表演,然后私下拿此事做把柄拿捏他……” “不好不好,这个不好。”马师傅使劲摆手,前几天他看守任元时,可没少作弄对方,当然怕被打击报复了。 “那就只有先声夺人了。”谢管家其实是倾向前者的,但这时候必须要倚仗马师傅的武力,便退而求其次道:“见面就揭穿他,把他拿下或者杀掉再报官,这样咱们好歹还有一晚上时间,运出一批细软去。” “就这么办,这样最保险!”马师傅重重点头。 “你能收拾得了他吧?”谢管家看着窗外那四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有些打怵。 “放心吧,他的武功都是我教的。”马师傅捏紧了醋钵大的拳头,自信道:“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他吃了开窍丸也白搭。” ~~ 待两人叫来各自的心腹手下,面授机宜之后,便听到内院中响起了任元的哭丧声。 “哎呀,阿婆,阿父,阿兄,阿弟,你们死得好惨啊。到底是谁干的呀,你给我站出来……” 任元正领着庄里众人在那里哭天抢地,后院的大门被猛地推开,马师傅和谢管家带了伙人手持刀枪棍棒,气势汹汹冲了出来。 “小畜生,别装了!”马师傅举着环首刀指向任元,恶狠狠道:“你根本不是我们大少爷!” “这不废话吗,我大哥的尸首躺在这呢。”任元冷着脸站起身,针锋相对道:“怎么,我家中长辈尸骨未寒,你这恶奴就要犯上作乱?” “我没有,因为你也不是二少爷!”马师傅忙大声道:“你是任元那个畜生!” “哼!昨晚我阿父当众宣布,我已入继谢家,谱上有名!”任元回头对庄上众人高声道:“你们认不认我这个二少爷?” “认啊认啊,当然认啊。”庄上众人心思就简单多了,谢家庄肯定落在二少爷这根独苗肩上,他们哪能得罪新任庄主? 于是纷纷应道:“我们都是亲耳听着的,还能有假?” “你们不要被他骗了!”这时谢管家也开口针对任元道:“庄主一家就是被这忘恩负义的畜生杀害的,我们已经报官了,很快谢老爷的县尉兄弟就会来主持大局的。” “呵呵,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啊!”任元一副气极反笑的样子道:“你们这些恶奴,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居然光天化日颠倒黑白,污蔑自己的主人!” 说着他一指面前那排倒塌的房屋道:“瞧瞧,这是我能干出来的吗?我有这能耐,早就把你们一巴掌拍死了!” “是啊,这不扯淡吗?”庄子里的人深以为然,谁都能看出来,这不是人力可为。 “所以很明显,是你们勾结妖人,杀害了我全家!”任元双目喷火,反控对方道:“现在又恶人先告状,想要倒打一耙,把我也灭口,好霸占我谢家庄!” “你少血口喷人,我们可不认识什么妖人!”谢管家自然矢口否认。 “就是,哪里来的妖人?你不要无中生有!”马师傅也大声嚷嚷道。 “瞧瞧,他们又睁着眼说瞎话。”任元掀开最左边的白布单,露出那蝗虫精的尸首。 虽然妖物已死,但那狰狞可怖的样子,还是吓得庄上人惊呼起来。 “就是这蝗虫精杀了我全家,吃了我阿婆,外头那铺天盖地的蝗虫也是它招来的!”任元狠狠地指着蝗虫精,质问两人道:“这么大一只妖怪在这里,你们居然说哪里有妖人,真是无耻至极!” “这,这就是老夫人啊!”马师傅有些结巴道:“我们两年前就见过她的样子啊。” 说着看向众人道:“你们也有人见过的呀,对不对?” “你放屁!”任元额头青筋直跳,立时作怒吼状道:“敢污蔑我阿婆是妖人,那我阿父,阿兄,阿弟是什么?人妖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马师傅赶紧拼命摆手,这顶大帽子他可不敢接。 “还跟他废话什么?!”谢管家算是看出来了,这姓任的小子牙尖嘴利,死的能说成活的。最关键的是,他还占据着主人的位分,越辩论己方只会越被动,便低喝一声道:“动手,拿下他再说!” “好!”马师傅应一声,挺起环首刀朝着任元劈面就是一刀。 任元丝毫不敢大意,全速后退,避开对方的刀锋。 马师傅却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八步十三刀’,一刀接着一刀,一刀快过一刀!刀光的虚影连成银色的波浪,呼啸不停的破风声令人心惊胆寒。 比平时他跟任元对练,厉害了不知多少倍! 任元只能暂避锋芒,不断后退,很快退到了墙角,这下退无可退。 “纳命来吧!”马师傅狞笑着砍出最后一刀‘举火烧天’,从高处劈向任元的脖颈。 然而电光火石间,一道火红色的身影自墙上一跃而下,张开血盆大口,咬上了马师傅的脑袋! 马师傅猝不及防,被一口咬掉了头,倒毙当场,手里的环首刀也无力地甩飞出去。 任元稳稳接住刀,立在满嘴是血的赤豹身边,冷冷看着谢管家和他的马仔们。 谢管家吓得两股战战,原来对方跑出去是找帮手去了。这下己方的最高战力,已经摸不着头脑了,剩下的这些臭鱼烂虾,哪够这只火红豹子嚼裹的? 他赶紧跪地求饶道:“二少爷饶命啊,这都是马千斤那厮逼我的!” “这么说,你承认我家里人都是他杀的了?”任元刀架在谢管家脖子上,沉声问道。 “是是,都是他杀的。”谢管家为了活命,只能顺着任元说下去。 ps.大家周末愉快,求收藏,求票票! 第十八章 颖然见锋锷 “我家对他恩重如山,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任元大声追问道。 “啊,他为什么呢?”谢管家一含糊,脖子便被锋利的刀刃割出了血,他赶紧高声道:“我想起来了,他跟冯氏通奸,肯定是怕被庄主发现,才会这么干的。” 嗡的一声,庄上众人都望向庄主的小妾冯氏,冯氏当场就晕了过去。 “好啊,这下真相大白了。”任元马上命人取来纸笔,令谢管家将那马千斤与庄主小妾通奸,唯恐事情败露,勾结妖人杀害主人一家的罪状写下来,签字画押。 按完手印后,谢管家讨好的看着任元道:“小人日后定然对二少爷唯命是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这是你说的。”任元点点头,语气平和道:“那我现在就让你死一死!” “啊?”谢管家脸上震惊之色还没绽开,任元便手起刀落,将他斩杀当场。 “当我不知道,马千斤那个蠢货,全都是受你撺掇?”任元一边用谢管家的衣裳擦拭刀锋,一边神情自若的环视场中,所有人都畏惧的低下头,再没一个敢跟他对视的。 震慑住了全场,任元才冷声宣布道:“诸恶以造意为首,谢富贵才是真正的主谋!他长期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眼看事情暴露,才会撺掇犯有通奸之罪的马千斤一起做乱。所以他该不该死?” “该死!”庄里众人赶忙大声回答,唯恐被殃及池鱼。 “好,尔等明白是非,每人赏钱十贯!”任元又一挥手道。 “多谢庄主!”这下庄上众人无不竭诚拥护二少爷了。“我等誓死效忠庄主!” “不错,好好干,本少爷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任元满意的点点头,又冷冷瞥向两个死鬼的心腹,从牙缝中挤出令人胆寒的话语。 “至于你们,犯上弑主者必须死,与其同谋者也一样该死!” “二少爷,不,庄主饶命啊。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那伙庄丁忙叫起了撞天屈,道: “他们只说要带我们抓凶手,可没说要对付的是庄主啊,不然打死我们也不敢来的。” “对对,我们就先把他们打死了!” “我们生是庄主的人,死是庄主的鬼,他谢富贵算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跟他作乱呢。我们是被蒙骗的!” “反正死无对证,你们说什么他们都无法反驳了。”任元板着脸道。 “我们真是忠的啊,死也不敢违抗庄主啊!”庄丁们拼命磕头求饶。 “好吧,我现在给你们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任元这才煞气腾腾道:“待会听我号令行事,绝对不许有任何犹豫,倘若能做到,便可将功折罪,且重重有赏。但凡有丝毫迟疑,非但自身难保,还会祸及全家!” 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沉声问道:“愿意抓住这个机会的,站到我面前来!” “我!” “我!”那二十来个庄丁一个不落,麻溜溜的全都站到了任元面前。 “你们,立即把庄上的菜油、棉布全都找出来,做成火把送到社庙去。”任元又对庄上其余人下令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把庄子拆了都不要紧,做出两万只火把,我重重有赏。做不到一万五千只,都要受罚!” “是,庄主!”庄子上下悚然听令,只觉这年轻的二少爷比前两任庄主都有威慑力。 “你们带上家伙跟我走!”任元一声令下,翻身骑上豹子,带着那二十来个庄丁杀气腾腾出了庄子。 花狸猫从庄门跳下,落在任元头上,问道:“阿元,你又要去干撒?” “去当一把西门豹!”任元扶了扶自己的‘文狸官帽’。 赤豹一听就很高兴,双眼紧闭,张开血盆大口,呲着獠牙,伸出舌头,发出呼噜呼噜的豹笑声,显得十分魔性。 “你傻笑个屁,西门豹是个人,不是你的同类。”却惨遭花狸猫的打击,豹子尾巴一下就垂到了地上。 ~~ 林荫道尽头的社神庙前,空地上已经挤满了百姓,比七天前那次祭神的人多了不止一倍。 七天前每家只出了个代表,今天老百姓却全家出动,跪在庙前不断磕头,苦求社神赶紧出手,阻止那些可怕的蝗虫吧! 否则,不用到天黑,所有的庄稼,树木,草地……都会被啃食殆尽的。 可社神却迟迟不肯出动,听说是老巫婆掷筊掷出了阴杯,说明神明不同意出行。 几个里正想请谢庄主来做主,却听说庄里出了乱子,自顾不暇。正急得团团乱转,眼冒金星时,终于看到谢家庄来人了。 他们赶紧一路小跑迎上去,却见谢家人全都穿着麻衣,腰缠白布,显然家里遭了丧事,便对为首的任元拱手问道:“二少爷,家里这是什么人去了?” “除了我,全去了。”任元以袖掩面,悲声大作道:“昨晚家里横遭大难,内贼勾结妖人,害死了我阿婆,阿父,阿兄,阿弟,哇哈啊呜呜呜……” “啊?!”众里正下巴掉了一地,不知是该惊还是该悲,全都懵了。 “诸位,我家的丧事往后放一放,还是解决了眼下的蝗灾再说吧!”却见任元已经当仁不让,俨然以新任庄主自居了。 “哦,是是。”众里正唯唯诺诺,无人质疑任元的权威。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哪怕谢家的娃娃,都可以对他们发号施令,何况还是已故庄主郑重介绍过,名列谢家家谱的二少爷。 再者,眼下火烧眉毛,每耽搁一刻,就会有大片良田被毁。管他是谁,现在有个能做主的,出面跟社神去沟通,就谢天谢地了。 于是众人簇拥着任元进了社庙。 ~~ 社庙里,老巫婆和一众仙童其实也慌得一匹,因为他们的社神从昨晚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老巫婆不知捏碎了几个请神符,却完全没有反应,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说了多少遍了,神明没有指示,不能出发。”看到任元等人进来,鹤发鸡皮的老巫婆嘶哑着嗓子撵人道:“都出去候着!” “外头已经蝗虫漫天,到处啃食我们的庄稼了,你却一味让我们候着?”任元却根本不听她的,迈步进了正殿,戟指着神像,大声斥责道: “你对我们抽骨吸髓,要我们供奉血食的时候,可是从来一刻都不等的!” “你疯了吗,竟敢当面辱骂神明?!”老巫婆震惊地合不拢嘴,还没见过此等狂徒呢。 “这算什么,我还敢打他呢!”任元说着,竟纵身跳上了供桌,朝着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就是一巴掌,然后抓住神像的手臂,悍然下令道: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站起来,出去骂蝗神一顿——不是说好了今天献祭童男童女,他就放过我们吗?怎么时辰还没到,就提前动手了?还有没有点信誉可言?!” “哎呀呀,你这是干什么,快点下来!”老巫婆和庙里众人勃然大怒,那些充作爪牙的仙童,聚集到供桌边想把任元拉下来。 “谁敢动我们庄主?!”任元带来的庄丁早就得了吩咐,亮出兵刃将众仙童挡在一旁。 “二少爷快下来啊,惹恼了社神,你吃罪不起的!”众里正也脸色煞白的劝说起来,他们要知道任元这么莽,打死也不敢跟着他进来。 “不错,神罚就要降下了,你再对神明不敬,整个谢家庄都要跟着你倒霉的!”老巫婆声色俱厉道。 “有本事就降罪啊!”任元却轻蔑地一笑,对那神像冷笑道:“我数三个数,再不降罪,就要把你推倒喽。” “一,二,三,时间差不多咯。”他伸出三根手指,一一屈起后,手臂便猛一发力,将那尊凶神恶煞的神像,轰然推下了神坛。 一片惊呼声中,众人慌忙躲闪,眼睁睁看着平日里那高高在上的神像,嘭的摔在地上,粉身碎骨,成了一堆破烂瓦砾。 第十九章 自助者神助之 随着神像轰然倒地破碎,社庙中一片死寂,那如丧考妣的老巫婆,也像被掐住脖子的鹅,瞬间没了动静。 所有的神明,不论大小,都绝对不会容忍有人破坏自己的神像。 现在自己的神像被推倒,社神却对此毫无反应,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它已经不在了。 “看来,社神是打定主意不管咱们了。”正殿中响起任元的冷笑声,他指着老巫婆道:“那就麻烦师婆走一遭吧。你不是能通神吗,去跟蝗神说说道理呗。” “我不去!神明只是暂时出门了,还会回来制裁你的!”老巫婆色厉内荏道。 “我不是在请求你,而是在命令你。”任元从供桌上跳下来道:“既然你不愿意听令,那我只能强迫你了。” 说着他一挥手,两个庄丁便上前,把七十多岁的老巫婆,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绑了。 那老巫婆只是个没吃开窍丸的凡人,平日里装神弄鬼,全是借用魍象的神通。现在魍象一死,她也法力全失,只能任由他们把自己绑成个粽子,放在一只红色豹子面前。 赤豹便叼着老巫婆出了社庙,在万众瞩目下,化作一道红色虚影,冲入了远处漫天的蝗虫群中。 不一会儿,又用更快的速度窜了回来,却没有带回老巫婆来。 任元坐在庙门口的石狮子上,眺望一会儿远处,便道:“怎么老巫婆还不回来?叫她弟子去催催她!” 于是庄丁又绑了个仙童,让豹子叼着送去了蝗虫群。 又过了一会儿,任元说道:“看来一个弟子不顶事儿,这回多派几个一起!” 庄丁们便将剩下的仙童全都绑在一辆大车上,给可怜的豹子套上车,一车拉了出去。 待将社庙众人清除干净,庄上也送来了第一批火把,任元便对众里正道:“看来去的人层次太低,没法说服蝗神,只能劳烦诸位乡贤走一遭了。” 里正们直接吓掉了魂儿,噗通噗通跪下,使劲磕头,求这位恐怖的二少爷放过自己。 “这么说,你们都不愿去交涉?”任元双手按着膝盖,伏身睥睨着跪在地上的里正们。 “是是。”里正们忙哀声道:“那蝗神肯定是不讲理的,老巫婆等人八成已遭不测,我等去了也是送死。” “好,那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去说服蝗神,要么随我一起灭蝗!”任元沉声道:“现在,说出你们的选择。” “我们选后者……”里正们异口同声道。其实他们别无选择,因为选前者必死无疑,选后者说不定还有可能活命。 “这就对了!”任元站起身来,立在石狮子上,提高声调,朝着面前的人山人海道: “诸位乡亲都看到了,社神完全指望不上,蝗神也说话不算数,欲置我们于死地!咱们再等下去,不光庄稼让蝗虫吃光了,就连树上的叶子,地里的野草,也全都一点不剩了。到时候大伙儿就只有全家饿死一途了!” 乡亲们闻言黯然落泪,许多人嚎啕大哭,还有人指着老天爷骂道:“苍天啊,就不给穷人一条活路吗?!”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为什么要在这里窝窝囊囊,哭哭啼啼?”任元高声喝道:“不如豁出去,跟那些该死的蝗虫拼了,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生路来!” “二少爷说得对,跟它们拼了!”庄丁们马上大声附和起来。 “拼了拼了!人死卵朝天!”好些有血性的百姓,也纷纷振臂高呼。那喊声一开始零零星星,很快便如野火燎原,所有人一起怒吼道: “跟它们拼了!” 这些年来,蝗灾连年不断,老百姓苦不堪言,不知多少人倾家荡产,不知多少人卖儿鬻女,又不知多少人全家饿死…… 他们能不恨?能不怒吗?早就恨不得生吃活剥了那些该死的蝗虫,只是畏惧神明,没人敢挑这个头罢了。 现在谢家庄的二少爷站出来振臂一呼,终于引燃了人们深埋在心底的无穷怒火! “为了激励大家奋勇除蝗,我宣布,杀死蝗虫一只,赏钱一文!”任元又开出赏格。 听到灭蝗还有钱可赚,人们这下更来劲了。 谁知任元又补充说明道:“是一文铜钱,不是铁钱!” “哇!”老百姓这下彻底红了眼,一文铜钱的价值可远超十文铁钱!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任元高额悬赏的刺激下,老百姓彻底忘记了对蝗神的恐惧,一个个摩拳擦掌,纷纷上前拿起火把,排队点燃。 任元高举起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大喝一声道:“跟我上!” 说完便率先冲向了蝗虫肆虐的田间! “同去同去!”百姓们也举起火把,紧随其后,熊熊燃烧的火把汇聚成一片火海,席卷田间地头。 正在田里盘旋觅食的蝗虫大军,碰上这片火海,登时慌乱成一片,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但它们实在太多太密了,不知多少蝗虫来不及躲闪,一头撞进火海中,被烧死烧焦,雨点般落地。 那些逃脱了的蝗虫,也都飞到高空不敢再降落。 任元命里正们组织老弱妇孺,在各家的田垄上堆好干草,看到有蝗虫降落的迹象就点火! 又将年轻人分作数队,在乡间各处把守,随时支援。 天下已经战乱几百年,哪怕相对安宁些的南朝,乡间百姓也早已形成半军事化组织。五户设一伍长,十户设一什长,百户设一里正,农闲时还要操练武艺。所以任元留着这些里正,就能通过他们对百姓层层指挥调配。 在男女老少齐心协力,分段死守之下,整个乡南的田间地头,到处浓烟滚滚,居然把蝗虫全都赶到了天上去。 年轻人们自然欢欣鼓舞,老人们却忧心忡忡,用火虽然能驱赶蝗虫,却终究无法将其消灭。 田间地头能烧的东西也有限,等到火把燃尽,干草烧完,那些蝗虫还是会落下来。 听了他们的忧虑,任元指着西北方向的群山大笑道:“放心吧,自助者神助之,我们的援兵到了!” 众人顺着任元所指的方向,便见天上乌压压飞来数万只各类鸟雀。它们跟随着一辆扎满桂花的辛夷木车,以铺天盖地之势冲向了蝗虫群! 那些曾不可一世的吸血蝗虫,遇到同样遮天蔽日的鸟群时,便成了可口的小零食,鸟儿们欢快地不断啄食,大快朵颐,吃个肚皮儿溜圆。 没过多久,蝗虫的数量便肉眼可见的减少了,再也形不成浓密的铅云。 余下的蝗虫也在鸟儿们的追逐下落荒而逃,彻底不见了踪影。 ps.周末求一下票票和收藏~~ 第二十章 败家即正义 乡南百姓仰头看着终于恢复了安静的天空,难以相信蝗虫群就这么消失了。 好一阵子,他们才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潮水般涌向任元,将他抬起来,一遍遍抛向天空。 但任元只有一个,那些够不着他的百姓,便举着火把围着他,随着任元身体起落而欢呼,发泄着满心的喜悦! 待任元好容易被放下来,感觉肠子都要被颠断了。 “二少爷的恩德,我等铭感五内!”百姓们又在众里正的带领下,向他叩首拜谢。 “都快快起来。”任元赶忙扶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大声对众人道:“你们最该感谢的是自己!是你们所有人都拿出了勇气,齐心协力才能战胜蝗灾的!” 听了任元的这番话,老百姓的脸上多了一些生动的表情。 顿一下任元又道:“当然还要感谢山神娘娘的帮助,没有她带来的百鸟大军,我们没法消灭天上的蝗虫。” 老百姓闻言一阵骚动,七嘴八舌道:“还真是山神娘娘,怪不得看那辆木车眼熟。” “娘娘还活着,实在太好了!” “呜呜,这些年她去哪了?我们过的好苦啊。” “山神娘娘三年前,不幸遭到邪神魍象的暗算。”任元便沉声道:“昨晚娘娘刚刚脱困,已经干掉了魍象——也就是欺压大伙的社神!” 众人恍然,心说怪不得二少爷敢直接砸了社神的神像,原来正主已经挂掉了。 任元又招了招手,庄丁便从社庙里带出了十个孩子,叫各自的父母领回家。 那些百姓自然欣喜若狂,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过来给任元磕头,怎么拦都拦不住。 任元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红斑少年的母亲,她紧紧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一边磕头一边流泪,欢喜和悲怆交织在一起的表情,令他难以自已。 他一阵阵鼻头发酸,赶紧别过头去,看着天边的红霞。就像看到了那只可怜的小羊,他多想连那少年也一起救下啊…… 一直蹲在他肩上的花狸猫,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头,低声安慰道:“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你已经尽力了。” “……”任元也感激地摸了摸猫头,但他没告诉花狸猫,其实‘已经尽力了’,是他最不喜欢的几句话之一。 “怎么没见到姊姊?”他也同样不喜欢多愁善感,便另起话头问道。 “神明怎能公开露面?”花狸猫答道:“再说姊姊也不愿意抢你的风头,等你回了庄子,姊姊自会去找你的。” “好吧。”任元点点头。 这时,有百姓捧着一把焦糊的蝗虫来到他面前,壮着胆子问道:“二少爷,那话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了!”任元便大声道:“本少爷一个唾沫一个钉,说的话一定会兑现的!” 于是他便让庄丁从庄里拉铜钱来,兑现给百姓。 有里正小声提醒他:“其实这些年社庙敛财有方,颇有积蓄,用不着庄上破费。” “那都是他们敲诈的民脂民膏,我岂能让羊毛出在羊身上?”任元却断然摇头,下令道:“清点社庙里的财物后,先拿出一部分赔偿给失去孩子的家庭,剩下的均分给大伙儿!” 百姓们闻讯更加喜出望外,不停地欢呼着。“二少爷,二少爷!” 要不是任元躲得快,又得把他抛到天上去扔个够。 里正们却暗暗摇头,心说这不地主家的傻儿子吗? 但还没完,任元接着又送出第三份大礼! 他站回石狮子上,一抬手,忘情欢呼的人群立马鸦雀无声,全都目不转瞬,望着天降救星般的二少爷。 “诸位,虽然我们成功战胜了蝗灾,但我看大家的损失还是不小的,半数的庄稼已经被糟蹋了,今年的秋收肯定大受影响,大家怕是交了税粮就没了口粮吧?” “是。”众人被拉回现实,笑容渐渐消失。 却听任元话锋一转,提高声调道:“所以诸位今年的税粮,由我谢家庄一力负担!本庄的佃户也是一样,大家打下来的粮食,全都归你们自己!” “啊?真的假的?!”百姓们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还有这等好事? “当然是真的了!”任元拍下胸脯道:“本少爷一个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 “哇哇哇,太好了!二少爷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这下不光老百姓,里正们也全都欣喜若狂了,一起朝着任元扑上来。 幸好任元早有准备,纵身跳到豹子背上,一溜烟逃离了忘乎所以的人群。 ~~ 林荫路上。 豹子驮着任元,任元驮着花狸猫。 “以后该管你叫阿元,还是谢庄主?”花狸猫低头看着他。 “当然是阿元了。”任元毫不犹豫道:“我可不稀罕当什么庄主,更没兴趣冒充谢家人!” “那你还回来干嘛?”花狸猫奇怪问道。 “这座庄园从里到外,皆为谢家搜刮的民脂民膏,我不把它一点不剩,全都物归原主,如何报尽他们一家的亲恩?!” 任元冷眼看着面前气派坚固的谢家庄,骑着豹子进了这个令人作呕的魔窟。 ~~ 一进庄,管牲口的张管事便请他到牲口棚瞧瞧。 “怎么,受损严重?”任元翻身下了豹。 “建筑倒未受波及,可是里头的牲口……唉,庄主看了就知道。”张管事支支吾吾,领他来到了牲口棚。 任元没有看到一头牲口,只看到几百号陌生人。 他们有男有女,年龄在二十到四十之间,都不着寸缕,蜷缩在牲口棚里。 “这是什么情况?”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张管事尴尬地小声道:“回庄主,这些都是牲口变的。” “你什么意思?”任元眉头一蹙。 “小人今天早晨正带着人喂牲口呢,牲口棚里的牛马骡驴一个个都变成了人,简直吓死个人了。”张管事心有余悸地禀报道。 “牲口怎么会变成人呢?”任元明知故问道。 “小人也不……”张管事想装糊涂,但看到这杀神眼里的凶光,吓得他赶紧竹筒倒豆子。“他们应该是得罪了社神,哦不,是那邪神,被变成牛马的。” “那怎么会跑到咱们庄子里来了?”任元追问道。 “社庙又不事生产,要这么多牛马干什么?”张管事答道:“老巫婆就低价卖给了庄子,用来耕地拉车。三年下来,庄上的牛马已经全都是这种了。” “人渣……”任元啐一口,命人打开栏门,还那些可怜的人自由。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只有一半人如蒙大赦,千恩万谢的离开了牛圈马棚,还有一半人依然瑟缩在里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任元以为他们是畏惧魍象和谢家庄的淫威,不敢出来,便对他们道:“迫害你们的社神已经死了,社庙也被铲除了。谢家庄现在是我说了算,所以放心大胆的出来吧!” “啊?”圈中众人闻言一片震惊,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子怯生生问道:“这么说,我们没法再变回牛马了吗?” “当然了。”任元给出肯定的回答。众人却不喜反悲,愁云惨淡,好多女子还放声大哭起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任元被眼前这一幕搞懵了,不解的问道:“难道还想再变为牛马不成?” “是的,少爷,我们想。”那男子带着哭腔道:“我们不想当人了。” “为什么?”任元目瞪口呆。 “因为当人活着太难了,当牲口反而更容易活下去。”便听男子答道。 第二十一章 战利品 “因为当人活着太难了,当牲口反而更容易活下去……” 那男子的回答让任元如遭雷击,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其他人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的少爷。”众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讲述自己的惨状道:“我全家六口都饿死了,没有亲人也没处可去了。” “我公公死在了浮山堰,丈夫戍死北边了,孩子也都被卖掉抵债了……” “朝廷的赋税太重了,免税免役的人又多,全落在我们这些逃不掉的身上。就是把我们敲骨吸髓,也负担不起啊。” “……” 任元不知不觉已是两眼通红。听了这些血泪斑斑的讲述,他彻底理解了他们。 不是这些可怜的百姓不想做人,实在是这吃人的世道,人还不如牲口! “赔偿每个被变成牛马的百姓,钱十贯、粮十石!时间长的加倍!”任元暗哑着嗓子,下令道:“不愿离去的,全部留在庄上,等候安排!” 说完他恶狠狠地瞪着张管事道:“再敢把他们当成牲口,我就宰了你!” “是是,小人一定好好待他们。”张管事赶忙瑟缩着应声。 ~~ 离开了让他窒息的牲口棚,任元又来到库房院中。 魍象破坏的主要是正院和前院,这边也基本没受影响。 只见庄丁们都聚在钱库门口,库门却依然紧锁着。 “怎么,没有钥匙吗?”任元问道。 “回庄主,钥匙是有的。”庄上管账的胡账房,赶紧奉上一大串钥匙道:“但庄主不在场,小人可不敢擅自开门。” “这就打开。”任元下令道。 “是。”胡账房这才打开了门锁,两名庄丁推开沉重的库门。 便见偌大的库房里满满当当,一筐摞一筐,堆的跟小山似的,全都是铜钱。一枚铁钱都没有。 “这得多少钱啊?”任元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钱山。 “这都是令祖令父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胡账房跟他交账道:“这库里一共是四万贯,庄主可以随意调用。另外一个库里还有六万贯,但那是族里的公库,由京城本家调配。” 说着又压低声音道:“至于金银细软,都是老庄主亲管,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好家伙……”任元吐出长长一口浊气,终于对‘贫富悬殊’这个词有了最真切的感受。 然后他吩咐道:“先运一百万钱去兑付给百姓。” “庄主,真要给那些草……百姓啊?”胡账房肉疼道。 “本少爷言出必践,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任元瞥他一眼,吓得胡账房一个激灵。 他赶紧吆喝道:“快快,点出一千贯,运到社庙去兑付!” “庄上的粮食呢?”任元又问道。 “一共四个库,每库三到五万石。但同样,只有丁字库可以随意调用,另外三个库是公中的。”胡账房赶忙答道。 “咱们乡南一共交多少秋税?” “大概一万石左右吧。”胡账房答道:“再加上耗羡,就是两万石。” “这样啊。”任元点点头道:“照着这个数备好,今年乡南的赋税我们庄上出了。” “啊这,唉……”胡账房好容易才忍下劝说。 庄上众人也是一片无语,心说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却听任元又吩咐道:“大伙也都辛苦了,今天忙完了,庄上每人再发一贯钱。管事的加倍。” “哎,好嘞!”胡账房等人登时笑逐颜开,屁颠儿屁颠儿地忙去了。 ~~ 任元回到内院时,下人已经按照他吩咐,把谢家四口的尸首抬到前院的灵堂中了。 花狸猫带着他,来到已成废墟的正房中,献宝似的跳上床头,四爪一起用力,使劲转动床头柱。 床底便响起轧轧的闷响声,任元掀开床板便看到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这是谢家藏宝的地方,”花狸猫邀功道:“我看他们下去好几回了。” “又是床下密室。”任元不由感叹道:“这帮地主老财,真是缺乏想象力。” “这样才放心嘛,藏在别处晚上睡觉都不踏实。”花狸猫说着,脚步轻巧地下去密室。 任元跟着下去,里头黑咕隆咚,他摩擦火刀火镰想要点灯照亮。 “费那劲干啥,直接用金光诀啊。”花狸猫提醒他道:“还能祛祛地下的秽气。” “也好。”任元点点头,从善如流,便捏起法诀,念诵法咒: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速现,覆护吾身,急急如律令!” 金光透体而出,瞬间照亮了整间密室,密室中那种阴冷污秽的气息,也如沸汤泼雪般,彻底消失了。 只要不掐诀收光,金光便会源源不断的放射,直到造化炉中空空如也,真是环保又方便。 任元赞叹两句‘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便开始翻箱倒柜,看着一箱一箱的金银玉器,珠宝珍玩,田产地契,他不禁叹息道:“看来想要把谢家庄快速败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当然了。”一个轻灵悦耳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谢宥父子除了变着法子盘剥百姓,还时常偷偷盗墓——咱这一带可是两朝皇室的祖陵所在,多的是达官贵人的陪葬墓。” 任元冷不防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山神阿瑶,才无奈道:“姊姊怎么神出鬼没?” “咱既是神又是鬼,当然要神出鬼没了。”阿瑶轻巧的蹦到花狸猫身边,与它并肩坐在箱子上道:“倒是阿元,你想败光谢家庄还不容易,把钱粮都分给百姓就是了。” “那可不行,谢家庄大部分钱粮,是属于京城谢氏的,直接分给老百姓,只会给他们招来祸患。”任元却摇头道:“必须用合适的法子,把谢家庄的财富,不可逆地洗给大伙才行。” “那你这个庄主且得当一阵子咯?”阿瑶晃悠着一双精致白皙的赤足。 “估计也当不了多久,”任元苦笑道:“谢家庄比我想象的富有太多,谢家肯定很多人惦记。” “只要谢宥父子的死讯一传开,估计很快就会有人盯上这里的。”他断言道:“所以,还得抓紧时间散财!” 说到这,任元不禁苦笑一声。“看来我这‘地主家的傻儿子’,且得再演一阵子了。” “我看你不像演的。”花狸猫评价道。 任元登时无语。 “咯咯咯,净瞎说,阿元这个‘地主家的儿子’,哪里不像演的了?”阿瑶抱着花狸猫笑作一团。 任元就更无语了,果然是谁的铲屎官随谁啊…… 好一阵阿瑶才擦擦眼角的泪,对任元道:“不说笑了,咱给你看样好东西。” 说完她从角落找到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打开后欢呼一声,然后捧出一方其貌不扬的石枕道:“知道他们为什么,三年了都不杀我吗?” ps.新的一周,求票票和收藏啊~~ 第二十二章 游仙枕 “因为这块枕头吗?”任元在山神阿瑶的示意下,接过了石枕。只见其色如玛瑙,触手温润,不似普通的石枕那般冰凉刺骨。 “对,这可不是普通的枕头,而是传说中枕着睡觉,就能在梦中游历十洲三岛、四海五湖的‘游仙枕’。”阿瑶便骄傲道:“据说是上古传下来的至宝呢。” “这么厉害的吗?”任元登时肃然起敬,细细打量起来,只见这枕雕成两头翘起的船型,雕工颇为古拙,侧面刻着‘游仙’两个篆体字。 但再仔细端详,发现上头的雕纹,似乎是一些阵法符文之类,看得人心里毛毛的,感觉要被吸进去一般。吓得他赶紧把视线移开。 “那当然了。”阿瑶颇为得意道:“据说,此中藏有成仙得道的秘密。魍象暗算我就是为了这件宝贝,可惜他得了也没用,只能让方良收藏起来,寄希望于哪天我能忽然开口,告诉他们此宝的真正用法。” “我看你八成也不知道吧?”任元看着这个不靠谱的山神。 “讨厌,你怎么能戳人肺管子呢?”阿瑶登时垮下了俏脸,使劲揉搓着花狸猫的脑袋道:“但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说着她放开被蹂躏变形的花狸猫,俏生生的看着任元道:“这东西对别人可能没什么用,但对你来说用处就大了。” “此话怎讲?”任元问道。 “可以让你不用再被那反反复复的噩梦困扰,你说用处大不大?”阿瑶眨着眼问他。 “真的吗?”任元登时两眼放光,说这个他可来了兴趣的了……每天晚上真真切切感受一遍的扒皮之痛,已经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尤其是这场噩梦已经毫无用处,只剩下纯粹的折磨了。 现在有人告诉他,可以帮他摆脱这场噩梦,任元不心动就怪了。 “真的假的,你枕着睡一晚上不就知道了?”阿瑶笑道。 “好,我试试看。”任元从善如流。 ~~ 任元又继续搜寻一番,却再没找到最想要的法宝丹药之类。 阿瑶坐在箱子上,笑道:“这很正常,一来这世上的法宝丹药本来就十分稀缺;二来就算有,也不会在我们这种山精野鬼手里。” “那这游仙枕?”任元问道。 “这是师父放在我这的,等他死了就是我的了。”阿瑶不假思索的答道。 “……”任元嘴角抽动一下,无力吐槽。 他正准备结束搜索,忽然发现密室中还有一个暗格,登时激动地一阵摸索,抽出了一口上了锁的木箱。 又是好一个费事,终于打开了箱子。 阿瑶和花狸猫也好奇的凑过来,六只眼睛看着箱子里,那六个贴着黄符的黑瓷坛子。 “里头是啥?”花狸猫好奇的伸出爪子,想要一探究竟。 却被任元伸手挡住道:“别乱动,当心好奇害死猫。” “阿元说得对。”阿瑶也收起笑容,少见的严肃起来道:“这东西不碰为妙。” “啊?”花狸猫两眼溜圆,紧张地问道:“这里头装的什么?” “我也不知道。”阿瑶轻摇螓首,指着上头的符纸道:“但我认识这是押煞镇邪符,所以里头封存的肯定是邪门的东西。” “你仔细回想一下,真没见过这东西?”任元望向花狸猫。 花狸猫爪子一摊道:“本大人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呀。” “算了不管了。”任元便把箱子重新盖上道:“回头挖个深坑,把这东西埋到地底下去,省得祸害人。” “这事儿交给我吧,我有个小弟叫穿山甲。”阿瑶主动承担责任道。 “好,到时候一起。”任元应一声,这种事情他太不专业了,还是不要瞎掺合的好。 ~~ 从地下室出来,外头月明星朗。 内院已经彻底毁了,而且任元既然顶着谢家二少爷的名头,晚上就得给谢家人守灵。 于是他请赤豹盯住内院,自己来到前院灵堂。 阿瑶的山神庙早已毁弃,暂时无处可去,便抱着花狸猫跟在他身边。 灵堂里一片素缟,大大的‘奠’字下摆着四具棺材,白烛在呜咽的风声中挣扎摇晃,瘆得任元心里直发毛。 “他们不会诈尸吧?”他小声问道。 “放心。”阿瑶毫不在意的轻笑道:“那样再杀一遍就是了。” “也是,你还没亲手报仇呢。我要是他们,断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任元也放松下来,进了隔壁供守灵人休息的房间。 “你住里头的稍间。”他对阿瑶道。 “不用那么麻烦,咱们住一间就行。”阿瑶弹指迸出一串火星,点着了屋里的烛台。 “也好。”任元从善如流,今晚他需要一点安全感。 于是他叫丫鬟送来晚饭,还不忘让人给豹子送去两只肥鹅。 房间里只有一张几案,丫鬟想要再搬一张小食案来,任元不爱给人添麻烦,就让她把两人的饭菜摆在了一张桌上。 很快,任元就后悔了。 他本来以为阿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估计她不仅吃素,而且饭量不大,所以特意让厨房给她准备了少而精的素菜。 没想到人家荤腥不忌,饭量比他还大,而且吃得飞快。 任元目瞪口呆地看着风卷残云般的阿瑶,只觉早晨那精灵仙子的滤镜,还没持续一天就碎成了渣…… “哎呀妈吔,三年了,可算吃了顿饱饭。”阿瑶吃饱喝足,舒坦的拍了拍依然平坦的小腹道:“那老妖婆天天只给咱一点小米、清水,连塞牙缝都不够啊。” “呃……”任元看着光光的碟子,无语道:“知道吗,有一位米饭仙人是可以光吃饭不吃菜的。” “啊?那多难受啊。”阿瑶充满同情道:“还是要饭菜搭配,这样才吃的舒坦。” “那你还不给我留点菜?!”任元没好气道。 在一边吃鱼干的花狸猫乐得满地打滚。 “不好意思啊,咱太久没跟人一起吃饭,忘了你也要吃菜了。”阿瑶歉意的吐了吐鲜红的小舌头。 “没关系。”任元大度的接受了她的道歉,就着花狸猫分给他的鱼干,吃光了碗里的饭。 心里却暗暗决定,以后还是分桌吃饭吧。 ~~ 饭后洗漱一番,任元便迫不及待要试一试那块石枕,有没有阿瑶说的那么神奇了。 阿瑶却提醒他:“你可不能就这么睡下,不然饿不死也会渴死的。” 任元不解道:“我在梦里从来感觉不到饿啊。” “你那只是单纯的做梦,当然不会饿了。”阿瑶道:“但用游仙枕睡觉,连你的身体都会进入那方梦境天地。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你要在梦里过五天才会醒来。” “明白了。”任元点点头,他每晚在梦境中的时间,确实都是五天。 于是他叫丫鬟送来了一包干粮,又拎来了一大桶清水,然后问道:“怎么带进梦里去?” “你先躺下。”阿瑶让他躺在石枕上,然后用左胳膊夹住干粮袋,右胳膊夹住水桶。她便抚掌笑道:“这样就没问题了。” “阿元,你像个‘奭’字。”看到任元滑稽的造型,花狸猫乐得直蹦高。 “你像个‘丌’字!”任元反唇相讥。 “你俩不许说脏话。”阿瑶给了他俩一人一个脑瓜崩,又对任元道:“快睡吧,阿元。” “我这能睡得着吗?”任元无语至极。自己枕着块石头,被摆成了个‘奭’字,边上还有两个活宝在笑,能睡得着就怪了。 “这简单。”阿瑶嫣然一笑,在掌心画一道入眠符,啪的按在他额头上。 任元登时眼皮打架,昏昏睡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梦之舟 不知何时,任元被刺目的阳光照醒,他揉揉睡眼,以手遮荫。 看到自己举起的是手而不是蹄儿,他几乎要流下幸福的眼泪,终于摆脱那无限循环噩梦了! 他站起来四处张望,发现自己身处一条木船上,船的四周是望不到边的平静水面,此外别无一物。 “有人吗?”任元吆喝一声,却没听到任何回应。又在甲板上寻找一番,还是一个人都没看到。也不知道操船的水手去哪了,难道都在船舱里? 但通往舱室的门紧闭着,怎么推都推不开,他使劲拍打叫唤,舱内同样没有任何回应。 ~~ 无风无浪,无边无际的水面平稳如镜、空旷寂寥,只有这艘木船孤独地停泊其上,形影相伴。 这条船着实不小,长约十丈,宽约两丈,无桨无帆,也不知是怎么行到这里来的。 任元盘膝坐在船头,数次尝试都没成功后,他放弃了打开舱门的想法,决定先理清下思路再说。 自己是通过游仙枕上了这条船,所以这里应该就是山神姊姊说的梦境天地了。 而且自己把干粮袋和水桶也带上了船,这说明此间绝非虚幻的精神世界,而是确实存在的一方天地。 可惜船上没人,也不知道怎么开船,不然趁机遨游传说中的十洲三岛、四海五湖,岂不美哉? 但魍象、方良研究了这条船三年,还一无所获,估计自己的梦想,暂时也没法实现。 还是先验证一下,这所谓的‘梦境天地’,跟自己梦中的世界,是不是一回事儿吧。 方法很简单。 任元盘膝打坐,内视造化炉,便见金色的漩涡缓缓运转。 然后他吸气存想,默念金光诀。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生在大洋深处、摩天接地的煌煌建木,还有栖息其上的九只金乌。 跟在之前梦境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这基本就能说明,他之前做梦时,进入的也是这方天地了。只是之前,进来的只有意识,而现在搭乘这条‘梦之舟’,连身体也能进来了。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任元一直以为梦是虚幻的,没想到这世界的梦境居然是真实的! 可这又怎么解释,自己每晚的梦都是重复的呢? 任元思来想去也没头绪,想着想着他忽然笑了。这可是个人神鬼杂处的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没有掌握足够的信息前,一切的猜测都是无意义的臆想。正所谓—— 人类一思考,神明就发笑。 现在自己只要知道,这里的梦境是一方真实存在的世界,但时间流速十倍于现实;以及自己可以凭借游仙枕,让身体也进入梦境即可! 哪怕自己永远找不到启动这条船的办法,依然能把它当成时光屋来使用! ~~ 自从知道这世界的可怕后,任元就一直渴望变强,渴望拥有自保之力。这梦之舟绝对是助他修行的神器啊! 好容易平复下心头的狂喜,任元迫不及待的继续引金光入体。 随着他进入物我两忘之境,那比现实中炽烈许多倍的金光,再次争先恐后涌入生死户,经赤帝宫,如万条金色丝绦源源不断垂落造化炉。 造化炉中,原本稀薄的金色漩涡,很快便浓稠起来,又变成了炽烈的白色星云。 任元就这样在船上,白天勤修金光诀,晚上呼呼大睡,生活枯燥单调,他却甘之若饴。 五天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 “喔喔喔……”雄鸡报晓声响彻整个庄子。 任元也被鸡叫吵醒,睁眼便见自己回到了现实中。 他一侧身,发现阿瑶姊姊趴在床边,手臂支颐睡着了。 睡美人秀眉微蹙,睫毛轻颤,绝美的脸上隐现惊恐之色,似乎在做噩梦。 忽然她一个激灵,腮帮子从胳膊上滑落,人也惊醒过来。 “呀,你醒了。”阿瑶赶紧用手背擦擦嘴角,笑眯眯道:“不好意思,咱睡着了。” “姊姊好像做噩梦了。”任元赶紧坐起来。 “是吗,还好咱不记得了。”阿瑶庆幸道:“这么说来,记不住自己的梦也不是坏事。” “也许吧。”任元从床上下来道:“你要不要补个觉?” “用不着。咱是山神来着,不必每天睡觉。是下半夜太无聊了,只能靠睡觉打发时间。”阿瑶用手搓搓脸,便容光焕发道:“所以咱从来不用游仙枕,不然在那艘破船上呆五天,人都要疯掉了。” “看来只要枕着游仙枕,就不会被夺走梦中的记忆?”任元闻言寻思道。 “是啊,可惜每次入梦都是上那条破船,无聊死了。”阿瑶点点头,又笑道:“当然对你来说,总是好过被变成羊。” “那是自然。”任元苦笑一声道:“所以说幸福是比较出来的,一个人觉得很煎熬的地方,对另一个人可能就是天堂。” “你这话好有道理。”阿瑶竖起大拇指,笑眯眯道:“看来你跟这个枕头,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还真是,就像给我准备的一样。”任元深以为然道。 “按说你救了咱,就是把它送给你也是应该的。”阿瑶却叹了口气,故意道:“可惜此乃我师门重宝,未经师父允许,不能让外人染指啊。” “这样啊……”任元闻弦歌知雅意。他早知道对方强烈推荐自己试用游仙枕,肯定有她的目地。 要不怎么说么,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好在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也没必要兜圈子了,他马上打蛇随棍上道:“那不如姊姊收我为徒,自家徒弟自然就不算外人了。” “嗯嗯,这确实是个办法。”阿瑶想了想又摇头道:“不过咱可不想被人叫师父,感觉会把自己叫老了呢。” “而且咱自己都没出师呢,能教你的东西也不多。”她先坦诚了自己的水平,又真诚的建议道:“这样吧,咱做你的师姐,你做我的师弟。咱先代师授艺,回头等见了师父,你再正式拜他老人家为师如何?” “都听师姐的。”任元只要能继续用游仙枕,跟她继续学艺就行。别说叫师姐了,叫姑姑都没问题。 “不过咱有个条件。”阿瑶伸出一根青葱般的手指,狡黠的像只小狐狸。 “师姐请讲。”任元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你得当我山神庙的庙祝,帮我洗刷过去三年的耻辱,重振声威才行!”阿瑶收回手指,一攥粉拳,面现郑重之色道。 “姊姊还要继续当山神?”任元有些吃惊,不是说神是不能流血的吗?她都被变成鸟关了三年了,还能有人信她么? 他不由猜测道:“是不是离不开香火愿力?” “不是,我修炼了师父教的功法,已经不需要香火了。”阿瑶摇摇头,自嘲一笑道:“不然咱早就消亡了。” “那又何苦呢?”任元问道。 “我只是想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阿瑶便一脸坚定的回答道: “我知道,我这堂堂山神居然被个墓鬼关了三年,不管是山里的妖精鬼怪,还是村里的乡亲百姓,都在背后笑话我没用。所以我一定做出个样子来,给自己正名!” “……”任元闻言沉默片刻,才摊手道:“我之前可没当过庙祝,给你搞砸了怎么办?” “你一定没问题的!”阿瑶信心十足道。 “本大人也很看好你哟。”花狸猫跟着老气横秋道。 “好吧。”任元终于点头道:“我答应了。” “太好了!”阿瑶登时如释重负,拉着花狸猫的爪子又蹦又跳。那欢天喜地的样子,就像诈骗成功了一样。 ps.新的一天,继续求收藏和票票啊~~~ 第二十四章 山神庙 谢家庄坐落在苍翠俊秀的访仙山下,山上有个小小的山神庙,早年香火颇盛,但近年来忽然颓败,成了座无人问津的破庙。 虽然前几天,谢家庄二少爷派了大批的工匠,把破庙迅速修葺一新。但庙好修,想要恢复香火,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夭寿啊,整个一上午都没有香客上门。”花狸猫百无聊赖的趴在门槛上晒着太阳。 “是啊,太惨了。他们肯定是嫌弃我了,呜呜……”阿瑶坐在它身边,一边剥着松子,一边对同样坐在门槛上的任元道:“快想想办法吧!阿元。” 任元全神贯注地看着师姐给的小册子,临摹着上头各种符咒,随口道:“在想了在想了。” “你就会敷衍我!”师姐气得哼一声,把剥好的松子全都塞到口中,含糊道:“一个都不给你吃了。” “好可惜啊……”任元一边敷衍师姐,一边指尖金蛇飞走,摹绘书上的符文。 他这些日子勤学不辍,而且还有游仙枕加持,各方面进步飞快。但从前天起,造化炉的容量好像已经到了极限,任凭他再怎么引金光入体,白炽光团也没有什么变化。所以只能暂时把注意力转移到‘外运三光以为符’上。 便听师姐狡黠一笑道:“阿元啊,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进展缓慢?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和魍象方良都懒得再用游仙枕了?” “正要请教师姐呢。”任元马上换了副嘴脸,乖得像只松鼠。 “正要请教师弟呢。”阿瑶也笑得眉眼弯弯。 “你那点心眼儿全使我身上了。”任元无语,不过还是给她出主意道:“其实也简单,上香送鸡蛋就行了,保准香客把门槛都踏破。” “那他们是来拜我的,还是领鸡蛋的呀?”阿瑶瘪嘴道。 “其实没必要分那么清,只要香客多了,就能洗出虔诚的善信来。”任元笑道:“不过师姐你又不靠香火修行了,有必要为了面子,把咱们的小庙,弄得跟菜市场一样吗?” “那样确实很烦,整天闹哄哄的不说,还没有时间出去玩。”师姐果然发愁道:“可是没有香客上门,咱该如何雪耻啊?” “那就走高端路线,专治疑难杂症……”任元便道。 “来香客了。”正说着呢,花狸猫忽然插嘴。 “太好了!”师姐从门槛上蹦起来,将新剥好的松子一把塞到任元嘴里,拍拍他的脑袋道:“一定要好好招呼哦。” 不待任元回答,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就没见过这么白目的神……’任元暗暗腹诽一句,收起小册子,用手指把两边嘴角往上一提。 便见一个削瘦的书生在书童搀扶下,气喘吁吁的拾阶而上。 “郎君是来上香的吧?”任元露出八颗牙齿,笑眯眯欢迎今日第一位香客。“快快里面请!” ~~ 书生喘匀了气,跟着任元走进庙中。 山神庙不大,只有前后两进小院,大门里头就是正殿。 殿中供奉着一位女性山神,她身披石兰、腰束杜衡,手中握着鲜花,文狸、赤豹相伴左右。只是工期太赶,加乡下工匠手艺有限,这塑像的样子有些抽象,让人完全感受不到精灵仙子的玉骨冰姿,山眉水眼。 反倒觉得像个憨憨…… 书生只望了神像一眼,便把目光转移到任元身上问道:“庙祝何在?” “正是区区在下。”任元笑着拱拱手。 看他嘴上无毛,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书生不禁皱眉,显然觉得不靠谱。 任元心知肚明,淡淡一笑道:“善信自乡北而来吧?” “正是。”书生点点头。 又听任元问道:“善信去过河伯祠吧?” “没错。”书生的神情郑重起来。 “但善信所求的事情太难,河伯祠也办不了,所以只能来小庙碰碰运气了,对吧?”任元一脸高深莫测的问道。 “实不相瞒,确实如此。”书生脸上的轻视尽去,赶紧向任元行礼道:“方才小生失敬了,万望师保海涵。” 说着又让书童奉上了五样供品。 “呵呵,善信须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任元淡淡一笑道。 “好一个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书生闻言,登时满脸崇拜道:“小师公真乃大才啊!” “啊?”任元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年代还没有刘禹锡呢。 他也不便多做解释,便净手请香。 书生将带来的鲜花果子等五样供品,摆在供桌上,然后跪上蒲团。 任元香头朝下点燃三炷香,置于胸前,弯腰三拜。 身后的书生则三叩首,默默地祈祷起来。 任元便把香依次插入香炉。 先插中间一炷,祝曰:“一炷线香表虔诚,善信案前跪端正!” 再插右边一炷,祝曰:“两炷清香敬娘娘,祈我山神显神圣!” 后插左边一炷,祝曰:“三炷高香透苍穹,汝若心诚事定成!” 缕缕香烟升起,给憨憨的神像平添了几分神圣。 ~~ 待书生上完香起身,任庙祝便对他道:“山神已经听到郎君的祷告了。不过许愿的香客太多,得有个先来后到,郎君回家等着吧。” 书生狐疑地看着门可罗雀的小庙,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任元将他送走转回,便见师姐已经坐在供桌上,美滋滋的吃起了供果。 “尝尝,果子有了愿力的加持,更美味了呢。”师姐丢个果子给任元。 “阿元阿元,你怎么知道那书生是乡北来的?还去过河伯祠?”花狸猫好奇的问道。 任元接过来那枚素柰,笑道:“很简单,他都不认识我这位谢家庄二少爷,自然是乡北来的,而乡北的河伯祠据说十分灵验,他却舍近求远,显然是在那边碰了壁,才来我们这小破庙碰运气。” “原来如此。”花狸猫举爪给他点个赞,又问道:“那他到底所求何事呢?” “这得问师姐了。”任元咬一口手里的素柰,差点没酸掉牙。看来这货不光长得像青苹果,吃起来也像。 “那书生姓冯,一直难忘过世的妻子,以至相思成疾,所以来求我,帮他跟妻子再见一面。”师姐便答道。 “他想得美,知道什么叫阴阳两隔吗?”花狸猫哼一声,一副很懂的样子道:“连条鱼都舍不得上供,还想跟亡妻见面?” 师姐却笑道:“人家可不小气,他许诺事成之后进献五贯钱,一石米,两匹布呢!” “嗯,是个有钱人,但必须给铜钱。”任元点点头,问道:“问题是师姐能不能办得到?” “当然能了!”师姐便得意道:“难道你不知道山神也是掌管亡者的神灵吗?” “行吧行吧,那明天我就走一遭。”为了得到师姐的指教,任元也只好硬充一把巫觋了。 第二十五章 返魂香 翌日过午,冯书生正在书房中,挥毫书写昨日听到的那四句佳文。忽听家丁禀报说,乡南山神庙的庙祝来了。 他忙丢下笔,赤足跑到门口迎接,便见任元身穿青布玄缘道袍,头插子午道簪,腰悬压花葫芦,背负七星桃木剑。骑在一头通体赤红的豹子上,一旁还跟着个粉雕玉琢的小道童。 灵不灵先两说,但这派头可谓十分有九分拉风。 冯书生想要上前,却又十分畏惧那豹子。任元便笑道:“冯生放心,此乃山神的通灵坐骑,比人还要聪明,不会伤人的。” 他这才敢扶任元下豹,又吩咐家丁把豹子送去马棚好生喂养。 任元却云淡风轻道:“不必。” 说完一挥手,那小道童就把赤豹变成了一张甲马,潇洒收入囊中。 冯书生啧啧称奇,赶紧请小师公入内上座,又奉上好茶。 任元呷一口加了葱姜调味的茶汤……嘿,这味儿,能煮茶叶蛋了。 他便搁下茶盅,对书生道:“冯生祷告的事情,山神已经通知在下了。” “小生实在是太思念亡妻了。我去河伯祠,那边说办不到。”冯书生忧伤一叹,巴望着任元道:“不知山神这边,能否让在下如愿?” “河伯能办的事,山神能办;河伯办不了的事,山神也能办。”便听小师公牛哄哄道。 冯生闻言大喜,刚要开口称谢,任元却话锋一转道:“只是阴阳殊途乃天定,逆天而行难上难。想要让过世多年的人还魂,需要用到一样特别名贵的材料。” “何物?”冯生忙问道。 “返魂香。”任元沉声道:“冯郎可曾听过?” “有印象。”冯生想一想道:“好像汉武帝时,月氏国曾派使臣渡过弱水,进贡返魂香。据说此乃罕见灵物也,香气闻数百里,死尸在地,闻气乃活。” “对咯。冯生真是博闻强记啊。正如你所知,此物中原不产,如今西域不通,更是一香难求,小庙也仅剩最后一根了。”任元叹气道。 “请务必不要吝惜。”冯生赶忙命人奉上厚礼,又承诺事成后还有重谢。 直到他出到一百贯,任元这才满意道:“念尔一片痴情,就满足你这个心愿吧。” 又正色嘱咐道:“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所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要跟先夫人相见,不仅在下不能给你任何防护,就连你们见面的屋里,也要撤去所有的刀剑、镜子、春宫图之类的禳镇之物,不然就是把她招回来,也不敢靠近你。” 冯生忙表示没问题,信心满满道:“全部撤走,我夫妻半生伉俪情深,内子绝对不会害我的。” 任元却摇头道:“就算她不想加害你,但鬼的魂魄不全,心思过于简单,说不定会好心办坏事,无意中害了你。所以劝你还是三思啊。” 冯生表示谨记在心,但矢志不渝,坚持想见亡妻一面。 任元见状也就不再劝说了,便吩咐冯生备好家中最雄壮的公鸡,然后给自己一间静室休息,等待太阳落山。 静室里没了旁人,那小道童便消了障眼法,重新变成了师姐。这还是任元头一回出来做法事,她当然不放心要跟着了。 “阿元,你怎么还敲开竹杠了?”师姐不解问道:“吓得香客不敢上门了怎么办?” “师姐没听过‘道不轻传,法不贱卖’的道理吗?”任元却自有说法道:“要是卖的贱了,往后上门拜求的太多,我们烦死不说。若是忙不过来,还会坏了师姐的名声。”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师姐捏着白瓷般的下巴,一如既往的好糊弄。 “我打听过了,这冯书生乃本乡三老之一,家资丰厚,莫说百贯,千贯他也能拿出来。”任元又压低声音道: “再说,我们敲富人的竹杠,也是为了办慈幼局、养济院、安济坊、漏泽园。这些钱不能都从谢家庄出,那样太显眼了。怎么也得让大户们出出血,掩护我一下。” “原来如此。”师姐闻言大喜,对这种既能造福百姓,又可以大大提高山神庙名声的善事,她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 “那就狠狠敲他一笔,也算劫富济贫了!” ~~ 日暮时分,任元让冯书生未出嫁的妹妹,领着自己前往冯家祖坟。 来到坟地时,天已经擦黑了。任元命小道童点上一把香,一个坟头上一炷,挨个打过招呼,又点燃符纸,念了“安灵咒”曰: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各安方位,内外宴宁,急急如律令!’ 任元这才在冯生亡妻坟前斩了鸡头,将鸡血围着坟头,小心洒一圈,防止错把别人的魂招出来。 最后命冯生的妹妹,提一盏灯笼立于坟边。 做完了准备工作,任元才在无字碑前烧了纸,点上一炷返魂香,然后摇铃作法,念念有词道: “天法门、地法门,四方八面鬼开门。阴需守、阳要安,泉下有知听吾咒……” 随着他的念词,周遭的气温明显下降,幽蓝的鬼火在空中跳动,呼啸呜咽之声不绝于耳。 “冥冥九幽,见我香者来!杳杳黄泉,闻我音者归!” 最后一个‘归’字重重落地,便听砰的一声,冯生妹妹手中那盏灯笼瞬间熄灭,旋即又亮了起来。 只是原本橘色的灯光,变成了令人生寒的蓝绿色,在灯笼中幽幽的跳动。 喧腾的坟地瞬间归于平静,四周的鬼火和鬼哭狼嚎声全都消失不见了。冯生妹妹吓得大气不敢喘。 “还不领你嫂子回家?”任元低喝一声,还顺手抓了一把坟头的泥土。 冯生妹妹强忍住惧意,颤声道:“大嫂跟我回家。” 说完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举着灯笼往回走,生怕动作太大,里头的鬼火会跳出来。 ~~ 一路有惊无险,平平安安的到了家。 冯生早就翘首以待了,赶紧迎上来,问任元道:“接回来了吗?” “接回来了。”任元点点头。 “我怎么看不到?”冯生四顾茫然。 “别急。”任元说着,从葫芦里倒出一盅七宝浆,也就是供神的清水。又加上一撮坟头土,和匀了递给他道: “进屋后抹在眼皮上,就能见到尊夫人了。” 冯生道声谢,拿着酒盅打着灯笼就要进屋。任元却又一把拉住他,严肃地叮嘱道:“一听到鼓声你要立即起身就走,绝对不能回头,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好好好。”冯生连声应下,迫不及待进入内室,先将灯笼插在灯架上,接着用指头蘸了泥水,抹在两眼眼皮上。 待他重新睁开眼,眼白成了血红色,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恍恍惚惚,色彩失真。冯生却欣喜若狂,因为他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子,真的出现在眼前了! 还穿着他最喜欢的衣裙,音容笑貌也如生前没病时那样。 “夫君……”冯娘子含笑带泪,声如杜鹃。 “娘子……”冯生更是激动万分,涕泪横流,与妻子紧紧相拥。 ps.新的一天求票票啊~~~~ 第二十六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冯生和妻子悲喜交加,执手相看泪眼,自有道不尽的相思苦,诉不完的离别情。 窗户上却只映出了冯生一人的身影,在外头的任元和师姐看来,就像他在一个人在对着空气又哭又笑…… 师姐眼碟子浅,已是泪眼茫茫,咬着帕子抽泣道:“这就是生死不渝的爱情吗?实在太感人了,咱也想尝尝啥滋味。” “我劝你最好不要,苦得很。”任元却不为所动道:“男女之情,最是伤人。有百害而无一利,冯书生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师姐白他一眼。 “我什么水果都不爱吃。”任元撇撇嘴。 两人正在小声拌嘴,忽听远处响起了鸡叫声。 师姐赶紧抬头一看,只见玉兔西沉,启明星现,忙低声道:“冯娘子该回去了,快敲鼓叫冯生出来。” ~~ 冯生正在跟妻子回忆曾经的幸福时光,忽听到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鼓声。 幸福的笑容瞬间凝固,化为了万分不舍。 鼓声再度响起,他只能和妻子流着泪依依话别。 门外又敲了第三通鼓,鼓点又急又重。冯生这才狠下心与妻子分开,转身待推门而出时,却听到妻子肝肠寸断的悲呼。 “冯郎,永诀了。” 冯生闻言心都碎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回过头去,想看妻子最后一眼。 ~~ 屋外,任元敲了三通鼓,依然不见书生出来。师姐不禁焦急道:“坏了。” 他赶紧推门进去,却见室内已空无一人,只有那盏早已熄灭的灯笼,在灯架上轻轻摇晃。 冯书生的家人也跟着进来,见状全都慌了神,还有那鲁莽之辈,嚷嚷着要把任元送官。 “放肆!”任元爆喝一声,通体金光迸射,如神祇般令人不敢逼视。 “我有言在先,三通鼓不出来后果自负。”任元用杀气震慑住冯家人,又冷冷道:“你们要是想让他死就只管闹。” 冯生的妹妹赶紧施礼道歉,软语相求。待任元消气后,才怯生生问道:“敢问小师公,我大兄到底去哪了?” “这还用问吗,跟我来。”任元神色稍霁,带领冯家人火速赶到了坟地,指着冯娘子的墓穴,对冯生妹妹道: “就在这。” “啊?小师公是说,我大兄被嫂子带进坟里了?”冯生妹妹吃惊道。 “没错。”任元点点头道:“不赶紧开棺救人,他俩就真要生同衾、死同穴了。” 冯家众人面有难色,但终究还是救家主要紧,赶紧一拥而上挖开了坟包,起开棺材一看,冯书生果然在里头。 只见他面色铁青,气若游丝,却满脸幸福地躺在一具已成白骨的女尸边上。 众人赶忙七手八脚将他抬出了棺材,请小师公现场抢救。 冯生妹妹站在一旁,抹泪道:“枉我大兄痴情一片,嫂子怎么能害他呢?” “你嫂子不是有心害你大兄的。”便听那小道童轻声道:“鬼的魂魄不全,只能依凭本能行事,她只知道不想跟你大兄分开,哪里明白会有什么后果。” “这样啊。”冯生妹妹恍然,忙跟嫂子道歉。 ~~ 冯书生醒来时已是中午,他竟完全不记得三通鼓响后的事情。 听了妹妹讲述的经过,冯书生自然千恩万谢,又奉上了一份厚礼,报答任庙祝的救命之恩。 返程时,赤豹背上驮满了财货,任元也只能跟师姐一起步行了。 “怎么样,师姐还满意吗?”任元殷勤地给师姐剥了个橘子。 “还说你不会当庙祝?干得真漂亮!”师姐开心坏了。 可豹豹就不开心了,它被变成甲马饿了一晚上,现在又当牛做马,走在路上哼哼唧唧,一脸的不高兴。 直到任元将昨晚放过血的大公鸡喂给他,赤豹才开心地呼噜噜豹笑起来。 “师姐现在可以教我了吧?”安抚好了豹子,任元又为师姐奉上粘糯弹牙的白茧糖。 “那当然了,咱说话算话。”阿瑶开心地接过来,送一块到嘴里,给他解惑道: “第一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孤阳不生,孤阴不长嘛。你单练金光诀自然不成。” “那还得加个什么?”任元忙问道。 “早跟你说了,咱们这一门的功法,就是‘内修三光以成道,外运三光以为符’。”师姐便笑道:“三光者,日月星,金光诀只是其一。” “所以还有月光诀和星光诀?”任元恍然。 “是太阴诀和天罡诀啦。”师姐笑道:“金光属阳,月光属阴,所以你同修太阴诀便可调和阴阳,继续进步了。” “请师姐务必传我太阴诀!”任元忙满脸讨好道:“师弟以后会加倍努力,好好报答师姐的。” “教你当然没问题。”师姐却歉意的点了点他的眉心道:“只是你还没通意窍、开天目,现在教了你,你也无法引月光入体。” “啊,光开顶窍还不够?”任元吃了一惊,他本以为通了顶窍,开了生死户就可以一直修炼了呢。 “当然不够了,我没跟你说过吗?好吧,我确实没跟你说过。”师姐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赶紧给师弟补课道: “人共有三宫九窍,开顶窍仅是入修玄之门的第一步,之后每多开一窍,你都会上一个大台阶。开的窍数越多,就越神通广大。” “原来如此。”任元不禁面现神往之色,又好奇问道:“师姐已经开了几窍?” “九窍是人专有的,不过我们妖类也有类似的十二关。”阿瑶伸出四根手指,得意洋洋道:“我目前过了四关,神通相当于开了三窍的人类!” 彷佛怕任元轻视了自己,她又郑重强调道:“不要以为四关三窍水平很低,在人类里,通三窍的已经是寒族的极限了,再往上就是士族的特权了。” “为什么?难道寒族都资质平平不努力么?”任元不解问道。 “寒族当然有的是惊才绝艳之辈了,而且绝对比士族努力。”阿瑶摇头道:“但想进步,必须要用九种外丹一一打通九窍才行,靠自己的力量是绝对办不到的。” 顿一下,她又轻叹一声道:“其实妖族也一样,但好歹我们寿元长,总能碰到自己的机缘。” 任元这才明白,为什么师姐和魍象兄妹都不稀罕游仙枕了,因为她们也像自己一样卡关了,只是卡的级别更高而已。 沉吟片刻,他问道:“外丹就是我吃过的开窍丸吗?” “对。”阿瑶点点头道:“但开窍丸只是最基础的,越高级的外丹越珍贵。比方开第二窍的天目膏便价值数万贯,就这还供不应求,一出现便被人高价买走。而开第四窍的九真散往上,完全被皇室和士族垄断,寒门庶族想也别想。” “没想到连这条路上也等级森严。”任元不禁叹息。 但转念一想,这也很合理,不然皇室和士族凭什么能垄断所有的特权? 第二十七章 天目膏 随着冯书生的故事在乡间传开,山神娘娘跌入谷底的威望开始一点点的回升,终于有零星的香客,时不时来庙里进香了。 其实庙里香火原本不至于这么惨淡的。如今这般田地,很大程度是因为任元,自谢家满门头七一过,就搬出谢家庄,住进了山神庙。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守孝期间要在山上结庐而居,为逝去的亲人祈福。 这年代,孝道是一等一的大事,所以谁也不能拦着他。 可他一住进庙里,乡南百姓谁还敢打扰二少爷清修?而乡北百姓素来是拜河伯的,自然更不会来了。 任元要的就是这效果,他可没兴趣整天迎来送往。他住进庙里一是为了专心跟师姐修炼,二是为了尽可能不引人注目的败‘家’。 其实败家不难,真想花,多少钱花不出去?难的是保证事后不会有人找百姓追索。这就要求他每一笔钱都得花的名正言顺,合情合理,最多让人觉得他是个败家子,而不是故意散财给老百姓。 比如,他宣布以为长辈做功德的名义广行布施,给乡南百姓按人头,每天发米一斗、钱十文,连发七七四十九天! 再比如,他以山神庙的名义开出三到五倍的工钱,雇佣乡南百姓修桥铺路,大搞基建,还修了慈幼局、养济院、安济坊、漏泽园…… 这种尽孝敬神做善事的钱,花就花出去了。不用担心谢家将来追索,大家族还是要体面的……吧? 而任元自身,得跟这一切做好隔离。所以他选择隐在幕后,遥控指挥。这样将来谢家人追究下来,他远走高飞时,才不会连累百姓。 是的,任元在杀光谢宥满门之前,就做好了远走高飞的打算。但在这个妖魔横行的世道,光有钱没实力,依然寸步难行。 所以他才废寝忘食的修炼,希望尽快拥有自保之力,谁承想才刚起步,就卡关了…… 那种任你如何努力,都无法寸进的煎熬,把任元憋得浑身难受,面皮都快跟赤豹一个色儿了。让人十分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爆炸? 好在转机很快出现了…… ~~ 这天,花狸猫在消失了几日之后,忽然转回庙中,蹦到任元头上,兴奋地嚷嚷道: “快走快走,我打听到哪有天目膏了!” “真的?”任元也一下子来了精神,不过鉴于这厮素来不靠谱,他还是冷静下来,先问清来龙去脉再说。 “本大人不是替你着急吗?便到处浪……哦不,是到处打听,哪里有天目膏。”花狸猫便得意洋洋的邀功道:“结果访仙镇上的大橘告诉我,他在镇上首富家里听到过这仨字儿。” “确定吗?”师姐也被吸引过来道:“你那些猫朋狗友可是经常谎报军情。” “大橘不会的,它是只厚道猫!”花狸猫急得直拍爪子道:“没有把握的话,它是不会乱讲的。” “管他呢,先去看看再说。”任元不肯放过任何希望,马上和师姐骑上豹子。花狸猫也蹦到任元头上,盏茶功夫就来到了镇上。 访仙镇位于乡北,镇上设有乡公署、河伯祠,还有个规模不小的集市,算是全乡的中心了。 师姐把赤豹变成甲马收入囊中,然后变成小僮,跟在任元身后进了镇子。 说起来,这还是任元第一次到镇上。在乡下待久了,看着道路两旁的店铺摊贩,听着耳边五花八门的叫卖声,他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师姐的注意力,却全都放在那座香火旺盛的河伯祠上。 只见其飞檐翘角的朱漆大门两侧,挂着一副楹联: ‘保此方风调雨顺,佑斯地物阜民康。’ 门内香客如织,烟结庆云。无论气派程度,还是人气热度,都是山神庙望尘莫及的。 阿瑶使劲拉着任元的袖子,满脸羡慕道:“阿元阿元,瞧瞧人家的庙祝,是怎么经营的。” “人家河伯可没翻过车。”任元推着师姐的肩膀离开河伯祠,跟着在墙头带路的橘猫,来到一处高墙大院外。 橘猫:“喵喵。” “这就是那刘财主家了。”花狸猫便指了指那气派的黑漆大门,说完也跳上墙,跟那橘猫耍去了。 任元点点头,掏出一张名帖,让师姐递给门房。 这年头,没有预约直接登门,是很失礼的。但如果客人姓谢,那就另当别论了。要是这个姓谢的再嫡系一些,主人家甚至会将这次来访,写进家谱炫耀。 所以任元的策略很简单,开门见山,一掷万金,买下天目膏走人! 得知谢家二少爷来访,刘家大少爷赶忙大开中门,倒履相迎。 其实刘家也是彭城刘氏之后,而且刘大少还是本乡游徼,按说在乡里的地位也不低了。但向来只有旁人去谢家庄拜访的份儿,谢家的公子还从没降尊来过刘家呢。 “一时兴起,登门造访,实在是冒昧了。”任元歉意地拱拱手。 “哪里哪里,蒙二少爷不弃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啊。”刘大少爷却受宠若惊,忙请他入厅堂上座,又亲手奉上茶盏。 又歉意地解释道:“本来应该家君亲自招待二少爷的,可不巧,他老人家抱恙在床,只能失礼了。” “哦,令尊病了?”任元这下没法直入正题了,便搁下茶盏道:“快领我到床前问安。” “这……”刘大少爷却为难起来。 “怎么,不太方便吗?”任元问道。 “唉,实不相瞒。”刘大少只好实话实话道:“家父并非生病,而是服了一种丹药后,走火入魔了……” “这样啊……”任元心下一沉,知道刘老爷吃的,势必就是那天目膏了。 就在他准备起身告辞,失望而归时,却听到了师姐的传音。 ‘别急,还有希望。照我说的做……’ 任元便重新坐定,按师姐的意思问刘大少道:“令尊服了什么丹药?” “这个么……”刘大少又是一阵踯躅,心说这谢家公子也太随性不拘了,交浅言深合适吗? “呵呵,实不相瞒。”任元便虚空画了一道‘更衣符’,瞬间换了身行头道:“在下还是山神庙的庙祝,略通一些外丹之道。” 刘大少也没眨眼,就看到了任元身上的大袖宽袍,换成了蓝布道袍,不禁肃然起敬道:“原来二少爷是有神通的!” “不错,你道明究竟,说不定我还能救令尊一命。”任元熟练地摆出一副高人架势。 “是。”刘大少这回老老实实答道:“家父吃的是天目膏。” “嗯。”任元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几年前,家父偶然得到一颗开窍丸,虽然旁人都说这东西凶险无比,但家父还是服了下去。结果眼不花了,腰不弯了,头发都变黑了,看上去年轻了二十岁。” 刘大少便原原本本道:“自此家父一发不可收拾,四处寻觅更好的丹药,希望能延年益寿。找了许多年,搭上了很多人情,前不久终于花重金,在无锡购得一小瓶天目膏。” “唉,结果吃出事儿来了。”说着他郁闷道:“服了天目膏没多久,他就开始听到脑袋里有人说话,后来还看到了一条蛇身马头的大虫子,从眼睛里钻出来。” “你见过那怪物吗?”任元问道。 “没有,都是听家父说的。”刘大少摇摇头道:“谁也没见过那怪物,但他老人家却是眼见着不正常起来,近来甚至已经癫狂了。” “具体表现呢?”任元追问道。 “贪财,极端的贪财。”刘大少叹息一声道:“他老人家吃住都在钱库里,寸步不离自己的金银财宝,谁敢动他一个铜板,他就能跟人拼命。” “好家伙……”任元心说这不变成史矛革了?便起身道:“去现场看看。” ps.根据大家的意见,以后两章还是一起发吧,虽然这样会牺牲一点曝光,但大家能有个更好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八章 玉京山 刘家大院的布局,跟谢家庄差不多,都有个专门的库房院,里头分别建有钱库,粮库。 刘大少带着任元二人来到唯一的钱库门外,深吸口气道:“开门。” 守在门外的家丁便缓缓敞开沉重的大门,一股浓浓的铜臭气便扑面而来。 任元往里一看,只见金银、铜钱堆成的小山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疯疯癫癫的老头子。 听到开门声,那老头儿一骨碌爬起来,手中端着一柄上了弦弩弓,瞄准门口,神神叨叨道:“站住,谁敢进我的钱库,格杀勿论!” “这都是我的钱,你们一个铜板也不能动!除非我死了……” “不,我死了也不行,就算变成鬼,我也要守着我的钱!” 刘大少难堪地对任元勉强一笑,意思是,没骗你吧? 任元却径直迈步进去。 “可别!”刘大少忙惊呼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爹已经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一支弩箭呼啸着射向任元! 刘大少惊呼声中,便见任元的小僮举起白皙的左手,凭空握住那支箭!右手紧接着打出一记定身符,将那刘老爷定住不动了。 “厉害……”刘大少这下彻底服了,心说跟班小僮尚且如此,谢二少的神通定然更加了得! 不禁心生希望,问道:“二少爷能治好家父吗?” “能。”任元云淡风轻的点点头道:“你们且回避一下。” “好好。”刘大少赶紧让人关上大门。 ~~ 待没了旁人,任元愤愤望向师姐道:“你是故意的吧?” 他刚才按阿瑶的指示往里走,还以为她会先定住对方呢,孰料刘老爷还是射出了那一箭…… “不这样怎么能显出你厉害呢?”师姐笑嘻嘻道。 “你就是报复我,说你翻过车。”任元才不信她的鬼话。 “放心啦,他是个只服了丹药,却没有修炼的普通人。”阿瑶笑着运指如飞,画一道五鬼搬运符,将那刘财主从钱山上搬下来道:“就算我不出手,他也伤不了你。” 这话倒不假,以任元现在的身手,躲开那一箭不在话下,只是会比较狼狈罢了。所以他也没真当回事儿,埋怨坑货师姐两句,便把注意力转回到了刘财主身上,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应该是他体内的尸虫作祟。”师姐便答道:“人体有三宫九窍,亦有三尸九虫分居其内。其中住在意窍的是?蟒,俗称吝虫,外形就是蛇身马头,令人吝啬守财,一毛不拔。” “我去……”任元闻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难道我体内也有这玩意儿?” “那当然,是人就有。斩了三尸九虫,便可立地成神了。”师姐点点头道:“但正常人的尸虫不会强到,能离开身体的程度,除非……” “除非服了外丹。”她明显顿了一下,低声道:“比如天目膏,在通意窍的同时,亦会让吝虫壮大,也许这就是逆天而行的代价吧。” “难道所有的修行者,最后都会变成怪物吗?”任元倒吸口冷气,这是什么南朝黑神话? “那倒不会。”师姐摇摇头道:“正常来说,神通者在服用外丹的同时,也会修炼各种功法,强大自身,一般都能压制尸虫作祟。” 说着她看向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刘老爷道:“他却只服丹不修行,当然无法阻止吝虫作祟了。” “原来如此。”任元点点头,言归正传道:“那咱们如何消灭这老倌儿的吝虫?” “三尸九虫存在于体内乾坤中,外人见不到,也无法伤害到它。”师姐道:“但也有办法对付,就是请他体内的神明出手。” “我去……”任元又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人身上这么藏龙卧虎的吗?” “神奇吧?来,师姐带你长长见识去。”阿瑶很开心见他如此震惊,便放出了赤豹,接着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支青色和合香来,让任元点起,随自己一同入定。 随着师姐轻启朱唇,念诵咒语,线香的袅袅青烟彷佛有了生命,化作涓涓细流,缓缓淌入刘员外的鼻孔中。 青烟连绵不断,就像是一条如烟似云的通道。 任元入定中,‘看’到师姐站起来,拉住自己的手,跳上了那条烟云之路。 他们的‘身体’变得比羽毛还轻,稍一发力,便足不点地,如腾云驾雾一般,沿着烟云路快速前行,须臾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库房中香烟袅袅,两人的肉身依然保持着盘膝打坐的状态。赤豹一脸警惕地守在一旁。 ~~ 任元跟着师姐不知在层层云雾中穿行了多久,视线忽的豁然开朗。 便见一座烟霞缭绕,苍翠挺拔的仙山,出现在自己眼前。 师姐带他径直飞向山顶,落在了一处宏伟宫殿的宫门外。 两人一落地,便惊动了守在殿门外的小僮,大声喝问道:“尔是何人,竟敢擅闯玉京七宝山!” “快去通禀八景,就说能帮他们治?蟒的人来了。”师姐不知何时换成了一身五彩华服,头发梳成飞仙髻,戴上金玉步摇,桂枝相缪,雍容华贵,仿佛仙子回到了天庭。 童子闻言不敢怠慢,赶紧进去禀报。不多时,八位样子衣着各异,但都相貌华贵,冠冕堂皇的神人联袂出迎。 为首的神人白衣白冠,相貌清绝,他朝师姐拱手道:“小神觉元子,字道都,有失远迎,万望海涵,还请道友入我玉京宫内奉茶。” 师姐仪态端庄的福一福,还礼道:“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随着对方入内,任元自觉的给师姐充当起了跟班。 ~~ 宾主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宝殿中落座,上茶后互道了家门。 任元才知道对方是人体内的上部八景神,比如那为首的觉远子,就是掌管人聪明智慧的智神。 其余七位也各有其名,俱有司职,比如管头发的发神叫玄父华;目神叫灵坚生;鼻神叫仲龙玉;舌神叫始梁峙…… 师姐向八景讲述了刘老爷的症状,道:“咱猜测他应是吝虫作祟,故而来向诸位求证。” “一点没错。”觉远子叹息道:“近来那?蟒忽然变得十分强横,实力远胜从前,我等也深受其害啊。” “区区吝虫还不至于,让诸位头疼成这样吧?”师姐问道。 “那是自然。”‘膂神’益历辅是个红脸的急脾气,闻言愤然道:“区区一条吝虫,本座一人就能收拾,可我们有八景,人家也不是光棍啊!” “是啊,上尸界内有一尸三虫,三虫还好说,关键是他们的后台上尸神彭倨,太难对付了。”‘肤神’通众仲也抱怨道: “只怪此方世界主人太过贪财,以至彭倨强大无比,我等不是对手啊。” ps.今天才知道,现在新书推荐pk,只看有效追读。就是在起点三个月内有充值或消费记录的账户,追更至你的最新章节,就叫有效追读。 所以厚颜求一下,大家要是三个月没充值或消费过的,可否去浅充一元?拜谢。 第二十九章 八景战?蟒 “人体上中下三宫内,各有一尸神驻跸,上尸神名彭倨,好华饰;中尸神名彭质,好滋味;下尸神名彭矫,好淫欲。” 趁着八景发牢骚的功夫,师姐轻声给任元讲解道: “彭倨居上尸道泥丸宫中,麾下有贪、吝、虐三虫,名曰蟏蛸、?蟒、蚺虵,它们的地盘叫上尸界,与上部八景所居的天徒界水火不容。” 任元默默点头,只觉神奇无比。 那边八景抱怨完了,为首的觉远子对师姐拱手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八景不是彭倨的对手,还请道友不吝援手。” 师姐点头笑道:“咱早有预料,所以来前点的香里,加了漆叶青粘散,可使人清心寡欲,令那彭倨暂时蛰伏。” 觉远子却还不放心道:“一旦开战,它仍会醒来。” 师姐见刘财主的八景神如此烂怂,知道自己不出力不行了,只好沉声道:“那咱再用‘上玄灭欲斩尸符’,斩它一时三刻。” 八景神这才纷纷大喜道:“如此大事可成!” 于是众人驾云下山,飞到一座金碧辉煌、高耸入云的大门前,觉远子道:“过了这道‘贪累苦形门’,里头就是上尸界了。” 师姐便在门外起云设坛,请一杯清水,北向衔刀,咒曰: “上尸青欲,自号彭倨,变化九种,鸟头蛇躯。贪欲滋美,华色自居。断人命根,气散神游。真人有命,请斩尸头。三台监形,速出无留。急急如律令!” 咒毕符成,凝于飞刀之上。 “去!”师姐娇叱一声,那飞刀便化作一道流光,直入门中,自高空掠过上尸界,径直落在泥丸宫中! 师姐又洒杯中清水,护佑八景神。 八景得其加持,如虎添翼,登时士气大振,随即一起穿门而入,进了以铜钱为土,以金银为石,以珠玉为树木,以水银为瀑布的上尸界,直取那身长百丈,蛇躯马头的?蟒而去! ?蟒虽然强横无匹,但好虎架不住群狼,被打得遍体鳞伤,鼻青脸肿,赶忙高声嘶吼求救。 不一会儿,一只小山大的人面蜘蛛,和一条只有十几丈长的双头蟒蛇赶来助阵,自然是那蟏蛸和蚺虵。 三虫与八景战成一团,这下战况激烈多了,直打得雷电交加,天崩地裂,整个上尸界都摇摇欲坠。 把个任元看得目瞪口呆。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如此震撼的大战,居然是在人体内进行的。 然而都打成这样了,那位于上尸界最高处的泥丸宫中,却依然毫无动静…… 三虫本就落于下风,见自家老大不知何故无法出战,自然士气低落,无心恋战。 此消彼长间,八景却斗志冲天,火力全开,使出全部神通,打断了蟏蛸六条腿,砍掉了蚺虵的一个头,二虫重伤,落荒而逃。 八景也不追他俩,只围着?蟒一个往死里打。 ?蟒被打得翻来滚去,惨叫哀嚎,浑身皮开肉绽,不断涌出黏稠的金色血液。 随着血流的越来越多,它的身躯也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 “哈哈哈,痛快痛快!”八景神虽然也很狼狈,但在这场史无前例的大胜面前,全都高兴的忘乎所以。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回去吧。”‘髓神’灵护盖担心的看一眼泥丸宫,催促同侪道。 “莫急。”觉远子却道:“?蟒的血是好东西,不可浪费。” “不错,收集起来,了却因果。”众身神亦皆称善。 于是八景各运神力,将在上尸界地面上,形成河流湖泊的金色血液吸取到一起,送入觉远子手中的玉瓶。 ~~ 贪累苦形门外。 惊天动地的神战结束良久,任元才回过神来,问师姐道:“杀死吝虫了吗?” “杀了。”师姐点头道:“但只要此方世界的主人不死,定会生出再新的吝虫。三尸神就更厉害了,人死后魂升于天,魄入于地,三尸却仍游走于世,名之曰鬼。” “这么难缠啊?”任元终于明白,为什么斩却三尸,就能立地成神了。 “哈哈哈,无所谓了。”八景神联袂而出,闻言笑道:“经此一役,上尸界元气大伤,我天徒界可以安宁很长一段时间了。” 两人赶忙迎上去道喜。 八景神也十分喜悦,又热情邀二人到玉京宫赴庆功宴。 师姐却婉拒道:“香要燃尽了,好意只能心领。” “那真是太遗憾了。”觉远子便将玉瓶送给师姐,作为谢礼。八景神又一起将二人送上了烟云桥…… ~~ 刘家钱库内。 任元和师姐相继睁开眼,两人相视一笑,真是一次奇妙的旅行。 “怎么样,怎么样?”狸花猫已经耍完回来,一下蹦到任元头上。 “搞定。”任元竖起大拇指,先将赤豹变成甲马收好,又高声对门外道:“进来吧。” “二少爷,家父如何了?”库房门立马敞开,刘大少快步进来,急切问道。 “放心吧,那怪物已被消灭,令尊没事了。”任元淡淡一笑,越来越会装腔作势了。 说着他便吩咐小僮,唤醒刘老爷。 师姐解了定身符,不一会儿刘老爷就醒过来了。 他迷茫的环视四周,奇怪的问儿子道:“我怎么躺在库房里了?” “阿父,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刘大少喜极而泣,赶紧将来龙去脉讲给父亲。 刘老爷听了,不禁羞赧难当,赶忙俯身拜谢,又命儿子捐给山神庙铜钱万贯。 “这,这也太多了吧?”就连当惯了败家子的任元,都觉得刘老爷这也太败家了。 “唉,二少爷有所不知,当初我服丹求长生,其实是为了能一直守着自己的财宝。”刘老爷却毫不吝惜道:“经此一劫,老朽彻底明白了,这些身外之物,够用就好,多了反而是害人的累赘。” 顿一下,他又正色道:“听说贵庙在建慈幼局、养济院、安济坊、漏泽园,正好可以把这些害人的东西,变成惠及乡里的义财,也算为我刘家行善积德了。” 刘大少闻言,知道阿父这回是彻底好了。只是又有些郁闷,他老人家未免好过头了吧? 简直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啊。 师姐暗暗偷笑,没了吝虫,人当然会十二万分的大方了…… 任元自然很高兴,有了这笔巨款,回头再让那些里正出出血,就彻底不用担心,有人拿山神庙的资金来源发难了! 当场表示要立碑记述刘老爷的义举,还请他身体恢复后,一定要来参加落成典礼。 只是他未免奇怪,刘老爷之前不是疯了么?怎会如此了解山神庙的动向? 第三十章 咱师父是谁? 安顿好老爷子,刘大少又设宴感谢‘谢二少爷’。 任元欣然入席,酒酣耳热之际,问道:“令尊当时在病中,怎会对小庙的动向如此清楚?” “这个嘛……”刘大少迟疑一下,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是河伯祠的老师婆来募捐时说的。” “当时家父的病还没那么重,所以见了老师婆,”他顿一下道:“老师婆跟他老人家说,山神庙在建慈幼局、养济院之类。这一手太厉害了,河伯祠不跟进的话,香火都会被抢走。” “所以河伯祠也打算有样学样,希望寒家能捐个千把贯……”刘大少苦笑一声道:“这下可把家父的病彻底勾起来了,从那天起就守在钱库里,不让任何人进去。” “这样啊。”任元点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 日暮时分,宾主尽欢,任元告辞离去。 至于刘老爷许诺的那万贯铜钱,差不多重八万斤,把赤豹压成纸片它也驮不动,所以只能来日派车队送去山神庙。 回去的路上,任元有些沉默。 “想什么呢?”师姐逗了他半天,任元才开口道: “我在想,我们会不会也生活在,某个神人的体内世界呢?” “说不定哟。”师姐笑道:“人体有三万六千身神,天上也有三万六千神明,可不一定是巧合。” 任元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顿觉就像一双双天神的眼睛,高高在上的注视着这小小的人间。 他不禁通体生寒,要是这样的话,人类就太太太渺小了,一切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别在这自己吓自己了。”师姐咯咯笑着拍了拍任元的脑袋道:“咱逗你玩的。其实呢,三万六千天神只存在于远古的传说中,人间已经有两千年没有天神现世了。” “吁……”任元松了长长一口气,终于感觉没那么压抑了。却又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可是我记得文狸说过,这世上是有真正的神明的。” “你不用特意强调‘真正’,”师姐敲了他脑壳一下,道:“我说的是没有天神现世,但没说天神并不存在,也没说地上没有神明。” “……”任元默默咀嚼着师姐这番话,只觉信息量巨大,一时无法消化,不禁钦佩道:“师姐,你懂得真多呀。” “那当然,不然怎么当你师姐哩?”师姐就很得意,盘着腿在豹子背上摇头晃脑。但她毕竟是个实诚人儿,得意完了还是实话实说道: “其实这些都是师父说的,我也就是鹦鹉学舌,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咱们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任元好奇问道:“为啥师姐从来不肯细说,莫非有什么忌讳?” “那能有啥忌讳?”师姐大大咧咧的一挥手,旋即苦笑道:“唉,不是我不肯细说,是师父他老人家嘴巴太严,从来不跟我说他的来历。” 她便回忆道:“我只知道,咱们师父是个嗜酒好赌,没正行的老道士。他自己说是欠了赌债,躲到咱们山中避风头,毛遂自荐给我当庙祝。咱开始还挺嫌弃他的,但他说不要工钱,管吃管住就行,咱就同意了……” 任元嘴角一抽,这确实符合师姐的风格。 “但后来我发现他其实神通广大,还贼精贼精的,别人欠他赌债还差不多。”师姐说着分析道: “我背后跟柳中君猜测,当今皇上崇佛灭道,勒令天下道士还俗改信。估计老道士是哪个道观的头面人物,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杀才找个借口,藏身我们这小庙中。” “嗯嗯。”任元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虽然对师姐毫无新意的猜想不以为然,却不敢扰了她的兴致。 “于是咱就死缠烂打,拜他为师,才跟着师父学了道家正宗的本事。”师姐说着瘪了瘪嘴,一脸难过道:“可能因为咱太笨,始终不得师父的意,所以他始终连宗门不肯透露。” “这跟笨不笨没关系,主要是怕你说漏了嘴。”任元忙安慰道。 “讨厌,你是说咱大嘴巴咯?”阿瑶气得扭住任元的耳朵。 “轻点轻点,拧成麻花了。”任元赶忙一面求饶,一面转移师姐注意力道:“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师父教了我不到一年,忽然有一天就不见了,只留下了那方游仙枕……”师姐怅然叹息道: “所以我也只学了个半吊子,不然不至于让个墓鬼暗算了。” “对不起师姐,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任元见状后悔不已。他平时跟师姐口无遮拦的斗嘴惯了,确实疏忽了那件事对师姐的伤害。 “啥事儿?”师姐却蒙圈道。 “就是说你,翻车……”任元轻声道。 “没事,没事。”师姐却灿然笑道:“你师姐可没那么脆弱,我就是懊悔,当时太大意了你知道吗?” 说着她举起赛月欺霜的手臂,攥紧粉拳道:“信不信重来一百遍,我都不会再输一次!” “信信信,绝对信!”任元忙点头如捣蒜。他这话倒不只是找补,在经历了今日那番神奇之旅后,他对师姐的实力心服口服。 “就凭师姐今天施展的神通,那兄妹俩绑一起,也不够你给提鞋的。” “嘻嘻。”虽然任元这样说师姐很高兴,但她不能误导了师弟,便正经道:“不能这么类比。体内乾坤和现世人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在前者世界中了不得的神仙打架,在现实中只不过是治好了一个老者的疯病,明白吗?” “这样啊……”任元恍然,那不就类似人和蚂蚁的关系吗?但他依然满脸羡慕道:“那师姐的神通也是我望尘莫及的,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你的水平。” “当然能了!”师姐对他信心十足道:“阿元你天资聪颖,又有游仙枕相助,进步神速,估计咱再教你一个月,差不多也就没什么可教的了。” “师姐也太看得起我了,没有天目膏,我现在是寸步难进啊。”任元一脸苦恼道:“都快憋死我了都。” “谁说没有了?”师姐却狡黠一笑,献宝似的摸出一个玉瓶道:“瞧瞧这是什么?” ps.弱弱的求一下月票~~~ 第三十一章 天目开 “此物好生眼熟。”任元盯着那玉瓶好一会儿,一拍大腿道:“这不是那觉远子所赠吗,师姐是怎么带出来的?” “多新鲜啊!”师姐却笑道:“要是他送个带不出来的玩意儿,看咱不啐他一脸?” “师姐不是说人体内外是两方世界吗?”任元不解问道。 “话是没错,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用来开窍的外丹,就可以通行两方世界。”师姐答道。 任元闻言两眼放光,指着那玉瓶道:“这真是天目膏?” “当然了,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师姐咯咯取笑他道:“看来聪慧如阿元,遇到患得患失的时候,也会犯傻气。” “是是,我是大傻子。”任元开心地咧嘴笑道:“这不是没想到,都已经服下去的丹药,居然还能再变出来。” “这可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师姐解释道:“而是上部八景神收集?蟒血液凝聚而成的。” “这么说,天目膏是用?蟒血制成的?”任元问道。 “这咱就不得而知了。”师姐说着打开玉瓶,给任元看里头粘稠的金色药膏道:“但这就是师父说的天目膏,绝对错不了。” “嗯嗯,管它怎么回事呢,有的吃就谢天谢地了!”任元抑制不住的狂喜,恨不得这就吃到肚子里,以免夜长梦多。 师姐把玉瓶递给他,却又泼了盆冷水道:“咱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着急。虽然你修炼金光诀有所小成,应该能克服外丹的危害,不会像刘财主一样走火入魔。” “但咱得提醒你,日后每用一次神通,还是会让体内的尸虫强大一分,若是毫无节制的滥用,早晚会比刘财主的下场还惨。” “是吗?难道就没办法抑制尸虫了吗?”任元皱起了眉头。人家都是神通越用越强,这里的神通却越用越惨,这也太邪典了吧? “当然有了。”师姐这才笑道:“本门的功法就是引三光入体,滋养自身神明,来压制平衡尸虫。” 说着屈指道:“日光克贪虫,月光克吝虫,星光克虐虫,所以至少在开前三窍时,你不用担心会走火入魔。” “那等开第四窍时呢?”任元追问道。 “后头师父没教啊……”师姐一摊手道:“不过也没差,咱们这种乡下地方,一辈子也见不到开第四窍的九真散。” “倒也是。”任元点点头,自嘲一笑道:“是我想太远了。” ~~ 当晚入梦。 任元盘膝坐在梦之舟上,从袖中摸出那玉瓶,拧开盖子看着里头的金色药膏,待要服用时,却又有些踯躅。 他发现之前光顾着高兴,忽略一个简单而可怕的问题,那就是八景神能从?蟒血中,收集到一份完整的天目膏,说明刘财主服下的天目膏,其实完完全全被?蟒吸收了! 虽然这可能是刘财主没有修炼过的缘故,但也不能排除这外丹,就他么是专门给尸虫吃的! 若果真如此,这算哪门子修炼,根本就是在饲养尸虫呀! 光想想这种可能,就让任元出了一脑门子汗。可惜师姐也给不了他答案了,吃或不吃,只能他自己做判断。 任元是个有决断的人,片刻之后,便毅然举起玉瓶,将里头的天目膏全都倒入口中。 在这个弱小者会被变成牛羊,任人宰割的世道,他宁肯变成怪物,也不要做牛羊! ~~ 虽然已经做足了忍痛的准备,但任元还是低估了天目膏霸道的药效! 服下后不久,他就开始头痛,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痛得越来越狠,渐渐地连师姐给他的止痛符都没了作用。 任元只觉脑袋上被捆了一圈不断收紧的铁箍,还有人在用铁锤一下下狠狠敲他的脑壳,让他的头骨片片破碎! 脑袋里却如烈火烹油,脑浆子被灼烧的都要糊掉了。 最疼的是眉心处,彷佛有人在用凿子一下下凿开了他的骨头,又伸进钻子去,不断地翻绞着他的灵魂! 每根神经都在被人疯狂的拉扯,不断的断开。痛得他汗流如雨,满地打滚,两耳如雷鸣轰隆作响,眼前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哪怕如此,任元也没有放弃抵抗,他拼命运转造化炉,催动金光护体,抵御那怒涛般不断袭来的非人剧痛,以免自己昏迷过去,出现无法预料的状况。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任元终于熬到了,疼痛如退潮般消失的那一刻…… 他虚脱的躺在梦之舟上,就像刚淋过雨一样,满头满身的汗水,把甲板都浸湿了一片。 任元却根本无暇他顾,整个人沉浸在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他明明没有睁开眼,却能看到头顶的夜空! 而且比用眼睛看得更远,更清晰——他能看到月亮上的山川、蟾宫,能看到银河之水奔流天际,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任元心念一动,立即盘膝坐起,开始修炼师姐所授的太阴诀。 有了金光诀打底,再练太阴诀就简单多了。任元一下子就与月亮建立了联系,引导清冷的月光自眉心天目而入,经赤帝宫化作银色的丝雨,落在造化炉中。 随着银色丝雨不断落下,造化炉中那刺目到令人狂躁的白炽星云,颜色终于渐渐柔和下来。成分也在悄悄发生改变,一点点变得粘稠起来。 只是太阴诀的进境要慢些,毕竟天上只有一个月亮,没法像金光诀那样一日千里,所以想达到阴阳调和,还得过些日子…… ~~ 刘财主说话算话,第二天便派车队,往山神庙运钱。 一百多辆装满铜钱的大车,在大街上排成一条望不到首尾的长龙,前头的马车已经驶出了镇子,后头还有几十辆没出刘家的大门呢。 如此盛况,自然引得全镇千人空巷,全都跑去大街上去看热闹,就连河伯祠里的香客和仙僮也不例外。 这可把正殿中的河伯气坏了,坐在神台上跺脚骂道:“那山鬼丫头太不讲规矩了,上回山神庙就捞过界,老夫看在她刚刚脱困的份儿上,忍了没计较。” “结果竟变本加厉,跑到老夫家门口刨食儿来了,真是欺人太甚!”他气得面红脖子粗,对那神坛下的老师婆怒喝道: “老虎不发威,以为我是病猫,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遵命。”老师婆沉声应下,她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觉得山神庙的人故意去刘老爷家,就是为了打自己的老脸…… 第三十二章 撞客 开意窍、通天目之后,任元非但身体素质大大提高,还可以使用更多更复杂的符箓了。 师姐见他逐渐成熟,加之现在庙里香火越来越旺,法事也越来越多,便开始跟他分头行动,让任元独当一面。 这天任元来到新建成的安济坊中,治疗贫病的百姓。 这年代百姓病不知医,独用巫治,所以村巫社觋都或多或少掌握了些,用符水治病的祝由术。 任元学艺虽浅,但在他的天目扫视之下,邪祟鬼魅、人体病灶皆无所遁形,自然能有的放矢,对症下符了。 普通的毛病,一碗符水下去,基本药到病除。 当然要是碰到疑难杂症,还得留给师姐回来处理。 他刚给几个大肚子病的患者,在黄纸上画了驱瘟符,嘱咐护工给他们烧成灰喝下去。那边几个百姓抬着个后生,急忙忙进来求救。 “二少爷救救俺娃啊!”一个庄稼汉,应该是放牛娃的父亲,噗通跪在任元面前。 “你起来。”任元抬手一托,他便跪不下去。“我先瞧瞧孩子。” 说着任元走到那十四五岁的少年身边,见他两条腿全都断了,露出森森白骨。 “这娃上山采药,结果从崖头上掉下来了……”庄稼汉一脸紧张的问道:“他还能不能再站起来?” 这年月,穷人家里可养不起闲人。任元知道这孩子要是站不起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想一想,他先给那疼得直叫唤的少年,用上止痛符和安眠符。又招手唤来花狸猫,轻声吩咐几句,花狸猫便跳上墙头,消失不见了。 等它再出现时,嘴里衔了两根绿色的柳枝。 这时任元已经让护工准备好了鸡冠血,他将一根柳枝两端削尖,蘸上鸡冠血,然后插进了少年左腿的两截断骨处。 少年一下子就痛醒了,刚要喊叫挣扎,幸好任元早有准备,一张定身符下去,他便彻底动弹不得了。 任元又如法炮制,将少年的右腿也用柳枝接好,然后连画接骨符、封刀符、止血符各两张,依次用在少年两腿上。 这才擦了擦汗,给少年解了定身符,道:“好了,将养几天就能下地了。” “伢儿,你感觉咋样?”庄稼汉看儿子醒过来,赶紧问道。 “麻麻的,不咋疼了。”少年感觉一下,如实答道。 庄稼汉伸手摸了摸他两条腿,发现骨头已经接上了,伤口也都止了血,不禁大喜过望,朝任元磕头谢恩不止。 “快起来吧,都说了不要这么客气。”任元挥挥手,吩咐道:“让孩子安心住在这就行,等把身体养好了再回去。” 庄稼汉感激涕零,众人也纷纷感叹,二少爷简直就是活菩萨。 说话间又有病患上门。这回来的患者任元还认识,正是乡南桥西村的刘里正。 家丁用滑竿将刘里正抬进坊中,他兄弟刘二急忙向任元行礼道:“二少爷救救我大兄。” “这是怎么了?”任元走到滑竿边,看着被绑在椅子上,满脸傻笑,口水直流的刘里正。 “昨日大兄去了趟丈人家,回来时天晚了,就抄小道来的家,结果半夜里就身上发烧,怕是撞客着了。”刘二便答道。 撞客就是碰到鬼邪,被迷了心智的意思。 任元点点头,忽然一招二龙探珠,直插刘里正双眼,吓得他使劲往后躲闪,口中啊啊大叫。 任元指头停在刘里正眼皮上,放下手道:“不是撞客,要是撞客的话,刚才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我大兄是?”刘二问道。 这时,刘里正忽然放声大笑,继而朝众人骂骂咧咧,说些什么‘我乃大齐皇帝,尔等还不跪迎?’之类的胡话。 “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任元也说不太清,便画一道‘邪祟离身符’道:“管他是哪路神仙呢,送走就行。” 说着点着了黄符,用桃木剑叉住,运起罡步,念咒驱邪道: “神归庙,鬼归坟,妖魔鬼怪归山林,急急如律令!” 咒毕,木剑一挥,一道火蛇绕着刘里正转了三圈,才消失不见。 刘里正呆滞一会儿,也恢复了正常,问道:“你们干嘛把我绑起来?” 刘二赶紧命人放开大哥,又跟他解释一番,哥俩向二公子道谢后,告辞离去。 谁知没一会儿,刘二又跑回来了,哭丧着脸嚷嚷道: “二公子,我大兄又犯病了,扒光了在地里跑,抓都抓不回来……” 任元只好亲自出马,把光屁股的刘里正从稻田里逮了回来。又换了‘玄武驱邪符’、‘百解邪法符’为他驱邪,结果还是一样,刚做完法事好好的,出门就又犯病。 他这下彻底没招了,只好用传音符摇人…… 谁知师姐来了也是一样,不管用什么法子给刘里正整治好,一出门就又犯病。 任元见状只好坦诚表示无能为力,让刘二带他哥去别处瞧瞧。 刘二只好让人抬着大哥,去镇上的河伯祠,试着请老师婆出手驱邪。 ~~ “结果那老虔婆一出手,就治好了刘大,而且回去也没再犯……”花狸猫把最新的消息带回了山神庙,对阿瑶和任元郁闷道: “唉,现在人家都说,果然还是河伯祠厉害。” 师姐弟俩听了倒也不生气,任元笑道:“姜是老的辣,正常。” “就是就是,我们还年轻。”师姐使劲点头道:“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很正常。” “你俩可别大意,我看那老虔婆的嘴脸有问题,三句话不离咱们山神庙,夹枪带棒,冷嘲热讽。”花狸猫提醒他俩道:“咱得把面子挣回来才行。” “好好好。”任元和师姐随口应下,看似混不在意。 结果没两天,乡南又一个冯里正也中邪了,症状跟刘里正一模一样。 这回冯家人学乖了,也不来找任元,直接送去河伯祠求助。 结果老师婆还上嘴脸了,说你们乡南的不是信山神吗?先去找山神啊,她那边治不了,再来求我们河伯祠不迟。 冯家人只好又抬着冯里正来了山神庙。 然而他们还没到,镇上的猫猫就把消息传到了花狸猫耳边…… “看来确实有猫腻啊。什么鬼东西,专找咱们乡南的里正作弄?”任元朝花狸猫拱手致歉道:“还是文狸大人明察秋毫,兄弟我甘拜下风。” “哈哈,你知道就好!”花狸猫小小得意一下,又着急道:“这回咱们要是还没招,好容易重新立起来的招牌,就又要砸掉了。” “放心,”阿瑶却一挥手,信心十足道:“上次是上次,这回是这回。” “没错,我跟师姐已经有对策了,让他们只管放马过来!”任元也点点头,目光凌厉道:“甭管是何方神圣,这次保管叫他有来无回!” 花狸猫这才发现,这俩货嘴上不在乎,其实要强得很,私底下还不知道做了多少功课呢。 ps.大家周末愉快,求一下追读和月票~~~ 第三十三章 黄仙 待到冯家人将那冯里正抬进庙,拜见二少爷后,刚要开口道明来意,任元却摆下手道:“我都知道了,把人送进后院去。” 冯家人赶忙依命抬着冯里正穿过前殿,来到山神庙的后院。 后院同样不大,一正两厢三间屋,院子正中却生着一棵异常高大的古柳,茂密的树冠把天井遮得严严实实。 来到近前细看时会发现,这不是一棵单纯的柳树。那数人无法合抱的粗大树干中,还生出了一棵枣树。枣树枝和柳枝虬结在一起,柳叶中混杂着枣树叶,看上去十分神奇。 树下还设着个香案,上头摆了香、花、灯、水、果五样贡品。 任元命人将冯里正放在香案前,他则先给老树上过香,接着抬手折下两根柳条。 他先用一根长一些的,将那冯里正绑了,然后握住另一根蘸了蘸供桌上的七宝浆。 转过身来时,任元已是满脸狞笑,对冯里正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看我闪电五连鞭!” 说着便啪的一声,一柳条重重抽在他身上。冯里正登时如遭雷击,惨叫着浑身战栗! 任元却毫不停手,一鞭接一鞭的把冯里正抽得死去活来,满地打滚,没人声的惨嚎不止! 冯家人起先还能忍得住,但后来冯里正的惨嚎声变成了求饶、呼救声: “饶了俺吧,再也不敢了!” “救命啊,俺要死了……” 这下他们彻底绷不住了,纷纷求二少爷高抬贵手道:“别打了,再打就死了!” 任元这才停手,淡淡道:“你们看仔细了再说。” 随着任元不再抽打,冯里正也不再疯狂的打滚。冯家人这才看到,他虽然弄得脏兮兮,衣裳皱巴巴,但脸上身上连点淤青都没有,更别说鞭痕了。 冯家人不禁大奇,冯里正的侄子挠头问道:“阿伯这不没事吗,那他叫唤个啥?” “不是他想叫唤的。而是别的东西,借他的嘴在叫唤!”任元冷笑一声,目光越过众人,望向门口道:“你说是吧,这位朋友?” 冯家人赶忙回头,却什么人也没看到。 “二少爷跟谁说话呢?”冯里正的侄子问道。 “这就让它跟你们见面!”任元说着,抄起香案上绘有‘五岳真形图’的黄铜净盂一泼,里头的七宝浆便化作一道匹练飞向门口。 水幕落下时,竟激起一阵黑烟,烟雾中还有个矮小的身影若隐若现。 见自己现了形,那矮小的身影慌忙朝门口窜去,却像被一条无形的绳索死死拽住,狼狈地摔在了地上,原来是一只被淋成落汤鸡的黄仙。 再看那黄仙身上青一道紫一道,满是新鲜的鞭痕。 那黄仙还挺执着,爬起来又想逃,却再次摔了个四脚朝天。 “死了这条心吧,朋友。被柳中君的枝条捆住了魂儿,你是逃不掉的。”任元说着,又抡起鞭子朝着冯里正劈头盖脸抽起来。 这下众人可看清了,任元抽的是冯里正,伤痕却出现在黄仙身上。而黄仙大叫翻滚的同时,冯里正也会跟着大叫翻滚。 “这就是上回给刘里正驱邪,总是反反复复的原因。”任元一边抽打那黄仙,一边恨恨道:“因为这货没有直接附身,而是用借体之术,躲在远处遥控他!” “一看到我要用符驱邪,它就收回意念。等刘里正离开安济坊,他再重新向刘里正借体,自然伤不着他!” 这时任元把一根柳条抽断,又待再去折一根。上回丢人现眼,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深以为耻,这回终于逮到罪魁祸首,能轻饶了它就怪了。 那黄仙彻底受不了了,磕头哀求道:“祖宗,饶命啊。孙子实在遭不住了。” “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坑害于我?”任元便厉声问道:“敢有半句隐瞒,把你刨坑埋了,给柳中君作肥料!” 听到他这话,不光黄仙吓得够呛,就连老柳树也摇晃枝条,似乎在表示抗议。 “俺说俺说。”那黄仙便底气十足地招认道:“俺不是没来路的山精野怪,俺是河伯天良子的干弟,河伯祠老师婆的搭子,平时陪她做些法事,每月也有常例香火……” “说重点!”任元一瞪眼,作势要打。 “是是。”黄仙缩缩大长脖子,简短截说道:“这回是老师婆求俺帮忙,让你们庙出个丑。” “她又是发的哪门子疯?”任元不解。 “她说你们捞过界了。”黄仙道。 “……”任元这才想起刘大少说过,之前河伯祠的老师婆到他家化缘千贯,却无功而返的事。 看来是刘财主那惊人的万贯捐款,刺伤了老师婆的自尊心。 “问题是咱们两家什么时候划过界?”任元便问黄仙。 “这个嘛,应该是前两年,河伯跟社神约定双方以九曲河为界,井水不犯河水的。”黄仙道。 “且不说社神答应的,跟我们山神有什么关系?”任元哼一声道:“就算那老虔婆认为有关系,也该先来说道说道,我们又不是不讲道理的。” “是是。”黄仙使劲点头,觉得任元说的还挺在理。 “所以她来这手,根本就是没把我们山神庙放在眼里。”任元沉声道:“我们要是不应战,岂不显得软弱可欺?” “是是,你们打你们的,俺再也不掺和了。”黄仙满脸谄媚道:“其实俺就是个打零工的,跟他们没啥关系,你老就把俺当个屁,噗一声放了吧。” “那就得看你诚意如何了。”任元不动声色道。 “你想让俺干啥?”别看黄仙短腿长脖子,看着傻乎乎的,其实没有一个傻的。 “我也不怎么着你,但你得让老虔婆也出个大丑,这很公平吧?”任元便道。 “公平公平。”黄仙赶忙点头如捣蒜。“这个容易。” “好,那你用你祖师爷的名义发誓。”任元又按照师姐的传音补充道。 “这……好吧。”黄仙只好向他们的老祖赤松子发誓,一定说话算话,不给黄仙丢脸。任元这才放了它。 ~~ 傍晚时分,老师婆结束了一天的治病祈禳,坐着滑竿返回河伯祠。 当她的身影出现在镇上集市上,老百姓赶忙放下手头的生意,纷纷跪地恭迎。 老师婆却闭上眼睛,她早就对这种场面无感了,低声叹息道:“真是无趣啊。” 第三十四章 狐仙 然后有趣的就来了。 忽然,她像触了电一样,全身一颤,便猛地睁开眼! 接着猴子一般从滑竿上蹦了下来,把抬轿的仙僮吓了一跳。 “老师婆,恁这是?!”众人赶忙问道。心说就算尿急,也不至于这么急啊。 老师婆却不理他们,而是跑到老百姓面前,逢人就磕头。 “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百姓们受宠若惊,赶忙摆手。“离过年还早呢。” 老师婆磕了圈头下来,停在个菜摊子前,捡起丢在地上的烂菜叶子就往嘴里塞,菜贩子抢都抢不过她。 “师婆要吃有新鲜的,这是留着喂鸡的!”菜贩子老过意不去了。 仙僮们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拥而上想把她先拉回去再说。 谁知老师婆竟噘起双唇,张开两臂,迎男而上道:“亲亲,抱抱!” 仙僮们见状大惊失色,这要是让她亲上这一口,非得吐到过年不可!这下也不管她了,纷纷撒丫子就逃! 老师婆从街头追到街尾,又从街尾追到街头,是个男的就不放过,仅凭一己之力,就把整条街搅合的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最后还是动静太大,惊动了河伯,刮起一道旋风,把老师婆卷回了河伯祠。 老师婆一落地,便吃了河伯重重一击耳光,把她粘着烂菜叶子的假牙,都给打飞到房梁上去了…… “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又偷着服散了是吧?!”河伯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这一巴掌把老师婆打清醒过来,瘪着嘴道:“不似,似黄老饿闹我……” “老二,你给我滚出来!”河伯这下愈加怒不可遏。 “哥,俺在这……”黄仙赶紧现出了身形。 “我跟里拼了!”老师婆扑上去就要撕它的脸,黄仙赶忙灵巧地躲开道: “别怪俺,俺也是被逼的啊!” 河伯闻言一抬手,拦住了老师婆,对黄仙道:“把话说清楚,是谁逼你的?” 黄仙赶忙一五一十讲出自己的遭遇,指着脸上身上的鞭痕哭诉道:“那小子太狠了,不答应他就能把俺抽死,埋到树下做肥料啊。” 这下河伯也不好再怪罪他了,便埋怨道:“你做做样子不就行了?何必那么实在,让老师婆还怎么见人?” “那可不行,俺们黄仙说话不算话,会破功的。”黄仙却梗着长长的脖子道: “何况俺对着赤松子老祖发过誓的,说要让她出个大丑,就不能给她留一点脸!” “……”河伯也知道黄老二没撒谎,只好安慰老师婆道:“就别跟黄老二一般见识了,它也是身不由己。” 说着瞪黄仙一眼道:“还不快给老师婆把牙拿下来?” 黄老二赶紧爬到房梁上,把老师婆的假牙取下来,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弄得老师婆一肚子怨气撒不出来,只好戴上假牙闷声道:“黄老二可以不管,但那山神庙的小子,必须得付出代价!” “好好好,逮到机会本座亲自出手,让他出个更大的丑!”河伯满口答应。他也是不容易,业务骨干闹情绪,必须得安抚好,不然庙里的香火肯定下滑。 他又转向那黄老二,吹胡子瞪眼道:“你给我盯紧了那小子。” “俺可不敢再招惹他,再让他逮到,非扒了俺皮不可。”黄仙被任元打出心理阴影了,吓得直哆嗦。 “没让你靠近他,你不是会隐行吗?远远的看着他,每天干啥就行。”河伯没好气的白一眼,不成器的干老弟。 “那行吧。”黄老二这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 不管怎么说,黄老二只要答应的事,那就一定会不折不扣的照办。 从第二天开始,他就风雨无阻盯着任元。 附身、借体、隐行是黄仙的三大天赋技能,他又躲得远,居然一直没被发现。 他发现这小子还真挺忙的,每天都要外出做法事,回来还得去安济坊治病,到漏泽园送亡灵最后一程……从天亮忙到天黑,没有一天得闲。 黄仙虽然爱记仇,念念不忘被任元鞭笞的遭遇。黄老二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是个好人。心里头甚至还挺佩服他,明明贵为谢家庄主人,却事必亲躬,不辞劳苦的给老百姓看病驱邪,排忧解难。 拿着老百姓可比老师婆好多了…… 不过该咋整还得咋整,黄仙说话必须算话。 这天,任元被乡南兰家村的兰里正,请到兰家村驱邪。 兰里正告诉任元,他们兰家祠堂里近来闹鬼祟,夜里没人时,院子里总有亮光透出来,还能听到说笑唱曲声。可守夜的老头儿起来查看时,却又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族中长辈就安排几个八字硬的小伙子,在祠堂里过夜,想靠旺盛的阳气保护祖宗不受侵扰。 结果第二天,那几个可怜的后生,就被扒了个精光,倒吊在祠堂门口。 进去一看,他们祖宗的牌位也被扔到了茅坑里。 兰家人没办法,只好花重金请任元来捉鬼。 任元现在是出了名的不坑穷人,不参照冯书生的标准,拿出铜钱百贯,根本别想请他出场。 好在贵有贵的道理,任元用天目把兰家祠堂里里外外扫描了一圈,心里便有了计较。 但他不会直接说答案,因为这会让客户觉得钱花的不值。 所以为了提高用户体验,任元命小僮从百宝箱里,取出五花八门的各种法器。 只见他先在祠堂各处插了五方旗,又设坛立朱幡,用玉杆狼毫笔蘸着泥金,在红绢幡面上画了道‘妖祟显形符’。 然后自己摇着铃,小僮打着幡,走遍祠堂各处。 兰家众人面色紧张的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 忽然任元在后院柴房外站定,看着门内若有所思。 “怎么,里头有什么东西?”兰里正颤声问道。 “看看便知!”任元拿过幡来,照着柴房喝道:“六合之间,四海之内,妖孽匿踪,一符寻迹,显形!” 昏暗的柴房内,登时腾起浓密的白雾。 待雾气散去,七个倾城绝艳的少女现出了身形。 她们穿着很清凉的衣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线条,全身上下都诱人无比,那股子狐媚劲儿更是迷人。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就能把人的魂儿勾去大半。 “这位上仙和诸位房东饶命,我们姐妹从北方逃难至此,不得已暂借贵处栖身。”为首的女子媚眼如丝,嗓音娇软甜腻,令在场男子无不心旌摇动。 她下面的话更是让他们,瞬间把祖宗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若蒙收留,我等姐妹愿自荐枕席,扫榻以待……” “好啊好啊!”兰里正等人忙点头不迭:“想住多久住多久!” 就连七十多的老族长,也乐开花道:“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早说?” 解释下为什么会有这本书,兼求一下月票~~~~ 最近很多人在问我,为什么要写这样一本,嗯,历史仙侠? 起因是我本打算写一本南北朝的纯历史。按照习惯,写一朝历史,就得先通读前朝历史,这样才能了解各种历史事件的前因,而不至于看法太过片面。 结果在看《晋书》时,把我看的人都麻了。真不愧是被《四库全书》评价为‘魔幻’的《魔法晋书目录》啊。 要是按房玄龄当成正史记载的那些玄幻情节,当时的中国,根本就是修真界啊。各种仙剑、神通层出不穷,八岁孩子就能举重千斤,是个武将就能日行千里;道士和尚都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还有各种神兽…… 而且就算刨除这些玄幻情节,当时的实际情况也够魔幻的……北方妖魔大战,南方人族内斗,整一个中式废土。 考虑到这段历史太过黑暗,直接按历史写的话,怕读者接受不了。所以我当时涌起强烈的念头,奶奶的,既然二凤看了都说好,那就照着《晋书》的标准,来一版志怪南北朝吧。不服去打李世民去! 于是就有了这本《南朝玄怪录》。 当然,领导编辑读者也劝过我,这样风险太大。但我这个人啊,老是在舒适区待着,就会越来越懒。所以我得时不时刺激自己一下,这样才能一直保持创作的激情。 回到这本书本身,头一次写这种类型的故事,难免会慢热,也可能一开始写得不合大家的胃口。但我很有信心,随着我适应新的类型,一定会越写越好。因为我头一次做了完整的大纲,详细的人设。在写之前,就已经把每一卷的故事和人物的最终结局想清楚了。 因为我坚信,大家最后看的就是人物和故事,而这都是我的强项。 也相信随着谋篇布局徐徐展开,历史人物陆续登台,大家一定会有很好的阅读体验的。 当然,新书期仍然特别重要,我又因为怕大家说货不对板,执意把书放在了一个新的分类。一切都是从零开始,所以特别需要大家的支持。请大家新书期每天追读一下,有月票也尽量投一下,这关系到安排推荐啊—— 今天加更一章,以示感谢。 谢谢。 第三十五章 老哥哥,你可不能怂啊 幸好还有个没被魅惑的青衣小僮,轻轻冷笑一声,众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才没有继续丑态百出。 任元咳嗽一声,大怒道:“尔等妖孽,居然还敢用狐媚之术!” 说着便要打出幡上的灵符令其现形。 七女见魅惑不成,便泣不成声的哭诉起,她们这一路上是何等的艰辛。 那悲悲切切的声音,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不忍伤害。 兰家的爷们便通红着眼圈,反过来对任元道:“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二少爷请回吧。” 可惜任元已经不吃这一套了,因为他已经被师姐贴了道‘清心符’在背上。 现在看到兰里正等人的反应,他便知道这又是对方的精神攻击,便怒喝一声道:“装可怜是没用的!” 说着手中红幡一挥,打出了上头的显形符,柴房中金光一闪,众人也被晃得眼花,依稀看到七只狐狸夺门而逃! “哪里跑?!”任元手掐法诀,五方旗猎猎挥动,众狐狸就像撞到墙上一样,惨叫着摔在地上。 任元刚要上前捉拿,房顶上却响起一声苍老的暴喝:“休要伤我孙女!” 众人闻声抬头一看,便见一个三丈高的金甲神人,手持金锤巨斧,威风凛凛的立在房顶。 那神人手中锤斧交击,便发出一道水桶粗的霹雳,打在任元身后的茅房上。 茅房轰然倒塌,院子里烟尘四起。 “他妈的,打偏了!”神人骂一声,又抡起锤和斧,准备故技重施,吓得兰家人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任元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看猴戏似的望着那神人。 “你再不走,老子真要劈了!”金甲神人凶神恶煞的威胁道。 “劈啊,我就站在这让你劈。”任元冷笑着指了指自己头顶。 “你叫我劈我就劈,那岂不很没面子?!”神人的大眼珠子滴溜乱转一阵,又大声道:“小子,算你运气好,本神已经位列仙班,不愿轻易造杀孽。念你是初犯,赶紧速速退去,以后不要再来了!” “你不劈,我可劈了!”任元指走金蛇,画了道阴雷符朝对方打去! 轰的一声,一道声音极小,近似无声的闷雷,在那神人脚下炸开。 那雷的威力也不大,只炸碎了几片瓦。却吓得那神人连蹦带跳,脚下一滑,咕噜噜滚下了房,重重摔在地上。 哎呦一声惨叫,那货现出了原形,原来是只身形矮小的老狐仙。 他刚想爬起来逃跑,却被任元一脚踩住,彻底动弹不得。 “饶命饶命!”老狐仙赶紧告饶不迭。 ~~ 原来,盘踞兰家祠堂里的,不是什么鬼祟,而是一家子狐仙。 而且是个大家庭,足足二十几口。那老狐仙叫胡三爷,是他们的大家长。而那七个小狐狸精,都是胡三爷的孙女辈。 至于刚才的雷击塌房,不过是在他儿孙配合下的障眼法罢了。 狐仙昼伏夜出,还特别喜欢宴饮唱戏,吟诗作对,又是这么一大家子,夜里能不闹腾吗? 但这家狐仙只是胡闹,也没作什么大恶……虽然在兰家人眼里,把他们祖先牌位扔进茅坑,绝对十恶不赦。 可那又不是任元的祖宗,他很难共情啊。 而且任元眼里没有什么人妖之分,凡事只论对错是非。所以他也没直接暴力驱逐,而是给那胡三爷个申辩的机会。 嗯,绝对不是因为小狐狸精的缘故…… 他问那胡三爷道:“你们怎么跑到村里来了?” “小师公容秉,我们狐仙就是喜欢挨着人住。”胡三爷赶忙解释道:“但我们搬来后,也从没主动害过人,还帮他们村撵跑过几个邪祟呢。” “那也不能住到人家祠堂里啊。”任元道。 “小师公也看到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二十多口,房东宅子小了,或者家里人口多了,根本住不进去。”胡三爷振振有词道:“唯独这个祠堂,又大又没人住,空着也是浪费,我们才搬进来的。” “但没经过主人的允许,就是不行。”任元摇头道。 “我给他们在供桌上,放了二十吊钱做房租,他们可都收下了。”胡三爷忙道。 “我们可不知道这是房租,还以为是祖宗给的呢……”兰里正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们家祖宗给也是给纸钱。”胡三爷嘴巴还挺毒。 “你!”兰家人气得鼻子都歪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任元赶紧拦住双方,做出判决道:“老兰,你们把房租留下一半,五贯给那后生做精神补偿,五贯算是他们这段时间的房租。剩下的一半退给他们。” “哎。”兰里正自然不敢反对。 “老胡,你们也收拾收拾搬家吧。”任元又对胡三爷道:“说破天也不能强卖强买。人家不想租给你,你们就得走。” “唉,好吧……”胡三爷见任元明明可以直接撵他们走,却给足了他面子,只好同意搬家。但希望能给点时间,让他们找新居。 “没问题,给你们五天时间。”任元举起巴掌道:“五天之后,必须腾房!” “是。”胡三爷颓然点头。 ~~ 送走了任元,胡三爷回到祠堂中长吁短叹,一家人也是愁云惨淡。 他们知道很难再找到如此可心的住处了。 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再不情愿,眼看着日子就到了,也只能开始收拾家当,做搬家的准备了。 胡三爷趴在张坐床上,腰上贴着两张大膏药,看着闹哄哄的一家子,心里正烦闷呢,看门的小狐狸禀报说:“黄二叔来了。” “他来干什么?”胡三爷眉头一皱。 “来看看老哥哥呀。”黄老二已经伸长着脖子进来,贼眉鼠目的环视一圈,大惊小怪道:“哎哟,这是要搬家吗?” “知道还问?”胡三爷没好气道。 “这不才刚搬来吗,咋又要搬了呀?怎么,住的不开心?”黄老二摇晃着大长脖子,一个劲儿煽风点火道:“哎哟,老哥你这腰又是怎么弄的呀?不会是从房上掉下来摔的吧?!” 狐仙以多智狡黠见长,胡三爷哪能听不出这么拙劣的挑事儿? 便冷笑道:“你少在这明知故问。要是来看我的笑话,现在看完了就请回吧。” “老哥哥可别把俺往坏处想,咱们兄弟亲如一家,俺是来给你打气的!”黄老二这才停下嘲讽,换副嘴脸道: “老哥哥,你可不能怂啊!” ps.索性把8点的更新一并发了吧,让大家看个过瘾。 第三十六章 没人比我更懂看门 又过了五天,兰里正再次来到山神庙。 “怎么又来了?”任元奇怪问道。 “哎呀二少爷,还是为了那事儿。”兰里正便苦着脸道:“当初恁限期五天,让那窝狐仙搬家。这都十天过去了,他们还是一点挪窝的意思都没有。” “昨天我们上门去催,它们竟然把我们轰了出来,又把我们的祖宗牌位丢出来,宣布以后那里就是它们的地盘了。”兰里正指着头上的大包道:“瞧瞧,这就是昨天被他们砸的。” “好啊,居然敢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这是谁给他们的勇气?”任元闻言冷笑不已。 他当然知道肯定是河伯祠那帮人了! 就算对方换了套路,任元也能嗅出谁在背后捣鬼。 于是马上收拾收拾,独自来到了兰家村。 兰家众长辈迎上来就要哭诉,任元一抬手,示意他们闭嘴。 “都站远点,省得溅身上血!” 听了二少爷杀气腾腾的宣言,兰家人赶紧远远退后,看着他一脚踹开祠堂大门! 任元昂然而入,朝着院内喝道:“既然尔等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院里却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动静。 他刚要运起天目搜寻一番,忽听头顶响起一阵哗啦啦的甲胄声。 下一瞬,屋顶上出现了一圈狐仙伏兵,张弓搭箭,从四面八方瞄准他。 各处房门也被撞开,几十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轰隆隆冲了出来,把他团团包围。 “好大的阵仗啊。”任元竟有些受宠若惊,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赶紧从袖中掏出备好的符纸,不要钱似的往身上贴。 “二少爷,蒙你那日给足了胡某面子。”这时,胡三爷在房顶现出身形,朝他打个稽首。“今天胡某高低还你个面子,请速速离去,不要再管这事儿了。” “毬,给你脸了!”任元却冷脸啐他一口道:“本少爷现在很生气,非常想打一架!” “那就没办法了。”胡三爷叹了口气,从袖中抽出一柄黄澄澄的唢呐,鼓足了腮帮子吹起来。 高亢的唢呐声一响,胡家老少松开弓弦,嗖嗖嗖嗖射向任元。 下面的士兵也挺起兵刃,吆吆喝喝朝他连捅带刺! 饶是任元开了两窍,身强如牛,又给自己用了‘太阴护体符’、‘铜头铁臂符’,依然被打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本少爷也略通些剑法!”他也被打出了真火,反手抽出了背后的霹雳剑。 自从跟河伯祠结怨,任元就死乞白赖求柳中君,又给了自己一根雷击枣木防身。 然后他便仗着皮糙肉厚,只攻不守,挥舞着霹雳剑,砍向四面八方的士兵。 雷劈枣木能破一切邪法,那些敌兵擦着挨着便惨叫倒地,全都摔得粉碎,变成了土坷垃。 原来这些士兵都是些泥偶来着。 任元早就用天目看出它们不是人,不然他哪敢硬钢?早就逃之夭夭了。 但屋顶上的弓手可不是泥偶,而是狐仙一家,它们射的箭可是如假包换的! 饶是任元此刻刀枪不入,依然被射得鼻青脸肿,火星四溅,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道袍都成了破渔网…… 真的很疼啊! 疼得他火冒三丈,爆喝一声,蹬腿冲进了屋里! 这下狐仙射不着他了。正面面相觑间,便听轰的一声,脚下的屋顶便被掀翻了。 狐仙们惨叫着,下饺子似的掉了下来。 好在他们天生机警,刚一落地便纷纷逃窜出屋,以免被任元逮住。 胡三爷混在其中,也想逃走,却被任元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狐狸尾巴! “跑啊,你倒是跑啊,你给我跑啊!”任元抓着他的尾巴,在地上打夯似的摔来摔去泄愤。 ~~ 这就是开天目的好处。 房顶一塌,屋里灰土弥漫,让人根本睁不开眼。任元的天目却不受影响,依然能清晰找到所有狐狸的方位,并定位到最强的那只。 看着任元拎着胡三爷的尾巴,抡大锤似的摔来摔去,狐仙们便放弃了抵抗,跪求饶过老爷子的命。 胡三爷也能屈能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忏悔道:“我错了,我言而无信,我不是人……” “你本来就不是人!”任元又狠狠摔他两下,怒骂道:“为什么不管是人还是妖,总爱拿别人的善意当可欺呢?!” “二少爷误会啊,老朽本来都收拾好了要搬了。”胡三爷哀嚎道:“结果黄老二那个偷鸡贼过来挤兑我说,我们狐仙就是胆小,所以得排在黄仙的后头。” “人家一挤兑你就上钩,你是狐狸还是傻狗啊?!”任元骂道。 “我起先也没上他的当,说打又打不过,不认怂难道等死?”胡三爷赶忙道: “他便拿出了一盒子泥人兵,现场演示给我看。我看那些兵个个衣甲鲜明,杀气腾腾,很能打的样子,就心动了。他又说免费送我,结果我就一时糊涂收下了。” 说着他郁闷的哭道:“谁承想原来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怎么,没打死本少爷你很遗憾吗?”任元手上加劲猛掼。 “嗷嗷,不是不是,我们就没想要恁的命!”胡三爷一边惨叫,一边分辩道:“连我们射的,都是没开刃的靶箭……” “谁说没开刃就射不死人?万一射到我眼里怎么办?”任元狠狠摔他最后两下,终于停了手。 老狐狸被他摔得毛都散了,身子都扁了,趴在地上就跟一张狐皮似的。 “虽然你们的出发点是保卫家园,”等他缓过劲儿来,任元沉声道:“但还是那句话,这是人家的祠堂,你们在这里安家就不对。” “是是,我们也知道不对,可谁让我们就是喜欢人气呢。”胡三爷一听有门儿,忙小意道:“求小师公再饶我们一次,老朽马上带他们搬家。” “那么代价是什么?”任元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淤青。 “这都是老朽一意孤行,跟孩子们没关系。”胡三爷只好揽下全部责任道:“小师公要罚就罚老朽一人吧。” 狐子狐孙们闻言大哭不止,都表示要跟他同生共死。 “再哭就把你们全宰了!”任元一瞪眼,哭声戛然而止。 然后他对胡三爷道:“犯了错必须要付出代价,不然就是在鼓励犯错。正好我庙里缺个看门大爷……” “老朽天生就是看门的料!”胡三爷马上请缨道:“没人比我更懂看门了!” 第三十七章 师姐生气了 山神庙后院。 师姐在一脸心疼的给任元上药。一边的花狸猫瞪大眼道:“所以你要把那只老狐狸,领回来看门了?” “嗯。”任元点点头道:“不过还得问过师姐,毕竟我也只是个打工的。” “咱没意见,咱俩整天在外头跑,总得有个在庙里看家的。”师姐自然是不会反对他的。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大善人呢。”花狸猫探着脑袋,审视任元道:“你不会是贪图人家孙女吧?” “别瞎说,女人只会影响我修行的速度。”任元断然摇头。 “但人家是狐狸精。”花狸猫纠正道。 “那就更影响了!”任元正气凛然道。 “那把他们家都安置在谢家庄,真不是为了金屋藏娇?”花狸猫狐疑问道。 “不要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我只是可怜她们无家可归,而且还能帮我盯着点庄子上。”任元无语道:“文狸,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脑子里全都是性感小母猫……” “说你呢,别我往身上扯!”花狸猫闪电般出爪,捂住他的嘴。 “阿元,你不会是想培养个接班人,自己好跑路吧?”今日格外话少的师姐,忽然问道。 “你还别说,这主意真不错。”任元一拍大腿道。 “你哪也别想去!”花狸猫蹦到他头上,一口咬下去。 “你属狗的吗?”任元疼的呲牙咧嘴,伸出一只手跟花狸猫打斗起来。 “别闹了,”师姐给任元上完药,一脸严肃道:“说点正经的。” “你说。”任元和花狸猫异口同声。 “我是越想越生气,河伯祠欺负阿元两回了!”师姐气得香腮鼓鼓道:“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轻饶了他们!” “对,要以牙还牙!不,十倍奉还!”花狸猫登时举双爪赞成。 一直在低头啃棒子骨的赤豹,也杀气腾腾地呲牙裂嘴,露出锋利獠牙! “确实得给他们来点狠招了,不然肯定还有下次!”任元这个‘受害者’,当然更是憋了一肚子火。 见气氛到这儿了,花狸猫便提议道:“要不我们去砸了河伯祠,把那老虔婆丢到河里喂王八?” 赤豹眼前一亮,兴奋地吐着舌头,任元上次砸社庙的英姿,它还历历在目呢。 “那倒不至于。”师姐却摆摆手道:“河伯天良子怎么说也是老前辈,就别让他当众出丑了。” “那师姐打算怎么做?”任元问道。 “马上就立秋了,有道是‘立秋无雨是空秋,稻米只得一半收’,所以按惯例,河伯祠会组织拜神求雨。”师姐便道:“完事儿,立秋的十五天里,每隔五天都会下一场雨。” “这么神奇的吗?”任元惊讶道:“莫非河伯会呼风唤雨?” “那是通天彻地的大神通……”师姐无奈道。 “明白了。”任元点点头,知道河伯还差得远。“那这里头有什么门道?”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天良子自有他的办法。”师姐却卖个关子道:“到时候你就知道。” ~~ 江南民间素来有‘立秋三场雨,秕稻变成米’之说,从农时来讲,立秋后如果降雨及时又充足,对庄稼丰收大有益处。 而且访仙乡以丘陵山地为主,存在大量灌溉困难的梯田,所以百姓格外期待这‘立秋三场雨’。 但老天爷下雨可不趁时,一滴不下也是常有的事儿。 所以访仙乡的人们,立秋这天会在河伯祠举行雩祭,祈求河伯显灵,为他们带来降雨。 这天不分乡南乡北,各村都会奉上一份供品,所以全乡的百姓都可以参加祭祀。 任元和师姐也赶来看热闹,两人来得稍晚了点儿,就被人山人海挡在外头,瞧不见祭台上的光景了。 这当然难不住他俩,两人便互用五鬼搬运符,把对方搬运到了祭台下…… 这是任元和师姐闲来无事,琢磨出的‘互搬术’,算是瞬移的下位替代了。 他俩之前演练过很多次了,都还挺成功。却没料到祭台下也是摩肩接踵,根本没有容纳两个人的空间。 结果两人一现身,便被人群紧紧挤在一起,脸贴着脸,身子挨着身子,都要被挤成一个了…… 好容易,俩二货才把头转向祭台方向。 “好家伙,这么多人?”为了缓解尴尬,任元感慨道:“这可比魍象办的那场热闹多了。” “雩祭可是全乡百姓参加的盛典,当然没法比了。”师姐一脸的羡慕道:“什么时候也能为咱办一场就好了。” “河伯也要吃小孩么?”任元却根本不接茬,岔开话题问道。 “不是,不是所有妖……呃,神明,都需要血食的。”师姐顿一下道:“不过河伯有寡人之疾,所以每年都要给他娶亲,一次要娶好几个。” “那跟魍象也没啥区别。”任元心道,河伯这爱好,真是千年不渝呢。 说话间,雩祭开始了。 老师婆带领童男童女若干,手执五彩羽扇,身上披着鸟羽编成的披风,随着音乐而舞,还用羽毛作为舞具,来模拟下雨的效果。 此外,他们还有一项使命,便是带领百姓呼雩。 所谓‘呼雩’,就是所有人跟着老师婆一起,对天发出‘雩、吁’这样的声音。 “雩!雩!雩!!” 几万人同时呼雩,场面还是非常震撼的。也难怪把师姐羡慕的不要不要…… 之后,便是老师婆请神上身,代表河伯宣布,同意在立秋时节下雨三场! 于是万民欢呼,抬着河伯的神像,吹吹打打开始游街。这些都跟之前驱蝗祭祀大差不差,无需赘述。 不过任元现在目力超人,还是看出了点非常之处。 “咦,师姐,那些旗帜上的龙,怎么都没有四肢,画的跟蛇似的?”他看着头前开路的十八面龙旗,奇怪问道:“难道是怕僭越?” “当然不是,今晚你就知道了。”师姐笑道。 “师姐,卖关子也会上瘾么?”任元无奈道。 “不是,是跟你卖关子上瘾。”师姐伸手弹了他脑瓜一下。 ~~ 当晚,阿瑶带着任元到九曲桥上蹲守。 看着月光倒影在河面上,被流水变成了碎玉屑,阿瑶觉得美极了。想跟任元分享此刻的感受,却见他闭目盘膝,在修炼太阴诀…… “唉……”阿瑶无奈叹息,这个臭弟弟,真是从不浪费一点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任元听师姐轻声说了句:“来了。” 于是他收功睁眼,便见静静流淌的河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一个房子大小的大蛇头,从漩涡中缓缓探了出来。 它生着一张小船似的阔嘴,眼睛却只有灯笼大小。身长超过十丈,通体金黄,密布黑色的斑点,身上却没有鳞片。 与其说是一条巨蛇,倒不如说更像一条巨大的黄鳝。 什么叫像,根本就是。 第三十八章 河伯布雨,柳君剃头 乌云掩住了明月,天地随之一暗。 任元和阿瑶缩着身子,屏息躲在桥上,望着那黄鳝继续探出庞大的身躯。 这黄鳝简直大的离谱,光在水面上的部分,就足有五丈高。腰身比柳中君的树干还要粗。 而且很明显是有血有肉的实体,不是胡三爷那种中看不中用的幻术。 “这就是天良子的本体。”师姐在任元耳边轻声道。 任元点点头,心说这要是做成响油鳝丝,够全乡吃一年的。 只见它将半边身躯探出河面后,便稳稳定下身形,先吐出长长一口气,接着张开血盆大口,低头猛然吸气! 河面上登时起了一阵强烈的旋风,一道粗大的水柱冲天而起,被吸入了大黄鳝的口中。 好一个黄鳝吸水! 那大黄鳝的肚容量简直惊人,居然足足吸了顿饭功夫还不见停。 一直把九曲河的水位吸降了一尺,它才闭嘴上岸,挺着鼓鼓胀胀的肚子,一晃一晃地蜿蜒向着访仙乡的最高峰——皇陵山爬去。 任元和师姐远远跟在后头,看那大黄鳝吃力地爬上山顶,高高仰起头来,嘴抿成一条缝,朝着天空猛喷起水雾来。 好一个黄鳝喷水! 那无穷无尽的水雾,被天良子吹到天上,飘飘散散密布夜空。 不一会儿,便有雨点滴滴答答落下。雨点越来越密,变成了细密的雨丝,滋润着丘陵草木,当然更多的,是落在泛黄的稻田上…… “好一场朴实无华的河伯布雨!”远处的任元感到十分震撼,乡下的妖怪就是实在。不会行云布雨,咱就采用直喷…… “你就说有没有雨吧。”师姐撑起早就准备好的伞。 “有。”任元也赶紧躲到伞底下,虽然他不怕雨,但想到这里头有黄鳝精的口水,还是避着点好。 “不过这点雨量怕是不够啊?”他说话间,就见雨势明显变小了,这前后也就下了盏茶功夫吧。 “所以他在天亮之前会往返三次,才能勉强喷够一场雨的量。”师姐轻声道:“然后回去歇上一阵子,五日后再来一遭……” “还真是个力气活。”任元不禁咋舌。心中对天良子的恶感消减了一些,虽然人家也强行娶亲,至少人家是真办事啊。 “师姐,要不咱们等他,下了最后一场雨再动手?”他提议道:“不然影响了老百姓的收成。” “行,正好准备的更充分点。”师姐从善如流。 ~~ 数日后,山神庙。 任元忙完了正殿的供养,又提着个酒坛子,来到后院。 他先给老柳树上了炷香,缕缕香烟升起,万条柳枝微颤,发出了深深吸气声。 然后他又拍去泥封,将满满一坛酒搁在祭桌上。 柳中君是树木成妖,别说血食了,素食它都不吃,只需餐风饮露,吞吐天地灵气即可。是以格外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后来还是跟着上任庙祝,也就是师姐口中的师父,学会了喝酒。之后才有了这唯一的爱好。 但今日这酒,柳中君却不大敢喝。自从这姓任的小子来庙里之后,它明显感觉自己的枝条稀疏了不少。 枝叶沙沙摩擦,发出类似人语的声音。 任元已经能听懂它在说什么了,闻声笑道:“什么,您老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怎么会呢。” 他赶紧辩白道:“这不是之前麻烦您老太多次,聊表谢意嘛。” 树叶沙沙,任元道:“真没有别的意思,恁就放心喝吧。” 老柳树这才垂下一根柳枝,伸到酒坛里缓缓搅拌起来。 酒性属阳,鬼神不能直接喝,需以阴性之木搅拌,使其变成阴酒方可饮用。柳树属五鬼木,阴气极重,所以柳中君自己就能加工。 完事儿,柳中君便美滋滋地享受起来,喝到高兴处枝条轻摇,仿佛在跳舞。 只是它酒量太大,一坛子下去,才刚把它的酒瘾勾起来。用枝条吸净最后一滴,它又意犹未尽的沙沙着叶子,意思是还有么?再来一坛呗。 “有有有,今天管饱你老喝个痛快。”任元忙笑道。 柳中君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听那小子话锋一转,手指搓搓道:“不过有个事儿,还得再麻烦下你老……” 沙沙,柳中君伸出两根柳枝,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两条怕是不太够……”任元状若不好意思道:“这次要编个鱼篓。” 柳中君无奈,又给他加了八条,并沙沙表示不能再多了。 “十条怕也不够。”任元依然摇头。 枝叶摩擦声明显变得又急又响,那是柳中君在气愤地质问他,你要装多大的鱼,还不够?! “十几丈长吧……”任元低着头,两根食指对对碰。 “滚!”一声怒骂,自树根处滚滚而来。 说着,柳中君便伸出枝条,卷起任元来就往墙外丢。 “一根柳枝一坛酒!”却听任元在半空中大叫道:“谢家庄酒窖里上千坛陈年佳酿,全都是你的了,不够我再给你买……” 就在任元要摔个狗吃屎的瞬间,柳枝又把他卷住,扯回了院中。 ~~ 秋分后第十天,也是河伯降最后一场雨的日子。 天良子照旧出现在九曲河上,只是来的一次比一次晚,看上去也远没有起先那么精力充沛了。 其实布雨倒没多累,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主要是这次新娶的几位夫人十分可心,天良子见猎心喜,日夜操劳过度,以至于此。 今天他能来,就已经很敬业了。 不过一想到这场布雨之后,就能一气歇到明年春天,他就抖擞起精神,赶紧一趟趟的吸水喷水,争取早点降够了雨,好回他的温柔乡…… 天快亮时,他终于喷够了今年的雨量,疲惫的从山上缓缓滑下,迫不及待地一个猛子扎进河里。 谁知还没来得及舒开身子畅游,便一头撞了个眼冒金星! 大黄鳝登时警惕起来,赶忙低头想要往河底淤泥里钻,却又撞在了一层坚实的照壁上…… 这时他也终于看清楚,原来自己钻进了一个黄鳝笼里。 任他如何灵活地改变方向,都逃不出那巨大的樊笼。 但天良子一点都不慌,他猛喷一口水,借着巨大的反推力,倒着冲向笼口,准备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 谁知那笼口居然有一圈柳条围成的毫须,像倒齿一样挡住了他的去路…… 无奈,他又把自己缩小成一条擀面杖粗的小黄鳝,想从笼子缝隙中钻出去,谁知那笼子居然也跟着他同步缩小,变成了一个正常大小的……黄鳝笼。 “哈哈,逮到他了!” 这时有人提起黄鳝笼,哗啦啦的水声中,天良子在笼子里不由自主的翻滚,平生头一次,对自己的命运失去了掌控。 这就是被黄鳝笼子抓住的感觉吗?他心说这辈子完整了。 ps.从善如流的和尚,决定还是过了十二点就发(主要是早晨八点发,章评太少,哈哈。) 第三十九章 约法三章,跳个舞吧 这时,有人打开了笼盖。 外头已是天光放亮,刺目的晨曦照进笼子,黄鳝畏光,天良子直接被晃得啥也看不清。 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视力,便看到一对少男少女,还有一猫一豹围着笼口,兴高采烈地欣赏着自己的糗态。 “哟哟,瞧瞧这是谁呀。”花狸猫嘴巴最毒,幸灾乐祸道:“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赤豹虽然不会说话,但那一脸呲牙挤眼的豹笑,直接嘲讽拉满。 “你们偷袭,不讲规矩!”天良子也是个暴脾气,哪能忍得住不开口,骂骂咧咧道:“有种放本座出去,我一个挑你们四个不在话下!” “哎哟哟,好怕哟……”花狸猫阴阳怪气道,引得豹子捧腹大笑。 任元和阿瑶虽然没笑出声,但也是勉力忍俊而已。 天良子其实也不算吹牛,他的实力确实在阿瑶之上,不然任元也不至于把可怜的柳中君剪成板寸…… 不过,任元是不会给他机会单挑的。 “你还是先想法儿,能从里头出来再说吧。”任元冷笑道。 “小子,你别得意,你们能困我一时,也困不了我一世。这笼子用的是柳中君的枝条吧?”天良子也镇定下来,不慌不忙道:“我跟它打交道的时候,你爷爷还没出生呢。” “我也没出生……”师姐忽然没头没脑的小声说了一句。 “那老树妖受雷击而不死,所以枝条里蕴含着克制我辈的天雷之力。”天良子没理她,自顾自道:“但等到这柳条干枯,便法力尽失,本座就能轻松脱困了。” “哈哈,我们也没打算一直困着你。”任元笑道:“这就去镇上摆摊把你卖了,也不知谁会把你买了去。” “肯定是镇上的张家饼店,他们家的酱爆鳝丝最有名了。”花狸猫口水哗哗道:“大饼一卷,那叫一个地道……” “你,你们!你们不要太过分!”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天良子,闻言居然怂了,再没有刚被抓到时的嚣张。 道理很简单,他可是河伯,绝对丢不起那人啊。 要是他堂堂天良子,真被装在鱼篓里,卖到酒楼去,肯定会沦为十里八乡的笑柄。 一旦丢尽了脸,还怎么在乡里混?谁还来他庙里上香?没了香火钱,他拿什么养那么多老婆? ~~ 这段时间以来,任元结合自身的经历,已经悟到了神明,至少是乡下神明的弱点——当你走上神坛后,最害怕的,便是跌下神坛。 他还悟到了另外一条生存法则,那就是光脚的永远不要怕穿鞋的,因为一旦怕了,你就连最后一点胜算都没了。 简言之八个字,遇事别怂,干就完了。 所以他才大胆决定笼中捉鱼,而不担心对方会恼羞成怒,鱼死网破。 看到天良子慌了,任元冷笑道:“到底是谁一而再,二而三的挑衅?还敢说我们过分?” “是你们先捞过界的!” “问题是,我们什么时候划分过界限?” “划分过,不过是跟社神……”天良子说这话时,底气明显不足了。 “说白了,你就是没把我们山神庙放在眼里!”任元提高声调道:“这才是一切的根源!” “现在划分一下也不迟嘛……”天良子变得很讲道理。 “你真是条好汉!”花狸猫便称赞道。 “……”天良子不解的看着它,不知道自己好在哪里? “因为好汉不吃眼前亏。”花狸猫便揶揄道。 天良子嘴角抽动一下,不理这只臭嘴猫。 这时任元道:“划分势力范围是个解决摩擦的好主意。但咱们得先约法三章。” “你说说看。”天良子点点头。 “第一,双方恩怨今日了结,谁也不许再生事端。”任元沉声道: “这没问题,本座可以指九曲河为誓,绝不打击报复。”天良子便信誓旦旦道。 “不必。”任元却一摆手道:“你若还想斗,咱就继续斗下去。到时候大不了鱼死网破,锅干碗净!” “唉,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盛嘛。”天良子家大业大,果然怵头了。他苦笑道:“其实本座也不想闹得太过火,上次主要是为了安抚老师婆。” “好,第二条。”任元沉声道:“百姓想信谁信谁,想请谁请谁,双方互不干涉。” “这个嘛……”天良子却看向阿瑶道:“小丫头,你身上没了香火气,莫非已经不修神道?” “那当然。”阿瑶点点头道:“成千上万人的愿念系于一身,太沉重了。” “所以说心善修不了神啊。”天良子竟大有同感道:“老夫就是心还不够硬,才会这么辛苦。” 既然双方不用争抢香火了,就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而且在天良子看来,赚便宜的是自己,于是也痛快的答应了这一条。 天良子又问道:“最后一条呢?” “你得把那些强娶的女子放回去,并保证以后都不再强迫百姓贡献子女了。”任元便说出第三个条件。 “这个嘛……”天良子竟面现难色。 “既然已受百姓香火,就该保一方平安,而不是将他们视为豢养的家畜,继续往死里欺压!”任元见状把脸一沉,煞气腾腾道:“这条不答应,咱们就不死不休!” “你小子肝火怎么这么旺?看来是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天良子苦笑道:“本座已经不需要血食,也从不让百姓供奉童男童女。” “妇女也不行。”任元沉声道。 “唉,我最多答应你,以后不再安排娶亲了,”天良子又苦笑一声道:“但把我那几十位夫人送回去,我可做不到。” 说着他对任元道:“你要能帮我把她们送回去,我给你们庙里也捐一万贯。” “这可是你说的!”任元眼前一亮。 ~~ 访仙镇上。 恢复自由的天良子,变成了一个峨冠博带,风度翩翩的帅大叔,带着任元来到河伯祠后的一处深宅大院。 “老爷回来了,老爷辛苦了。”听到丫鬟通报,一大群衣香髻影,珠光宝气的女子,便满脸欣喜地争相出迎。 恍惚间,任元感觉进了天上人间。 看着那些围着天良子叽叽喳喳的莺莺燕燕,他就知道这一万贯怕是很难挣到手了。 结果也如他所料,当天良子表示,自己已经答应这位贤侄,要把她们都送回家时,这帮小娘们马上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有那泼辣的,指着任元的鼻子骂,说他棒打鸳鸯,一辈子娶不着媳妇。 最后还是天良子给他解了围,把女人们都哄进去,然后带着一分无奈,两份疲惫,剩下九十七分全是得意道:“贤侄,看到了吧?这就是叔的魅力。” “你确定不是钱的魅力?”任元打量着天良子内有千秋的大宅子,单论豪华程度,那是谢家庄也比不了的。 “都有都有。”天良子捻须一笑,又道:“放心,那一万贯我已经让黄老二,用青蚨还钱术,送去山神庙了。” “你不早说。”任元闻言掉头就走。 “来都来了,陪叔喝一杯吧。”天良子盛情挽留道:“我让小婶婶们给你跳舞看……” ps,还有一章盟主加更哦~~~~ 第四十章 大的要来了(盟主加更) 曲阿县城不大,烟花行业却不小。 从窑子半掩门,到勾栏青楼,一应俱全,丰俭由人。 其中最高档的,当属几位红牌名妓独居的小院。 比如菀菀姑娘的紫漪精舍,便坐落闹中取静的临湖地段,内里屋宇精洁,花木萧疏,望之迥非尘境。 此时恩客到门,铜环半启,珠箔低垂;花厅内水陆备至,丝肉竞陈。且因今日是谢县尉招待贵客,所以菀菀姑娘亲自献艺,歌喉扇影,一座尽倾。 “好好!”一曲终了,身穿便服的谢县尉抚掌赞道:“菀菀这首《三洲歌》大有精进,尤其是那段‘遥见千幅帆,知是逐风流’,已经有了当年苏小小的三分神韵。” “啊,才三分呐。”菀菀娇嗔不依道。 “三分不少了。我少时有幸听过小小姑娘唱曲,那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谢县尉悠然神往道:“譬如这最后两字,小小姑娘唱出来,既有‘风吹水流’的美景,又有令人神往的魏晋风流。” 说着他一挑那菀菀滑如凝脂的下巴,调笑道:“而你唱出来,只能让人想到男女间的风流情事。” “讨厌啦。”菀菀姑娘小脸蛋粉扑扑的,用指尖戳一下谢县尉的胸口,差点把他魂儿都勾走了。 谢县尉调笑够了,才想起自己还有客人,赶紧抬头看向对桌。 只见对面小食案旁,完全另一番光景。一个黑袍黑帽,板着一张死人脸的中年人,大喇喇地箕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喝酒吃菜。 他身上那阴沉冰冷的气息,压得旁边的香香姑娘,大气都不敢喘,陪在边上跟坐牢一样。 谢县尉皱皱眉,朝菀菀递个眼色,菀菀便尝试活跃气氛道:“魌先生评评理,那苏小小真比妾好那么多吗?” “当然。”魌先生点点头道:“不过你想追上她也简单。” “那妾该怎么做呢?”菀菀真被勾起了兴趣。 “苏小小好就好在她已经死了。”魌先生瞥一眼面前鲜活的女子,声音中不带一丝生气道:“你现在去死一死,就跟她一样好了。” “啊……”菀菀姑娘愣在当场,平生头一次接不住话。 那位正在给魌先生倒酒的香香姑娘,更是忍不住颤抖起来,酒水洒在魌先生的袍子上。 她慌忙一边道歉,一边用帕子给魌先生擦拭,又不慎掀起了魌先生的袖袍,露出了一只没有血肉皮肤,只有漆黑色骨头的手。 “啊……”香香姑娘吓得瘫坐当场,两股战战,花容惨淡。 “丑陋的人。”魌先生哼一声,抬起那只骨手,就想把她变得顺眼些。 “哎,魌先生不喜欢,叫她们下去就是。”却被谢县尉拦住了,这是他招待客人的地方,怎么能让这个恶客毁掉呢? 魌先生哼一声,一甩胳膊重新盖住了那只手。 谢县尉也打发两位县城名妓,还有伺候的侍女全都下去,这才阴阳怪气地笑道:“怨我,没搞清先生的喜好,下次来我在义庄请你。” “再好不过。”魌先生居然还挺高兴,又摇头道:“不过我更喜欢自己动手。” “呃……”谢县尉一阵反胃,不是上头的安排,他见都不见这种脑壳坏掉的家伙。便咳嗽一声道:“说正事吧,先生那六个坛子,这都投下两个月了,为何至今毫无波澜?” “我来寻你正为此事。”魌先生用活死人的腔调,缓缓反问道:“我那六个坛子,真投下了吗?” “这还有假,我亲自吩咐下去的。”谢县尉点头道。 “吩咐了下面人也可能不办。”魌先生道:“我那六坛黑僵血,可以把整个访仙乡的人都变成活僵,哪怕只投了一坛,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把任务交派下去不久,我就奉命押送民夫去前线了,这不昨天才刚回来吗?”谢县尉闻言一阵心里没底。 魌先生用那双死鱼眼盯着谢县尉,揶揄道:“你躲出去是为了避嫌吧?也对,士族老爷怎么能跟这么肮脏的差事,扯上关系呢?” “我还能撇得清吗?”谢县尉没好气道:“我这就把办事的人叫来,跟他问个明白。” 顿一下又摇头道:“算了,兹事体大。还是明天我亲自去一趟吧!” “也好。”魌先生点点头,又摇头道:“真不明白,不就是个前朝废帝的墓吗,你们干嘛这么小心?多带点人,直接挖开墓,咱们各取所需,不就完事了吗?” “就算是前朝废帝,你也得看是谁废的!”谢县尉神情严肃道:“而且两朝帝室同宗同族,祖陵都在一处!守陵卫再怎么装瞎,也不可能让我们在皇陵里头盗墓的。” “还有官兵不敢干的事儿?”魌先生讥讽道。 “这里是南朝,有王法的,凡事要讲规矩的!”谢县尉反唇相讥道:“不是你们北朝,无法无天,毫无底线可言!” “都是吃人,生吃和做熟了有什么区别?”魌先生冷笑道:“哦对了,君子远庖厨。喜欢大口吃肉,却心善见不得血。” “行了,我不跟你吵!”谢县尉被怼得气闷,一抬手道:“总之这是我跟建陵卫守将的协议,必须得先把他们摘出来,我们才能动手!” “行吧。”魌先生只好客随主便道:“明天我跟你同去,看看到底是谁的问题。” “也好。”谢县尉点头道:“你今晚就住这儿,明早我派车来接你。” “我不住这地方,人气太重了,浑身难受。”魌先生却摇头道。 “那你住哪?”谢县尉问道。 “义庄啊。”魌先生理所当然道:“我的孩子们都在那。” 说着嘿嘿一笑道:“要是我不回去,今晚县城里可有热闹看了。” “你可千万看好了它们!”谢县尉厉声道:“马上要办大事了,绝对不能在这时候节外生枝。” “行,听你的。”魌先生站起身道:“不过我得带点血食回去,孩子们吃饱喝足了才安生。” “你要几个?”谢县尉皱眉道。 “只要一个。”魌先生笑道:“你的菀菀。” “……”谢县尉沉默片刻,问道:“换成香香吧?” “那就不用麻烦了。”魌先生说着转身就走。 “算了算了,把她带走吧。”谢县尉很清楚,若不满足这厮,还不知道今晚他会怎么折腾呢。 为免节外生枝,只好割爱。 “谢了。”魌先生第一次发出大笑道:“我就说吧,咱们其实是一样的!” “少废话,赶紧带上人滚蛋!”谢县尉黑着脸骂一声,却无法反驳。 ps.感谢落叶,求月票,求大家不要养书,每日都看看可好?谢谢大家~~~~ 第四十一章 如保赤子,唯民其康 翌日天不亮,谢县尉便派车到义庄接那魌先生。 此时夜雾未散,晨风微凉,车夫瑟缩着身子,心里毛毛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种鬼地方接人?上头还特意嘱咐,车厢必须全部蒙上黑布,一点光都不能透…… 门丁通报之后,不一会儿,那魌先生从义庄出来。后头还跟着四个头戴箩筐似的斗笠,黑袍罩体的高大身影。 这四个‘箩筐男’不仅造型诡异,而且统一迈着僵硬的步伐,脚步看似沉重,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车夫吓得赶紧回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上去吧。”魌先生掀开帘子,那四个‘箩筐男’便排着队,一个接一个的上车。 魌先生最后从袖中摸出一大把纸钱,高高抛向义庄,这才上车吩咐道:“走吧。” 车夫赶紧驱车赶往南城门。 到了没多会,谢县尉也带着一队官差前来汇合了。 魌先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着骑在马上的谢县尉,抿嘴一笑道: “多谢款待,孩子们爱玩爱吃。” 谢县尉打了个寒噤,强忍着掐死他的冲动,冷声道:“出发。” ~~ 其实谢县尉和魌先生完全可以用甲马,一个时辰就能赶到访仙乡。 但谢县尉要避嫌,所以是以‘巡秋’的名头带队下乡的。 所谓巡秋,就是当官儿的在秋收之前,下乡到田里转转,预估一下收成,再跟负责征税的三老里正敲定数额。 税收是衙门的头等大事,甚至是州县衙门存在的唯一理由。所以这时节,县里的头头脑脑都要下乡,跟狗大户们讲数勾兑。不讲好了,根本收不上税来。 其实谢县尉这样京里来的大家子弟,根本不在乎政绩。离开县城后,他也就懒得磨叽,直奔访仙乡。 在他不断催促下,一行人马紧赶慢赶,居然在下午,就赶到了访仙镇。 而这时,那辆蒙着黑布的马车,已经在队伍中消失了。 谢县尉一行穿过集市,来到乡公署门前。 乡有三老,曰‘有秩、啬夫,游徼’,分别负责乡里的行政、税收、治安等事务。乡公署就是他们办公的地方。 访仙乡的啬夫就是那冯书生,而游徼是刘大少。秋收在即,两人约莫着上头要下来人巡秋了,所有都老老实实在公署待着。 果然让他们等着了。 二人闻报,赶紧出门迎接县尉大人。 谢县尉微微点头,算是还了礼,看了一圈问道:“我堂兄怎么没来?” 访仙乡的有秩正是谢登,按说他这会儿也该在场,所以谢县尉才会直奔乡公署。 “啊?少府大人不知道啊?”冯生和刘少吃惊地张大嘴。 “我知道什么啊知道?!”谢县尉没好气道:“他是病了还是没了,如此大惊小怪?” “是……没了。”刘大少硬着头皮答道。 “放你娘的屁!”谢县尉登时变颜变色,破口大骂道:“你不知道他是我兄弟,他死不死我能不知道?!” “谢庄主确实是没了呀。”在乡公署的诸位里正,也纷纷作证道:“借我们个胆子也不敢咒他呀。”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谢县尉震惊无比。 “七七都过了,这快两个月了……”众人答道。 谢县尉又把怒火对准了自己儿子谢积,吹胡子瞪眼问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儿子也不知道啊。”谢积同样一头雾水道:“庄上没到家报过丧呀。” “啊,没报过丧吗?”乡北的乡官们,就看向了乡南的刘里正等人。 后者讪讪答道:“我们以为二少爷报过丧了呢。” “为什么是二少爷报丧?!”谢县尉皱眉问道:“难道大少爷也没了吗?” “您又猜着了。”乡官里正们答道。 谢县尉难以置信地问道:“那三少爷,还有老夫人呢?他们总活着吧?” “这下您猜错了,他们也没了……”乡官们答道:“眼下谢家庄就只剩二少爷一人了。” 谢县尉的脸色变得比那魌先生还难看,两眼射出要杀人的凶光! 他也不进公署了,立即拨转马头,怒喝一声道:“去谢家庄!” 一众乡官里正赶紧骑马坐车上滑竿,满心忐忑地跟在后头。 其实谢庄主的死讯一直没传到县里,他们也功不可没。 原因很简单,在了解到乡北遭了更重的蝗灾后,任元便宣布乡北今年的税粮,也归谢家庄负责了…… 全乡连税带耗羡,差不多要四万石稻米。整个访仙乡都没有第二家能拿得出来。这要是让谢县尉这个谢家长辈知道了,十分有十二分可能会阻止二少爷败家的。 所以在打听到谢县尉去北面公干后,他们都默契地忘了提醒‘悲伤过度’的二少爷,应该跟县里报丧这茬。 他们甚至还嘱咐各自治下的百姓,去县里时不要大嘴巴,提都不许提跟谢家庄有关的事情…… 共同的利益,让大家自动成了共犯,居然真没把这个消息传到县里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秋收之前谢县尉居然回来了,这下白吊搭了…… ~~ 谢县尉黑着脸策马前行。 他心情虽然很是糟糕,却还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条走过几次的乡道,居然变得十分平整,道两旁还挖了排水的沟渠。 在他印象中,这条道向来烂得离谱,属于骑马都能把肠子颠出来那种。要是刚下过雨,又会变成烂泥塘,车轱辘一陷一个准。 谢县尉回忆了一下,怎么也想不起,县里什么时候拨款修过这条路,而且修得比官道还好。 过九曲河时,他又看到原先被洪水冲毁的石桥,也重建起来了,还比原先更宽敞,能容纳三辆马车并行。 往远处看时,他居然在河面上又发现了两座新修的石桥,河岸两边还架起了好多高大的水车。 怀着满心的不解,谢县尉勒马四望,便见远处田野中,山坡梯田上,也多了许多水车和筒车的影子…… 谢县尉忍不住开了天目,确定眼前不是幻象后,方问众乡官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变化这么大?我上回来的时候,这些路啊桥啊水车啊,统统都没见过!” “这都多亏了二少爷啊,他号召我们全乡修桥铺路,还给乡里架了这许多水车。”冯书生按照任元教的说法,没有把功劳全都算到他一个人身上。 “等到秋收之后,我们乡里还打算修水利,挖水渠,争取利用一冬时间,彻底告别靠天吃饭。到时候,我们访仙乡也可以变成鱼米之乡了!”刘大少也高兴道。 访仙乡众人纷纷点头,所有人都期待着那一天。 谢县尉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他身份摆在那里,也只能强笑道:“不错,我谢家讲的便是‘如保赤子,唯民其康’,这是应该为百姓做的。” “真是仁义啊!”乡官里正们忙附和道。 ps.嗨嗨嗨,往后全都是紧张刺激的情节了~~~~记住要每天追读哦,爱你们! 第四十二章 你是谁? “只是本官有些好奇,”谢县尉这才强笑问道:“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工程,你们是如何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全都建完的?” “这个么……”乡官里正们都看向冯书生,该读书人出马的时候了。 “秘密就在二公子常说的那句话里,‘建设家乡,人人有责’啊!”冯书生便朗声道:“大家排除万难,不怕艰辛,日以继夜的苦干大干,正所谓‘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 “哦哦哦,”谢县尉实在忍不住打断他拽文,径直问道:“你就跟我说,花费了多少,钱都是谁出的吧?” “花费么,多乎哉,不多也……”冯书生摇头晃脑道:“来路么,当然是全乡上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了。” “对对对,有钱的多出,没钱的少出。”刘大少使劲点头道:“就连河伯祠还捐了一万贯呢,我等也只有竭尽所能了。” “呵呵,好,你们这些乡贤,真是让本官刮目相看。”谢县尉笑的比哭还难看。 ~~ 复又前行。 谢县尉发现原先的社庙,和庙前的空地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大宅院,院外好些个老人和孩子,这会儿已经吃过晚饭,在那里谈天说地,追逐打闹,无论老幼,都显得安适愉快,自得其乐。 “这帮老老少少,都聚集在这里干什么?”谢县尉忍不住又问道。 “回少府,这是山神庙修的慈幼局、养济院,凡乡南所有无父无母的孤儿,六十以上的老人。还有失去劳动能力的残疾人,都可以免费住进来,管吃管住还给看病呢。”乡南的里正们骄傲道。 “河伯祠在乡北也办了哦……”乡北的里正们赶紧补充道:“秋收以后就开张。” “这得花多少钱啊?”谢县尉皱眉道。 “呵呵,神明的事情,咱们也不敢多问……”乡官里正们继续打哈哈。 “嗯。”谢县尉点点头,继续策马而行,不再跟这帮满嘴谎言的乡绅废话。 “我那二弟呢,这都到了庄门口了,怎么还不见他出来迎接?”谢公子在他身后低声问道。 “谢二少在后山结庐守孝,不在庄里。”刘里正忙道:“不过已经派人去叫他了。” ~~ 那厢间,任元、阿瑶和胡三爷,正在访仙山下转悠。 现在山神庙香火旺起来了,每日上香的百姓络绎不绝。考虑到他们上山太辛苦,搞得庙里也太闹腾了,任元和师姐商量后,决定在山下建个大点的下院,方便百姓上香。 胡三爷懂风水,看宅子眼光好,所以也叫上他一起来选址。 两人正在畅想着美好未来,胡三爷的儿子胡大……现在是谢家庄的胡管事,急匆匆跑来报信。 “哎呀,可找着你们了。”胡大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胡三爷呵斥一声:“跟你说多少回了,当管事首先要稳重。” “什么事?”任元摆下手问道。 “回二少爷,一个姓谢的县尉来了,说是你十六叔,叫你赶紧回去。”胡大喘匀了气道。 任元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和师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脸上笑容渐失。 狐仙最会察言观色,胡三爷父子马上远远走开,好让山神和庙祝说话。 “该来的终于来了。”师姐叹息一声,她一直都在担心这一天的到来。 “来就来吧,二十四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了。”任元冷声道。 “你千万不要冲动,此人厉害着呢。”师姐却摇摇头道:“听说当初五猖神祸害县城,都让他给打跑了。” “五猖神什么水平?”任元问道:“比天良子如何?” “不太清楚。”师姐答道:“但应该都不比天良子差。” “靠……”任元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小声道:“才刚找到点横行乡里的感觉。” “这很正常,毕竟我们只是一群乡下的山精鬼怪……”师姐轻叹一声,又提议道:“不行你先躲躲吧?骑着赤豹,谁也追不上你。” 任元却断然摇头道:“那不行,还有大半个谢家庄没败完呢,跑了不便宜他们了?” “那也好过把命搭上。”师姐忧心忡忡道:“一旦让对方发现是你杀了谢登全家,还不知道怎么折磨你呢。” “我要是逃走,岂不正做实了,我就是凶手?”任元却依然摇头道:“师姐都说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不知道谢家有什么手段追杀我呢。” “到时候跟我有关系的一切,都会受到牵连的!”说到这,他愈加坚定道:“所以逃避不是办法,至少先试试看,能不能把他应付过去。” “嗯。”师姐点点头,她总是听师弟的。但眼里浓浓的担忧,却挥之不去。 “放心吧,师姐,”任元给她吃颗定心丸道:“我现在是谢家上了族谱的子弟,他没法随意发落我。再说他跟谢秩就见过一面,未必不能把他糊弄过去。” 顿一下,他接着道:“何况他也不知道我有法力,出其不意的话,逃还是能逃的掉的。” “嗯。我和赤豹藏在暗处,随时接应你。”师姐点点头,又打个唿哨,招来花狸猫道:“文狸,你跟着阿元,有情况随时报告。” “知道了。”花狸猫点点头,它已经接到猫猫线报了,本就是来报告的。 计议停当,任元又叫胡大去请黄老二赶紧来一趟。 胡三爷担忧问道:“小师公,还选址吗?” “选,为什么不选?”任元毫不迟疑道:“山神下院,一定能盖起来的!” ~~ 回到庄子上,任元便见前院多了些官差人马,众乡官里正也跟着来了。 后者纷纷向他投来担忧的目光。任元点点头,示意他们放心,便整了整刚换上的麻布丧服,快步走进设在前厅的灵堂中。 只见一个头戴漆纱笼冠,身穿大袖官袍的中年人,正在给谢登一家的牌位上香。 “十六叔,侄儿日盼夜盼,可算把你老盼回来了……”任元瞬间入戏,泣不成声道:“我阿父阿弟,实在太惨了……” 可惜对方是专跟罪犯打交道的县尉,根本不吃他这套。谢县尉头也不回,一边上香,一边淡淡道:“你不是我侄儿谢秩。” “是啊,小侄现在是谢程了。”任元赶忙道。 “别装了,本官知道你是谁!”谢县尉豁然转身,神目如电,直击任元的脑海。 一上来,他就出其不意的用上了精神攻击——千隆问屈术! 任元登时两眼发直,呆若木鸡。 “说,你到底是谁?!”谢县尉再次厉声问道。 ps.还有一章盟主加更哈~~~ 第四十三章 六步成诗 千隆问屈术据说是鬼谷子传下来的,一套神奇的说服术。哪怕没有法力的人用,也能诈出自己想要的秘密。 若是再辅以配套的精神法术,足以攻破任何守口如瓶者的心防。谢县尉就是靠着这一手,审问犯人无往不利。 看到任元的眼神变得呆滞,他这才又问道:“现在说说你是谁。” “我叫谢程,原先叫谢秩,是谢登的大儿子,因为家里盗墓伤了天和,得了尸疰之症,以至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却听任元依旧絮絮叨叨: “看遍了大夫都治不好,就连阿婆的法术也只能给我吊着命,所以家里就寻了个与我八字相同的孩子。两个月前,阿婆刚刚用换形寄生术,把我的魂魄放到那孩子体内……” “你真的姓谢?!”谢县尉定定打量着任元,愣怔了片刻。按说中了自己的千隆问屈术,是不可能说假话的。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 “是。”任元毫不迟疑的回答。 “那你说,咱们一共见过几次面?”谢县尉审问道。 “两次,这是第二次。”任元答道:“上回是去年,十六叔上任的时候,来庄上拜见过阿婆。之后都是阿父和阿公去县城拜见十六叔,并没有带我去过。” “哦……”谢县尉不置可否,又盘问了一些陈郡谢氏的家族历史,任元依然能对答如流。 这时谢县尉心里已经蒙圈了。这要是个假货,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他叹了口气问道:“那你家里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给我换形之后,阿婆就发了狂,变成一只大蝗虫,把我阿父按在地上就吸血,阿公想要救他,却被那妖怪一爪子削掉了脑袋。” 任元说着泪水哗哗直流道:“本来那妖怪要连我也杀掉,但我哭着磕头叫阿婆,它这才放过我,又杀了几个庄上的人,这才飞走了。” “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通知我?”谢县尉皱眉问道。 “侄儿从小病怏怏的,家里人什么事都也不和我说,也不让我掺和。”任元哭泣答道:“这下全家死绝,整个人都五内俱崩,催心拔脑。只顾着自己悲伤了,就连丧礼都是旁人帮着料理的。居然忘了跟叔叔报丧,真是罪该万死。” 说着便掩面痛哭起来,悲痛欲绝的样子,完全不像演的。 “我看你也不像不管事的样啊。”谢县尉冷笑道:“这才几个月没来,访仙乡就大变样,不都是你谢二公子的功劳吗?” “这都是大家群策群力办的,怎么能都算在我头上呢?”任元赶忙谦虚道:“我不过是带了个头罢了。” “还带头,人家把你当猴耍呢!”谢县尉陡然高声讥讽道:“别人捧你两句,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了?我告诉你,人家冲的是我谢家的钱财!真正起作用的,也是我谢家的钱,不是你这个蠢到家的败家子!” “十六叔教训的是,侄儿确实百般不会,只会花钱。”任元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可是我又能怎么办?阿婆是妖怪这事,全乡都知道,也知道蝗灾是她引起的,对我谢家能不恨之入骨吗?” “侄儿要是不拿钱出来,堵上全乡人的嘴,非但我谢家庄要被唾沫星子淹没,就连京城本家的声誉,也会受损的。”说着他重重拍了拍胸口道:“而且侄儿用的都是私库里的钱,没动公中一文!” 意思是我他么花自己家的钱,干你屁事? 谢县尉不禁瞳孔一缩,显然被戳中了小心思。其实从听说谢家死绝,只剩个二少爷的下一刻,他就打起了吃绝户的主意。 在京里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这种乡下的庄子简直富甲一方,庄主更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谢家虽然看似常青不倒,其实早已不复当年之勇。而且世代繁衍下来,人口太多,像他这种旁支庶出的谢家子弟,虽然做官时还算风光,但致仕回到京里,日子难免清苦潦倒。哪有世世代代当庄主来得实在? 只是这些庄子都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庄主上面都有后台,他再羡慕也白搭。 现在机会忽然出现,他能不眼红才怪呢。 ~~ 好在谢县尉深谙厚黑之道,旋即神色如常,干咳一声道:“没有动公中的钱倒还好说,但你祖父辈攒下的家底,也不能如此挥霍。” “侄儿受教。”任元拱拱手道:“只是家父时常教导侄儿,我谢家的家训,便是‘如保赤子,唯民其康’,侄儿当家以来,时刻以此为宗旨,难道这也有错?” “话是如此……”谢县尉被堵得一愣一愣,好一会儿才吭哧道:“但话是用来说,不是用来做的。” 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唉,你这个书呆子,看来往后我得多教教你了。” “是,侄儿什么都不懂,全靠十六叔教导。”眼看气氛缓和下来,任元赶忙讨好道。 “哎,贤侄过谦了。我在县里都听说,谢家庄的大公子文采过人,”却听谢县尉冷不丁的笑道:“不如就借此情此景,赋诗一首可好?” “这个……”任元才知道这老狐狸根本没有轻信自己,刚才不过是在麻痹自己,真正的杀招在这里等着呢。 道理很简单,这年代知识高度垄断在士族手里,吟诗作对更是世家子弟的专利。至少穷小子是绝对不会的。 “侄儿可没有曹子建‘七步成诗’捷才。”任元苦笑道。 “无妨,做不好还做不孬吗?作一首出来,就算你过关。”谢县尉却定定看着他,坚持道:“你若做不出来,就不是我大侄子,那我可就要发飙了!” “唉,好吧。那小侄只有献丑了。”任元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模样,背着手在堂上来回踱步,一步两步三四步…… 谢县尉父子见状对视一眼,谢公子悄悄给父亲竖个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时,任元走到了第五步,侧耳听了会儿窗外寒蝉凄切,然后转身饱含感情地吟诵道: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侵。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嗔。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六步成诗。 ps.这章也是盟主加更,感谢斯斯~~请大家务必每天都追读哦~~~~ 第四十四章 魌先生的鄙夷 任元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紧闭的厅门,传到院里众人耳中。 “好诗好诗!”冯书生忍不住在外头大声道:“二少爷继‘山不在高’后,又出佳作啊!” 刘大少爷也通些文墨,跟着高声捧哏道:“真不愧文采风流谢家子啊!” 长乐冯氏和彭城刘氏虽然已经大不如前,但起哄架秧子的底气还是有的。 众里正虽然不通诗文,却通人性,也纷纷朝着屋里嚷嚷道:“高高高!我们就服二少爷!” 就连厅堂中的谢积,也附耳小声道:“阿父,这诗造诣太深了,哪怕天生的文学之才,没个十年之功,也做不出来啊。” “嗯……”谢县尉点点头,对着任元绽开笑容道:“贤侄这丑一献可好,江南文坛无人敢称美了。” “这么说,十六叔认可小侄了?”任元淡淡一笑,心中却问候他十八代祖宗。这老阴币逼得自己,都得请骆宾王上身了。 “认可了,当然认可了。”谢县尉笑容愈盛,摘下漆纱笼冠,指着自己稀疏的顶发道:“只不过十六叔既不是南冠客,也还没白头呢,回头改改这两句哈。” “好说好说,不过是为了对仗,硬凑而已。”任元自然无不应允。能过去这一关,给他改成‘绿帽客’、‘狗头嗔’又何妨? ~~ 就在任元以为,这下终于过关的时候,紧闭的厅门忽然无声自开,一个穿着黑袍的死人脸,阴气森森地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拎了一口带着土渍的木箱子。 看到那口木箱,任元瞳孔猛地一缩,知道又有麻烦了。 那死人脸刚要开口,谢县尉却一抬手,给谢积递了个眼色。 谢公子便出去将院子里的乡官里正轰走,从外头关上门,守在门口。 谢县尉这才皮笑肉不笑道:“贤侄,介绍一下,这位是魌先生。” 任元只好行礼如仪。 魌先生点点头,饶有兴趣地审视着任元道:“你很好,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 “先生的夸奖好特别,不过还是多谢。”任元强笑一声。他此时能笑出来,心理素质简直就强得可怕了。 因为那口木箱子,正是当初他和师姐在正房密库中找到的。但谁也不知道这是啥玩意,看着又很危险,师姐就带到大山深处,让穿山甲挖了个几十丈的深坑埋了进去。 任元还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这玩意儿呢,但那魌先生居然又把它找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见过这口箱子吗?”这时,谢县尉幽幽问道。 “没有。”任元忙摇头道:“十六叔,这是什么东西?” “好吧,就当你不知道吧。”谢县尉一脸慈祥的笑容,指着那口箱子道: “十六叔再给你介绍一遍。这口箱子呢,里头有六个坛子。两个月前是我亲手交给你阿父的。让他回乡后随便找六个村子,投到井里去。” 他的语气平淡的像在说一件日常公务。 “这么简单的任务,结果左等右等,我都去趟前线回来了,居然还不见动静。叔叔我也只好,跟这位魌先生一起过来看看。” 说着谢县尉又指了指魌先生道:“哦对了,这些坛子都是他给我的,里头的东西不是死物,所以用没用过,现在哪里,魌先生都是有感应的,结果就在……” 魌先生接过话头道:“就被埋在北面的深山里头,害的孩子们好一个找。埋的那叫一个深啊,我四个孩子一起上阵,指甲都挖断了,才把它重新挖出来。” “贤侄,你说这是为什么呢?”谢县尉回头看向任元,笑容里藏着杀人的刀。 “啊?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啊。”好在任元已经免疫了。 “算了,俗话说‘人死账消’,就不追究你阿父的责任了。”谢县尉说着,不知第几次话锋一转道: “但还有句话叫‘父债子偿’,现在庄子在你手里,这事儿就得你来办了。” “这里头到底是啥东西啊,十六叔总得先跟我说吧?不然侄儿怕办不好啊。”任元怯生生道。 “当初我回答你阿父的话,‘想要活得久一点,不该问的事别问’,也一样送给你。”谢县尉说着把面皮一沉,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只听他厉声道: “我再给你最后七天时间!丑话说在前头,七天后搞不定,就给我滚出谢家庄去!” 顿一下,他走到任元身前,想要给这青年些威压,却发现对方站直了比自己还高。只好仰头冷声道: “别以为我做不到!这谢家庄是我们谢家的公业,不是你一家的私产,我即是你叔叔,又是谢家在本县的管事,完全有资格把你撵出去。” 任元好像被吓住了,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这时魌先生舔了舔舌头,忽然对任元笑道:“不要怕,被赶出庄子,我要你。” “他会把你炮制成活僵尸的。”谢县尉怕任元真信了他,便恐吓道:“让你变得魂魄不全,皮溃肉烂,人不人鬼不鬼,比下十八层地狱还可怕。” “……”任元脸上怕极了,心里头却有点小窃喜,终于听到点有用的东西。 ~~ 谢家庄的内院被摧毁后,任元一直以热丧期间,不宜动土为由,拖着没有重建。 所以谢县尉和魌先生没有留宿,连夜离开了谢家庄。 “费那些事儿干什么?”路上,魌先生再次抗议道:“来都来了,这点活自己干了不行吗,非得过他那一手?” “这么大的事儿,当然要避嫌了,我不想朝廷追查下来,给自己和族里惹麻烦。”谢县尉皱眉道。 “那小子也姓谢,他干了就不给谢家惹麻烦了?”魌先生又问道。 “要是朝廷查到他头上,我就宣布他不是谢家人,而是杀害堂兄一家的凶手,又意图谋害整个访仙乡。谁敢往我谢家头上泼脏水?!”谢县尉冷笑道。 “那他要是不干呢?”魌先生追问道。 “我已经说过了。”谢县尉幽幽道。 “哦,那就把他撵走,然后谢家庄就是你爷们的了?”魌先生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道:“我要收回我的话,咱们可不是一类人,你们比我恶心多了。” “你少废话!”谢积愤怒拔刀,敢对谢家人如此无礼,已有取死之道。 却见一条戴着箩筐斗笠的黑影,倏然闪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漆黑腐烂的手,握住了那柄锋利的环首刀,继而一把掰成两截。 谢积也不是白给的,一挺手中断刀,捅在那僵尸身上,却铛的一声,如中金石。 那僵尸又举爪朝谢积的脖子抓去,谢积根本躲避不及,眼看就要丧命当场,他脖子上却白光一闪,把活僵尸震得身子后仰,虎口都裂开了。 那是谢家长辈给谢积的护身玉符起了作用。不过挡下这一击,玉符也碎成了两截。 “怎么,你要火并不成?!”谢县尉一把将儿子拉到身后,怒视着魌先生。 他手下的官差见状,也纷纷拔出刀来,成扇形围上来。 “你看,又贼喊捉贼。”魌先生轻蔑地啐一口,带着四个孩子径直离去。 “懒得跟你为伍,七天后我自会来的!”他们的步伐看着不快,但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魌先生的嘲讽声。 ps.大声求月票啊,同志们! 第四十五章 谁怕谁? 确定恶客不会再回来,任元也离开了谢家庄,上了山神庙。 后院好生热闹,除了庙里的全体成员,还有黄老二也在。 大伙正在老柳树下议论纷纷,听到任元回来了,赶忙起身相迎。 任元先向黄老二作揖道谢,之前他能通过谢县尉的盘查,多亏了这位黄仙的借体术。 他在进庄之前,便让黄老二用借体术控制了自己,所以是黄老二替他吃了那招‘千隆问屈术’的。 中招之后,黄老二维持不了法术,就自动就把身体的支配权还给了任元。 “俺还从来没想到,这招还能这么用,你们人啊,就是鬼心眼多啊。”黄老二服气地称赞两声,又可怜兮兮道: “你倒是没事了。俺可丢人丢大了,不知不觉就把所有的老底,全都吐露了。” “放心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把你偷看小嫂子洗澡、跟老师婆搞黄昏恋、用你大兄的血壮阳那些事儿讲出去。”大伙儿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这可是你们说的,以后我要是听到一点风声,唯你们是问!”黄老二也是喝高了,居然这就信了他们。又大着舌头问任元道: “不过你怎么能猜到,他会对你用千隆问屈术的?” 任元微微一笑道:“道理很简单,那人既然会法术,又不方便对我用刑,当然要用精神攻击了。” “听着是挺简单的,那我们咋想不到呢?”胡三爷笑问道。 “要多想。”任元苦笑道:“从两个月前,我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这个咱可以作证,阿元都不知预演过多少遍了,所以才能涉险过关。”师姐关心的却是另一桩事,又关切问道:“只是后来呢?” 花狸猫也道:“那个死人脸太厉害了,手底下还有四个头戴竹篓的怪物,我一靠近就被发现了,所以没听到你们后半段谈话。” 任元叹息一声,笑容渐消,将那口箱子摆在了大伙儿面前。 烛光下,黑沉沉的箱子看上去格外有压迫感。见过这东西的几位,更是无不沉默。 当任元把来龙去脉讲给他们,大伙儿的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快想主意啊!”花狸猫急得蹦到任元头上,大伙儿也纷纷望向任元。不知何时起,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让他来拿主意。 毕竟他是在场唯一靠谱的一个…… “这件事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跟大家没关系,所以只说跟大家有关系的——我大致猜出来,这箱子里的东西,是用来干啥的了。” “干啥的呀?”大伙一起问道。 “投毒。”任元缓缓道:“那人给我的任务是,随便找六个村子,把里头的六口坛子投到井里去。所以八成是要在本乡,投毒制造瘟疫!” “嗯,有道理。”大伙儿纷纷点头,这摆明了是要大面积祸害访仙乡的老百姓啊!就连他们这些山精野怪,都觉得太可恶了! “也有可能,是要举行什么邪恶的仪式。”胡三爷见多识广,缓缓道:“早年间巫风盛行,有很多邪门的法术,动不动就要好几个村子来血祭。” “可能性不大。”任元却摇头道:“本朝还是有秩序的,就算有这种仪式,也得躲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进行。” “我们这里虽然是山沟沟,本县可位于江南腹地,距离京城不过百五十里,而且还是皇陵所在,任何大动静都会引来京里的瞩目。”任元给出了自己的判断道: “他们就算脑子坏掉了,也不会随便在这种地方搞风搞雨。” “但他们这不就是在搞风搞雨吗?”师姐反问道。 “不是,他们是在为搞风搞雨做准备。”任元却相当笃定,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分析的清清楚楚了。“我推测,他们的目的,是要制造一片隔离区来掩人耳目,。” “而这里唯一值得他们搞风搞雨的东西,就是……”大伙异口同声道:“皇陵!” “没错,”任元点头道:“本乡唯一值得大人物们惦记的,就是两朝皇陵了!如果假设他们的目地,是盗取某位皇帝的陵墓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哇,阿元你好厉害啊!”师姐和她的小伙伴们,献上了热烈的赞美。 “分析出来有什么用?”任元却不喜反忧道:“以咱们的力量,依然没法阻止他们。” “再加上本座一个呢?!”这时,一位风度翩翩的帅大叔推门进来,正是河伯天良子。 众人赶忙起身相迎,就连一直很安静的柳中君,也摇动着枝条,沙沙作响。 天良子和他是老相识,自然能听懂柳中君的话,便笑道:“你先别管我来干什么,我先问问你,脑袋上怎么不剩几根毛了?” 柳中君枝条的摆动幅度忽然加速,听不懂它的话都能感到他骂得很难听。 谁知天良子非但不同情它,反而幸灾乐祸道:“活该,谁让你帮这俩小兔崽子坑老夫呢?” “前辈头一次来我这小庙,”待两位老前辈叙完了旧,师姐问天良子道:“不知有何贵干?” “不是第一次来了,你被魍象关着的时候,我经常过来找老柳喝酒。”天良子也是个小心眼儿,特意强调不只自己被关过之后,才正色道: “老二把经过都跟我说了,这不是山神庙一家的事,而是关系到全乡的安危,本座也不能袖手旁观!” “那太好了,有大叔拔刀相助,我们胜算大增!”任元欣喜道。 “那是当然了!”天良子受用的点点头,问道:“不过,你有办法处理这六口坛子吗?不行我就把它们送到深海里去。” “这种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儿可不能干!”任元赶忙断然摇头道:“大叔放心吧,我已经想好地方存放这些坛子了,保准不会被找到。” “那就好。”天良子点点头,又皱眉问道:“不过人家少了这点醋,就不吃这顿饺子了?只怕那帮畜生还有别的办法,一样能达到目的。” “没错。”任元也一点不乐观道:“他们法力高强,想制造瘟疫,那可太简单了。” “不对。”天良子却忽然想到一个反常之处,问道:“如果他们真有别的办法,那为什么非要用这六个坛子?” “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任元笑笑道:“只跟我有关系,就不给大家添麻烦了。” “快说,”天良子却一摆手道:“最讨厌话说一半的家伙!” “是啊,小师公,现在是同仇敌忾的时候,就别分你的我的了。”大伙儿也都纷纷嚷嚷道:“看看我们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好吧。”任元点点头,便将谢县尉威胁自己的那番话,告诉了众人。 “好家伙,这是不光想让你背锅,还想吃绝户啊。”天良子一听就明白了。 “那该怎么办?”师姐着急问道。 “在这件事上,他可失了算。殊不知,我才是那个吃绝户的!”任元却大笑道: “他这时候想来接盘,那简直再好不过!” 说着剑眉一挑,昂然道:“看本少爷不坑死他!” ps.今天还有一个盟主加更哈~~~~~ 第四十六章 彻底不装了 “你打算怎么做?”大伙儿忙问道。 “这两个月来,我已经把庄上的金银细软全都搬走了;丁字库里的四万贯,也只剩个零头了。至于放债的借条,早让我一把火烧了。”任元冷静答道: “至于地契、房契,这些在县里有底,谢县尉可以随时调出来,烧了也没用。” 顿一下他沉声道:“我会在接下来几天,把答应老百姓的税粮分给他们,这样庄上的私财基本就花光了。” “你真是花钱高手!”天良子发自肺腑地赞一声,这绝非贬义。两个月来任元的所作所为,以及乡里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都看在了眼里。 他终于知道,原来钱,可以花得这么有意义。所以才会在乡北依葫芦画瓢。 天良子是真的服气了,不然他今晚,也不会放下面子,主动上门帮忙。 “但是庄里还有大半钱粮没动,那都是谢氏一族的公产,按理我是无权动用的。”任元又道:“我原本打算利用平生所学跑冒滴漏,一点点掏空它们。但现在必须改变计划了!” 说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准备给那爷俩挖个大坑,坑得他们一辈子翻不了身那种!” “好好好,往死里坑!”花狸猫、黄老二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登时兴奋地摩拳擦掌。 “不过还有几个难题,请大家一起帮着想想办法。”任元又向大伙求助道。 “没问题!”天良子欣然应声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大家一起出出主意。” ~~ 七天时间转眼就过去。 这七天里,访仙乡一直风平浪静,没发生任何异常状况。 但对谢县尉来说,这就是最赤裸裸的挑衅! 这次他也懒得再做样子了,带着大队人马直奔谢家庄,见到任元便劈头盖脸质问道:“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回十六叔,侄儿觉得这事儿太有伤天和了。”任元一副怂样道:“实在下不去手。” “呸!你知道个屁啊,就有伤天和?!”谢县尉狠狠啐一口,又问道:“那些坛子呢?” “让我给丢了。”任元怯生生道。 “你!”谢县尉登时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冥顽不灵的东西,把我的警告当成什么了?莫非以为我只是吓吓你?!” “小侄不敢。”任元缩着脖子道。 “不敢?我看没你不敢的!”谢县尉却不再跟他费口舌道:“当初我警告过你,七天搞不定,滚出谢家庄!你可以说了不做,我不能言而无信!” “现在我命你立即交出谢家庄的管事权,并护送我堂婶堂兄堂侄灵柩返籍下葬!” “十六叔饶我一回,小侄再也不敢了……”一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任元,这下终于大惊失色,涕泪横流。 “没有下回了!”谢县尉却铁石心肠,不容置疑道:“我给你一晚上时间收拾一下,明早派人送你出发。” 说罢,赶苍蝇似的一挥手。两个雄壮的武士,便将瘫倒在地的任元架了下去。 “还得是阿父!这小子敢装傻充愣,不就是仗着自己上了族谱,阿父没有上得了台面的理由,不好收拾他?这下傻眼了吧?!”看到任元死狗似的被拖下去,谢积乐开了花: “他要是敢拒绝,就是不孝!那样便能直接把他扭送京里,交由族中长辈处罚了!” “你赶紧去清点公库。”谢县尉没接这茬,吩咐谢积道:“若有亏空,都算在那小子头上,让他签字画押了才能离开。” “是。”谢积激动地应一声,出去叫上带来的几个账房,兴高采烈盘库去了。 “都瞧仔细点,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地盘了!” ~~ 经过一宿大略的盘查,翌日天亮,谢积顶着通红的眼睛,回禀道:“阿父,钱库已经查完,六万贯铜钱,基本账实相符。” “只有六万贯?”谢县尉却不知足:“他们家的私产呢?” “一文都不剩了。”谢积也是一脸肉疼道:“我问那小子了,他说都花光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差不多。”谢县尉想想之前的所见所闻,便心疼地骂道:“真是天字一号败家子!” “万幸,他还没来得及动公库里的钱。”谢积安慰老爹道:“人家花自己家的钱,咱也管不着。” “嗯,好歹多了一条不让他管庄子的理由。”谢县尉郁闷地叹了口气。幸好公库里的钱,也一样有的是办法挪用。 “那粮库呢?”他又问道。 “三个公库里的粮食满满当当,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全都搬出来查验一遍。老周他们抽查了一下,毛估了个十二万石。” “嗯。”谢县尉点点头,账上也是这个数。 “当然,私库里也是一粒粮食都没了。”谢积轻叹一声。 “正常,那小子敢抗命不从,肯定会转移财产的。搬空了也好,省得人说咱爷们吃绝户。”谢县尉只能自我安慰一番,幸好秋收开始,万亩良田打的粮食,很快就能送进库里了。 “要不要让那小子再吐出点来?”谢积摩拳擦掌,他耳濡目染,也粗通些刑讯之道。 “算了,过犹不及。”谢县尉摇摇头。 “阿父真是仁义啊。”谢积赞一声,又提醒道:“不过是不是,等把粮库彻底盘完了再放他走?” “没那个必要,让他在白纸上签字画押就行了。”谢县尉淡淡道。 ~~ 谢积出来后,便来到任元房中,将厚厚一摞交接文书拍在他面前,恶狠狠道:“快签吧,签完了滚蛋。” “每张都要签啊?”任元发愁道。 “当然,这么大的庄子,交接不清楚怎么行?!”谢积拍着桌子道:“快点快点。” 在谢积的催促下,任元只好提笔签字。 他每签好一个字,谢积便快速翻页,让他继续签下一个,足足顿饭功夫,才签完了所有的名字。 谢积马上拿起那摞文书,确认无误后,便对揉着手腕的任元道:“马车在外头等着了,快上路吧。” “哎,哎。”任元唯唯诺诺,拿起包袱起身。 来到院中,又留恋的望了庄子最后一眼,便被推搡上了马车。 十几条孔武有力的大汉,也纷纷上马,他们要护送谢二少一行去会稽。 为首的幢主向谢积抱拳告辞,谢积微微颔首,递去个阴狠的眼色。 那幢主重重点头,便拨转马头,高喝道:“上路!” 然而十几骑人马簇拥着车队,刚刚驶出谢家庄,便又不得不停住了。 只见乌压压的人群,把宽阔的林荫道塞得满满当当,老百姓扶老携幼,提着篮子背着筐,满脸悲伤地望着任元的马车。 ps.第三更,感谢第三位盟主哈。连续四天三更了,高潮将至,大家投月票啊!!! 第四十七章 送别 看到乌央乌央的人群,将眼前整条道堵得水泄不通,押送马车的武士自然十分紧张,纷纷手按兵刃,高声呵斥百姓快让开。 老百姓却一动不动,大声嚷嚷着:“我们要见二少爷!” “刁民无法无天,不知死活!”那为首的幢主厉喝一声,音浪滚滚,震得百姓头晕耳鸣,显然是用上了神通。 “住口!”这时任元呵斥一声,掀开车帘现身道:“大伙儿来送送我而已。” “二少爷,你真的要走吗?”百姓闻言不喜反悲,可怜巴巴地望着任元。 “是啊,诸位,谢程要回乡葬父了。”任元加重语气说道。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众人忙问道。 任元便抬头望天,哽咽不语。 “能不能不走啊?!”便有人带着哭腔问道。 “不能,孝字大过天,诸位保重吧。”任元拱手团团作揖。 老百姓哭泣不舍。这时,一个妇人领着个小女孩,冲到车前给任元磕头。 任元一眼就认出这妇人,正是那红斑少年的母亲。磕头之后,她又高高地举起满满一筐鸡蛋。 “大婶,好意心领了,还是留着给小囡吃吧。”任元婉拒道。 “这是阿母特意攒了两个月,想要送给恩公的。”小女娃懂事的摇摇头。 “好,我收下了。”任元便伸手从筐里拿了两个蛋,对瘦弱的小女娃笑道:“剩下的转送给你了,一定要吃到肚里去。这是我们的约定,能不能办到?” “嗯嗯,能!”小女娃使劲点头。虽然不知道这样对二少爷又什么好处,但既然是他吩咐的,就必须要照办。 待两人拉钩盖章,那个被他接好腿的少年,也跟他爹挤上前,给任元磕头之后,送上一篮子上好的黄精。 任元还没来得及婉拒,其他乡民也全都涌上来给他磕头,他们不是被他救过命,就是受过他的恩惠。老百姓最知道感恩图报,都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给二少爷送行。 哪怕只是每人象征性地收一点点,赠别的礼物都堆满了马车。 任元也没想过,能得大伙儿如此感激。他眼圈通红地不断拱手还礼,与乡民们挥泪告别。 在他的反复劝说下,乡民们终于让出了一条去路。 马车这才得以缓慢前行,人们依然恋恋不舍地簇拥在左右。而且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几乎全乡都赶来相送…… 这下谁都知道,二少爷已经离开访仙乡了。 ~~ “毬,小子还真是买了不少民心啊……”谢县尉站在庄子的敌楼上,看着远处的活剧,心里满是不爽。 “邀买这些贱民的人心,有什么用?”谢积也上来,将一页签有‘谢程’二字的空白纸张递上。 “连那摞纸里夹了私货都没看见,他就是个百无一用的书呆子。”自从任元做了那首诗,谢积就横竖看他不顺眼。 “嗯。”谢县尉满意的将那空头签名收入袖中,又叮嘱儿子道: “但你也不要有恃无恐,就做得太过火。回头上面派人来盘库,一看库里太空,人家会笑话你老子吃相难看的。” “阿父放心,咱们也不贪,只取个两……三成,改善下生活就行。”谢积笑道。 “呵呵,这还叫不贪?!”魌先生再度如鬼魅般飘然而至,照旧贴脸嘲讽道:“尊父子还真是,每次都让人大开眼界啊。” 谢积这回却敢怒不敢言了,只狠狠瞪着魌先生。 谢县尉摆摆手让谢积退下,问魌先生道:“东西找回来了吗?” “没了,不知道他们藏哪去了。”魌先生摇摇头,啐一口道:“这下弄巧成拙了吧?” 谢县尉此时心情大好,不愿跟他计较,便道:“你让你那黑僵,再放点血不就得了吗?” “那可不行。”魌先生却心疼道:“上回放了那六坛子血,小黑子到现在脸还发白呢。” “那怎么办?”谢县尉皱眉道,毕竟庄子只是搂草打兔子,还是正事儿要紧。 “让小黑亲自上阵吧,正好给它补一补。”魌先生便道。 “也好。”谢县尉这回没反对,点点头道:“等过几天,我回了县城再动手。” “知道,君子远庖厨嘛。”魌先生痛快的答应。不知道把这消息带回去,能把孩子开心成什么样。 ~~ 一直到远离了访仙乡,才不见送行百姓的身影,负责押送的武士们,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领了谢县尉之命,要在路上找个稳妥的地方,干干净净地做掉马车上的小子。 结果老百姓一直这么哭哭啼啼的跟着,到现在他们还没机会下手。 “什么时候动手?”见路上没人了,手下武士小声问幢主。 “前头就是张官渡了,过河的时候,请他吃碗水引饼。”幢主早就给那小子选好了葬身地。 手下会意,马上快马加鞭到前头安排。 等车队来到渡口时,天已经擦黑了。便见打前站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一条渡船。 “过了河再歇脚!”那幢主吆喝道。 “喏!”武士们应一声,先将三具棺材抬上船,又把马车也拉到船上。 待任元上船后,艄公便撤了船板,撑篙将船缓缓驶离了码头。 船至江心,月黑风高。 一名武士便对站在船头的任元道:“夜风伤人,二少爷到舱内喝杯热茶吧。” “好。”任元点点头。 那武士便挑开舱帘,待任元弯腰准备进舱时,另一名武士忽然抡起哨棒,一记闷棍敲在他后脑勺上。 任元只哼了一声,便趴在了舱里。 舱里的武士们便一拥而上,用麻绳捆住手脚,又将一块压舱石绑在他身上。 而那幢主,则一直持刀立在船尾,盯着舱内,全神戒备,以防不测。 他姓周,是谢县尉的小舅子,领全县五百马步军士。而且他已经开了窍,是谢县尉的得力助手。谢县尉把他派来,求的就是个万无一失。 一旁扮作艄公的手下笑道:“幢主也太小心了吧。” “你忘了他姓啥?”幢主冷声道:“万一让他跑了,我们所有人都要搭上全家!” “也是……”手下闻言打个寒噤。确实,杀姓谢的,再小心也不为过。 “何况他是开了窍的,听说还有神通,当然小心为妙。”幢主看到手下,将捆成个粽子的任元扛出船舱,这才挽个刀花,收刀入鞘道: “看来是多虑了。” 扑通一声闷响,武士们将那‘大粽子’丢入江心。 “不好了,少爷落水了!”护卫们嘻嘻哈哈地大喊大叫,还有人往水里丢绳子、递枪杆,作出积极营救的架势。 “行了,别闹了,演给谁看啊?”周幢主呵斥一声,让他们都安静。 他死死盯着江心,待涟漪和泡泡相继消失后,他长叹一声道:“唉,二少爷行散时不慎落水,我等营救不及,失职啊!” 第四十八章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待那渡船远去良久,早已平静的水面上,又泛起圈圈涟漪,范围远超之前。 哗的一声巨响,一个房屋大小的黄鳝头,从水下探了出来! 正是访仙乡的河伯天良子! 落水如雨,天良子张开大嘴,任元赫然立在他猩红的舌头上! 任元捂着鼻子,苦笑道:“大叔,你火气好大啊!” “不然我哪需要娶那么多老婆?”天良子哈哈大笑道。 任元早料到,谢县尉一定会在中途做掉自己。 虽然以他眼下的水平,只消一张铜头铁臂符,凡夫俗子就很难杀死他了……但任元担心对方会有高手,或者藏了什么杀招,所以也请了本方最强战力,一直暗中保护自己。 “他们可真会选地方,居然在江上对你下手。刚才要不是你小子拦着,本座就把他们连人带船一块吞了!”天良子豪气干云道。 河伯在水里,就是这样的自信。 “那咋能行?我辛辛苦苦,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让全乡人都看到,谢少爷已经离开?为了让那谢县尉相信,谢程已经死掉了吗?”任元跳到大黄鳝的头上,盘膝坐下道: “大叔要是把他们宰了,不就适得其反了吗?” “行吧,便宜他们了。”天良子说着又问道:“去哪?” “当然是回去了!”任元从怀中摸出两个带着体温的鸡蛋,握在手里只觉沉甸甸的。 “好嘞!”天良子大喜,驮着他往回游道:“这下谢家庄发生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了吧?” “大叔把他们想的太好了,那家伙让我签的一摞纸里,肯定有空白页,这他么都是本少爷玩剩下的!”任元啐一口道。 “那你怎么还签?”天良子问道。 “为什么不签?签名的是‘谢程’,跟我任元有什么关系?”任元大笑一阵,接着道: “再说,我不签他们怎么能放我走?我不走,怎么能撇清干系?我不撇清干系,怎么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不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怎么能消我心头之恨?!” “哈哈好,他们威风使尽了,这下轮到我们了!”天良子也被任元的意气风发所感染,载着他在漆黑的江面上飞驰,抛下千层浪! 狂风扑面,任元却只觉浑身轻松。 真可谓‘一朝脱得樊笼去,好向朝阳学凤飞’! ~~ 三天后,深夜里。已经换了主人的谢家庄。 谢积其实有点后悔,当初他爹回县城时,他自告奋勇留下来,却没想到这乡下鬼地方如此无聊。 尤其到了晚上,到处一片漆黑,连个听曲儿吃酒的地方都没有。 幸好还有五石散,不然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天一黑,庄门落了锁,他便命嬖僮备散。 五石散这玩意劲儿贼大,服散之后,若不及时‘行散’,甚至可能会丧命。 不过这玩意儿流行了三百年,早已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行散流程。 具体步骤就像谢积现在这样,先洗个冷水澡,再吃碗井水泡冷饭,然后再饮一壶热酒,这叫做‘散发’。 待到醉意入四肢百骸,便也将石散的药性全都激发出来,这时候就该穿着薄如蝉翼的衣裳散步。此谓‘行散’。 这时,在药性的支配下,人已经进入迷幻状态,仿佛行走于天地之间,物我和一,绰约若仙子,凌然若神人……至少自以为如此。 谢积正在院子里晃晃悠悠,飘飘欲仙,极乐无边之际,忽听有人隐隐约约在喊:“走水了,走水了!” 他却还在那自顾自的漫步云端,完全没有反应。 直到转身时,看到库房方向火光冲天…… 谢公子呆滞一下,却搞不清自己该干什么。 想了好一会儿,他拍拍额头,恍然道:“哦对,此情此景当赋诗一首。” 无奈肚中墨水有限,搜肠刮肚,也做不出任元那样的诗来,憋了半天只能憋出两句:“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手下人都快急疯了,想要把他摇醒。但那服侍公子的嬖僮却阻止道,服了散的人不能碰,碰了会出血。 众人只能在边上大喊大叫,谢公子却一个劲儿的嘿嘿傻笑。后来还是一个开了两窍的纪副幢主,用神通‘惊雷吼’在他耳边大喝一声,才把他猛然唤醒过来。 “什么事?”谢积茫然问道。 “公子不好了,着火了,库房都烧起来了!”纪副幢主忙焦急地指着冲天的火光。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早说?!”谢积一看就急了眼,脸红成了个熟虾子。 “早就禀报公子了,可公子一直在行散……”纪副幢主低声道。 “禀报我有什么用?!”谢公子便马上换了说法,气急败坏道:“快点救火呀!” “在救了,在救了!”纪副幢主忙答道:“庄上的人都去救火了,还派人去庄外叫人来增援!” 然而秋收时节,天干物燥,今晚又刮着大风,风借火势,越烧越旺,根本压不住啊! 非但压不住,火势还四处蔓延,又从库房院烧到了庄子别处…… 而纪副幢主口中的‘增援百姓’却一直不见踪影,他还在那奇怪道:“咦,这么久了,怎么一个来帮忙的都没有?本地百姓竟然如此冷漠?” “老纪,你不是有神通吗,快灭火啊!”谢公子都快急疯了,在那里又蹦又跳,大喊大叫。 “抱歉公子,俺老纪做不到啊。”可惜纪副幢主虽然开了两窍,但就像大部分武士开窍一样,都只是强化肉体,增强武力,根本不会什么法术神通。 因为高深的法术神通,也都被士族门阀垄断。哪怕纪副幢主这种谢县尉心腹,也只会几招简单的防身法术,还想呼风唤雨?做梦去吧! 至于谢积,跟大部分世家子弟一样,是宁肯服散,也不会服外丹这种危险的玩意儿的。 ~~ 结果大火烧到了天光大亮,谢县尉闻讯从县城赶来时才熄灭。 “这是什么情况?!”看着几乎被烧成白地的谢家庄,谢县尉人都麻了。 谢积满脸灰黑,带着哭腔道:“回阿父,夜里突然起火,风又大,根本就扑不灭啊!烧啊烧啊,就烧成这样了。” “什么人放的火?”谢县尉咬牙切齿道。 “不知道啊。但有人看到起火后,一窝狐狸从院子里逃出去,莫非是狐仙纵火?”谢积猜测道。 顿一下,他又告诉谢县尉一个更噩的噩耗:“而且不光库里的粮食烧的精光,就连钱库里的铜钱,也一个不剩了……” “噗!”谢县尉闻言如遭雷击,一口老血吐出来。 ps.今晚再为白银盟加一更。好吧,我知道一更肯定不够,上架后一定再补加哈。对了,上本书好像还有没加更的盟主吧,来报个名,上架一起加哈。 另外求月票啊~~~ 第四十九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求月票!) 其实对谢县尉这样的人来说,钱财乃身外之物,损失再多也不至于吐血。 但问题是,这损失的是公中的财物啊! 尤其是他还刚刚派人,带厚礼到京里运作,以求正式接管谢家庄。 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替族中看好庄上的钱粮…… 京里和县里相距不过百五十里,比县里和访仙乡的距离远一点也有限,所以现在上头肯定已经知道,他暂时接管了谢家庄的事情。 结果这才几天?就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把火同时烧毁的,还有他的名声和前途啊。 族中是不会给他这样庶出旁系的子弟,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这一次重大的挫折,就意味着他在家族高层那里,永远的被判了死刑…… 好在修行之人,无不是心志坚定、百折不挠之辈,谢县尉迅速控制好情绪,想清楚了当务之急,是先把那六万贯钱找回来,尽量挽回损失! 首先,铜钱是肯定不会被火烧没了的,那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呢? 这问题,对他这个负责治安捕盗的县尉,还真是专业对口。 于是他来到现场,仔细勘察起来。 谢积和老纪大气不敢喘,唯恐影响到神探查案。 直到谢县尉结束了勘察,两人才赶紧问道:“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有个屁。”谢县尉没好气道:“整个库房都烧塌了,我上哪找线索去?” “那还有法查吗?”谢积追问道。 “有。”谢县尉沉声道:“用神通!” ~~ 谢县尉所谓的神通,便是扶乩。 这是他最依仗的两大破案法术之一,另一个就是千隆问屈术。 听说阿父要扶乩,谢积神情一振,马上去准备乩盘。 所谓乩盘,便以朱盘承沙,上置一个笔架,笔架上挂一支乩笔。 谢县尉法力高强,不需要乩童配合。他焚起一炷香,默念请神咒,不一会儿,那乩笔便自行动起来,在沙盘上写下四个鬼画符般的字。 谢县尉辨认一番,缓缓念道:“青蚨还钱?” “青蚨子母钱?”谢积和纪副幢主异口同声道。 “嗯。”谢县尉点点头,这种事,他在县城也遇到过。 传说青蚨生子,母与子分离后必会聚回一处,哪怕死后也不例外。 便有奸商用青蚨母子血各涂在钱上,这样涂子血的钱用出后必会飞回,所以有‘青蚨还钱’之说。 但这种方法用的多了,自然就有破解之道,最省心的法子便是请一尊貔貅。 貔貅只进不出,收来的钱休想再飞回去,所以店铺里都有貔貅镇着,防的就是有人用‘青蚨还钱’耍诈。 是以现如今,奸商也只能用这种法子耍一耍老百姓,根本坑不了同行。更别说这种专门存钱的钱库了。 谢积一脸不解道:“儿子和账房们检查过,库内四方都设有貔貅,就算钱上涂了青蚨血,应该也飞不出去啊。” 谢县尉已经对儿子彻底失去信心,亲手在灰堆里扒拉起来。半晌,扒拉出个貔貅来…… “看看,没撒谎吧。”谢积松了口气。 谢县尉转着圈端详那尊石制貔貅半晌,忽然一脚将其踹倒。便见本该光滑无物的貔貅臀部,居然多了个丑陋的菊花。 谢积和老纪也陆续翻出了另外三尊貔貅,无一例外,都被人开了个屁眼子…… “这他么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谢公子的咆哮声,响彻整片废墟。 “还能有谁,当然是谢程那小子了!”谢县尉黑着脸道。 “可他不是已经……”谢公子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 “嗯。”谢县尉点点头,前日他便得报,那小子已经到江底下喂王八了。 这才是最郁闷的地方,人都死了,他找谁算账去? “先别管谁干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钱找回来。”谢县尉定定神,再次扶乩,然而笔仙儿这次的回答,却让人摸不清头脑。 “不、在、此、界?”谢县尉念完,众人更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 “上次那六个坛子,也是这个结果。”谢县尉摸着下巴的短须道:“‘不在此界’的意思,就是东西不在此方世界。” “莫非是什么乾坤法宝之类?”老纪猜测道。 “就凭这乡下地方的山精鬼怪,社神淫祠?怎么可能。”谢县尉却断然摇头道:“那是真正神明才有的至宝。” “难道……”老纪打个寒噤,不敢说下去。 “不可能。”谢县尉依然摇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神明亦如此,是不会干涉我们这些蝼蚁的。” “直接问问是谁干的不就得了?”谢积不耐烦道。 “不行。”谢县尉却摇头道:“再一再二不再三,笔仙已经没法再回答这件事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谢积难以接受。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谢县尉倒驴不倒架,道:“只不过要搁一下,先办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儿?”谢积问道。 “你不必知道。”谢县尉却摇摇头,他一直把儿子隔离在那件事情之外。所以谢公子还不知道,今天也是魌先生那边发动的日子。 现在一件事办砸了,另外一件事绝对不能砸。只要把那件事办成了,尚且还能将功补过。要是那贵人能再替自己美言几句,说不定谢家庄这笔账,就一笔勾销了。 若是两件事都办砸了,别说前途了,他可能连性命都不保! “儿子能帮什么忙吗?”谢积主动请缨,也想在他爹这儿将功补过。 “你?不帮倒忙就是最大的帮忙了。”谢县尉看他这衰样一眼,闷声问道:“是不是又服散了?” “没,没呀。”谢积慌忙矢口否认。 “哼!”知子莫如父。但当着外人的面,谢县尉也没拆穿他,只是再次警告道:“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学那些嫡系子弟,人家出生就在黄金台上,有那个资本服散!咱们这种人拼尽全力还出不了头呢,你再服散不就彻底废了吗?!” “是,阿父。儿子记住了。”谢积点头不迭,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唉……”谢县尉知道他八成过耳就忘,长叹一声道:“这就跟我回县城去。谢家庄已经毁了,等此间事了再从头收拾!” “唉,是。”谢积垂头丧气地应下。 ps.连续五天三更了,求月票啊~~~~ 第五十章 我有宝库君莫知 谢家庄起火当夜。 几家欢喜几家愁,庄子里的人焦头烂额地救火,山神庙的小伙伴们却隔岸观火,幸灾乐祸。 “哈哈哈,姓谢的想屁吃,这下鸡飞蛋打了吧?”花狸猫一边舔着碗里的酒,一边得意洋洋道:“还想占阿元的便宜,做梦去吧!” “是啊是啊,小师公可真厉害!”黄老二一手握根鸡腿,一手端着酒碗,一脸崇拜道:“俺居然还赢过他一局,俺也真厉害。” 胡三爷负责给大伙儿烤鸡,闻言呷一口酒道:“也不知道是谁让小师公绑起来抽。” “你还被小师公抡起来摔呢,都成狐饼了你!”黄老二马上反唇相讥。 赤豹豹笑如雷,差点被鸡骨头卡住嗓子…… 阿瑶却心不在焉,抱膝盯着篝火,怔怔的出神。 柳中君枝叶沙沙,问她在担心阿元吗? 阿瑶点点头,自嘲一笑道:“按说阿元已经两窍圆满,还有天良子前辈暗中保护,应该不会有危险。可咱就是不放心……” 说着幽幽一叹道:“唉,早知道就让前辈帮着看家,咱跟着阿元去了。” “娘娘是担心,小师公一去不回了吧?”别人都看破不说破,唯有黄老二这个憨憨心直口快。 热烈的气氛登时一滞。 “阿元不会走的!”花狸猫一拳捶在黄老二头上。 “唉,难讲。”胡三爷叹了口气道:“小师公早就有远走高飞的计划,如今正是个好机会。” 说着他对众人道:“走了就走了吧,小师公已经为大伙儿,为访仙乡做得够多了。咱们总不能依赖他一辈子吧?” “说得是,反正他已经斩断了和谢家的因果,正好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以阿元的本事,不管在哪,很快都会风生水起的。”师姐红着眼圈,深吸口气道: “咱不能那么自私……” “谁说我要走了?”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大伙儿惊喜的循声望去,便见任元和天良子笑着从黑暗中现身。 “阿元回来了!阿元回来了!”花狸猫欣喜若狂,倏地蹦到他脑袋上,开心地又蹦又跳。“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们的!” “傻瓜,你还回来干什么呀?”师姐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滚滚而落,脸上却不由自主绽开了笑容。 “这话说的,我怎么能丢下自己的伙伴,临阵脱逃呢?”任元笑着在火堆旁坐下,接过胡三爷递上的鸡腿,问道:“怎么样,今晚的烟火漂亮吗?” “那叫一个壮观呀!”大伙儿的注意力,便被他成功带偏了。一个个兴高采烈,讲述谢家庄的盛况。 “半边天都照红了,比过年还热闹!” “我们在深山里,都能看到谢家庄的火光……” “闻闻,到现在空气里还都是糊味呢。”胡三爷笑道。 “笨蛋老头,是你把本大人的鱼烤糊了!”花狸猫急得直跳跳。 “哦哦,光顾着说话了。”胡三爷赶紧给烤鱼翻面。 “这回大伙儿都有功劳。”任元抱着酒坛,先给天良子满上:“多亏了大叔的神通,才能转移出那八万石粮食。” 任元没舍得把谢家庄公库的粮食都烧掉,而是请天良子提前用神通转移出了大半。天良子能分几次吸干九曲河的水,当然也能吸光仓库的稻米。 “要不是你怕露馅,咱能把那十二万石全部吸光,不过是多来回几趟罢了。”天良子受用地端起碗,一饮而尽。 “人家不是瞎子,必须得留下足够的粮食作掩护,才不会暴露。”任元笑道:“反正已经不是我们的粮食,烧了也不可惜。” 说着他又给胡三爷倒一碗酒道:“多亏了三爷的家人们,潜伏在庄里放火,才能把谢家庄烧得这么干净。” “唉,可惜又得另寻住处了。”胡三爷叹气道。 “等到下院建起来,你们就有自己的住处了。”任元笑道。 “那感情好。”胡三爷笑逐颜开,把酒一饮而尽,一抹嘴道:“我胡家满门誓死追随娘娘和小师公!” “哈哈好。”任元又笑着给黄老二倒碗酒:“老黄的青蚨还钱术,这次更是立了大功。” “嘿嘿,好说好说,就是把全乡的青蚨都祸害了。”黄老二喝完酒,好奇问道:“不过小师公,你把那些钱到底藏哪了?” “这个嘛……”任元笑着看一眼师姐。 阿瑶便丢一根鸡腿,准确堵住黄老二的嘴道:“秘密。” ~~ 当夜入梦。 任元照旧回到了梦之舟上。此时木船已经变成了宝船,谢家庄的金银珠宝都在这里。连甲板上都堆满了厚厚的铜钱。 他把青蚨钱都藏在了这里,谢县尉能找到才怪呢。 所以之前魌先生找不到那六个坛子,也是因为它们被任元带进了梦里。 现在这梦之舟,非但是任元的时光屋,还是他的保险库。 但有其利必有其弊,他现在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了,只能盘膝坐在钱山上,感觉今天吸入的日月精气都带着铜臭味。 好吧,那只是他找理由而已,实际上是……他又卡关了。 从通了第二窍,开始修炼太阴诀,在现实中已经过了两个月,在梦里就是十个月。 这十个月来,任元苦练不辍,一日未曾松懈,终于修到了阴阳调和双圆满的境地。 如今他体内,金色的太阳真炁和银色的太阴真炁,融为青濛濛的粘稠果冻状漩涡,充斥于造化炉中。任他如何用功,再也不能增加分毫了。 这种感觉任元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八成又到瓶颈期了。 有了上回的经验,他这次也知道急也没用。但任元知道,真正的危机即将降临,他是一刻也不敢懈怠。剩下的时间便将自己能修炼的符法,全都操练了一遍。 拜梦之舟所赐,师姐传授的符法,他都已经炉火纯青,信手拈来。但目前他掌握的这些符法,大都以捉鬼治病,防身辟邪为主,十分缺乏攻击手段。 师姐说这是因为攻击性的符法,都是需要大法力才能画成的。至少得到了真正‘外运三光以成符’的境地才行。 他还没修成三光,所以还用不了。 “唉,三光三光,如何才能凑齐三光?”任元在叹气中退出了梦境。 第五十一章 僵尸危机 醒来一睁眼,任元便看到师姐微闭双目侧坐在床边。晨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精致梦幻的轮廓,也把她长而翘的睫毛染成了淡金色。 阿瑶似有所觉,缓缓睁开那双明眸善睐的大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微笑:“阿元你醒了?” “又麻烦师姐给我护法了。”任元心中暖流荡漾。师姐每晚都是这样,默默守在游仙枕旁。 “阿元怎么老这么客气?太生分了。”师姐噘着小嘴,伸手敲了敲他的鼻尖。 “我每次被人感谢,都会挺开心的。所以我觉得,越是对亲近的人,越应该多表示感谢吧?不然,岂不是亲不如疏?”任元笑道。 “有道理哦。”师姐闻言,眉眼弯成了新月,赞同的颔首道:“好吧,那我也谢谢你。” “谢我什么?”任元问道。 “谢谢你回来呀。”师姐便甜甜笑道。 “哈哈,不回来我能去哪儿?这里是我的家呀。”任元一边起床洗漱,一边自然而然道。 “嗯嗯,对呢!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哪也不许去!”师姐对他这个答案非常满意,便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道:“为了奖励你,今天的早饭我亲自下厨。” “噗……”任元一口刷牙水喷出来,这根本不是奖励好么! ~~ 在胡三爷上山前,庙里的早晚饭,都是任元来做。 倒不是他厨艺有多高,而是全靠同行衬托。师姐做饭的水平,跟她的颜值成反比。任元吃过一次,就一辈子不想吃第二次。 不过这也正常,师姐之前都是吃外卖……呃,供品的,就压根没下过厨。但那段时间庙里没有香火,他们才不得不自己动手做饭。 好在后来胡三爷上山了,这位狐仙是个老饕,且烧一手好菜,这下任元也解放了。 但今天师姐心血来潮,非要下厨,大伙儿拉都拉不住。 于是早饭时,大家都没什么食欲,光说话不见动筷子…… 为了不让师姐注意到这点,任元便把自己遇到的瓶颈,在饭桌上讲给了师姐。 师姐果然顾不上吃饭,认真听完他讲述,便解惑道:“你需要开第三窍了。” “我猜也是。”任元点点头。 “开了意窍,就能引天罡真炁入体,三光齐聚,凝成灵液。才算是真正的‘内修三光以成道,外运三光以为符’。”师姐说着很伤脑筋道:“但问题是,开第三窍的玉枢丹,还不知在哪里呢?” “是啊,我也问过天良子前辈了,他也不知道。”任元也叹了口气,又抬头问柳中君道:“老前辈,你有门路么?” 柳中君闻言沙沙道,玉枢丹这种稀罕外丹,县城里怕都见不到,得去大城市碰运气。 “那就是暂时没戏了。”任元又叹了口气,他眼下可走不开。 “阿元,我跟你说过,稳一稳是好的。干嘛那么着急?”师姐便道。 “我没忘了师姐的话,但我也控制不了自己。”任元苦笑一声道:“可能是危急迫在眉睫,我太想变强了吧。” “阿元,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花狸猫从墙上优雅的下来道:“告诉你个好消息,谢癸父子俩刚才离开了谢家庄,看样是回县城了。” 谢癸便是谢县尉的名字。 大伙儿闻言都松了口气,高手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唯有任元不喜反忧道:“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按说吃那么大的亏,姓谢的应该挖地三尺,也要找回那些钱。再把纵火犯抓到,才好有个交代。结果他来了一趟,啥也不干,就把儿子带回去了。这也太反常了,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是说他要玩把大的?”花狸猫问道:“他能干啥?” “见到那个魌先生了吗?”任元反问道。 “没有。”花狸猫摇摇头:“你担心他在暗地里搞事情?” “嗯。现在已经弄清楚了,那六个坛子正是那魌先生搞出来的。”任元点点头,沉声道:“而你之前见到的那些戴着箩筐斗笠的家伙,八成就是他豢养的活僵尸!” “所以那坛子里,八成是会让人变成活僵的东西。”任元很肯定地推测道:“有道是‘再一再二不再三’,两次没成功,我估计这次魌先生会亲自动手,散播瘟疫。” “所以谢县尉带着他儿子离去,是为了躲避瘟疫?”师姐问道。 “没错,也是为了避嫌。”任元点点头道:“等魌先生搭好台子,他再登台唱戏。” “姓谢的心都好脏啊。”花狸猫对谢氏的刻板印象更重了。 “这跟姓什么没关系。”任元笑笑,沉声对胡三爷道:“麻烦三爷跑一趟,以山神的名义通知乡南各里正,秋收已经结束了,近期让乡亲们都不要出村。组织壮丁日夜巡逻,一旦有情况,立即用请神符!” 他现在的身份不宜抛头露面,好在胡三爷身为山神庙门房,已经跟那些乡官里正混得很熟了。 “昨天我已经跟天良子前辈说好了,他负责乡北我们负责乡南,一旦有事大家互相支援,联手破敌!”任元沉声道。 “好嘞!”胡三爷应一声,立即变回老狐原形,飞奔下山而去。 “吃完饭再去也不迟……”师姐叫都没把他叫住。 “师姐,你也让那些会飞的小伙伴帮帮忙,从空中盯着点儿,一有异常立刻来报。”任元又吩咐师姐道。 “嗯,没问题。”师姐点头道。 “这种事儿怎么能少了,本大人的小弟们呢?”花狸猫主动请缨道:“我也让各村的猫都瞪起眼来!” “那再好不过。”任元满意道:“多管齐下,严防死守,一定能将危害降到最小。” “不过阿元,你不会反应过度了吧?”花狸猫提醒他道。 “人命关天的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任元却摇摇头,坚定道:“如果最后证明是我多虑了,岂不是更好?” “好,我这就去。”花狸猫也不再废话,蹦回墙上。 “哎,难道我做的饭很难吃吗,一个个都避之不及的样子。”师姐叹了口气,夹了一筷子黑乎乎的蛋饼,咬下一大口尝了尝。 她的表情随着咀嚼渐渐凝滞,最后也丢下筷子跑掉了。“我也去找鸟儿们帮忙了。” ps.大家想继续半夜三更的呼声蛮高的。这样吧,咱们还是老规矩,两百月票加一更哈~~~今天是200票的加更,大声求月票啊! 第五十二章 防不胜防(200月票加更) 结果任元还真没多虑,当天夜里,乡北的金家村就有情况了。 等他和师姐闻讯,披星戴月赶到时,天良子和本村的里正已经在村口等候了。 “什么情况?”任元跳下豹子问道。 “黄师公,这位是?”任元用了障眼符易容,那金里正已经认不得他了。 “这是山神庙的新庙祝,”天良子现在的身份是河伯祠的庙祝,便替任元亮明旗号道:“比谢二少还厉害。” 金里正闻言大不以为然,但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忙抱拳行礼:“久仰久仰。” “别客套了,快说正事吧。”任元催促道。 “哎。”金里正点点头道:“这不是按照河伯和乡里的指令,组织了巡夜队吗?上半夜巡逻还平安无事。下半夜大伙都困了,觉得没事了,刚准备散了回家睡觉,就听村头七奶奶家的狗狂吠起来!” “大伙儿赶紧跑过去刚要敲门,就见一条黑影从里头冲出来。大伙儿举起刀枪就想把那东西拦住……” “结果呢?”任元问道。 “结果非但没拦住,还被咬死了两个,咬伤了八个……”金里正叹息一声道:“唉,七奶奶老两口也没了,真是太惨了。幸好黄庙祝及时赶来,才打跑了那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任元便问天良子。 “黑僵尸。散发着浓重的尸气,全身乌黑,刀枪不入,且速度极快,一跃可达数丈;力大如牛,能移石推树。”天良子沉声答道:“而且这黑僵似乎还有一些灵智,见不是我的对手,便不再恋战,直接逃得无影无踪。” “嗯。”任元点点头,看着村口几栋倒塌的房屋,能想象当时的战斗有多激烈。 “那黑僵应该是用活人炼成的,所以会残存一些灵智。”师姐跟着正经道士学过一阵子,对这些邪门歪道,了解的要多些。 “叫你们过来,是救治那些被僵尸咬伤的人。”天良子又低声道“此非本座所长。” “去看看。”任元应一声,叫那金里正头前带路。 ~~ 任元和师姐来到金家祠堂一看,情况比想象的还糟糕。 便见两个老人家和两个小伙子,被掺了黑狗血的墨线,粽子似的绑在柱子上。 四人皮肤发紫,眼睛变成了全黑色,看不到眼白,在那里不断的挣扎,口中还发出不明意义的嘶吼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刚刚尸变的紫僵,行动迟缓,也没有多大力气,是僵尸里最弱的一种。”师姐轻声给任元介绍道:“这应该是被黑僵咬死的四人所变。” “没错,正是七奶奶老两口,和那两个可怜的后生。”金里正巴望着二人。“还有救吗小师公?” 任元看看师姐,师姐摇摇头,他便沉声道:“人死不能复生,得快点烧掉它们,以免传染更多的人。” “可是他们明明活着……”村里人自然不死心。 “是死后变成了活尸,比死人还可怕。”天良子冷哼一声,屈指连弹,四点火星落在那些紫僵身上,瞬间迸起烈火。 惨嚎声中,四具紫僵被烧成了焦炭,彻底得到了安宁。 “叫家里人来收尸吧。”任元神情严肃的吩咐一声,走进了内厅。 厅里头的情况也不好,身中尸毒的八个伤号被绑在床上。中毒轻一些的,只是面色发黑,尚且还能保持清醒。 最严重的两个已经两眼血红,全身拼命地扭动,显然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这些后生还能救吗?”金里正等人紧张问道,生怕他又摇头。 “能。”好在这次任元点了点头,便命众人将这些伤号按照八卦位置摆好,他则立于中央。 倒一碗清水诵咒加持后,任元便凝聚灵光于指尖,在水面上写下一道‘九凤破祟符’。继而脚踏罡步,左手持碗,右手无名指沾符水弹出,口中念诵法诀: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随着最后一个‘令’字喝出,任元将碗一泼,那符水竟化成了九道赤红的火焰,如九只凤凰一般,盘旋着穿过众伤号的身体,带出一团团黑雾。 赤红的火焰焚尽黑色的雾团,这才消失不见。 再看那八个后生,身上非但没有丝毫被烧伤的痕迹,而且脸不黑了,眼不红了,神情也放松了,显然恢复了正常。 金里正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天良子得意问道:“现在服气了吧?” “服了服了。”众人连忙点头道:“真有二少爷几分风采了。” 访仙乡老百姓执拗的认为,没有人能赶得上他们的谢二少…… 任元当然不会吃自己的醋,无所谓的笑一笑,让人端来大铁锅。 众人便见他取下腰间的大葫芦,拔掉塞子朝着空空的铁锅一倒,白色的糯米便流水般哗哗而下。 锅中的米很快就超过了大葫芦的容量,那‘糯米泉’却依然倾泻不止。 看着那葫芦中彷佛倒不尽的米,众人暗暗咽了下口水,心说要是学会这一手,不就永远不会挨饿了吗? 天良子看出众人的想法,不禁哂笑,心说那你们得先打劫个粮库再说。 倒满一锅,任元才停下手,再将一张‘净秽符’烧成灰加进去,让金里正抬去煮粥。 “这,撑死他们也喝不了啊。”金里正道。 “难免还有旁人也沾染了尸毒,”任元吩咐道:“让全村一起喝,一个也不能漏掉,不然又会串窝子。” 师姐又补充道:“牲口家畜也要吃。” “哎,明白。”金里正赶紧让人照办。 此间事了,任元和天良子准备离开,金里正一边送他们出去,一边不放心问道:“万一那黑僵再回来怎么办?我们用黑狗血、墨斗、童子尿啥的根本防不住啊。” “你那些家常物什儿,防一防刚尸变的紫僵还凑合。”师姐便答道:“僵尸有‘内八外七’,那黑僵排在内五等,早就不怕这怕那了。” “不过它还是怕日光的,只会在夜里行动。”她终究是善良的,便又安慰道:“所以白天不用太担心。” “现在看来,黑僵不是普通人能抵挡的,所以还是要加强巡逻,及时用请神符。”任元想一想道:“回头我们两家再赶制一批桃符,让家家户户挂在门上,能稍稍延缓一下黑僵入宅,给我们争取赶过来的时间。” “好好,有劳小师公了。”金里正忙道谢不迭。 就在此时,师姐忽然心中一紧,凝神略一查探道:“兰家村有人请神了。” “快去!”任元赶忙和师姐跳上豹子,天良子也脚下生油,滑冰一般紧跟着两人而去。 ps.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上架,高潮一波接一波!! 求月票啊。200月票加一更,投不了吃亏,投不了上当,争取一直三更到上架,让大家看个爽!!! 第五十三章 小黑子死了 三人一豹火速赶到兰家村时,便见一只高大的黑色僵尸,正在庄子里行凶。 兰家儿郎为了保护族人,全都拿起武器拼命抵抗。无奈那黑僵刀枪不入,更不惧弓箭,而且力大无穷,动作奇快。身陷重围却如入无人之境,疯狂地连撕带啃,已经杀伤了十余人…… 三人快速交换下眼神,任元竖起两根手指,意思是采用商定好的第二套战术。 阿瑶和天良子点点头,后者绕到北面埋伏起来。 任元和师姐则下了豹子,先给自己贴上‘避毒祛邪符’、‘铜头铁臂符’、‘九牛二虎符’,又各取了一张‘五鬼搬运符’,贴在对方身上。 这时,那黑僵抓住个兰家男丁的兵刃,将他一把扯到面前,张开獠牙血口,就要咬上去…… 却忽的眼前一花,一个绰约的倩影凭空出现在眼前,一拳捶在它的面门上! 黑僵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吃了一记力敌虎牛的粉拳,直接被打了个仰面朝天,火星四溅,獠牙都断了一截,不知飞去了哪里。 任元也同时出现在黑僵背后,挺起霹雳剑,准确刺入它的命门! 那黑僵登时如遭电击,剧烈地痉挛起来。然而它虽连遭重创,却因为没有痛觉,反而可以做出最迅速的应对。只见它嘶吼一声,炸开全身腐烂的外皮,化作腥臭的黑色尸水喷溅开来! 任元和师姐虽然有‘避毒祛邪符’护体,但还是赶紧打出呼风符,用旋风把尸水吹回,护住还没来得及撤下的兰家村男丁们。 趁着两人抵挡尸水的瞬间,那黑僵便拔地跃起,一下子跳出了战团,准备极速逃窜…… 却不料又一条人影挡住了它的去路。 “再给本座死一次!”天良子早就蓄力完毕,张嘴喷出一发半透明的黄色水雷,正中那黑僵前胸! 轰的一声巨响,黑僵便被炸成了碎尸块,尸水污血飞溅,把漫天的水汽都染成了黑红色。 任元和师姐赶紧做法净化,以免这些剧毒的污秽污染了村里的水土。 这不是天良子所长,他便一面袖手旁观,一面对任元道:“这东西邪性啊,我从没见过中了老柳的霹雳剑,还能活蹦乱跳的邪物。” “我也吓一跳,明明直接戳中了他的命门。”任元深以为然道:“不是说毁了膻中赤帝宫,不管是人是妖,都必死无疑吗?” “因为黑僵本就是死物。”师姐却了然道:“它没有魂魄,也没有三尸,不生不灭,不在众生六道,所以霹雳剑也没法彻底将它杀死,只能像这样破了它的防御,然后炸个粉碎。” “就像一具会动的人偶?”任元听懂了。 “没错。”师姐点点头,叮嘱任元道:“若是单独碰上,一定要逃。” “放心吧师姐,我保准比谁逃得都快。”任元点头笑道。 ~~ 访仙乡深山,一处不见天日的阴暗洞穴中,四具槐木棺材摆成个‘口’字形。 魌先生居中盘膝打坐,忽然他心中一痛,流下漆黑的泪水道:“小黑子死了。” 三口棺材便剧烈晃动,内里还传出意义难明的嘶吼声。 “为父知道你们都很难过。”魌先生却能听得懂,叹息道:“唉,都怪为父,以为靠小黑子一个就绰绰有余。没想到这乡下地方,居然还卧虎藏龙。” 三口棺材又摇晃起来,似有不同意见。 “是啊,也怪小黑子大意了,明明嘱咐它不要恋战,每个村咬伤几个人,能制造恐慌即可。它却迟迟不走,结果让人家围杀当场。”魌先生伸出那只漆黑的骨手,紧紧握拳道: “可惜为父还有重要使命,不能马上给小黑子报仇。” 三口棺材再次砰砰作响,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大黑二黑三黑,你们别争了。”魌先生看看外头天色渐亮,沉声道:“我决定了,明晚你们三个一起出动,我看谁还能伤得了你们!” 三口棺材这才消停。 “但为父还是那个要求,不要恋战,制造恐慌即可!”魌先生又谆谆叮嘱道:“只要吓得那些乡官向县里求救,咱们就完成任务了。为父可不想再失去你们中任何一个了。” 其中一口棺材内,再次响起嘶吼声。 “是,大黑说得对,肯定要给小黑子报仇。”魌先生点头道:“放心吧,等那姓谢的封锁了全乡,一个活口都不留!” ~~ 整个白天果然风平浪静,全乡都没有遇袭的警报。 但随着天色渐晚,人们的心又提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还有黑僵来袭……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半夜里,乡北又有个村子遇袭。好在今晚各村都提高了警惕,里正第一时间就捏碎请神符,向河伯求救。 天良子收到求救的同时,便捏碎了山神庙的请神符,又叫老师婆道:“告诉他们,本座去萧家村了!” 不待老师婆应声,他便化作一阵狂风,直奔萧家村而去。 “河伯还真是干劲儿十足。”老师婆赞叹一声。她知道,河伯虽然嘴上不说,其实一直想要一雪笼中之耻,所以遇事特别卖力…… 没多会儿,一道火红的身影疾驰而至,正是任元和师姐闻讯前来增援。 “河伯……”任元还没问完,老师婆便一指北面,没好气道:“萧家村。” 那火红的豹子便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没礼貌。”老师婆啐一口。 ~~ 与此同时,天良子已经在萧家村,与一只黑僵战成了一团! 那黑僵虽然力大无穷,动作迅速,但远不如天良子灵活,根本伤不了滑不溜手的黄鳝精。 只是天良子虽然占尽上风,却也没法单杀这不死的怪物。他的绝招‘极阳水雷爆’需要蓄力而发,所以得缠住对方,等着任元二人过来,一同协作轰杀它。 那黑僵似乎发现了他的意图,打着打着忽然一下蹦出数丈! “哪里逃?!”天良子早有防备,张嘴一记水龙砲,将那黑僵喷了个趔趄。他又急速飞扑上去,双手并拳,正待赏这货个通天锤! 忽然他一阵头皮发麻,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降临,马上将身子拧成了麻花! 便见又一个黑僵破土而出,一个头槌顶在了他的肚子上! 饶是天良子躲闪及时,依然被撞得口吐黄水,肋骨咔咔断了一排。 更糟糕的还在后头,与此同时第三只黑僵从天而降,一口咬向了天良子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天良子现出了原形,堪堪躲开了要害,却被撕咬掉了好大一块肉。 另外两只黑僵也扑到大黄鳝身上,疯狂地又撕又咬,为小黑子报仇雪恨。 大黄鳝惨叫着满地翻滚,想要甩掉这三只附骨之疽似的黑僵,却怎么也甩不掉…… 第五十四章 天良子伤了 任元和师姐赶到时,就看到三只黑僵在吃大黄鳝…… 两人二话不说,同时运起金光诀!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速现,覆护吾身,急急如律令!” 顷刻间,万丈金光自两人身周射出,照得漆黑的夜空亮如白昼。 任元虽然法力远逊师姐,但他的金光诀却出奇的精纯强大。师姐射出的是金光,他却是更加炽烈的白光! 三个黑僵登时被晃得嗷嗷直叫,身上甚至滋滋冒烟。它们也不恋战,径直躲开这片刺目地光明,远遁于黑暗中。 任元和师姐亦不追赶,赶紧上前查看天良子的情况,只见大黄鳝遍体鳞伤,血流满地,而且金黄色的鳞片都变成了紫黑色,显然中毒不轻。 两人赶紧不要钱似的,将各种净祟、驱邪、疗伤的符纸,贴在天良子庞大的身上,光大耗法力的九凤破祟符就用了四张…… “大兄!”黄老二也从藏身处跑出来,抱着大黄鳝痛哭失声:“不要死啊你,俺可咋活啊木有你!” 他是跟着天良子一起来的,但黄仙的所有手段对僵尸完全无效,所以只能躲在暗处,暗暗给大哥加油。 “别哭了,我还没死呢。”天良子在任元二人的救护下,终于变回了人形,但脸色肤色依然紫黑,哪还有半分帅大叔模样,跟个紫甘薯差不多。 “让你们见笑了。”天良子自嘲一笑,喷出一口血道:“本来想露个脸,结果又露了屁股了。” “谁也没想到,打死了一只又来了三只。”任元心里本有些埋怨老同志的,明明说好了大家一起行动的,非要逞能……但此情此景也只能以安慰为主了。 “前辈中的尸毒太深,我俩只能先帮你稳住,得赶紧送你回庙里请柳中君出手。”师姐说着,让赤豹驮起天良子,赶紧把他送回山神庙。 她和任元则在黄老二的带领下,继续追踪那三个逃跑的黑僵。 别看黄仙对黑僵完全没招,它的鼻子可比狗好使多了。 黄老二现出了原形,抽抽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尸臭味,便领着两人径直往北奔去。 ~~ 那厢间,山神庙。 胡三爷听觉敏锐,赤豹一上山就知道了,赶紧打开庙门,放那道火红的身影冲进来。 赤豹一气冲到后院才刹住脚,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胡三爷跟进来一看吓一跳。“哎呀,河伯大人怎么紫了?” 这时天良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全身的法力都用在跟尸毒对抗上。 还是柳中君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树叶沙沙,让胡三爷将天良子背进自己的树洞中。 它的枣树部分,就生长在这里头。柳树可以解毒治伤,枣树可以驱邪,柳中君修炼有成之后,这两样特性便成了它的天赋技能。 如果柳中君都治不好天良子,那真就彻底没办法了…… 把天良子背进了树洞,胡三爷便和赤豹焦急地守在外头。它俩想瞧瞧里头的情况,却发现树洞已经被无数根须填满,只能看到有柔和的绿光隐隐透出。 又过了一会儿,它俩发现柳中君开始落叶,而且叶片枯黄乌黑…… 就连赤豹都能看出来,这是天良子身上的尸毒,它安静的蹲在树下,两只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担忧。 “唉,真是天降劫难啊……”胡三爷叹息一声,给柳中君上香助阵。 ~~ 好容易熬过了漫长的一夜,柳中君终于不再落叶,但树洞里依然还没有动静。 日上三竿时,蹲在树下的赤豹,忽然转头望向庙门口,便见阿瑶、任元和黄老二,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 胡三爷迎出来,关切问道:“怎么样,没受伤吧?” 任元摇摇头,又问了天良子的情况,这才有些低沉道:“后来三只黑僵又袭击了好几个村子。它们贼得很,我们仨前脚刚追到,它们后脚就逃走。” “是啊,一晚上光跟在腚后头跑了。天亮了又倒回去给村民治疗,可累死俺的老娘亲了……”黄老二说着便找了个旮旯,蜷起身子呼呼大睡起来。 任元和师姐简单吃了两口早饭,也赶紧各自就寝,好迎接晚上的挑战。 为了不打扰他们休息,胡三爷今天没有开庙门,还在门外挂上了‘闭庙勿扰’的牌子。 一觉睡到过午,大伙儿终于恢复了状态。 胡三爷烧了一餐丰盛的饭菜,给他们上犒劳。 正狼吞虎咽之际,就听到外头响起了敲门声。胡三爷过去开门一看,是那冯书生和刘大少联袂而至。 “二位有何贵干?”胡三爷问道。 “今早听萧家村的里正禀报,昨晚河伯受了伤。”刘大少便答道:“我俩就去河伯祠探望,结果老师婆让我们来了贵庙。” “是,河伯在里头疗伤,不便打扰。”胡三爷点点头,问道:“二位还有别的事?” “有的。”二人对视一眼,冯书生忧心忡忡道:“昨晚又有五个村子遇袭,死了十几个百姓,伤了上百人。现在河伯也吃了亏……” “这局面靠咱们怕是应付不了了。”刘大少接过话茬道:“我们合计着过来请示一下山神,实在不行别硬撑了,还是上报县里吧。” “对啊,不能再让娘娘有个三长两短了。”冯书生也点头道。 “二位听我一言,绝对不能上报!”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两人吃惊地抬头一看,便见任元以本来的面貌走出了大殿。 “二少爷?!”二人喜出望外,忙起身相迎,又不解问道:“恁,恁不是扶柩还乡了吗?” “你们的二少爷不光扶柩还乡了,而且还被人沉江了。”任元淡淡一笑道。 “啊?”两人吓一跳。“到底咋回事啊?” 任元便将谢县尉逼他投毒,他誓死不从,结果被赶出庄子,中途谋害的经过,原原本本讲给两人。 “二少爷为了老乡亲宁死不屈,真是高义啊!”两人闻言唏嘘感动,深深作揖道: “不愧是二少爷啊!” “说这些不是为了表功。”任元抬抬手,沉声道:“是为了让你们知道,那些黑僵根本就是,谢县尉同伙放出来的。” “他们的目地,无外乎是为了引起乡里的恐慌,好让你们向县里求救,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出兵封锁咱们访仙乡了。”任元说着,目光凝重的望向二人,道: “你们想过,那样的后果有多可怕吗?” ps.还有一章月票加更哦~~~ 第五十五章 今晚破敌!(400票加更) 冯书生和刘大少都是大户子弟,哪怕后者也读过几本史书,自然对‘是年大疫,十室九空’这样的字眼并不陌生。 他们知道,别说区区一乡之地了,就是一个县,一个郡,一旦扣上闹瘟疫的帽子,也会被朝廷毫不犹豫的放弃。 在庙堂诸公看来,闹瘟疫的地方,死多少人都正常。而最简单的处理办法,便是将该地封锁起来,任其自生自灭,以免蔓延到别处就好。 反正一切都会过去,罹难的百姓只会化成地方官奏章上的一串数字。最多还有史官轻描淡写的一句记录。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估计访仙乡这种小地方,就是人全死绝了,都不会引起什么波澜。 两人想清楚后果,全都脸色苍白,冯书生擦擦汗,倒吸冷气道:“太恶毒了!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就要置我们全乡于死地?” “是啊,”刘大少更是满腔不忿道:“在他们眼里,我们连牲口都不如!” “我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究竟是盗墓还是要举行什么邪恶的仪式。”任元沉声道:“我只知道谢县尉在等着二位上报呢。” “那确实不能让他如愿。”两人巴望着任元道:“可是我们该怎么做?” “二位现在责任重大,你们要动员乡亲们,趁着还没被封锁,赶紧逃到外乡去避难!”任元断然道。 “二少爷说的是,”两人一起应声道:“我们这就回去,交代给诸位里正!” “好,时间不等人。”任元颔首道:“你们不妨夸大一下黑僵的数量,我们两家也会配合动员百姓。总之动身越早越安全,晚了就走不了了!” “明白。”两人又应一声,便急匆匆下山去了。 胡三爷这才忧心忡忡道:“小师公想过没有,乡亲们扶老携幼、破家万贯,还有住在山里的,我看好些人一天也走不出本乡。” “嗯。”任元点头表示赞同。 “没了村寨房屋的保护,天一黑不就是给僵尸送菜吗?”胡三爷叹息道。 “不错。”任元点点头,斩钉截铁道:“所以今晚,我们要干掉那三头黑僵,保证大伙儿安全上路!” “啊?”胡三爷惊掉了下巴道:“哎呀小师公,可不能送死啊,天良子已经不行,凭你俩不是它们的对手啊。” “谁说本座不行了?”这时,一个臭屁的声音在内院响起。 二人闻言大喜,赶紧入内一看,果然见天良子已经从树洞中出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不愧是大哥,这么快就龙精虎猛了!”黄老二激动地手舞足蹈。 任元也高兴问道:“大叔真的复原如初了?” “那还有假?”天良子高昂着头,朗声答道。 柳中君却伸下一根柳枝,冷不丁抽了他后背一下。 也没用多少力,天良子便惨叫一声,疼得脸都白了。 显然,他还十分的虚弱,只是装作复原罢了。 “大哥真是太要强了!”黄老二马上改口道。 “是,我现在还没全好,”天良子依旧嘴硬道:“但本座恢复神速,到时候就能顶用了。” 树叶沙沙,柳中君表示,没个三五天,他根本不可能复原。 “大叔就别硬撑了,交给我们小辈吧。”任元便劝道。 “可是我不上能行吗?”天良子吃了个大亏,也终于谨慎起来了。“那三个黑僵形影不离,还会相互配合,咱们仨都不是对手,何况你们俩。” “是,论实力,我们俩是打不过它们仨,但我们这里比他们强的多。”任元指了指自己脑瓜道:“只要我们多动动脑子,就能找到以弱胜强的办法。” “小子,怎么感觉你在阴阳本座?”天良子瞪他一眼。 “大叔不要太敏感。”任元打个哈哈道:“就事论事哈。” “哼,先说说你有什么招儿。”天良子哼一声道:“要是真靠谱,往后别说阴阳本座了,指着鼻子骂我都没问题。” “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设下埋伏,分而歼之。”任元便答道。 “就这?”天良子听了大失所望,还以为他又有什么高招呢。 “计谋讲的是简单实用,越复杂就越难以实现。”任元笑笑道。 “可是你这也不切实际啊,”天良子反驳道:“那三个黑僵行踪飘忽不定,如何提前埋伏?” “把他们引过来不就成了?”任元笑道。 “怎么引?”天良子追问道。 “大叔忘了那六口坛子了吗?”任元答道。 “你确定那坛子的东西,能引来黑僵?”天良子当然记得那不知所踪的六口坛子。 “确定。当时和师姐把坛子藏到深山地下,结果还是被那魌先生找出来了。”任元笃定道:“我记得很清楚,魌先生当时说的是,‘害得孩子们好一个找’,而不是‘害的老子好一个找’,所以那里面的东西,应该是黑僵能强烈感受到的。” “好好,就算你能引过来又能怎样?”天良子又问道:“人家三个你们两个,还分而歼之呢,不让人家围而歼之就不错了。” “可以用上回抓俺大哥的鱼篓子。”黄老二一拍小短腿道:“先扣住俩,然后你俩就可以二打一了……” “……”天良子恨不得踹黄老二一脚,但也觉得这话有道理,所以忍住了。 这时,柳中君树叶沙沙,表示自己已经快秃了,最多只能支援一个笼子。 “一个就足够了。”任元笑道:“我还有别的办法呢!” “又是那玩意儿?”天良子眼前一亮,显然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没错。”任元点点头,对同生共死的战友,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就算你们把它们引过来分开了,有办法轰杀它们吗?”天良子沉声问道:“没有本座的极阳水雷爆,光靠柳中君的霹雳剑可办不到。” “前辈莫要小瞧本门道法,咱也是有杀手锏的。”这时,师姐一挑秀眉道:“威力比你的水雷爆只强不弱,而且专克阴邪!” “那怎么从没见你用过啊?” “那是因为咱能力不够,需要施法好一阵,才能勉强用出来。”师姐双眉一耷拉道:“比你的水雷爆准备时间还长。” “不要紧,这就足够了。”任元却信心满满道:“师姐,我们今晚联手杀敌,将它们一网打尽!” “嗯,联手杀敌!”阿瑶受到任元的感染,也无所畏惧地点头道:“一网打尽!” ps.夜半三更奉上,明天更精彩!400票加更了,继续求月票啊~~~~~ 第五十六章 伏击战,以二围三! 夜幕再度降临,访仙乡愈加人心惶惶。 前晚一只僵尸作祟,昨晚又增加到三只僵尸,听说还打伤了河伯。这下就连最乐观的人,也难免提心吊胆,害怕今晚的情况会更糟糕。 所以里正们一呼吁,很多人家都在连夜收拾打包,准备天一亮就逃难去。 ~~ 二更天时,北山乱坟岗中鬼火森森,阴风阵阵,还有夜猫子不停的怪叫。 这里没有寻常乱坟岗中的夭折鬼、产鬼、缢鬼……只有一种鬼,那就是修皇陵死掉的民夫,所化成的怨鬼。 它们每晚都望着家乡的方向哭号不止,但今晚却一声也不敢吭。 只见一个坟包中探出一个箩筐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三个箩筐男从藏身的坟茔里爬了出来。这片怨气冲天的乱坟岗是上好的养尸地,所以它们白天便在这里的坟包下躲避日光。 眼下夜黑如墨,三头黑僵便摘掉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三张漆黑腐烂,皮肤残缺的可怕面孔来。 它们正待扔鞋决定今晚去哪个方向祸害,为首的那只忽然抽了抽只剩鼻孔的鼻子,指着西南方向,嗷嗷叫起来。 另外两个黑僵也抽动鼻孔,朝着同样的方向发出怪异的嘶吼,就连怨鬼都能听出来他们的兴奋。 下一刻,三只黑僵便不约而同地朝着西南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栖在坟边树枝上的夜猫子扑棱着翅膀飞起来,一边飞一边发出孩啼般的尖锐鸣叫。 蹲在山头上的狼闻声也跟着仰天嚎叫起来,声音的穿透力可比夜猫子强了太多。 在夜空中盘旋滑翔的夜鹰,听到狼嚎声,便展翅向着西南方向的谢家庄飞去。 地上三条黑影疾驰如飞,但比真正飞行的夜鹰,速度还是稍逊一筹。 那夜鹰赶在黑僵之前,飞到了谢家庄废墟上空,向下方啼叫起来。 花狸猫蹲在梦开始的地方——内院正房的残垣上仰头望天,一双瞳仁圆如满月。看到那夜鹰的同时,便纵身跃下了没有睡床掩盖的密室口。 “来了!”花狸猫对密室内大喊一声。 那些黑僵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不这样争分夺秒,根本没法给任元和阿瑶提供预警。 因为只有最普通的黄符,可以预先画下来,用符纸保留一段时间。黄符之上,从蓝符开始,就只能现画现用了,至少师姐手里没有能承载蓝符的材料。 而师姐今晚要用的正是蓝符,所以必须要给她提前画符的时间。此外还得根据任元的计划,花费一点时间,摆出个奇葩的姿势…… 听到文狸这一声,阿瑶赶紧手掐法诀,抽出造化炉内的三光灵液。两手指尖各凝出一点真灵,天目也渐渐放出毫光! 接着她双手飞快地笔走金蛇,开始画一道任元从没有见过的复杂符箓。 阿瑶一边画符,口中还一边诵咒辅助加持: “郝郝阴阳,日出东方,吾今书符,妖魔降伏!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立决世间煞!急急如律令!” 直到听见头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师姐才结煞符成,引而待发! 但这还没完,只见她迅速躺进了地上一个人形的浅坑里。 任元也戴上了个箩筐斗笠,然后径直躺在了阿瑶身上…… ~~ 地面上。 三只黑僵赶到了谢家庄。循着熟悉的气味,直奔正房位置而来。便发现小黑子的味道,是从地下传上来的。 它们围在洞口,朝着下头发出嘶叫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三只黑僵便径直跳进了洞中。 密室里漆黑一片,但对黑僵没有任何影响,它们一下就看到了,那个静静躺在地上的箩筐男。 三只黑僵拼命抽动鼻孔,闻着‘它’身上浓烈的同类气息,兴奋地发狂嘶叫。错不了,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小黑子! 但不管它们怎么叫,小黑子都不回应,大黑子便蹲下来,推了推小黑子的胳膊,想把它推醒。 谁知那‘小黑子’竟突然一把抓住它的手腕。另一只手同时将一张‘入眠符’,贴在了自己身上! 大黑还没反应过来,就跟‘小黑子’一起凭空消失了。 ‘小黑子’这一消失不要紧,二黑三黑才发现他身子底下,竟然还藏了个人! 说时迟那时快,阿瑶打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南明离火符,一道蓝色的灵符激射而出,正中二黑胸口,瞬间没入它的体内! “南明离火,烈焰结形,万妖殂落,焚神灭形!急急如律令!” 轰的一声,那黑僵全身上下便被惨白色的火焰包裹。 那火焰看似不起眼,却是专克一切邪物的南明离火,瞬间就把它的四肢炭化,继而头颅和身躯也化为了焦炭,跌落在地…… ~~ 另一边,大黑发现自己被带入了一方陌生的天地。 天上烈日高悬,照得它全身冒烟,赶忙想找地方躲闪,才发现自己身在一条船上。 而那同时出现在船上的小黑子,也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活人脸孔。 大黑恼怒异常,竟顾不上被日照的痛苦,直扑那该死的骗子! 那家伙自然就是任元,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用坛子里的黑僵尸水做诱饵,将对方引到跟前。再利用游仙枕的特性,把一头黑僵拉进了梦境天地中。 任元早就进行过试验,知道没法带活物上船。但僵尸不是活物,于是被他成功的带上了梦之舟。 他立在铜钱堆成的小山上,手中早捏了一张阴雷符。 见那头黑僵朝自己扑来,任元便将那道符拍在自己身上。一 道细细的闪电凭空劈下,把任元劈了个全身痉挛,两眼反白! 黑僵被他自残的抽象操作吓了一跳,动作却一点没慢。谁知到了任元身前时却扑了空,重重趴在了满地的铜钱上。 良久,黑僵抬起头来,迷茫的四下寻索,却再也找不到任元的气息…… ~~ 地窖中,见大哥消失,二哥被烧,三黑愤怒地嘶叫一声,朝着躺在地上的阿瑶扑上去。 阿瑶还在脱力状态,根本躲闪不开。 便见眼前白光一闪,任元惨叫着出现在原来的位置,正好充当了师姐的肉盾。 但是他为了能顺利从梦之舟返回,没给自己加任何防御。不然万一阴雷符的伤害不够,可就麻烦了。 猝不及防间,任元也只来得及举起手臂,护住自己英俊的脸蛋儿。 幸好师姐在那黑僵咬到他的前一瞬,给任元加了一张铜头铁臂符! 任元的胳膊登时火星四溅,险些硌掉那黑僵的獠牙! 但那铜头铁臂符也瞬间失效了…… 好在任元已经回过神。他马上跃起身来,又是一张‘铜头铁臂符’加身,同时抽出霹雳剑,直刺黑僵命门。 那黑僵竟好似知道霹雳剑的厉害,略一腾挪,便闪开了这一击,接着一记摆拳捶在任元的肩膀上! 火星四溅间,任元被拍在了石壁上。他却两脚一弹,再次扑回黑僵面前,施展平生所学,与其斗成了一团…… 第五十六章 伏击战,以二围三! 夜幕再度降临,访仙乡愈加人心惶惶。 前晚一只僵尸作祟,昨晚又增加到三只僵尸,听说还打伤了河伯。这下就连最乐观的人,也难免提心吊胆,害怕今晚的情况会更糟糕。 所以里正们一呼吁,很多人家都在连夜收拾打包,准备天一亮就逃难去。 ~~ 二更天时,北山乱坟岗中鬼火森森,阴风阵阵,还有夜猫子不停的怪叫。 这里没有寻常乱坟岗中的夭折鬼、产鬼、缢鬼……只有一种鬼,那就是修皇陵死掉的民夫,所化成的怨鬼。 它们每晚都望着家乡的方向哭号不止,但今晚却一声也不敢吭。 只见一个坟包中探出一个箩筐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三个箩筐男从藏身的坟茔里爬了出来。这片怨气冲天的乱坟岗是上好的养尸地,所以它们白天便在这里的坟包下躲避日光。 眼下夜黑如墨,三头黑僵便摘掉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三张漆黑腐烂,皮肤残缺的可怕面孔来。 它们正待扔鞋决定今晚去哪个方向祸害,为首的那只忽然抽了抽只剩鼻孔的鼻子,指着西南方向,嗷嗷叫起来。 另外两个黑僵也抽动鼻孔,朝着同样的方向发出怪异的嘶吼,就连怨鬼都能听出来他们的兴奋。 下一刻,三只黑僵便不约而同地朝着西南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栖在坟边树枝上的夜猫子扑棱着翅膀飞起来,一边飞一边发出孩啼般的尖锐鸣叫。 蹲在山头上的狼闻声也跟着仰天嚎叫起来,声音的穿透力可比夜猫子强了太多。 在夜空中盘旋滑翔的夜鹰,听到狼嚎声,便展翅向着西南方向的谢家庄飞去。 地上三条黑影疾驰如飞,但比真正飞行的夜鹰,速度还是稍逊一筹。 那夜鹰赶在黑僵之前,飞到了谢家庄废墟上空,向下方啼叫起来。 花狸猫蹲在梦开始的地方——内院正房的残垣上仰头望天,一双瞳仁圆如满月。看到那夜鹰的同时,便纵身跃下了没有睡床掩盖的密室口。 “来了!”花狸猫对密室内大喊一声。 那些黑僵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不这样争分夺秒,根本没法给任元和阿瑶提供预警。 因为只有最普通的黄符,可以预先画下来,用符纸保留一段时间。黄符之上,从蓝符开始,就只能现画现用了,至少师姐手里没有能承载蓝符的材料。 而师姐今晚要用的正是蓝符,所以必须要给她提前画符的时间。此外还得根据任元的计划,花费一点时间,摆出个奇葩的姿势…… 听到文狸这一声,阿瑶赶紧手掐法诀,抽出造化炉内的三光灵液。两手指尖各凝出一点真灵,天目也渐渐放出毫光! 接着她双手飞快地笔走金蛇,开始画一道任元从没有见过的复杂符箓。 阿瑶一边画符,口中还一边诵咒辅助加持: “郝郝阴阳,日出东方,吾今书符,妖魔降伏!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立决世间煞!急急如律令!” 直到听见头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师姐才结煞符成,引而待发! 但这还没完,只见她迅速躺进了地上一个人形的浅坑里。 任元也戴上了个箩筐斗笠,然后径直躺在了阿瑶身上…… ~~ 地面上。 三只黑僵赶到了谢家庄。循着熟悉的气味,直奔正房位置而来。便发现小黑子的味道,是从地下传上来的。 它们围在洞口,朝着下头发出嘶叫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三只黑僵便径直跳进了洞中。 密室里漆黑一片,但对黑僵没有任何影响,它们一下就看到了,那个静静躺在地上的箩筐男。 三只黑僵拼命抽动鼻孔,闻着‘它’身上浓烈的同类气息,兴奋地发狂嘶叫。错不了,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小黑子! 但不管它们怎么叫,小黑子都不回应,大黑子便蹲下来,推了推小黑子的胳膊,想把它推醒。 谁知那‘小黑子’竟突然一把抓住它的手腕。另一只手同时将一张‘入眠符’,贴在了自己身上! 大黑还没反应过来,就跟‘小黑子’一起凭空消失了。 ‘小黑子’这一消失不要紧,二黑三黑才发现他身子底下,竟然还藏了个人! 说时迟那时快,阿瑶打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南明离火符,一道蓝色的灵符激射而出,正中二黑胸口,瞬间没入它的体内! “南明离火,烈焰结形,万妖殂落,焚神灭形!急急如律令!” 轰的一声,那黑僵全身上下便被惨白色的火焰包裹。 那火焰看似不起眼,却是专克一切邪物的南明离火,瞬间就把它的四肢炭化,继而头颅和身躯也化为了焦炭,跌落在地…… ~~ 另一边,大黑发现自己被带入了一方陌生的天地。 天上烈日高悬,照得它全身冒烟,赶忙想找地方躲闪,才发现自己身在一条船上。 而那同时出现在船上的小黑子,也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活人脸孔。 大黑恼怒异常,竟顾不上被日照的痛苦,直扑那该死的骗子! 那家伙自然就是任元,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用坛子里的黑僵尸水做诱饵,将对方引到跟前。再利用游仙枕的特性,把一头黑僵拉进了梦境天地中。 任元早就进行过试验,知道没法带活物上船。但僵尸不是活物,于是被他成功的带上了梦之舟。 他立在铜钱堆成的小山上,手中早捏了一张阴雷符。 见那头黑僵朝自己扑来,任元便将那道符拍在自己身上。一 道细细的闪电凭空劈下,把任元劈了个全身痉挛,两眼反白! 黑僵被他自残的抽象操作吓了一跳,动作却一点没慢。谁知到了任元身前时却扑了空,重重趴在了满地的铜钱上。 良久,黑僵抬起头来,迷茫的四下寻索,却再也找不到任元的气息…… ~~ 地窖中,见大哥消失,二哥被烧,三黑愤怒地嘶叫一声,朝着躺在地上的阿瑶扑上去。 阿瑶还在脱力状态,根本躲闪不开。 便见眼前白光一闪,任元惨叫着出现在原来的位置,正好充当了师姐的肉盾。 但是他为了能顺利从梦之舟返回,没给自己加任何防御。不然万一阴雷符的伤害不够,可就麻烦了。 猝不及防间,任元也只来得及举起手臂,护住自己英俊的脸蛋儿。 幸好师姐在那黑僵咬到他的前一瞬,给任元加了一张铜头铁臂符! 任元的胳膊登时火星四溅,险些硌掉那黑僵的獠牙! 但那铜头铁臂符也瞬间失效了…… 好在任元已经回过神。他马上跃起身来,又是一张‘铜头铁臂符’加身,同时抽出霹雳剑,直刺黑僵命门。 那黑僵竟好似知道霹雳剑的厉害,略一腾挪,便闪开了这一击,接着一记摆拳捶在任元的肩膀上! 火星四溅间,任元被拍在了石壁上。他却两脚一弹,再次扑回黑僵面前,施展平生所学,与其斗成了一团…… 第五十七章 大的在后头 但实力的差距摆在那儿,任元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不是那黑僵的对手。也就是仗着手中的霹雳剑,还有袖子里那一摞‘铜头铁臂符’,才能跟它周旋。 一张‘铜头铁臂符’能顶住黑僵一击,任元已经连用了八张。要是没这玩意儿,他早就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饶是如此,任元也已经鼻青脸肿,浑身是伤了。因为那黑僵动作太快了,总能抓住任元旧符已碎,新符未贴的间隙,狠狠给他来上一下! 电光火石间,那黑僵又抓住了机会,一拳打在任元肚子上!任元闷哼一声,身子屈成个虾米,感觉肠子都要被打断了。 他却极其坚韧,强忍着剧痛,给脑门贴上一张铜头铁臂符,接着一记头槌顶在黑僵肚子上! 咚的一声闷响,黑僵后退一步稳住身形,刚要反攻任元时,它忽然发现躺在地上的小妞,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黑僵正待四下寻找。便听到脑后响起凌厉的破风声。待要躲闪时,已经来不及了,结结实实吃了一记碎石重拳! “你敢打我师弟!”阿瑶紧攥着粉拳,玉面含怒,显然已经恢复了力气。“阿元,你没事吧?” “先把它拿下再说。”任元摇摇头,与师姐左右夹攻黑僵。 二人一联手,局面瞬间逆转。任元和师姐配合默契,还能互相支援。再不会出现方才那种,来不及给自己用符的窘境了。 反倒那黑僵左支右绌,顾头不顾腚了,没多会功夫,便中了任元两剑,吃了阿瑶不知多少拳脚。 眼看不敌,它便故技重施,冷不防爆出尸水的同时,迅速退至洞口,纵身跃起,想要逃之夭夭。 然而不知何时,洞口上方居然多了个柳条编的笼子,那黑僵直接来了个自投罗网…… 守在笼子边的文狸和黄老二便欢呼起来:“逮住咯,逮住咯!” ~~ 待任元在师姐的搀扶下出了地洞,便见那黑僵在笼子里拼命挣扎,但它一碰到笼子的柳条边,就像碰到了烧红的烙铁,身上滋滋冒烟。 在柳条中蕴含的雷霆之力消散前,它休想破笼而出。 “阿元你没事吧?”花狸猫跳到任元头上,然后用爪子戳了戳他眉角上的淤青。 “疼疼。”任元赶紧护住脸,呲牙咧嘴道:“这黑厮下手太黑了。” “阿元能坚持这么久,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师姐哄孩子似的夸夸他,又用符帮任元把伤治好。 这才运起真灵,耗费了比之前多一倍的时间,画出一张南明离火符,把逮到的那只黑僵也烧成了灰烬…… “还有一只……”师姐脸色发白,香汗淋漓,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那只先不管了。”任元哪能让师姐太勉强,再说他也没本事再把那只弄回来。“等我什么时候,能打过它了再说吧。” “那你要好久才能上船了。”师姐叹息道。她对任元的努力与天分向来很有信心,却对弄到第三窍的玉枢丹,一点信心都没有。 “还好,现在遇到瓶颈了,上船也没什么意义。”任元倒是已经看开了。 “你会再做噩梦的。”狸花猫提醒他道。 “没事,我都习惯了。”任元笑容不由一滞,又心怀侥幸道:“再说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说不定我不会在梦里变羊了呢。” ~~ 山神庙。 天良子跟柳中君在一边喝酒,一边等待后辈们回来。 为了不让天良子偷跑去主张,柳中君还用树根盘住了他两只脚。 “老柳,你放开我行不?我要尿尿。”天良子郁闷道。 树叶沙沙,柳中君大度的表示,尿我身上吧…… “你要肥不要脸,我还得要脸呢。”天良子哭笑不得道:“唉,你就不担心那俩娃娃?” 柳中君微微摇头,表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你这么有信心?我看未必。”天良子不爽道:“年轻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到最后还得我们老家伙给他们擦屁股。” “哈哈,大兄,你太小瞧俺们了。”这时黄老二臭屁哄哄地从前殿进来,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区区三只黑僵,俺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花狸猫也从墙上蹦进来,笑着揭穿黄老二道:“说得好像你出了多大力似的,不就是帮着安了个笼子吗?” “分工不同嘛,没有贵贱。”黄老二老脸一红道。 “什么,你俩真的干掉那仨黑僵了?”天良子惊得合不拢嘴,瞪大两眼,望向跟在后头进来的阿瑶和任元。 “也没全干掉,还有一只被关在那个稳妥的地方了。”任元淡淡一笑,在师姐悉心的呵护下,他的脸上已经没了淤青。 “真的假的?”天良子心里老不是滋味了。 “哈…哈……”柳中君发出了笑声,也不知是欣慰,还是在笑话他。 “这也多亏了大叔,提前探明了它们的情况,我们才能知己知彼,有的放矢啊。”任元多会来事儿呀,几句话就把大黄鳝哄开心了。 “还真是后生可畏啊。”天良子怅然叹了口气,方笑道:“好好,乡亲们知道这个好消息,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不能让他们知道僵尸已死,所以我才会选在谢家庄动手。”任元却摇头道:“我还让胡三爷带着他的孩子们,假扮成僵尸到各村吓人。” “你是怕老百姓知道了,就不肯撤离了?”天良子问道。 “对。”任元点头道:“那黑僵不过是开胃小菜,还有大的在后头呢。” 他又轻声道:“等老百姓都撤了,我们也该暂避风头。” “唔。”天良子赞同道:“确实,管他们要搞什么名堂,咱们还是先避一避保险。” “大哥太明智了!”黄老二忙点赞道:“瞧瞧,什么叫‘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笨蛋,这不是夸人。”天良子白一眼愚蠢的干弟弟。 ~~ 今日师姐透支太重,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打盹,于是众人便结束了聊天,各自去睡了。 任元简单洗漱一下,也赶紧躺下了。这会儿天长了,抓紧睡还能睡两个时辰呢。 只是习惯了坚硬的游仙枕,乍一躺回松软的布枕头上,他竟有些不适应,辗转反侧好一阵,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入睡。 然后他便久违的做起了梦。 第五十八章 噩梦重临(600月票加更) 天亮鸡叫。 “阿元,阿元。”师姐的声音将任元从噩梦中唤醒。 他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汗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仿佛回到了谢家庄。 直到看见师姐,这才松了口气。 阿瑶用袖子给他擦擦汗,关切问道:“又做噩梦了?” 任元点点头。 “又梦见被变成羊了?”花狸猫也问道。 任元摇摇头,使劲搓了搓脸道:“这回梦见的更可怕。” “哦?做了新梦了,快讲来听听。”花狸猫大感兴趣的蹦上了床头,笑着催促道:“快说说本大人这回表现如何?” 但听完之后,它就笑不出来了…… “我梦见全乡的人都死了。”任元脸色苍白的看着她俩道:“你们,大叔,胡三爷,黄老二,还有一个短头发的绿衣老爷爷,也都死在我眼前……” “是谁干的?”花狸猫炸毛问道。 “谢县尉,魌先生,还有一个独眼龙。”任元描述梦境中的情形道:“他们带着兵,屠了访仙乡,只留下几千人,以妇孺为人质,逼迫男丁帮他们挖开了一个机关重重的大墓,为了打开墓室的门,那独眼龙还用好多百姓血祭……” “这时,我们现身想要阻止血祭,然而敌人太强了。那谢癸凭一柄宝刀,靠一己之力就把大伙儿全都杀了……”任元紧紧抓住师姐的手,略带鼻音道: “师姐是为了保护我,被那谢癸杀害的。” “阿元放心,你这个梦是反的,”师姐却煞风景道:“遇到这种情况,我跑得比谁都快。” “就是,上回梦的准,是因为事情已经发生过了。”花狸猫也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道:“这回梦见的,可是还没发生的事儿,你敢说就一定准?比如本大人现在杀了你,你还能见到我们被杀吗?” “……”任元摇摇头,看着朝夕相处的伙伴们,怎可能自我欺骗,不把这场预见梦当回事儿? ~~ “哈哈,要我说,你这根本不是什么预言,而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早餐时,天良子听了任元的梦,大笑道:“都是因为你小子担心过度了吧?” “有道理,大哥说得对!”黄老二马上赞同道:“小师公最近天天念叨,大的要来了,大的要来了,俺耳朵都听出茧了。” “你们不做梦的人不懂,那种目见耳闻的真实感,绝对不是臆想出来的。”任元却摇头道: “我且问你们,乡北金家村附近的山里,是不是有一座很大的墓。” “那一带是前朝的皇陵所在,每个皇帝又有好些个陪葬的后妃大臣,当然有很多大墓了。”天良子道。 “不管什么墓,都应该有墓碑吧?”任元问道。 “那当然,没有碑那不成野坟了吗?”黄老二对此很有发言权道:“就算是在农村,也会被骂大不孝的,何况皇室宗亲,达官贵人了。” “但那个墓就没有墓碑,”任元回忆道:“它是一个圆形的大土墩,背靠大山头,东为秃头山,西为西山,各相距约三十丈。墓前有一个大水塘。水塘和墓室口之间,有两排石人石兽,一排面向墓门方向,另一排则脸朝外。” “还说你的梦不是臆想?”黄老二笑道:“墓室口的石人石兽叫石像生,又叫护陵翁仲,象征皇权仪卫。所以不管是皇帝陵还是重臣墓,这玩意儿都是两两相对,置于神道两侧的,哪能一排脸朝里,一排脸朝外?那也太没规矩了。” “不,有一个墓是这样的。”河伯却神色凝重的摇头道:“位置就在大山头的山坳里,因为平时有一队皇陵卫驻守,所以没人可以靠近。我也是二十多年前,那墓刚建成的时候才去看过一次。” “里头埋的是谁?”任元问道。 “不知道。”天良子摇摇头道:“当时下葬的时候,便十分保密。这些年过去了,就更没人知道了。” 说着他看向任元道:“你去过那里?” 任元摇头道:“绝对没有。” “这我可以作证。”花狸猫举爪道:“阿元除了去给大户做法事,从来不乱跑。” “他除了访仙山,就没爬过第二座山。”阿瑶也点头道。 “嘶……”天良子倒吸口冷气,终于承认道:“你这梦有点东西啊。” “可惜,我被杀死的瞬间,梦也就结束了。不知道墓的主人是谁,也不知道里头是个什么情形。”任元叹息一声。 老柳树下陷入了死寂,没有人再质疑任元的预言,所有人都被那恐怖的未来,渐渐压得喘不过气…… 默默吃过早饭后,天良子才问道:“那谢县尉真那么厉害?” “是。”任元沉重地点头道:“你没能在他手下走过十招。” “我那肯定是伤还没好利索。”天良子嘴上从来不怂。 “而魌先生和那独眼龙,看样子比他还厉害。”便听任元幽幽道。 “毬……”这下连天良子都嘴硬不起来了。“那还打个屁啊。” “是啊,大哥。”黄老二马上附和道:“打不过就跑,不丢人。三十六计走为上啊!” “是得避其锋芒了,咱又不是给老萧家看坟的,他们要盗墓让他们盗去吧。”天良子深以为然点点头。 阿瑶也同意,她本来就贪生怕死,能屈能伸的…… “那事不宜迟,咱赶紧回去收拾细软,逃之夭夭吧!”黄老二见大伙都没意见,便催促大哥赶紧打道回府。 “你回去吧,护送你嫂嫂们先走。”天良子却摇摇头。 “大哥,那你还等什么?”黄老二问道。 “我得等老百姓都逃出乡再走。”天良子理所当然道:“既然受人香火,就得护佑一方,哪能丢下信众先跑?” “那也没必要等他们啊。”黄老二不解道:“都已经让乡官里正,把话传出去了。老百姓要走的自会走,实在不想走的,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由着他们就是了。” “唉,老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天良子长叹一声道:“一来,全乡两万人,几十个村,住的山里山外到处都是,怎么可能说走,一下就全走光?” “没错,有这么高的组织度,本朝早就统一天下了。”任元点点头道:“再说好多老人故土难离,不用点手段没法把他们都撵走。” “再者,人家不是在跟咱们下棋,你走一步,我走一步。人家但凡有这么大谋划,在派僵尸制造骚乱的同时,肯定做好了各种准备,不会让老百姓都跑光的。” “是。”任元赞同道:“他们需要大量的百姓挖墓还要血祭,肯定防着,人都被僵尸吓跑了。” “那咱们就别坐在这儿唠嗑了!”一直很安静的师姐,这时站起身来,对天良子道:“前辈,咱们赶紧显灵,催乡亲们快跑吧!” “嗯。”天良子点点头,也站起身道:“确实不能再藏头露尾,必须亲自下场赶人了!” “好好,你们快去吧。”任元催促道。 “那你呢?”大伙儿问道。 “我要睡觉。”任元理直气壮道:“看看能不能在梦里,找条活路出来。” “嗯,这个阿元最拿手。”花狸猫称赞一声。 ps.夜半三更结束了,高潮一波接一波,一直不带停的~~~~~求月票啊!!!! 第六十章 栽赃陷害 魌先生说到做到,第二天就交给了谢县尉五个紫僵。 “够你栽赃陷害了吧?”当然,好话是不会有的。 谢县尉全当他放屁,看着囚车上被绑成大粽子的僵尸,满意道:“够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对了,”魌先生走到门口,又站住脚,回头邪魅地一笑道:“你知道这是谁咬的吗?你的菀菀。” “畜生啊……”谢县尉终于还是又破防了。 “你的菀菀可真是个天才啊,我本来以为这么短的时间,她能变成白僵就了不起了。没想到居然变异出了伏骨,比我那四个儿子还厉害,哈哈哈!”魌先生仰天大笑,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自己中了头彩。 谢县尉暗暗发誓,早晚要把他这张臭嘴缝起来。 但眼下正事要紧,他命人将那几个僵尸关进牢房,自己先去正衙拜见县令。 “县尊。”谢县尉微微拱手,对方虽是他的上级,但门第低于他,所以不好执礼太恭,以免辱没了门庭。 “贤弟你来得正好。”郭县令也习以为常,亲切地招呼他道:“我刚想过去找你。” 说着将几张禀单递给谢县尉道:“吕城、司徒、珥陵各乡纷纷来报,说有大量访仙乡的百姓逃至他们境内。” 顿一下,郭县令面现忧色道:“那些百姓说,他们逃难的原因是访仙乡在闹僵尸。你可有所耳闻?” 县尉负责全县的司法捕盗、治安保卫,这本就是谢癸的职责所在,他便正色道: “下官正要禀报县尊。实不相瞒,两三日前便有所耳闻,但因此事干系重大,下官不敢贸然上禀,便命人火速到访仙乡探查。” “结果怎么样?”郭县令赶紧问道。 “县尊请移步大牢。”谢县尉侧身抬手。 郭县令便跟他来到暗无天日的牢房,只见五个全身紫色,没有眼白的僵尸,被绑在铁栏杆上,不断地挣扎嘶吼。 同一间牢房里,还关了个乞丐样的犯人,蜷在角落瑟瑟发抖。 “这五个僵尸都是从访仙乡里捉来的。”谢县尉沉声道。 “危害如何?”郭县令掩鼻看着那些紫僵,一阵阵心底发毛。 谢县尉一挥手,官差便抽刀将绳索一一砍断,五个僵尸甫一获得自由,便直扑那个囚犯,将其摁在地上啃噬吸血……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由高渐低,很快就消失了,只剩下可怕的僵尸饮血声。 郭县令是个文人,哪见过此等刺激场面?吓得两腿发软,差点把苦胆都吐出来。 但更可怕的还在后头,过了盏茶功夫,那被咬死的囚犯,居然也开始皮肤发紫,出现尸变的迹象了。 “被僵尸咬过的人,也会变成咬人的僵尸。”谢县尉悲天悯人道:“到最后无一幸免。” “发生了如此恐怖的灾难,访仙乡的乡官为何不报?”郭县令出了大牢,呼吸到新鲜空气,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 “访仙乡的乡官都被乡下淫祠蛊惑,只信劳什子河伯山神,不信官府的。”谢县尉冷声道:“回头一定要砸了那些淫祠,彻底断了他们的香火!” “这都是后话,眼下呢?”郭县令是越想越害怕,声音都打颤道:“谁知道跑出来的老百姓里,有没有已经被僵尸咬了的?这要是把全县都传染了,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咱们县离着京城不到一百五十里,要是让那些草民把尸毒传播到京里,咱们满门抄斩都不够!”谢县尉危言耸听道。 郭县令却深以为然,他不像谢县尉后台那么硬,真到了那一步,肯定是背黑锅的那个。便赶紧下令道:“立即关闭县城大门,封锁通往建康的所有道路!” “至于访仙乡的人,跑出来的没办法,”顿一下,他又咬牙道:“但从现在起,一个都不能再放出来了!” “遵命!”谢县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地调兵封锁访仙乡! ~~ 谢县尉得了调兵的手令,便立即点齐兵马,开赴访仙乡。 其实县里的兵士只负责外围封锁,真正进去干活的官兵,都是京里那位贵人的私人武装冒充的。 谢县尉向手下军官布置好了封锁任务,便贴上神行甲马,独自赶到了访仙乡的皇陵山前。 皇陵山顾名思义,是本朝皇陵所在。气势恢宏的陵门旁,立着一块汉白玉石碑,题云‘太祖文皇帝之神道’。有被甲者百人,罗列门之左右,持戈戟,列旗帜,环卫甚严。 谢县尉在陵门外揭下甲马,向守陵门的禁兵递上名刺。 “等着。”禁兵便不假辞色地进去通禀。他们属于宫廷宿卫序列,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借着对方进去通禀的功夫,谢县尉举目打量着这座皇陵。 从风水上讲,此地明堂开阔,诸山拱朝,龙虎怀抱,主客有序相迎,四象端正明晰,主子孙贵重。但美中不足的是,山势短促,未能连绵起伏,怕不是长久之势。 别说皇家,哪怕顶级士族都不会选这种地方,因为他们最看重的就是连绵长久。但没办法,因为这个皇陵中埋葬的是本朝开国皇帝萧衍之父萧顺之。 萧顺之是前朝皇室的旁系远支,生前爵位不过是临淮县侯,当时能在这种地方下葬,已经是很好了。 大梁开国,今上践祚后,方尊他为太祖,将此地升级为建陵。 据县志记载,大同十年,萧衍曾亲来扫墓,当时忽有紫云荫覆建陵之上,顿饭功夫才散去。 萧衍望陵流涕,所霑草木皆变色。陵旁有枯泉,居然重新流水香洁,于是御笔赐名‘孝亲泉’。 看着那至今不绝的潺潺泉水,谢县尉悠然神往,这说明皇上的修为已臻神明啊…… 感慨之余,他也不禁暗叹,若非奉了那位贵人之命,打死自己也不敢在这一带造次。 “谢少府久等了。”这时一位身着两裆铁甲,腰束革带,头戴平巾帻的高大武将,手扶腰刀,昂藏而出。 “曹将军客气了,下官也是刚来。”谢县尉执礼甚恭,与对郭县令的态度大为不同。 “陵卫重地,不能请你进去吃茶。”那曹将军的官职是陵邑宿卫中郎将,班次官品远超谢县尉,对他这已经算客气了。 “无妨无妨,咱们在这聊就行。”谢县尉说着压低声音道:“答应将军的事儿,下官已经办成了。” “什么叫答应我的事?”曹将军皱眉纠正道:“本将一心守卫皇陵,你们那勾当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下官失言了。”谢县尉忙道声歉,又改口道:“是本县得报,访仙乡僵尸肆虐,情况十分严重,特来通禀将军,好做防范。” “多谢少府提醒。”曹将军这才神色稍霁道:“尸毒令人防不胜防,一旦在营中蔓延,全军都有可能失去战斗力,届时建陵门户大开,可如何了得?” “将军所言极是。”谢县尉点头附和。 “少府请回吧,本将要下达军令去了。”曹将军一拱手,转身大步往里走,洪钟般的声音响彻陵园上空。 “传令下去,各处官兵立即回营!” “待各处兵马回营后,立即关闭皇陵大门。任何人不得踏出陵园一步,外头就是天翻了,也跟咱们没关系!” 建陵卫除了要守卫这本朝唯一的皇陵外,还兼顾着看护前朝的皇陵。当然,只是兼顾而已,必要时可以先不管…… ps.还有加更哈。 第五十九章 魏晋风范 曲阿县衙,县尉官廨。 本朝秉承魏晋风范,官员以案牍劳形为耻,以政事清闲为荣。因为后者说明你水平高,治下政通人和,前者反之。 故而,谢县尉每月仅升堂问案一次,每次只有半天。省下来的时间可以清谈参禅,可以狎妓宴饮,总之就是不能干正事。 别问,问就是正宗魏晋风范。 今日十五,正逢谢县尉问案的日子。等待过堂的百姓,在官廨外排成了长队。 当然,谢县尉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一把叫‘千隆问屈术’,另一把‘扶乩’更是重量级。 靠着这两大绝学,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撒谎;不管多么疑难的案子,他都能查清真相。按说得个‘断案如神’的美名一点都不难。 但他偏不。 一来他不愿意多劳,午时一到便退堂收工,才不管案头上积了多少状子,外面还有多少人在排队呢。 二来,他问明案情之后,从来不当场宣判,而是先缓上两三个月,给足双方缓颊活动,释放能量的时间,以免误伤了‘良善’大户。 至于通融的程度,是完全跟你能量大小成正比的。 比如半年前,县里一位公子在闹市纵马飞奔,结果撞死一对爷孙。当即被义愤填膺的百姓扭送官府,押入大牢。 按说此案证据确凿,依照刑律,公子必死无疑。可惜公子姓桓,谢县尉情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于是将卷宗搁置数月。 近日果然得了族中某位长辈的家书,其中有言语提到这位桓公子,说他是故人之子,已经幡然悔悟云云……然后又话锋一转,说起与谢县尉父亲的深情厚谊,请他进京时务必到府中做客云云。 于是谢县尉退堂之后,便叫属下法曹拿来卷宗,找到判词中的‘跑马伤人致死’一句,提笔将‘跑马’二字一颠倒,改为‘马跑伤人致死’。 “妙哉!”那法曹抚掌赞叹:“少府神来一笔,纵马伤人便成了劣马脱缰,非人之过,那桓公子便既可免刑,更可免死,真是天有好生之德,少府有通神之笔啊。” “你再跟嫌犯家属通通气,让他们别太抠搜,多赔点钱,堵住苦主的嘴。上上下下再打点一番,以免有人乱讲话。”谢县尉沉声吩咐道: “一切顺利的话,那小崽子就能回家过年了。” “哎,好嘞!”法曹喜不自胜地应下,一看就没少拿被告的好处。 谢县尉也不戳破他,因为他更没少拿。 忽然谢癸神情一动,摆摆手道:“先下去吧。” “是,卑职告退。”法曹赶紧抱起卷宗告退。 门一关上,内堂中便响起鼓掌声。 谢县尉不用看也知道,那死人脸又来了。 “谢县尉真是从来不让人失望,每次都能令我大开眼界。”魌先生从帷幕后走了出来。 “这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谢县尉面无表情道。 “你们都这么搞?不怕像北朝一样民心尽失吗?”魌先生忍不住问道。 “你懂什么民心?乡绅士大夫的心才是民心。区区草民哪里有心?不过是盲从牧童的羊群罢了。” “所以乡绅就是放羊娃子?”魌先生道。 “正是。”谢县尉点点头道:“所以,得罪一个乡绅的危害,远超得罪一百个小民。再说乡绅保住了孩子,小民家里也得到了丰厚的赔偿,官府也少一桩重案。大家都有好处,岂不善哉?” “佩服,不要脸还得是你们世家子弟。”魌先生赞叹不已道:“把贪赃枉法说的如此正大光明。” “废话到此为止。”谢县尉呷一口茶水,问道:“你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访仙乡的那帮家伙严防死守,我四个孩子都没了。”魌先生笑容渐失,长叹一声。 “哦?访仙乡的山精村怪这么厉害吗?”谢县尉明显幸灾乐祸道。 “我的孩子要配合我一起对敌,才能发挥出他们的威力来!”魌先生脸上竟泛起了一抹红,激动道: “可我偏偏不能亲自出手,他们没人指挥,才会着了那些鼠辈的道!” “你们明鬼的人是在勾陈司挂了号的。你一出手,还能洗脱得了嫌疑吗?”谢县尉淡淡道: “反正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你们炼尸的材料。你到底心疼啥啊?再炼一波就是了。” “我是养尸人,不是炼尸人!”魌先生用那只骨手敲着桌子纠正道:“每一具活尸都是我的孩子!‘虽为人炼,实属天赐’懂不懂?!” 檀木的桌面像纸糊的一样,被他敲出了个大窟窿。 谢县尉微微皱眉,要不是任务在身,他是绝对不会跟这种粗鄙之人同屋的。 “好了,别激动了。”谢县尉喝止住魌先生道:“说正事!” “好,你说该怎么办?”魌先生气呼呼问道。 “这有何难?”谢县尉眉毛一挑,叹气道:“唉,本来想做的体面一点,等乡里主动上报再做反应。既然他们不愿意给咱这个体面,那咱就只能不顾体面了。” 说着压低声音道:“你赶紧去造几个僵尸出来,明天给我,其余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这个简单。”魌先生应一声,又道:“但我得提醒你,访仙乡的人已经大量外逃了。” “我知道。”谢县尉点点头道:“不用担心,我是故意放他们逃走的。访仙乡是个人口大乡,总不能把两万人全都杀了吧?” “那逃干净了怎么办?”魌先生着急道:“咱们还要用人呢。” “放心吧,京里派来的高手,已经在出乡的道上设下了八门迷魂阵,但凡走进去的活物,都会被困在里头出不来的。”谢县尉给他吃颗定心丸。 “那就行。”魌先生这才松了口气。 ~~ 别看魌先生整天看姓谢的不顺眼,但他把任务看得比什么都重。 所以从县尉官廨出来,他便来到了之前住过的义庄。 此时天已漆黑,西风呜咽,吹得庄门上两盏白灯笼不停晃动。 ‘当当……’魌先生敲响了庄门。 好一会儿,那门才吱呀呀缓缓敞开,露出一张阴气森森的老脸来。看见是魌先生后,那守庄人才阴测测道:“我当是谁大晚上来送死,原来是你这个活死人。” 说着侧身让他进去。 魌先生将手中的油葫芦递给他道:“这是照顾我闺女的报酬,你有脸领吗?” “当然有了。每天都按你说的喂养她,快去看看吧,长得可好了。”守庄人一把夺过葫芦,拔掉塞子深吸一口,满脸陶醉道:“哇,上好的人头油啊!” 魌先生便不再理他,走进停尸的长生屋中,从几十具棺材里准确找到了自己那具槐木棺材。 槐字中有‘鬼’,此树也是所有树木中阴气最重的一种,别说用槐木打棺材了,就算把死人埋在槐树底下,时间一长都会变成僵尸复活。 所以正常人是不会用槐木打棺材的,但魌先生显然不正常,甚至不算人。 他走到那口用黑鲶鱼胶密封的棺木旁,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按说不该这么着急开棺的,就算用槐木棺材加处子血养尸,也得几个月才能将紫僵养成白僵。 但现在也只能事急从权了,他便用那只骨手缓缓推开了沉重的棺盖,摇了摇手中的铃铛道:“乖女儿,该起来干活了。” 第六十章 栽赃陷害 魌先生说到做到,第二天就交给了谢县尉五个紫僵。 “够你栽赃陷害了吧?”当然,好话是不会有的。 谢县尉全当他放屁,看着囚车上被绑成大粽子的僵尸,满意道:“够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对了,”魌先生走到门口,又站住脚,回头邪魅地一笑道:“你知道这是谁咬的吗?你的菀菀。” “畜生啊……”谢县尉终于还是又破防了。 “你的菀菀可真是个天才啊,我本来以为这么短的时间,她能变成白僵就了不起了。没想到居然变异出了伏骨,比我那四个儿子还厉害,哈哈哈!”魌先生仰天大笑,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自己中了头彩。 谢县尉暗暗发誓,早晚要把他这张臭嘴缝起来。 但眼下正事要紧,他命人将那几个僵尸关进牢房,自己先去正衙拜见县令。 “县尊。”谢县尉微微拱手,对方虽是他的上级,但门第低于他,所以不好执礼太恭,以免辱没了门庭。 “贤弟你来得正好。”郭县令也习以为常,亲切地招呼他道:“我刚想过去找你。” 说着将几张禀单递给谢县尉道:“吕城、司徒、珥陵各乡纷纷来报,说有大量访仙乡的百姓逃至他们境内。” 顿一下,郭县令面现忧色道:“那些百姓说,他们逃难的原因是访仙乡在闹僵尸。你可有所耳闻?” 县尉负责全县的司法捕盗、治安保卫,这本就是谢癸的职责所在,他便正色道: “下官正要禀报县尊。实不相瞒,两三日前便有所耳闻,但因此事干系重大,下官不敢贸然上禀,便命人火速到访仙乡探查。” “结果怎么样?”郭县令赶紧问道。 “县尊请移步大牢。”谢县尉侧身抬手。 郭县令便跟他来到暗无天日的牢房,只见五个全身紫色,没有眼白的僵尸,被绑在铁栏杆上,不断地挣扎嘶吼。 同一间牢房里,还关了个乞丐样的犯人,蜷在角落瑟瑟发抖。 “这五个僵尸都是从访仙乡里捉来的。”谢县尉沉声道。 “危害如何?”郭县令掩鼻看着那些紫僵,一阵阵心底发毛。 谢县尉一挥手,官差便抽刀将绳索一一砍断,五个僵尸甫一获得自由,便直扑那个囚犯,将其摁在地上啃噬吸血……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由高渐低,很快就消失了,只剩下可怕的僵尸饮血声。 郭县令是个文人,哪见过此等刺激场面?吓得两腿发软,差点把苦胆都吐出来。 但更可怕的还在后头,过了盏茶功夫,那被咬死的囚犯,居然也开始皮肤发紫,出现尸变的迹象了。 “被僵尸咬过的人,也会变成咬人的僵尸。”谢县尉悲天悯人道:“到最后无一幸免。” “发生了如此恐怖的灾难,访仙乡的乡官为何不报?”郭县令出了大牢,呼吸到新鲜空气,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 “访仙乡的乡官都被乡下淫祠蛊惑,只信劳什子河伯山神,不信官府的。”谢县尉冷声道:“回头一定要砸了那些淫祠,彻底断了他们的香火!” “这都是后话,眼下呢?”郭县令是越想越害怕,声音都打颤道:“谁知道跑出来的老百姓里,有没有已经被僵尸咬了的?这要是把全县都传染了,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咱们县离着京城不到一百五十里,要是让那些草民把尸毒传播到京里,咱们满门抄斩都不够!”谢县尉危言耸听道。 郭县令却深以为然,他不像谢县尉后台那么硬,真到了那一步,肯定是背黑锅的那个。便赶紧下令道:“立即关闭县城大门,封锁通往建康的所有道路!” “至于访仙乡的人,跑出来的没办法,”顿一下,他又咬牙道:“但从现在起,一个都不能再放出来了!” “遵命!”谢县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地调兵封锁访仙乡! ~~ 谢县尉得了调兵的手令,便立即点齐兵马,开赴访仙乡。 其实县里的兵士只负责外围封锁,真正进去干活的官兵,都是京里那位贵人的私人武装冒充的。 谢县尉向手下军官布置好了封锁任务,便贴上神行甲马,独自赶到了访仙乡的皇陵山前。 皇陵山顾名思义,是本朝皇陵所在。气势恢宏的陵门旁,立着一块汉白玉石碑,题云‘太祖文皇帝之神道’。有被甲者百人,罗列门之左右,持戈戟,列旗帜,环卫甚严。 谢县尉在陵门外揭下甲马,向守陵门的禁兵递上名刺。 “等着。”禁兵便不假辞色地进去通禀。他们属于宫廷宿卫序列,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借着对方进去通禀的功夫,谢县尉举目打量着这座皇陵。 从风水上讲,此地明堂开阔,诸山拱朝,龙虎怀抱,主客有序相迎,四象端正明晰,主子孙贵重。但美中不足的是,山势短促,未能连绵起伏,怕不是长久之势。 别说皇家,哪怕顶级士族都不会选这种地方,因为他们最看重的就是连绵长久。但没办法,因为这个皇陵中埋葬的是本朝开国皇帝萧衍之父萧顺之。 萧顺之是前朝皇室的旁系远支,生前爵位不过是临淮县侯,当时能在这种地方下葬,已经是很好了。 大梁开国,今上践祚后,方尊他为太祖,将此地升级为建陵。 据县志记载,大同十年,萧衍曾亲来扫墓,当时忽有紫云荫覆建陵之上,顿饭功夫才散去。 萧衍望陵流涕,所霑草木皆变色。陵旁有枯泉,居然重新流水香洁,于是御笔赐名‘孝亲泉’。 看着那至今不绝的潺潺泉水,谢县尉悠然神往,这说明皇上的修为已臻神明啊…… 感慨之余,他也不禁暗叹,若非奉了那位贵人之命,打死自己也不敢在这一带造次。 “谢少府久等了。”这时一位身着两裆铁甲,腰束革带,头戴平巾帻的高大武将,手扶腰刀,昂藏而出。 “曹将军客气了,下官也是刚来。”谢县尉执礼甚恭,与对郭县令的态度大为不同。 “陵卫重地,不能请你进去吃茶。”那曹将军的官职是陵邑宿卫中郎将,班次官品远超谢县尉,对他这已经算客气了。 “无妨无妨,咱们在这聊就行。”谢县尉说着压低声音道:“答应将军的事儿,下官已经办成了。” “什么叫答应我的事?”曹将军皱眉纠正道:“本将一心守卫皇陵,你们那勾当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下官失言了。”谢县尉忙道声歉,又改口道:“是本县得报,访仙乡僵尸肆虐,情况十分严重,特来通禀将军,好做防范。” “多谢少府提醒。”曹将军这才神色稍霁道:“尸毒令人防不胜防,一旦在营中蔓延,全军都有可能失去战斗力,届时建陵门户大开,可如何了得?” “将军所言极是。”谢县尉点头附和。 “少府请回吧,本将要下达军令去了。”曹将军一拱手,转身大步往里走,洪钟般的声音响彻陵园上空。 “传令下去,各处官兵立即回营!” “待各处兵马回营后,立即关闭皇陵大门。任何人不得踏出陵园一步,外头就是天翻了,也跟咱们没关系!” 建陵卫除了要守卫这本朝唯一的皇陵外,还兼顾着看护前朝的皇陵。当然,只是兼顾而已,必要时可以先不管…… ps.还有加更哈。 第六十一章 大戏开锣(800票加更) 任元头戴铁胄,身穿扎甲,腰挎环首刀,手持火把,混在一群同样装束的军士中。 巨大的地宫里漆黑幽暗,全靠他们手中的火把照亮。 军士们遵照命令围成一圈,火把照亮了地宫中央,那具长近两丈,高近一丈的大棺。 此时,棺材盖子已经被打开了,里头的棺椁一层套一层,足足有四重。 棺椁边,一具尸体被四根铁链绑住了手脚。每条铁链的另一端,各钉着一根纹路诡异的巨大铁桩。 魌先生用那只漆黑的骨手,从那尸体体内掏出一样闪着亮光的东西。 尸体剧烈的挣扎,将铁桩拽得火星四射。它明明没有头,却发出沉闷恐怖的怒吼声,令人闻之色变。 “不好,钉魂桩要镇不住它了!”董当门朝着谢县尉焦急喊道:“快动手!” 谢县尉一咬牙,身形电射,手中斩妖刀化作一道血影,将那些军士尽数斩杀当场! ~~ “啊!”任元不知第几次从噩梦中醒来。 他一坐起身,师姐马上熟练地给他贴了张安神符,然后袖子擦汗,摸头安抚一条龙。 待任元定下神来,蹲在他面前的花狸猫便问道:“这回又有新死法了?” “是。”任元点点头,苦笑道:“这回好像被当作阵法材料了。” “嗯,这是第十八种死法了。”花狸猫给他记得清清楚楚。 “我纯属变着花样找死。”任元无奈叹息一声,从床上起来。 这两天别人忙得脚打后脑勺,他却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睡觉。或者说,做梦。 为了能寻觅到那一线胜机,他是醒了就睡,睡了又睡,就连助眠符都快失效了。 不过好在,差不多看到对方的胜利结算画面了……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任元便对师姐和花狸猫道:“好消息是,我基本上弄清楚他们的牛黄狗宝了。” “那坏消息呢?”花狸猫问道。 “实力悬殊太大了,依然找不到什么好办法。”任元轻叹一声。 “错了,其实是有办法的。”师姐却笑眯眯地摸了摸他脑袋道:“那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哦?”任元神情一振,问道:“乡亲们都走了?” “放心吧,都走了。”阿瑶笑着点头道:“那些赖着不走的,也被我们强行弄走了。” “天良子前辈被那些油盐不进的老顽固气坏了,现出原形在后面撵他们。”花狸猫乐得满床打滚道:“吓得他们,一边哭着喊着‘黄鳝精上岸了’,一边跑得比谁都快。” “另外真如你所料,县里果然派来了官兵,已经封锁了离乡的大小道路。”阿瑶又道:“所以咱们也赶紧走吧,省得他们逮不着人,寻咱们晦气。” “嗯,这就走。”任元点点头,他早就收拾好了大包小包,全都拎到院子里,叫赤豹驮上。 又不放心地看着快秃头的的老柳树。 柳枝沙沙,柳中君表示不用担心自己,谁会为难一棵树呢? “放心吧,只要柳中君不动弹,谁也看不出它的道行。”阿瑶给任元吃颗定心丸。 “走啦走啦。”花狸猫在赤豹头上催促道。 两人正要携家带口的出发,却见一只三花猫急匆匆地顺墙而来,朝着花狸猫喵喵叫个不停。 花狸猫闻声眼睛瞪得像铜铃,失声叫道:“什么?老百姓又被抓回来了?!” “啊?”任元和师姐也吃了一惊,都以为乡亲们只要离了乡,混入外乡的人群中,官府就不可能再把他们撵回来了。没想到,那帮人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 这下也顾不上跑路了,两人赶紧卸下大包小包,骑着赤豹前往查看。 在那三花猫的指引下,他们登上了西山,远远望去,果然见乌央乌央三千余百姓,被如狼似虎的官兵押送着往回走。 “怎么回事,不是都走了吗?”师姐一看就急了眼。“怎么又回来了?” “这些人是陷进八门迷魂阵里去了。”这时天良子也带着黄老二赶来汇合。看到阿瑶依然一脸疑惑,他又解答道: “就是类似诸葛亮八阵图那样的法阵。对方法力高强,尤其精通阵法。在八门阵外又套了个迷魂阵,人走到边上都察觉不到,稀里糊涂走进去,不懂行的根本出不来。” “我大哥眼神本来就不好。”黄老二接茬道:“直到对方撤了阵旗,瓮中捉鳖时,他才发现,好家伙,被困进去这么多人。” “闭嘴!”天良子狠狠瞪一眼黄老二。 “布阵之人是不是那个独眼龙?”任元问道。 “没错,就是你梦见的那个。”天良子点头道。 “我现在知道那人更多的信息了。”便听任元沉声道:“谢癸他们管他叫董当门,他是京里派下来的帮手,法力高强,精通阵法还在其次,他最擅长的是盗墓,说是什么刘宋发丘中郎将之后。” “妈的,这畜生还是盗墓世家!”天良子啐一口道:“看来他抓了这么多人,是要用来盗墓啊!” “这得是多大个墓啊?要用这么多人。”黄老二咂舌道。 ~~ 那厢间,谢县尉也赶来与大部队汇合了。 看到董当门抓了这么多人,他也吃了一惊:“仁兄的阵法精进如斯了?” “哈哈,没有的事儿。”董当门四十多岁,身材不高,笑容可掬,若非左眼戴着个黑色的眼罩,就像个一团和气的买卖人。 他摆摆手道:“这是尊上为了万无一失,赐下的一样法宝,我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说着他小声提议道:“其实用不了这么多人,不然放掉一些?” “不行!”谢县尉却断然摇头道:“县尊有令,不许放任何人离开本乡。是任何人!” 顿一下,他又叹了口气道:“八个方向都能离乡,他们却偏偏选了你这条死路,就说明老天要亡他们。我们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好一个替天行道。今日又受教了。”魌先生和他的讽刺声同时抵达。他对身边一个戴着箩筐,穿着红裙,体态妖娆的女子笑道:“你说对吧,闺女。” 箩筐女微微点了点。 谢县尉不用问,想也知道那是谁。要不是重任当前,大局为重,非跟这狗日的拼了不成。 “既然都到齐了,那咱们就过去吧。”董当门笑呵呵地搓着手道:“等了这么久的大戏,终于要开锣了!” ps.800票加更。谢谢大家的支持,我只有写出更好的作品来回报大家。好戏已经开锣,敬请期待! 继续求月票啊…… 第六十二章 石像生 军队驱赶着百姓,来到乡北金家村附近,一处三山环抱的山坳前。 山坳口处建有围垣,围垣正中开有门楼,虽然规制不高,却修得极为坚固。 平时这里是有守卫的,但此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显然守卫已经撤走。 谢县尉拔出一柄刀身略长的云纹环首刀,血光一闪,将门上的大锁劈成两半。 ~~ 军士们缓缓推开墓园大门,驱赶着百姓鱼贯而入。 待到所有人都进来,军士们又抬起粗大的门闩,将大门从里头闩住。 墓园占地甚广,里头还有个军营,三千百姓都进来,也不显得拥挤。 董当门与谢县尉骑在马上,看着神道尽头的大坟包,还有坟包前的大水塘。前者轻叹道:“如果没有这个水塘子,这里的风水还是很好的。” “应该是后来人挖的,为了阻断这里的风水吧?”谢县尉既懂一些风水,也知道墓主人的身份道:“看这水塘形似一张对着坟头的弓箭,这是人为造出的反弓煞?”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董当门却摇头道:“风水是坏掉了不假,但这水塘再配上周遭三座山,便成了一个聚阴阵。本来阴宅就该在阴面,但不能有水阻拦,因为水也属阴,会让阴气聚而不散。” “再加上反弓煞,便成了极阴大煞之局,住在里头的那位可有福了。”他苦笑一声道:“估计我们也得跟着沾光。” “会对那位怎样?”这时魌先生也好奇的凑过来,所有跟亡者有关的事情,他都很感兴趣。 “要是那位的怨气没消散,就会被挑拨的越来越重,而且还会把周遭亡者的怨气都吸过来。”董当门看一眼魌先生:“魌先生肯定懂这样的后果吧?” “尸变。”魌先生点头道:“以里面这位的档次,要是凝聚的怨气够多,说不定能变个大的出来。” “周遭是哪几个皇陵?”董当门问谢县尉这个地头蛇。 “没有正经的皇陵,这附近埋的是被弑的萧昭业,被废遇害的萧昭文,还有一众被萧鸾屠戮的前朝宗室。”谢县尉答道。 “再加上里头这位更是重量级,”董当门倒吸口冷气道:“好家伙,这下头得聚起多重的怨气啊?要是镇压不得法,还不知里头养出什么东西来呢。” “肯定是好东西。”魌先生兴奋地舔舔舌头。 “要是培养个飞天僵,甚至尸王出来呢?”谢县尉冷笑问道。 “那简直太妙了。此生能见一面尸王,死而无憾。”魌先生先是一阵狂热,又矛盾道:“不过那样,可能就完不成任务了。” “还是叶公好龙罢了。”谢县尉可逮着反唇相讥的机会了。又对那董当门道:“幸好有当门在,什么情况都能应对。” “哎,此言差矣。我们这一门最怕的就是过于自信。”董当门淡淡道:“还是先解决这些拦路的石像生再说吧。” “这些玩意儿很厉害吗?”魌先生看着那些高大粗犷的石武士,雄壮狂野的石兽,以及神道旁那块刻着‘擅入者死’的石碑,问道:“我也下过墓,用黑狗血一泼,镇墓兽就抓瞎。” “这可是看守皇陵的石像生!帝王在泉下的仪卫!”谢县尉冷笑一声道:“你泼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魌先生也是有备而来的,摸出一包黑狗血,递给箩筐女道:“闺女,泼一个。” 箩筐女便接过那包狗血,来到打头的石狮子面前,甩手丢到它身上。 却只听一声狮子吼,把箩筐女一下子震翻在地。猛烈的气流将狗血悉数喷回,又溅了她一身。 箩筐女登时全身冒烟,在地上翻滚没两下,就被那威武雄壮的石狮子用前爪按住,张开大口,当场撕碎。 “唉,可怜的闺女。”魌先生叹了口气。 “唉……”谢县尉却松了口气。 “知道这玩意儿的厉害了吧?”董当门对两人的恩怨不感兴趣,自顾自道:“而且它们坚不可摧,咱们三人全力出手,也打不死它们。” “那怎么办?”谢县尉问道。 “所以尊上才赐下了八门金锁旗。”董当门变戏法似的,手中多一面小旗,对谢县尉道:“但问题是,那石像生不会越过石碑半步,所以必须要到神道上布阵。所以劳烦贤弟把他们先引开片刻。” “这个不难,它们的动作肯定快不过我。”谢县尉的神行术不光可以用来赶路,对敌时也能大大增强身法。 “然后,”不过董当门的话还没说完,他又吩咐道:“你再把那些石像生引回来,我才能启动阵法。” “毬……”谢癸嘴角一抽,拉怪是要挨揍的。 但无论军士还是老百姓,这活谁也干不了,他只好亲自上阵。便见谢癸把官袍下摆掖入腰带,接着贴两张神行甲马在腿上,念咒之后持刀在手,化作一道残影冲入了神道。 他一边在神道上疾驰,一边向左右虚劈,一道道红色的刀影,准确命中那些石像生。巨大的石人石兽受到伤害,纷纷动弹起来,怒吼着追赶那胆大包天的闯入者! 谢县尉的速度要远快于略显笨重的石像生,他一口气就冲到了神道尽头,激活了所有的石人石兽,也没有被摸到一下。 他便收刀入鞘,又举起一面小巧的臂盾,大喝一声给自己打气,接着原路返回,一头扎进了石人石兽堆中! 谢县尉身法鬼魅,快如旋风,在石像生的缝隙中辗转腾挪,穿花蝴蝶般钻来钻去,可以躲避开绝大部分攻击。 但石像生实在太多,偶尔也还是有中招的时候。只见一个翁仲手持巨矛,朝他猛刺而来,谢癸眼看避无可避,抬手一挡,臂盾泛起一圈清光,将那开碑裂石的一击化于无形。 又有一只石虎从背后猛扑谢癸,只见他凭空一拧身,又用臂盾挡住了扑到跟前的虎爪! 清光一荡,那石虎便被弹了回去。 谢县尉靠着这面盾,以及神行之术,终于跌跌撞撞冲出了重围。 成群的石人石兽紧随其后,隆隆奔到了神道前端。 此时董当门已布阵完成,见状脚踏罡步,捏动法诀,不一会儿便有气如云,从内而起,旋即便遮天盖地,笼罩了整条神道,以及道上的谢县尉,还有那些石像生…… 又过了盏茶功夫,董当门拉着晕头转向的谢县尉,施施然从生门中走出。 而那些石人石兽,依然被困在浓雾中,任其横冲直撞也找不到出路,只得不断地怒吼。 无能狂怒。 第六十三章 各自的选择 谢县尉还没来得及感叹这阵法的神奇,就见魌先生又整活了—— 他把箩筐女的尸体拼凑起来,慈祥笑道:“闺女,完事儿了,起来吧。” 便见那大大小小的尸块,居然互相黏合在了一起,重新拼凑成一个潦草的人形,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少凶横的军士都看得脸色发白,直欲作呕,谢县尉更是脸黑成了锅底。 “没事没事,就是丢了些血肉而已,回头补上就又是美人尸了。”魌先生安慰谢癸道。 “毬,跟我有什么关系?!”谢县尉烦闷地啐一口,转头对董当门道:“让老百姓开始倒斗吧?” “从哪倒?”董当门从袖中摸出个古朴的罗盘,问道:“那个坟包吗?” “啊,墓门不就在那里吗?”谢县尉一愣。 “笨蛋,那是假的。”魌先生讥笑道:“大人物的地宫入口,怎么可能明摆在你眼前?” “不错。”董当门盯着罗盘上的指针,点点头道:“连这座坟包都是假的,不过是用地宫挖出来的土堆起来,误导后人的。” “那入口在哪里?”谢县尉这就完全不懂了。 “望气寻穴。”董当门一边对照罗盘,一边审视此间风水道:“高山如帐后面遮,帐里微微似带斜。带舞下来似鼠尾,此是贪狼上岭蛇。” 他一路寻走到大山头下,又回头观龙脉道:“正出斜过者,则穴亦正出而斜倒。” 说着便又向着对面的秃头山行了数十丈,这才摘下眼罩,露出一只仅有眼白的眼睛。 这种眼叫‘伏藏眼’,是董家的家传绝学,可以穿透地面,寻脉望气。 他运起太极定穴功,用那只‘伏藏眼’勘测地下,果然发现脚下不远处一个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粗看有形,细看无影的光晕。 “这就是真穴所在。”董当门很肯定的指了指脚下道:“从这里往下挖!” “开工!”谢县尉一声令下,军士们便用妇孺做人质,驱赶着男人们开始挖地。 其实用法力会挖得快一些。但宝贵的法力怎么能随便浪费?还是用不花钱的草民更划算…… ~~ 西山上。 任元等人匍匐在山石草木间,把神道前的一幕尽收眼底,一个个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见官兵们开始驱赶百姓掘地,知道暂时没什么可看的了,他们这才悄然退走。 退到安全区域后,天良子长叹一声道:“阿元说,那姓谢的一个人就能把我们全杀了。我还觉得他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现在一看,一点没撒谎。” “是啊,看他可以提前预知对方的攻击,这么快的速度被围攻,却没有任何失误,应该已经开了第四窍,达到天人交感的地步了。”阿瑶也罕见的面色凝重道: “而且他的刀和盾,都是上好的法宝,我们却一样都没有,实在太吃亏了。” “那个独眼龙的实力,恐怕还在姓谢的之上。”天良子又道:“他那个阵旗,已经有几分神仙手段了……” 任元听了暗暗叹息,果然是‘富人靠装备,穷人靠变异’啊。 原先以为自己这伙人已经挺厉害了,没想到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一下就现了原形。 ‘我们从来都是一群乡下小怪而已……’任元终于清晰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却没有丝毫气馁,反而斗志愈盛——说他愚蠢也好,自大也罢,他一直坚信,只要别人能做到的,自己也一定能做到! 不过眼下,以卵击石实在没有任何意义,他便轻声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暂避锋芒吧?” “……”师姐一脸纠结,欲言又止。 “好,你们快走吧。”天良子点点头。 “那大叔你呢?”任元问道。 “我当然不能走啊。”天良子理所当然道。 “留下来又能做什么?”任元闻言有些激动道:“除了搭上自己的命,甚至不能多救一个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啊,我河伯祠门口的楹联上,写的是‘保此方风调雨顺,佑斯地物阜民康’。”天良子却目光坚定地,望着那数千瑟瑟发抖的百姓道:“我不能太平无事的时候说大话,这种时候却不认账啊。” “哈哈哈,说得好。”这时,一个穿着绿色道袍,仙风道骨的秃顶老人家,忽然从地下钻出来,把阿瑶吓了一跳。 “这位老爷爷,恁是何方神圣?” “你们俩小家伙,把老夫头发都拔光了,居然不认识我?”老人家拿着手中的柳木拐杖,敲了敲她的脑袋。 “柳中君?”阿瑶目瞪口呆道:“恁能化成人形啊?” “笑话,他都修炼四百年了,能化成人形很稀奇吗?”天良子说着,却担心的看一眼柳中君。 柳中君递个眼色,他这才打住话头。 “老爷子怎么来了?”这时任元问道。 “老夫成精修行全靠百姓香火,不来怎么能行?”柳中君理所当然地笑道:“不然会遭天谴的。” “别看这老东西平时话不多,洗脑的本事一个顶俩。”天良子苦笑道:“我就是受了他的影响,才会越来越一根筋的。” “不过阿瑶,你已经不受香火,不沾因果了,”柳中君慈祥的看着阿瑶和任元道:“没有必要留下来送死,和阿元快点走吧。” “不是,咱们一群乡下小怪,有必要觉悟这么高吗?”任元虽然感动,但实在不想看到两位长辈白白送死,便用重话劝道:“而且关键是没有意义啊!” “你也说了,咱们是粗鄙的乡下小怪,哪懂什么有意义,什么没意义?”天良子笑道:“觉得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呵呵呵……”柳中君拢须颔首道:“就图个心安。” “好吧,那两位老前辈,咱们就此别过。”任元劝说无果,无奈的点点头,跟两人抱拳道别:“我会跟乡亲们说你们的事迹的。” “对对对,这很重要。”天良子高兴道:“得让乡亲们知道,他们的香没白烧。” “呵呵……”柳中君慈祥的笑着,朝两人摆摆手。 “师姐,咱们走吧。”任元有些紧张地看向阿瑶,生怕她也做傻事。 “哦……”阿瑶明显很矛盾,但还是点了点头,拜别了两位老前辈,跟着任元下山去了。 ~~ 两人骑着豹子,阿瑶抱着猫,行在空空荡荡的乡道上。 气氛从未有过的压抑,就连花狸猫都老实住嘴。 还是任元打破了长久的沉默,骂道: “他妈的,怎么走得越远,罪恶感越重?!” “怎么讲?”花狸猫问道。 “刚才在山上一心想走,但真走了心里又难受,觉得不该丢下那两个老货。”任元郁闷叹气道:“还有那些乡亲们……” “其实,咱原先也吃过一段时间的香火……”阿瑶这时也轻声道:“咱也不该赖账的。” “那你还跟我走?”任元问道。 “咱不能让你一个人走啊,那阿元该多可怜呀?”师姐苦着脸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可咱也觉得,咱要这么走了,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就是就是。”花狸猫点点头,爪子搭在任元肩上道:“好兄弟一辈子,你要不做人,咱就陪你一起不做人。” “什么叫不做人,会不会说话。”任元白它一眼,叹气道:“行吧,合着就我一个坏人。” “不是不是,阿元,咱们会一起陪你做坏人的。”阿瑶赶忙摇头道。 “坏猫。”花狸猫纠正道。 “呼噜噜……”赤豹也傻笑着点点头。 “就让我们背负罪恶感活下去吧,说不定哪天就想开了呢?”阿瑶安慰任元道。 “罪恶感……”任元啐一口,沉默半晌方闷声道:“要不咱回去?” “不要勉强自己。”师姐忙道。 “回去轰轰烈烈干一场吧。”任元却已经坚定了决心,吐出长长一口浊气道:“这吃人的世道,不值得苟活!” “好嘞!”师姐登时笑逐颜开,脆生生应道。 赤豹不待吩咐,当即一个急转弯,火速原路返回。 ps.还有一章加更。 第六十四章 真正的神明(1000票加更) 山坳里天黑的早,刚交酉时光线就昏暗下来。 墓园中,叩石垦壤声不绝于耳,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为免夜长梦多,军士们驱赶着百姓连夜挖掘,已经把夯土层挖下去了整整五丈。 五丈往下,坚硬的夯土忽然消失,变成了细沙和碎石。 在底部挖掘的百姓刚感觉轻松一些,谁知还没下几锨,便有人陷进了砂石中。 边上的同乡赶紧伸出援手,想把人拉起来,谁知越拉人却陷得越深,还把救人的也连累了…… 转眼间,十几个草民便被流沙吞噬了。 其余人见状都不敢下去了,军士恼火,直接把百姓踹下去,结果依然被吞噬。 “先停一停。”这时,董当门闻讯出现在大坑旁,打眼一看道:“是‘积石流沙局’,陷人还在其次。直接往下挖的话,还会因为沙子流动,导致上面的夯土失去支撑而塌方,那就麻烦了。” “怎么破?”谢县尉忙问道。 “最保险的法子是从外围,尽量往深里挖,绕过流沙层,直接从墓室底下进去。”董当门略一寻思道:“但这样太慢了,还是直接挖流沙层吧。” “塌了怎么办?”谢县尉问道。 “从侧面往下挖,边掘进,边把四周用木板支撑加固就行。”董当门给出了专业方案。 “好!”谢县尉立即高声下令,让百姓按照董当门的意思重新挖过。 ~~ 西山另一侧,天良子和柳中君准备动手了。 “你有计划么?”柳中君慢条斯理问道。 “有。咱俩一个打破围墙,一个把老百姓放出来,然后咱俩拦住追兵。”天良子便沉声道:“能跑多少跑多少,能拦多久拦多久。” “大叔,你这什么蹩脚计划?”便听身后响起一声哂笑。 “啊哈,小子,你回来了!”天良子闻言一蹦三尺高,一把搂住任元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们的!” “少来。我可不是为了你。”任元奋力挣脱老黄鳝道:“我是为了柳中君,谁让我薅了他老人家那么多头发呢?这个债,得还。” 柳中君满意地点点头,一激动,把仅剩的最后几根头发,也都拔下来给了任元。 每一根都是一把霹雳剑。 “别听他瞎说,阿元就是放不下你们。”阿瑶笑嘻嘻的安慰天良子道。 “不不,他只要能回来,就是我活爹。”天良子却毫不介怀道:“动脑子不是咱们的强项。小子,快说咱们该怎么办,我们全听你的!” “唉……”任元叹了口气,终于实话实说道:“我在梦里反复试验了很多次,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下绝大部分百姓,但我们能活下几个来?就只有天知道了。” “快说快说。”天良子催促道:“放心,我庙里的老师婆算过,你死不了。” “那她估计很失望。”任元笑道。 “可不,算了好多次,最后都吐血了。”天良子笑笑,便严肃起来道:“快说正事吧。” 任元点点头,沉声道:“你们知道这下头埋的是谁吗?” “谁?” “是东昏侯啊!”任元有些激动道。终于碰到了一个他上辈子听说过的名字。可惜他对这段混乱的历史不甚了了,只知道此人是个受虐狂、恋足癖、行为艺术家。 “冬荤猴?”师姐眨着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她只知道金丝猴、知了猴…… “此人乃前朝事实上的亡国之君,也是今上的杀兄仇人。”天良子说着恍然道:“怪不得会有军队看守他的陵墓!” “没错,东昏侯的身份极其敏感。”任元沉声道:“所以谢癸他们才要处心积虑的清场,来掩盖盗掘东昏侯墓的行动,以免被朝廷得知此事。” “嗯,有道理。”柳中君缓缓颔首,哪怕变成人形,他依然是最好的听众。 “但那帮人现在还不知道,东昏侯已经尸变,而且变成了尸王!”任元接着道。 “尸王?”众人闻言,纷纷倒吸冷气。 僵尸有内八外七,尸王排行第二,不但拥有灵智,法力超强,能在几十里外操控僵尸,而且不死不灭,不朽不坏。非得出动开七窍的大神通者才能降服。 “真要是放出他来,那还不炸了锅?”天良子唯恐天下不乱道。 “勾陈司肯定要出动了。”柳中君颔首道。 “要的就是这效果!不让我们过,那谁也别想好过!”任元神情凌厉道:“他们杀百姓是为了灭口,只要能将东昏侯放飞出来,必然纸里包不住火,谁也掩盖不了真相!” “那谢癸头一个就跑不了。”天良子快意道:“是他带兵封锁访仙乡的,这回谢家也救不了他!” “没错,事情闹大,皇帝必然彻查,他们撇清还来不及,怎么会引火上身呢?肯定会弃卒保帅的。”任元点点头,沉声道: “这种情况下,谢癸杀了百姓也无济于事,赶紧亡命天涯才是正办。” “确实没那个必要了,但是谢癸还有可能杀百姓泄愤。”柳中君缓缓道。 “没错,你不能低估一个亡命之徒。”天良子也赞同道。 “放心。”任元却淡淡一笑道:“东昏侯一出,局面就彻底乱套了,他们跑还来不及,哪还顾得上老百姓?” 顿一下,他接着道:“尸王是有灵智的,肯定要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那我们还相对安全些。”天良子既庆幸,又心酸道:“咱们根本伤不了他。” “反正最倒霉的肯定不是我们。”师姐也高兴道。 “但我们要想放飞东昏侯,就必须深入地宫,在敌人眼皮子底下虎口拔牙。”任元示意他们别激动,接着将具体的行动方案和盘托出,说完沉声道: “从我们动手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彩排,没有预演,只能把生死置之度外,拼死一搏了!” 说着他的目光掠过每个人,想问问他们下定决心了没有,才旋即又自嘲一笑,自己才是那个最后下定决心的人。 便改口道:“大家互相拜一拜,保佑对方平安吧。” 另外三个却噗嗤笑了,异口同声道:“那你得拜我们仨。” “好,请三神保佑。”任元却从善如流,整肃衣冠,叉手躬身,向河伯山神柳君深深施礼。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他们是真正的神明。 ps.三更毕,这是一本我付出了真情,熬白了头发的书啊,后面的剧情展开绝对超乎想象,希望大家能喜欢,继续求月票啊~~~~~~~ 第六十五章 血祭 定计之后,说干就干。 任元便领着三人下山,轻车熟路地潜入了墓园。 他指了指一条草木掩映的小径,小声道:“躲起来,四个巡逻军士马上就到,埋伏他们一手。” “没地儿藏啊?”阿瑶小声道。 便见柳中君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棵大柳树。 三人赶紧窜上了树梢,保险起见,还都贴上了障眼符。 果然,过不多久,便听到革靴踏地、金铁摩擦声,四名梁军军士巡逻而至。 走到大柳树前时,带队的伍长皱眉道:“这里有棵柳树吗?” “有吧。”军士们随口应声。 “哦。”伍长便以为自己记错了,点点头,继续前进。 “不对吧,”走出一段距离,那伍长忽又一拍脑袋道:“我记得墓园里不种柳树……” 这次却没人应声。 “你们?”伍长奇怪回头,却只见一个陌生青年朝自己呲牙一笑,一张定身符贴了上来! 不一会儿,任元四个便头戴铁胄,身穿扎甲,挎着环首刀,昂首阔步继续巡逻起来。 ~~ 在谢县尉残酷地催逼下,一千多男丁一刻不停地施工。再加上一点神通辅助,子夜时分终于挖通了流沙层,搭建起一道十丈长的倾斜版筑通道。 流沙层下,是一个穹顶式地穴。借着军士们手中的火把,能看到地穴中央有一座方形的平台,平台上摆着一具大石棺。 谢县尉一挥手,便有军士驱赶着几个百姓上前查看,结果刚走上那平台,还没触到棺材板,就有无数阴魂从地下蜂拥而出,把他们拉倒在地,疯狂地撕咬啃噬他们的三魂七魄! 在那些没有神通的军民看来,那几个百姓无缘无故便倒在了台上,一阵惨叫翻腾后,皆死于非命。 但这种莫名其状的恐怖更吓人…… “这是什么情况?”谢县尉请教道。 “这是聚煞锁魂阵。”董当门自然不会被难住。“修完帝王陵墓之后,按惯例会将所有工匠处死,陪葬以守秘密。后来也不知哪位缺德天才,居然想到了这个物尽其用的法子——把他们变成了守护陵墓的一道屏障。” “这方台是一个拘束阵法,把那些冤死工匠的魂魄凝聚起来,使其无法解脱,自然怨气冲天,化为冤魂厉鬼。” 说着他指了指台上那几具死尸道:“任何登上方台的人,都会遭到这些怨魂的攻击。” “那该如何应对?”谢县尉问道。 “请若干道士或者高僧,来此连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即可超度这些冤魂。”董当门道。 “七天都等不了!”谢县尉无语道:“有没有现在就能破阵的法子?” “唉,有是有,但有伤天和。”董当门叹息一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心说你个盗墓贼还怕伤天和? 便听他接着道:“可用生替之法,活祭一百零八人,让怨魂消散,其阵自破。” “早说啊。”谢县尉闻言松了口气,这法子对一般的盗墓贼很难,但对他们却易如反掌。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活祭品,马上一摆手,命人押送一批老百姓下来。 任元四人已经混进了墓穴,打着火把立在最外围,亲眼目睹了军士驱赶百姓入阵活祭,看着那惨绝人寰的场面,听着那催人心肺的哭嚎求救声,天良子怒不可遏,当场就要暴起。 幸好任元早有防备,直接一张定身符拍在他背上。幸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祭台上…… 然后任元低声在他耳边道:“在梦里,我们一次次现身想要阻止血祭,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被谢癸斩于刀下……” 柳中君也轻声道:“不可鲁莽,按计划行事。” 阿瑶却心疼地看着任元。 他们三个初见此等场面,就已经如此煎熬。他却为了拯救大家,已经被迫目睹了无数遍,这种可怕的场面…… 心里到底积蓄了多少怒火和痛楚啊? ~~ 待到活祭完成,方台上的阵法便崩溃如土,无数魂灵尖啸着消失在墓室的穹顶处…… 军士们提心吊胆地登上方台,这次果然安然无恙了。 他们这才一起奋力推开了石制的棺材盖,便见里头躺了一具前朝侯爵装束的无头尸首,身周还堆满了金银珠宝。 “这是那人?”谢县尉审视道:“至少看上去像是。听说他的头,还在建康镇着呢。” “问问他不就知道了。”魌先生怪笑着上前道:“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的。” 于是他将那只好手,附于尸首之上,与其残魄对话。过一会儿站直身体道:“他说自己不是萧宝卷。” “正常,这是用来骗人的疑棺。”董当门毫不意外地抓一把里面的珠宝道:“一般人还真能给唬过去。” “那真的在哪?”谢县尉问道。 “让一让。”董当门把珠宝往怀里一揣,然后挽起袖子,露出右臂的人形纹身,爆喝一声道:“有请搬山老爷!” 众人便见金光一闪,一个丈二高的巨灵神汉现出身形,双手按在石棺上,两腿稳稳蹬地,运起千钧神力,将那沉重的石棺缓缓推开! “拜谢搬山老爷!”董当门抱拳大喝一声,那巨灵神汉便又变成纹身,回到了他的胳膊上。 那石棺被移开后,真正的地宫入口终于显露出来。 一阵强烈的阴寒之气喷薄而出,别说老百姓了,就是身强力壮的军士,都感觉寒冷彻骨,头脑昏沉,像是害了风寒一般。 “倒斗一盏灯,灯灭不倒斗。”董当门说着又点着了一盏油灯,灯光如豆,在阴风中挣扎跳动。 还好,灯光最后还是稳住了。 ~~ 下去之后,前头又是一段漆黑幽深的墓道。 谢县尉直觉有危险,便又故技重施,驱赶几个百姓先行探路。 几个百姓扶着墙壁,哆哆嗦嗦没走多远,两侧墙壁上忽然猛地伸出几只漆黑的手来,把人悉数拉进了墙里!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谢县尉看得一阵阵头皮发麻。 “外头那是石像生,里头这是尸像生,又叫‘忠臣骨’。”魌先生不愧尸体专家,替董当门解答道: “预先在墙上凿出一个个人形凹槽,然后将那东昏侯生前的忠臣,文右武左,挨个儿嵌进去,封在里头,化为活尸继续上朝。” 说着他讥讽一笑道:“你们那位佛爷皇帝还挺狠毒呢。” “不是今上。”董当门却摇头道:“很明显,这是前朝末代皇帝萧宝融所为。所谓‘有臣方有君’,有了这些尸臣的朝拜,里头的东昏侯就能化作尸王了。” 说着他叹息一声道:“也许,萧宝融是想着,有朝一日他大哥能复生报仇吧。” “绝对不能把他放出去,不然我们都要死定了!”谢县尉听得毛骨悚然。 “还用你说?”魌先生便掏出个铃铛,摇晃着念咒,想要收服这些宝贵的‘忠臣骨’。 结果却徒劳无功。 “你别做梦了,忠臣不事二主。对这种前朝余孽只有一个字,杀!”谢县尉冷笑一声,亮出斩妖刀,几道血光劈出去,却只溅起串串火花,根本伤不到那些手臂。 “忠臣有铮铮铁骨,你奈何不了的。”董当门笑笑。“还是看我的吧。” 说罢,他亮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御刀,喊一声:“奉永元皇帝旨意,命尔等伸出双手!” 那些尸臣便乖乖将手臂伸出了墙面。 “你持此刀去砍他们的手,保准一砍一个准。”董当门把那柄御刀递给了谢县尉。 谢县尉持刀过去,果然毫不费力地砍掉了所有的手臂……在这把东昏侯的御刀面前,这些死忠之臣居然不做任何防御。 “唉,可悲的愚忠啊……”谢县尉感叹一声。 说罢,他出了墓道,进去真正的地宫。 第六十六章 金缕玉衣 几十只火把的照耀下,东昏侯真正的地宫显露真容。 只见其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地面铺着金砖,白玉台上设有皇帝宝座。宝座后的棺床上,停着一具巨大的红色棺椁。 宝座上赫然立着一块纯金牌位,上书‘大齐皇帝萧宝卷之位’! “看看,我说是萧宝融干的吧,当时他才十四五岁,看似懦弱无能,实则背地里也做了些事。”董当门是经历过那段朝代更替的,自然感慨良多。 “确实,萧宝卷被太监砍头后,先被废为王,又被降为侯,他八弟明着不敢,暗里还是给他以皇帝的规制下葬了。”谢县尉也是一样的感触。 “萧宝融对他二哥真好啊,死了还要把他变成尸王。”魌先生赞叹道:“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弟弟呢?” “确定东昏侯已经变成尸王了?”谢县尉问董当门。 “八九不离十了。”董当门目光凝重的盯着那巨大红棺,苦笑道:“这下我可不敢开棺了。” “是,尸王的话,我们三个联手也打不过。”谢县尉狠狠啐一口道:“谁能想到萧宝融居然玩这么大。” “放心,这就是我来这的作用。”魌先生却幽幽道:“只管开棺就是,他身上有东西镇着,即使变成尸王也起不来的。” “那就好。”谢县尉二人松了口气,他们知道魌先生的主公,是最了解前朝皇室隐秘的人。 于是谢县尉便让军士开棺,董当门却悄悄走到地宫东南角,将油灯搁在了巽位。 ~~ 接下来,便是任元梦中的那一幕了…… 军士们一层层打开棺材,当打开第四层棺盖时,便有金玉宝光透出。 三人情不自禁凑近了一看,便见棺中躺了一具穿着金缕玉衣的庞大尸首! 那玉衣全部由玉片拼成,又用金丝加以编缀,由头罩、上身、袖子、手套、裤筒和鞋六个部分组成,就像铠甲一样,把死者包裹的严严实实。 “金缕玉衣?不是说魏文帝那会儿就禁用了吗?”谢县尉吃惊道。 “都隔了几个朝代了,魏朝的皇帝还能管到齐朝?”董当门独眼死死盯着那金缕玉衣,已经连咽了好几下口水,道:“再说,萧宝融要保证东昏侯的尸首不腐,就必须用这玩意儿装殓。” “咦……”说着他瞳孔一缩,盯着那金缕玉衣隆起的腹部道:“我怎么看那里动了一下?” “是在动。”魌先生点点头道:“那就是镇压他的东西,按照约定,应该归我家主公。” “我也没说要反悔,我们只要他一截骨头就够交差了。”谢县尉无所谓道:“但是你若取出那镇压之物,他要是暴起伤人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魌先生便吩咐道:“先把他抬出来。” 军士们便一起上前,小心翼翼地把穿着玉衣的东昏侯抬出了棺椁。 过程中,东昏侯的躯体不断试图挣扎,但都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死死压制住,动弹不得。 接着,军士们按照魌先生的指示,用四条刻着符文的粗大精铁锁链,绑缚住东昏侯的四肢,又扽得笔直。 然后魌先生亲自打下四根类似降魔杵的钉魂桩,把四根锁链钉在地上。 “放心吧,有这东西镇着,他诈不了尸。”魌先生回头对两人道。 谢县尉便抽出斩妖刀,劈在东昏侯身上,却只溅起一溜火花,那金缕玉衣丝毫未伤。 对此他并不意外,金缕玉衣可是帝王宝器,能轻易斩坏了才奇怪。 “就像跟他身体长在一起了。”董当门尝试着想把金缕玉衣扒下来,但也失败了。 “还是我来吧。”魌先生亮出那只漆黑的骨手,目光狂热道:“南下之前,主公特意给我换上了这只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的‘不化骨手’!三个月来,我用全部的法力供养它,就是为了这一下!” “不化骨?那确实可以给尸王开膛破肚!”董当门闻言大喜。 两人赶忙让开,魌先生便念起法诀,将积蓄百日的法力,尽数注入那只不化骨手中! 便见那黯淡无光的骨手,渐渐变得色如墨玉,继而放射出妖异的蒙蒙乌光。 五根指骨也变成了五柄锋利无比的利刃! 魌先生并指如刀,挥手斩下,刺啦一声,便划开了那金缕玉衣的金线,却无法划破东昏侯那柔软如活人的肚皮,只留下一刀鲜红的痕迹! 这一刀,已经耗费了他积蓄的大半法力。 东昏侯也不好过,痛得甩掉了头罩,脖子上空空如也,果然没有脑袋……却依然发出沉闷恐怖的怒吼声,令人闻之色变。 魌先生只好咬破舌尖,连喷数下精血,拼上了老命才打出了第二击! 这次终于破开了东昏侯的肚皮。粘稠的黑色尸王血喷溅而出,把魌先生半边身子都腐蚀的没了人样。 魌先生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毫不理会自己的伤势,第一时间将不化骨手探入东昏侯腹中。 东昏侯拼命的嚎叫挣扎,将铁链拽得嘎嘎作响,却又被钉魂桩死死钉住,完全动弹不得。 终于,那只不化骨手从东昏侯的肚子里,掏出了一团裹满黑血,却依然有宝光透出的物什! “就是它了!”魌先生忍不住激动的叫了一声。 谢县尉这时也顾不上矛盾了,催促道:“快,帮我再取根骨头下来!” 他是不敢碰尸王的,只能指望魌先生帮自己完成任务。 唯有那董当门已经完成了全部任务,并没把注意力放在给东昏侯开膛破肚上,而是一只眼盯着巽位的油灯,一只眼观察着地宫内的情形。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他们这一行的童子功。 结果还真让他发现了情况——只见一个守卫北面钉魂桩的军士,忽然一刀砍翻了旁边的同袍。然后双手抱住那根钉魂桩就拔! “你干什么?!”他一边出声呵斥,一边打出发丘印,将那军士拍倒在地! 他还没收回铜印,余光却又瞥见西面钉魂桩前,也发生了相同的一幕——又有几个军士倒地,只剩一个军士在拔桩子! 好在这时候,谢县尉也反应过来,赶紧一刀斩过去,红光一闪,那兵士也应声倒地。 同一瞬间,东面同样也有人在拔钉魂桩。魌先生要全力应付手中事物,便喝一声:“拦住他!” 那菀菀闻命,鬼魅般闪到那人边上,死死将其抱住!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次呼吸间。他们能在这一瞬间就阻止了三起破坏,不愧身经百战,应变如神! 但让三人破大防的是,南面的第四根钉魂桩,居然也有人同时在拔。 而他们只有三人。 三人都已经出了一招,待出第二招时,已经来不及了。 便见那军士,已经将钉魂桩完全拔了起来! 此时,他们刚刚完成了第二次呼吸。 ps.还有一张加更哈 第六十七章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1200票加更) 任元在梦里一遍遍重来,已经对整个盗墓的过程和所有人物的反应了然于胸。 所以他知道,己方唯一的机会,就是趁魌先生从东昏侯腹中,取出那团东西的同时,拔掉至少一根钉魂桩,释放东昏侯! 于是在他的布置下,四人不着痕迹地分开,混入看守四根钉魂桩的军士之中,只待那东西一被取出就动手。 在梦里,他也尝试过四个人同时在一处。想的是,有人拔桩有人守护,可以把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结果被董当门一枚发丘印全都拍在地上,直接失败。 所以只能利用人数优势,四根同拔,这样才能保证至少有一根被拔起。 结果正如他所料,拔北面钉魂桩的柳中君,被发丘印干翻失败了。 拔西面钉魂桩的天良子,被斩妖刀一刀砍翻,扑街。 拔东面钉魂桩的是他自己,被那女僵尸死死箍住双手,同样没有成功。 但他们都只是吸引敌方火力的佯攻手,三人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掩护真正的主攻手——阿瑶! 别看阿瑶细胳膊细腿,一副娇弱模样,却是以怪力见长的山神,只需要为她争取两息时间就足矣了。 师姐也不负众望,双手灌注九牛二虎之力,娇叱一声,成功拔起了南面的钉魂桩! ~~ 紧接着,之前那三根没有拔起来的钉魂桩,也都一一拔地而起…… 却不是任元三个所为,而是那东昏侯自己拔起来的!他体内的镇压之物已经被祛除;四根钉魂桩三缺其一,哪还能困得住他这个尸王? 东昏侯拖着四根长长的锁链,咆哮着站了起来,无头的金缕玉衣熠熠生辉,看上去华丽又恐怖,压迫感拉满! 可怕的咆哮声中,地宫内阴风骤起,瞬间吹灭了巽位的油灯。董当门见状丢下一句:“咱不能违背祖训,不奉陪了。” 说完,立即土遁消失,不带一丝犹豫…… 魌先生已经完成任务,哪还管谢县尉完没完成,也想要逃之夭夭。 可东昏侯虽然没了头,却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知道是谁把自己捆住手脚,开膛破肚,此刻自然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是以东昏侯牢牢锁定了魌先生,见其逃走,便甩手丢出一根钉魂桩。尸王举手投足间,便有排山倒海之力,那钉魂桩嗖的一声,便击中了逃至墓道口的魌先生。 魌先生心生警兆,慌忙躲闪,却只来得及避开要害,但那只完好的手臂已经避无可避,被呼啸而过的钉魂桩直接一削两截! 他如遭雷击,狠狠摔倒在地,那物什也随着断手飞至半空。 那物什上的黑血被甩掉了一些,依稀能看出是个内有金光闪耀,外有紫气缭绕的宝器。 东昏侯伸出双手,将那物什摄入掌中,想要将其控制住。那物什没了黑血覆盖的部位,却射出煌煌金光,隔着金缕玉衣,烫糊了他的双手! 他这才知道,自己已经不配拥有此物。愤懑地咆哮一声,再次用黑血将那物什包裹起来,狠狠丢掷到一旁。 他含恨扔出的物什,速度丝毫不逊方才的降魔杵,好巧不巧,便朝着任元激射而来! 任元还被那女僵尸从身后箍着呢,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依然无法挣脱。眼看就要被那东西击中胸口,忽然一道人影挡在了他面前—— 那娇躯重重扑倒在他怀里,任元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他的师姐…… ~~ 阿瑶拔掉钉魂桩之后,便赶过来解救任元,结果正看到那团物什朝任元电射而来。她想也不想,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用后背为阿元挡住了那一击! “师姐!”任元惊叫一声。 那厢间,魌先生见状,马上朝着阿瑶飞扑而来,伸出那只不化骨手,想要掏回那样物什。 然而东昏侯没打算放过他,一个冲刺追至近前,左手攥住了那只不化骨手,右手一个黑虎掏心,要把他的心脏掏出来。谁知却掏了个空…… 原来魌先生生死之间,还是选择了保命要紧,果断来了招壁虎断尾,放弃了那只不化骨手,这才了躲开致命的一击。 东昏侯又把那只不化骨手一扔,再次朝他扑去,魌先生这回没了那物什的拖累,自己逃跑就容易多了。 只见他化作一团黑烟,朝着墓道口急速飞去。 东昏侯的速度依然比那黑烟要快,但追上去几次出手,都如中云气,落了个空。 他却愈加愤怒,紧追着魌先生消失在墓道口。 魌先生一跑,那女僵尸菀菀也放开任元,跟着跑路了。 任元甫一恢复自由,赶紧上前,紧张地查看阿瑶的伤势。 “我没事。”师姐竟从地上一轱辘爬了起来。 怕任元担心,她举臂攥拳,活动肩膀道:“咱可是坚不可摧的山神来着。瞧瞧,一点事儿都没有。” 任元仔细检查一遍,还真没发现她身上有伤口。但问题是,他明明看见那团东西飞入了师姐后背…… 正疑惑间,天良子扶着柳中君也过来了。这两位老人家就惨多了,天良子被斩妖刀砍中了手臂,伤虽然不深,却血流不止,半边身子都红了。 柳中君也不好过,他被发丘印拍中,柳木脑壳都扁了……不过看他还有闲心捡起那根不化骨,应该问题不算太大。 阿瑶赶紧给天良子用金刀止血符,天良子摇头道:“我刚才用过了,没用。好在咱就是血多……” “小心!”任元突然惊呼一声,猛地拉开两人,一道红色的刀气便擦着天良子的屁股飞了过去。 便见谢县尉从东昏侯的棺材里跳了出来。方才东昏侯一失控飞出,他就躲了进去…… 现在警报解除,谢癸这才敢露头。便看到东昏侯和自己的同伴都逃走了,只剩下那四个坏他大事的罪魁祸首。 谢县尉根本不敢想象,今日之后,自己将面对什么样的可怕地狱!他现在只想宰了这四只满脸涂黑的杂鱼,稍泄心头之恨。 “你们这些孽障,毁了本官的一切!今天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谢县尉怒吼着提刀冲向四人! 话音未落,异变又起,众人只觉头顶传来剧烈的震动,轰隆隆的闷响声中,地宫的天花板迅速大范围龟裂。碎石、沙土扑扑簌簌落个不停。 那是穿山甲们按照任元的吩咐,看到有人逃出去,便拆掉了流沙层的支撑。长长的坑道瞬间崩塌,导致流沙大面积滑落,又引发了顶上的夯土层塌方。最终压塌了地宫…… “撤!”四人早有准备,任元和师姐互相五鬼搬运,天良子和柳中君也有样学样,瞬间消失在崩塌的地宫中。 ~~ 四人再次现身时,已经回到了地面上。 此时天光微亮,墓园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仅天塌地陷,还到处兵荒马乱。 那是胡三爷和黄老二带着访仙乡的山精村怪们,趁机偷袭了关押百姓的营地。 那些军士的实力,其实在胡三爷他们之上,但看到首领逃跑,墓穴崩塌,哪还有心恋战?都一窝蜂地四散逃命去了。 妖怪们自然不会追赶,他们便指挥着乡亲们,也赶紧逃出这个可怕的地方。 任元四人又举目四望,没有见到东昏侯、魌先生和那董当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姓谢的应该埋在地下了吧?”天良子捂着伤口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吧……”任元不确定道。 话没说完,就见面前塌陷的废墟中,忽然猛烈地喷发出一股碎石沙土! 一个人影随着这股沙石,从地下钻了出来。正是那狼狈万状的谢县尉。只见他披头散发,衣衫破烂,浑身都是细小的擦伤,简直与乞丐无异。 谢县尉人在半空,便锁定了他们四个。 他登时双目喷火,咬碎钢牙,高举斩妖刀,朝着任元四人飞扑而来,咆哮道: “妖孽,受死吧!” ps.今天不能再说短了吧?虽然还是三更,但加起来足有7500字! 这是为了感谢大家周一的鼎力支持啊,因为你们,我们的追读爆发增长了三分之一,顺利拿到了想要的推荐。万分感谢啊!还是那句话,唯有呕心沥血,方不负此书,不负诸君! 新书榜还有最后三天半了,继续求月票啊~~~~~ 第六十八章 入阵 眼见那谢癸气势汹汹而来,三人自知不敌,都望向任元。 “我也没梦到过这一步啊!”任元话虽如此,还是当机立断,喊一声:“跟我来!” 便带着众人逃入了不远处,那一片浓重的迷雾里。 那是董当门昨日为了困住石像生,设下的八门迷魂阵。 也不知那厮是走得太匆忙,还是为人太仗义,居然没有带走那阵旗。 ~~ 众人入阵之后,便见雾气消退至头顶一丈处,虽然还望不到天,但至少能看清眼前的路了。 但见周遭怪石林立,重叠如山。复又前行,依然是各式各样的石堆石丘,这一丛,那一片,密密匝匝,毫无规律可言,组成了一个让人不辨东西,难认来路的大迷宫。 他们一口气逃至石林深处,这才停下来给伤号处理伤口。 “你有什么打算?”天良子一面让任元帮自己包扎,一面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任元叹了口气。 他制定的计划有三个目标——救出大部分乡亲;放飞东昏侯,让纸里包不住火;以及尽可能的活下来。 以双方悬殊的实力而论,现在能实现前两个,就已经堪称奇迹了……其实如果谢癸能按他期待的那样,葬身于塌方的地宫,他甚至连最后一个目标都能实现。 但当他看到谢癸从地底下钻出来,就知道处心积虑的谋划,终究敌不过绝对的实力。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不过不到最后,绝对不能放弃。他还是冷静分析道:“要是姓谢的不敢追进来,咱们就在里头躲上几天。闹出这么大动静,朝廷肯定会派人下来查看,到时再做计较。” 顿一下又道:“他要是追进来的话,这里头至少比外头安全。还能把他困住,省得他再出去祸祸乡亲们。” 这时,便听不远处传来滚滚咆哮声:“鼠辈,你们躲进来也没用,董当门已经告诉我此阵的玄机了,看本官这就把你们抓出来!” 显然,那姓谢的不管不顾追进来了…… “看来咱们真把他逼上绝路了。”天良子却得意笑道:“很明显这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了。” “我可不想给这种人渣垫背。”任元撇撇嘴,带头继续往里走,师姐三人紧紧跟上。 ~~ 谢癸其实是在吹牛,他已是二次入阵不假,但上一回稀里糊涂的就被领出去了,根本就不知道此中玄机。 但他也有所依仗——扶乩问路虽然不能把他引出阵去,但能指出任元他们逃跑的方向。 他还有神行甲马,速度拔群,任凭四人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兜圈子,他都能紧追不舍。 幸亏任元他们还有一手‘五鬼互运术’,才能屡次在谢癸手下逃脱。 但一次就要用四张五鬼搬运符,消耗实在太大了。他们身上的那点储备,很快就要告罄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咱们就被一锅端了。”任元一边急行,一边喘着粗气提议道:“还是分散开吧,能逃几个算几个。” “分开不好。”柳中君却坚决摇头道:“他比我们熟悉这阵法,那样只会一个个被抓住杀掉。” “但我们在一起,也不过是一起被杀掉。”阿瑶苦笑道。 “不,”柳中君却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惊人的话道:“你有打败他的办法。” “咱?”阿瑶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 “没错,你师父教你的‘上清五雷符’,足以将他劈成焦炭。”柳中君点点头道。 “上清五雷符?那可是紫符啊,咱哪有那本事呀?”阿瑶闻言苦笑道:“画个蓝符就是咱的极限了,紫符需要的真灵十倍于蓝符都不止,要了咱命都画不出来啊。” “无妨,老朽来助你。”柳中君却胸有成竹道:“画别的符,我帮不上忙,唯独天雷符,可跟老朽太配了。” “那可太好了!”阿瑶和任元大喜过望。 “……”天良子却担忧地看一眼柳中君,后者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多嘴。 “不过,就算有柳中君帮忙,咱画这道符,也得一炷香时间……”阿瑶却又发愁道。 “这么久啊。”任元笑容凝固。 “那当然。这可是惊天地、驭鬼神,劈山倒海引雷霆的上清紫符啊。有复杂的科仪,一步都不能省!”阿瑶理所当然道:“就算师父也不能顷刻而就,何况是咱这半吊子。” “那可抓瞎了。”天良子叹气道:“姓谢的根本不会给咱这么长时间。” “是。”任元点点头,沉声道:“他速度太快了,每次最多四分之一炷香,就能追上咱们。” “我最多挡他四分之一炷香……”天良子也盘算道:“他那柄刀克制妖类,本座虽然皮糙肉厚,但被他连砍百十刀,我也顶不住。” “我有个办法,能让你顶更长时间。”柳中君语气依旧平淡道:“敢不敢,干不干?” “敢,干!”天良子毫不犹豫道。 “好。”柳中君点点头,先对阿瑶道:“找个隐蔽的地方就开始吧,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停下来。” “嗯。”阿瑶重重点头,又对任元道:“上清五雷符至阳至刚,需以先天真阳结煞,这个我和柳君都没有,所以只能靠你来结煞。” “好!”任元毫不犹豫地点头。虽然没学过‘上清五雷符’的画法,但有道是‘符有千百道,结煞只一种’。至少他们这一门,所有的符,都只有一种结煞之法。 按照任元的理解,所谓结煞就是在符上加盖本门公章,也许这样老天爷才会认可吧…… 师姐说完,环视四下,找了块大石作掩护,便掏出一炷香,开始焚香祝告上苍。 柳中君又掏出一截柳哨,凑到嘴边吹起来。 尖锐明亮的柳哨声,立即响彻迷宫上空。 “你还嫌咱们死的不够快吗?”天良子赶紧给他堵上吹气孔。“这样不光姓谢的,非把那些石像生也招来!”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柳中君呵呵一笑道:“你就盼着那些石像生赶紧找过来吧,它们一到,你就能多坚持会儿。” 说完便继续自顾自地吹起来。 天良子还待聒噪,却被任元拉住道:“我大概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了。” “怎么讲?” “咱们刚才逃跑的时候,碰到过那些石像生,大叔什么感觉?”任元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黄纸朱砂,紧张地补充符箓。 “数量多,比咱还皮糙肉厚。”天良子便回想道:“幸亏动作不快,攻击力也有限,打在咱身上虽然挺疼,但还能挨得住。” “我明白了,老柳头是想把它们跟姓谢的凑一起打乱战!”说着他恍然大悟道:“这样固然本座会多挨揍,但姓谢的也没法专心来砍我了。” “就是这个意思。”任元点点头。 “哈哈,你们逃不动了吧!”这时谢县尉几近癫狂的声音再度响起。 “跟他拼了!”天良子咬牙就要现原形,却被任元拉住了。“你先别动,我先来拖延下时间。” “就你那点实力?”天良子摇头道:“还是老实给我贴符吧。” “我自有办法。”任元却自信道。 第六十九章 死战到底 谢县尉提刀循声而至,却只看到任元二人。不禁哂笑道:“哟,分头跑路了?你俩是故意把本官引过来,好掩护那两个逃跑吗?” “没错。”任元点点头,朗声道:“分身乏术了吧?” “哈哈哈,笑话。”谢县尉大笑道:“反正他们也逃不出去,本官先把你俩碎尸万段,再去追他们也不迟!” “谢癸,你不光是个瞎子,还是个聋子,到现在没听出我是谁吗?”任元故意挑明了身份,好多争取点儿时间。 为了让谢癸认出自己,他还用袖子擦了擦上的灰。 此时天光大亮,双方头一回面对面。谢癸紧盯着任元的脸,目光一凛道:“谢程,你还没死?!” “哈哈哈,让十六叔失望了!”任元仰天大笑道:“你的手下办事不利啊,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 “你!”谢癸额头青筋直跳,任元总能轻易地让他上火。“侥幸逃命还不有多远躲多远,非要回来送死,那我这个当叔叔的只有成全你了!” 说着他举起了斩妖刀。 “且慢!”任元却一抬手,一脸神秘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回来?” “我只想知道,怎么让你死的痛快些!”谢县尉狞笑一声,他这样的老刑名,怎么可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那你就不想知道,库里的六万贯钱是怎么消失的?”任元赶忙又大喊一声。 谢县尉的刀,又堪堪停住了。他确实太想知道答案了,那‘不在此界’的四字乩语,已经困扰他多日了。 便不动声色地运起了千隆问屈术,直视任元两眼道:“还不从实招来?!” “是我们谢家的一位得道老祖所为!”可惜任元已经领教过他这一手,早有应对之法。在谢癸没有动真格之前,一张安魂定魄符足以抵挡了。 “我的命也是那位老祖救下的!”便听他言之凿凿道。 “老祖?哪位老祖?”谢癸被这过于离谱的答案惊呆了。 “他老人家没说,只说自己心血来潮,算到谢家子弟要闯弥天大祸,这才特来阻止的。”任元煞有介事道:“他说的弥天大祸,就是你盗东昏侯墓啊,会给谢家带来灭顶之灾的!” “你还说,不是你们放走了东昏侯,谁也不会知道我盗过墓的!”谢癸登时破大防。 “十六叔此言差矣,我是在按老祖教的方法补救呢!”任元不慌不忙道。 “天都被你捅破了,还补救!”谢癸一阵脸红脖子粗,但还是求生的本能占据了上风,问道:“怎么补救?” “……”任元便给谢癸讲起了破解之法。谢癸虽然仍不太相信,但本着听听总没坏处,万一真能找到条活路的想法,没有打断他。 一旁的天良子都听傻了,没想到这小子真能靠嘴炮,愣是拖了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 要是换了自己,这会儿已经被谢癸剁成鳝段了…… 不过也只能拖到这儿了。此时地面微微震动,沉重的脚步声隆隆响起,那群石像生终于寻着声赶过来了! 谢癸猛然回过神来,两指抵住自己太阳穴,双目绽出神光,将千隆问屈术运转到极致,怒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任元的安魂定魄符瞬间化为齑粉,他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当然是骗你的了,傻逼!” “找死!”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谢癸勃然暴怒,伸手就抓向任元的面门。 “你的对手是我!”天良子长笑一声,现出原形挡在任元身前,一尾巴将谢癸抽了出去! 谢癸双脚落在石丘上,看着这条十余丈长的大黄鳝,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人!” 说着一挥斩妖刀,一道血红的刀气便劈向天良子庞大的躯体。 任元见状,赶紧给天良子贴了张铜头铁臂符。然而大黄鳝身上依然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长流。 “哈哈哈,别白费力气了!此刀名曰‘斩妖’,专克妖魔邪祟,一旦中刀,就等着把血流干吧!”谢县尉狂笑着连连挥刀,饶是天良子躲闪迅捷,依然又中了两刀。 天良子吃痛惨叫,冷不丁猛喷一记水雷爆,直射谢癸胸口。 谢癸躲闪不及,吃了个正着。轰的一声,立足的石丘都被炸为了平地。 他却在那青冥护手盾的保护下毫发无伤。流星般冲出烟雾,举刀砍向大黄鳝! “受死吧!” 谢癸的全力一击还未劈下,斜刺里忽然冲出一道灰白色的身影,直接把他撞飞出去! 下一瞬,一个接一个的石人石兽接踵而至,把原本就不大的空地塞了个满满当当。 这些石像生的攻击对象是所有外来者,是以半数直奔谢癸而去,半数则停下来围殴天良子。 天良子被打得嗷嗷惨叫,但那些石像生造成的伤害,确实无法与斩妖刀相提并论。 而且任元的铜头铁臂符,对这些石人石兽的攻击是有防御效果的,一张接一张的贴上去,总能帮天良子抵挡住大半爆锤。 另一边的谢癸虽然被偷袭了一下,状况却要好得多。他运起身法,避开石人石兽的攻击。实在躲不掉的,便用青冥护手盾化解,并没受到什么伤害。 只是他也拿这些石像生没什么办法,对方并非妖魔鬼怪,不怕斩妖刀的刀气。那坚固无比的石头躯体,也没法硬砍。结果就成了这么个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 他正在一边周旋,一边琢磨着如何破局,忽见那大黄鳝身后窜起一道紫气,直冲天际! 谢癸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天人交感之下,他一下就意识到了危险。这才知道,原来那里还藏着人,在憋大招呢!而且是能伤到自己的那种! 这下他彻底顾不上会不会受伤了,咆哮一声,身体化为虚影,直扑那道紫光而去。 “此路不通!”天良子一直盯着他呢,当即拦住了谢癸,又是一记极阳水龙爆! 谢癸左臂举起青冥护手盾一挡,化解掉绝大部分伤害,右手顺势一刀,重重劈在了天良子的头上。 天良子登时皮开肉绽,满头鲜血,伤口狰狞可怖,他却毫不退缩,接连喷出水龙砲,延缓谢癸的攻势。 但谢癸身法鬼魅,非但悉数避开了他的水龙砲,还抽空又劈了几刀。 然后他又被石像生团团围住,不得不先应付这些打不死,赶不跑的恼人家伙。 ps.还有加更。 第七十章 天雷诛邪!(1400票加更) 天良子拼命守护的大石后,阿瑶刚刚完成画符前的所有仪科。 之所以如此慎重,是因为不同于黄符和蓝符,紫符已经是先天符箓的范畴了。 先天符箓据说是上古神明用以沟通天地宇宙的文字。上古神明法力无边,远超想象,祂们的文字古拙玄奥,看似简单,但每一笔都蕴含着恐怖的威能。 神话时代早已远去,后世的修行者再也无法触及古神的境界,必须通过种种仪式,将己身与天地万物日月星辰融为一体。然后魂出神窍,以心神为笔,以灵液为墨,以天地为纸,才能勉强临摹出他们的文字。 但这对画蓝符都吃力的阿瑶来说,简直太强人所难了。她才刚刚起了一笔,全身的灵液便被压榨一净,造化炉中空空如也,就连出窍的神魂都有要溃散的迹象。 眼看要坚持不住时,柳中君出手了,他也盘膝坐在阿瑶对面,通过双手,将自己纯净无比的乙木青雷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阿瑶的神魂中。 阿瑶的神魂登时恢复了稳固,且明显壮大了许多,从一个模模糊糊的女性光影,渐渐变得纤毫毕现,眉目清晰,成了个身披石兰、腰束杜衡的神女。 现在阿瑶完全以乙木青雷之力为墨,这道‘上清五雷符’终于能继续画下去了! 且柳中君积蓄百年的灵力,比阿瑶强大十倍不止,不管阿瑶需要多少,他都能源源不断供给上。 随着符胆画成,一道紫气拔地而起,直达天际,传达神明的敕令! 天地开始变色,风云雷布,汇聚于半空,吹散了笼罩在阵法上方的迷雾。 谢县尉就是再不识货,也知道大的要来了,这下彻底急眼了。他闪出一个空当,从怀中掏出一颗聚元丹,仰头咽了下去。 别看这丹药名字好听,实则十分霸道,能让人短时间内爆发出全部的潜力,但结果就是透支过度,几天缓不过劲儿来。 但谢县尉已经别无选择了,不这样他破不了这些石像生的防啊! 药效发作很快。谢癸只觉全身灵力暴涨,忍不住长啸一声,双手攥住刀柄,猛的一抻,将环首刀变成了长柄刀! 同时把不断暴涨的灵力,加注于斩妖刀上,雪亮的刀身都渐渐变成了红色,就像刚从打铁炉中抽出来的一样。 这时恼人的石像生又围了上来,谢癸爆喝一声,长刀暴起耀目的刀芒,直接将一个石人枭首! 这一幕把天良子看呆了,这下他哪还遭得住啊?忙焦急问道:“还没好吗?!” “该结煞了,阿元快来!”便听阿瑶急声道。 “快去,我死也会给你们顶住的!”天良子催促任元一声。 任元重重点头,快步转到大石后,猛地咬破舌尖,朝着半空中的紫色灵符喷出真阳涎! 舌尖血是人身上阳气最重的精血,任元还是童男之身,他的真阳涎便是先天真阳,乃‘上清五雷符’结煞所必需! 他同时以指为笔,以真阳涎为墨,结本门上清煞。 结煞本是挥笔立就的事儿,任元却发现落笔沉重无比,转眼真阳涎便一干二净。 他只好再次咬破舌尖,续上墨,接着结…… ~~ 那边谢癸长刀所向披靡,已经一口气把石像生全都砍了个稀巴烂。 “这下看你怎么办!”他又毫不停留,直扑大黄鳝身前,一招力劈华山,就要将其斩为两段。 “妈的,豁出去了!”天良子仰天怒吼一声,将自己全部的修为爆发出来,伤痕累累的身躯盘旋起来,将任元三人团团护在身下。 轰的一声,带着凌厉刀芒的火红长刀,不偏不倚劈在天良子的身上! 天良子惨嚎一声,直接被砍穿了皮肉,劈断了脊骨,再也抬不起头来。 “给我让开!”谢癸一刀重过一刀,全数劈在天良子的身上。 天良子痛苦的闷吼声越来越微弱,全身的骨头和肠子断成不知多少截,鲜血淌满了周围方圆数丈。他却一动也不动,只紧紧盘起身体,不给谢癸可乘之机。 谢癸也不知道这大黄鳝哪来的毅力?按说早该死的不能再死了才对! 不过它就算再顽强,也就差最后一刀的事儿了。 就在谢癸运起全力,准备一刀砍下大黄鳝的头,彻底了结它时,忽然心生警兆! 可这回,天人交感也没能救得了他。谢癸急速躲闪,一道紫色雷霆却如影随形,兜头劈下,把他直挺挺劈倒在地,全身也漆黑僵硬,连斩妖刀都握不住了! 谢癸吃力地抬头一看,一张雷纹密布的紫色符箓,赫然悬浮在大黄鳝的身子中央。 他的手哆哆嗦嗦伸入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显然又想嗑药。 那瓷瓶却眨眼消失在他的手中。 下一刻,瓷瓶便出现在了任元掌中。 虽然任元也失血不少,但师姐和柳中君已经油尽灯枯,天良子更不用说,他现在是双方唯一能动的一个了。 “别着急,这第一道雷是为乡亲们劈的,还有四道呢!”任元把那瓷瓶往袖中一收,指着天空依旧浓重的乌云道。 话音未落,又一道水桶粗的雷电劈下,谢癸全身黑红一片,散发出烤肉的味道,这下彻底动弹不得。 “这第二道,是为我师姐劈的!” 雷声滚滚,仿佛天神在怒吼。那八门迷魂阵也在这净化一切的雷霆中彻底崩溃。 那些石堆石丘组成的迷宫,自然也消散不见了。 紧接着,第三道雷劈下来,谢癸全身上下除了眼白,全都成了一块焦炭,人也有进气没出气。 “这是替柳中君劈的!” 咔嚓,第四道雷,再次劈下! “这是替天良子大叔劈的!” 轰隆,第五道雷最后劈下! “这还是替天良子大叔劈的!”任元咬牙切齿道:“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你全家!” 说着他走到那块不成人形的‘黑炭’跟前,脚尖勾起地上的长刀,双手攥住刀柄,一刀砍下了谢癸的头颅! “这一刀,是为我自己砍的!”任元一字一顿道:“记住了,我叫任元!” 说着把那斩妖刀一挥,一道血红色刀气便斩中了想要逃跑的谢癸魂魄,将其彻底抹杀于天地间。 ps.还有最后两天就下榜了,求月票支持,不要晚节不保啊…… 第七十一章 河伯柳君 斩下谢癸的狗头,任元赶紧回来查看天良子的情形。 只见大黄鳝庞大的躯体上布满了可怕的刀伤,最大的刀口甚至能站个人进去,血都快要流干了,骨头也不知道被斩碎了多少,软趴趴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任元跑到天良子头边上,大声呼唤道:“快醒醒啊,大叔!” 天良子勉强抬起眼睑,目光无神地看着任元,吃力问道:“赢了?” “是啊,我们赢了!”任元忍着泪,哽咽道:“大叔,你真厉害啊,能挡住他那么久。” “那当然……”天良子得意地轻轻一笑,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任元再跟他说话时,便听不到任何回应了。伸手去推他的头,却见大黄鳝的皮肉整块整块的往下掉…… “前辈死了?”阿瑶终于恢复了点力气,来到任元身边问道。 “怕是。”任元趴在大黄鳝的身上,终于忍不住无声哭泣起来。虽然知道此战牺牲在所难免,但失去了一个不太正经,却极有原则的长辈,还是让人痛彻心扉。 “前辈……”师姐也趴在大黄鳝身上哭得眼泪哗哗的。 哭着哭着两人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大黄鳝的皮肉骨头在一个劲儿地脱落,且落在地上便灰飞烟灭。 而在这片烟灰之中,似乎隐隐有一条小一号的天良子。 “大叔!”任元两人赶紧扒拉开灰堆,便见那条小号天良子身上的黑色斑点,竟化为了片片鳞片,额头也隐隐约约有对角隆起! “这家伙居然化蛟了?”这时柳中君也走了过来,端详着天良子的状况,不禁笑道:“果然平时要多积功德,才能逢凶化吉啊。” “这是啥情况?”任元两个不解问道。 “鱼化龙,蛇成蛟,黄鳝变风梢。咱们辛辛苦苦画成上清五雷符,却成了他的雷劫。”柳中君感慨道:“也不枉这厮一辈子给乡里行云布雨,居然这种状态都让他渡过去了。” “等他醒来,咱们就高攀不起了。”话虽如此,他却畅快地大笑起来,真心为老友高兴。 “真是的,白赚了我们的眼泪。”任元和师姐赶紧擦擦泪,忙问道:“他什么时候醒?” “谁知道呢?也许冬眠一场,明年惊蛰就能醒。也许一两年,三五年都有可能。”柳中君不确定的笑笑道:“反正对他来说都是睡一觉的事,而且睡的时间越长,醒来时就越厉害。” “那还好。”两人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柳中君,想问问他怎么样了。 却发现柳中君的状况也不对劲儿。明明人就站在那里,却好像彷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老爷子,你……”阿瑶伸手想抓他一下,手却透体而过,抓了个空。 “哦,没事没事,这是我的灵体,法力耗尽了,自然也该消散了。”柳中君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小事。 “那你的本体没事吧?”任元着急问道。 “当然没事。”柳中君摇头笑道:“那你也不能再薅老朽头发了……” “不对,你骗人!咱能感觉到,你的魂魄在消散。”阿瑶忽然带着哭腔道:“咱早该想到了,当初咱被变成鸟,你都没法来救咱,因为‘人挪活,树挪死’啊……” “这话说的,我本就是棵没有魂魄的柳树,成精只是个意外,现在又变回柳树,怎么能算死呢?”柳中君慈祥的笑道:“可不能因为我没用了,不会说话了,就不给我酒喝哟……” “……”任元闻言震惊地合不拢嘴,赶忙开天目看向柳中君,果然如师姐所言……他的魂魄都在消散的边缘了。 “快说,你也会复活!”任元实指望他也能像天良子那样,给自己留下一丝希望。 “那当然,等哪天我吸够了香火,就又能跟你们相见了。”柳中君笑着点点头。 “你俩照顾好对方。”他深深看了看两人,还有趴在地上的大黄鳝,又举目四望,仿佛要将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永远记住,然后便化作一缕青烟,袅袅升上蓝天…… ~~ 任元和阿瑶痴痴望着青烟消失的方向,泪眼朦胧中,他们分明看到访仙山上,生着一棵粗大的柳树…… 虽然生长了许多许多年,但寒来暑往对它来说,不过只是增加一个年轮而已,并没有让它拥有灵智。 直到一年秋天,一群穿着汉朝衣冠的游人重阳登高,在树下休息时,有人取来枣子,分而食之。 吃完枣子,游人看到大柳树有个小树洞,便童心大发,以枣核为矢,玩起了投壶,将一枚枚枣核丢进树洞,有的命中了,有的弹飞了。 说来也奇,第二年春天,落在地上的枣核没有发芽,反倒是树洞里的枣核,长出了枝叶,成了一棵小树苗。 又过了几年,那树苗长成了一颗大枣树,树干探出树洞来,就像是柳树上又生了一棵枣树。 一天,上山打柴的樵夫,终于注意到了这一幕,顿觉不可思议,回去后将此事讲给旁人,乡亲们都说柳中生枣,此树必然不凡! 这时,有个妇人犯了头疼,疼痛不止,又没钱请巫觋治疗,就跑到山上,给那生枣的柳树烧香磕头。 可能是爬山时出了一头汗,烧完香她居然头就不疼了,顿时欣喜地磕头不止,高呼神树显灵了。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附近村子的百姓都来烧香磕头,老柳树一时香火极盛,四时不绝。 渐渐地,那柳树享了这多香火,居然真就生出了灵智,也渐渐真得能给百姓消灾祛病。这下香火更盛了,他的道行得以越来越深,眼看就要化形成功,结果遭了雷劫,沉睡多年不醒。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周已经建起了一座小庙,本来以为这是百姓给自己建的。但很快他就知道,这是给一个叫阿瑶的小山鬼,建的山神庙。 山神庙之所以会建在此处,盖因为那小山鬼刚出道的时候底气不足,扯自己这张大旗作虎皮。 好在他天性厚道,小山鬼也淳朴善良,于是爷俩便合用一庙,共享香火到了今天…… 所以,老柳树始终记得,自己的灵智是怎么来的,自己的道行是谁给的。 所以,他明知道自己的灵智会消失,也义无反顾的来了…… 所以,这就是柳中君的故事。 第七十二章 神女有恙 山神庙。 老柳树依然在风中沙沙作响,任元却再也听不懂它的意思了…… 悄悄把天良子送回九曲河底的老巢后,他便在这里整整坐了两天了。 两天时间一言不发,只是隔一段时间拍开一个酒坛子,用柳枝搅拌成阴酒,然后缓缓倒给老柳树。 花狸猫怕他太难过,故意跟他显摆道:“知道咱们这回收获多大吗?” “一个是你拿回来的那把斩妖刀,不过这名字可不好,得改。” “还有一面写着‘青冥’小篆的护手盾,那玩意儿也很神,连法术都能防得住,你小子以后就攻守兼备了。” “但最神奇的还是那根白骨,居然可以变成骨剑、骨笛、甚至是骨针,可大可小,就是用起来费劲,黄老二摸了一下,差点丢了魂儿。” “那几面阵旗我也都捡回来了,不过被雷劈的厉害,估计也用不了一两回了。” “对了对了,还有那瓶丹药,里头除了几粒聚元丹,居然有一颗你做梦都想要的玉枢丹!”花狸猫又强调道。 “这确实令人惊喜。”任元点点头道:“师姐说,那是谢癸准备用来救命的。” “没错,他虽然已经用不着玉枢丹开窍,但吃下去的话,甭管多重的伤,都可以瞬间复原如初。”花狸猫使劲点头道。 “放心吧,不用担心我。”任元撸了撸猫头。 花狸猫虽然不喜欢被男人摸,但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还是忍了。 好在撸猫的效果不错,任元终于从低气压中走出来道: “其实难过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发现,我们跟真正高手的差距,实在是判若云泥。” “那当然了,咱们毕竟是乡下地方,要啥没啥,全靠瞎练。”花狸猫郁闷点头道:“不然我能到现在还不会化形?” “所以不管怎样,咱们还是得走出这个乡下地方啊。”任元心有余悸道:“这次的事情已经说明了,这世道,根本没有世外桃源。” “唉,我也没法劝你了。你跟姊姊商量吧。”文狸也不再那么坚决了。 “对了,师姐呢,这两天怎么没见到她?”任元忽然奇怪问道。 “你才想起来啊。她也跟你一样,自闭了。”花狸猫没好气道:“傻豹子看着她呢,我看着你。” “去看看她去。”任元活动下手脚,站起来。 花狸猫便寻着赤豹的味儿,带着任元进了深山,来到他初见师姐时的小瀑布边。 今日的瀑布声格外喧嚣,溅起的水汽把赤豹的皮毛都打湿了。 看到任元来了,赤豹下意识挤出一抹豹笑。 花狸猫却指着它脚下的那几只小动物尸体,满脸不悦道:“跟你个傻豹子说了多少回?不吃勿杀!” 赤豹一脸委屈,表示不是自己干的。 “不是你干的,难道是姊姊吗?”花狸猫就觉得好笑。 豹子还没点头,大石后面却传来阿瑶沙哑的声音。 “是我干的。” “……”花狸猫瞠目结舌,合不拢嘴。 任元转到大石后面,便看到师姐抱膝蜷缩在石头缝里,长发湿漉漉的披散着,眼睛哭成了桃子。 “你不要过来!”看到任元过来,她绝美的脸上满是惊恐道: “再过来,我会忍不住也对你出手的。” 任元却坚决走了过去。 阿瑶见状起身要逃,任元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拉住她,任凭师姐如何挣扎都不松开。 只听他低声道:“对不起师姐,才知道你这么难受。” “呜呜,阿元,我好怕啊……”阿瑶终于忍不住,趴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任元轻轻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直到师姐情绪稳定了,才温柔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一战当晚。”师姐难过道:“天黑之后,忽然心头烦躁,想要杀戮,想要鲜血。什么符都不管用,只能靠强忍着。” “昨晚这种感觉又来了,我就躲到这里来,想要冷静冷静。小兔子小鹿看到我,就习惯性凑过来,然后,我就……呜呜……”师姐又难过地哭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只是因为你病了。”任元轻声安慰师姐一番,又叹气道:“那天在地宫里,我分明看到那东西进了你的身体,你却说没有。” “那不是怕你担心么,而且当时也确实没啥感觉。”师姐整个人的气场都弱了九分,怯生生道:“咱寻思回头自己就能治好了,结果用尽方法,都没法解毒。” 说着小声道:“我连糯米,黑狗血都试过了……” “那些玩意儿对黑僵都没用,更别说从尸王肚子里掏出来的东西!”任元无奈道:“好吧,不说这些了。现在情况有多严重?” “就是天黑开始发作,一开始还能捱,但很快就熬不住了。”师姐难过道:“不过喝了血就平静了。” “那还好。”任元松口气道:“不就是两口血吗?管的起你。” “不是管不管得起的问题。”师姐焦急道:“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 顿一下,她微不可闻道:“活僵尸的。” “别胡思乱想……”任元思来想去道:“既然师姐都没办法,那十里八乡都不用指望了。所以必须去找师父,他老人家肯定能治好师姐!” “可是师父是谁咱们都不知道。”阿瑶苦着脸道:“上哪儿找去?” “那就挨个道观问。”任元沉声道:“天下牛鼻子是一家,肯定能找到线索。” “现在天下道观,已经尽数改为浮屠寺了……”花狸猫忍不住道。 “那也必须要走出去,找道士打听师父是谁!”任元断然道。 “好,同去同去!”花狸猫举双手赞成。 “吼吼……”赤豹也很激动。 “你们不怕我把你们咬了?”阿瑶眼中又有水汽氤氲。 “那大家就都变僵尸。”任元毫不在意的笑道:“一起长生不老,到处咬人,也挺有意思的。” “变僵尸猫?”文狸摸着下巴道:“那应该就不怕耗子了吧。” 赤豹自然摇头晃脑,表示怎么都行。 “谢谢你们……”阿瑶紧紧抱住他们仨,喜极而泣。 “松手,松手,勒死本大人了!”花狸猫却差点没被她勒断脖子。 “呼呼……”赤豹也表示受不了。 “你俩别那么夸张。”任元瞪一眼这俩货,其实他脖子也被勒得生疼。 “我知道,我力气比原先大了好多……”师姐沮丧道:“这也是僵尸的特征。” “不要紧,你本来就是以怪力著称的。”任元赶紧安慰师姐。 “去你的……”师姐破涕为笑,总算暂时走出了阴霾。 第七十三章 神窍开,诛邪刃!(1600票加更) 既然已经决定出门,自然要为出门做好准备。 首当其冲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经过之前的大战,任元深知自己实力浅薄。虽然得了那谢癸的两样法宝,但身外之物并不可靠,真正可靠的,永远是自身的实力。 只有把自身实力提升上去,使用法宝时才能如虎添翼。 所以任元决定,立即吃下那粒同样得自谢癸的玉枢丹。 这回服丹的地点,他选择在庙里。 一是上次服了天目膏的痛苦经历,让他心有余悸。听师姐说,服玉枢丹的痛苦,还要远在天目膏之上,有师姐在边上护法,自然要安全一些。 二是梦之舟上还关着个大黑僵尸呢,以任元目前的实力,真拿它没什么办法。 ~~ 正房内。 打坐调息,将自身的精气神调整到最佳后,任元在师姐的注视下打开了瓷瓶,倒出那粒绿莹莹的玉枢丹。 这玩意儿一看就很霸道。 任元却没有一丝丝犹豫,直接仰起脖子送入口中,然后严阵以待…… 药效很快在体内发散,任元便觉全身经络如被开水冲刷一般,一阵接一阵的蚀骨奇痛,饶是他心志坚定无比,也很快满头大汗,摇摇欲坠。 这时耳边响起师姐的声音—— “意窍又叫玉枕关,位于脑后,又曰铁壁,通往元神之府,是上天逆行之径路也。此窍小而难开,阴神守之。真灵抵此,多受阻碍,若魂性偏执,精气不纯,非但无法破关,还有走火入魔之虞,此灵性之障也。” “欲开此窍,全仗神炉聚火,接续冲赴,内黄龙倒以卷上,冲湘江水,方能破关!” 任元便按照师姐教导,舌顶上腭,目视顶门,将造化炉运转到极限,调动灵炁,不断冲击玉枕关。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名将军,指挥着部下,攻打一座险要的关隘。城上守军密布,箭矢如雨,滚石檑木俱下,让他的士兵死伤十分惨重。 但他丝毫没有动摇,依然不断地增兵,驱使着将士们蚁附攻城。当然他也没有一昧蛮干,而是集中优势兵力,猛攻敌军破绽。 可敌军也不是吃素的,总是在他部下攻上城头的瞬间,就有援兵到位,把攻城部队撵下城头。 双方就这样在狭窄的铁壁玉枕关,反复拉锯,殊死搏杀,喊杀声响彻天地…… 鏖战至黄昏,任元的部队最终还是在城头站稳脚跟,彻底奠定了胜局。很快,守城一方便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逃回元神之府。 城头的将士们忘乎所以的庆祝胜利,任元也情不自禁地绽开了笑容。 等他睁开眼时,发现身上已经完全不痛了,不由讶异地望向师姐。 师姐便笑眯眯地抱拳道:“恭喜师弟,神窍通矣。” “这次的痛苦,可比上回轻多了。”任元有些意外道。 “因为你用了本门的功法辅助呀。”师姐便得意道:“咱们师门的功法,岂是无用之物?” “那上次开窍,师姐为什么不告诉我?”任元不解问道。 “那个嘛……”师姐便不好意思道:“开天目的时候,师父说咱体质过人,轻松就能抗过去,所以懒得教咱。后来开意窍的时候,他说咱太笨,不教过关之法的话,肯定会走火入魔的。” “好一个因材施教。”任元也不知是该吐槽还是赞叹,那未曾谋面的师父。 “不过师姐,我怎么没感到什么神通啊?”他又内视一番,不解问道。 “开窍的目地,是提高自身的上限,而不是为了那些神通。”师姐答道:“不过,开神窍也确实有神通——可以让你阴神出窍。” “哦,就像在刘大户家那回。”任元恍然道:“那确实很神奇啊。” “阴神出窍的妙用还不止这些呢,它能够自由出入各种场所。让人坐在室内,也可以神游天地。还能比天目看得更深,更透,察觉到原先从来不会发觉的东西。”师姐先说了开神窍的好处,又正色警告道: “但阴神终归不是阳神,它只是脆弱的灵体,一阵罡风就能使其重伤,而且还有妖魔歹人,专以捕捉阴神为食。所以不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千万不要随便出窍,更不要神游天地。不然很容易有个三长两短!” 想一想,师姐又补充道:“另外还有一条,阴神其实就是你的神识,所以你心里的念头,一不小心就会被阴神说出来。” “我记住了师姐。”任元点点头,这时他看到师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忙关切道:“是不是该吃血了?” “是。”师姐点点头,强笑道:“我出去散散心了。” “不用,已经帮你备好了。”任元便朝外头喊一声道:“三爷,杀鸡!” “好嘞!”胡三爷应一声,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碗鸡血进来,笑呵呵道:“鸡血汤来喽。喝鸡血汤,多是一件美事啊。” “哦,三爷也爱喝?”任元笑问道。 “那当然了,我们全家吃鸡都是先喝血,美滋滋地!”胡三爷把鸡血端到阿瑶面前,还咽了咽口水,做出一副很馋的样子。 阿瑶当然知道他们是在变着法子宽慰自己。虽然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却依然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好,我喝。” 接过碗来,她却依然没有当着任元的面喝下去的勇气。 “文狸,我们去院子里试试刀。”任元便了然地起身出去。 花狸猫跳上他的脑袋,胡三爷也跟着出去,不让阿瑶尴尬。 出来之后,任元吐出一口短促的浊气,心里实在不好受。 文狸也是一样,咬牙切齿道:“阿元,这个仇一定得报啊!” “那当然!”任元重重点头道:“还有天良子,柳中君和乡亲们的仇,早晚得报!” 虽然他很清楚,自己跟仇家的实力,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存在巨大的鸿沟,但任元坚信, 早晚有一天他会亲手斩下那主使者的狗头的! 一念至此,任元只觉周身热血沸腾,喊一声:“刀来!” 不用五鬼搬运符,那斩妖刀便稳稳飞入手中! 隔空取物,是开了神窍之后的神通之一。 任元运起真灵力,灌注刀身,便在院中练起天良子教过他的五虎刀法来。 虽然只是简单的‘砍撩刺截拦、崩斩抹带缠’,但已经开了神窍的任元练起来,却刚猛快速、气势逼人,一招一式都带着虎啸之声,真如猛虎下山一般! 随着招式展开,任元对手中的刀也越来越熟悉,只觉趁手无比,如虎添翼。他又学着那谢癸,将真炁灌注于刀柄,虽然无法激发出那种强大的血红刀芒,但也能发出十分凌厉的无色刀气。 练到兴头上,他便用刀气在白墙上银钩铁画地写道: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最后一招敲山震虎,劈出一道血红的刀气,正中院中的石墩。 那石墩子便像豆腐一样,被劈成了两半! “好刀,我的了。”任元满意的点点头,手指抚摸着冰凉的刀刃道:“不过斩妖这个名字不好,从今往后,此刀唤作诛邪!诛邪斩恶,不问人妖!” ps.奶奶的,又被挤下来一名,好吧,再来一更……求追读和月票,最后一天半了,追回来吧! 第七十四章 割圆老人(1800票加更) 身怀利刃,杀心自起,任元感觉是时候回船上,了结掉那头黑僵了! 谨慎起见,他又配上那面青冥护手盾,还揣了一摞符,这才躺回了久违的游仙枕。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便见自己回到了梦之舟上。 此时,梦境天地中也是夜晚,水面倒映着满天星斗,木船上传来僵尸的嘶吼。 一闻到生人的气息,那黑僵便从藏身的铜钱堆里钻了出来,疯狂地扑向任元!只是疯狂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丝丝委屈…… 任元开了神窍之后,感觉黑僵的动作没有那么快了,一侧身便躲过了它的飞扑,下脚一拌,便将其绊倒在钱堆里。 黑僵立马弹起身,再次朝任元扑来,这次的速度明显要快过上回。 任元也不敢大意,避开攻击的同时,马上劈出诛邪刃。他没有谢癸那种刀气随手而发的水平,但诛邪刃本身就克制妖魔,一刀下去,便卸掉了那黑僵的膀子,同时身子一拧,一记侧踢又将其踹飞出去。 黑僵不知道疼痛,爬起来再度冲向任元,但任元已经熟悉了它的速度,可以像当初天良子那样闪避自如了。而且他手里还有天良子没有的诛邪刃,能对黑僵造成致命的伤害。 不一时,便将那黑僵大卸八块…… 黑僵虽然自愈能力超强,但终究没有菀菀那种可以自行重组的伏骨,这下也就死透了。 任元收刀入鞘,却没有丝毫的沾沾自喜。 因为他很清楚,这黑僵不过是那魌先生打造的傀儡而已,而且还是量产型号。干掉一头除了能证明自己确实进步了,此外并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他跃上唯一没被铜钱覆盖的船舱顶,调息入定,准备好好体悟一番意窍,再修行天罡诀不迟。 任元按照师姐所授,将自己的全部神识意念,凝聚于神窍之内,然后存想玉枕关开。 忽然,他只觉全身一轻,整个人便飘在了空中,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还仍在船舱顶上,盘膝打坐呢。 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虽然不是头第一次体验,但上一次是被师姐领着,自然不像现在这般自由。 任元兴奋地绕着木船飞了几圈,又想飞得更高,看看远处有没有不一样的光景。 阴神的飞行速度极快,他眨眼之间,就飞上了高空。 任元正待放眼四望时,忽觉一阵灼人的烈风吹来,让他的阴神有种被撕裂的感觉,吓得他赶紧使劲降低高度,这才重新安定下来。 “这就是师姐所言的罡风吧?确实吓人啊。”任元定定神,既然没法高飞,也更不敢飞远,他便准备回到身体开始修炼。 但因为初次阴神出窍,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速度,结果落下时偏离了身体,一个猛子扎进了船舱里。 任元刚要赶紧出去,却忽然停了下来,下意识说道:“这里不正是我一直想进进不来的地方吗?” 反正进都进来了,他决定先看看究竟再出去。 任元心念一动,阴神便游遍了几乎所有的舱室,里头都空空如也。只有最里头一间,他的阴神依然无法进入。 任元凝神端详着那门上,居然刻着一些字。他便下意识念道: “以圆径一亿为一丈,求其圆周盈朒之数……” “我去,居然是道数学题,”他挠着头,不自觉地喃喃自语道:“而且好像是求圆周率的。” “不过什么是盈朒之数?盈肯定是超过的意思,那么朒的意思,是不是‘不足’?这样的话,我可能就明白了……” 说着他便拿起吊在门框上的炭笔,在门上边写边念道: “圆周盈数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厘九毫二秒七忽,朒数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厘九毫二秒六忽,正数在盈朒二限之间!” 随着他写下最后一个字,那道紧闭的木门,便荡起一阵七彩的光晕。待光晕消失,那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暅儿,你终于解出这道题了吗?”里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任元惊得合不拢嘴,不受控制的脱口道:“我去,里头居然是个人。” “这话说的,不是人难道是鬼吗?”那老人家没好气的反驳一句,忽然奇怪问道:“你不是暅儿?怎么能解出这道题?” “不会解才奇怪好吗?”任元说完意识到,自己这个状态没法聊天,一转念,便阴神归体,回到了船舱顶上。 “喂小子,你下来!”老人家的声音透过船舱传上来,任元还没反应过来,便又被拉进了舱里。 不过这回,他的身体也进来了。 舱室内光线昏暗,但对现在的任元来说不成问题。他看到一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脑门极大的老者,坐在凌乱的纸堆里,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活脱脱一个老人参精。 “小子,你刚才说什么?不会解这道题才奇怪?”老者摸着自己白发稀疏的头皮问道:“难道外头人人都会割圆术了?” “不对,以你的年纪,就算会,也没那么多时间切到这种程度。”说着他又摇头道:“所以肯定是有人告诉你的,对吧?” “可以这么说。”任元点点头,试探着拱手问道:“您老可是贵姓祖?” “不错,老夫祖冲之。”老者捻须颔首,颇有几分高人风范。 “还真是!”任元吃惊地合不拢嘴,他猜想过着船舱里有宝藏,有高人,甚至有怪物,就是没想到里头居然藏了个数学家。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老数学家却一脸紧张地问道:“莫非是我儿子有什么危险,让你来求救吗?” “那倒不是,我并不认识令公子,”任元赶忙解释道:“至于圆周率,我说是在梦里知道的,你信吗?” “当然信。”老数学家果然思维不同一般,居然点头道:“梦境可达过去和未来,想必再过上百年,老朽的这点成果,也就为世人熟知了。” “就是这么回事。”任元忙点头不迭,就喜欢脑补能力强的,能省多少口舌啊。 “你小子真是好运。”祖冲之闻言羡慕无比,一把抓住他的手,迫不及待问道:“快说说,你梦里还知道了什么数学成就?” 顿一下道:“以及最重要的,圆,割尽了没有?!” ps.四更了,今天不能说少了吧,兄弟们?另外,没想到船上有这位老爷爷吧,故事展开之后,还有更多意想不到呢……求月票,求追读,最后一天反超一下!! 第七十五章 千里船 “老爷子,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任元却卖起了关子道:“总不能一直是我回答你的问题,也该我问你几个问题了吧?” “嗯,这很公平。”祖冲之点点头道:“你问吧。” “这里是哪里,这条船是怎么回事儿,你老为什么会在这条船上?”任元便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这里叫云梦大泽,你可以理解为现实与梦境的边界地带。”祖冲之回答道:“这条船是老夫发明的千里船,可以无帆无桨,施机自运,不劳人力,日行千里。还可以穿越梦境现实,横渡阴阳两界。” “这么厉害的吗?”任元赞叹道:“早听说老前辈除了是数学宗师,还是个大发明家,居然能造出如此神奇的机械,果然名不虚传啊!” “呵呵呵,过奖过奖。”祖冲之笑着捻了捻山羊胡子,严谨道:“不过严格来说,这已经不是机械了,而是法宝。” “法宝?”任元一脸恍然道:“原来老爷子也是修行者。” “这不废话吗?”祖冲之便自豪道:“老夫乃元嘉六年生人,当时还是宋朝咧。” “厉害!”任元忙竖起大拇指,问道:“老爷子今年高寿?” “九十有七。”祖冲之便骄傲道。 “那也还好……”任元道。 “什么叫还好?”祖冲之不满地瞪他一眼,强调道:“你放眼整个南朝,我已经是最长寿的人了!” “哦哦。”任元心说那南朝的修炼者还真是怂烂,却不敢太激怒祖冲之,忙问道:“晚辈只是以为修炼之后,怎么也能长命百岁呢。” “呵呵,想什么呢?”祖冲之指了指上方,自嘲一笑道:“如果真能如此,我还用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躲就是二十五年?” “你老能说详细点吗?”任元的心嘭嘭直跳,感觉自己终于可以了解一些世界的真相了。 祖冲之却讳莫如深的摇摇头道:“不可说,说了就被发现了。” 任元瞳孔一缩,难免想到了魍象。 莫非这个世界,不过是个大号的访仙乡? “这个问题,没法回答你。你再换个问题吧。”祖冲之歉意道。 任元意外地看着邋里邋遢的‘老人参’,没想到祖冲之人还怪好嘞。 “那为什么我可以通过某个东西,来到这条船上?”他便问道。 “你直接说游仙枕不就得了吗,还挺谨慎的。”祖冲之哂笑一声,正色道:“那枕头是一位老前辈的东西,也是他安排老夫来此地躲藏的。” “那按恁所言,那位老前辈,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吧?”任元深感失望。综合祖冲之上述所说可以得知,这里的修行者都不满百岁,而祖冲之七十多岁才上船隐居的。 所以那老前辈八成已经作古了……应该跟师父没什么关系。 “不,他还活着。”祖冲之却摇摇头道:“或者说,他死不了。” “哦?”任元心中一动,巴望着祖冲之。“那老前辈的名字,总可以说了吧?” “也不能说。”祖冲之摇摇头。 “他也会来追杀吗?”任元沉声道。 “那倒不会。”祖冲之答道:“但我答应过他,绝对不透露他的身份。” “……”任元差点没给他憋死,整个大大的无语道:“感情啥也不能说是吧?” 祖冲之却大有深意的笑笑道:“别急,小子。既然都上了船了,为什么不自己去探索呢?” “你这船动都动不了,还探索呢……”任元哭笑不得道。 “谁说动不了?都跟你说了,我这条千里船有诸般妙用。”祖冲之笑道:“虽然以你的能力,大部分都用不了,但日行千里,还是做得到的。” 任元闻言大喜,拱手道:“还请老爷子教我。” “呵呵……”祖冲之却干笑两声。 “放心,教我开船之后,绝对回答你。”任元拍拍胸脯,又解释道:“不是我故意卖关子,是怕老爷子你知道答案后会受不了。” 他不这么说还好,直接给祖冲之撩拨地抓耳挠腮,彻底不淡定了。 “小子,你还真拿捏到爷爷我的软肋了。”他没好气地白任元一眼道:“但你确定要亲自开船?这可不是什么好活儿。” “还真是……”任元一想,自己修炼的时间还不够呢,哪有功夫每天开船? “这样吧,你把外头那僵尸的尸体拿进来。”祖冲之便道:“我做个听命于你的船老大。” “哎呀,老爷子真是好人啊!”任元感动的稀里哗啦,又问道:“不过那货已经碎的不像样子了,怕是全拿进来也拼不出个人样了。” “把那些死皮烂肉全扔下船去,光留着骨头就行。”祖冲之道。 “好咧。”任元赶紧出舱收集骨头。 不过他把从骨头上剔下来的肉,全都装到了坛子里,准备带出去做无害化处理。 待他把骨头送入船舱,祖冲之笑道:“小子还挺讲究。” “我是怕把云梦大泽里的鱼,都变成僵尸鱼,”任元笑道:“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嘛。” “嘿嘿,有意思。怪不得,怪不得。”祖冲之被他逗笑了。 任元一边摆骨头架子,一边自嘲笑道:“老爷子觉得我很怪吧?别人也都这么觉得。” “那你不改?”祖冲之双目微睁。 “为什么要改?”任元一脸无所谓道:“万一别人都是错的呢?” “哈哈哈,好好好!”祖冲之不禁放声大笑,拍着任元的肩膀道:“想不到还能遇到同道中人,咱们可以交个忘年交。” “晚辈荣幸至极。”任元高兴地合不拢嘴。 “好了,你闪开。”祖冲之让任元站到一边,伸指一点,那些还没整理好的骨殖,便瞬间组成了一副完整的黑色骨架。 祖冲之又拍了拍手,那骨架便站了起来。 接着他从油灯上弹了两粒灯花,飞入那头骨中空洞洞的眼窝里,那里便跳动起了温暖的黄色火焰。 “他就是你的船东了,从今往后你务必听令。”祖冲之又指着任元吩咐了一声。 “遵命。”那骷髅便点点头,又转向任元,俯身行礼:“拜见船主。” 声音居然字正腔圆,还富有磁性,也不知道这骷髅架子是怎么发出来的。任元点点头道:“你先出去吧。” “是。”骷髅欠欠身,转身出去时,还不忘把门关上,礼貌程度绝对在胡三爷之上。 “您老真是神了!”任元真心实意地竖起两根大拇指。他已经不是小白了,懂得这一手的含金量。那真是‘老鹰尾巴挂暖壶——水平上天了’。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祖冲之脸上丝毫不见得意,显然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他又迫不及待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可以。”任元点点头道:“好教老先生知道,圆,是割不尽的!” “圆,是割不尽的?”祖冲之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第七十六章 捞上个阿霸 好一会儿,祖冲之才意识到任元还站在边上,便挥手赶人道:“没事你先出去,我要做题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任元赶紧问道:“你老既然精通死灵之术,应该也知道如何解尸王毒吧?” “第一,那不是什么死灵巫术,而是机关术。”祖冲之先纠正他一句,又歉意道:“第二,我这辈子除了算术和机关术,啥也不会。” “老爷子见多识广,可知道有谁能解此毒?”任元还不死心的问道。 “唉,惭愧,我已经二十五年不知外界事了,连现在是哪位皇帝都不知道。”祖冲之叹了口气道:“我也从没见过尸王。” “好,不打扰老爷子了。”任元深深施礼,告退出去。 ~~ 很明显,自从听了任元的答案,祖冲之就破防了,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任他怎么叫都不回应了。 任元对此也不算意外,任谁得知自己求了一生的难题,居然永远也没有准确答案,估计都会破防的。 他便暂时先不打扰祖冲之,推门走出了船舱。 现在任元已经是这条船的船东了,自然不会再被舱门困住了。 一出来,他就看见那骷髅船老大,正在手脚麻利地归置那些铜钱。 “我去,”任元吃惊道:“怎么还能自主劳动?” “回答,”黑色骷髅的眼窝里,跳动着温柔的黄光,声音富有磁性道:“打扫甲板,维护船只,是不需要吩咐的分内工作。” “好好,不错。”任元点点头,问道:“不过这么多东西,堆在甲板上也不是个事,有没有船舱可以堆放?” “提示,”黑骷髅指了指脚下道:“下头就是货舱,多少都能装的下。” “好,那就全放到那里去。”任元点点头。 “遵命。”黑骷髅应一声,撸了撸臂骨就要开干。 “你先别着急。”任元却吩咐道:“先把船开起来我看看。” “遵命。”黑骷髅又应了一声,便请任元来到船尾,低声念了句咒语,便有一根空心圆杆自他俩脚下升起。 两人身后的水面上,也浮起一个巨大水车样式的圆形桨轮。 黑骷髅将一根舵杆插入圆杆中,一圈圈的上弦。 很快,沉重的桨轮便缓缓开始转动,搅动平静的水面。 不一会儿,那艘彷佛亘古不动的木船,终于在桨轮的推动下,慢慢向前驶去。 随着桨轮不断加速转动,行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船头劈开水面,拖着长长的尾迹,无需乘风,便破浪疾行起来! “好好好,自行桨轮船啊!”任元激动的大喊大叫,也不管会不会吵到船舱的老爷爷。 他又问那掌舵的黑骷髅道:“你知道咱们一直开,会到哪里吗?” “回答,三天之后,就能看到一片叫梦乡的大陆了。”黑骷髅显然脑壳里是有海图的。“不过,本船被禁止靠岸。” “那能靠近了看看吗?”任元好奇极了。 “回答,无此禁止事项。”黑骷髅答道。 “那就一路前行,看到大陆为止。”任元高声下令,竟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 ~~ 其实在空荡荡的水面上航行是很枯燥的。 天黑时,任元就失去了新鲜劲儿。便让黑骷髅按计划行驶,自己则回到船舱顶调息打坐,开始修炼。 此时玉兔东升,星河灿烂,他终于开始修炼起天罡诀。 天上的星星虽然遥远,但好在数量众多。加上任元神窍已开,观想的能力强了何止十倍。没用多长时间,神念就观想到了星河。 然后便是引星光入体。随着任元的牵引,丝丝蓝色星光自天河垂落,由他的生死户,落入赤帝宫。 那些星光通过赤帝宫时,任元甚至能分清楚他们各自的来路,有阳明大魁,元极文昌;玄明瑶光,紫微闿阳……当然最多的还是来自北极天罡。 但经过赤帝宫的过滤,全都变成了一样的纯粹星光,缓缓落入造化炉中。 造化炉中,凝滞许久的青濛濛粘稠果冻状漩涡,得到天罡真炁的滋润,终于开始渐渐起变化。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水滴在凝结……任元知道,那是他终于要形成灵液了。 ~~ 修炼起来时间快得惊人,三天眨眼过去。 这天早晨,星沉日升,任元结束了一晚的修炼,却丝毫不见疲惫,反而精神抖擞。 他起身一看,好家伙,黑骷髅已经把甲板打扫出来了。 “你还真能干。”任元大赞道:“没顺便数数,一共多少钱?” “禀报。”黑骷髅便答道:“共收入船舱铜钱六万贯,白银一万两千两,黄金八百两。其余珠宝,地契也全都登记造册了。请船主过目。” “不必了,我相信你。”任元摇摇头,一边就着清水吃干粮,一边问那黑骷髅道:“能看到大陆了吗?” “瞭望,隐约可见了。”黑骷髅点点头。 任元便运起天目,望向远方,果然瞧见了一条黑色的海岸线。 但要再往前看时,却被浓浓的迷雾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 “那雾有散的时候吗?”任元问道。 “回答,不知道。”黑骷髅用男低音答道。 “好吧。”任元刚打算收摄天目,目光忽然定格在海面。“海上有东西在漂。” “观察,是有个人趴在木头上。”黑骷髅语气平和道:“发现,已经挥手求救好久了。” “那你不早说。”任元刚想说有点人性好吗,忽然想到对方只是个骷髅,没人性很正常。 “解释,一是怕打扰船主修炼,二是不想给船主增加,不必要的道德负担。”黑骷髅理直气壮地答道。 “你说的还挺有道理。”任元竟无法反驳。“不过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反正有老爷子在船上,谁也别想翻了天。” “遵命。”黑骷髅马上开船,不一会儿,就驶到那落水者的边上。 那是个落汤鸡似的大小伙子,精疲力尽地趴在一块圆木上。 那圆木在水里很不稳定,带得那大小伙子也一晃一晃,格外费劲。 看到那木船终于开过来,他激动地挥手求救:“救命啊,好心人。” 任元捏一道五鬼搬运符,便将其捞上了船。 那小伙子宽肩长腿,趴在甲板上更显个儿大。 “多谢搭救……”他喘息着抬起头,朝任元拱手致谢。 “不客气。”任元笑着点点头,又用符纸帮他弄干了身上。 那大小伙子便站了起来。任元个子就挺高了,他却比任元还高了一寸。 只见他鼻若悬胆,眉插双鬓,端得是相貌堂堂。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闪着贼光,一看就不老实。 “在下陈霸先,颍川陈氏之后,你可以叫我阿霸。兄弟怎么称呼?”这时,那大小伙子自报家门了。 ps.还有一加更哈。 第七十七章 陈霸先的遭遇(2000票加更) “好的,阿先兄弟,你叫我阿元就好。”任元状若随意地应一声,心中却吃惊地不要不要,这么独特的名字,应该不会重名吧? 好家伙,自己这次入梦是中了头彩吗?先见到了老数学家祖冲之不说,这位就更是重量级…… 那陈霸先看似大大咧咧,却细的很,笑眯眯问道:“阿元兄弟认识我?” “何出此言?”任元奇怪问道。 “你那假装不在意的眼神啊,”陈霸先哈哈大笑道:“通常只有女人会这么看我。” “阿先兄弟,你从来都这么自恋吗?”任元无语,这祛魅速度也忒快了。 “哈哈哈,有空你到我那儿看看,就知道我是不是自恋了。”陈霸先便一脸自得道。 不过也得承认,这货确实卖相极佳,尤其是那大鼻子,确实会讨女人喜欢。 “要吃东西吗?”任元一时竟无言以对,便拿出了手里的干粮。 “在梦里还需要吃东西?”陈霸先大奇。 任元就更奇怪了。“你知道这是在梦里?” “当然了,你不知道吗?”陈霸先反问道。 “我知道……”任元道:“但这次入梦之前,我见过的人,都不知道。” “这很正常,身处梦乡的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陈霸先笑道:“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在正常的生活呢。” “是。”任元点点头,表示认同他这个说法。在自己经历过的所有梦中,不经提醒,没有人会意识到,自己正身处梦境。 好吧,虽然他也拢共才做过两个梦。 “对了,你是怎么弄到这条船的?”陈霸先一脸佩服地问道。 “这个么,说来话长。”虽然他是陈霸先,任元也不想交浅言深,便岔开话题问道:“你又是为啥抱着木头在水上漂呢,你的船去哪了?” “我哪有船啊。”陈霸先仿佛怕被他看扁了,强调道:“不光是我没有,整个梦乡都不允许有船只存在的。” “为什么?”任元心说,难道梦里的国度也片板不下海? “当然是防止我们这样的人,逃离梦乡啊。”陈霸先奇怪问道:“你好像对梦乡很陌生啊。” “惭愧,我做梦的时间不长,就上了这条船。”任元便解释道:“而且我也没本事从噩梦的困境中逃脱,所以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 “兄弟你运气真好。”陈霸先十分羡慕道:“不像我,做了好些年的噩梦,这才熟能生巧逃出来。” “你也是做噩梦的吗?”任元把谈话变成了病友交流。 “那当然了。要是天天晚上做美梦,变着花样当新郎,谁会想着逃出来?”陈霸先点点头,回忆道: “其实我小时候那会儿还好,当时什么梦都做,既有噩梦也有美梦,不像现在,只有无尽的噩梦。” “唉,现在整个梦乡都变成了可怕的地狱,所有人在噩梦中日复一日,经受无尽的苦楚。”说着他长叹一声道:“他们之所以还没崩溃,是因为绝大部分人在醒来后,都不记得梦里的遭遇了。” “但你能记得。”任元轻声道:“而且每次噩梦带来的痛苦都真切无比,不会因为反复做梦就习惯了。” “对,你说的太对了!”陈霸先竖起大拇指道:“我受不了了,也不想疯掉,所以只有逃跑一途。” “幸好我们能记清梦里的每一个细节,还能在梦中保持清醒,自主的行动。”任元接着道:“所以你每晚入梦,都会重复一遍出逃的流程,然后躲到水面上来?” “起先确实如此。”陈霸先点点头,叹息一声道:“但后来是不得不这样了。因为我多次逃跑,终于引来了专门捕杀我们这种‘先醒人’的魇兽。” “魇兽?”任元轻声道。 “对,这种怪物可不得了。”陈霸先叹气道:“它们会变成任何你熟悉的人,趁你放松之际,把你杀掉。我就见过好几个咱们这样的人,被它们杀死,丢进这片海里。” “……”任元没纠正陈霸先,这是大泽不是海。他沉声问道:“那会怎样?” “正常来说,人在梦里死亡后,便会在现实中醒来。”陈霸先有些恐惧道:“但如果被魇兽杀死,并扔进海里,在现实中也将陷入长眠。” “这下我连装睡都不敢了。我每次入梦,都会趁着魇兽还没出动,在第一时间逃跑,不管谁都别想拖我后腿。一直逃到海上,魇兽追不过来了,才能喘口气,等着梦醒一刻的到来。”直到这时,他才露出与年龄和气质不相符的疲惫道: “可是再入梦时,你就会发现,自己又回到原点了。怕是只有哪天马失前蹄,葬身海底,才能结束这场循环吧……” 任元闻言心有戚戚,也许这就是属于先醒人的共鸣吧。不过他也没告诉陈霸先,这条船可以让人摆脱噩梦。一来交浅不便言深。二来他也不确定,这种梦里上来的船客,下一场梦时会在哪里……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眼见日上三竿,都知道马上要醒来了。 “多谢了兄弟,托你的福,今晚睡得不错。”陈霸先笑着抱拳道:“赶明你要是还在这儿就好了。” “会的,我让船下锚了。”任元微笑着点点头道:“希望到时候,你也能入梦就上船。” “承你吉言。”陈霸先哈哈一笑,并未报多大希望。 说完,两人便相继消失在这方世界。 黑骷髅见状愣了一下,很快便端着水盆和抹布,开始擦拭甲板。 其实那大个子一上船,就弄得甲板上湿漉漉、脏兮兮,它就想要打扫了。 但本着不能让船客难堪的原则,他一直忍到了现在才动手…… ~~ 鸡叫声中,任元回到了现实。 睁眼便看到师姐依旧守在一边,整个人气色还好,但眼圈红红的,显然又哭过。 “师姐……”任元以为她还是没法接受自己的病情,刚想开口安慰。 “阿元。”师姐却先可怜兮兮的扑倒他怀里哭起来:“呜呜,我不会法术了。” “啊?”任元一愣。“什么意思?” “我昨晚想到自己好些天没合眼了,便要画个助眠符,让自己睡一觉,结果……”师姐哭得稀里哗啦道:“结果别说灵液了,连灵光都凝聚不出来。” “是吗?”任元吃惊道:“前日你还能给自己用符治疗的。” “是啊,前日还可以的,从昨天晚上起就不行了……”师姐抹泪抽泣道:“我连造化炉都感觉不到了,呜呜……” ps.第三更,阿霸出来了,更大格局更精彩的故事,也就要展开了。大家猜猜,后面还有什么人物。求双倍月票啊!!!!! 第七十八章 要多想 “这么严重?”任元嘶一声,赶忙问道:“你的内视、天目、神魂呢?” “通通都感觉不到了,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像一块石头……”师姐哭着抽出匕首来,一刀扎向自己的手背。 “别!”任元忙出手想要拦住。 他本以为自己开了神窍,动作反应都不逊于师姐了,没想到师姐的速度也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 任元根本没拦得住,就见她一刀重重扎在手背上。 任元心一紧,旋即却愣住了。 只见那利刃连一个小口子都没扎开,竟然对师姐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你看,你看!”师姐举着手背给他看,像个委屈的小孩子。“我说跟石头似的吧?” 任元心说石头也没你硬啊,就是花岗岩,刚才那下好歹也会留个印儿啊。却温柔地安慰道:“你又没迸火星子,怎么会是石头呢?” 说着他还摸了摸师姐的手臂,依然是肤若凝脂,触手滑腻,便笑道:“就算是石头,也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师姐被他‘噗嗤’逗笑了,却又叹气道:“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变得跟那个女僵尸一样。” “……”任元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僵尸恐怖形象,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赶紧握住师姐的手道:“我们明天就出发。” “想好去哪了吗?”师姐问道。 “嗯,想好了。”任元一脸笃定的点点头,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去哪,但现在师姐最需要的是希望,而不是失望…… ~~ 当天夜里,任元再次入梦。 便看到千里船已经焕然一新,甲板光可鉴人,一尘不染。 “你还打蜡了?”任元已经喜欢上这个敬业的黑骷髅了。 “是的。”黑骷髅依然用那迷人的男低音回答道:“这样不只为了美观,更为了保护船只。” “……”任元想跟他说,这船是样法宝,保持好卫生就行了,不用认真保养。 但又觉得子与非安知鱼之乐,想干啥就让它干啥吧。 便转身要推门进舱,他还是想请祖冲之帮忙想想办法。对方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米还多,总比自己无头苍蝇似的瞎撞强。 “转告,老船主让我给船主带个话。”却听黑骷髅道:“他说,自己要闭关做题,出关之前不要打扰他……” “……”任元嘴角抽动一下,还是站住了脚。 “另外,他还让我告诉船主,”黑骷髅依然用那种不紧不慢的播音腔道:“要多想。” “……”任元等了一会儿,见黑骷髅再没说话,这才问道:“完了?” “完毕,带话结束。”黑骷髅点点头。 “就,就仨字?” “重复,就仨字。” “该干嘛干嘛去吧。”任元没好气的挥挥手。 ~~ 千里船上恢复了安静,任元盘膝坐在甲板上,还是按照祖冲之的那三个字,冥思苦想起来。 他相信,严谨的老数学家,不会那么没溜儿的。祖冲之应该是觉得目前给到他的信息,应该能让他推导出有用的东西了。 于是任元将已知的信息一一列出。 首先,所有人都会在入睡后进入梦乡,并在梦乡中饱受噩梦的摧残,但醒来后,就全都不记得了。 然后,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在梦里保持清醒,自主行动,并在醒来时保留记忆。 再者,梦乡是一个包含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神秘之地。祖冲之却禁止千里船靠岸,似乎在忌惮着梦乡中的某种不可言说的存在。 还有…… 任元忽然沉声问道:“我们改变过航向吗?” “回答。”播音腔黑骷髅答道:“没有船主的指示,也没有需要紧急避险的情况,区区在下无法改变航向。” “就是说,在开船之前,方向就是定好了的!”任元不由自主提高声调道:“然后咱们这么笔直的开了三天三夜,就正好了救起了陈霸先?” “描述,完全正确。”黑骷髅沉声答道。 “这他妈是巧合,我能把这条船吃了!”任元使劲拍着大腿道。 “拒绝,这是不被允许的。”黑骷髅摇头道:“而且以船主的牙口,也咬不动。” “少贫嘴,你这个该死的播音腔。”任元心情大好,搓着手到甲板上来回踱步道:“所以说,是祖老爷子有意让我找到陈霸先的,看来他觉得这个人非常重要!” “提问,船主是在跟在下讨论吗?”黑骷髅便不紧不慢道:“那在下只能回答,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哈哈哈,你这个讨人喜欢的小骷髅。”任元不禁大笑,笑完了又正色道:“不错,我肯定也很重要!” 他清楚记得,祖冲之曾大有深意的跟自己笑道:‘别急,小子。既然都上了船了,为什么不自己去探索呢?’ 再联想到那老前辈给祖冲之的游仙枕,却被师父得到,辗转又落到自己手里。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老数学家几乎已经明示了,显然不是! 那么就可以推导出,自己,包括师姐的命运,也被不可言说的存在安排了? 这个推论让任元非常不爽,他不喜欢命运被操纵的感觉,但也有好的地方——那就是,不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命运会忽然出现什么样的转折。 所以结论就是,不管师姐的病情发展到多严重,都绝对不能放弃! “坚持到底,就有办法!”任元发狠似的攥拳,给自己打气。 “没错,真男人就要坚持不懈!”却见眼前光芒一闪,陈霸先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去,我真直接上船了?”陈霸先先是愣怔了好一会儿,旋即便陷入了狂喜! “狗日的鬼循环,终于他么结束了!”他欣喜若狂,在甲板上手舞足蹈,上蹿下跳。 任元含笑看着他发癫,他是过来人,实在太理解这种如释重负的感受了。 当然,他的性子比较内敛,再高兴也不会满地打滚的…… “警告。甲板上禁止嬉戏打闹。”黑骷髅都受不了了。 陈霸先却置若罔闻,继续满地打滚。 “提议。船主,要把他扔下去吗?”黑骷髅便摩拳擦掌道 陈霸先闻言,忽然一个鲤鱼打挺,顺着刚打完蜡的地板,滑跪到任元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央求道:“好兄弟,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让哥哥以后就留在船上吧!” 第七十九章 这么快就要见面了? “你先放开我。”任元简直没眼看了,就这种货色,还能当皇帝? “你答应我就放开。”陈霸先却耍起了无赖。 “放开……”任元伸手去掰他的胳膊。 “不放!”陈霸先用力箍住他。 结果任元已经能开碑裂石的手臂,居然掰不动陈霸先的胳膊。 任元最后没办法,一张五鬼搬运符,将陈霸先丢到船尾后的桨轮上。 一百好几十斤的重量压上去,桨轮便缓缓转动起来。陈霸先赶紧手脚并用往上爬,却越爬就转得越快,但转得越快就越得快爬,直接成了转笼中狂奔的仓鼠了。 “兄弟我错了,饶命啊,我再也不敢碰你了。”他赶紧高声求饶道:“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我要是淹死了,就再也醒不了了。” 任元就是要警告他一下,让他不要忘乎所以。欣赏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道:“我可以让你上船,但必须约法三章。” “说说,一百条都依你。”陈霸先忙大呼小叫道。 “就三条。第一,绝对不能泄露与这条船有关的所有秘密。” “当然当然,咱兄弟保命的宝贝,哪能让人知道?” “第二,除非我们双方都同意,否则不要在现实中寻找对方。” “哦哦,明白明白。” “第三,我是这条船的船主,在这条船上的时候,你必须听我的,不许擅作主张。”任元沉声道:“同意的话就上来,不同意的话,昨天你的木头还留着呢。” “同意同意,我全都同意。”陈霸先都快力竭了,哪还敢讨价还价。 话音未落,他便眼前一花,回到了甲板上,一边活动着酸软的手脚,一边对任元竖大拇指道:“兄弟,你这什么招,太厉害了。” “雕虫小技而已。”任元这下有些不解道:“你没见过五鬼搬运符吗?” “符?这都是第一次听说。”陈霸先摇头道。 “好嘛,比我还孤陋寡闻。”任元无语道:“你也是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吗?” “别胡说,我家在太湖之滨,南北要津,绝对消息灵通,天底下的事儿就没有我不知道的!”陈霸先一拍胸脯,骄傲道。 “你却没听说过符箓?”任元吃惊不小,他一直以为,是个道士就会画符呢。 好吧,他也没见过道士…… 陈霸先又仔细回想一番,依然摇头道:“确实没听说过这东西,要是硬说,也就是京里流行的甲马,跟你用的这个……符,有点类似,但绝对不是一回事儿。” “有什么区别?”任元奇怪问道,他见过谢癸用的神行甲马,神通还在自己画的符箓之上。 当然,师姐说他们一门,有‘金银紫蓝黄’五个档次的符,之前他只能画黄符而已。 “区别不小。”陈霸先解释道:“我听说甲马是一些手绘的神像,得到的人虔诚供奉,关键时候就能借用一部分神力。但你直接用指头凭空画出来就管用,实在太厉害了!” “这样啊。”任元点点头,那确实差别有点大。其实他还见过谢县尉用来封那六个坛子的押煞镇邪符,那可是正经的道家符箓。 所以他觉得会画符箓的人,可能确实比较少,但不应该像陈霸先说的那么邪乎。 嘴上却含混道:“其实差不多,可能只是不同地方,叫法不一样罢了。” “哦。”陈霸先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又笑问道:“兄弟,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啊?大男人的说出来吧,憋在心里多难受。” “你又看出来了?”任元不动声色道。 “坚持到底,就有办法!”陈霸先学着他的样子,攥拳高喊。 “……”任元心说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刚要把话题岔开,转念却又想到,横竖都是要出门打听的,干嘛不先问问这个‘消息灵通人士’? 便问道:“正要请教陈大哥,你知道哪里能找到道士吗?” “现在道观都没了,哪里还有道士?”陈霸先笑道:“全都改行了,有的做了风水先生,有的当起了大夫,还有的剃光了脑袋,跑到庙里当和尚去,你说可怜不可怜吧?” “就算不当道士了,原先的记忆和本事也不会全都被抹除了吧?”任元轻声道。 “你还真说对了。”陈霸先却摇头道:“大概十年前,今上召天下道士入京,为浮山堰的死者做法事。结果那些修行有成的道长,一夜之间全都被剃成了光头,皈依了浮屠,前尘往事全都忘了一个一干两净。” “艹……”任元听的人都麻了,要不要整这么大啊,这让我们新手还怎么玩啊? 但转念一想,要不是这样,估计师父也不会躲到深山里来吧?自己也学不到这么稀罕的符箓……吧? “所有的道士,都啥也不记得了?”他问道。 “那倒不至于,”陈霸先摇头道:“毕竟当时能进京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前辈高人,知名道长,还有他们的嫡系子弟。不过留在观里看家的阿猫阿狗,虽然没有失忆,却也断了传承,跟废了有什么区别?” “……”任元心下一凉,知道想通过道士找师父的路子,怕是难了。 他又不抱什么希望的问道:“那你知道哪有治尸王毒的吗?” “别说,我还真知道!”陈霸先却一拍大腿道:“听说,在我们太湖里头,隐居着一位几百岁的老神仙。能求他赐一粒仙丹,便可生死人肉白骨,什么毒都能解得了。” “真的假的?”任元狐疑的看着陈霸先。“怎么听着这么俗套呢?”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陈霸先两手一摊,无语道:“我说不知道,你又不会把我轰下船去。” “倒也是……”任元点点头,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但这时候有枣没枣都得打两杆子。就算没打着,去大城市也能更容易打听到消息。 沉吟片刻,他便问道:“怎么找到这位老神仙?” “来吴兴郡长兴县来找我,我带你去,就就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陈霸先拍拍胸脯,笑问道:“咱俩双向奔赴,不算是违背第二条吧?” “不算。”任元闷声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线下面基了。 “哈哈,好。你到了县里随便找个女的打听,没有不知道我的。”陈霸先便嘱咐道:“千万别问男的,否则后果自负。” “……”任元竟无言以对。 第八十章 离乡(2200月票加更) 出门前的最后一天,任元来到了镇上。 昔日里市集热闹的大街上,如今空荡荡看不到一个人影。逃难的老百姓还没有返乡,整个镇子都成了无人区。 任元走到河伯祠门口,叩响了紧闭的大门。 过了好一会儿,大门才缓缓敞开,黄老二伸长了脖子探出头来,醉眼朦胧道: “哦,是小师公来了?快快里面请。” 又对里头吆喝道:“老师婆,快煮茶。” “你们确定不走?”任元问道。 “不走,我们五家仙不能离乡,离了乡就不灵了。”黄老二摇摇头,问道: “啥时候出发?” “明天就走。” “唉,走吧,都走吧……”黄老二歪歪扭扭在前头带路,结果一头撞在了香炉上,捂着脑袋坐在地上直叫疼。 任元轻叹一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道:“往后少喝点吧。” “唉,原来我也不好这口。”黄老二苦着脸道:“可是大哥这一走,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他指着大殿中端坐的天良子泥塑道:“现在我喊他多少遍,都不应声了。” “跟你说过了,天良子前辈只是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你就又有靠山了。”任元轻声安慰他道:“到时候我都不敢再抽你了……” 说到这,他自己却哽咽了。 天良子还能回来,柳中君却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了。 这下又轮到黄老二拍着他的后背安慰起来。 “柳中君是香火成神,他的本体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等到日后乡亲们回来,给他续上香火,肯定也能回来。” 虽然他很清楚,就算是那老柳树再成精,也不一定还是柳中君了。 “是,乡亲们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包括任元在内,大家都有意无意忽视这一点,一门心思想着先把它救活再说。 “乡亲们还能回来吗?”黄老二巴望着任元问道,就连躲在帷幕后的老师婆,都支棱起了耳朵。 “当然了,”任元重重点头道:“这几百年天下不太平,老百姓和乱兵素来都是你来我走,你走我回的。” “何况,这回还不是战乱。”他顿一下道:“等朝廷派人来调查完了,大家就可以安全回家了。” “那朝廷咋还没派人来呢?”黄老二追问道。 “哪能那么快?”任元虽然心里也没底,但这种时候,得给大家打气。“官僚的反应,向来比蜗牛还慢。但是放心,该来的一定会来的!” 这点他还是比较笃定的,就算对方能量巨大,把东昏侯墓重新填起来。但变成尸王的东昏侯已经重获自由了,肯定会闹出大动静来的。 “可这眼看到年底了,保不齐好多乡亲都会跑回来的。”帷幕后传来老师婆的声音。 “回来就回来吧。”任元高声答道:“那时候就算朝廷不来查,人家也把现场处理好了,犯不着再节外生枝拿老百姓开刀。” “那还好。”帷幕后的老师婆和黄老二异口同声道。 “等乡亲们都回来,一定要把天良子前辈和柳中君老爷子的事迹广而告之。”任元提高声调道: “要让全乡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功绩,子子孙孙都永远纪念河伯和柳君!” “小师公放心吧。”黄老二便道:“我们俩合计着,把这里改为‘河伯柳君祠’,让他们俩老伙计共享香火。” “我替柳中君谢谢你们,不过这也太打我们山神庙的脸了。”任元笑道:“我师姐已经决定了,把山神庙改为柳君庙,你们别到时候光顾着宣传自家,忘了柳君就成。” “那当然不会,不过山神娘娘怎么办?”黄老二忙问道。 “我师姐早就不靠香火了,为了让柳中君早日复活,她才做了这个决定。”任元正色道:“而且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往后也顾不上庙里了。” “啥?”黄老二吃惊道:“看完病不就回来了?” “就是,你们不回来,光靠那只老狐狸,能干的了啥?”就连老师婆也探出头来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河伯也不知啥时候醒,就指望你们俩呢。” “我和师姐商量好了,就算治好了病,也暂时先不回来。”任元歉意道:“经过之前那一战,我们认清了自己的实力,必须要找到师父,跟他老人家把后面的功法学全了,真正能守护大伙了再回来。” 任元没说的是,这也是为了乡亲们的安全。不管是朝廷还是幕后黑手,知道他们四个死的死,走的走,自然就不会为难老百姓,和普通的山精鬼怪了。 反倒是继续留在访仙乡,还指不定给大伙招来什么横祸呢。 ~~ 次日,访仙乡所有的山精野怪,齐聚柳君庙前,送别敬爱的山神姊姊。 乡里的猫也都来送它们的文狸大人了,花狸猫拍拍大橘,摸摸三花,嘱咐它们要团结。 结果没一会儿,两只大猫就为了谁当老大当场撕咬起来。花狸猫一巴掌一个拍在地上,恨恨道:“不成器的东西,丢本大人的脸。” 趁着阿瑶与小伙伴们依依话别的工夫,任元再次嘱咐胡三爷和黄老二道: “既然怎么劝,你们都故土难离,那就千万记住,万一有人问起我和师姐的事情,你们就实话实说。除了天良子前辈沉睡的地点,什么都不要隐瞒。” 狐仙和黄仙都超级恋家,这是他们的秉性,谁也改变不了。 “还有养济院,安济坊,慈幼局和漏泽园,一定要继续办下去。”任元接着吩咐道。 “小师公放心吧。”胡三爷重重点头道:“恁给攒下的家底,就算啥进项也没有,开支上十年也没问题。” “就怕有人眼红。”黄老二担心道:“乡里这些货还好说,要是县里、府里,甚至京里的谢家伸手,我们可顶不住。” “你放心,我又不是彻底撒手不管了。”任元道:“真要有这种情况,你们就虚与委蛇,赶紧给我传信。我会第一时间赶回来处理。” “这么说我俩就放心了。”胡三爷和黄老二异口同声,狐仙和黄仙有个共同点,就是胆子小。不过这在任元看来,是优点,代表着他们谨慎。 “出发吧,再磨蹭天就黑了!”花狸猫已经告别了它的小母猫们,跳到豹子头上,连声催促道。 “好了大家,那咱就走了!”阿瑶便大声对一众精怪道:“放心吧,咱一定会痊愈归来的!” “痊愈就好了,可别回来了,”妖怪们就是耿直,有啥说啥道:“我们还想争争老大过过瘾呢!” “哈哈,你们这帮没良心的家伙!”阿瑶大笑道:“那就让你们先过过瘾吧。” 说完便跟任元骑上豹子,离开访仙乡,踏上了漫漫前路…… 【本卷终】 第一卷结束了,请入内一观…… 第一卷结束了,本来打算好好总结一下的。 结果哩,晚上九点多坐下,正寻思着如何来描述自己的心情。 然后咧,我爹说血压二百了……赶紧关上电脑,医院挂急诊去了。 新发的三章都是在急诊排队时检查的,如有错字病句,还请海涵并指正。 这下是没法好好总结了。也许,这就是人生吧,总是不能如你所愿,按你的计划进行,总是这么让人猝不及防,狼狈不堪…… 那就简单展望下下一卷吧。还是那句话,这本书是有完整大纲和人物设定的,从第二卷开始,人物和情节的强度都会大大提升,更多的悬念和设定也将一一展开,相信会让大家看得更爽。 唉,脑袋已经累得不转了,词不达意了。算了,那就不说了,睡觉了。 对了,这会儿才刚回家,老爷子没啥大事儿,就是上了年纪,好着急。 又是一周pk时,最后一次求追读了。 但不是最后一次求月票啊啊啊啊啊啊~~~~~~~ 《南朝玄怪录》第一卷结束了,请入内一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 当伴郎 十一月的江南已经入冬,阴沉的天空飘着饭粒似的雪花。西风一吹,路上的行人纷纷缩起了脖子,抄起了手。 一匹大青骡鼻子喷着热气,从北面健步行来。 骡子背上坐了一对青年男女,还有一只狸花猫端坐在骡子头上,派头十足地望着前方。 这自然是离开访仙乡的任元和阿瑶一行。 任元打听得知,长兴县在曲阿县南边两百里的太湖西滨。 要是由着赤豹跑,半天它就能跑到,但因为师姐的病,他们只能白天赶路。 而大白天的,显然不能骑着只豹子招摇过市。这里不是访仙乡,肯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任元用障眼符把赤豹伪装成普通的牲口,用正常的速度赶路。他甚至每天都会给赤豹改变模样,前天是马,昨天是驴。 今天赤豹就成了骡子,并被勒令一天只能走六十里。所以太阳还没落山,任元看到前头不远有个庄子,就说今天不走了。 “再走一阵子吧,天还早呢。”花狸猫建议道。 任元摇摇头道:“没必要。咱们已经进了吴兴郡,距离长兴县城还有四十里,歇一宿,明天中午入城正合适。” “行,听你的。”花狸猫倒是从善如流,这家伙有点窝里横,在不熟悉的地方相当谨慎。 任元便牵着‘骡子’,准备到那庄子上买点活鸡活鸭什么的晚上用。 其实他们的行李吃食,大部分都放在千里船上,但任元没法把活物带上船,所以只能现买现用。 来到近前,任元发现这会儿天还亮着呢,庄门却早早就关了。 但他必须得弄到活物,不然今晚就麻烦了,所以还是叩响了那包铁大木门上的铜环。 便有庄丁从墙上探出头来,没好气的问道:“干啥?!” “抱歉,打扰了。”任元也不着恼,温声道:“我们是过路的,想跟庄上买几只活鸡活鸭,可否行个方便?” “不方便……”庄丁话没说完,手里便多了一小串铜钱。 “实在是我们庄里有事……”他一掂量沉甸甸的钱串子,这才放缓神色道:“唉,你等着吧,我给你弄两只鸡去。” “多谢。”任元点头道谢。 谁知等来等去,天都擦黑了,却不见那人回来。 “阿元,不会是被那人耍了吧?”花狸猫焦躁道。 “不至于,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任元摇摇头。“这是他们家门口,闹出动静来,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没多会儿,庄上紧闭的大门敞开了。 那家丁引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出来,指着任元道:“就是这位小哥。” 见那管家上下打量自己,任元奇怪问道:“怎么,卖鸡之前还要先验人吗?” “哈哈哈,小哥误会了。”管家忙笑容满面地解释道:“是我们庄主请小哥入内奉茶。” “太客气了吧?我只是买只鸡而已……”任元推辞道。 “哎,来者是客嘛。这路面上不太平,天马上就黑了,二位今晚就住在庄里吧。再者,我们庄主还有事要求小哥,请务必入内一叙。”管家却拉着他不撒手了,又朝庄丁递个眼色。那庄丁便将活鸡活鸭各一对,挂在了骡子背上。 任元看一眼师姐,阿瑶戴着个斗笠,头也不抬,显然已经快等不及了。这下也不好再磨叽了,便答应道:“好吧,不过我阿姐不太舒服了,劳烦赶紧安排一间客房,让她先休息。” “好说好说。”管家对阿瑶没有任何兴趣,便吩咐庄丁赶紧领她去客房。 任元便请管家稍候,自己先安顿好师姐再说。 “不急不急。”管家笑着点点头。 ~~ 客房中。 任元先杀鸡放血,给师姐解了燃眉之急。 随着时间的推移,师姐对鲜血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之前一碗血就够,现在得两碗了。 这让师姐的心情非常糟糕,眼见着一天天消沉下去。今天任元和花狸猫逗了她半天,总共也没说十句话…… 不过师姐此时还是开口道:“这个地方有点令我欢喜。” 任元和花狸猫对视一眼,却不喜反忧。因为阿瑶已经开始表现出对阳光和生命的排斥,对黑暗和死亡的偏好了。 “我也觉得这家怪怪的,尤其那管家看我的眼神,勾起了我一些不好的回忆。”任元点点头。 “那咱们走吧。”师姐道:“我看他们都毫无修行,拦不住你的。” “哎,来都来了。”任元却摇头笑道:“先看看他们要搞什么名堂再说吧。” “你又不怕节外生枝了?”阿瑶问道。 “有师姐在,我有什么好怕的?”任元便笑道:“我在明处,你在暗处保护我就是。” 花狸猫跟任元配合惯了,瞬间就明白,他这是在给怀疑人生的师姐找自信,便马上附和道:“我们出来行走江湖,应当除暴安良,哪能遇事就缩头?” 师姐却摇摇头道:“我现在什么法术都不会,怕是保护不了阿元。” 任元便笑道:“师姐就算暂时不能用法术,但现在刀枪不入,力大无穷,速度惊人,感觉敏锐,一个能打我三个,怎么可能保护不了我?” “哦,好吧。”阿瑶虽然觉得这赞美怪怪的,但还是答应下来。 ~~ 任元这才出来客房,跟着管家往内宅走去。 便见宅子里到处挂起了白灯笼,廊下也垂着白纱,还到处撑着白幔,跟在办丧礼似的。 不过任元已非初来乍到,知道这鬼气森森的年代,就流行把昏礼当丧礼办,连结婚穿的衣服都是白的。 所以看到没人披麻戴孝,便知道这家应该不是办丧事。 待走到近前,看清灯笼上的‘喜’字时,任元方确定问道:“这是刚办过喜事?” “不是,是今晚要办喜事。”便听正房廊下有人答道。 说话的是个胖乎乎,满脸笑容的员外,他冲任元抱拳笑道:“鄙人武康沈氏第十六代孙,忝为沈家庄庄主。” “原来是沈庄主。”任元便也礼貌回礼道:“我叫任元。” 这年月人们开口就会自报家门,不自报的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名满天下,无需自报;二是祖上十八代也没出过一个人物,没什么可报的。 显然任元不可能是前一种。 一般来说,人们的态度都明显转冷,这沈庄主却是二般,看上去反而更高兴了。 他热情地招待了任元,又问起任元家里的情况。 当听说任元父母双亡,与姐姐相依为命时,沈庄主嘴角都压不住了。 “哎呀,小兄弟真是太可怜了。”沈庄主赶紧揉揉脸道:“如蒙不弃,以后就留在我庄上吧。” “多谢好意,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任元谢绝道:“听管家说庄主有事找我?” “是啊,小哥也看见了,今日家中招婿。奈何男傧相忽然病了,”沈庄主便满脸恳求道:“按照习俗,我们庄上的人是不能给女婿当傧相的,正急得团团转,老天爷就把小哥送过来了。” 说着他直起身子,拱手连连道:“求小哥务必救救急,当个伴郎吧!” “啊?”任元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要求。 第八十二章 赘婚 任元还待推辞,无奈沈庄主给的实在太多,最终他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 沈庄主大喜,马上唤来丫鬟婆子,带任小哥去换上纯白的吉服。 虽然从颜色看不出什么,但由那峨冠博带的规制,任元还是瞧出点异常,问领头的婆子道:“大姐,这衣服咋跟新郎官好像呢?” “穿的好看点儿不好吗?”婆子反问道。 “也好。”任元点点头,又问道:“新郎官呢?” “新郎官的情况有些特殊,不能露面。”婆子一边在身后帮他整理冠带,一边答道:“所以待会儿,得劳烦小哥儿替他行合卺之礼。” “替他合卺?”任元深感滑稽道:“是不是还得替他洞房啊?” “那倒不用,只合卺就可以了。”婆子亮出长长的指甲,瞄准了任元的后脑勺道:“帮人帮到底嘛,公子切莫推辞哟?” “那也不行,俺还没跟人喝过交杯酒呢,得……加钱。”任元彷佛浑无所觉,一脸市侩道。 “加加加,你只要别搞砸了,就多给你一贯喜钱!”婆子便收起四根手指,转到他面前道。 “成交!”任元大喜过望道:“得先付钱,后干活。” “呵呵,没问题……”婆子高兴地笑起来,大喜的日子弄得太难看,显得她没本事。 果然有钱能使老汉推车,任元得了钱,非但没有抵触情绪,反而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看看外头的天色,问道:“这天都黑了,咋还不开始?误了吉时咋办。” 这年代的婚礼,实际写作‘昏礼’。顾名思义,就是在黄昏时分举行的结婚仪式。因为人们认为,黄昏是阴阳相交之际,新人选择这个时间完婚,顺应天地自然。 “等等吧,客人还没来呢。”婆子叹口气道:“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千万别慌。司仪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 ~~ 任元等啊等,一直等到夜交子时,忽听到屋子外头热闹起来。 “宾客到了。”老婆子掀开门帘往外一看。 任元点点头,天目一扫,好家伙,来的居然全是死人…… 怪不得要半夜才开始呢,原来是看阴间的时辰。 只见它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穿着体面的衣裳,有的衣衫褴褛,好多还成双成对。 但无一例外,脸上全都涂了浓浓的白粉,顶着一对黑眼圈。女的还扑了腮红,抹了口红。 负责接待的庄丁们,一直都在瑟瑟发抖,显然也看出宾客们的来历了。 好在这些死人今天不是来闹事的。它们一个个虽然神情木讷,步履蹒跚,但手里都拿着请帖,还都多多少少带了贺礼。人家是人模人样来参加婚宴。 很快,刚才还空空如也的昏礼现场,便全都坐满了‘人’。 一声云板,昏礼正式开始。 这年代的昏礼,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除了宣告开始的那声云板,便不会再有任何音乐,也不用拜天地,一切仪式都在肃穆的气氛中进行。 任元被司仪引着出了等候的房间,来到婚礼现场。便见每个死人的面前小食案前,都摆着腊猪肉、蒸饼,清水,还有一炉香,一根点着的白蜡烛。 他们看似正襟危坐,可食案上的食物香烛,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少。 任元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孤魂野鬼,而是坟里来的墓尸。 因为墓尸是人死后,七魄随尸体埋入坟茔所形成,无法自由移动,所以只能等逢年过节,家里人上坟的时候才能吃顿饱饭。要是没人上坟,就只能一直饿着。 但有人发阴帖请它们,便又另当别论了。 ~~ 任元跟着那老婆子的引导进了喜堂。 喜堂之上,连桌上龙凤蜡烛都是白色。再配上那些白色的灯笼帷幔,还有满屋子的鬼宾客。真叫个北风呜咽,鬼气森森,让人终身难忘。 沈庄主夫妇正襟危坐于祖宗的牌位旁。任元见那沈庄主笑的比哭还难看。便仔细一瞧,好家伙,他虽然是个活人,可他老伴却是个死人…… 因为这年代还没有拜堂礼,所以任元被直接引入了后堂。 后堂中,围满了白色的布幔,停着一具贴着‘喜’字的大棺材。 “咦?怎么连新娘子也看不见,只见这么口棺材?”任元满脸不解的问道。 “新娘子就在棺材里啊。”老婆子如释重负的笑起来,把人连哄带骗拐到棺材前,就算大功告成了。 说着她提高声调道:“新娘子开门迎新郎了。” 那棺材板便缓缓移开,坐起了一个身穿白毂白纱白绢衫,并紫结缨的新娘子。 只见那新娘子两颊惨白无比,还涂着个大红嘴唇,不用天目看,都能知道这也是个死人,而不是冯娘子那样的鬼魂。 她直勾勾地望着任元,恨不得一口把他吞到肚里。 “呀,怎么是个死人?”任元便惊呼起来:“这个钱俺不挣了,让新郎官自己来吧。” “不挣也得挣,因为你就是新郎官,进去吧!”老婆子原形毕露,狞笑着一推他的后背,想把他推进棺材中。 谁知却扑了个空,任元灵巧地躲闪开来,叫骂道:“狗日的,你骗俺!” “小子,反正你横竖都是个死,瞒你到最后,还不是为了你好?”老婆子又扑上来,那新娘子也按捺不住,从棺材里跳出来跟他一起抓新郎。 任元还待再戏耍一番,忽见眼前白影一闪,那老婆子已经身首异处…… 杀她的是一柄白莹莹的骨剑,握剑的手也白皙如玉,几乎分不出手与剑的界限来。 只见师姐玉面含怒,双目喷火,死死盯着那新娘子。 新娘子朝她扑上来,被师姐一剑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见到新娘子和阴媒人双双被杀,那些墓尸纷纷离席,朝着两人扑上来。 任元刚要拔出诛邪刃,却被师姐一把按了回去。“你站这别动,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人已经闪身冲入喜堂前,化身一道白影,持剑杀入重围,招式凌厉狠绝,不多时,便将那些墓鬼全都劈成了两截。 只剩下那沈庄主,蜷缩在桌案下瑟瑟发抖。 ps.还有一章加更哈。 第八十三章 雌雄侠盗(2400票加更) 师姐杀红了眼,一刀挑飞桌子,又要取那沈庄主性命,却被任元按住了手。 “师姐稍等,我问他几句话。” 师姐这才站到一边,警惕地望着四周。 “公子饶命啊!”沈庄主赶紧给任元磕头。 “你老倌儿这是搞什么名堂?”任元没有正面回答他,但舒缓的语气给了对方足够的想象空间。 “唉,公子有所不知,小老儿几个月来一直噩梦缠身,老是梦见过世的闺女来缠我,弄得我精神恍惚,就请老巫婆来看了看。” “老巫婆看了就说,是我闺女没结婚就过世,成了姑母鬼,不能投胎。”沈庄主接着道: “老巫婆说,‘鬼无所归,便成厉鬼;鬼有所归,便不为厉’,所以要给她招个冥婿。这才有了今天的这场阴婚。” “那些宾客都是哪来的?”任元问道。 “它们都是她墓地的邻居。办婚事不请人家,难免在地下也被说长道短,两口子将来抬不起头。”沈庄主理所当然道。 “大户人家就是讲究……”任元一阵无语,又问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有男人上门,万一没有,这婚还不结了?” “唉,本来不是公子入赘的,但我闺女恨嫁,昨天晚上偷偷看新郎了,结果忍不住把人家给吃了。”沈庄主叹气道: “可这喜帖都发了,要改期的话不光没面子,还会得罪那些鬼物。”说着偷偷瞥任元一眼:“正愁的没办法了,这不你来了嘛……” “为什么非要找活人?那个新郎官死了,不正配你闺女吗?”任元不解问道。 “活人才有面子。”沈庄主小声道:“小户人家才用死人配冥婚,我们沈家丢不起那人。” “所以你们就用活人配冥婚?把活人装进棺材里?!”任元把脸一沉,不再隐藏杀气。 “是是……”沈庄主赶紧磕头求饶道:“小老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还是去找阎王爷忏悔吧!我的任务是送你见阎王!”任元说着一刀枭首沈庄主,让他做了诛邪刃下的第一个亡魂。 待任元收刀四望,便见庄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家眷本来就不在宅子里。”侦查员花狸猫站在屋檐上说道:“庄丁们都已经跑了。” “我去追上他们统统杀掉。”师姐冷声道。 任元却一把拉住她:“不必了,师姐知道自己超能打就可以了,没必要大开杀戒。” “好吧。”虽然师姐在夜间性情大变,但依然对任元言听计从。 “现在该怎么办?”花狸猫问任元。 “这沈庄主估计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咱们把他的钱带走,帮他做些好事,说不定阎王爷就能给他往上提两一层。”任元理直气壮地来到庄子的库房,将财物洗劫一空,统统送上了千里船。 ~~ 千里船上。 陈霸先正百无聊赖地躺在甲板上,忽见眼前白光一闪,大喜道:“兄弟,今天来的好晚!” 话音未落,就被成千上万贯铜钱埋在了底下。 任元还在那奇怪:“咦?刚才好像听见阿先的声音,怎么没见人影。” 黑骷髅指了指他脚底下的铜钱堆,用那迷人的播音腔道:“祈祷,但愿已经被压死了。” “啊?”任元惊得合不拢嘴。刚要将铜钱搬开,陈霸先却从钱堆里钻了出来,顶着一头的钱串子道:“哈哈,我还活着,失望了吧小黑子。” 黑骷髅情绪毫无波澜地点点头道:“正确,太可惜了。” 任元伸手把陈霸先拉出来,又道了歉。 陈霸先却完全无所谓,反而对他带进来的钱财来了兴趣,拿起一枚金元宝咬了咬。 “哟,兄弟发大财了。” “……”任元让黑骷髅把钱财运到底舱保存,又认真地对陈霸先道:“记住我们的约法三章。” “是是是,绝不透露船上的任何事嘛。”陈霸先忙赔笑道:“兄弟别误会,我虽曾有过一官半职,但绝对不是迂腐之人。一看这些就知道是不义之财,再有这样好事,算我一个呗。”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不义之财?”任元不置可否地问道。 “这不明摆着嘛?这世道,好人家哪能有钱啊?就是有本事挣,他也没本事守啊。”陈霸先笑道:“最后还不是让坏人夺了去?” 说着又赶紧摆手道:“我可没说兄弟是坏人,兄弟一定是劫富济贫的英雄好汉。” “我算什么英雄好汉。”任元自嘲一笑,又问道:“这是第几天了?” “我掐着指头数着呢,第三天。”陈霸先苦着脸道:“真是度日如年啊,兄弟。” 得知还有两天才能出去,任元便坐上船顶,准备抓紧时间修炼天罡诀。 陈霸先趴在船舱檐上,问道:“兄弟,你在船上修炼有啥用?回到现实中还不白吊搭?” 任元像看白痴一样瞥他一眼。 “我去,真有用?!”陈霸先一下明白过来,又重重拍了下额头道: “也对,你还能在船上吃饭喝水咧,看来是肉身上船的。羡慕死我了。”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任元道:“不光吃喝拉撒,而且老的也快。” “我是不用吃不用喝,可也不能修炼。”陈霸先苦笑道:“这船上没法耍钱,没法吃酒,也没女人。你没来的时候,就我跟那小黑子大眼瞪小眼,都快无聊死我了,兄弟。” 说着巴望着任元道:“你能不修炼,陪我聊聊天吗?” “不能。”任元断然摇头。 “那能给我带个妹子进来吗?”陈霸先又道:“放心,我只聊天,绝不动手动脚。” “滚,带不了活物进来。”任元笑骂一声道:“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回到原先刺激的生活吧。” “还是算了吧,无聊也比死了强。”陈霸先又退而求其次道:“这样行吧,你让小黑听我的。在你修炼的时候,我还能开船到处兜兜风。” 任元终于明白,黑骷髅为什么想弄死这货了,估计已经被他烦透了。 “这样吧,我给你找点事儿做。”想一想,他终于松口道:“我让小黑沿着梦乡的岸边航行,你和它一起搜寻,看看还有没有像咱们这样的……先醒人。” “这个主意好!”陈霸先闻言大喜。再上来一个肯定也一样没法修炼,只能乖乖陪自己聊天。 ps.本月最后一天了,求月票啊~~~~ 第八十四章 西塞山前白鹭飞 天亮鸡叫,任元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山中了。 还好,师姐、文狸和赤豹都围在边上。 “咱们不是在湖边吗,怎么进山了?”任元举目四望,疑惑不解。 “你不说作案后要马上转移吗?”花狸猫便道:“我们骑着豹子连夜南下了一百里,一口气躲进了山里。”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山?”任元无语问道:“咱们现在哪里?” “放心吧,我已经找山里的妖精打听过了,这山叫西塞山,在长兴县南边四十里,所以里外里没差的。”师姐笑着安慰他道。 “那确实没差。”任元点点头,旋即惊喜道:“师姐,你终于有笑模样了。” 从出发前开始,阿瑶就陷入了连日的阴郁,再也不见往日天真烂漫、笑容常在的模样,整个人冷的像一块冰。 所以看到她的笑容,任元别提多高兴了。“看来昨晚那一场还真有效果!” “嗯嗯,唉……”阿瑶却又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洁白如玉的双手,弱弱道:“可回想起昨晚心狠手辣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太可怕了。” “哎,师姐此言差矣!”任元却断然摇头道:“一个是昨晚那些家伙本身就该死,二是昨晚你是受病情的影响,并不代表你的本性。所以没必要自我怀疑。” “阿元,你总会安慰我。”师姐感激地笑道。 “不是安慰,昨晚就是一次试验。事实已经证明,以后我们还得再这么干。”任元紧紧握住师姐冰凉的双手,正色道: “其实有些话我早想跟师姐说了,只是前几天你状态不好,所以一直没讲。” “你说吧,我听着呢。”阿瑶使劲点头,也紧紧反握住他温暖的双手。 “我觉得遇到无法逃避的困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面对它。你现在染上这个病,已经是既成事实,我们再否认也不会改变了。”任元便沉声道: “所以我们要尽早正视自己的状况,找出问题所在,解决或者至少是缓解它。” “嗯嗯。”师姐重重点头,乖巧的像只小猫……不是文狸那种。 “目前来看,咱们有两个麻烦,一个是需要鲜血。这个最好办,管它什么动物血,人血,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任元朗声道: “而且只要控制好血量,根本不需要杀人害命的!” “嗯嗯嗯。”师姐点头如啄米道:“我最不想为了血而杀人,就是动物的血也不愿意,那样我宁肯饿死。” “以后包在我身上了,保准不伤任何性命,还给你各种血调剂着喝。”任元便拍了拍胸脯,其实他倒是觉得,吃肉喝血根本没什么区别,只要不杀同类就行。 不过师姐是女孩子嘛,有一些小情绪还是要迁就的。 “再一个就是杀戮的欲望。这要是在别的时代,也许是个麻烦,但在现在这个年代,就完全不成问题了。”他接着说道: “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坏蛋——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土匪恶霸、妖魔鬼怪……他们把老百姓欺负的太惨了,还记得那些被当成祭品的孩子吗?记得那些想变回牲口的人吗?还记得咱们访仙乡日子刚有了起色,又是怎么被随意毁掉的么?” “当然记得!”师姐成功被勾起了怒气,脸上甚至罕见地有了血色。“咱恨不得把那些坏蛋都杀光!” “没错,老百姓太需要有人为他们伸张正义,出口恶气了!”任元便沉声道:“我们可以做正义的伙伴,隔一段时间杀一帮坏蛋,既除暴安良,又能让师姐得到释放,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这个主意好,由本大人来搜集坏蛋的信息!”花狸猫举双爪赞成。 师姐不禁眼圈通红,虽然她暂时无法流泪,却久违的感到了自己的心跳。 她扑到任元怀里,小心地搂着他的脖子,带着浓浓的哭腔道:“谢谢你阿元,谢谢你不嫌弃我,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谢谢你一直为我操心……” 任元却在她耳边轻声道: “师姐,我只跟你说过,在上一场噩梦循环中,我死了十八次。却没有告诉你,你也同样死了十八次。” “而且,每一次都是为了救我而死……”顿一下,任元也带起了浓浓的鼻音,一字一顿道: “所以师姐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豁出这条命去,也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嗯嗯,好阿元……”阿瑶在他怀里使劲点头,放声痛哭起来。 任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拍着师姐微微颤抖的后背,抚摸着她柔顺的漆黑长发,由着她痛快哭一场。把情绪释放出来…… 师姐哭了足足盏茶功夫,才渐渐恢复了平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我心里好受多了。” “那咱们出发吧。”任元便跨上赤豹,阿瑶侧坐在他身后,把头靠在他背上,揽着他的腰,竟在赤豹的疾驰中睡着了。 见状,就连最聒噪的文狸,都紧紧闭上了嘴。 西塞山前白鹭飞,赤豹文狸美人睡…… ~~ 等阿瑶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到了长兴城外。 那陈霸先倒也没有吹牛,此地毗邻太湖,是南来北往,东渡西去的要津,又地处整个江南的中心,店铺、民居都建到了城外,显然比曲阿县还要繁华。 而这帮土包子,连曲阿县城都没去过,这下可真是大开眼界。 “哇!”阿瑶两眼放光道:“好多饭店啊!” “哇!”文狸也激动道:“好多鱼啊!” “哇!”就连赤豹也张大嘴巴,只是不知道在‘哇’什么…… 任元以手扶额,真想装作不认识她们。“注意形象,咱不能给访仙乡丢脸。” “可是,真的很大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饭馆。”师姐一下子就回到从前的状态。 “别大惊小怪的,一个县城而已。”任元咳嗽一声道:“回头咱们还要去郡城、州城、京城,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城市了!” “哈哈哈,阿元兄弟,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便听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大笑道:“京城肯定没法比,但我们长兴比起一般的郡城、州城来,可是毫不逊色的!” 第八十五章 诚实可靠陈二郎 任元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鹤立鸡群的陈霸先。 只见他穿一件火红色的武士袍,腰间系着镶铜钉的革带,脚上踏着一双牛皮短靴,更显得肩宽腿长,猿背蜂腰,配上那张眉插双鬓,英气逼人的面孔,任谁都得喊一声,汉家好儿郎! 陈霸先满脸笑容迎上来,朝着任元拱手笑道:“阿元兄弟,咱们终于见面了。” “陈大哥!”任元翻身下‘马’,拱手还礼。两人决定见面后,已经叙过年齿了。陈霸先是天监二年生人,今年已经二十三了,比任元大五岁。 师姐也俏生生跳下马来,紧跟在他身后。 “这位就是令姐吧?”陈霸先见阿瑶虽然带着蒙纱的斗笠,却身姿绰约、素练轻盈。以他丰富的经验,已经能断定,这绝对是个大美人。 “是。”任元点点头,对阿瑶道:“师姐,这位就是要带我们去访仙问药的陈大哥。” “有劳这位兄弟了。”阿瑶欠身福了一福,当着外人,她的礼仪向来无可挑剔。 “哈哈,妹子哪里话,我跟你师弟亲如手足,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且放一百个心吧!”陈霸先拍着胸脯道。 心说,嗯,声音也悦耳得紧。阿元兄弟好福气…… “来来,咱们别在路上说话了。”他又热情相邀道:“正好该用晚饭了,我在边上酒楼订了雅间,给你们接风洗尘。”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任元点点头,和师姐跟着陈霸先,进了道旁的一家两层酒楼。 “二郎来了!”那酒楼掌柜见到陈霸先还挺敬重,亲自带着他上了二楼,进去准备好的雅间。 又亲自上茶,布了干果点心,这才陪着笑退了出去。“不打扰几位说话了,小二就在外头,有什么事儿只管喊一声。” 这时,师姐也摘下了斗笠。陈霸先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美,简直是美若精灵,浑不似这浊世间的人物。 他先是一阵难以掩饰的惊艳,旋即又强行收回了目光,用胳膊肘捣一捣任元,挑挑眉,一副‘兄弟,我终于懂你了’的表情。 任元早习惯了他没正形,调笑道:“看来不光是大姐,大叔对你也挺好嘛。” “那当然,哥哥我最近风评逆转,现在是男女老少提起我陈二郎,都得这样……”陈霸先得意的竖起大拇指晃了晃。 “那感情好。”任元呷一口清水,笑道:“刚才我还发愁,咋跟大姐搭话打听你呢。没想到还没进城就碰上了。” “知道兄弟今天准来,哪还能坐在家里等啊?”陈霸先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准来。”任元奇怪问道:“好像我没告诉过你行踪啊?” “嘿嘿……”陈霸先笑道:“要不咋说咱消息灵通呢?” “今早有沈家庄的人来报官,说他们庄上遭了匪人,不光杀了庄主,还把庄子财货洗劫一空……”说着他压低声音道:“我就知道是兄弟快到了。” “姓沈的该死!”师姐冷冰冰道。屋里的温度好像都跟着降了下来。 “是是。”陈霸先赶紧点头道:“那老货劣迹斑斑,时常有客商在他庄上投宿后失踪,但因为他是县令的老娘舅,居然从没被查到过。” 任元也赶紧取下腰间的水囊,递给师姐。师姐便以袖掩面,小口喝起来。 陈霸先一抽鼻子,就闻到了血腥味儿,看了看师姐,又看看任元。任元微微点头,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咱们明早能入湖吗?”任元便故意问道。 “干啥?”陈霸先一愣,旋即才想起来道:“哦,你说入湖寻仙啊。兄弟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老神仙正好不在家,说是出去访友了。” “什么?”任元不禁皱眉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就说不准了,短则三五日,长则十天半月。”陈霸先呵呵笑道:“神仙中人嘛,当然随性的很。兴起而至,兴尽便归。” “你确定半个月之内能见到人?”任元眉头稍稍舒缓。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陈霸先拍着胸脯笑道:“你就和阿瑶妹子安心住下,哥哥每天带你们吃喝玩乐,半个月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这时,外头响起一声猫叫,任元便借口方便,出去一趟。 等他回来时,小二已经布好了菜,陈霸先端起酒杯,满脸笑容道:“都饿坏了吧?快快入席举杯,咱们好填饱肚子。” 任元点点头,在自己那张小食桌后坐定,端起酒杯听陈霸先说完了欢迎词。 待其仰脖饮酒时,才幽幽道:“你这个骗子……” “咳咳!”陈霸先登时呛得咳嗽起来。“兄弟说笑了,你打听打听去,长兴城内外,谁不知道我诚实可靠陈二郎的名号?” “我已经打听过了。”任元淡淡道:“太湖里根本没有什么老神仙。” “啊,你那是道听途说,不作数的,我们当地人都知道……”陈霸先又解释道。 “我就是问的当地的。”任元面不改色道。心说当地猫也算吧…… “他们还说你陈二郎撒谎成性,诡计多端,现在连城门都进不去,肯定是故意把我们骗来的。” “这他妈谁嘴这么碎啊?”陈霸先一听就知道了,任元真是打听过了。 说着苦笑道:“我特意到城外等你们,就是为了防着有人胡说八道,没想到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师姐唰的抽出白骨剑,架在了陈霸先脖子上。 “大,大姐,息怒。听我解释!”陈霸先嘴都结巴了。他这下真被吓了一跳,这动作也太快了!自己根本没反应过来。 “我师姐晚上比较暴躁,所以你最好老实点。”任元冷冷道:“说吧,把我们骗来,到底是何居心?!” “我说我说,大姐先把剑收起来行不,我心慌啊。”陈霸先当场认怂。 “就这么说。”阿瑶冷冰冰道:“敢有半句假话,头给你砍下来!” “好好好,我说我说。”陈霸先这才苦着脸叹气道:“首先我要声明,我是实在没办法,才把你们骗来求助的。再者,我是骗了,但没有完全骗你们,我确实知道哪里有治尸毒的高手。” “只是担心告诉你们,你们就直接去找人,不肯帮我了。”他接着道。 “自己脏心烂肺,就以为别人跟你一样。”师姐冷声道。 任元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师姐,好强的攻击性啊。原来她一直忍得好辛苦啊。 “大妹子你说错了,我陈二郎可不是脏心烂肺之人!”陈霸先还委屈上了,红着眼眶道: “你们打听了那么多,可知道我为何有家不能回?只能在城外徘徊吗?” 第八十六章 我来助你!(2600票加更) “我想听你自己说。”任元冷声道。 “自己说就自己说。”陈霸先叹口气道:“唉,这事从何说起呢?” “从头说起。” “也好。原本,我也算是本县的风云人物。家里虽然没什么钱,但好歹是颍川陈氏,名门之后……”陈霸先又强调起自己的出身来。 “他们说你是冒充的。”任元却毫不留情拆穿他。 “他们胡说,我就是!”陈霸先涨红了脸,睁大了眼。却只觉脖子一凉,这才弱弱道:“我们家祖籍就是颍川,而且我也姓陈,这两样都没骗人的……” “行吧行吧,是就是吧,你继续。”任元也不跟陈霸先计较,他才不管对方什么出身呢。 “总之我在县里当个里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每日逍遥又自在。”陈霸先露出缅怀之色道:“那是多么美好的日子啊。” “你逍遥自在的美好日子,就是沾花惹草,勾引良家妇女吗?”任元问道。 “兄弟。你可不要误会了哥哥。在男女之事上,我从来不主动的。”陈霸先便一脸自得道: “只是从来不拒绝……” “然后也从来不负责?”任元哂笑一声。 “我去,你好懂!”陈霸先挤眉弄眼道:“看来也是同道中人啊……” “你胡说,阿元说女人只会耽误修炼!”师姐怒目而视。 “嘿嘿。”陈霸先笑笑不反驳,接着道: “我本来以为能这样优哉游哉过下去,谁知好日子突然就到头了。其实一开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年初的时候,我们县里来了五个妖物,自称五通神,听说是在别的县混不下去了,才过来的。” 任元和师姐对视一眼,那八成就是被谢县尉撵走的五猖神。 “没想到,那五个妖神还在我们县里混开了——他们确实有些手段,可以让人升官发财,所以县太爷和县里的大户都很迷信,还给他们挨着县衙建了五通神庙。” “谁知这帮家伙站稳了脚跟之后,就开始本性毕露,到处公然淫人妻女,而且还逼着人家丈夫参观。苦主畏惧他们的神通,只能逆来顺受,等他们玩弄够了再说……” “老百姓怨气大,背后自然没少骂他们。结果不知怎么,骂来骂去就骂到我头上了,说五通神其实有六个,而我就是那个老六。还说是我把他们招来的。” “我起先还寻思说谣言不攻自破,结果却越传越邪乎,传得有鼻子有眼儿,信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不敢惹五通神,就往我家里丢砖头,夜里点我家房子,背后戳我脊梁骨。连我侄子在外面玩儿,都被别的孩子打。” “那是够惨的。”任元点点头,不过并不值得同情。 “所以,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决定挑战五通神,为民除害!”便听陈霸先抖擞精神道:“一开始还好,替人赶跑了他们几次,名声也终于恢复了。结果那五个狗日的不讲武德,居然一起出动,五个打一个!” “我打一个都费劲,哪能顶得住五个?而且他们还会‘五身一体’之术,五个合成一个,威力更是可怕。他们把我抓住后吊起来打,还脱光了倒挂在庙门口……”陈霸先面现浓浓的羞愤之色,眼圈通红道: “唉,要不是我在梦里打磨得性格坚韧,我他妈早就上吊自杀了……” “后来呢?”任元这下也不挤兑他了,示意师姐收剑。 “后来苦主们凑了一大笔钱,才把我赎出来。五通神却把我全家都驱逐出城,还警告我,不允许我再进城,不然见一次弄我一次。”陈霸先说完,拎起酒壶,一口气全都灌了下去。 “这五猖实在太猖狂了!”师姐一拍桌子道:“跟他们拼了!” 那桌子立马嫩豆腐似的,稀里哗啦碎成了渣…… 陈霸先闻言大喜过望,马上俯身恳求道:“求二位帮在下除了那五个妖神吧。在下衔环结草,生死不负!” “我们可以帮你。”任元便沉声道:“但你得先老实告诉我们,真知道谁能解尸王毒吗?” “真知道!”陈霸先重重点头道:“在钱唐,有个跟我过命交情的道长,最擅长治疗此毒。他要是治不了的话,我真想不到天下还有谁能治。” 顿一下,他又保证道:“此间事了,我保证亲自带你们去,啥时候治好了我啥时候回来,成不?” “好吧,再信你最后一次。”任元点点头,不再跟他磨叽道:“明天就进城!” “可是,我这张脸太有名了,没法进城啊。”陈霸先却怵头道:“守城门的那帮狗日的,还巴望着拿我领赏呢。” “这个简单。”任元却信心十足。 ~~ 翌日清晨。 任元三人排在长长的队伍中等候进城。 等轮到他们时,守城的官兵却像不认识陈霸先一样,看了他一眼就道:“外地来的吧,出示过所!” ‘过所’类似后世的路引,是老百姓出入关津城池的凭证。上面写着持有者的姓名、年龄、籍贯、肤色、相貌特征,以及离乡事由等信息。 老百姓出门前,要先向乡里申请,审核确定不是正在服役的人员后,再报县衙签发了过所才能出门。不然除非不进城,否则会被抓起来,送去服役的。 陈霸先哪有这玩意儿,便望向打了包票的任元道:“兄弟,我的过所是不是在你那?” “对。”任元点点头。其实他根本没那玩意儿,乡里都没人了,谁给他开啊? 任元却不慌不忙,看看别人的‘过所’什么样,便从袖中掏出了三张白纸递上去。 陈霸先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大胆了吧?且不说过那三张白纸上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有。单说人家的过所都是竹片片,你拿张白纸糊弄谁呢? 但更让他惊掉下巴的是,军士居然煞有介事举起三张白纸,对照着他们仨的样子审视一番,然后便把白纸还给任元道:“进城吧。” 陈霸先不敢多嘴,先领着两人进了城,走到没人的地方才小声道:“那些看门狗咋都跟瞎了似的?不光认不出我来,还把白纸当过所?” 任元翻手亮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让陈霸先自己照照。 “我去,这獐头鼠目的家伙是谁啊?”陈霸先吓了一跳,问道:“不会是我吧?” “障眼法,雕虫小技而已。”任元淡淡道。 第八十九章 我来组成头部(2800票加更,继续求月票) 青三郎是只蛇妖,在五猖神里以诡计多端、应变无穷著称,可一旦被钉住了七寸,再大的本事便再也不得施展。跟普通的大蛇一样,在地上垂死挣扎。 任元和陈霸先也紧跟着跳将出来,青三郎满脸怨毒地看着,依然穿着张妻衣裙的陈霸先,恨恨道:“你的腚,手感也很润。” “去死吧!”陈霸先老脸一红,斩马刀一挥,砍下了蛇头,多少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然后恶狠狠的瞪着任元两个道:“谁敢再提今天的事情,我就跟谁急!” “噗嗤……”就连师姐都绷不住笑出声来了。 “还笑!”陈霸先一跺脚,显然还没从角色中走出来。 任元安慰他道:“至少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干掉了两头猖神,这下他们就没法用‘五身一体术’了,所以你的牺牲是值得的。” “你就是故意报复我骗你。”陈霸先不依道。 “对,我就是故意的。”任元点点头。 陈霸先差点没噎死。 ~~ 少顷,五猖神中的另外三个,白大郎,红二郎和花五郎,收到了青三郎临终求救后,火速联袂而来。 便看到青三郎和黑四郎已经成了无皮干尸,被倒吊在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树上。 红二郎性情暴躁,见状勃然大怒,就要跳下墙头,却被白大郎一把拉住,沉声道:“当心有埋伏。” 说着,白大郎朝花五郎递个眼色。花五郎点点头,立即施展天赋神通,仰天啼叫一声,身子猛地抖出无数羽毛,化作一支支乱箭,朝着院中能藏人的地方激射而去! 乒乒乓乓,院子里登时被射了一片狼藉。 果然成功逼出了,还想藏在暗处偷袭的任元三人。 “陈二郎,原来是你!”红二郎双目喷火,鼻孔喷烟,勃然大怒道:“悔不该当初心慈手软放你一马,结果害死我两个弟弟!” “哈哈哈,两个淫贼死有余辜。”陈霸先这回终于走出了角色,豪气冲天道:“你们也不用太难过,这就送尔等下去和他们团聚!” “哇呀呀!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红二郎咆哮一声,举起一双熟铜锤,跳下院墙。 “还有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也做好生不如死的觉悟吧!”他也没忘了陈霸先的那俩同伙。 白大郎和花五郎见状,赶紧各自亮出兵刃,紧随其左右。三猖神组成一个三才阵,飞扑向任元三人。 任元三人也毫不示弱,提着兵刃迎上去。双方瞬间战成一团,没有丝毫的前奏,便打的你死我活,火星四溅。 白大郎三个配合默契很正常,任元三个居然配合的也不差。 虽然陈霸先是第一次跟任元二人并肩作战,但他天分悟性都是顶尖的,总能在生死之间做出最准确的判断,跟两人像是已经配合了很久一样,非但没有拖两人后腿,还能给他俩查漏补缺。 再加上任元给他加持了铜头铁臂符、九牛二虎符、旋风飞云符,让他实力大增。手中七尺斩马舞动如风,每一刀都带着隐隐雷鸣,刀气纵横间,足以开碑裂石,远超平时水准! 师姐就更不用说了。只见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出手快如闪电,却又游刃有余,还能顺便保护任元…… 有了师姐的保护,任元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只攻不守。他的诛邪刃专克一切妖邪,对方挨着一下,擦着一记,都会受伤不轻。 三猖神里花五郎最弱,打到这会儿,肩上吃了任元一刀,身上中了师姐一剑,不光血流不止,动作也明显不利索,开始拖起俩哥哥的后腿来了。 见三打三居然落了下风,红二郎愈发焦躁,招式难免变形,又被陈霸先抽冷子一记蹚地刀砍中了小腿。 幸亏白大郎及时一棍,戳偏了陈霸先的刀背,这才没把他整条腿砍下来。 “大兄!他们武器古怪,我们合体吧!”红二郎赶紧施法止血,但那花五郎的伤口,却怎么也止不住血…… “好!”白大郎当机立断,手中蟠龙棍横扫千军,逼退了任元三人。 然后他咆哮一声,化成一头白色巨猿。 那红二郎嘶鸣一声,变成一匹巨大的赤兔马。 花五郎则变作一身锦绣战甲,披挂在白大郎身上。 只见那白色巨猿身穿锦绣战甲,手提蟠龙棍,骑在赤兔马上,傲然睥睨着三人,端得是威风凛凛。 其实本来还可以更拉风的,要是那二猖不死,青三郎可以变成一柄青钢丈八蛇矛,那才是真正的马战利器。 而那黑狗四郎则能化身玄铁战马盔甲,使其彻底无懈可击,攻防一体! 好在三位一体也已经很强了。只见白猿端起自己的蟠龙棍,策马冲向三人! 赤兔马化作一道红色旋风,带着强大无比的冲击力,眨眼到了三人近前。蟠龙棍缠绕着闪电,以万钧之势捣向陈霸先的面门。后者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凭着本能飞速架刀防御。 咔嚓一声,千锤百炼的斩马刀直接碎成两半,陈霸先也惨叫着倒飞出去。 任元反应迅速,赶紧围魏救赵,诛邪刃一刀斩向毫无防护的赤兔马臀。 白猿却脑后长眼,来不及用棍格挡,便在马背上一脚后蹬。 诛邪刃便劈中了它的脚腕。但在那锦绣战甲的防护下,居然只窜起一溜火星,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与此同时,师姐也从另一边杀了上来。她在夜间固然战力大增,但也有缺点,那就是不大爱动脑子。 她不像任元那样优先攻击战马,而是专朝着白猿招呼。 白猿刚才确实奈何不了师姐,但现在是居高临下,长兵对短兵,便能反过来压制了。 “师姐,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任元赶忙高声提醒,同时将诛邪刃刀柄拉出,变成了长刀。 两人并肩作战这么久,早就心有灵犀,师姐恍然大悟,跟白猿打着打着,手中的骨剑冷不丁就变成了丈许长矛,直刺白猿面门。 白猿猝不及防,幸亏兜鍪带着护面,咔嚓一声只被打碎了护面。 抹一把脸上的鲜血,它不敢再大意,立刻策马拉开距离,直接冲破院墙,来到了空无一人的长街上。 任元和师姐也追了出来,便见那白猿骑士主动拉开了距离,显然是要利用自身优势,靠坐骑的冲击力击败他们。 “可不光你有坐骑!”任元冷笑一声,当即打个呼哨,早就按捺不住的赤豹闪电般冲入场中,将两人驮在背上。 赤兔对赤豹! 便在这月下长街上,激烈地对冲起来。 ps.好好,大家投票很给力,这样我们就有希望咬住上架书了。继续贷款求月票啊!不用担心我还不上,现在和尚每天除了码字啥也不干,存稿还是有一点的。所以大家继续投吧,上架后还贷,每天绝不低于一万字! 第八十七章 兄弟,看你的了 长兴县城。 陈霸先带着任元两个,来到了西街的一家绸缎庄。 这会儿已是日上三竿,店里却刚下了门板。几个伙计在老板眼皮子底下摸鱼,可那年轻的东家却视若无睹,无精打采地坐在柜台后,愣愣看着门外出神。 三人来到柜台前,面前光线随之一暗,他才猛然回过神来,习惯性起身招呼道:“客官,看点啥?都是上好的本地湖绸……” “我们要采购十匹,老板能给什么价?”便听一个客人问道。 “里边奉茶。”按规矩,大宗的买卖是不能在柜面谈的,东家便从柜台出来,引三位客人进了里间。 伙计奉茶出去后,陈霸先便揭下了身上的障眼符。 “哎呀,二郎,怎么是你?”年轻的东家吓一跳,赶紧弹起来关上里间的门,回身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敢回来,不要命了?” “张老板放心,我是请了帮手回来的。”陈霸先昂然道:“这回定能一雪前耻!” “是吗?”东家看看那对过分年轻的男女,未免有些不信服,毕竟二郎好吹牛的毛病,大家都清楚。 “刚才没看见吗,多高明的法术?”陈霸先晃一晃手中的符纸。 “哎哎,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两位若是能帮着二郎,把那些丧尽天良的畜生撵走,我给你们立长生牌位!”东家终于又燃起一点点信心。 “那妖物还来你家吗?”陈霸先问道。 “还来,可把内子折腾惨了……”东家颓然泪崩,像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 “别这样,咱长兴爷们,在哪里跌倒,就得在哪里爬起来!”陈霸先把那张老板一提溜,让他直起腰来。 “哎,好好。”张老板赶忙擦擦泪。 “你跟我两个朋友从头说说吧。”陈霸先吩咐道。 “是。”张老板便点头道: “我叫张保,家里三代开绸缎铺,积攒了一点家业,我爹就给我讨了房漂亮的媳妇。婚后感情也非常好,结果三个月前的那天夜里,噩梦降临了……” “那天半夜,我两口子正要睡下,忽然一个高大的陌生男子,大喇喇推门进来,就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拿起桌上的宵夜就吃。” “值夜丫鬟吓得尖叫逃走,我老婆也想要逃跑,却被他拦腰抱住,说‘不用怕,我是五通神中的青三郎。早就听闻你的美色,特来与你共享极乐。’说着便把她放到床上。” “我妻子就像个婴儿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眨眼就被他脱了个精光。我想跟他拼命,却动弹不得,想闭眼不看,却连眼睛都闭不上,只能不断求饶咒骂。” “谁知我越是这样,他就越兴奋,弄了一遍又一遍,妻子不能忍受,最后晕了过去……”说到这时,张老板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道: “一直到天快亮他才离去,又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恢复行动,妻子也清醒过来。夫妻俩抱头痛哭,心里都深以为耻,于是告诫家里人不要传出去。我爹还求了好多的辟邪镇宅之物,只求他再也别来。” “可那些玩意儿根本拦不住他,那青三郎每隔十天必会来一次,每次都是那般情形,把我妻子折腾的好几天下不来床。吓得丫鬟婆子全都不敢在家里干了,我爹也被活活气死了。更可恨的是,那厮还不许我们戴孝,说太晦气,扰了他的性致。” “我妻子不堪忍受,好几次想自杀,可上吊绳断,投河人沉不下去,想死也死不了,只能这么苦捱着……”张老板泪流满面道:“你说我家这么多年虔诚信佛,为什么佛祖就不肯救我们出苦海呢?” “佛度有钱人,只能说你们还不够有钱。”陈霸先淡淡说一句,又问道:“他什么时候再来?” “今晚……”张老板黯然道。 “好,你带我们去见一见尊夫人。”陈霸先起身道。 “哎。”张老板应一声,便带着他们从店铺后门出去,进了自家的宅院。 能看出他家的宅子原先还挺像样,但两三个月折腾下来,已是杂草丛生,一派破败景象。 张老板敲了敲正房的门,朝里头说一声,才领着三人进去。 张妻一脸惊恐地躲在衣柜后,听张老板说:“是二郎带人来救咱们了。” 她这才怯生生的走出来行礼。任元一看,果然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但不幸妖气缠身,气血亏空严重,快被那猖妖折腾死了。 “张老板,你带尊夫人到城外躲一躲,今晚之后自有分晓。”他便沉声吩咐道。 “走不得呀,那青三郎给我妻子上了禁制,不光死不了,还走不脱。”张老板苦着脸道。 “禁制在哪里?”任元便道。 张妻便娇弱地抬起胳膊,轻扯衣袖,露出一只墨玉镯。 “这就是那人给妾身戴上的,怎么也摘不脱。”她的声音平静且麻木,显然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反抗了。 任元点点头,轻声问师姐:“会不会惊动那些猖神?” “放心吧。”师姐摇摇头,也轻声道:“五猖神都是过了四五关的水平,跟你境界相当。同等境界下,我们的符箓还是很有优势的。” 顿一下她又提议道:“你要是担心惊动猖神,可以用‘移花接木符’,将这个禁制转移到我身上来。” 移花接木符是用灵液才能画的蓝符,任元现在已经勉强可以画了。 当然,蓝符的威力也是天差地别。当初师姐画‘南明离火符’,差点把自己掏空。但像‘移花接木符’这种不需要耗费多大灵力的,任元现在也能搞得定。 于是他当场画了张‘移花接木符’,往张妻腕上一贴,那墨玉镯就消失不见了。 却也没有出现在师姐的手腕上。 “哎,这是啥情况?”那边陈霸先惊叫起来,原来那镯子,赫然出现在了他的腕上。 “张老板不是说吗,那猖神是晚上来,我师姐晚上脾气不太好。怕是一见面就要捅了他。那岂不坏了咱们的方略?”任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所以兄弟,看你的了。” 第八十八章 美人计 当晚,青三郎如期而至,一进屋就看到桌案上点着红烛,摆着酒席,张妻正坐在桌边支颐,就像等候丈夫归家一般。 “哎呀,今天这是太阳打哪边出来了?还是美人你终于想通了?”青三郎见状欣喜不已,他虽然喜欢用强,但更喜欢连美人的心也一起征服。 “妾身是想通了,与其跟着那窝囊废整天苦不堪言,还不如跟着三郎你及时行乐呢。”便听张妻哑着嗓子答道。 “哈哈哈,这就对了!”青三郎闻言更高兴了,又奇怪问道:“不过美人,你嗓子怎么哑了?” “没事,偶感风寒。”张妻以帕掩口,咳嗽两声。 “放心,不要紧的。本神给你治一治!”青三郎大笑着上前,捉住她的手腕,看一眼那墨玉镯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道:“咱俩痛快做一场,发一身汗,保管风寒尽去!” “大夫可说了,我身子本来就被你掏空了,你要是再不怜惜,可就要把妾身弄死了。”张妻一脸哀怨的看着他。“你不是口口声声喜欢我吗?就不能让妾身缓一缓?” “唉……”青三郎被她说的有些踯躅。 “奴家既然打定主意要跟你,当然是图个长久快活,干嘛非要急在一时?”张妻又赶忙趁热打铁道:“孰不问‘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也是也是。”青三郎是有些酸劲儿的,闻言终于停下手道:“就冲着娘子这两句闻所未闻的佳文,今晚咱们便光喝喝酒,说说话吧。” “多谢三郎体谅。”张妻还没松口气,又被青三郎一把搂到怀里,摸着‘她’的臀部道:“来,给为夫端酒。” “……”‘张妻’娇躯一僵,又赶紧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端起酒杯,送到青三郎嘴边。 青三郎仰头喝下,哈哈大笑,就这样一边让美人喂自己喝酒,一边上下其手,感觉也十分享受。 那‘张妻’实在受不了了,寻个空档坐起来,扯一下凌乱的衣襟,挡住胸口道:“对了三郎,我跟你说个事儿。” “啥事?”青三郎也停下手。 “好事儿……我娘家有个妹妹,样貌半点不在我之下。”便听张妻道。 “太好了,把她叫来,我们一起快活。”青三郎闻言大喜道:“这样你不方便的时候,也有个接替。” “你想什么呢,”张妻却娇媚地白他一眼道:“我小妹仰慕的是你家四郎,想请我牵线搭桥,和他见上一面呢。” “啊?我们老四那人厌鬼嫌的东西,居然也会有人喜欢?”青三郎大为惊奇。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那日我小妹去你们庙里上香,一眼就看上了憨厚朴实的黑四郎。回来后念念不忘,都快要相思成疾了。”张妻解释道:“我这个当姐姐的哪能坐视不管?这才替她牵线搭桥……” 说着还揽住青三郎的脖子,撒娇道:“三郎,我可把海口都夸出去了,你不能驳妾身这个面子啊。” 青三郎便指了指自己的腮,‘张妻’瞳孔明显一缩,但他也是个狠人,竟把心一横,啵儿的亲了他一口。 “哈哈哈,还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青三郎这才心满意足地大笑道:“好好,我来做成这桩姻缘,和老四当个连襟。” “太好了,什么时候能请他来?”张妻忙问道。 “我们五兄弟心意相通,老四更是随叫随到,就看你妹子了。”青三郎笑道。 “巧了,我妹子今晚就在我家。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再添两副杯筷,今晚就让他俩拜堂成亲吧!”张妻便兴奋地拍手道。 “咦,你又活过来了?”青三郎看她一点不像生病的样了。 “这一高兴竟好了大半,还不都是三郎的功劳?”张妻又赶紧咳嗽两声。 “哈哈哈,小美人,今天你特别可爱!”青三郎心灵得到极大满足,连那公鸭嗓子都不觉得难听了。 ~~ 于是张妻去厢房叫她妹妹,三郎也传讯四郎,让他赶紧过来。 不一会儿,张妻扶着她妹妹进来正房。正所谓‘灯下美人月下花’,青三郎只觉这对姐妹花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哪一个都让他心生欢喜。 青三郎不禁色心大动,暗道:‘真该先验验货再说,没来由便宜那黑厮了。’ 但覆水难收,消息也没法撤回,他也只好干咽口水了。 不多时,窗户嘭的一声,被猛然推开,一团黑烟急匆匆冲了进来,落地的瞬间化成个穿着大袖锦袍的男子,只是依然腿短身长塌鼻梁,垂耳龅牙秃脑门,丑的十分潦草。 “这就是我兄弟黑四郎了。”青三郎对二女介绍道。 那四郎却顾不上客套,兴奋问道:“慧眼识珠的小美人在哪里?” “四郎,是奴家呀。”张妻边上年轻些的美女便娇声道。 “哇,你这丫头真识货啊!”黑四郎按捺不住扑上去,就要舔人家的脸。 跟他比起来,青三郎都是那个文明的,也难怪这黑四郎人厌鬼嫌。 青三郎觉得丢人,刚要拉住他,却悚然发现老四身上金光一闪,竟然被定住了,身体保持着前扑的姿势,耷拉着老长的舌头,一动不能动。 虽然只被定住一瞬间,但这一瞬间便足以致命了。 只见那‘小姨子’打出一张定身符的同时,右手闪电般刺出一刀! “当……”青三郎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那一刀便刺中了黑四郎的命门。 黑四郎当场惨叫倒地,化为了一条大黑狗,在地上抽搐哀嚎,血流不止。 与此同时那小姨子也现出了原形,原来是个相貌清秀的男子!不是任元又是哪个? 青三郎见状大骇,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向张妻出手,准备先抓个人质再说。 谁知那娇滴滴的病妇人,竟也砰地一声,现出了原形,不是陈霸先又是谁? 只见陈霸先从裙子底下抽出一把巨大的斩马刀,恶狠狠劈向青三郎的面门。用男人的声音怒吼道: “受死吧,淫贼!” “陈二郎!”青三郎惊怒交加,也立即现出原形,化身一条巨大的青蛇,在屋里迅如闪电的游走,躲避开两人的攻击后,便找个空档从窗户钻了出去。绝不恋战! 谁知身子刚出去一半,便被一柄白色的骨剑刺中了七寸。 师姐早就在窗外埋伏多时了。 ps.还有加更哈。 第八十九章 我来组成头部(2800票加更,继续求月票) 青三郎是只蛇妖,在五猖神里以诡计多端、应变无穷著称,可一旦被钉住了七寸,再大的本事便再也不得施展。跟普通的大蛇一样,在地上垂死挣扎。 任元和陈霸先也紧跟着跳将出来,青三郎满脸怨毒地看着,依然穿着张妻衣裙的陈霸先,恨恨道:“你的腚,手感也很润。” “去死吧!”陈霸先老脸一红,斩马刀一挥,砍下了蛇头,多少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然后恶狠狠的瞪着任元两个道:“谁敢再提今天的事情,我就跟谁急!” “噗嗤……”就连师姐都绷不住笑出声来了。 “还笑!”陈霸先一跺脚,显然还没从角色中走出来。 任元安慰他道:“至少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干掉了两头猖神,这下他们就没法用‘五身一体术’了,所以你的牺牲是值得的。” “你就是故意报复我骗你。”陈霸先不依道。 “对,我就是故意的。”任元点点头。 陈霸先差点没噎死。 ~~ 少顷,五猖神中的另外三个,白大郎,红二郎和花五郎,收到了青三郎临终求救后,火速联袂而来。 便看到青三郎和黑四郎已经成了无皮干尸,被倒吊在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树上。 红二郎性情暴躁,见状勃然大怒,就要跳下墙头,却被白大郎一把拉住,沉声道:“当心有埋伏。” 说着,白大郎朝花五郎递个眼色。花五郎点点头,立即施展天赋神通,仰天啼叫一声,身子猛地抖出无数羽毛,化作一支支乱箭,朝着院中能藏人的地方激射而去! 乒乒乓乓,院子里登时被射了一片狼藉。 果然成功逼出了,还想藏在暗处偷袭的任元三人。 “陈二郎,原来是你!”红二郎双目喷火,鼻孔喷烟,勃然大怒道:“悔不该当初心慈手软放你一马,结果害死我两个弟弟!” “哈哈哈,两个淫贼死有余辜。”陈霸先这回终于走出了角色,豪气冲天道:“你们也不用太难过,这就送尔等下去和他们团聚!” “哇呀呀!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红二郎咆哮一声,举起一双熟铜锤,跳下院墙。 “还有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也做好生不如死的觉悟吧!”他也没忘了陈霸先的那俩同伙。 白大郎和花五郎见状,赶紧各自亮出兵刃,紧随其左右。三猖神组成一个三才阵,飞扑向任元三人。 任元三人也毫不示弱,提着兵刃迎上去。双方瞬间战成一团,没有丝毫的前奏,便打的你死我活,火星四溅。 白大郎三个配合默契很正常,任元三个居然配合的也不差。 虽然陈霸先是第一次跟任元二人并肩作战,但他天分悟性都是顶尖的,总能在生死之间做出最准确的判断,跟两人像是已经配合了很久一样,非但没有拖两人后腿,还能给他俩查漏补缺。 再加上任元给他加持了铜头铁臂符、九牛二虎符、旋风飞云符,让他实力大增。手中七尺斩马舞动如风,每一刀都带着隐隐雷鸣,刀气纵横间,足以开碑裂石,远超平时水准! 师姐就更不用说了。只见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出手快如闪电,却又游刃有余,还能顺便保护任元…… 有了师姐的保护,任元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只攻不守。他的诛邪刃专克一切妖邪,对方挨着一下,擦着一记,都会受伤不轻。 三猖神里花五郎最弱,打到这会儿,肩上吃了任元一刀,身上中了师姐一剑,不光血流不止,动作也明显不利索,开始拖起俩哥哥的后腿来了。 见三打三居然落了下风,红二郎愈发焦躁,招式难免变形,又被陈霸先抽冷子一记蹚地刀砍中了小腿。 幸亏白大郎及时一棍,戳偏了陈霸先的刀背,这才没把他整条腿砍下来。 “大兄!他们武器古怪,我们合体吧!”红二郎赶紧施法止血,但那花五郎的伤口,却怎么也止不住血…… “好!”白大郎当机立断,手中蟠龙棍横扫千军,逼退了任元三人。 然后他咆哮一声,化成一头白色巨猿。 那红二郎嘶鸣一声,变成一匹巨大的赤兔马。 花五郎则变作一身锦绣战甲,披挂在白大郎身上。 只见那白色巨猿身穿锦绣战甲,手提蟠龙棍,骑在赤兔马上,傲然睥睨着三人,端得是威风凛凛。 其实本来还可以更拉风的,要是那二猖不死,青三郎可以变成一柄青钢丈八蛇矛,那才是真正的马战利器。 而那黑狗四郎则能化身玄铁战马盔甲,使其彻底无懈可击,攻防一体! 好在三位一体也已经很强了。只见白猿端起自己的蟠龙棍,策马冲向三人! 赤兔马化作一道红色旋风,带着强大无比的冲击力,眨眼到了三人近前。蟠龙棍缠绕着闪电,以万钧之势捣向陈霸先的面门。后者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凭着本能飞速架刀防御。 咔嚓一声,千锤百炼的斩马刀直接碎成两半,陈霸先也惨叫着倒飞出去。 任元反应迅速,赶紧围魏救赵,诛邪刃一刀斩向毫无防护的赤兔马臀。 白猿却脑后长眼,来不及用棍格挡,便在马背上一脚后蹬。 诛邪刃便劈中了它的脚腕。但在那锦绣战甲的防护下,居然只窜起一溜火星,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与此同时,师姐也从另一边杀了上来。她在夜间固然战力大增,但也有缺点,那就是不大爱动脑子。 她不像任元那样优先攻击战马,而是专朝着白猿招呼。 白猿刚才确实奈何不了师姐,但现在是居高临下,长兵对短兵,便能反过来压制了。 “师姐,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任元赶忙高声提醒,同时将诛邪刃刀柄拉出,变成了长刀。 两人并肩作战这么久,早就心有灵犀,师姐恍然大悟,跟白猿打着打着,手中的骨剑冷不丁就变成了丈许长矛,直刺白猿面门。 白猿猝不及防,幸亏兜鍪带着护面,咔嚓一声只被打碎了护面。 抹一把脸上的鲜血,它不敢再大意,立刻策马拉开距离,直接冲破院墙,来到了空无一人的长街上。 任元和师姐也追了出来,便见那白猿骑士主动拉开了距离,显然是要利用自身优势,靠坐骑的冲击力击败他们。 “可不光你有坐骑!”任元冷笑一声,当即打个呼哨,早就按捺不住的赤豹闪电般冲入场中,将两人驮在背上。 赤兔对赤豹! 便在这月下长街上,激烈地对冲起来。 ps.好好,大家投票很给力,这样我们就有希望咬住上架书了。继续贷款求月票啊!不用担心我还不上,现在和尚每天除了码字啥也不干,存稿还是有一点的。所以大家继续投吧,上架后还贷,每天绝不低于一万字! 第九十章 一个也不能放过 “我去,你们都有马了?就我一个步兵吗?”陈霸先这才拄着断刀,从断墙中走出,见状满脸羡慕道:“能带我一个吗?” 却被赤豹卷起的尘土扬了一脸。 转眼之间,双方已经交手了数回。这次是任元主守,青冥护手盾如铜墙铁壁,挡下白猿所有的进攻。师姐主攻,手中骨矛如长龙搅海,招招致命,打得三猖神手忙脚乱! 那白猿也确实有实力,只是双拳难敌四手,难免左支右绌,但他还藏了杀手锏一直忍着不用。 直到再一次全力一击,荡开了任元的盾牌后,白猿觑到了完美的空档。他的腋下忽然又伸出一只利爪来,并指如刀,一把插向了阿瑶的腋下空档! 神通——白猿献桃! 任元的半边身子扬起,根本无法为师姐抵挡,这蓄谋已久的全力一击! 阿瑶同样招式用老,来不及躲闪,这一击正中腋下,闷哼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师姐!”任元惊呼一声,赶紧想要上前营救,却被那白猿的第三只手死死缠住。 它正待全力猛攻,将这小子也了结掉。 谁知陈霸先这时冲上来,跟任元合力战白猿! 白猿审时度势,料定陈霸先破不了自己的防,便决定先不管他。它双手举起蟠龙棍,准备敲碎任元的脑袋。 谁知棍子举起之后居然无法落下,双臂运力也纹丝不动,白猿赶忙用脑后眼一看,便见那个不死也该重伤的女子,居然重新生龙活虎地站起来,单手攥住了他的棍稍。 白猿大惊失色,不禁脱口叫道:“你不是人,你是铁尸!” “你找死!”师姐闻言勃然大怒,苍白的俏脸涨得通红,双腿一弹,踏碎了地上的青砖,便砲弹般飞跃到白猿头上! 白猿见状大骇,哪还顾得上任元,赶紧刺出第三只手,却被阿瑶一把抓住手腕,猛地一拧一扯,竟将那只爪子徒手生撕下来! “嗷……”白猿疼得仰天惨叫。 师姐却毫不停手,又一把抓住他的左肩,想给他再扯下一条胳膊来。 好在白猿经验老到,赶忙一个金蝉脱壳,解掉了身上的甲胄。 结果师姐只是将那锦绣战甲,从白猿的身上扒了下来…… 白猿自知不敌暴怒状态的师姐,立即拨转马头想要逃走,却被任元策豹撞了上来! 砰地一声,人仰豹翻,猴跌马倒…… 那白猿从地上倏地弹起,想要跳上房顶逃走,却被身形更快的师姐追上,轰的一声,硬生生摁回了地上,按着脖子就揍! 陈霸先把任元从地上扶起来,目瞪口呆看着师姐痛殴白猿的场面,小声问道: “你确定她还需要治疗吗?” “当然。”任元飞出手中诛邪刃,结果了想要偷偷溜走的花五郎,原来是一只锦绣大公鸡。 “你是怕被家暴是吧?”陈霸先恍然道。 “滚。”任元骂一声,又去寻那赤兔马,红二郎却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两人便先不管它,准备先上去帮师姐干掉白猿。谁知根本插不上手。 这会儿工夫,那白猿的四条腿,已经被师姐硬生生拆掉了三条…… 最后还是陈霸先一刀砍下猴头,免了他后头的折磨。 “好了好了,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没人替。”任元赶忙安抚师姐道。 他的安慰对师姐总是最有效的,师姐很快平复下情绪问道:“那匹红马呢?” “跑了,现在就剩他一个了。”任元道。 “留他不得!”陈霸先捡起地上的蟠龙棍,感觉十分趁手,方沉声道:“五通神五位一体,只要还剩一个,其余四个就能在庙里复活,必须把他们全部杀死!” “我来带路!”墙头忽然有只猫开口道。 “这又是哪位?”陈霸先吓了一跳。 花狸猫理都不理这个抢它戏份的家伙,跳到赤豹头上,问道:“傻豹子,没撞晕吧?” 赤豹摇摇头。 “那就跟我走。”花狸猫沉声说道。 师姐和任元赶忙上了豹子,陈霸先也想跟着上去,被赤豹一尾巴拍了下来。 他只好撒开两条大长腿,跟在后头狂奔起来。 ~~ 一行人追至五通神庙,蹲在庙门上的黑猫喵喵叫了几声。 “他没进庙,而是逃去了隔壁的县衙!”花狸猫便翻译道。 任元竖起大拇指,文狸这交际能力简直了。一夜之间就交了这么多朋友。 众人便拐到了县衙门口。 此时天刚蒙蒙亮,县衙依然大门紧锁。 “我去叫门!”陈霸先气喘吁吁地跟上来,拄着棍子道。 却见那赤豹凌空跃起,直接带着两人跳进了衙门里。 “等等我……”陈霸先郁闷的叫一声,赶紧一个撑杆跳,也翻墙跟了进去。 ~~ 县衙正堂前,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军士,和手持棍棒铁链的捕快。 之前,西城打出那么大动静,早就惊动了县里。县尉本要带兵前去平乱,却被县令给叫住了。 周县令告诉冯县尉,那是五通神去寻仇去了,咱们等着善后就行。于是他们等啊等,没想到等来了狼狈万状的红二郎。 “呀,红仙老爷,这是咋回事?”周县令急忙问道。 “陈二郎带人寻仇来了,我兄弟不慎着了道,都折在他们手里了。”红二郎喘着粗气道。 “啊?”周县令目瞪口呆。“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要慌!”红二郎一把抓住周县令道:“你听着,我兄弟五个同生共死,只要我没死,他们就还能复活,依然可以保你升官发财!” “那就好,那就好。”周县令松口气。 “所以现在,你得替我挡下这一劫。”红二郎看到那高高跃进衙门的豹子了,忙急声吩咐道:“我兄弟誓保你高升太守!” “好,你放心躲进堂内吧。”周县令点头表示成交,对冯县尉道:“本县保定红仙老爷了!” “明白。”县尉暗暗腹诽,县太爷想升官想疯了。但还是一声令下,让士兵和捕快设下层层防线,阻拦冲进来的骑豹异人。 军士们挺起雪亮的矛戈,齐声喝道:“谁敢在县衙造次,就是谋反!” 话音未落,就被收势不及的豹子撞了个稀里哗啦…… 第九十一章 谁敢杀我? “抱歉抱歉,刹车失灵。”任元骑在豹子上,笑眯眯地看着县衙众人道:“我们在搜寻一匹受伤的马妖,诸位可看到了么?” “什么马妖驴精,这里是大梁县衙!”张县尉身为本县治安长官,保护县衙,责无旁贷,便站出来大喝道:“还不速速退下!” “不退!”师姐冷哼一声。 “那你就呆这儿吧……”县尉大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他也是个开了三窍的高手。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这年头,当官府的人用批判的武器,代替武器的批判,那一定是怕你了。张县尉心中雪亮,任元他们能把五通神干掉四个,显然不是他可以匹敌的。 好在这时,陈霸先进来了。 一见到他,周县令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忙大声道:“陈二郎,快劝你朋友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了。五通神可保着咱们全县呢,你不要自绝于家乡父老啊!” “只是保着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而已!”陈霸先扛着蟠龙棍,怨气冲天地哼一声道:“对我们老百姓,他们可是欺男霸女,坏事做绝,不知逼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怎么说话呢。”张县尉喝一声,他不敢吼任元两个,但吼陈霸先的胆子还是有的。 “大老爷二老爷别忘了,该保着全县父老的是你们!”陈霸先却陡然提高声调,气愤质问道:“当老百姓妻儿被强暴,家宅被霸占,父兄被打死气死窝囊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说着他把蟠龙棍重重往地上一杵,震碎了大片的方砖,怒喝道:“你们保护的到底是谁?!” “反正不是老百姓。”任元冷冷道。 “二郎啊,你也是当过里正的,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张县尉咳嗽一声道:“全县十几万百姓,官府就这么点人手,人少事繁,什么事儿都想管,能管得过来吗?所以要抓大放小懂不懂?” “这才是正理!”周县令点点头道。 “那么敢问二位大人,”陈霸先深吸口气问道:“到底谁是大,谁是小?” “这还用说?”周县令便答道:“国朝与士族共天下,地方官府自然与乡绅大户共治百姓了。孰大孰小,岂不一目了然?” “还是没听懂。”陈霸先摇摇头,攥着蟠龙棍的手,却已是青筋暴起。 “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所以你得多读书啊。”周县令叹口气道:“再跟你说明白点儿,士绅虽然人数少,但上连着京城的士族大户,下领着十里八乡的百姓,他们才是本县灵魂和支柱,所以士绅才是大。” “所以士绅拜五通神,官府就要死保那马妖?”陈霸先的呼吸开始起伏。 “没错。”周县令点点头,问那张县尉道:“对吧?” “对。”张县尉只好也点点头。 “你们,就不怕激起民愤吗?!”陈霸先咬牙问道:“全县十万人口,可有九万九的草民!” “呵呵,再多也是没脑子的愚夫愚妇。”周县令浑不在意地笑道:“小民知道什么?还不是士绅怎么引导,他们就怎么想?” “小民有怨气,忍一忍就过去了。”顿一下,周县令又挂起看破世情的表情道:“老夫历经两朝,为官二十载,还没见过他们发怒的样子呢。” “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陈霸先终于忍不住爆喝一声,蟠龙棍直捣周县令的面门! “你疯了?!”张县尉赶紧甩出十三截紫金鞭,堪堪缠住了蟠龙棍。 “放手!”两声怒喝同时响起。 一声自然是陈霸先,另一声竟是周县令。 “县尊。”张县尉知道顶头上司是个暴脾气,忙劝道:“不要跟这种东西置气。” “放开!”县令大人又沉声喝道。他万万没想到,治下之民居然敢对自己出手,这让他感到权威遭到了严重的挑衅。若不予以痛击,自己在官场就要沦为笑柄了。 张县尉只好收起紫金鞭,周县令便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门,居高临下地看着陈霸先道: “你有种,就杀了本县,谁也不会阻拦。但你要想清楚了,从你下手的那一刻开始,你和你的同党,还有你们的家人,都要面临整个大梁的通缉了!” 顿一下,他又继续威胁道:“县令虽然官班不高,却是代天守牧,是皇权在地方的彰显。你们虽然有神通,但杀了我,就等于挑战皇上的权威,一定会引来勾陈司的追杀!到时候,一个也跑不了!” “说完了没有?”陈霸先不耐烦的打断他。 “说完了,现在做出你的决定吧。”周县令与他针锋相对道:“是立即放下武器出去,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还是一时冲动,让你们全家走上绝路?就在你这一念之间了。” 说完,他便闭上嘴,有恃无恐地盯着陈霸先。 陈霸先好像被施了定身法,手中蟠龙棍纹丝不动,悬停在周县令的面前一寸处。 “看来,你很纠结啊。”周县令自以为拿捏住了陈霸先,暗暗松口气,语气愈发从容道:“要不,你先回去慢慢想想?” “不,我已经做出了决定。”陈霸先却坚定的摇头道:“耽搁这一会儿,只是为了告诉你,我不是一时冲动。” “你敢……”周县令看到杀意迸射的陈霸先,登时就绷不住了。 “去死吧,狗官。”陈霸先神情平静地捣出了蟠龙棍。 周县令想要仓皇躲闪,可他毫无神通,如何能躲得开? “不要!”张县尉见状大惊,但再想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当的一声脆响,蟠龙棍稳准狠地戳在了周县令的脑门上! 那大脑瓜子当场就崩开了,红的白的溅了飞扑过来的张县尉一脸…… 周县令满脸难以置信的仰面倒地,他的漆纱笼冠也落了地,骨碌碌滚到了陈霸先脚下。 “这下满意了吧?”陈霸先一脚踩瘪了周县令的官帽,又冷冷望向一脸脑浆子的张县尉。 “县尉大人,你也要拦吗?” “不拦你,我定会失职罢官。但拦你们,我也会死。”张县尉叹了口气,用官袍袖子擦一把脸,摘下弄脏了的笼冠,转身回廨道:“今晚本官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ps.还有加更。 第九十二章 杀五猖神者,陈霸先也!(3000票加更) 张县尉不仅能分得清谁大谁小,更能分得清孰轻孰重。 官职哪有小命重要? 而且,张县尉的张,是范阳张氏的张。大家子弟的路,总比别人要宽一点儿。 兵士和衙役们目送着张县尉飘然离去,不禁面面相觑:“这也行?” 但心里都得暗赞一声,县尉大人明智。 当官儿的缩了,手下人自然更不敢拦着。 陈二郎棒子一扫,兵士和衙役们立马潮水般退到两边,给好汉爷让出条道儿来。 任元三人便昂首阔步走进了堂内。 大堂内,红二郎一直盯着外头的动静呢,一看到陈霸先杀了周县令,哪还敢再逗留? 它立即化为原形,撒蹄就往后门逃跑,谁知刚冲出后堂,花狸猫便从天而降,把他的两眼蒙了个严严实实。 红二郎使劲摇晃着马头,想要甩掉那遮掩的野猫, 文狸却连挠带咬,死死抓着他不放开。红二郎视线受阻,跑得又快,一头撞上了后衙大门的门柱子。 整条青石凿成的门柱子,便被他轰然撞成了两截。红二郎也不好过,被撞得七荤八素,满眼金星。 唯一的好消息,是那只恼人的野猫终于跳开了。 红二郎四蹄撑地爬起来,晃了晃脑袋,刚想辨明方向,一道火红的身影冲上来,一口咬住了它的脖子…… ~~ 天光大亮,长兴城的百姓才敢打开门,悄悄探出头来,小心左顾右盼。 昨晚那场打斗的动静,全城都能听到,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瑟缩在被窝里,祈求千万是好人赢了。 天快亮时,外头终于没了动静,便有那大胆的出来查看情形。 待到老百姓听说,陈二郎昨晚杀光了五通神,起先自然是不信的。 “二郎真那么厉害,上回能让人家扒光了倒吊在庙门口?”男人们心情复杂道。 “就是,那东西都垂过肚脐眼了,丑死了。”女人们津津乐道地回忆道。 “人家不会找帮手啊?不信你们去庙门口看,现在是谁被吊着?”打探消息的人便招呼道。 于是众人呼啦一下,全都跑出家门,涌去衙前街上。 便见五通神庙的牌坊下,齐齐整整挂着五具被扒了皮的干尸。 打眼一看就能分辨出来,从左到右分别是猴、马、蛇、狗、鸡…… 牌坊下,雪白的影壁上,还写着九个血红的大字——‘杀五猖神者,陈霸先也!’ 老百姓这才相信,陈家二郎真的把五猖神干掉了。 “真是陈二郎干的呀?!”男人们难以置信。 “二郎好样的,你是我们的大英雄!”女人们犯起了花痴。 “你们谁看见二郎了?”人们又纷纷打听。 “一早就往北去了,这会儿估计出城几十里了。”便有人主动替陈霸先打掩护。 “唉,二郎怕是再也回不来了。”老人们叹息道:“把老爷们供奉的神宰了,他们饶不了他。” “二郎,你可一定要回来啊……”女人们眼圈通红道。没了二郎,这日子要少多少滋味啊。 “二郎确实是好样的!”男人们这才纷纷献上由衷的赞叹,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当他们壮着胆子,推开虚掩的庙门看进去时,便见庙祝仙童已经跑的干干净净了。 这下老百姓彻底没了顾忌,潮水般冲进庙里,乒乒乓乓砸碎了五通神像,却还不解恨,又开始动手拆庙,把能搬的全搬家去…… 任元三人贴着障眼符站在远处,含笑看着这一切。 “奶奶的,这口恶气总算出来了!”虽然没能人前显圣,但陈霸先还是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多谢了,两位。” “不必客气。”任元摇摇头,又笑问道:“看来县太爷这笔账,明面上不会记在你头上了。” “那当然,官府可丢不起这人。”陈霸先毕竟年长几岁,又混过官府,了然笑道:“肯定先秘不发丧,过几天宣布病逝。” “这事儿就算了吗?”恢复了天真的阿瑶问道。 “怎么可能?”陈霸先和任元同时摇头,前者道:“杀地方正印官形同谋反,私底下肯定会一查到底的。” “所以那县令才会有恃无恐,只是没想到碰上陈大哥这个‘捅破天’。”任元笑道。 “没错,天快塌了,咱们赶紧远走高飞吧。”陈霸先背上口大包袱,里头都是他昨晚的战利品。 感受着后背沉甸甸的分量,陈霸先咧嘴笑道:“果然还是打家劫舍来得爽,兄弟以后都算我一个。” “我们是劫富济贫。”阿瑶抗议道:“不是打家劫舍。” “好好,劫富济贫。”陈霸先敷衍笑道。 三人便离开了衙前街,往城东门走去。 一路上陈霸先走得很慢,他贪婪地看着街边的一草一木,赌馆妓院,想要把美好的日子,都留存在记忆中。 这时任元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娘早死了,我爹因为我被五通神驱逐的事,也被气死了。现在就哥哥嫂子侄子,还有一个没成婚的三弟,早就被撵出城去了。”陈霸先凄然一笑。 “那咱们出城接上他们一起走吧。”任元主动提议道:“留下来会吃挂落的。” “不需要了。”陈霸先摇摇头,笑道:“你来之前,我把爹娘的骨殖挖出来烧了,让我兄弟带着骨灰坛子,南下去岭南了。” “岭南?” “嗯。朝廷在五岭之南形同虚设,杀了人往那边一跑,还从来没有人被抓到过呢。”陈霸先信心十足道。 “你有安排就好。”任元点点头,以他的性子,是不会让陈霸先在这种时候撇下家人,陪自己去寻医问药的。 说话间到了城西门,便见城门大开,居然还没有戒严。也不知是县尉把消息封锁的太好,还是故意要放他们走…… 总之,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离开了长兴县。 走出一段距离,陈霸先站住脚,留恋地回首眺望良久,长叹一声道:“不知今生今世,还能不能再回来?” “一定可以的!”任元比他的信心还足:“到时候定是衣锦还乡,万人空巷迎陈公!” “哈哈哈,承你吉言!”陈霸先闻言精神大振,抬手指向东南方道: “走,我带你们钱唐寻医去!” ps.3000票加更,继续求月票啊~~~~ 第九十三章 各个都是人才 就在任元三人离开长兴,前往钱唐的时候,四名京城来客也到了访仙乡。 为首一人骑白马穿白袍,头戴白巾,剑眉星目,气度温润如玉,意态松弛闲适,就像来郊游一样。 他右侧稍稍落后一点的那位双十年华的美女,则与他截然相反。她穿着黑衣黑裙,骑着黑马,头上罩着黑色的纱巾。她的皮肤虽然白皙,却顶着一对黑眼圈,头发也有些凌乱。未施粉黛的脸上,透着浓浓的疲惫感,倒是平添几分别样的魅力。 两人身后跟着两名手下,左边一个二十来岁,书生打扮的男子,身材瘦削矮小,大脑壳尖下巴,长得像个萝卜头。一双眼睛大而灵动,嘴唇却薄薄的,一看就像是满嘴瞎话,一肚子鬼点子那种。 右边那个魁梧的汉子,浓眉大眼高鼻梁,方颐阔口厚嘴唇,相貌端正,一看就是忠厚老实的正面角色。 四人一路行来,道上车马不断,十分热闹,但一进了访仙乡地界,就行人全无车马绝,彷佛进入了无人区。 “这是什么情况?”为首的白袍男子大惑不解。“乡里人都跑哪去了?” 黑眼圈美女闻言一脸无奈,刚要开口解释,却被那萝卜头抢了先道: “幢主,你的功力越来越高了。” “何出此言啊?”那白袍幢主问道。 “因为你的健忘症越来越厉害了。”萝卜头笑道:“这问题你路上都问好几回了——访仙乡前阵子闹僵尸,老百姓都逃难去了。” “是啊,咱们不是还看到曲阿县的公告了吗?因为僵尸横行,暂时封锁全乡。”冰山美人接着道:“前几天才撤了封锁的军队。” “是吗,我又忘了?”幢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迷迷糊糊的样子,让人生不起气来。 “是的,你又忘了。”黑眼圈美女无奈道:“咱们来干啥的,还记得吧?” “这个我记得。南宫,不要小瞧我。”幢主一脸自信道: “我只是记不住无关紧要的小事,大事从来不会忘的——我们是来调查,曲阿县尉谢癸死因的!” “还有吗?” “啊,还有啊?”幢主吃惊的样子都那么帅。 “当然有了。区区一个县尉之死,还不至于劳动你第五幢主的大驾,这事儿顺便查问一下就行了。咱们最重要的任务是——调查建陵卫上报的,东昏侯墓被盗一案!”黑眼圈美女耐着性子道。 “啊对对对,南宫啊,多谢你提醒我。”第五幢主歉意的笑了,笑容十分迷人。 “真受不了你。我自己一天天的失眠,还得整天替你记着,这些有的没的。”那姓南宫的黑眼圈美人,便板着脸抱怨道。 萝卜头忽然插嘴道:“幢主,别信她的,南宫幢主恨不得给你记一辈子。” “祖安,你给我闭嘴!”南宫登时柳眉倒竖,要吃人一样。 “南宫幢主恕罪,恁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不能说假话的毛病。”那叫祖安的萝卜头缩缩脖子,讪讪道。 “学学人家杨忠,不问他,一路上都不吭一声。”南宫瞪着祖安,夸了那憨厚青年一句。 “啊?”那叫杨忠的魁梧青年茫然回过头来,沉声问道:“副幢主,有何指示?” “没事,继续警戒。”南宫幢主无奈道。这个事不关己,从不入耳的闷葫芦也是个极品。 ~~ 说话间,四人按照地图,策马来到了东昏侯墓园外。 便见此地三山环抱,又有一道高高的围墙,将墓园和外界彻底隔绝开。 此时墓园大门紧闭,还插了禁止靠近的牌子。 这难不倒四人,第五幢主一挥手,他们就连人带马全都进了墓园中。 “好家伙!”四人一进去就被满地狼藉的场景震撼了。 祖安啧啧道:“这是有大军入侵吗,怎么连守卫皇陵的石像生都全干掉了?” “这里有过布阵的痕迹。”第五幢主观察着地面的痕迹:“你看那些石像生的残骸,集中在一小片区域内,应该是在阵法中被斩杀的。” “八门金锁阵。”南宫幢主也看出来了,皱眉道:“此阵的阵旗可是大内秘造,居然也流出来了。” 这时第五幢主又有发现,他指着地上烧焦的痕迹道:“南宫来瞧瞧,这是什么?” “这是天雷法?”南宫凑过来一看,吃惊道:“能引天雷御敌的,怕是和你差不多水平了。” “我又不以进攻见长。”第五幢主谦虚笑道:“比我强的大有人在。” 顿一下,他摇头道:“不过你判断的有点问题啊,这不像是雷霆神通,更像是上清派的五雷符。” “那开四五窍就差不多了。”南宫松口气道:“还不是你的对手。” “南宫,我跟你说,胜负不只有窍数决定,还受很多因素影响,切莫因为别人的修为比你低,就轻敌呀。”第五幢主神情严肃地告诫自己的副手。 “是。南宫记下了。”南宫幢主忙点点头,又小声道:“你自己也别忘了啊。” “幢主,你这番话,已经告诫南宫幢主不下十遍了。”祖安又瞎说大实话道。 “你住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个哑巴了。”南宫幢主恨恨地瞪他一眼,双目忽然变得深邃如古井一般,仿佛要把祖安吸进去。 祖安赶忙想要转过头去,却已经来不及了,身子猛地一僵,便干张嘴说不出话来,急得他抓耳挠腮,作揖求饶。 南宫幢主却理都不理他,径直陪着第五幢主来到塌陷的地宫旁。 “破坏的太彻底了,就算耗时耗力清理出来,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南宫皱眉道。 “那就身历其境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吧。”第五幢说着,从腰间的鹿皮袋中,抓出一把五颜六色亮晶晶的细砂。 然后抿嘴吐出一口清气,将七彩的细砂全都吹到了半空中。 待那些细砂纷纷扬扬落下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它们竟没有落在地上,而是组成了无数模模糊糊的人影…… 如果任元等人在现场,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正是谢县尉一伙儿,驱赶着百姓进入墓园的情形。 “好家伙,这么多人?”第五幢主也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又连抓了数把彩砂,全数吹了出去。 随着彩砂不断落下,那些模糊的人影也渐渐清晰起来,到最后甚至连眉眼都能分辨出来了。 第九十四章 身历其境 两位幢主便各自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一同观看起数日前的画面来。 只见那帮官兵装束的家伙,把百姓驱赶进墓园,接着三个首领便排众而出,其中一人身后还跟着个头戴箩筐,身穿红裙的女子。 “能认出是谁来吗?”这种事情第五幢主只能指望别人。以他的忘性,能把自己人都记住,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那个穿官袍的应该就是谢癸。”南宫幢主便替他仔细辨认道:“黑衣服这个没见过,看样子像是北边来的养尸人。” 顿一下道:“至于第三个,根本看不清长相。” “他应该佩戴了抹除自身痕迹的法宝。”第五幢主记性不行,见识还是没问题的。“这种法宝可稀罕的很,顺着这条线,指不定能查出点儿什么来。” 南宫点点头,赶紧牢牢记下。 这时候就看到那骷髅女碎而复合,重新站起来。 第五幢主点头赞许道:“居然能养出伏骨,这养尸人有点东西。” 接着就到了那谢县尉拉怪,董当门布阵的场景。 第五幢主依旧点评道:“没想到这个谢癸还挺厉害,已经是五窍的水平了,他那把刀也不错。哟,还有咱们司里制式的盾牌。这下攻防一体,在全国的县尉里,算是拔尖的了。” “这个布阵的更厉害。”第五幢主接着道:“别看阵旗是现成的,好像有手就行,但若非对阵法的理解妙到毫巅,达不到天人化生的境地,是布不出这种借天地之灵力,夺鬼神之造化的阵法呀。” “而且他还是个盗墓高手,这下疑犯的范围又缩小了。”南宫幢主看着那董当门望气寻穴的画面,冷笑道:“我都快要直接说出他的名字了。” “嘘,不可说不可说。”第五幢主却做个噤声的手势,笑道:“兹事体大,我们只搜集情报,不分析猜想。” “好吧。”别看南宫幢主一副很难搞的样子,但对上司的决定却从无异议。 后面就是枯燥的掘墓施工阶段了。 看得南宫幢主哈欠连连,问道:“能不能快一点?” “你明知道不可以的。”第五幢主苦笑道:“好容易有点睡意,赶紧眯一觉吧,等有好看的再叫你。” “好。”南宫幢主便点了一炷香,盘膝打坐,合上了眼睛。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唯恐扰了她这点可怜的睡眠。 当然,祖安老哥是单纯开不了口…… ~~ 待那线香燃尽的瞬间,第五幢主轻轻一推南宫的额头。 “啊!”南宫幢主身子一坠,便从将欲深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不过她已经很知足了,伸个懒腰道:“睡得真舒服啊。” 却见第五幢主三人神情都很严肃,她往那‘身历其境’中一看,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 画面上,正是那伙人用百姓血祭破阵的场景。 看着那么多无辜百姓,被驱赶上祭台送死,就连爱笑的第五幢主,脸色也难看起来。 “真是该死!”暴脾气的南宫幢主更是怒不可遏,就要冲进那幻境中打人。 第五幢主赶紧一把拉住她道:“冷静冷静,事情早就过去了,这只是重现的画面而已。” “一定找出要这帮凶手,食其肉、寝其皮!”南宫这才愤愤停下道。 “嗯。”第五幢主点点头,心里却一点把握都没有。 接下来,终于到了重头戏…… 他们看着那些人小心翼翼过了尸臣夹道,来到完全是皇陵规制的真正地宫中,第五幢主沉声问道:“这地宫是谁建的?这是处心积虑要让东昏侯在阴间复辟啊。” “齐和帝萧宝融。”南宫幢主答道。 “那就可以理解了。”第五幢主便点头道。 但很快他就不淡定了……只见那些人打开了四层棺椁,抬出了穿着金缕玉衣的东昏侯。 接着又用锁链锁住东昏侯的四肢,用擀面杖大小的钉子,将锁链钉在地上。 这一诡异的举动,让四人都感到了不安…… “锁魂链,钉魂桩,莫非尸变了?”第五幢主站起来,目不转瞬盯着幻境。 “不化骨都出来了?”南宫幢主也站起来,倒吸冷气道:“东昏侯身上到底有什么宝贝,他们要下这么大本钱?” 说话间,他们便看到那魌先生,用不化骨破开了东昏侯的腹部,然后掏出了一团黑乎乎,却又宝光隐现的玩意儿…… 众人都凑近了盯着那玩意儿,想仔细研究那到底是个什么宝贝儿。 谁知场中异变陡生,四个小兵忽然暴起拔桩,谢县尉三人赶忙阻拦,但还是功亏一篑,被拔出了一根钉魂桩,然后……东昏侯就站起来了! “我的天呐……”第五幢主头一次目瞪口呆,忍不住拊掌激赞道:“这分寸拿捏的也太太,太妙到巅毫吧?就像提前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可惜实力太差了。”南宫惋惜道:“机会再好也把握不住。” “南宫,不要小觑了天下英雄。”第五幢主看得入神,顾不上点评道:“继续往下看。” 众人紧盯着画面,便看到了那盗墓贼率先逃走,接着东昏侯追着那养尸人也消失了。 然后就是地宫大塌方,把谢癸埋在了下头。 那四人却平安转移到了地面上…… “怎么样?”第五幢主得意道:“这一套设计,绝对厉害吧?” “你的意思是,后面这一系列变化,都是出自那四人的谋划?”南宫依然难以置信。 “至少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第五幢主颔首道:“你看,还有山精鬼怪组织地上的百姓逃走呢。” 说着他看一眼目不转瞬的杨忠,笑道:“阿忠,你也说两句嘛。” “是,以卑职愚见,之前的塌方大概也不是偶然的。”一直沉默是金的杨忠,终于操着北方口音,低声说了两句:“卑职猜测是那四位故意弄塌的。” “他们这么厉害的吗?”南宫幢主将信将疑。 “是啊,已经很厉害了。可惜敌人更强,他们只靠计谋是不够的。”杨忠看着冲出废墟的谢县尉,叹了口气道:“还是会功败垂成。” “不,阿忠,你这话不对。”第五幢主却摇摇头,正色道:“他们肯定不是图东昏侯身上的宝物,他们的目地就是营救百姓,放飞东昏侯,把案子捅到天上去。现在他们的目地全达到了。考虑到双方实力如此悬殊,尤其值得敬佩。” “可是他们会死,死了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杨忠低声道。 “他们从发动的那一刻,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却听第五幢主沉声道:“知其不可而为之,方乃真英雄。” ps.还有加更哈。 第九十五章 勾陈司、捉刀使!(3200票加更) 接着,便是最后决战的景象了…… 在第五幢主等人眼中,这场激烈有余、水平不足的决战,反倒乏善可陈。 “哈哈哈,没想到,这小伙子才是他们的首脑。”第五幢主看着满脸黑灰的任元,笑道:“简直把谢癸当成傻子耍。” 虽然他这个‘身历其境’的神通,没法重现声音,但看后来谢癸恼羞成怒的样子,就知道他被任元耍了…… “呜呜……”祖安也急着想要发表意见,却还被南宫幢主封着口呢。 “再胡说,就封你整一天。”南宫幢主才挥手给他解封。 “这小子交给我,我来跟他斗一斗!”祖安对这个头脑聪明,嘴炮无敌的小子十分感兴趣。 “先看看他能不能活下来再说吧。”南宫幢主柳眉紧蹙道:“实力太悬殊了,真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翻盘。” 说完,便看到了那道冲天而起的紫气…… “上清……”第五幢主和南宫幢主对视一眼,默契的咽下了后面的话。 “曹将军来了。”第五幢主忽然神情一动,挥手湮灭了幻境。 ~~ 此时日近黄昏,残阳如血。 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自皇陵山疾驰而至。 为首的正是那建陵卫中郎将曹将军,他接到有人进了东昏侯墓的禀报,便立即赶了过来。 “开门!”曹将军神情严肃地下令。 表面上看不出来,他此时心中十分忐忑。 曹将军很清楚,里面八成是勾陈司的人。 勾陈司隶属于制局衙门。制局衙门表面上是掌御前器杖兵役的内廷机构,但从前宋以来,就因其近在帝侧,而用事日重,其最重要的职责就是督察宫廷宿卫。 后来制局监渐渐与掌管禁卫的中领军分庭抗礼,禁军大事小情皆由其呈奏,领军反倒仅垂拱而已。 这种情况到了本朝更登峰造极,因为担任制局监的人叫陈庆之。 此人出身寒门,自幼为今上棋奴,对皇上忠心耿耿,萧衍亦以心腹视之。非但命他坐镇制局,还仅让文臣挂名中领军,事实上将宫廷宿卫全都到他手里。 此外,今上还命陈庆之在制局之下设立了勾陈司,培养招募神通之士,负责在京城范围内降妖除魔,保护皇室公卿不受妖邪侵害。 当然,京外发生了涉及神通的大案,也会派出勾陈司的人前往查办。 这些人奉敕命,捉御刀,代天巡狩,先斩后奏,故而被称为——捉刀使! 捉刀使所到之处,神惧鬼愁,哪怕都督、刺史都心里打鼓,更何况曹将军还犯了事儿呢…… 原本他以为只需借着避瘟的名义,闭门不出几日,便可卖那贵人个人情,还不沾因果,完美! 谁承想谢癸那蠢东西居然搞砸了,不光挖塌了地宫,还放飞了东昏侯! 听说被他抓起来的几千百姓,也大都逃走了…… 这下可好,一腚的窟窿,捂都捂不住了。 姓谢的倒是一死了之了,可把他给害惨了。 这时,墓园大门敞开,曹将军深吸口气,策马而入,准备迎接狂风暴雨。 ~~ 墓园中,祖安和杨忠这才听到,外头响起翻盏般的马蹄声。 “咱们也迎一迎吧。”第五幢主站起身来,身上的白巾白袍已经换成了内穿黑色袴褶,外罩红色裲裆,头戴皮弁,脚踏皮靴的武将官服。 两位幢主还披上了外黑内红的披风,此外每人佩戴一柄御赐仪刀,一把可破万邪的法宝刀钐,昂首阔步迎了出去。 他们明明只有四个人,却走出了一支军队的感觉——肃杀冷酷,凛然不可侵犯,与之前懒散闲适的做派天差地别! “对了,南宫幢主,把我嘴封上。”祖安这时候就很自觉。 ~~ “哈哈哈,我当来的是谁,原来是第五老兄啊!”曹将军那紧绷的面皮,在看清来人后,瞬间绽开了真诚的笑容。 他还对那个黑眼圈美人亲切笑道:“哎呀,南姑娘也来了!” ‘第五’不是序号,而是个复姓,第五幢主的名字叫第五维。 反倒是南宫幢主,其实姓南名宫,是个单姓…… “这位是……”面对曹将军热情的招呼,第五维却一脸歉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抱歉,连自己姓啥都快忘了。” “理解理解。”曹将军早知道这是勾陈司神通的副作用,毫不介意道:“咱们兄弟多年,还不知道你贵人多忘事的老毛病?” 南宫赶紧给上司介绍:“这位是竟陵公二弟,建陵宿卫中郎将曹皓曹将军……” 第五维一脸恍然道:“不用说了,我想起来了。我跟曹贤弟可是老相识,当年我们一起宿卫宫廷,蒙曹贤弟不弃,折节下交,对我照顾良多啊……” “哎,第五兄说什么呢,我曹家不是一般的世家,我们乃是将门,最看重的是本事!”曹皓翻身下马,大笑着与第五维熊抱道: “而第五兄的本事,我是最服气的!” 两人寒暄之后,曹皓便热情相邀道:“走走,到我那里去喝酒!给你接风洗尘。” “恭敬不如从命。”第五维欣然应允。 南宫虽然心里不耐烦,但也知道曹皓这个面子,自家上司必须得给。 什么旧交情还在其次,主要还是不能得罪曹家人。 曹家人虽然不是传统士族,但也是累世簪缨。前齐时,曹皓的祖父就已经做到骁骑将军,他爹曹景宗更是本朝政权的奠基人,合伙人级别的大将军。 虽然曹景宗已经病逝,但曹皓的大哥曹皎,承袭了公爵之位。他叔叔曹义宗则接替了他爹的军职,在前线领大军作战,说是当朝第一将门也不为过。 就连曹皓,也年纪轻轻就做到了中郎将。 虽然是守陵中郎将,但守的是先帝之陵,归属于宫廷宿卫系列,不几年就能回京高升。而且事少名声好,可是将门子弟求而不得的好位置。 ~~ 夜已深,建陵宿卫营中。 曹皓设下盛宴,热情款待四位京城来使。 酒过三巡,宾主融洽后,他才低声问第五维道:“上头把东昏侯的案子交给你了?” “是啊,都知道这案子棘手,没人愿意来。就我整天稀里糊涂的,便被他们推出来顶包了。”第五维苦笑道。 “皇上怎么看这个事?”曹皓的声音更低了。 “我现在又不宿卫台城了,哪能见得到皇上?”第五维摇摇头,安慰他道:“但陈帅既然派我来,就说明事情还不算太大。” “那就好那就好。”曹皓松了口气。又意识到失言了,赶紧补救道:“第五兄哪里话,谁不知道要不是那件事,以你的资历和能力,伏魔将也当得!怎么可能只是个捉妖校尉?” “贤弟别给我戴高帽了,我都把手下兄弟坑成啥样了,还当伏魔将?”第五维连连摆手,不愿提起此话题。便话锋一转,正色道:“但是朝廷想要低调处理的前提,是还不知道东昏侯已经飞了……” ps.第三更,继续求月票啊~~~~~~ 第九十六章 分头行动 “啊?飞了吗?”曹皓故作吃惊道:“我收到消息去查看时,只看到墓穴已经坍塌,就封锁了现场,没想到死人也能飞走。” “我也很意外。”第五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但你也知道,我用记忆力换的神通,是不会骗人的——我看见东昏侯变成了尸王,逃出了地宫,不知所踪了。” 说着长叹一声道:“所以这个事儿就麻烦了,我就是想大事化小也做不到了。” “唉,我的失职之罪,看来是跑不了了。”曹皓愁得猛灌一爵酒。 “贤弟放心,我不是来给你定罪的。你把事情经过讲给我,看能不能帮你缓转一二。”第五维温声道。 “好。”曹皓点点头,赶紧讲明经过道:“这事确实也怨我,太轻信了那谢癸。他当时以曲阿县的名义通知我,说访仙乡的尸瘟来势汹汹,已经传遍了各村。” “兄弟你也知道,我们守卫竟陵,责任有多重大?”曹皓长叹一声道:“所以我们素来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得报我就立刻下令收拢各处军队归营,严加戒备。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唉……” 南宫实在忍不住道:“我看东昏侯墓园里有个大军营。” “那军营是前朝修的,当然大了。”曹皓赶紧解释道:“可是我们建陵卫拢共实有四千人马,还要守卫各处前朝皇陵,这分到东昏侯墓,就那么几十个兵了。也就起个预警的作用。” “听说访仙乡黑僵横行,刀枪不入,力大无穷。那么点人还不够给黑僵塞牙缝的。我也无力分兵保护,这时候只能集中起来才安全。” “有道理。”第五幢主点点头,一脸赞同道:“关键时刻当机立断,贤弟何错之有?” “哈哈,要是兄弟你来断案就好了。”曹皓笑道。 “可惜我也没这个权力呀……”第五维一脸爱莫能助。“只能据实禀报,让上面知道兄弟的苦衷。” “那就够了,来来,喝酒。”曹皓满意地举杯。 ~~ 酒席结束,捉刀使们起身告辞。 待到与依依不舍的曹皓分开,南宫又用神通检测一番,确定周遭没有任何窃听法宝,才给憋得满脸通红的祖安,解开了禁言。 “我艹,这个姓曹的一句实话也没有啊。”祖安大口喘着粗气道:“差点把老子憋爆了。” “是啊,他推得干干净净,一点有用的都没问出来。”南宫也气愤道:“让我今晚到梦里去,看看他到底在翻什么肠子。” “不行。”第五幢主断然摇头道:“曹皓已经开了五窍,你没法在他浅睡的时候,进入他的记忆。” “没错,南宫幢主现在又不敢进入‘梦乡’,入梦探查效果一般般。”祖安便笑道:“还是让我跟他聊聊吧,保准让他跟我掏心掏肺。” “……”南宫横了祖安一眼,却既没有反驳他对自己的评价,也没有反驳他对自己的评价…… “知道你厉害,不过还是算了。”第五幢主颇为意动,但最终还是摇头道: “嗯,算了。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太可能参与太深,这种正经的世家子弟,最懂得明哲保身了。” 顿一下又道:“再说,他叔父在前线带兵打仗,这时候查他,岂不是要让竟陵公找皇上跳脚?那样陈帅的压力就太大了。” “是。”虽然第五维健忘,手下人还是很服气他的。 “不过我也没撒谎,谁都不想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第五幢主沉声道:“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东昏侯抓回来。不然他一旦闹出大动静,就只能把这案子拿到台面上,论斤按两的称了。” “明白。”三人点点头。祖安刚要开口,第五幢主却一抬手道:“京里传音。” 众人赶紧噤声。便见第五幢主微闭双眼,似乎在倾听体内传来的声音。 不一会儿,第五维睁开眼道:“灵之姑娘告诉我,长兴县密报京城,说他们县令前晚在衙门里遇害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南宫吃惊道:“就不怕朝廷灭他满门?” “说不定不是人干的。”第五维摸着下巴道:“正常人不会干这种蠢事。” “幢主的意思是……东昏侯?”南宫和祖安轻声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说有这种可能。”第五维摇摇头道:“不过反正没什么线索,我跟南宫过去瞧瞧,万一有收获呢?” “那我们两个呢?”祖安请示道。 “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查清那小子的身份,”第五维轻笑一声道:“他惹出这么大的祸来,总要付出代价的。” “其实我觉得那小子还不错。”祖安实话实说道。 南宫也点了点头。 “你们觉得不重要,我觉得也不重要,上头怎么觉得才重要。”第五维摇摇头,不需要他们对这个问题发表意见。 “那从东昏侯肚子里,取出来的东西呢?”南宫又问道。 “对对,要不要一起查一下?”祖安也问道。 “什么东西?”第五幢主却摇头道:“既没人让我们查找那东西,我们也没看见过。” “还嫌不够焦头烂额吗,不要给自己找事了。”南宫便顺着第五幢主的话头道。 “南幢主,你能不能有点原则。”祖安无奈道。 见南宫柳眉一竖,他便赶紧乖乖领命道:“遵命!” ~~ 送走了两位幢主,祖安长长松了口气道:“这下总算能想说啥说啥了!” 杨忠点头笑笑,没说话。 “你说,咱们幢主真不明白南宫啥意思吗,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知道。”杨忠摇摇头。 “我看八成是后者,还没发现吗?幢主是装糊涂高手。唉,可怜的南宫啊,我看她的失眠症有一半是幢主害的。” “……” “阿忠,你别跟个闷葫芦似的好吗,让我自言自语显得好傻啊。”祖安无奈道。 “呵呵……”杨忠憨厚的笑道:“俺们北方人嘴拙。” “谁还不是北方来的?算了算了。”祖安大感无趣道:“到镇上随便找个地方睡觉吧。” “是。”杨忠点点头,居然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 “嘿嘿,你肯定在想,这下不光省下一笔,回去还能再报个账,对吧?”祖安笑道。 “是。”杨忠老老实实回答道。 第九十七章 第二位船客 游仙枕内,千里船上。 任元在前往杭州途中,依然会每晚上船,抓紧每一点时间练功。 至于陈霸先,现在晚上不管在哪睡着,都会出现在千里船上。 看着任元又摆好架势,准备入定,他赶紧求告道:“兄弟行行好,你这功法也教教我行不行?这一天天的在船上,都快无聊死了。” “不是让你跟小黑子一起搜救‘先醒人’吗?”任元看他一眼。 “这都搜了多久了?人毛也没看到一根啊。”陈霸先郁闷道:“小黑子还嫌我烦,总想把我往海里扔。” “嗯,你是够烦的。”任元点点头。实话实说,自从这家伙上船后,自己的修炼环境变差了好多。 “你把功法教给我,我也一起吸日月精华,不就不烦你了吗。”陈霸先锲而不舍道。 “这事儿得问我师姐。”任元道:“功法是她教我的,我不能未经允许外传。” “那你帮我求求她呗。”陈霸先赔笑道:“我开口指定白搭,她不捅我个透明窟窿就不错了。” “行吧。”任元点点头道:“出去后我问问她。” “好好好,多谢兄弟。”陈霸先喜笑颜开,他都眼馋死任元的符箓了。尤其是那些个‘换衣符’、‘定身符’、‘障眼符’,简直是寻欢必备啊…… “不过我得提醒你,你的肉身不在船上,在梦里练了也没用。”任元又给陈霸先打个预防针道。 “那咱俩同床共枕的话,我能不能也肉身上船?”陈霸先腆着脸道。 他们这两天朝夕相处,机敏如陈霸先,已经看明白任元是靠那块枕头入梦的了。 “滚一边去!”任元没好气的骂一声,彻底掐灭他的希望道:“游仙枕只能一个人用。” 这时小黑子的播音腔响起:“提醒。老船主已经将千里船转让给了船主,只有船主能通过游仙枕上船了。” “不用你提醒,别把我想的那么龌龊!”陈霸先对小黑子骂骂咧咧道。 “肉身不上船也无所谓。”他又很快调整好心态道:“能在现实中练一练,也一样美滋滋。无非就是慢一点嘛。” “我说,你不是已经开了三窍吗?”这下轮到任元不解了。 “是啊。”陈霸先点头。 “那你的外丹都是哪来的?” “开窍丸是我爹传给我的。天目膏是一个相好的寡妇送给我的。玉枢丹则是,咱们要去找的那位高人送给我的。”陈霸先便屈指数算道。 任元听得也是服气。果然是天命之子,丹药一路有人送…… “那你都开了三窍,怎么什么法术都不会?”任元奇怪问道。 “也不能说都不会,还是会一些杂七杂八的小法术。”陈霸先讪讪一笑道:“别看上不得台面,可都是我腆着脸皮,求爷爷告奶奶,才东一点,西一点学来的。” “是吗?”任元对陈霸先死皮赖脸的无赖劲儿,多了几分理解。 “唉,兄弟,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陈霸先长长叹息一声道:“知道这年头,想学一门正经的法术有多难吗?” “你得给世家大族当狗,跪下吃屎,起来咬人,不知道得作践自己多少回,豁出去玩命多少次,才能赏你个一招半式。”陈霸先眼圈微红,显然是有生活的。 “其实学了也翻不了身,因为真正厉害的法术,人家都死掐在手里,连闺女都不传,更别说养的狗了。”他又长叹一声,接着道: “你还别觉得我夸张。咱就不说法术,单说书籍吧。不是自夸,兄弟我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可为什么还这么无知呢?因为从小到大,我看过的书不到五十本。” 陈霸先显然被触动了伤心处,不断倾吐着满腔的愤懑,止都止不住。 “是我们家里穷?还是我不努力?都不是,是世家大族垄断了知识,不让有用的书籍外流。寒族庶民你就是再有钱,你都买不到真正的好书。只能看他们想让你看到的那些糟粕!” “世家大族就是用这种法子,保持永远高高在上。咱们呢,就是再有本事,也只能一代一代永远当狗!”陈霸先说到这时,两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赶忙用袖子一抹脸,歪头闷声道:“让兄弟见笑了。” “……”任元没法再奚落陈霸先了,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感受……等未来第三窍圆满之后,开第四窍的外丹还不知道哪里有;之后的功法,他也不知道上哪学去。 “功法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互帮互助总比孤军奋战希望大。”最后他只能轻声道:“要说书籍的话,我船上就有一些,待会儿让小黑子拿给你。” 谢家庄的书,他可一本没落,全都转移到了船上…… “多谢兄弟,你果然是个好人!”陈霸先感激地点点头。刚要说两句轻薄话,活络一下气氛,忽听到站在船顶瞭望的小黑子,用那该死的播音腔道: “报告,前方巽位发现落水者,距离大约十二里……” “哦?!” “噢!”这下气氛一下子就扭转过来。 两人顾不上修炼和哀怨了,全都爬到船顶翘首远眺。 “但愿是个妹子,漂不漂亮不重要,胸怀宽广就行!”陈霸先默默祈祷一番,这才打开天目,按照小黑子指示的方位望去。 须臾,他失望叹气道:“男的……” “开过去。”任元却松了口气。这要是弄一女的在船上,自己都不敢想,每天修炼完,一睁眼会看到什么。 千里船激扬碧波,盏茶功夫,开到了那名落水者近前。 只见其盘膝坐在块木板上,满脸震惊地看着驶到近前的大船。 “上不上船?”便听船上一个年轻人问道。 “上!”那人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下一瞬便出现在了船上,就见面前立着两个相貌英俊,身材高大的年轻人。 任元二人也在打量着他,只见其身材魁梧,宽肩长腿,居然比陈霸先还高。生得浓眉大眼高鼻梁,方颐阔口厚嘴唇,相貌十分端正,一看就是忠厚老实的正面角色。 “在下杨忠,多谢二位救命之恩。”那获救者定定神,纳头便拜。 任元眼珠子差点没瞪下来,心说这应该只是重名吧? 不然自己这是一条什么天命之船?先救起个未来的陈武帝,又救起了个未来的隋太祖!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ps.因为6号凌晨上架,需要稍微注意下情节节点,所以今天就这两更了,不加更了哈。 另外明日上架,十更。 上架感言兼求首订。 今天凌晨就要上架了,心中百味杂陈,先跟大家掏两句心窝子,一吐为快吧。 首先是这本书的写作初衷,之前在单章就说过一部分,是因为南北朝这段历史太过魔幻,所以干脆用玄幻的方式表现出来。 还有一部分就是,写了十几年的历史文,对历史文写作太过熟练了。熟练到感觉像是在从事一项很稳定的工作一样……这对养家糊口来说固然是好的,但也看到了大家的批评,诸如俗套啊,重复啊。这让我总是莫名惶恐,感觉自己再这样在舒适圈里悠闲下去,可能会丧失写作的激情和大家对我的喜爱。 对一个以写作为生的人来说,那将是一场慢性的死亡。 我热爱写作,我不想到无可救药的一天,再去追悔莫及。所以我做了很长时间的反思,也跟同行聊了很多,发现大家都有个共同的感受,那就是男频历史文写到中后期,总是会走向同样的路数,所谓的雷同、重复,自然也由此而生。 这会让读者丧失阅读兴趣,也让写作者丧失创作激情。 所以我们不约而同决定,尝试求新求变,摸索一下新的方向。 然后就有了这本《南朝玄怪录》。之前就说过,这本书我倾注了前所未有的心血,准备了好几个月,数易其稿,搭建起了完整的世界观,故事大纲和主要人设。 这本书让我找回了十几年前刚写作时的激情,产生了大量的灵感,弥补了许多之前短板,得到了好些新的经验和教训,必可活用于下次,下下次。我很肯定,自己就算写回历史,也可以呈现给大家全新的故事了。从这一点上,这次尝试应该算是成功的。 但尝试嘛,总是有风险的,也出现了一些新读者不太习惯,老读者不太开心的情况,结果一根筋变成两头堵了。前期订阅成绩估计……好吧,是肯定,不如我写纯历史文的水平(大哭)。 这当然是我的问题,写惯了历史文,习惯了结构上四平八稳,节奏上娓娓道来。这在仙侠读者看来,可能就是节奏偏慢,不够爽脆了。其实这还真是个爽脆炸裂的故事,只是写历史文太久,习惯了慢慢上强度,所以一开始难免有些不适应。 不过从第一卷后半段开始,强度和节奏都上来了,应该算是适应了吧…… 再者,和尚是蒲松龄的老乡,从小喜欢聊斋,所以写作前期,加入了好些个志怪元素。但显然也没得到太多的认可(捂脸)。 其实和尚自己重看第一卷,感觉还是很喜欢,有非常丰富完整的故事,人物塑造也挺出彩的。但我想还是我写历史文太久的缘故,总是要交学费的。 但没关系,尝试嘛,怎么可能只有成功没有失败?既然一开始说了不管成绩,就是要勇敢一次,那成绩不如人意的时候,不正是验证自己决心的时候吗?所以应该更加勇敢啊! 所以和尚准备老夫聊发少年狂,持续爆更一段时间,相信一定能把成绩拉起来的。因为这真的真的是一本好书! 而且我的主线还没铺开,大量角色还没粉墨登场呢,还有海量的情节和悬念,脑洞没展现给大家呢。谁敢说会不会厚积薄发,慢慢追上来? 哪怕到最后,还是不能被很多人喜爱也没关系,因为还有你们这些喜爱着这本书,支持着这本书,那就可以了。 写到这,忽然感到有些心酸。这个可怜的孩子,明明是我最耗费心血的结晶。唉,所以还是要恳求诸位喜欢这本书的朋友们,尽量订阅一下支持一下吧,也好让这本书跟和尚显得不要那么可怜…… 可怜可怜俺们爷俩吧,俺们要过年啊…… 作为恳求的代价,我能承诺有三: 一,爆更,猛更。 二,不注水,文章始终保持精炼。 三,不烂尾,让这个故事善始善终,对得起大家的支持,也对得起自己。 以上,永远爱你们的三戒。 第九十八章 你好骚啊(求首订) 吸星谷主四人面皮发涨,万万没有想到,以堂堂四尊准独尊强者联手,居然还是被江浩逃出包围。 少年抿着薄唇,还是没有抬起眼睛来看她,只是闷闷的声音说道。 因为,刘坏水退到死角之处,再也退无可退的时候,也是直接一拳打向了神汉杜香去。 姜玥不是医生,这会儿也有点无措,她眼巴巴看着秦诏,像看着什么救命稻草。 岳清欢和蒋修分别给二人计时。至于闲下来的东方卿,则坐在那里,目光全程都没有从叶蝉衣的身上移开过。 刹那间,三尊漆黑的足有千丈高下、筋肉虬结的身躯冲出,探手朝着劫数拍去。 剩下的几个北辽百夫长见势不对,连他们千夫长的尸体也顾不上了,扭头就跑,生怕自己也被一枪打到。 但是此刻他坐在餐厅里,就在沈朝惜的面前,他气质清冷高雅,好似高山白雪一样。 他一步迈出,火焰麒麟自生,缭绕着的火焰如妖如魔,灼烧天穹。 窗外的人一身黑衣,带着一顶帽子,用围巾把脸围了个严严实实,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 工作人员进来的时候,一家四口正在吃早餐呢,到底是运动员,起得真早。 虽然不是真正的承载过岁月沧桑的古城,却一样有那种时间沉淀下来的历史感,便是那看似普普通通的青砖灰瓦,又牵引着多少国人情缘梦思? “……”慕白对乐视这帮人暗自无语,公司稍微有点起色了,就准备开始浪了?难怪发展到一定程度,就问题多多了。 首饰有四个装备栏,张扬已经收集了其中的两个,这已经是很大的财富了,但是依然不能解决眼前的状况。 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叫下人给自己‘弄’些吃的来呢,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下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帖子。 众人听了,不由用一双奇怪的眼神看着秦天奇,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梦工厂出来点了一把火,然后如你所见,一发不可收拾,不仅是在国内,现在这把大火已经蔓延到全球范围,老外都跟着中国网友的节奏玩。 “一定要里所有的宝物悉数取出来,以后定有大用!”蓝念容已预知出得洞外的事情,厮杀不断,各界将会风起云涌。 “事情就是这样。”翔太郎已经泪流满面,看得出来,这位大叔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 “土豪,我姐才不会因为你送这样的花而比较高兴呢。”徐佐言酸溜溜的说,心里鄙视叶凯成用那些昂贵的花朵来取悦自己的姐姐,同样也担心着叶凯成是不是又打算勾搭自己的姐姐了。 “在这里,我人手不够。”高凌云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太好看了,猛抽了口烟说。 对翠花木槿曦的态度一直是能避则避,不能避就能不说就不说。因为翠花这人就是你越闹她就越起劲。 因为木槿桦今天要去考县试,木娘子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饭,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吃得饱饱的,精力充沛的去考县试,然后考出一个好的成绩来。 “你、你”可身旁的几人却都是气愤的不是怎样来表达,酝酿着自己最强的攻击就攻向了高洋。 偷偷的瞄了眼皇上,木槿曦猜测着这个时候皇上突然问起珏麟是要干什么? 顾塞灵再也回不来了,两人于是约着出去到老职工宿舍门口烧点纸,至少让顾塞灵在下面过得好一点。 只有高洋和陈芷荷坐在了一边,高洋靠在一块大石上,狼吞虎咽的吃着手里的变异兽肉。陈芷荷则是好奇的盯着高洋。微风从两人身边吹过,带起了陈芷荷的一丝秀发。 无限世界中,任何ex玩家,若是从常规途径激活元力,都会激发一个元力心法任务,完成任务后,会获得一本元力心法秘籍,再按照秘籍技能修炼提升,元力境界便会逐层提高。 “庞宗主,你要动手就动手吧,反正我不想看他了。”有人喊道。 叶锦幕挂断电话后,想起要拨打江铭川的电话,心里就一阵纠结。 叶家的那样子对叶锦幕,他的心里也理解,毕竟叶家的人跟叶锦幕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叶满江当年将叶锦幕换过去,也只是为了待价而沽。 绵绵吸了吸鼻子,目光还落在楼郁霆脸上,一副委屈至极又特别害怕的神情。 “你是想我留在北冥继续做你的妃子?”萧芷婳不带感情的询问。 习武之后更是永远都神采奕奕,像这样柔弱可怜的情态,是真心不常见。 在这反黄巾贼联盟之中,最为活跃的就是董卓了,此人原本就是野心巨大,如今廖兮不在,军中就是董卓的力量最为强大,董卓自然是会有夺取盟主之位。 又是一个枪刺,杀人之间,口中继续说道:“吴钩霜雪明。”顿时斩下了那偷袭的黄巾贼头颅。 当听到叶锦幕的那些遭遇时,他的全身都禁不住被滔天的怒气给笼罩。 一团白花花的物体,更确切的说是皮肤白嫩的赤肩露腰的大美人,从床上摔滚到地上。 毕竟那样的身世就算死了爹娘他们也不会太过张扬,因为顾清临一旦死了,那么父亲便不会再在未来家族的人选上游移不定,更不会做出有损下一任家主威严的颜面的事情。 可就是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两人都展示出了极为强悍的实力和手段。 如果不是江风神出鬼没的精妙传球,其他球员又怎么会有如此多空位投篮的机会。 但是,我们并没有被她的威胁吓倒。我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决心将她彻底封印。 第九十九章 先天教培圣体 “哈哈,我是……”黄老二本想说,‘俺就是个来偷东西的黄皮子’,话到嘴边,却硬生生成了实话道:“我是河伯祠的庙祝。” “好家伙,河伯祠用黄鼠狼当庙祝?还真是荤腥不忌呢。”祖安笑着摇摇头,又道:“我再问你,知不知道东昏侯墓被盗案?” “知道,我还参与了营救呢。”黄老二已经麻了,却还是不由自主 高劲等人有些不解气,朝洛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洛桑吓得双腿直发软,一下子瘫坐祝麒地上,直冒冷汗。 “单这卖相,就算直接把这些毛料运出去卖,也会赚翻,肯定会吸引不少热衷赌石的家伙!若是庄睿那家伙发现,定会大吃一惊,嘿嘿!”胖子看样子已经开始打起了这些帝王绿的主意,眼里闪烁着精光。 说话间,心念转动化作火焰鸟拍打着翅膀,王浩就是直接冲突而去,径直的朝着苍莽山脉的核心之地,打算去寻找那天巫王。 接着,打开门那个队员已经轻声地冲进了炮楼里面。后边的队员跟上,顿时就听噗噗的几声,炮楼最底层那几个正睡着的鬼子和二鬼子被捂着嘴,一个个的抹掉了脖子。 现场观众还好,弹幕上已经有无数人毫不避讳的暴露了他们心中对伪娘姬的各种无节操想法。 想着,山田中正二目光之中,出现了一抹胜利的意味,得意之间,仿佛他已经把他对面的敌人给消灭掉了一般。 “孟同志,上面让把他们活着带回去,别闹出什么事来!”孟中秋好像很老实,生怕惹出事了,这年代这种性格的警察是越来越少了。 马明山知道陈司令为了雷剑回来,高兴激动之余此时很为难,他扶起张老大夫,走出陈司令的屋。 这人真是奇坏无比,在自己出国为人质之前必须将他除掉,否则,他定会成为巨龙之国的一大祸患。 可是这之后呢,难道就讨个老婆,生个娃,从此一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只是那里满是恶魔,自己初学雷法,实力还不到家,不敢冒然过去送人头。 莫树好像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好像和外界隔绝了一般,而莫树手上的那枚戒指,正隐隐流转着紫色光华。 冯熙手中拿着金线缠柄的麈尾,走在金风池上的水桥上,冯诞则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大诗人奥登,大诗人爱默生,大诗人布莱克,大诗人拜伦,大诗人贝恩,大诗人鲍勃,大诗人费罗斯特,大诗人歌德。 明明窗户都很大,透进来的光线足以照亮厂房里的每一个角落,但遍布机油痕迹的旧厂房却给人一种很暗的感觉。 唔……这不就意味着自家的预警手段完全对兔子无效,细思极恐。 则是要么双方联合,使得四大部洲的四大帝国并立的情况,变成东胜神州的太阳帝国,北俱芦洲的华夏帝国。 想到这里,拓跋慎想起以前他私下做的打算,以后大魏土崩,或者不能在政治斗争中置身事外,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去投奔吴儿“老翁”萧衍的事。不觉有些痴了,手上也微微捏紧了拳头。 大家又沉默了,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些大学生很多都是才刚买车,对自己的宝贝车心疼的不得了,听到要停在路边,一个个都不高兴。 而那只幻化出的神凰,气机旺盛,如一片星河在涌动,淹没天地,恐怖绝伦,光华遮天蔽日,难以正视。 第一百章 钱唐寻医 言归正传,任元三人在秦始皇开凿的秦河上航行数日,终于抵达了钱唐县。 哪怕是近似史盲的任元都知道,钱唐就是后来的杭州,所以来之前,还是有些小期待的。 但真正来到了钱唐,却几乎看不到杭州的影子。 “老丈,请问西湖在哪里?”他不死心地问船家。 船家奇怪道:“这位公子说笑了,小老儿土 慢慢的,除了以只铁臂猿意外,其他的铁臂猿全部都仰头死了,死状千奇百怪,有融化的,有浑身焦黑的,有疯狂抓挠自己,硬生生把自己给挠死的。 10月3日,在东南会战之后凭着全歼十几万北洋军主力而一时风头无二的李宗仁将获得了王振宇的单独接见,地点是在武汉的雯庐,,。 晋亲王看着自己的衣襟半晌才摇了摇头:“什么打算也没有。[上]”他还能如何?太皇太后再难对付,也总会有法子的;但那是他的生母,他岂能谋算之。 如果那么多的传说有一件能得到证实,那么这些打着白裹缠布穿着黑军服的士兵就无异于四条腿的畜生。 紫萱也不答话,把脸扭过来看向晋亲王和水慕霞,看到他们的眼中的微笑更盛:他们和彩羽的想法正好相反。 “不是,老家是江夏的。连年打战,家里没人了,只有出来看看能寻个活路不。没成想,一出门就被拉了丁。”东吴士兵很机jing的回着老卒的话道。 因为易军的事情,整个话题显得有些沉重,房里,所有人的兴致都不算很高。对于聂振邦,现在,大家还是只能用仰视的目光去看着。 “没错,我给你三日思考时间,三日之后,你来找我,我会为你炼制下品神器。”龙凌说道。 作为省政府新上任的常务副省长,黄伟是省政府这边当之无愧的二把手。各方面的待遇,自然是少不了他的那一份。 终于,三天之后,那久久让人期待的天城之战也是彻底的拉开了帷幕,天城之中,几乎是所有有实力的人都对这少年馆蜂拥而至,整个少年馆之中都被这些人挤得水泄不通,但是却是为这些少年留下了一个通道。 秦奋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在还算安静的环境里,重重投下了一块石头。 他缓缓朝着何沪走去,脸上也有发自内心的喜悦,像是知己相逢。 克赛已经40多岁了,但是看着就只有30多岁的样子,是个英俊的男子。 李辉趴在桌子上装死,作为一个已经睡了好几天的人,他还能保持良好的睡眠真是奇了怪了,夜里他醒过来好几次,借着月光看着躺在床上的李莹,好几次冒出禽兽般的想法。 看到这里,高阳的心头忽而又是猛地一颤,心说不是吧?难道这些人正在解开体内的力量封印吗? 这倒霉催的……我解释了很长时间才让他相信我不是偷盖子的,这年头就是这样,你明明想当个好人,但往往事与愿违,兴许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让人情变得冷漠。 总之,年过三十,他已经是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孩子的成功人士白主任了。 这人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气色非常难看,应该是吐久了有些虚弱,不过我们家啥都缺,就是不缺壮劳力,像李存孝这种力拔千斤的蛮子拎他也废不了多大劲。 也没费多少时间我们便到了地头,按原来的计划部署,黄思萌径直去了停车场等我爸,而我们父子俩则直接进了那座在乡里还算得上高级的茶餐厅。 第一百零一章 寻找苏小小(3400票加更) 三人乘兴而来,结果打听了个寂寞,只好下了孤山,原路返回。 此时天已擦黑,陈霸先明显感觉阿瑶的神色也越来越阴沉,知道她又要进入可怕的夜间模式了。赶紧谦卑地解释道:“大姐,千万别误会,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真心不是想坑二位的。” “你说过,这回再找不着,就把头拧下来给我们当酒壶。”师姐刷的亮出了 可是刚碰到越望钧就被她一脚踢翻,踩在脚下,没等她说出遗言就碾碎了,灵魂分毫不剩。 电能依靠整个厂房的能源系统提供--得益于这是个工厂,即使夜游鬼瞎搞报废了一大片线路,但剩下的线路依然足够驱动这架新的聚能炮。 它要是搭理,选择权在自己这边,聊一聊谈好了条件也不是不能接受共存。 個人主义在面对这样恐怖的装备,和这么冷酷无情的执法时,都会发生动摇。 这些垃圾整整占了五六个车位,甚至有的还被崭新的物资给挤烂了。 乍听见这么个日期王奇伊还有点懵,仔细想了想他后知后觉——阴历五月十三,自己穿越成许愿池王八的日子。 吴东来夫妻俩被抓的事,丰田生产队也传遍了,魏淑娟自然也知道。 “不过也是自作自受,他本是老侯爷身边得用的,却自视甚高居然对吴家的管事出言不逊,嘲笑他双目模糊是个睁眼瞎。 “我嫁入镇远侯府时,侯爷还在边关杀敌,而后侯爷回京也并未在侯府居住,我与君鸿白合离时侯爷回侯府不足一月。 仙墓,在很多人眼里属于禁地,当初牧易前往,荆老也再三相劝,只不过牧易心意已决,加上荆老多少知道一些内情,所以并未阻拦,因为他相信,牧易肯定不会有事情。 “哈哈哈,帝辰夙!看你这下哪里逃!”凶狠的声音声音猛然响起。 当初在高中,林硕凯之所以能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一是因为他长得帅,二就是因为他家室好,父亲是大公司的老总。 江火被他看的一阵奇怪,下意识摸了摸脸,难道面具掉了,被他认出来了? 南宫雄霸从名“名将榜”上的排名是第十,不得不承认,他带兵治军还是有一套的,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就率领北城军团、西城军团出现在了东城军团的大营门口。 可现在倒好,这块风水宝地却要被强行换成一块贫瘠的土地,而霸王花却还摆出一副你赚了的模样,这可把道格领主给气的不轻。 不过也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彻底让王君泽断了对她不该有的念想。 她最为强大的禁止之力,反而被遗迹内的规则给禁止了。要知道传奇权柄可是有着规则豁免权的,但在这里却完全被束缚了。 “多谢关心,只是刺客下手比较重罢了,不碍事的。”漓江淡淡说道。 而且以他八星巨魔的实力,居然还能在荒芜领域中坚持三个月,这个又是堪称为一个奇迹。 蛋糕没吃,放在桌子上,最后也不知道哪去了,也许保姆扔了吧。 她不知道她跟君尽寒的未来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将来的丈夫究竟是谁。 这一带的老城区,都已经被秦淮年买下来了,没有进行拆迁,而是翻新重建,保留了原本古朴的特色。 只有自己不死,才能够到达京城之后,顺利的帮助吴老脱离罪名。 刹那间,星河图光芒大放,接着秦云便被光芒吸入九天星河图中消失不见。 第一百零二章 霸先打虎(3600票加更) 结果铛的一声,那妖怪结结实实咬在了,一根无比坚硬的棍子上,登时满口是血。 那人面虎身的妖怪嗷的一声,痛得双爪捂嘴,惊讶地看着那人手中多了根黄澄澄的两截棍。 再看他双眼圆睁,目光清明无比,哪有丝毫醉意? “呔!你这骚呼呼的丑八怪,也敢冒充苏小小!”陈霸先气愤地用另一截棍子猛抽它脑袋一 又过了一会儿,我们来到轩辕家族旧部城市外围,我让紫萱好好感知了一下,轩云他们都在城市里面,万国的高层除了神农伊人,其他的基本也都在。 爱咋滴咋滴吧,我要沉睡了,仙术中有一招叫梦千年,也就是找个地方睡一千年,在梦中修炼。 整整三年的分别,让秦月更加确定,自己是深深爱着齐浩的,两辈子的情缘觉得不是假的。 “放屁,竟敢侮辱我家公子,找死。”其中一个侍从闻言大怒,手中长刀一挥,顿时化作三道倒影,而身形则是欺身而上,三道刀影紧接着冲着柴飞面门砍去。 “看你们表现。”周鹜天没有丝毫的停顿,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是离开了囚室。 听说有两名毛贼袭击了圣使,准备绑架对方,但没有成功,旨意还是传达了下来。 程欣点了点头就让黄裳出去了。程欣想了想也就明白了,现在秦明的处境很是不好。于是程欣就走出了办公室。她走到了茶水间,茶水间是一个八卦的聚集地。 血云窟,主脉一条,分支纵八道,横向五道,满足九五至尊,已经是为一处地下龙脉之雏形。 贺飞龙眼神中露出凝重,他对刘鼎天的感知能力曾经很怀疑,但经过实践检验后,不得不服,后来总结为那是因为刘鼎天猎户出身的原因。 “什么,逃脱,看你这么狼狈,难道是吃了不少苦头!”摩诃迦叶尊者阴沉道。 拿麻袋套人,然后装作不知道是自己的大伯一家,可惜的是让苏宝瑞逃过一劫。 程逸言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他哪里还能坐得住,只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到覃雨面前去。 黄岚处于上升阶段,但谢闭随着时间的推移,赤血丹的副作用不断的显现出来,力量不断的在变弱。 黄霖和李泉正幸灾乐祸的看着热闹,见玄燕退步,他们原本还非常的开心,可听到两亿这个数字之后,他们却是惊讶的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 郭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苏晴,再抬头想瞧瞧,就看见一个身形颀长的人挡在他视线之间,便作罢了。 “我,是皇甫谧世孙,皇甫家正统之名,我早晚会重新夺回来!”玄燕的声音很轻很淡,可其中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坚毅与决心。 到达目的地,众人都很累,于是各自回各自的地方,该干嘛干嘛。 自来也心脏顿时就不受控制得砰砰直跳,他好像闻到了恋爱的味道。 一阵阵的舒爽感传遍叶枫的全身,经过‘水向低流’之术,在返回金丹的天地灵气,已经是精纯无比,无比浓缩的精华。金丹在这样的精华的补充之下,开始不断的膨胀,隐隐有破裂的迹象。 “首领,好像有点不对劲!”又走了大约50米左右,一行人来到了那个建材厂的区域,这个时候就连贺征都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或许lsl会拿到一个不错的成绩,但是吃鸡的概率并不是特别大。 第一零三章 油壁香车觅芳踪(3800票加更) 处置完了那妖虎马腹,任元三人来到院子里。 “他奶奶的,还是没找到啊。”陈霸先啐一口道。 “我知道怎么找苏小小了。”任元却摇摇头,走到那辆蒙尘良久的厢车旁,先用一道净衣符使其焕然一新。 只见其车厢四壁用油彩涂饰,周围垂着流苏帷幔,正是苏小小那辆大名鼎鼎的油壁香车。 “妾乘油壁车 而那“钱家”,顾名思义,是财能通神,掌管着很多资源区域,和本源水晶矿产。 各宗各派,纷纷臣服纳贡,紫剑宗一跃成为了“玄冥大陆”上独一无二的霸主势力。 未央这已经不是普通雷电了,蓝中带紫的电光,其中蕴含了一丝天劫的规则在里面,完全就是因为当时未央被天劫电了一下,然后她身上的电光就变成这种颜色了。 一下子来了两头,哪怕是金刚也疲于奔命,奈何不了怪兽,肖恩琢磨了一阵子,并没有立刻选择出手,反而继续在旁边监督着。 “还不清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探测到大型生物的生命反应。”山岸武解释道。 而后便是泰莱斯通。没有经过强化的泰莱斯通已经比不上那些更加强大的同类,于是在整体失去优势的同时便被击败。 纪宏直接是被这一巴掌扇懵了,别说是他,就是这些亲戚也是一脸的呆滞,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纪寒,打起人来,竟然这么可怕? 现场的观众感觉上帝是那么的不公平,为什么同样是隐身,这差距就是这么大呢? 董婉清的拒绝,让章克力顿时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今天被胡可菲无情拒绝也就算了,没想到董婉清也丝毫不给他面子。 说完这话的时候,张星还特意朝着林烨宿舍瞄了一眼,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他觉得不可思议,帮她挪了下凳子让她重新坐下,不解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微眯眸。 手里的银票还是塞给了花氏,压低声音告诉她:“你先收着,就当是家里救急的钱。一大家子要吃要喝,手里没点银子怎么行? 永夜之神教会的大主教出现,这也是让罗毅干掉那两位顶级强者的愿望落空,不过,这已经是次要的了,现在罗毅最急需的任务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这位永夜之神教会的大主教,可是一位79级的顶级强者。 林烨直接前往之前的蛟龙宫,现在……那里是他的地盘,是他的水下龙宫了。 即便在听到第一个字的时候她就分辨出了是傅沉烈的声音,可是看过去对上他阴鸷的视线时,她才发现这个男人身上此刻隐含了多大的戾气。 继而从大地上,阴冷的气息撕裂虚空,一道又一道中阴界门打开。 跟着京都联合参谋部的首长混,老杨向来只打高端局,其他地方想遇到他还真不容易。 知道面对亚神,凭借自己现在的功力,根本就毫无剩算,但此时,胡傲也只好硬撑下去。如果自己也不敌这亚神,那……仙界也只有被魔界强行占领了。 看着胡傲静心想象的样子,老者不由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这想象自己丹田之中有一道气流,说起来容易,但真正做起来的,只有十分之一能够做到。 秋玄点了点头,当下说道:“好,那我们回去吧。”秋玄这次牵着荣玥的手,荣玥没有任何的异样,很是自然。 第一零四章 失忆(4000票加更) 不管怎么说,来都来了,肯定要去见见鲍仁。但灵隐寺是佛门之地,师姐跟苏小小一样,都不敢靠近,于是留下来陪着苏小小,由任元和陈霸先前往。 灵隐寺背靠北高峰,始建于东晋咸和元年,是一个叫慧理的天竺僧人云游至此,认为此地乃仙灵所隐之地,遂依山建寺,取名‘灵隐’。 但灵隐寺真正兴盛还是在本朝。天监 神农联盟上下醒悟过来,一个个面色涨红,眼睛发光,内心振奋无比。 以前,唐妈妈和付诚昊一没事就会给她游说,酒是有多么好喝巴拉巴拉的,可就是不让她喝。 老人此时的情况很不好,林奕所做的只是帮他稳定了情况,保住这条命,不过这都是暂时的,要想彻底治好,肯定是要做支架的。 一些,记者们便再一次开口询问了起来,表情中带着一丝丝的尴尬,似乎是在询问,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只能表现的很含蓄,就好像是在搭讪一样的。 瞄准脑袋和心脏位置,一枪一个,绝不浪费子弹,也决不能对眼穿,挨了子弹还能继续战斗,杀灭自己。 不得不说洪白石的话的确让林奕心动了,现在的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势力撑腰,只能自己给自己撑腰,给自己当靠山,但是唯一让林奕不解的却是为什么洪白石不是这个组织的首领,想到这里林奕这才问了出来。 其实就算他们不理解,张逸该怎样干的还要怎样干。谁敢不听的,立刻给老子滚蛋。 北洲,昆仑核心一脉爆发,有巨头人物出动,数十位涅槃境高手出现,直接席卷九圣宫一座座巨城,正式展露在修界大地。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在莫不言数十年的生涯之中可从未见过,在他的猜测当中,此人绝对是名门大派的圣子级人物,此时出现,莫不是因为人族联军要攻打血族之故? 这一刻,陈凡再没有任何保留,一杆黑色长枪,如一条毒龙,直接横扫四周。 轰鸣的声响传递开来,法力的波动传递四方,也亏得宋游前两个月的无尽肆虐,让周围百里内的许多妖兽都懒得再来一探究竟。 百朝神楼,以百朝神洲的“百朝”二字作名,显然,这肯定是一座地位极其特殊而又重要的楼层。 来到汉城第二天,李霄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经过一系列的消费之后,他竟然没钱了。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宫云曦大惊失色,本能的将手机抓了出来。 这么差的身体,陆远老爸已故,李霄很难想象她老妈是怎么独自一人在家中生活的,可以想象,一定非常的艰难。 这里的战斗,通过各种高科技仪器,传遍八方,引来全世界关注。 时间一晃,大半年就过去了,晓组织的所有人都沉浸在修炼之中,不必要的事情全部推掉了。 五年间,叶父叶母日思夜想,都已经累积了不少负面的情绪,也正是如此,还不足六十岁的叶父,看上去却像一个古稀老者。 “安了安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笑眯眯的把铁碗递在叶凡身前,宋游的笑脸让他很是无奈。 万千魔影一轮一轮冲击着紫光巨浪,不过它们刚接触到紫光巨浪便是被碾压成了碎渣,但他们依旧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的“上前送死”。 今日,林屋山授箓大典,终于可以目睹祭酒风采,很多人激动的无法自持,踮着脚尖,迎着烈日,连汗滴落都不敢去擦,唯恐眨眼的工夫错过了宁祭酒的出场。 第一零五章 开诚布公(200票加更) “哈哈,好大的口气,小子听好了,吾乃钱唐江神黄龙王之子,小黄龙是也!”那公子哥便傲然道:“今日特来捉拿忤逆龙宫的贱婢,尔等敢阻拦便是与钱唐龙宫为敌,可知后果有多严重?还不速速退下?” “还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陈霸先怪笑道:“太湖的真龙尚且以公侯自居,区区一条江里的破蛟龙也敢称王?” 伴随着狂暴的爆炸声,浓郁的魔气直接蒸腾殆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被严重灼烧的漆黑痕迹。 这么想着便有些意动,寻思着让奶娘哪天问问江巡检可有妻室没有? 白颜身子一僵,她微微闭上了双眼,脑海里再次浮现出紫衣男孩悲痛哀怨的眼神。 当时她也没多想,因为贡院附近的白衣也有不少,大家多多少少都会有理由的,就算没什么事,来看看热闹也没什么。 知道他死之前的那滴泪,那句:活着,我太孤单;死了,还有后简。才知道,他的爱人只有后简。 大门外,不仅卢俊清到了,卢大太太、卢新玉、卢一钰和卢明辉都来了。 而在这万众瞩目之下,这张专辑一出售,立马在全世界内引起了轰动。 他们坐着马车一路往东走,这段往杭州去的路实际上还算是安全的,一路走下来南京、苏州、杭州,几个风景不错的地方都可以去游览一番。 而所谓纯,指的是酒的味道能让人立即感觉出来,这是纯正的粮食酒,而非勾兑酒。 如果没有如今沃夫大湿自己暴露出来传奇的实力,查尔斯陛下等人都只会认为这样的一管发光的药剂就是普通的魔药而已。 带着这妖气冲天的无双威势,奈落脚尖一踏,脚下就出现了一个大坑,利用着这反作用力,奈落以着以往的十倍之速,一瞬之间就来到了桔梗的面前,并用那丛云牙一剑横击桔梗,意图将其腰斩。 李翩儿热得进了回廊,大蛇在她手里被折磨了个半死,身后两个为她扇扇的丫鬟表情难看至极,额头大颗大颗的冷汗直冒,根本不敢直视主子的手。 甚至还会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更加坐实了我间谍的身份。我现在之所以没被怀疑,都是因为张天信任了我,所以他们也信任了我,如果我现在跟张天撕破脸皮,那我可就真成了众矢之的了。 “是大官人的吩咐,以后不准他们再给你利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日自从大官人没收了那些工具,便对他们下了命令。”细钗解释道。 君梦君已经下了逐客令了,她现在要对明天的战场进行详细的布置,就是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手段,我也懒得管这些,毕竟我讨厌战争。 听着保镖说的话,灰原诚又回想起了许多现在的情况。一下子混乱的记忆疯狂涌到了灰原诚的头,让灰原诚不禁感觉有些头疼,于是用右手捂着自己的额头。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mhb用t国的这个港口,只好敲诈勒索过往船只,好补充它的现金流。 三万年前,长安城中的惊鸿一瞥,他再难忘她。后来南屿城的数日相处,她以命去换城中一城百姓,得知真相后,他更是寝食难安,毅然决然的选择抛弃权势地位,去寻找修道高人。 “好你个大公鸡,竟敢偷袭我。你们看,是不是威风凛凛,拉不拉风?酷不酷?”揉手指的李翩儿对着鸡抱怨了一句,对着自己的杰作一番欣赏,赞叹。 第一零六章 天网恢恢,插翅难飞(400票加更) 饶是任元和陈霸先都颇有城府,依然被杨忠抛出来的消息,炸的外焦里嫩。 他竟然是勾陈司的捉刀使?! 要是在现实中遇到了,他俩指定得像老鼠见了猫,撒丫子就跑。 “你少在这瞎诈唬。”陈霸先大笑道:“就咱们船主这种好孩子,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去盗前朝废帝之墓。” 杨忠却理都不理他,只含笑 但南宫云遥他们哪会放任着它们逃走,一行人分成数道路线向着那些豪猪紧追而去,在加上鹏鸟的追击。 心里很难过,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吃晚饭。娘这几天明白我怎么回事,从地里回来见我睡也没有叫我,想吃饭时再喊我。爹去了养殖场,这几天一直有空就去看看,并没有指着我的意思。 “熙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你,希望你能够说出你最真实的想法!”丛惠芳终是不甘就那么的放弃,她还想要试一试。 那仆人见令狐长清没什么表情,心中惊诧无比,怎么回事,家都被抄了,连弟弟都被抓了,主人竟然没有什么反应,怎么会这样? 不仅如此,现在的铁拳已经有了死神的资助,好像有了自己的私人的武装,好像金三角就是他的人打下来的。 倭寇们也因为用力过猛被戚家军克制的死死的,最终狼狈逃回东瀛。 此时在隔壁房间内,瑜乔正斜靠在床头,身上不着衣物,双手在自己心口和某处划动着,一道道细微的阴气就从她下方缓缓冒出变成了一个她的虚影。 不过,现在有了银色黎明这一条线,只要银色黎明能够晋升骑士团成功,他就能跟着水涨船高,混一个骑士爵位不能问题。对于爵位的需求并不算大了,反而对于自身实力的提升有了更紧迫的需求。 布蕾妮是效忠于银龙夫人阿佳妮的忠诚骑士,头脑和她的山岭巨人血脉一样顽固,一旦她认准的事情,除非银龙夫人开口,不然她就会契而不舍的执行下去,八头巨龙都拉不回来。 所以朝廷便规定,只要有老百姓去敲鼓鸣冤,想要进衙门里面打官司,那么官员就必须立刻升堂,为老百姓解决官司。 镇元子此时也有些拿捏不准了,要是换成其他人,他肯定是不愿意相信的。 “胡说,人界哪有魔界可怕?”华曦无语了,这家伙脑子真是不怎么样。 那个少年冷冷一笑,刚想说话,我又冲了过去,我相信我的速度,愤怒的我没有任何人可以挡住我,也没有人可以躲开我。我再次把他高高举起,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他摔了出去。 没有想到这毒沼之中的浓雾,竟然能够成为傲月九天传世之种的养分。 仓九瑶话未说完,被越君正猛然之间拉入了怀中,那紧紧的拥抱让仓九瑶感觉窒息一般。 仓洛尘却对王康抱了抱拳:“王大人实为孝子矣。”仓洛尘一句话,嘲笑之声顿时不见。 那人眼瞅着终于找到了姜白最大的空门,提起木剑就朝姜白后心刺去。 这样僵持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暴风领主抓住了她的一个破绽,狠狠的向她身后拍去,血腥玛丽正想躲闪开来两股强大的龙卷风飞扑而上,让她的行动受到了限制。 的确,张海这种状态坚持不了多久,这们秘法被他篡改了许多,虽然不能说更厉害了,只是免去了失去神志的副作用,代价则是每时每刻对于体内血气消耗极大,他又不处于那种生机爆体的状态,最多只有两柱香的时间。 第一零七章 第三位船客(盟主加更) “那现在我们该咋办?”任元决定先听听杨忠怎么说。 “快跑。”杨忠便沉声道:“占卜不是万能的,只能指明大致的方向。而且我们人手有限,负责搜捕你们的就我们俩,虽然可以命当地衙门配合,但相信那些乌合之众,应该对你们构不成阻碍。再加上我每晚通风报信,你们是有可能跑掉的。” “嗯嗯。”陈霸先顿时觉 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在她身上中了这么多草莓,季子璃都能想到他究竟折腾了她多久,直到她昏死过去那个家伙才放过她。 她的容貌虽然是明艳的,可是安静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有些清冷淡然,如今披散的青丝被绾起了一半,将她身上的气质柔和了许多,绾起的青丝被一根玉簪稳固在了脑后。 只不过即便如此,她依旧是对着岁岁所指的虚空的方向认真开口。 “你们的命,我收下了。”浅陌抬起手来身后的煞火形成巨龙,纵横交织,直冲天际,风云突变,晴空顿时被一片黑云掩盖,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却又灼得人的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像是体内燃起的火。 穆恩坐在凳子上,锤着自己的脑壳,到底有什么呢?除了白,还有什么呢? 在过去的几天时间里,纪家在金陵城内找出不少与黑巫教有关的嫌疑人。 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剑,充满了杀气和戾气,金黄色的狐狸面具反射出幽冷的白光让人心惊胆寒。 突然,他联想到陈天来与王思莹,暗自思索,难不成是市长在打沈南星的主意,沈南星不从,所以沈南星才躲藏起来? 此时,远在海域中的莱西奥,已经听到了卢修斯的声音,歪着头愣了一下,仔细听了清楚。 他深知翼天的为人,说一不二,性子霸道,虽然他是对方六世孙,亦是对方最看重,最着重培养的后辈,可……今日他真敢走,对方就真敢不认他。 “好的,两位有什么吩咐我就在门口!”穿着红马甲,白衬衣,扎着蝴蝶结的侍者离开了。 他抬头看看那绿色光亮显示的“松风按摩”几个字,人也就情不自禁的走了进去。 曹湘知一反常态的跑到楚惊蛰的面前,帮他把有些凌乱的衣领整理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迟疑,有些畏惧。 “怕什么,羽绾,记住,以后不是亲眼看见我被剁成十七八块,别轻易以为我死了。”叶无道轻松惬意地游到岸边,伸出手捏着蔡羽绾的温润脸颊,他的神情温柔而执着。 萧博翰倒是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因为蒋局长看自己的那眼神很有点怪怪的,好像真的自己和冷可梅有什么暧昧关系一样,这误会可就大了。 次日,猪老三他们继续巡查荒山,这是每天必须的工作,但是今天的蛮荒凶兽数量似乎更少了,转了一大圈才只有四五头的样子。 罗景云从定远老城给他姐写信,说世子手里有个千里镜,战场上极为有用。如果王府还有,不妨送他一个。 “你这里所有花种的价格似乎出奇的低,难道现在的花卉市场低迷?”捧着百合花的叶无道好奇道。 话音未落,萧博翰就走了进来,他英俊的脸孔充满自信,在光线的折射下,让他显的尤为高大,威严又具王者强悍气息。 朱平槿一听声音便知道,隔壁吹牛打炮的是冯家老二冯如豹。他今日大大露了脸,不吹上三天三夜是不会消停的。他在黑暗中笑了笑,拍拍曹三保的手膀,一言不发钻到床上去了。 第一一一章 诸般枷锁困真我,今日方知我是我(600票加更) 性痴和尚坐在今生石上,茫然地看着四周,不知道自己怎么跑上这么高的地方来了。他正犹豫着是要开口呼救,还是自己想办法下去,忽然身下的大石发出一阵白光,将他包裹其中。 性痴惊恐地看着眼前白光中,浮现出走马灯似的一幕一幕。 从他呱呱坠地,牙牙学语到少年启蒙,青年学艺…… 从年轻时满腔抱负, 村长老早就带着人在村口迎接了,虽然知道顾行远同志的家人平反了要来接他们回城里享福,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家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排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墨千琰接住飞过来的长刀,与陌凤夜对视一眼,瞬间明了她的用意,当下就墨眸一凛,仅仅只是抓住刀柄,刹那间就让长刀迸发出沧桑啸鸣,源源不断地爆发出古老而强大的气场,震撼天地。 兰绫玉叹了口气,走出房间,往水脉的房里走去。这件事,她得跟水脉谈谈。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也不知道该帮谁。 听到里面隐忍的痛呼,他就着急上火,又惊又怕,手心被汗水浸湿,就连额头都冒出一颗颗的汗珠。 村长乐呵呵的走了,大牛的伤势也已经处理好,伤了筋骨却还走了那么远的路,伤加伤被刘安要求卧床,二狗子等人帮忙把大牛抬回了新宅。 陌凤夜抬眸,睨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齐以诺,带着凌厉,而后这才转首看向墨千琰。 那人连连点头。相爷露出一抹阴冷的笑,让水脉迟乐看得毛骨悚然。他们听不到相爷的计划是什么,但清楚的听到楚天阔现在在衙门大牢里。 “既然如此,那你便回村吧,我会另外安排的!这里不适合你。”水伊人平静道,到底她还是顾忌着张氏,她就是这种人,别人敬他一尺,她便回别人一丈。对于叶龙也算是用心良苦。 须臾,有个半老的男人从后面出来,他的身上还带着浓浓的肉香味儿。 不过片刻,眼神泛着幽绿和幽蓝的猛兽的啼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立春没敢明着说,可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妖族攻城就是为了杀边军将士当过冬的粮食。 罗德这才知道,为了这次支援,圣隆德竟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他还以为只是很简单地飞过来呢。 斐大车神一想到和赛车有关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个零部件,都一样会开始兴奋。 曾贤现在很后悔自己擅作主张把栾冰然找来,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或许能够从栾冰然这边得到慈善组织的一些信息。 带孩子比上班还要累,这一点曾贤算是深有体会。孩子前三个月每天晚上整晚不睡,乔三丽就整晚抱着他哄。 号称医疗免费,但,s疗法不在免费范围内,s疗法在名义上还属于实验性疗法,没有一家保险公司敢于承保。 智能锁就更是了,基本只有黑、金、银,这几种颜色的搭配,或者类似颜色。 刚打完一场仗,众人都有点累,云见让大家先去休息,自己也回屋眯了会儿。 为了逃避责任,曾贤谎称骑车的是大壮,因而大壮家里连基本的赔偿款都没有拿到。 云见觉得有点奇怪,焦尸横行这么久了,不应该还有人不知道焦尸是什么东西。 两个硕大的岩石飞似地砸向暗影鹰雀,董占云没想到的是暗影鹰雀还有一项跟他一样的绝招——影子分身。而且只有精神力达到老祖巅峰的时候才能勉强看得出真身。 第一零八章 蹭蹭没关系 “是的,只要你不下这条船,以后每次入梦都会在船上醒来。”任元点点头。 “啊?!”小和尚两只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脆生生脱口而出道:“真的假的?” 旋即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阿弥陀佛,小僧失态了。” “到底是真是假,等你再次入梦就知道了。”任元微微一笑。 ~~ 安顿好小和尚 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先要有一个导师才行,而金富贵就是那个导师。 “警惕反皇权联盟。”杜兰特丢下一句话之后,就匆匆踏上马车扬长而去了,根本没有给凯茉尔留下任何发问的机会。 众人本也无心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们其实感觉是一致的,足以说明是斯威尔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不过考虑到斯威尔最近十五年来一直没有离开这里,感觉出错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其他她娘不说,这道理她也是知道的,她娘就是心疼他们,想着有好的就尽量都用好的。 于连打开车门,就想要朝夜宵店跑过去,推开门的瞬间,他看到了他的两个保镖,全部趴在车头下面。 “那我岂不是死定了?”艾尔菲顿时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或许最好的办法就是像多比一样,借着黑市斗篷,在黑市隐姓埋名起来,这样可能还有一些生机。 “有一个多星期了。我记得那天我们刚吃过午饭,正在号子里睡午觉。看守长来了,叫走了李霸天,之后他就没回来过。”麻子说。 太夫人摇摇头,低声道:“……若是姝姐儿能够嫁到平宁长公主府去,只怕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就算平宁长公主有心苛责,可林嘉身边也有个可以帮衬的人。 铡好的草聚在铡旁边,看着差不多,再把草用铁锹堆在草屋子里面,一点点的堆满草屋子。 波波维奇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杨柯的肩膀,笑的非常怪异,从杨柯刚刚走过来的步伐来看,他的身体状态确实没多大起伏,说明他的自律性真的很高。 三千万白银,五千万华夏元,他咬牙买下了,这一下他大半年的努力白费了,一下仅剩两千多万华夏元的盈余了,尽管还是盈余,但他还是心疼。 难道说自己之前的猜测,真的出现了问题,这个地方不是金龙始祖的宫殿,而是一个金属生命根据过去的宫殿,重新描述和构造出来的世界,借此来迷惑众人? 上届万教大会,他们兽灵教就是与龙霸教竞争第三的位置,也就是竞争一名教宗的名额,虽然他们最后以三比二战胜了龙霸教,夺得了宝贵的教宗名额,但是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双眼微微一眯,火烈子疾冲而出,落在一名六品丹师前方,一指弹出其前方的丹药,并卸掉他的丹火。 拳头猛然一握,萧阳眼中寒色掠过,不管是谁做的,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但是这一次药剂的数量增多,开始一批批对外销售,因此整个松江城的人都行动起来。 西蒙斯·洛克此行,并没有佩戴皇冠华服,只是一般的便服,乍一看,像极了阔绰的大商人。 一具具温度渐消的尸体,凌乱的躺在街道上,殷红的血液,自其中汩汩流淌,散出令人作呕的血气。 前来禀报的工作人原因,立刻将自己获得的情报,传递给刘处长。 第一零九章 腊八法会 翌日鸡叫天明,任元从梦中醒来。 师姐端坐在一旁,一直冷若冰霜,直到看见他才冰消雪融,微微一笑道:“你醒了?” “嗯,辛苦师姐了。”任元点点头,脸上也绽开会心的笑容。 “唉,真受不了,大早晨就让我吃这么腻。”陈霸先也在另一边醒过来,睁眼便被塞了一嘴狗粮。 “我做的早饭很清淡啊? “其实你们只是没路费了想挣点钱而已,至于说的那么高大上吗?”刘钰吐槽着。 李安直播间公屏上褒贬不一,不过,李安现在没有心情关注这些言论。 当然李俊昊对于欧洲国家的态度是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法国人的这篇声明。对此李俊昊是嗤之以鼻,毫不在意。 而同时,李安顺利冲进三线明星所属的艺人排行榜的这件事情,乐坛这帮先前抵制过李安的歌手也发现了。 罗宾和弗兰奇周围走走,打算找出有关的消息。居民楼里的生活痕迹很明显,就好像在不久之前还有人居住着那样,那些攻击的痕迹也很清楚。 “林峰,林峰的林,林峰的峰。”林峰眯着眼睛,靠着椅子,竟然还把脚搭在了桌子上。 山无凌坐在位置上,一直观察他们的动静。她见柳芊儿目光不善的看向自己,顿时一惊,慌忙的垂下了俏脸。 一些从未见过的异兽尸体,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气息全无。那里本是绿茵纷纷,如今却沾染上无尽的鲜红,一片惨然。 看到邪魅男子脸上露出那邪恶的笑容,叶天不屑的一笑,他知道邪魅男子心中在想什么,红警出品必是精品,但是这种精品,是他一个区区海盗能获得的吗? 此刻六百艘战舰毁坏了一支,上面二十多万从各个地方招募来的战士,都死的死,逃的逃。 说白了,他就是车头,掌握着方向,掌握着行驶的行奏,使根据地这个大车厢能够承载着各种负重,沿着他设定的道路前进。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既是实力还不允许。更重要的,还是孟九成在粮食问题没有彻底解决前,不想再攻城掠地,而背上沉重的包袱。 咳咳!作者又来乞讨了!有没有月票什么的!多余的东西,求大家给张可好? 他准备用内力,一招把刘芒给打飞了出去,并且血溅当场之时,只见他的手被刘芒抓住了。 因为何诗韵的关系,她一个外人,却享受半个主人的待遇,在船上无论是船员还是服务生,对她都另眼看待,这自然满足了张芮雯的虚荣心,也是下意识的翘起了尾巴。 结界不断收缩,雷电之力不断凝聚浓缩。任凭黑风如何抵抗,只能在惊恐的眼神中步上了黑蝶的后尘。 反复询问,还有审讯后,完颜讹论不得不接受这完全出乎意料的事实。 玄苍天看向韦一,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神尊所为,但真的是太逆天了。 他心中却再次叹了口气,就连皇帝的家属都如此的坚强,如果皇帝还活着,这世界有谁能于之抗衡? 妙俊风本想以力破法,但想到久未打出的精神太极,瞬间气势一转,从翱翔九天的神龙变成了静立在狂风暴雨中的山石。 “呀~”胡晴惊叫了一声,被男人带上了马背,坐在了靳越的身前。 副官犹豫了一下,最后实在觉得姜宸可怜,见姜民安没在,便硬着头皮告诉了连城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一一零章 三生石上三生兽 性痴和尚两手提着东西,神情平静,步履沉重地走在僻静的石径上。 忽然听到喵的一声,便见一只体型略大的狸花猫,蹲在路当间,一脸可爱地看着他。 “你想讨点香油吃?”老和尚的脸上终于绽出了笑容,他搁下手中的物什,蹲下身来。从竹筐里拿出木勺,掀开桶盖,想要舀一点香油喂猫。 忽然,他一下子就动 幽罗瞳孔迅速放大,惊出一身的冷汗,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速度居然败了!? 不去管这些,田常整理一下衣服。在宿舍区里找到一段没有被监控覆盖到的围墙,顺手翻了出去。 一听到这声音刀哥立马就收起了手枪,接着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几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严丽萍昨天在知道了发生在白香寒的事情后,也心里难受了许久,所以很能理解白香寒不想要再说出口这件事情,没有人愿意一遍遍的解开自己的伤疤。 星月国出现魔修的事情他已经利用妖星的身份传了出去,可那些五级势力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好像早有预料一般。 张宁刚才就在疑惑,师尊作为不对孩子撒手的典范,怎么会突然这么放心让他自己去教训那个家伙,虽然师尊也隔空用元神之力护着他了,但也很可疑。 “当我在店里蹭着wifi打游戏时,你居然在刺探悦动科技的机密?”黄申一下就觉得自己的大学生活实在是太朴实无华了。 稍微整理一下思绪,胡琴的形象正变得越来越完整。最开始在田常的印象中,胡琴只是一位有创业想法的学长。但随着对局深入,他逐渐意识到,这位学长远非常人,甚至远非一个普通的支配者。 可惜张威没挨过社会毒打,不懂,他只知道今天在场的可是有不少的同学,这跪下了以后还要如何做人? 光束像是被人为控制一般,准确射在赵芙双的身上,甚至是毫无逸散的意图一举将她格杀。 可眼看着这哥几个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开始聊人家了,尤其是在几次看到陈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她真觉得不说是不行了。 当回到李家村的时候,天空散发着蒙蒙的亮光,这里的情况与丰都的情况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那一间间破败的土坯房,预示着这里早就已经没人居住了。 【深渊】作为超大型神国,占地范围是极其巨大的,至今仍然没有一个具体的数据,只是因为其降临以来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能够将其完全走遍。 苏晨点头答应,一副十分激动的模样,仿佛已经等这一刻很久了。 她寻思着出去躲上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说不定宫城就忘记这茬了。 陆煊缓缓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挡在了眼前,待习惯周围的光线,觉得不是那么刺眼后,才坐起了身子。 “冥星发光,春日将至,那个地方也要开放了吗?”她喃喃自语。 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议员,如果表现的太急切反而会导致自己眼前的朋友生出异样的感觉。 而他的大招不止有着高高额的伤害,还有着减速效果,所以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团控技能。 听完这些话,她发亮的目光开始往舞台上一道高大军装的身影望着,脸颊上露出淡淡的红晕。 此时这只青铜香炉上面的盖子已经凌空在青铜香炉之上,无端的地让人感觉到了一种神秘,周围泛着青色的盈盈幽光,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探究这神秘的香炉之内就是存放着什么东西。 第一一一章 诸般枷锁困真我,今日方知我是我(600票加更) 性痴和尚坐在今生石上,茫然地看着四周,不知道自己怎么跑上这么高的地方来了。他正犹豫着是要开口呼救,还是自己想办法下去,忽然身下的大石发出一阵白光,将他包裹其中。 性痴惊恐地看着眼前白光中,浮现出走马灯似的一幕一幕。 从他呱呱坠地,牙牙学语到少年启蒙,青年学艺…… 从年轻时满腔抱负, 村长老早就带着人在村口迎接了,虽然知道顾行远同志的家人平反了要来接他们回城里享福,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家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排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墨千琰接住飞过来的长刀,与陌凤夜对视一眼,瞬间明了她的用意,当下就墨眸一凛,仅仅只是抓住刀柄,刹那间就让长刀迸发出沧桑啸鸣,源源不断地爆发出古老而强大的气场,震撼天地。 兰绫玉叹了口气,走出房间,往水脉的房里走去。这件事,她得跟水脉谈谈。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也不知道该帮谁。 听到里面隐忍的痛呼,他就着急上火,又惊又怕,手心被汗水浸湿,就连额头都冒出一颗颗的汗珠。 村长乐呵呵的走了,大牛的伤势也已经处理好,伤了筋骨却还走了那么远的路,伤加伤被刘安要求卧床,二狗子等人帮忙把大牛抬回了新宅。 陌凤夜抬眸,睨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齐以诺,带着凌厉,而后这才转首看向墨千琰。 那人连连点头。相爷露出一抹阴冷的笑,让水脉迟乐看得毛骨悚然。他们听不到相爷的计划是什么,但清楚的听到楚天阔现在在衙门大牢里。 “既然如此,那你便回村吧,我会另外安排的!这里不适合你。”水伊人平静道,到底她还是顾忌着张氏,她就是这种人,别人敬他一尺,她便回别人一丈。对于叶龙也算是用心良苦。 须臾,有个半老的男人从后面出来,他的身上还带着浓浓的肉香味儿。 不过片刻,眼神泛着幽绿和幽蓝的猛兽的啼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立春没敢明着说,可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妖族攻城就是为了杀边军将士当过冬的粮食。 罗德这才知道,为了这次支援,圣隆德竟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他还以为只是很简单地飞过来呢。 斐大车神一想到和赛车有关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个零部件,都一样会开始兴奋。 曾贤现在很后悔自己擅作主张把栾冰然找来,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或许能够从栾冰然这边得到慈善组织的一些信息。 带孩子比上班还要累,这一点曾贤算是深有体会。孩子前三个月每天晚上整晚不睡,乔三丽就整晚抱着他哄。 号称医疗免费,但,s疗法不在免费范围内,s疗法在名义上还属于实验性疗法,没有一家保险公司敢于承保。 智能锁就更是了,基本只有黑、金、银,这几种颜色的搭配,或者类似颜色。 刚打完一场仗,众人都有点累,云见让大家先去休息,自己也回屋眯了会儿。 为了逃避责任,曾贤谎称骑车的是大壮,因而大壮家里连基本的赔偿款都没有拿到。 云见觉得有点奇怪,焦尸横行这么久了,不应该还有人不知道焦尸是什么东西。 两个硕大的岩石飞似地砸向暗影鹰雀,董占云没想到的是暗影鹰雀还有一项跟他一样的绝招——影子分身。而且只有精神力达到老祖巅峰的时候才能勉强看得出真身。 第一一二章 诊病(800票加更) “光靠忍是没用的,那剑胆还未被你炼化,没有跟你血脉相连,并不能主动护你周全。所以你还是会随着不断摄入鲜血,渐渐变成不老、不死、不灭,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的僵尸。”鲍道长便沉声道: “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再依赖鲜血。靠吸血来缓解尸毒,其实就是饮鸩止渴。” “那能用什么办法替代呢?” 阎澈举起手掌,无名指上一根隐形的红丝线若隐若现,对于鬼而言,这种仪式相当于人类的领证。 这四路诸侯为高顺的事情发愁,而另一边的刘睿,亦是在看着高顺送来的战报。 “啥玩意?田伯光?那个银/贼?”刘睿一愣。下一秒,他的身前白光乍现,刺得刘睿眼睛不自觉的闭上。 梅丽张着嘴呆了几秒,“那我也下去!”她走到白川的身后,跟他一起从石梯下去。 在朱元璋与陈友谅决定天下归属的最重要一战——血色鄱阳湖之战中,张定边还创造了一项惊人的战绩。 原本对于李修缘的出现他还不是那么在意,却发现他的实力竟然如此之高,这才有了一种过来查探的想法,谁知这么一探,竟然躲过去了他的攻击。 我在停尸房里一句话都没有,就是那么静静的看着李秀娥还有她的肚子,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团聚了,所以我想要把话留到那边在跟她。 不管弓弩还是刀剑,也不管在城上还是城下,任何攻击靠近这一层光膜就会被反弹回去,现在向霸天已经在组织人手‘锯’那一层光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减低反弹的力道。 菜鸟们虽然不解,依旧迅速地行动起来,一个个向后倒,按陈善明的要求做。 “不是噢,是今天刚认识的,年龄嘛,和我们差不多大。”唐欣欣眨眨眼,毫不脸红的说出了这些话。 所以,夜云现在是绝对不敢加入任何一个势力的,在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他只能畏畏缩缩的过日子。 天风历五千四百六十六年,八月初九,镇南王凌洛率军百万,兵出凌天城,正式征伐天风王朝。 夜云的回答实在毫无破绽,棋七根本找不到入手的地方,只能寄希望于这最后一步了。 想到董承的手段,柏常心里想了许多,心想,董承很可能是和无天打着同一个主意,想要用老母亲控制他。 于是七郎出现在了孤儿院‘门’前,拦下了拆迁队,狠狠把施工负责人揍了一顿。 "我怎么就说错了,你这么护着那个雪薇仙子,人家未必看得上你!"阮棋不屑地瞥了浮云暖一眼。 “什么事?”莫默坐在床上也无法静心,所以给傀儡附灵的事,又得耽搁一会。 他哪里是去给徐洁打电话,而是进了楼道,打算顺着楼梯去林若岚办公的楼层看看她什么时候打算回家。 “呵呵,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不然,普斯林部长那里我也不好交代!”然而,仿佛是知道众人心里想的,夜云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在秦纵迈步进门的时候,她更加清楚地看见儿子眼下的青黑,深陷的眼窝,孤冷的眉目。 当着三个大人的面,两人没好意思尽情地表达心中的情感,李彤、王丽丽和冯志平见状,便转了身,走过走廊,穿过大厅,到了派出所整洁的大院子里。 第一一三章 帝流浆(1000票加更) “光靠忍是没用的,那剑胆还未被你炼化,没有跟你血脉相连,并不能主动护你周全。所以你还是会随着不断摄入鲜血,渐渐变成不老、不死、不灭,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的僵尸。”鲍道长便沉声道: “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再依赖鲜血。靠吸血来缓解尸毒,其实就是饮鸩止渴。” “那能用什么办法替代呢?” 一旁的化鹏飞死死地盯着这红衣美人,一脸的不可思议,诧然,欣喜,失落,心绪反复不能言表。 虽然与其争斗了一番,却遇见了周伯通,之后还是因为某些原因周伯通被绝情谷的人给抓走了,那时刚好是与蒙古国四人争斗的时候,之后无论是金轮法王忌惮,还是杨过挂念周伯通的安危也就不了了之。 “枯木逢春丹,看来此番那判官老妖是搏命了。”眼见如此,苏半狐一声叹息。 第五位则是一个身材矮胖、白发秃顶犹如老翁一般的老者,同样是人族五大不出世尊者之一的灵宝老祖,人族活的最长的一位尊者存在,五代仙尊黄泉时代的人物。 ????“成,神炎,出去开车吧。”宋云对神炎说道,此时的兄弟,直接沦落成了车夫,神炎不免感慨自己命途多舛。一时悲从中来,刚想吟诗一首,结果被宋云一脚给直接踹飞出了地下人间。 也是难怪他会问柳如烟,因为此时就从外表来看,柳如烟穿着更像是主子,石哥则只是随从。 “我凭什么要让,你以为我叶天皓是吓大的不成,今天你就是搬出天王老子来,我也绝不想让,反正我占理,就是打御前官司我也不怕。”叶天皓傲然道。 “前辈猜出来了?晚辈真是此意,毕竟此事甚大,晚辈有一些事情还想得到前辈的确认。那位白袍人真是炎帝?外界盛传此人不是早在数千年就已飞升上界,怎么世间还有此人存在?”天辰毫不避讳,将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样的好处立竿见影,人都是有自尊的,极少有人愿意在有能力获取粮食的时候还瘫在原地伸手向别人索取粮食,更多的人是喜欢这份粮食拿的更有尊严。 邋里邋遢的道袍依旧,丰神俊朗的容颜清秀,三缕墨染长须随风微扬,仙风道骨。 一年过去,人已经变了,至少是成熟了许多,不再那么幼稚无知。 张雍杰心道不好,江水于此处拐弯,想必此处纵然离岸近在咫尺,却也深不可知。江水之下更是暗流涌动,这一下落水免不得更加危险。当下将全身仅存之内力全部运于手臂,欲将唐妍抛上岸去。 寒孤墨情绪不变,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一样,只是,他依旧是许久没有回答。 舒静好见他出马,心里也安定了不少,想着刚才看到的事情,越发肯定了她的想法。 反倒是故作警惕,似是在担心夜清落会突然出手,做了一个预判性的侧身去躲。 而这夸张的动作,更加引得唐欣馨十分怀疑,微微眯起眼,盯着他。 没有得到分的众人并没有气馁,因为最终还需要看后面两个比赛项目才能够决定胜负,所以,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端木沢看着百里灼晔这风骚模样,满脸都是嫌弃,这个男人还能有点毒医的风范么,这整得就像是馆里的妓子一样。 到最后,百里灼晔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再留在这里会有危险一样,直接是打了端木沢一掌,然后飞身想要离去。 第一一八章 逃之夭夭(1200票加更) “去你妈的!”武厨长很少说脏话,这下被苏轩逼急眼了,骂了一句,随手抄起桌上的铁勺,朝着苏轩的脑袋砸了过去。 一声轻响,这一支朱红色药剂瞬间注射进了金庆云的血液之中,只见一条条朱红色的纹路瞬间从他脖颈之上蔓延开来,看上异常妖冶。 所以,议长并不是个绝对安全的职位,阵亡率不必前线的精锐部队士兵差。 这些动作在苏轩手里非常熟练的完成,甚至给了乐瑶瑶一种错觉,苏轩不是在治病,而是在进行一门艺术表演,说不出的华丽和精彩。 极盛公司的股价更是一天天涨上去,不久就达到了它之前最巅峰的价格,达到了20元以上。 吴错心领神会,马上给钱所长打了电话。三人与五名当地派出所的警察汇合,一起向山上进发。 此刻苏轩拖着那头狼往山下悠哉悠哉的走着,那真叫一个淡定,丝毫不慌不忙的。 刚过完年,气温开始逐渐回升,连续两个大晴天使得积雪融化,将鞭炮的碎屑粘在地上。 敖升和敖顺看着方敖,心中有话想说却不怎么敢说出口,突然都感觉到了心中有些无奈。 “诸位都是京城建筑的翘楚,今日辛苦大家来李某人这里跑上一趟,实在是有事相求。”李吏没有端着李吏的架子,给众人唱了个长喏,礼貌的给众人挨个上了一杯茶水。 王泽明离开后,陈虎前来问道“宁哥,现在船厂开始筹建了,那我们水兵方面,何时派出去学习”。 “什么?王将军已经被免职了?这不可能!”那侍卫刚说完,营帐里其他随从部众纷纷变了脸色。 “好,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好,我先为你记上一功。你马上将全部士兵先交给教导队进行训练,然后到二连上任连长吧,一定要组织好训练,等待剿匪命令”陈宁说道。 “你们都给我记住,日本是我们的天敌,他们控制的台湾、旅顺都是我们的领土,我们目前已经有近十万人死在日本的枪炮之下,这个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陈宁告诫民团士兵道。 “王爷,陈校长,我还是担任副司令吧,司令一职就由陈校长担任吧”萨镇冰建议道。 缓缓抬头,仰望着大殿顶上的那株藻井上的蟠龙石雕,从他赤红长发的末梢,一缕银白逐渐蔓延开来。 崔封守凝心神,全神贯注地去体悟那一枚枚字符。它们以某种深奥晦涩的玄律,时而交织在一起,时而犹如星斗罡煞般排布阵列,奇妙至极。 “我敢问一下费工资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是学习的什么专业?”董事会的老范直截了当盘问起来。 董占云索性把黑白双炎交融在一起,一股脑砸上了天际。“轰~咔~!”漫天的黑云顿时被轰出了一片白光,一个蘑菇云出现,瞬间又变成一片白色的冰渣化成水降起雨来。 不过唐赫也没有傻到澹台洺会没有要求,毕竟那么大的一个江湖势力不可能说给自己就给自己。 不过事情的原委,林木森肯定不会跟眼前这位嘉定港主事的金丹期修士讲。 一旦陆九章的事牵连到了许师,使许师陷入不利之地,那就麻烦了。 药元福命人在靠近胡水城的山上建了三座瞭望塔,让眼神好的士兵,不间断监视着。 可又怕火上浇油,把艾维斯惹毛了,下一个痛失五官的是他自己。 唐赫耸耸肩表示无奈,自己身为天子,口含天宪,说出去的话一言九鼎,他才是真正行走的大周律,随口一言就能定人生死荣华。 对于这俩富二代的吐槽,杨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大家谁也不认识谁,你就算再怎么吐槽,还能吐掉我一层皮不成? 厚重的防火门,和隔离保险门还没放下来,整个博物馆就陷入一片漆黑。 黑衣大叔似乎早知道唐赫会回来,乐呵呵的拉着唐赫走进酒楼,酒楼里并没有什么客人,他们直接上了二楼,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而另外一个看上去好似也是有一些眼熟。一时半会儿会想不起在哪里有相遇过。 说罢,也不再看陆启明反应,她便脚尖一点地,像红蝴蝶一样地远去了。 凌三哥环顾一圈,不由皱了皱眉头——酒馆里现在一张空桌子都没有了。他将目光投向了酒馆的一角——那里有两张桌子八个位置,却仅各坐了一个少年人,在人满为患的酒馆中格外惹眼。 像俞南这样规模的名牌大学,动辄数万人的容量,一旦想要和某人彻底断绝往来,要找到她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凌祈甚至不知道金雁翎将会转到哪里去,退一万步,就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反倒引起贼人的注意,两个裹得严实的暴徒立刻向他这边走来,如不是门洞堵的有人有尸首,怕就到了跟前。 赵若知非常吃惊,他没想到陆水一竟然跑来了,其实他的内心是很喜欢陆水一的,只不过最近他们分开了一段时间,加上格肸燕和夏天的冲击,让赵若知对感情有些飘忽不定。 想起陆树清,曾经多么才俊清秀的人,赵若知实在无法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这个胖子身高足足有七尺以上,白胖的皮肤宣告自己并没有任何巨人血统,身上到处是一坨坨的赘肉,光滑的肉皮下充满了肥胖的脂肪,只要轻轻抖动一下,就会激起一阵阵不可抑止的颤抖共鸣。 陆丰以全新的角色出现在李静儿身上,既然当初选择这样的出场方式,就不会后悔如今的一切。 洛天想出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告诉白灵儿,自己的养魂珠可是很贵的,所以不能交给她保管。只能带着她进入平西候府居住。 第一一九章 惊天秘辛(盟主加更) 千里船上。 鲍仁已经用三魂九炼之法,炼化了三生石整整三天。 所谓三魂九炼,是以己身为一方天地鼎炉,以天为鼎盖,以地为鼎座,所炼之物居于其中,以自身魂魄真火炼化九转。 此时第八转炼化完毕,那五丈高的三生石,已经缩小到了仅剩一人多高,令任元暗暗称奇。心说道教的法门还真是博大精深,只是不 秦风也是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想法,他的神话制造系统虽然没有给予秦风更多的提示,但是在这一块后期有人注意的地方越来越多,如何保护国外自己的企业,是秦风想的最多的。 回到总部后,黑匣子被拿走研究,听了新城的报告,钢铁侠装甲也被收了回去。 不知为何,一股怪意涌上心头,金娇娇莫名对这欧阳两个字犯怵。 当时,她只模糊地记得她跑着跑着,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跟着眼前就是一黑。 那态度简直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尤其是外祖父,那眼神里透露出的赞赏和喜爱简直都要溢出来了,腻得慌。 阿古朵公主贵为草原大地蒙丹帝国的公主,面对这一情景,只能委屈的接受了。 其中椎名苹果还是自称新宿系歌姬,是歌舞伎町的招牌,他们平时来上班路上能看见一堆椎名苹果的mv,说是洗脑都不过分。 “说!你到底是谁?”躺在床上发着高热的刘宣和又在睡梦中挣扎着胡言乱语起来,包扎好的手臂因为他的剧烈动作又开始往外渗血。 “多谢郡主,这便足够了!”说完,黑衣男子再次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起身,果断离开。 柳潇潇倒吸一口凉气,双眼有些慌乱地骨碌直转,微微低着脑袋,似乎是在想象着易岚所说的场景。 “……那是因为我要记得事情太多了,这些事情就自动忽略了。”乔汐莞强词夺理。 “白狐姐的手脚经脉都被敌人给割断了。”蒂娜低下头,悲伤的解释。 对于一个崇尚武力的强者来说,绝不会轻易放弃令自己变得更强的机会,来战苏瞳,也是一时冲动,明白对方并不避战之后,理智便会渐渐战胜血液里瞬间的冲动。 这方天地间的元气都被调动了起来,这是出窍期强者才能触摸到的层次。 以肉身硬碰魔法利器,大卫还是较吃亏,毕竟他的不死之身,还没强悍到能无视任何攻击,超过他肉身承受能力的攻击,还是会对他造成伤害,不死生物,遇到难以抵挡的强大攻击,也一样会死的。 言玉红说的很真诚,白青山不由的差点就答应了她留下来,只是理智还是告诉他不能留下来,还有好多事要等着他去做,他还要回去,那里还有一大帮的爱人朋友等着他。 林英顿时有些失望,她原本就有拜白青山为师的想法,要是在林家修炼,是不会有什么成就的。听白青山不收自己,她的目光不由的朝林凡和林玲的身上望去。 一人一边,这个举动让王天豪疑惑起来,这两妞上演的到底是什么戏。 “下雨了!”出来后,看着天空中飘来的雨点,南宫耀枫自语,然后就去找吃的。 尤其是在锻造室下还有一个酒窖,公冶林在没事的时候可以来这里畅饮美酒,让他一张脸上满满的全是兴奋与笑容。 对于王思蕊,我直接装作流氓的样子,用力吸了一下口水,发出声音。 第一一四章 游仙枕岂是如此不便?(补偿更) “哦,有点道理……”法秀说着又一琢磨,觉得更有道理了。便放过他道:“那就没事了,他们的确不知道是我干的。” 说着还有些得意道:“戒律堂的师叔把在场师的兄弟都叫去问话,唯独漏了我哎。” “那就好,你们翻经院现在查得很严吗?”陈霸先问小二五仔道。 “那当然了,发生这种事情都丢死人了,肯 门口处,mt嘿嘿奸笑,似乎某种阴谋得逞了。看的钟叔有点毛骨悚然的味道。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马戏团没有离开这里,似乎有种想要落地生根的感觉。马龙抽空潜回二十九区一趟,没敢找娄区长,马龙找到无骨,再次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就回来了。 “白会长不必担心,我等一定全力协助你们,一起抵御这股神秘的势力!”梁峰与四个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义正言辞地说道。 显然,没有感觉击中任何物体的凶兽出现短暂慌乱,巨大的头颅连忙左顾右盼寻找那道对它来说已经很有威胁的身形。 骨龙灰飞烟灭,彻底消失在了世间,而眼前的地底世界,又是直接恢复了宁静。 而延津、白马、甄城,三个地方离的不远,形成一道防线,而隔着黄河正好是翼州面向兖州的门户。 “叶修,你这是故意找茬了?”风无痕脸上阴郁了三分,铁青了脸,瞪着叶修厉声质问说道。 苏晨等人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金焱圣鹤乃是武宗级别的妖兽,在无极大陆算得上是最强大的一类了。 “我说的很清楚了,钱就在这里!但是我要给的明白!”叶修“啪!”一声,将三万块用报纸简单包裹起来的现金拍在包间玻璃桌子上。 “师父,他欺负我!你都不帮帮湘儿?”慕容湘儿转身去央求九指怪医帮自己对付叶修,为她出气。 至于为何这么说呢?很简单,在部队的时候,特种兵的靠山是国家,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不花钱的,总之在部队里,什么枪都可以用,多少子弹都可以让你挥霍。 在荣心期待的目光下,一据人型傀儡出现在他的面前。傀儡一出,荣心就从据傀儡的身上隐隐的感到一股浓浓的杀气。 笑薇乖巧的点了点头,又与如玥、庄妃别过,跟着沛双花儿开心的走了出去。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是吧嗒一下滚落的泪珠,滴落在他握住她的手背上,灼疼了他的心。 丽贵人没想到如玥会突然说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手上的花没握住,轻柔的掉在了膝上。 帝天闻言立刻精神一怔,将天魔精魂划开了一道口子,让程通走了进来。 薄父也是惊讶和好奇,薄扶苏则是淡定笑着,只有薄青黛,是心惊胆战的。 “父亲,您怎么样了?”赵贵阳将赵迁从车里面抱出来,焦急地大声喊道。 一声长啸破空而来,不一会一支百人马队向这边率先靠近,唐枫再次保持沉默。 让这两位踏仙高手面色一变,随后一阵狂冲杀,杀到了耶律狼三位背后不远处。 在接近李天佑十步远的时候北仓海的身子高高跃起,再次从上朝下斩了过来。 “打打打……”当薛大牙来到“魔宅”门前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阵喊打之声。 美露丝满脸恐慌地跪在这个死灵君王的身前,一句话都不敢说。安姆斯特他就是黑暗议会的最高议长,他在位已经足足五百年了,在他的统治下,黑暗议会渐渐成长为可以和教廷相抗衡的势力,他算得上是最伟大的死灵君王。 第一一五章 盗宝记 模特展示的时候,周白配合着介绍这款他捐赠的腕表,说起来是如数家珍,把一系列的相关数据跟历史都说了出来。 而吴凡的爱之魄,周边现出紫色,他以无形之力,终于穿透了那道佛法结界。没有了嗜血凶刃在手的吴凡的爱之魄,不具备什么攻击力,但他可以触及到洛诗,他抱着洛诗,洛诗周边就被一层紫光包裹着。 “看来只能去杀怪爆装备了。”望着身上这套垃圾装备,罗毅长叹,道。 “今儿下午我还进去给王妃请安了呢。”沈王妃在王府中分量愈重,夫人们从韩国夫人去请安这件事情是都学了乖,就是不进去请安的人,对了朱宣也是赞不绝口,夸得朱宣很是得意,表哥要是不疼你,这些人会这么夸你吗? 而吴凡本尊与星神体,往上冲击万丈不止。在这种对碰压力之下,吴凡的星神体,胸膛以上,全是仙元体结构,已经可以直接吸化仙元之力。 都是娱乐圈混饭吃的,不是演员就是导演,要么就是编剧,国内的情况谁都门儿清,现在不说发行的问题,就整个市场都在萎缩得很厉害,想拿票房太难了。 吴凡没有理会,反而是一运气,而那人立即没有了气息。吴凡所施展的是命魂所掌握的吸血之法,如今一试之下,方知其恐怖如斯。 冰冷的有些飘忽的声音宛若一道清风吹起,旋即寇恂消失不见了。 巨石砸在了城头之上飞溅起了无数的尘土,落到了城中,一户户的民宅根本就挡不住一发的威力纷纷倒塌。 这是一整个时代强者的排名,能迈入这个时代一千名以内,这已经是足以值得自豪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看着他对楚宝玉,还真有点感情流露,最起码他对楚宝玉的真心还是有的,只是多少的问题。 店里吃狗不理包子的人很多,服务员匆忙地走来走去招呼着客人。一个服务员走过来了,赵蕙和李振国点了两笼包子和两碗稀饭,便吃了起来。 东方子言如同疯癫了一般年了两遍,每一遍都能将他的心捻的粉碎。 “我苏倾城从来不骗人,不信你看看,来来……”苏倾城一把拉起我,将我推至镜子面前。 不过现在吗,红府那些人,恐怕看红艳都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李妈妈还能有什么顾忌。 让他带路就等于是找了一个导航,意味着什么心都不用操,坐在马车上等到目的地就行。 怎么会扯到陆爸陆妈头上去了?被吓到的陆非凡,同时把杨菲也给吓到了。 十点多钟,沈碧月又来请教韩歌了,有不错的天赋,再认真努力的人是值得肯定的。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上了黑风复杂却又温柔的眼神,然后瞬间闭上了眼睛,胸口上下无节奏地起伏着。 “这人,到底是谁,竟然这么厉害!难道,他一开始就已经看出那块废料中,存在着绿松石了吗!”唐宏远托着下巴,口中念念有词。 开什么玩笑,卫阶竟然要亲自前去,而且还不是领着骑兵去,难道要带着一众步卒去和骑兵作战,那不是送死吗? 但是,就是这转瞬即逝的时间内,一个黑影陡然腾空,伸出了左手,这黑影左手伸出的瞬间,一个古怪的勋章也被他拿出,勋章之上亮芒一闪,墨绿之气就被勋章之上的无尽力道疯狂吸收。 南宫绝让江城策对付慕漫妮,江城策确实有些下不了手,先不说慕漫妮早就把他看成了未来的老公,就算是一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朋友,你也不能暗地里冲她使刀子不是么? 从剑身爆发出一股血色的杀戮之气,残忍的杀伐果断又再一次的浮现,那是以前杀戮的苏醒和演化,是剑下亡魂的诅咒。 走在路上,荒凉几百里,此刻已然是近黄昏了,何清凡来的时候还是大太阳,这个时候都日落边陲了。 原来,看到李长林突然送出来的黄瓜,顿时就把所有人雷的不要不要的。 现在事实以已经摆在面前,李长林之所以让她参加轩辕好声音的海选,其实根本就是做了要大力推广她的决定。 “穆之明白了!”冷静下来的刘穆之,有着不逊色于任何人的智计,短暂的思考之后,就明白了卫阶这番话之中的含义。 在刚刚踏进防御塔攻击范围的时候,防御塔就开始了怒吼。一道接着一道的能量炮开始朝着风落羽身上轰了过去。 而由于安平公布了养鱼技术,这无疑对于弯月镇的发展大有帮助,又因着头前的干菇技术也跟安平有关系,亭长已经往他家跑了好几趟,对他的行为大加赞扬。 第一一六章 十面埋伏 那厢间,圆真正跟鲍仁激战中,余光忽然瞥见院子中央,变得空空如也了。 “三生石呢?那么大一三生石呢?!”他一下子整个人都愣住了,被鲍仁一拂尘抽了个正着,身体呼啸着倒飞出去,轰塌了三生堂。 鲍仁正待上前追击,忽瞧见有金光凌空而至,知道和尚的援兵来了,马上不再恋战,转身卷起地上的游仙枕。 “有这心思关心别人,还不如腾出空来多想想自己。”不善于和一个大男人打感情牌的楚渔岔开话题道。 此时的萧冰气势异常虚弱,脸色非常苍白,看样子他刚才施展的武技对他的影响非常大。 巅峰战队搬掉了不知火舞,jy战队继续搬掉了李白这个英雄,紧接着巅峰战队又搬掉了李元芳,jy战队一向以李元芳野核战术,所以巅峰战队并不想放出李元芳这个较为强势的打野英雄。 见到自己支持的战队队长被矿泉水瓶子砸中,星神战队的粉丝们不干了。 齐正气得说不出话来,任石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现在这个时候还在想着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可理喻。 紧接着,真火仙岛的赵管事,也从身上摸出了一粒白蒙蒙的温润圆珠,咬牙忍痛递给了罗钰。 当即,他也就只能生生的收了手,所以奶娃娃这么一个飞扑,顺势就搂住了他的脖子,挂在了夜子墨的身上。 之前,他们假如跟着那掌命司司主一起出去的话,压根就见不到这么精彩的戏份了。 他最担心的是孟凎若是知道他的身世,而被别人劫持走,稍加折磨,他经受不住抖落出来,那么就会成为别人的把柄,又多了一个威胁他的人。 不过这姚紫都这么热情了,叶芷当然不可能冷着脸了,熟悉不熟悉的,喜欢不喜欢的,这初来乍到,根本就没办法考虑这些按照自己的性子和人往来。 看了看远方的庄严,她神情安然,弯了弯眼睛,默默闭目冥想恢复神气。 晴霜的担心不无道理,贾佳玉确实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一点素婕比谁都明白,索性她要的也并不真是贾佳玉对她的感恩戴德,因此她记不记在心上又有何妨? “只是为什么要与我们联合,那什么我们的敌人又是谁呢?”这时候却是有一个属下这样子的开口问道,基本上是明白了的样子,但是很显然还有一部分不是那么的清楚。 任风使出了浑身解数传递出的一个信息就是这样的:只见到任风的的还是向上伸着,他从液体里伸出手来了,他的手最后是做出了走的手势,只是当这一手势做完之后,任风是再也没有了动静了。 看到宫本纱希的目光,这男生恼羞成怒的冲上去,然后接受了深刻的教育,基本上是爬着出了擂台的。 凌瑞帆忙道:“不可!”但已经晚了,这些丧尸听到枪声,纷纷抬起了满是血污的脑袋,嘴里还衔着黄狗的皮肉。 幽蓝魂种经过淬炼后精纯无比,比当初的巅峰状态还要强盛几倍,这就是他为何换取生命源液地原因了,此后同阶中几乎无敌,可以更加有效的收割这一等阶的幽蓝魂种,从而进行新地蜕变,这是越强越强的原因。 这件鳞甲的金属甲片由纤细的金属丝相连,看上去如同一块完整的金属片,紧密的贴在一起。 坐在正中的男子年纪大约三十,头发的颜色是晶岚人类中相当罕见的黑色,与亚瑟一模一样的黑色。 第一一七章 白泽,但是谜语人 千里船上。 小黑子刚给甲板打完蜡,现在上船的人越来越多,保养必须得跟上。 他正在满意地欣赏自己闪闪发亮的杰作。忽然白光一闪,轰的一声,一块五丈高,三个头的巨大石柱便出现在船上,险些没把船给压翻了…… “脏话。我尼……”小黑子当场就要破口大骂,可看清罪魁祸首是船主,只好硬生生憋了回去 山主话音刚落,额头长出单独眼,此眼刚出为闭着状态,睁开一刹那,一股王霸之势铺天盖地而来。 一团火球突然出现在宋飞的手中,随后,对着那已经跑出了十多米开外的蜥蜴精狠狠的砸了过去。 “我们是来换人的。如果不想你的同伴有事。最好立刻放人……”张金锐补充道。 高子玉尽量不去在意她带给自己身体触觉上的奇异感受,大步向着飞机走去。 老牛也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嘴唇合得严严实实,看似要回绝发言了。 “都给我闭嘴不想死的,当然,想死的可以继续说。”李新回头怒视着众人冷冷的道,回头看着郑家主等待他的回答。 出了城门,是一条巨大的道路。道路的两边,是一片的麦田。不过苏昊没有走这条路的意思,因为不说会被抓住。 蓉蓉也在同一时间,展开硕大的翅膀,与胡傲一起,向玉帝攻了过去。 而其他国家的异能组织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继续争斗,让异能学院捡了便宜,纷纷退了出来。 “母亲父亲我要离开地球了,祝你们好运。”隐藏在超维度之中的杏榴,喃喃自语,脸上尽是无奈与不舍的神色。 待他们步行走远,反重力场消失,那些落地的毒物早已被甩出老远的距离。 竹笎笙朝刘明露出一个嫣然的笑容,扶着对方站直了身子,与刘明一起朝地窖外走去。 “问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否则我们不能接手这个孩子,知道吗?”朱青严肃的看着她,执意说道。 郭嘉沒有说话,脸上却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随即伸手端了眼前的酒水慢慢啜饮起來,而后拿眼静静的看着几人,仿佛眼前几人呆着的地方乃是一处大舞台,而他则坐在那里静静的看戏。 “去,自个儿回家去。”刘明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杏榴再留在这儿,非把这里搞成宠物店不可。 “姑娘……姑娘……姑娘……”上前施礼的梅心儿连喊三声,却不见她有任何的反映。甚至连眼珠也没有转动一下。被点了穴道的人就是如此情景,可以鬼魂哪里有穴道可言? 之后她们又一起去看了电影,就像一般简单情侣那样,彼此都很开心。 周若水反手牵住他的手往屋内走,一边走一边道:“你一定把它吃完。”她没有回头,没有发现那如黑夜般深沉的双眸,暗藏了多少心事。 李承乾和宋君明等人客套了一番,赞赏宋君明几句忠君体国之类的话。 “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那就是大孙子!大孙子!”莫蓝氏连连呸三次。 不过我现在也只是自己在这里瞎想,至少在明面上,城隍爷并没有表现出哪里对我不友好,鬼婴在城隍庙附近攻击我的时候,还是城隍爷的鬼差救了我一命,赵师傅和城隍爷的关系,也并不像是对头。 这个搭扣很普通,不是死扣,但像这种可以用来护主的法器,应该不那么容易被外人解下来,否则别人要攻击你的时候,先解了你的链子,那不就白搭了。而且看鬼十三刚才的表现,他也不像是能直接解开这条链子的样子。 第一一八章 逃之夭夭(1200票加更) “去你妈的!”武厨长很少说脏话,这下被苏轩逼急眼了,骂了一句,随手抄起桌上的铁勺,朝着苏轩的脑袋砸了过去。 一声轻响,这一支朱红色药剂瞬间注射进了金庆云的血液之中,只见一条条朱红色的纹路瞬间从他脖颈之上蔓延开来,看上异常妖冶。 所以,议长并不是个绝对安全的职位,阵亡率不必前线的精锐部队士兵差。 这些动作在苏轩手里非常熟练的完成,甚至给了乐瑶瑶一种错觉,苏轩不是在治病,而是在进行一门艺术表演,说不出的华丽和精彩。 极盛公司的股价更是一天天涨上去,不久就达到了它之前最巅峰的价格,达到了20元以上。 吴错心领神会,马上给钱所长打了电话。三人与五名当地派出所的警察汇合,一起向山上进发。 此刻苏轩拖着那头狼往山下悠哉悠哉的走着,那真叫一个淡定,丝毫不慌不忙的。 刚过完年,气温开始逐渐回升,连续两个大晴天使得积雪融化,将鞭炮的碎屑粘在地上。 敖升和敖顺看着方敖,心中有话想说却不怎么敢说出口,突然都感觉到了心中有些无奈。 “诸位都是京城建筑的翘楚,今日辛苦大家来李某人这里跑上一趟,实在是有事相求。”李吏没有端着李吏的架子,给众人唱了个长喏,礼貌的给众人挨个上了一杯茶水。 王泽明离开后,陈虎前来问道“宁哥,现在船厂开始筹建了,那我们水兵方面,何时派出去学习”。 “什么?王将军已经被免职了?这不可能!”那侍卫刚说完,营帐里其他随从部众纷纷变了脸色。 “好,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好,我先为你记上一功。你马上将全部士兵先交给教导队进行训练,然后到二连上任连长吧,一定要组织好训练,等待剿匪命令”陈宁说道。 “你们都给我记住,日本是我们的天敌,他们控制的台湾、旅顺都是我们的领土,我们目前已经有近十万人死在日本的枪炮之下,这个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陈宁告诫民团士兵道。 “王爷,陈校长,我还是担任副司令吧,司令一职就由陈校长担任吧”萨镇冰建议道。 缓缓抬头,仰望着大殿顶上的那株藻井上的蟠龙石雕,从他赤红长发的末梢,一缕银白逐渐蔓延开来。 崔封守凝心神,全神贯注地去体悟那一枚枚字符。它们以某种深奥晦涩的玄律,时而交织在一起,时而犹如星斗罡煞般排布阵列,奇妙至极。 “我敢问一下费工资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是学习的什么专业?”董事会的老范直截了当盘问起来。 董占云索性把黑白双炎交融在一起,一股脑砸上了天际。“轰~咔~!”漫天的黑云顿时被轰出了一片白光,一个蘑菇云出现,瞬间又变成一片白色的冰渣化成水降起雨来。 不过唐赫也没有傻到澹台洺会没有要求,毕竟那么大的一个江湖势力不可能说给自己就给自己。 不过事情的原委,林木森肯定不会跟眼前这位嘉定港主事的金丹期修士讲。 一旦陆九章的事牵连到了许师,使许师陷入不利之地,那就麻烦了。 药元福命人在靠近胡水城的山上建了三座瞭望塔,让眼神好的士兵,不间断监视着。 可又怕火上浇油,把艾维斯惹毛了,下一个痛失五官的是他自己。 唐赫耸耸肩表示无奈,自己身为天子,口含天宪,说出去的话一言九鼎,他才是真正行走的大周律,随口一言就能定人生死荣华。 对于这俩富二代的吐槽,杨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大家谁也不认识谁,你就算再怎么吐槽,还能吐掉我一层皮不成? 厚重的防火门,和隔离保险门还没放下来,整个博物馆就陷入一片漆黑。 黑衣大叔似乎早知道唐赫会回来,乐呵呵的拉着唐赫走进酒楼,酒楼里并没有什么客人,他们直接上了二楼,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而另外一个看上去好似也是有一些眼熟。一时半会儿会想不起在哪里有相遇过。 说罢,也不再看陆启明反应,她便脚尖一点地,像红蝴蝶一样地远去了。 凌三哥环顾一圈,不由皱了皱眉头——酒馆里现在一张空桌子都没有了。他将目光投向了酒馆的一角——那里有两张桌子八个位置,却仅各坐了一个少年人,在人满为患的酒馆中格外惹眼。 像俞南这样规模的名牌大学,动辄数万人的容量,一旦想要和某人彻底断绝往来,要找到她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凌祈甚至不知道金雁翎将会转到哪里去,退一万步,就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反倒引起贼人的注意,两个裹得严实的暴徒立刻向他这边走来,如不是门洞堵的有人有尸首,怕就到了跟前。 赵若知非常吃惊,他没想到陆水一竟然跑来了,其实他的内心是很喜欢陆水一的,只不过最近他们分开了一段时间,加上格肸燕和夏天的冲击,让赵若知对感情有些飘忽不定。 想起陆树清,曾经多么才俊清秀的人,赵若知实在无法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这个胖子身高足足有七尺以上,白胖的皮肤宣告自己并没有任何巨人血统,身上到处是一坨坨的赘肉,光滑的肉皮下充满了肥胖的脂肪,只要轻轻抖动一下,就会激起一阵阵不可抑止的颤抖共鸣。 陆丰以全新的角色出现在李静儿身上,既然当初选择这样的出场方式,就不会后悔如今的一切。 洛天想出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告诉白灵儿,自己的养魂珠可是很贵的,所以不能交给她保管。只能带着她进入平西候府居住。 第一一九章 惊天秘辛(盟主加更) 千里船上。 鲍仁已经用三魂九炼之法,炼化了三生石整整三天。 所谓三魂九炼,是以己身为一方天地鼎炉,以天为鼎盖,以地为鼎座,所炼之物居于其中,以自身魂魄真火炼化九转。 此时第八转炼化完毕,那五丈高的三生石,已经缩小到了仅剩一人多高,令任元暗暗称奇。心说道教的法门还真是博大精深,只是不 秦风也是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想法,他的神话制造系统虽然没有给予秦风更多的提示,但是在这一块后期有人注意的地方越来越多,如何保护国外自己的企业,是秦风想的最多的。 回到总部后,黑匣子被拿走研究,听了新城的报告,钢铁侠装甲也被收了回去。 不知为何,一股怪意涌上心头,金娇娇莫名对这欧阳两个字犯怵。 当时,她只模糊地记得她跑着跑着,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跟着眼前就是一黑。 那态度简直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尤其是外祖父,那眼神里透露出的赞赏和喜爱简直都要溢出来了,腻得慌。 阿古朵公主贵为草原大地蒙丹帝国的公主,面对这一情景,只能委屈的接受了。 其中椎名苹果还是自称新宿系歌姬,是歌舞伎町的招牌,他们平时来上班路上能看见一堆椎名苹果的mv,说是洗脑都不过分。 “说!你到底是谁?”躺在床上发着高热的刘宣和又在睡梦中挣扎着胡言乱语起来,包扎好的手臂因为他的剧烈动作又开始往外渗血。 “多谢郡主,这便足够了!”说完,黑衣男子再次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起身,果断离开。 柳潇潇倒吸一口凉气,双眼有些慌乱地骨碌直转,微微低着脑袋,似乎是在想象着易岚所说的场景。 “……那是因为我要记得事情太多了,这些事情就自动忽略了。”乔汐莞强词夺理。 “白狐姐的手脚经脉都被敌人给割断了。”蒂娜低下头,悲伤的解释。 对于一个崇尚武力的强者来说,绝不会轻易放弃令自己变得更强的机会,来战苏瞳,也是一时冲动,明白对方并不避战之后,理智便会渐渐战胜血液里瞬间的冲动。 这方天地间的元气都被调动了起来,这是出窍期强者才能触摸到的层次。 以肉身硬碰魔法利器,大卫还是较吃亏,毕竟他的不死之身,还没强悍到能无视任何攻击,超过他肉身承受能力的攻击,还是会对他造成伤害,不死生物,遇到难以抵挡的强大攻击,也一样会死的。 言玉红说的很真诚,白青山不由的差点就答应了她留下来,只是理智还是告诉他不能留下来,还有好多事要等着他去做,他还要回去,那里还有一大帮的爱人朋友等着他。 林英顿时有些失望,她原本就有拜白青山为师的想法,要是在林家修炼,是不会有什么成就的。听白青山不收自己,她的目光不由的朝林凡和林玲的身上望去。 一人一边,这个举动让王天豪疑惑起来,这两妞上演的到底是什么戏。 “下雨了!”出来后,看着天空中飘来的雨点,南宫耀枫自语,然后就去找吃的。 尤其是在锻造室下还有一个酒窖,公冶林在没事的时候可以来这里畅饮美酒,让他一张脸上满满的全是兴奋与笑容。 对于王思蕊,我直接装作流氓的样子,用力吸了一下口水,发出声音。 第一二零章 从心 “为什么不等等呢。”她有些心酸,拆开了两个饭盒,无言地吃着饭,眼泪滴落在了饭盒里,她却视而不见。 高长乐拉着李劭手指的动作很轻,可那一下,却仿佛扣在心田一般,看着软榻上的确是睡的香熟的高长乐。 奈何元一不是普通人,以他的乘风之劲,只需在数丈高空风驰半日就可抵达。 爷送我的东西你可不能放里,其他人送的东西,只要是你觉得没有什么用的都挑出来。 随随便便往那一一站,就能理所当然的将全场的目光,全部抢躲过去么? 林志夏看她苏醒心里到底松了口气,他可惹不起未来的老丈人。不过现在看着自己的陆言薇,眼神总让他觉得后颈发凉。 要不说这些记者头铁,甚至可以说眼里都容不得沙子,瞧见这些资料之后,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江南,将这些恶行报道出去。 楚枫的手中那一道万里传音符,在魂力的滋润下不停地泛着光芒,两人正在交谈中,以便随时保持着联络。 夜幕已深,此时的城主府陷入了一片寂暗,四处都是些零落的残花树影,显衬出了众人此时的心情。 赵宣给这个孩子取这个名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觉得这个孩子是林琬樱在日月交替的时候求来的。 看着程希全带人离开,琼华瘫软在地上,“嘤嘤”哭出声来,有谁会在意她的命运,又有谁问过她的选择。 石重仁很满意,严胜森把逃走的贼人抓回来了,说明他可堪重任。生于皇家,较普通人心智要成熟得多,石重仁虽然还不满二十,但心思缜密胜过成人。 “暗地里的东西,师父你说的不会是暗市吧。”包蕊听到周鹜天这么说,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陈林对他仅凭一个视频,就看穿了自己,没有感到意外,这事连王冥都能看破,何况他无尘。 冯长老那三角眼的眼皮不自觉的抖了抖,妈蛋的,太欺负人了。山河旗上方盘旋的三块令牌中有一种,连他都感到忌惮的力量。 一行人从洪星会走出来,已经是晚上9点,陈林问五人还去不去下半场时,所有人都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今晚,他们已经玩得够刺激的了,已经不好意思再玩下去。 “铛!”一声巨响,沈月柔手中的火离剑剑舞当空,凌空震刺,频频是于摩诃迦叶尊者凌空印出的排山倒海罡风相击,炸裂出来的能量掀翻了不少大战之中的战乱之纵。 玲美自然是知道这些,但是唐老师说这些肯定是之后的故事里有涉及到这些事,所以玲美没有插嘴乖乖地听着唐老师讲故事。 美人就是,这样动了动,因为她一直都接不上话语,因为沈月柔,冰玉,曲之风的缘故,所以她此刻动了动,旁侧的那一位多菱镜魔确实在这一刻镜面已经是展了开来。 一接触到这团黑气,杨雷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被这团黑气猛烈地推向了一旁,狠狠的撞在了夹层的墙壁上,随后杨雷从墙壁上掉落,扑到了地面上。 凝神一看,韩云脸色瞬间大变,只见一头头恶心的行尸,正从外面走来,一股股腐烂的气息,在山洞中蔓延。 魔主一脉的弟子看着三人朝韩云杀来,神色瞬间大变,就算有血魔等人的守护,但对方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 丁诚伸脚一踢,那柄钢刀便斜向上飞起,正好撞在胡将军的刀刃上。胡将军把持不住,手中钢刀顿时被撞得飞了出去,插在身旁的柱子上,嗡嗡直响。 “没有。”莫抢两手一摊开,刹那间,浩瀚的精神力如海水涌现,他那一双手变成了乌黑,身后帝王相也威猛现形,足有十丈高,君临天下地怒视赤木,莫抢眼角往后一瞄,怎么放出来了有意识的帝王相? 这一瞬间,那九条五爪金龙仿佛挣脱了束缚,发出一声酣畅淋漓的龙鸣。 除了主动和教练们沟通以外,室友帕萨利奇也不住的宽慰他,告诉他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一切都太正常了。 “叶姐姐,我自然是知道,我只是抱怨一下老公罢了。”邵紫丹撅了撅嘴,显得有些郁闷。 剑尘那一剑,还有余势,说是余势,其实被消磨掉的力量根本连三分之一都没有。 “只有一百辆么……即便如此,还是不能轻敌。”帕梅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阴影收拢,一个看上去大概十八九岁,穿着一身黑色和服,脚踩木屐的日本男人从中走了出来,他的手持一柄黑红色的木柄太刀,眼神清澈的注视着面前的魔法师。 除此之外的装备,虽然没有这两件装备显眼,但也是各有特色。银纹猛虎所爆出来的装备通体银光闪烁,非常耀眼,细致的鳞片层层覆盖,显示出了非同寻常的条理性。 音羽的确是虚心在请教,因为她以后也很有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 有一种说法,说的是在猫的眼中,实际上人类才是它们的宠物,它们从未将自己放在宠物的位置上,因此只要它们自己过得不舒服了,就自己跑掉了,选择一个更好的地方去了,或许再也不回来了。 岩盾战灵主防御,虽然也有一定的攻击性,但是高额的护甲值以及那个冰岩战盾的技能已经给了它一个准确的定位。 第一二一章 追兵 寒冬腊月,铅云密布,北风刺骨,山顶已经有了积雪。 鲍仁盘膝坐在最高处的大石上,忽然心有所感,睁眼望向半空,就见那里凭空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袍,玉树临风,眉眼温和的男子。 那白袍男子像脚下有楼梯一样,一路稳稳走到他面前,微笑站在雪地上,向鲍仁礼貌抱拳道:“敢问尊驾可是鲍道长?” “正是老 这老爷子的话语一出,众人都已经是呆愣了起来,谁都没有想到雨露在老爷子的心中这位份是如此之重。 虽然已经经历过了一天一夜的攻击,可裂空座一点疲倦的感觉都没有,依旧精神抖擞,破坏里巨大的破坏死光一道接一道的攻击在了代欧奇希斯弄出来的能量罩上。 许多犯下错事,后悔莫及的人会都想回到过去,却没想到会遗憾终生。殊不知过去的事无论对于错,活在当下怎样面对才是最重要的。沉沦于过去的是与非中,荒废了当下,失去了未来。 黑烟在声音之中形成了一个外表狰狞可怖的人形大树一样的恶魔。 林萧和希罗娜对视一眼,显然两人也没有想到战斗会演变成这样。 “那么,各位,首先开始强化吧。”回到主神空间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了慕容辰的发言。 两人走在去地下停车场的路上,季流年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在不舒服什么。 这个来觉醒的空间组还没处理过这种情况,正在焦头烂额之际,kevin却突然有了异动。 不管助理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也不管盛世为了什么费尽心机,她只想好好工作,好好恋爱,好好生活,而这些,跟盛世一点关系都没有。 加餐什么的水君无所谓,它的食欲不大,每顿就吃一点点,高兴的是得到了林萧的夸奖。 洪延宗此刻彻底崩溃了,死而复生,明明是人人羡慕的事情,此刻却成了最恐怖的威胁。 姚贝点点头,忽然跪下去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再没说话,转身走了。 这位狗仔被吓一大跳,下意识的就护住了自己的相机,藏在了身后。 好在最终的结局相当不错,便连一贯极为挑食的红雀,也觉得这道土菜吃起来味道确实不错。 “就算放出来,肯定也不能来我这里了,正常人不可能从部队跑出来,这点恶魔一定很清楚。”范锦华回答道。 绮霞拿起镜子端详了良久,慢慢的把他捂在怀里;这镜子不会说瞎话,看来自己是真的爱上他了。 “诸位想好了么,献城王,本长老仁慈,你还是有机会的。”洪烨淡然一笑,看上去无比的宽仁。 赛琳娜愤怒的把手中的操纵杆抓的紧紧的,她是最优秀的航校学生和航空队训练生,她曾驾驶水牛无数次和各式各样的飞机模拟格斗,但她从未见过像零战这样……狡诈无耻的飞机。 而之前抛下去的那十个傀儡,则在距离地面十丈的距离,这个距离不会被火焚烧到。进一步说,就算被焚烧到也没有事,因为法相境的傀儡肉身,已经十分强大了,他们不知道疼,也不会被轻易的损坏掉。 下面的钢印让范锦华有些迷惑,如果黑狐是自己人那为什么现在才说?而且很多时候,她杀人从来不会眨眼间,冷酷,无情,冷血,是对她最好的诠释。 第一二二章 放海 师姐现在已经没有法力,她用的定身符还是任元给的,所以只能困住他一会儿。 任元甫一恢复自由,便立即调转豹头狂奔回来。 一个黑裙长发,顶着对黑眼圈的美女,却忽然挡在了他和阿瑶之间。 豹子咆哮着扑上去,却像撞到一堵空气墙,嘤咛一声被弹了回来。 任元刷的抽出诛邪刃,定定望着那彷佛全身 那是一头披着兽皮的巨人,但脖子上却顶着一颗三分像豹子,七分像老虎的脑袋,手中挥舞着几片生物脊骨所组成的狩魔枪,口中大声吼叫,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姜煜看着折线图拐角处的几个数字,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他也没办法不惊讶,谁让那个数字,从十年前的20%出头,到去年为止已经逼近50%了呢? “放你下来?不存在的!”说话间战斧挥舞,再大嘴落下的瞬间,再次将它抛向了空中。 李振的威名他们早就已经如雷贯耳,谁要是有这么一个亲戚,就等于拥有了一切。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李振有这么大的本事,作为李振老妈的娘家人,怎么可能会被抛弃? 她从没戴过如此贵重的东西,哪怕是沈家盛极一时的时候都没有。 就因为这句话,风铃华丽丽地成为了总院三年来第一名特约导师……的助理。 道无止尽,谁也不敢说什么境界才是巅峰,李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出大事了!”林凡咽了一下口水,想到自己刚刚在酒店被樊氏姐妹那啥,一阵心虚。 反正地球能力圈对其了解很少,不然也不会称其为“神秘域”了。 看着所有的奴隶们跟那些异族人血拼了起来,穆野也没有闲着,他拿出自己的七煞弓后,也开始帮着那些奴隶们射杀起一些异族人来。 两天后的南方人民政府会客室内,“陈主席,你们的做法是不是太不友好了,我需要你的合理解释”朱尔典质问道。 “不,我始终会坚持我最初的决定,但是萧蔚远在事后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巴利总统沉声道。 赵青樱一听也惊慌起来,父亲一向喜欢姐姐和弟弟对自己却是不怎么看重,姐弟若是做了什么错事最多也就是训斥一顿,可自己若是做了什么错事定是要狠狠被罚的。 古安宁感觉自己得了妄想症,只是见了一面的男人,自己怎么就跟得了大病一样? “瓦伦泰,立刻报告战况!”感到事情不妙的萧梦楼立刻开口命令道。 那眼珠子一般的球状物,露出真容来,那是一颗外形与珍珠极为相似的珠子,只不过,这个珠子的完全透明的,而当崔封定睛一看之时,这透明珠子内部,似乎又弥漫起了一股黑色的雾气。 当广告画面彻底从街道上空消失了影踪之后,瓦伦泰和萧梦楼仍然目瞪口呆地呆立在街边,无法从刚才触目惊心的影像中回过神来。 “当然有,不然婺城国怎么会派出这么一个优秀的郡主来?还嫁给了这么一个窝囊废!”理云慕声音冷冷的,带着对金睿的不屑和不齿。 当然这也是秀林觉得稳妥而已!因为面前的景象,早已经告诉秀林,这次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究竟是哪里呢? 施展出虚空步,云峰也是聪明了起来,身子不停,让那霸骨无法锁定,虽然这么做有点浪费魂力,但这也是目前最好的作战方法了。 第一二三章 明鬼(1400票加更) 滚滚长江携带无数泥沙千里而下,在入海口堆积成星罗棋布的片片沙洲。 这些沙洲一来与陆地不相连接,二来十分不稳定,也许今年还方圆近百里,明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所以朝廷也没法在上头建立统治,便将其作为流放囚犯之地。 再加上逃亡于此的流民和通缉犯,这里成了有名的藏污纳垢之地。 其中一个毫 “目前还不清楚,已经报警了,赶过去看了才知道具体的情况。”李子龙很有耐心的说道。 楚辰未答,突然面对这个深不可测的对手,心中也有些没底起来。 “原来你家族这么恐怖的吗?那我们之间……会不会?”云韵听到洛天的回答有些欲言又止的开口道。 那边,被咬坏了衣服的管树也有些动怒,不等二哈往上扑,他主动迈步走了过来,看准米乐就是一拳。 没办法,老白做完了该做的事情,只好从人家办公室里退了出来。等他一出门,这位工作人员拿过充电器看了看,见上面的出产地写着鲁南,直接把东西扔到了一边。 “我们的活不难,你今天先学会修剪花枝和打包,明天教你用电脑收钱,用不了两天你就可以独当一面了。”王佳琪一边说一边教弯弯包装花束一边说着王红的八卦。 “怎么还有坏消息,先说坏消息吧!”刘子夏皱了皱眉头,说道。 面包车没敢直接停门口,而是又向前开了四五十米,这才停在路边。两个孩子不让下车,姥姥继续在后面看着,只是叫司机下去买几份的盒饭上来。 喵九一双眸子依旧清澈无比,且无比动人,蕴有水波,他背着啃了大半的棺材板,挥动着雷鹏给他的神羽,当成一柄长剑。 雷鹏带着喵九与雷鸟,大步踏入其中,门扉关上,只剩一些光影消散了。 趁着天色还没黑,韩笙儿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由于吸取之前的教训,这次还特意带了丫鬟。 不过……梅清霜是万万没想到老夫人去世了,七爷对叶织星也没有生出一点嫌隙,仍然无比信任她。 “那以后我会安排你一件事,至于是什么,过几天你就知道了。”陆柏深收回冰冷的视线,突然冷笑了一声。 冰冷的话语让所有人心中一凸,他们隐约已经猜到了江继会怎么处理这两人。 不知为何,看到这些画作,娄忘瑾心里有几分慌张。他隐隐觉得这些画作是瞳秋留下的。 大佬们集体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早就看过战报,但此时还是感到震惊莫名。 贵州秀才必须前往云南,在别人考场旁边搭个棚子蹭考,批改试卷也是由云南官员代劳。 “那就是说,他知道你的那些秘密?”之汐靠近楚倾一步,面色一暗,眼里的委屈更甚。 “既然想我了,难道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他低沉的嗓音,清润好听。 这下子可乱套了,皓宁也懵了,这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谁说的才是假的? 云瑾瑶的灵识也算千锤百炼了,不仅将前世的带了回来,上辈子最后一年里的各种追杀可从来没休息过。 果然还在呢,看着这个,‘露’娜觉得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伤口也不觉得疼了,就只想看着他,不想挪开目光。 “哟,是谁惹到我们的天妃了,这么大的火气!”知浅忍不住戏谑起来。 忘仙的确如思举所料,始终保持容颜不老,甚至一天比一天更加媚惑。这一切自然是得益于无念的法力,否则,她早已是一堆白骨,无人问津。 第一二四章 共享是王道(1600票加更) 那厢间,天才刚刚擦黑,任元就早早上了船,他还是头一回这么期待跟船客们见面。 刚让小黑子把三生石拿给自己,就见白光一闪,陈霸先也上船了。 两人虽然才刚分开小半天,却有点劫后重逢的意思,仿佛连感情都升华了。 “兄弟,你没事可太好了,大妹子也没事儿吧?”陈霸先使劲给他熊抱。 “都没 正德十二年秋天一如往日,寒冷依旧。可这些却抵不过朝中大臣们内心的寒冬。 “哈哈哈,夜雨明你平时就是拿这个手机用的吗?”夜济完全没有顾及到什么辈分问题,直呼夜雨明名号,嘲笑开口,语气尽是看不起。 又是一道强力的碰撞,这一次对碰所产生的魂力波动,石室的墙壁都被冲击着出现了些许裂痕,可想而知这一次对碰,是有多么的恐怖。 曹大春震惊地看着金洛洛,金洛洛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有惊才绝伦之人,能够在达到初境圆满之前便将内功修炼到了神而明之的境界,那么在双方武技造诣基本上相互对等的情况下,其更加可以达到同层次无敌的地步。 话音刚落下,刚刚还一直说话的那些人都倒在了地上,睁着大大的眼睛,视乎死不瞑目的样子。 倘若不施展一些恐怖的秘法,夜风甚至有些不确定自己能否在百年内进入修真界,可施展秘法,血洗亿万生灵又非夜风的底线作为。 可惜还没反应过来,史莱克八怪的众人的攻击好已经到了,随着一波流畅的攻击,哪怕是七名魂宗,依旧招架不住,以摧枯拉朽之势被压着打。 见青城不肯听劝,雷影不敢再做犹豫,当下一记手刀打在青城的脖子上,趁着青城未曾提防的关头,将他打晕了。 就在齐凛在自己房间里打量着,该将沈槐送他的花环藏在何处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看这两次的袭击,就已经给他们带来,接近一百三四十名帝国勇士的玉碎。 众人都点了点头,甚至林叔叔和林阿姨都点头了,当然,夫妻俩的立场已经完全不同了。 崔封真瞧得起安纪柯,因为安纪柯不但是多年的好兄弟,对他也是忠心耿耿。崔封真听他的,信他的。而童话则是傲世帝国的一个重要投资人,同时也是核心玩家。战魂也不会得罪童话。 叶诗瑶心里深深叹息一声,她当然知道,以父亲的愤怒,一旦说出龙昊,必定会给龙昊带去必杀之祸。 “聂天,如果你交出破军星魂,本殿主可以放你离开。”影千禹眉头一皱,沉沉说道。 如果说他们还有一丝的耐性的话,吞天神蟒一族的耐性早就被消耗殆尽了。 对于任何人而言,君傲晴最可怕之处,就是第一次出手,毫无防备的一剑,足以灭杀比她强很多的人。 他的确是将端木路等人当做交换物,送给邪月天狼的人,邪月天狼需要这些年轻有天赋的武者。 “呜呜呜,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你,本来我还想跟你好好较量一下呢!”圣剑郁闷的说道。 【毒蛇之牙】:攻击敌对目标,有10%的几率造成目标持续失血,且在对方失血的状态下,自身生命偷取属性提升一倍。 而个体实力,根据殇晨的分析,大黄蜂、路障等人的实力在第一代超级战士左右,擎天柱、威震天、御天敌三个家伙在第二代超级战士,至于昆塔莎应该是在准神体左右徘徊。 第一二五章 新的船客 千里船上。 四人聊完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杨忠问任元和陈霸先道:“接下来什么打算?” “当然是寻访剑修了。道长不是说了吗,得控制住大妹子体内的剑胆,她才能活下去,至少不会恶化了。”陈霸先不假思索道。 “陈大哥,你没必要再陪着我们了。”任元赶忙道:“帮我们找到道长,得到三生石,就已经感 当然,心中想法无数脸上却做出一副虚心听讲的样子,旷课一学期,虽然有不能避免的原因,但他还是觉得收敛一点儿比较好,至少自己这幅作态让杨悦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中浮现着的都是满意。 “那当然了,你都这么费心费力了,我们当然要听你的。”罗德里格斯忙说道。 贾斯廷带来的消息让唐宁觉得很奇怪,他直觉可能会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但却想不出到底是什么,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变形术课,麦格教授给唐宁和赫敏单独准备了两只浣熊。 菲鲁特跟菜月昂都如同乖宝宝一般坐在柜台前静静的看着对面儿那个巨人一般的身影。 再加上淮河亦是洪荒当中极为浩瀚的河流之一,因此根本无法将淮河之水彻底堵住,只能改辟河道,以此来倾泻出淮河附近积攒的滔天洪水。 就拿地火中最常见的溶蚀炎来说,久燃不息是基本操作,能够在燃烧的过程中将燃料转化成火焰才是它的属性。只要烧起来不用特殊办法处理就经久不息。 “你都知道了吧!”赵子虎看着急匆匆、一脸愁容赶过来的包美美,淡然问道。 随着最后一丝雾气从骷髅中飘出,失去了价值的骷髅被叶澈嫌弃的一爪拍下,无数的头骨坠落在地面掀起了一片烟尘。 第三步,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你在修炼的时候,一定要放下心中包袱。 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叶澈无奈一笑,让拉姆李庸他们先进入学院,自己则是来到了青年的面前。 祁萧听不懂她的胡言乱语,只当她应该是落水后留下的后遗症,发作后开始神智不清了。 姚雨馨起身离开后,叶白才在皎洁的月光下,看到了洁白的床单上,那一朵朵嫣红,如桃花一般。 薛浩奸笑道“你不是不去吗?打听的那么详细干什么?田志勇,这个事交给你了,你去办吧”说着故意指向田志勇。就是为了激韩志军。 “夏元帅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大元已经灭掉金国,正准备往南而来!”厨子面带冷静的说。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不想要自己的清誉,他却不得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名声。 李家五叔终于是被激怒了,他双脚在地上一蹬,整个身子仿若风驰电掣一般,下一刻就到了叶白跟前,他的一只手掌也化为铁爪,直接抓向了叶白的胸口。 “难道我的丹田门就此开放了不成?”尧慕尘惊喜中忍不住咧嘴大笑,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水麒麟背上这回子事。 狼宏翔在那道力量进入体内的时候神色就是一沉,这道力量虽然很少,但却是非常霸道,一进入就将他的肉身破坏,之前恢复过来的伤势再次加重。 他的身体在洞中下降了五丈后,四周的白雾猛然剧烈翻腾,他的脚一下触碰到了坚硬的白色地面,这地面似玉石般向外散出刺目的白芒。 雪灵在心里轻轻的唤道。风起,荒岭里刮起阵阵凉风。尘土飞扬,雪灵身上雪白的绒毛也跟着飞扬。 第一二六章 晋太元中 那年长些的少女,看到杨忠也微微讶异,旋即恍然道:“原来杨大哥也在啊。” “你们认识?”陈霸先看看杨忠,又看看那女子,两人似乎是上下级的状态。 “是。”杨忠点点头,情知自己当二五仔的事情已经暴露了。瞬间想清楚利害,把心一横道:“这位是我们勾陈司的占卜人灵之姑娘。” 任元和陈霸先登时瞳 “警察?”宋灵儿一听就慌了,现在扫黄打非这么严重,自己和男人来开房间,警察叔叔不会把他们抓走吧? 烈焚鹿点了点头,现在弟弟还在养伤,看到弟弟的样子烈焚鹿就升起一阵怒火,这一次真的是要给人类一点厉害瞧瞧了。 壁钱涡蛛在一边嘲讽,复眼中可以看到一种讥笑,这只大蜘蛛果然很令人讨厌,生前也一定是个毒舌男。 几场争斗下来,一人一蛟互有胜负。徐拦峰一心修炼,非要修炼到场场都能胜过应蛟,才能算是满足。 经过这段时日以来,木灵珠生之气息不断的滋润,如今蚕茧内的莫老面上恢复一丝红润之色,体内生机逐渐的壮大起来,已然度过最危险的时刻。 “你们在那边卿卿我我够了没有,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今天我刘大跟你拼了。”为首男子拿起手中类似大斧头的武器向着夜葬奔去。 “真的么?”白紧张的问道,刚才夜葬在吃的时候,白一直在偷偷注视着夜葬。 “我就说是弄错了!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不可能会发生的,我看,还是早点回去跟父亲大人报告吧。”青德看笑话般的说道。 化驿城离元妙界进入九天仙府的通道不算极远,又是少数的大城,若从九天仙府中离开了,进入化驿城也极有可能。 “你把你的火焰给收回去!别把这些材料给烧着了!要是这些材料毁了,你可就别想进第二层了!”莫流吩咐道。 严宽原本在炎龙城,上次和名剑宗的人大战之后,他就留在了潜水战舰研究基地。 碾压式的打击,让克己即使是已经回归人类,因为力量的提升而瞬间恢复了不少伤势。 石岚摆拳正中和璞鸢的枪身,巨大的传导力让魈握不住它,旋转着飞出,斜插在远处的地面。 稍有常识的人就会知道,突击巡查也不可能让被检查的单位真的毫无准备时间。 这一点倒不重要,有组织挖大宁的墙角,与他南舟没有关系。只要大宁还在,不影响贴身太监系统运作就好,别的无所谓。 过去的自己脸上带着冷笑,迷离的霓虹灯光衬映着她的神情,竟显得有几分凄凉。 贾母了解贾明珠的力气,用了足银足金,为的是避免孩子觉得手感轻飘飘的不喜欢,拿一个丢一个。 她以为沈鸣飞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就已经够奇葩的了,没想到这还有一个,是她对富二代的理解有什么偏差吗? 闻言,所有人都向其他位置投出试探性的目光,然后迟疑着点点头。 “轩辕叔叔,你不会是窝里功夫不行,所以不敢回答吧?”继续挑着笑说着,瑭瑭的话像一根棒子似地打在轩辕司头上。 烈日下,普普通通的大街上,他,第一次向她伸出礼貌而绅士的右手。这么想来,不算梦里的,他们也就只在现实中共处了七八天。只认识了这么几天的人,却把对方看得如此之重,谁也说不清其中的原因。 第一二七章 除夕 天亮后,任元从游仙枕出来,便宣布要去武陵寻找桃花源。 阿瑶自然都听他的。任元又对苏小小道:“此去武陵路途遥远,反正他们也没通缉姊姊,要不你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想什么呢,阿元,你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游山玩水?”苏小小却坚决摇头,说着她一脸兴奋道:“而且可是去找桃花源哎,你拦不住 幻黑冥地,地处冥落山脉靠北边,但只是相对而言,其实它真正的位置是在山脉的核心地带,天级魔兽的领域内。 银光收敛,姜凡却是已经出现在了三十六背后,一双腥红的眼睛,冰冷的看着三十五。 就在场中众人争夺之际,萧炎也是报出了自己的筹码,足足八卷灵阶高级斗技,这已经是他所有的家底,只可惜,最终却是被另外一个包厢之内的人以十卷灵阶高级斗技的数量给压了下去,无奈之下,萧炎也只得收手。 不过他的哥哥立刻把她给拉住了,在这种地方,只有人性的丑恶,哪有人道可言? 既然如此,何不现在拼上一把?说不准还能将这些受到蛊惑的族人唤醒。 刹那间,虚空都如同冻结一般。但是偏偏在那一指中心,迸发出来璀璨而刺眼的寒芒。 萧飞孩童般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意。弹了弹衣服,好像要把上面的脏东西弹掉。实际上他的衣服并没有弄脏,不过万蛇体内太脏了,让他有心里阴影,下意识的做出动作。 只是,在夜色的寂静下,时不时传来的急促心跳声,却是意味着,这人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安静。 当大部分人都出去后,屋里只留下了一个林雨涵,一个睡觉的岩溪,还有一个男性记者。 “敢让我们东东生气,等陈浩来了,有他好看的!”二姐柳絮附和道。 “不用奇怪,其实很多事情都是缘分天定的。”老和尚看起来如入定了的样子。 而许安安一进屋,就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沙发边坐下来,揉自己的腿。 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夏曦脑袋上连一滴汗都没有,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的,跑这段路,跟遛弯似的。 萧长云调整好呼吸,将这种不应该出现的感觉撵走,再次将注意力落在产房上。 夏曦从二楼冲下来,抓了片三明治,又顺了一包牛奶,往外奔去。 他猛地抬起手,霎时间一道火焰从他的手掌上点燃,狠狠拍向第五,要将第五直接焚烧而死。 冷羽三人想要阻止霍青,萧长云却轻轻摇了摇头,扬声道。 姬行芷脸色唰的一黑,沉默了许久,还是决定趁现在把话说清楚,免得花弋痕继续执着。 “我相信王爷,他一定会回来。不能让王爷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鲜血淋漓的王府,再说、除了这样,我们现在也别无他法了……不是吗?”苏扬道。 “会不会没有了,抓了那个鳖到现在都过了有10多分钟了吧!”吴老头开始怀疑了。 外形变化了,本质没有发生变化,精神力和气血之力,其实还可以使用。 “你杀了同僚,还要栽赃嫁祸给我,当真是不要脸皮!”雷洛无奈,只能如此吐槽道。 “对了,今天我查到一个消息,就是在你之前租的房间里,我找到了一张,旅行票,上面写着,是去美洲的旅行。 “你今儿来找我是想要个方子解决这个问题吧!”管卢莫调侃道。 第一二八章 袭击(1800票加更) 大伙热热闹闹,高高兴兴,吃过了年夜饭。师姐见任元还没有睡觉的意思,便提醒他:“你该入梦修炼了吧?” 任元却摇头笑道:“不急,先和你们一起守完岁。” “太好了!”师姐高兴地笑靥如花道:“这可是咱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啊!” 显然她心里,也是希望今晚能跟任元在一起的。 “就是就是, 虽然还没有达到超级强者晋级,但是其实力已经无限接近超级强者。 胖子扫了众人一眼,发现所有人的眼中,都对去抓这万兽宗的遗留者颇为意动。 方逸纵身而出,未等侍应生再开枪,方逸一拳将其脸部击中,侍应生后脑勺撞在墙壁之上,昏死了过去。 然而众人的惩罚还没结束,刘咏又发出一道命令:昏睡耽误职事者,罚奉两月。 只要是露出的沙石表面,都会有七彩瓢虫钻出,不多时,整个地下城,广袤的空间当中,全是七彩之色,数量及其恐怖。 双招齐逼!三清道尊看得是心里一阵慌!他们可不敢担保,这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 当萧峰通过一个又一个绝地后,萧峰才发现自己当初选择是多么的愚蠢。 一旁狈狈姐一听萧峰张口就是十亿八亿美金,惊得两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 只要路线一修复,瑞心和空间隧道连接上,就可以知晓路线通过的星球里面,是否有地球。 如果变幻容貌,还要用各种材料弥补毛发和肤色上的漏洞,其过程必定很复杂,太繁琐,第二天骄哪有这种耐心?于是,朱天蓬成功降低了对方的好奇心。 我愤怒的大吼了起来,原来我一直都被鬼物给耍了,邵忠的仇还没完全报,真正的幕后操控者还好好活着,刚刚鬼王消失时我的猫妖之眼才发现鬼王真的只是分身。 金元宝避而不答,他知道王晗想问什么,也知道她是关心这个名叫心跃妹纸,可问题在于这事的事主,她的闺蜜什么都没说,那他又何必多这嘴呢? 这句话刚一说出口,便是有不少的人一起附和。师弟显然是想要去争论,却是被我一下拉住了胳膊,对他摇摇头示意不用如此。要和这些人争论这些无聊的问题,大概是得说个三天三夜,还有可能是三天三夜都说不清楚的。 “当初是你在西北进行任务的时候乱了规矩,带走了你不该带走的东西。高头阻止了你,你还不听劝。你知不知道当初你可是差点酿成大祸!要不是这些老前辈替你扛着,现在哪里还有你活命的机会?”老者训斥道。 见到这一幕,众人已经震撼到无法言语了。甚至,他们开始有些麻木了。 此时,屠傀疯狂了,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大阵如此恐怖和难缠,任他借助天地之力,还是自身宇宙的力量,甚至他连尊器都用上了,依旧无法在一瞬间破开整个大阵。 所有的村民面面相觑,显然是不认识北车,北辰才来这个村庄多长时间,但是北辰却行事如风,所有村民根本没见过北辰。 就算黎柒翼脑洞再怎么大,也想不出眼前这几只生物在想些什么——祂黎柒翼根本不会想到,祂一只“高贵”的天使,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也就是被吃掉。 看着还在往上爬的黑墨,蓝晶儿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黑墨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爬到了这里,已经爬过头了? 第一二九章 善解人意陈灵之(2000票加更) 至于多佛朗明哥,只能在伊安他们离去之后,也紧跟着离开了,他必须赶紧回去布置一下才行。 “回去告诉四星龙神大人,我会亲自前往处理的。”这样交代着,夏亚是准备亲自去一趟银河世界了。这是当初与四星龙神的约定,如今却是要践行当初的承诺了。 韦睿在接到赵草的急报之后,并未急于前去阻拦范钧,他只是静静的坐在中军大帐之中,脸上喜怒不形于色。 那个被称为阎王的东西飘飘忽忽走上前来,然后座在了他的宝座上。 由于失窃的是两枚果实,海军这段时间以来,还专门盯着那些地下世界的拍卖行一段时间,想看看有没有人拍卖与失窃果实有相同外形的恶魔果实,想以此为线索进行调查。 “你是说……”埃修隐隐约约从布罗谢特平淡的叙述中琢磨出了些许不一样的味道。 两人相对而立,武无敌的气势越来越强,而林阳却是斩妖剑在手,纹丝不动,就连气势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要询问保健教师这两天来寻求治疗的学生的情况,其中或许有关于觉醒者的线索。 虽然罗生相信,有布尼尔陪同,以自己的身份直接去埃尔森的王宫索要册封,也能将自己的领地凭证拿到手,但罗生还是按照规矩,通过九环白塔的信息渠道,先向埃尔森王室传递了消息,然后等待新国王雷蒙德的召见。 由前一年的百分之六十九,上升至百分之八十,引起了所有欧盟成员国的恐慌。 泊泊流水声起,道道清水从壶口溢出,却根本没有落在地面,竟全悬浮在了半空滴溜打转。 扑尔哈的功夫赵烺此前在高台之上也跟他交过手,当时他连赵烺的身子都无法欺近。 清河也不得不承认,齐瑶自己已经用过此法,可见对人并无伤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等到新年的第二天,云兮睡到下午一点,结果那俩还没起床,云兮起床自己热了个泡面,盯着微波炉发了会呆,再次想念谨墨。 “九爷,”齐瑶有些焦急,没有时间了。她刚轻轻叫出口,自己便一愣。 而此刻,忠义庄的庄墙上不过才慌里慌张地跑上二十来个衣冠不整的家伙,虽然陆续着还有一些衣冠不整的家伙匆忙上墙防御,但已是完全来不及了。 过了索桥,白合从腰间抽出了一柄泛光的利刃,对准眼前的索链哐当哐当的竟然开始猛砍了起来。 卓太后口中“吃饱了撑着”的赵重熙,直到接风宴结束回到会同馆后,方才寻到时机与司徒曜长谈。 听到寻宝兔这样疯狂的开口,所有在场的这些人都很疯狂的附和着它。 检查了一下背包里的红阳,秦语暗暗松了口气,这陶罐没有被摔到,而且有一层棉布防住,保护得非常周到。 谢晖拉柯楠晟一起举杯,柯楠晟压住酒杯,依然冷冷地盯着谢晖。谢晖实在受不住柯楠晟洞悉他心思的目光,讪讪地放下酒杯。 我去,这还让自己不用在意,这眼神,赤果果地鄙夷,这语气,冷淡到可以结冰了好吧。 两人在这边有说有笑,可怜眼下的那些万古巨头一些宗派大佬全部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人有妄念,魂魄不散,肉身不在了,意识就能以魂体的方式留在世间,直到执念消失。 他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齐齐皱了皱眉。他这话也没错,确实不能光凭一件法器,就断定是他做的。 众人全部愣在原地,咋回事?人呢?怎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 习凡没有被阵法击飞,反而只听到嗞啦一阵响,有什么阵法的闪光,瞬间从清阳的上空闪了过去。整个阵法突然发生了转换,门口原本阻挡外人入内的屏障,瞬间消失。习凡直接一跟头滚进了门内。 罗全知略略思索了一下,这顾北北虽然厉害,但是应该是比不过归青临的。 那头猎豹悄无声息,如果不是韩漠这么一抬头,甚至都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这部电影,张启航写的是动作、格斗、爱情。他将阐述着全球许多地下组织,剧情发生地点将超过四五个不同国家和地区。 “希望这件事能到此为止!”队长看着离去的龙华健,心里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容易结束。 钟莉颖的脑里在想这件事情时,身上的他居然趴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那紧闭的双眼和轻微的呼噜声,表明张启航确实是睡着了。 毕竟,对于灵犀来说,外公外婆怎么也是灵犀妈妈的亲人,那一种亲人的背叛,是一种让人无法释怀的痛。 其他三大宗门的长老,也对凌风雁的举动不满,只是,极剑宗的长老为了师门,也只能力挺凌风雁。 “老家伙,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些恶魔已经占领了东启,那个什么卡鲁虽然本领不如我,但肯定还有很多比他厉害得多的家伙,我们这么过去不是找死么?”夜羽问道。 夜羽沉默不答,如果这些生灵的死他也要难过的话,以后无穷尽生灵的死亡将会彻底压垮他的心灵,他必须学会漠视一切。 “呜呜,好痛,不行了,师傅,我要睡一觉,对了,东方本来是一片沙漠的,怎么变成了恐怖的森林,一定是那个青叶搞的鬼。”夜羽说道。 我也在公路旁找了一块地趴下,西北风迎面吹来,刮得脸上生疼的。嗓子干得像火烧,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我撅起屁股使劲把皮带紧了一下,顺手抓了一把雪就塞到嘴里。 “杜姐姐你前往别这么说马大哥,他,他人很好的。”陈蕾忙说道。 逍遥派太上长老立即会意,随手将触手温热的宝剑丢了下去,同时心中祈祷:“但愿那把宝剑未曾受损。”然后,就继续全力劈砍以增大空间裂缝。 丽思寒听到他们俩都这么说,也只能轻叹一声,然后望向霜炎,顿时发觉了什么奇怪之处。 第一三零章 寻访桃花源 他的笑声维持了很久,被他这么一笑,对方的阵营竟然微微有些乱了,众人心慌慌,难道这少年皇帝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疯了不成? 等这一切昨晚,罗崇勋才端起药碗走到刘娥跟前,然递上,而是当着她面,捏着ziji鼻子,仰头咕嘟把药喝了个精光。然后很难受地咂嘴。愁眉苦脸好半天才把气息抹平。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威的未来是一片光明,四十五岁之前很可能成为一名总兵官,统帅一镇大军。 只不过这条蛟龙在蜕变的那一天,被天机岛主暗算,引来了其他蛇妖将它杀死。然后那两条蛇妖自相残杀而死,天机岛主轻而易举得到了蛟龙之血。 “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林鸿飞心中大奇:我说公司里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最近一段时间全都是本省内各地政fu来的游说团,怎么一个外地的都没有呢,敢情是直接拦住不让人进来了?心中顿时郁闷无比。 “据我了解,可不止是可以,”老太太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是不太赞成林鸿飞的说法,当然,相信绝大多数人也不会赞同林鸿飞谦虚的说法。 金远灵机一动,狂奔向利物浦队副卡拉格的方向,同时眼神示意苏莱曼尼高插向中路,他打算和龅牙一起吸引利物浦后防线的注意力,让苏莱曼尼获得单刀的机会,苏莱曼尼马上意识到了金远的企图,一路向中路推进。 直到黑暗的颜色逐渐淡去,光明又回归了天地,重新成为了主题曲。 不料,他却笑得非常灿烂,甚至还旁若无人地自顾自地磕着下巴,现出满满的得意之情。 “没想到,你一个元婴期巅峰之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老者看着许元年,有些错愕的说道。 目前我们的游戏还处于内测阶段,并没有开发充值系统,所以不用担心骗钱。 也就是灵根属性和灵气亲和度的测试,以及关于身体素质的测试。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制作能量方块了,对于制作手法也驾轻就熟。 “一鸣惊人?”李智微微一愣,这个词是褒义词不假,可说公主就有点不合适了吧? 这也就是秦生说的,要换李智过靖宇二人,他断然不会这么给面子。 但他的战甲跟妖王的却是大不相同,妖王的战甲乃是实体,是真正在他身上的东西。 谁也不知道这遗迹到底存在多久了,在他们出生之时,这遗迹的传说便一直流传了下来,这么多年的时间,这一层的尊者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这才暂时忽略了心里的那点不太舒服,跟着大家一起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不少投资者们都觉得狄仁杰第三道考题必输无疑,倒是禄东赞肯定能赢。 在众人谈话之间,巨龟的身躯却是依旧在虚空世界穿梭,透过虚空映照,玉阳林等人发现魔渊幻境的外面时而黑夜,时而白天,无数山川地脉,湖泊险地,一掠而过。 何跃说道“敢这样说你老公,先家法候”何跃抱住陆彩玉亲了两口,原先一脸笑容的陆彩玉脸也红了一下。 银月真人也是微微摇头,虽然已经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但两年之内杀入天地榜前一百,也觉的是不可能的事情。 史栋梁听到宋新月的话,有些疑‘惑’的看了李梦媛一眼,但是他转瞬就恢复了平静。 见马拉戈如此正色,牛比自然不再推辞,反正他也没真的打算让马拉戈先上。不过装装样子还是要的。 却是浑身鲜血淋漓,身躯之上无数裂痕交错,更有一股空间道意如同千万道利刃在激绞一般,摧毁其法身、精神、灵魂。 何跃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在国外居住几年以后就以为自己是外国人,而且还诋毁自己的祖国,俗话说的话,人不能忘本,眼前这位就是一个典型的忘本的。 山口一夫的冬瓜脸涨成紫茄子一般,他不停地转圈子,不时狼一样的目光扫上表情呆板的下属,叽哩咕噜骂出一连串的脏话。 而须髯如戟的老者李耳与眉心处有着六星芒的白发老人也是骤然踏出了太虚,来到了盘古城,两大强者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七名邪灵。 可是他面前现在只有在空中打着旋儿的几片树叶,宁昊和那个挡箭牌已经不知去向。 一家子的人这般的笑闹,陈鱼是憋足了劲使劲的数着手中的铜板——不是她不想回嘴,而是嘴里数着数,怕到时候弄忘记了。最后急了,就十个十的数,看呆了一屋子的人。 第一三一章 一举三得 送走了心满意足的旅行团,老者转头刚要回村,却险些撞上一男二女三个人。 三人年纪都不大,男的身材挺拔,英气勃勃,左边穿白裙的女子貌若天仙,冷若冰霜;右边穿绿裙的女子更是人间绝色,风雅大气。 老者有印象,其中两个是跟着那波游客进来的,那个绿裙女子却头一回见。 “三位掉队了,快追上去吧。 她不清楚自己即将会面临什么,也更不知道慕初月在面对她的时候,究竟会持有着怎样一个态度。 要是沈菀真的能治好他身上的头疼之症,别说一两银子,就是十两银子,顾掌柜也会给。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那些赤红的土壤和岩壁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修整精美的地下宫室。 乔佳黛?乔佳清闻言楞了一下,随即猖狂而讥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乔汝安,你也不过如此!乔佳黛?你这样的一个蝼蚁也配她出手?笑话,你根本不配!”冰室内,满满地回荡着乔佳清得意的笑声。 当然也有个别另类质疑林辰实力的人,怕就是不怀好意了,总之整个武盟都变得热闹起来,盟中上下要员都在忙忙碌碌的招呼外客。 不要说墨揽,就连原本近在身旁的洛重绝,亦是已经没有了踪影。 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转头,看向莫轻罗的目光之中当即便是带了一丝说不出的郑重。 他确实没有想到仲山甫竟然还会想到推荐郑伯友作为下一个的卿士人选,这分明是在给自己找茬吗? 冥修的人疑惑的很,这花满楼可是九千岁的势力范围,何时在此也需要拿算盘了? “那就是还没有找到佣兵团的意思喽?刚好我团里有位置,不如就加入进来吧?”凌众生直接便说明了自己的意图,丝毫未有在古心妍面前掩饰内心内心想法的打算。 此时在神代凌牙的面前形成了一道闪烁着混沌光彩的漩涡,而叠光狙击者和老虎狗潜水员则化作两道流光被吸入其中。 手中的茶壶倾斜,碧绿沁香的茶水从壶嘴中倾洒而出,泄进茶杯,两人之间多了一些茶水的氤氲。 “那边是第四级别的,只不过那边的炼丹房都很特别,几乎每间都是有差距的,并且效果都特别的好。 曾正斌心里很有戒心,他对当官的不仅仅是没好感,在乡下,曾正斌见识过了不少社会的阴暗面。 黑咲隼在西之塔被麻醉剂迷倒后,直至霸王龙扎克复活所引发的动静才苏醒过来,而赶到这里时,已经是阿斯特拉尔重新将扎克封印后了。 时间不等人,天空成了黄昏的景色,夕阳即将落到远处的山顶上,阳光己不那么炙人。 不想和他们多说了,从三个作恶多端的家伙眼中可看出,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厉害,不敢再动手,那清醒了的奸贼像的家伙都不敢开口说话,明显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样子。 双方的决斗盘随之展开,两人的决斗系统对接,锁定了决斗目标,决斗随之展开。 其实自己身边很多人的根骨都不错,但是因为无法接触到修炼之道,所以才不能把天赋开发出来。 忽而觉得有温温的美味送到口中,她心满意足地吞咽着,好香,像是海鲜粥。 显然,这些凶兽选错了猎食的对象,这么一头可怕的暴猿,岂是他们能随意猎杀的? 第一三二章 同行 “嗯,这种笨办法肯定有用。”任元点点头,哪怕现在已经开了三窍,有个天目和神识,但很多时候你不身临其境,是不会有那种微妙的感觉的。 “那得多久啊?”苏小小咋舌道。 “老朽生前,用了半辈子的时间,也没有完成这件事。”老者长叹一声道:“其实已经不剩多少地方了,可惜天不假年,再给我几年功夫,我肯 前一刻天上降下许多火雨,下一刻天也就刮起了寒风,而后下起大雪之事是十分常见的。 王财的尸体落入了这个地窖里面,刘海川打开自己的保险柜,取出一瓶深颜‘色’的瓶子。这些瓶子里面装着一些神秘的‘药’液,就连刘海川也不敢沾染丝毫这些‘药’液。 此时他们所在的这家酒店里面就只剩下了夏天、王振杰、李新勇三人。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后,拥堵的车流在交警的疏导下,终于恢复了秩序,原本静止不动的车流开始缓慢的动了起来,见到前面的车辆开始动了起来,林冲和冬子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将车子发动。 这时,丁缓和阿贵师傅带來的新品“震天雷”却用光了,眼见得后面的那艘战船趁‘乱’溜了,却也只能在热气球上怒骂。 这六皇子也真不是个东西,说也不说一声儿就把篮子放自己手上。 陈君毅想过很多自己今后可以成为的样子,但是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和夏春秋一起来研究一个可以给自己使用的“辅助感知设备”。 而其他一些真意境的天才,在重重恐怖的威压之下,竟然勾动了天地威势,灵危突破修为,踏入化丹境。 根本没有什么犹豫,陈君毅反手将手弩探出房屋,一共射出了三支箭,潘明就看到了远处三台监控摄像机被打爆了,然后那些i金属制作的箭在飞出很远之后,又重新分解回到了陈君毅的手上。 嬴千古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显然刚才表现出来的硬气,那都是一股气憋着在的,这回没了清明的压制,那股紧张的感觉消失不见,自然轻松不少。 这一次,冷乐不能忍了:“你给我起来,你以为就这么完了,今天你要是不让老娘满意,你休想太平。”说完,冷乐就用枕头猛砸顾凡。 “是人类!”那魔猿立即说道,他对于魔族的感应有天生的优势。 要知道,修真基础一直是自己的薄弱点,哪怕有袁彩绫两口子帮忙,依然有些力有不逮。 唐耀辉现在是十分的低调。本着低调做人的原则,就坐在教室里面,不聊天、不睡觉就听着同学们的讨论。同学跟他说几句,他就笑着对应几句,也不说其他。 此时的外面正值冬末,干燥的寒风吹到脸上会让人火辣辣地疼痛。但万蛇谷中却是反常的温暖,完全不像贾猎户说的那般阴冷,唯有潮湿。 “哎呀,看我,这太激动啦。”半,秃嘿嘿笑着,身上的烟味儿让邱沫熙差点吐了。 呆呆的看着战场。此时人族已经在败退了。人族的人力完全没有办法和鼠潮相比较。 那负责行刑的乌鸦摆弄着手里头薄如蝉翼的刀,语气森冷,也令原本想要闭眼不看的沈馥不得不心尖打颤,忍着心疼去眼睁睁的看着河清被渔网捆缚,一片片的肉从他身上掉落下来,沈馥不忍心再去看。 河图心里拿定了主意,倒也不再多想,和甲酒真人把酒言欢了起来。 第一三三章 百鬼夜行(2200票加更) 外头阳光明媚,天空的云彩很美。李嘉玉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天气很好,心情不错。 不着痕迹地将红烧肉扒到一边。正准备吃饭,一双筷子有又出现在眼前,是自家老婆的。 然宋时算算他家这几亩田的收成,一年要缴的赋税、要服的徭役,简直觉得有些淹心。 跟踪而来的导弹击中了那架战斗机,飞行员甚至还没有从洛天幻的操作中回过神来,就被自己队友的导弹干掉。 于忧声音不大,但是胜在声音清脆,周围的人,听着,莫名就像听她继续开口。 为此,程老夫人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所有治疗都没有任何效果,极度自杀未遂之后,程老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无论篠原幸纪还是黑磐严,都是特等搜查官,跟丸手斋平级,也曾是他的老搭档。其他人的面子可以不卖,但老伙计的面子,怎么着也得给。 若将来还有富裕,这耐火烧的砖石还可作贡品、可卖与权贵富豪家,他们汉中府岂不又能多了许多赋税收入? 街道上到处都是那还在燃烧的火焰以及那已经干涸的血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血腥味,一路过来洛天幻看见了不少报废的装甲车,看来这个地方曾经不久前发生过一次大战。 他们自然都听懂了君璟墨的话,而就是因为听懂了,他们心中才生出一股无力和茫然来。 打定主意之后,付岩就去安排第三天早晨的行动了,睡觉是不可能的,只能空下来眯一会儿。 虽然林风挺久没去学校了,不过他确实还没有毕业,等时间到了,毕业证才会给林风邮回去。 两人交流方式差别不大,但是语气却有天差地别,眉来眼去的,傻子都能看出不对。 晚六点,太阳懒洋洋挂在山腰上,入了暮色,整个牧场显得十分暧昧。 这一顿饭吃的气氛很是融洽,吃完了饭,几人又坐在了沙发上面开始聊了起来。 虽然龙崎真二已经差不多恢复,但是他还是装出一副疲倦在休憩的模样,他可不是来这里当什么正义的使者的,为了达到目的,必须时刻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 大漠银月之下,孤崖之巅上,一头浑身冒着地狱烈焰的地狱犬正红着眼仰头对着银月咆哮着。 许辉还以为是工作人员,直接把烟盒递了过去,扭头看了才发现,居然是周讯。 由于黑暗原始盖欧卡此时正为攻击招式进行蓄力,而不得不暂时减少对冰之保护屏障的能量供给,因此,整个冰之保护屏障开始逐渐出现崩溃的迹象。 在那寒流堪堪如瀑布般轰然泄下,丹田处却涌起一股热流迎头拦住。 她觉得周景村说的不错,与其和苏曼雪磨叽,倒不如直接转向周景村,毕竟他才是真正能有钱,买得起别墅的人。 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在尤鲜儿身上,尤鲜儿对关锦璘的暗恋受到从未有过的沉重打击。 众人一听,觉得韩峰说得有道理,一起看向物业人员,看他这么解释。 “既然都这么晚了,要不然今晚就住这里吧!毕竟现在停电了,电梯也停了,走路下去太累了吧!”许美琳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就挽留张扬住下。 其实一时之间,她都怀疑苏御澈是不是瞒着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晋南风及一众护卫全都攥紧了手中的兵器,周身的气势更加凛冽的几分。 即便是木常青和潘杨,站着的位置,也都略略稍后于李长安的肩膀,生怕会有所僭越。 这个时候她需要的事怎么混进营帐的办法,不是连环弩的结构图。 叶辰摸了下巴,看的语重心长,瞧帝煞的状态,杀他显然不可能。 而陈学谦则不然,这个少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陆人,和中国绝大部分人接受着一样的教育,生活在同一种制度下。 “哼,你们要是不想参与,那么就算了,就算我巨神宗一方参与,我们也会出手。”魁宗主冷着脸说道。 三人看了看,也不敢打扰,悄悄的各自竭尽所能的想着,搜肠刮肚地寻着脑子里并不太多的地理知识。 陈学谦的电影院都是规格超一流的imax影院,而且他选择的地段都是最繁华的场所,套路也很明确,开店之名,实为囤积优质商铺。可以说,陈学谦旗下的电影院往往就是国内一线城市的中心。 “呜……兰田,我刚才那是累过头了,所有脑袋有些模糊,一时把死字怎么写给忘掉了!”兰幽若立马抓住了兰田的胳膊,楚楚可怜的神情令人难以抗拒想去保护她。 关飞制定下来这些良好的规章制度,在根据地,在他眼皮底下都实行得这么艰难,好不容易才逐步推行下去,他怎么敢相信国内习惯了把国营企业当大锅饭吃的干部、工人,会自觉自愿去执行? 第一三四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2400票加更) 稍早些时候。 任元趁着那帮人被苏小小引出去的空档,和师姐突袭了那栋宅子,成功抓获俘虏一名,然后立即带着俘虏上船。 ~~ 千里船上。 一众船客早就到齐了,眼看任元拎了个陌生男子上了船。 “这是哪位?”陈霸先问道。 “俘虏。”任元看一圈众人道:“哪位精通审讯?” 加上之前,还有其他的损失,出来之时的三万人,现在也只剩不到两万二。 凤武离错愕的侧头望着凤玄音,宁字辈的郡主比起一般的郡主更为尊贵,皇上为何会无缘无故封玄音为你玄宁郡主? 一个背传给到跑位过来的雷迪克,韩淼只能看着雷迪克在卡特强壮的身体的掩护下出手,tnnd雷迪克也是联盟跑位三分的高手之一,这下卡特亲自给他做墙给他传球,雷迪克怎么可能不进? 周勋却道:这个事总要让表哥和珺瑶知道的,也让他们有个警惕。 科比冲着阿泰斯特喊,作为场上防守最强的人,阿泰斯特如果不出来防守,其他人怎么办? 在这个时候,不但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样子,反而给定了一个罪名,并且逐出少师一族。 沃伦家的孩子十岁以后就不办生日party了,直到十八岁成年才会再办一次。 可她放弃的不是离开,只是这一次机会而已。他日,她自会再想办法离开。 张翠莲一直在后面看着,见到过老太太抢走萧大山的酒杯,能猜到酒有问题。 人体体内一般都有寄生虫,只是情况严重与否的问题,在木叶村因为有喜欢吃生鱼片的习惯,所以寄生虫病也比较多,再加上河水里也有寄生虫,可能一不下心就喝下了虫卵。 而且现在还是寒冬,湖泊水透心凉,体质不好的人洗一回澡要去医疗点报个到。 可惜和湿婆神的敬意比较起来,已经奔波一天、神经高度紧张一天的候锐他们俩,宁愿早一点吃完饭、然后就去休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中高度集中精神的进行暗杀活动,这可是非常消耗体力和精神的。 而方离倒是发现这个时候也有不少人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方离心思一动之下就明白是因为之前天妖化形幡的事情了,估计有人在这个时候心思就开始活络了起来。 方离心中如是想到,其实也难怪方离这样想,因为即便是住在山洞之中,可修士毕竟是人,那些应该放在房间之中的东西不过是变成放在山洞里面而已,总体来说从种类数量来说还是一点都不差的。 “湿婆神你一会儿也和我们一起行动嘛?”转头候锐他又朝湿婆神问道。 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而且这个消失的方法实在是太过吓人了一点点。 虽然叶雅丹在基地里并没有惹过什么事儿,而且基地撵人也没有连带的说法,但是叶雅丹因为喜欢傅易柒,热烈地追求他,刺了孔果萱和柳睿晓的眼,因此被两人一唱一和地给一起撵出去了。 当整个脏井处处都在战斗,几个大楼的角落甚至还窜出火苗时,一直在自己牢房中静坐不动的伊万诺夫也忽然间睁开了眼睛,他先是侧着耳朵听了听,确定了一下枪声的位置和距离,跟着才嘴角往上撇了撇。 是的,这鸟的眼睛也非常的大,哪怕相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够让人清晰的看到眼珠子。 第一三五章 六丁六甲叫山门 桌子上除了已经空空如也的水杯之外,还有一个烧水器,她掂了掂,里面还有一半的水。 众人全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只是眼睁睁看着陈凤山将土晶抓在手中,然后一团剧烈的风暴自他脚下那道裂缝而起,瞬间就席卷了四周空间,紧接着便引起了整个空间的灵气骚乱。 行军至山前,孟光紧勒缰绳,止停坐骑,沉甸甸地凝视去眼前这座即将要为他送来偌大功勋的天险要寨。 程恪喝得醉熏熏的回到青润院,梨蕊忙带着几个丫头接了进来,一个丫头正要上前侍候他去了外面的大衣服,却被他一脚踢了出去,梨蕊唬得发着抖,一时呆住了。 “真的没有。”南宫渺渺笑意盈盈的看着儿子,心中十分的宽慰。 “我说的是真的!”他对长发飘飘的感觉是真实的,见飘飘这么说,张天赐不由得有些急了。 一头全身燃烧着烈焰的巨熊,出现在了萧决的眼前,甚至在它从天而降的时候,直接一屁股坐死了一头变异怪兽。 在他们看来,只要联手解决了那个棘手的老者,其他人根本不足为虑。 苏子墨在院落中穿行而过,纵身一跃,没有惊动任何人,朝着北冥镇外大步流星的走去。 当然,原本他是请示一下那个炎黄前辈的意见的,这个时候却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恩,恩,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害怕。”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么多年的第几次了,他习惯性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金色的利芒便若泼墨一般飞掠迎上,哗啦……直接将那巨大的星辰暗影撕碎。 她的确是无法相信陌紫凝问的话,她问的,真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吗? 浅墨色眸光泛着无限杀机瞬息锁定前方一个刹步腾空而立的巨大灰狼。 “别去,叶苍天,回来!”天空大师立马慌了,他以为叶苍天要冲过去助紫炎一臂之力,不过破武境强者的对战,毁天灭地,叶苍天很容易受到波及而不敌。 “不吃药也能好?那要我们大夫做什么?”苏玉卿嗤笑一声,根本不为所动。 瞧瞧这吃货那没骨气的模样,一说到有肉吃了,他就浑身软了,哪还有上古神龙那一身高贵冷艳的气质? “慕容妹妹。”叶苍天也是诡异的一笑,丝毫不管下方那一道道嫉妒的眼神,大声叫道。 现在她手下的人马越来越多,都是修为不高的,这些四品以下的中低阶丹药的消耗量会非常大,除了要售卖的部份,她还得炼制多一点备用才行。 按照身份玉牌之上的数字,太玄和叶苍天在席位之上坐下之后,叶苍天的目光,这才有时间扫视而开,当下眼神略微有些凝聚,他能够察觉到,在这第二块区域之中,可是有着不少强横的气息。 高君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张娇一看也是微微一愣,见他难得正经起来,竟然也是剑眉星目,俊朗不凡的模样,不由得让她芳心猛跳。 “她也想见你,跟我来吧。”樱桃乐滋滋的带着莫晓生向山后走去。 “向南,带领一排战士,把牺牲的战友用石头掩盖住,不要让他们暴尸荒野。”邓候方下达了第二个任务。 李天逸听完张东生的回答之后,脸上的表情依然如同以前一样风轻云淡。 自从毛利蒸腾和莫晓生接触后,年春华过分的关注,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有他在,莫晓生和惊雷或者铁刺接头风险更大。 “唰”唐七叔枪口迅速朝下,瞄住对方的脑袋后,再次扣了第二枪。 双方近在咫尺,莫晓生并不想伤害无辜,可是他更不想突击队的战士受到任何伤害。 他们的身上沾染着灰尘,头发蓬松,似乎遭了大难。仔细看去,他们除了衣服穿着惨了些,其他都安然无恙。 随着一阵紫光,那冒鲜血的地方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多,而冒出的鲜血竟全是黑色。 “这仙石内的灵气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比中阶仙石要强出不少,我取两颗吧,那剩下的两颗你就留下,以备不时之需!”易桓公接过两枚,微笑说道。 “怎么样师弟?这样既可以避免生灵涂炭,又可以和平立世,一举两得。”如来看着菩提,微笑道。 “长虫,你敢?”巨猿怒道,心里则是又惊又慌。看着慢慢接近自己的雷炎巨蟒,巨猿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动弹不了。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到深处便见所念之人。可惜林深时雾起,海蓝时浪涌。梦到深处便醒,不见鹿,不见鲸,亦不见所念之人。世间有情人,大抵如此。 他们本来可以直接偷的,但是他们没有,因为他们已经走了大半个无极大街了,仍然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只要大夫能够让阿水有所好转,或者是提出任何好的建议,他都会重重赏赐。若是大夫说阿水无救,那么这位大夫也就稀里糊涂的死了。不仅如此,这镇上还得有许多冒犯无烟的人死得不明就里。 阿狸随便瞄了一眼盖伦的肌肉,暗自吞了一口口水,不过还是摇头说道,“不算,不就是肌肉吗,光有肌肉怎么能算伟岸那也太侮辱伟岸这个词汇了。”阿狸很是不屑的样子,江头扭向了一边。 时间到了下午,越来越多的饥民闻讯赶来,背着空空的米袋,拿着破旧的陶罐,跪求县衙放粮赈粥,广场上人声鼎沸,哀求声一浪高过一浪。 一把神级的剑,在罗至尊这等强者的手中,必然是能发挥出一定的威力。 梳洗完毕,宫人们送来了早膳。那饭菜的确不怎的入眼,但是宁云筱也并没有在意。由着婢子搀扶着起身。 第一三六章 师兄 进去才发现,山洞中已经聚满了手持兵刃,神情严峻,瘦骨嶙峋的道长们。 显然他们三个不速之客,让已成惊弓之鸟的道长们,狠狠紧张了一把。 “就是他们仨?”一个络腮胡子,高大瘦削的道长粗声问道。 “嗯。”张经义点头道:“刚才那符,是这位小乾道所画,我带他去见大师伯。” “好。”络腮胡 蓝恋夏把话和蓝冽说明白了以后,心里的一块心病总算是放下了。 楼梦春并不相信聂唯和钱礼,聂唯也没有指也望她一说破钱礼的身份对方立刻就相信,然后高高兴兴把钱礼弄回家。 “今日之事应是多有误会,今晚吾在城主府设宴,也算是与二位赔罪如何?”公子光振袖一笑,表现的颇为大气。 院子里已经摆了十几张桌子,上面放满了拜祭过的猪牛羊,在座的都是男人,连上菜的也是男人,三只烧猪放在神坛。 眼见这些气息如枪如剑,即将触碰到朱砂的身躯时,而令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一幕,也是陡然发生。 只是他们不知道,冕川内心却捏了把汗,当得知苏阳竟然主动出击,而且目标还是直指对方世界的时候,更是差点便出手阻止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夏浩宇的手臂一伸,便将我推到了旁边的树上,我吃痛的抬起头,夏浩宇便用力的吻了下来。 “多多,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抬起头一看,居然看到了宁浩一脸微笑的朝我走来。 “这里都没有机关暗器什么的吗?”欧阳奕觉得很奇怪……怎么可能呢? 刚才对付谢岑岑几人,因为他们几个都是普通人,所以巫玉只是让自己的娃娃们出手就能轻易让他们去死。 高敬宗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内侧的嫩肉,让剧烈的疼痛占据他的脑袋,好一会儿,高敬宗这才按下心中想要把这两万余胡人全部杀光的心思。 “走一步看一步。”唐如烟看着面前的情景,平静的回答道。她的信仰就是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地球,只要给她一个支点,她也能撬起来。 只见张羽不断的把神像上的神力吸收到自己的空间内,经过空间中土壤的转换,再加持到自己的身上,并把这些能量引导到自己的紫府内,使得自己的精神力不断的提高。 宁夏本来以为荷包,里面装的再满也不外乎是香料之类的东西,但是当她将荷包接过来之后,才发现好沉呢,里面装的是什么? 虽然轺车加装了弹簧减震设施,可是高敬宗仍然被颠簸得腿脚发软,杨释同样脸色苍白。高敬宗到达营地,连澡也没有洗,倒头就睡。当高敬宗再次醒来的时候,帐外已经有醒来早的士兵起来洗漱了。 司马森的眼神,变幻莫测,他握着手机,沉思了良久,才回了几个字:你在哪里? 她会下毒,但是也要控制距离,很明显这么远的距离是她做不到的。 胡德一瞪眼,愠色道,“你爹我就是养蛊的人,要是被蛊惑了,岂不是大笑话了。当年——”胡德正要给青镯讲他的秘密,这时有人向他们这边走过来了。 “不要东张西望,继续保持法力输出,一会儿就冲出这片水域了!”铁舵头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恶!”,墨魁心中暗骂之际,荡烟尘嚣已至眼前,青衣男子忽然身形猛地一窜,稳稳地落在墨魁身旁。 第一三七章 应命之人 隔着好远的距离,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突然有一种失落感,她竟然没事,都可以出院了,为何却没有任何打算去看看他? 他病了,她来看望他,他高兴极了,他用计让她收了他做徒弟,她终于答应留下来了。 把尹采菊放在地上,萧月夜拿出水壶,内劲一使,水慢慢的变热起来。 那么她呢?她还要强求些什么?难道要用自己的失明是博得他的同情? 她一开始似乎有点失落,但随即又恢复正常,并带有点欣喜的心情。 如果要用肚子里的孩子当做筹码挽回的话,那么苏樱宁愿不要拿强求来的婚姻。 慕容澈看着她的背影,在心底里告诉自己,苏樱,这一辈子,我都赖定你了。 想到在医院听到的那些如针刺般的话语,她的心口狠狠的揪在一起。 至于我,虽然还不懂这什么意思,但从她的话里,居然让我感觉到一丝‘遗言’的味道!? 可话一出口又见大乔毫无反应,这才又忆起大乔听不到她说话,曼珠憋气地别过身去,无意中触碰到手腕上的手镯,这才忆起这手镯的功效來! “师傅,难不成这次的比武招亲有阴谋”老者身边的少年惊愕的问道。 东市赏花灯的人不在少数,见突然起火,众人顿时嘈乱起来,萧琇莹被眼前所见的场景吓呆了,直接被人潮带走,待回神之后再回头间就不见了张廉的踪影。她隐约觉得不对,但只能跟着人潮涌动,往河边退去。 张乾也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而是盯上了御尽至尊,这尊至尊正是开创虚拟本界道途的存在。 但是在西方却不一样,可以每月的分租支付,而且只要你上班就能够支付得起,能够买得起房,能够买得起车,可以说生活压力并不算得上是太大。 夙瑶大惊,若世上真有这样的修炼之法,那自己的琼华派何必究尽三代之力,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行什么双剑飞升? 自己总以为某些人不至于与自己为敌,所以一直疏于防范,可现在想想那些人为了一些事情,什么手段没有用过。 刹那间,便崩塌了某处堤防,陡然崩溃了深隐其下的万千情绪…。 看了一眼时间,也发觉时候不早了,转而和叶琛以及夏之雅告别。 所以,此刻的亲吻不像之前那样温柔,反而是有些粗暴带着些许的惩罚。 “好,我安排她跟你见一面。”良久以后,陆启言终于点头同意了。 “做一个幸福的傻瓜,也不错。”洛祈风笑了,拥有全世界般的满足。 “老师——”顾绵还想再说什么,克洛斯已经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想想,这话说的也在理,苏恋虽然老大不愿意,却还是不得不警惕地关上了门。不过,她也借此又往后退了一大步,离那个她假想中的‘衣冠禽兽’的距离,更是又远了一大截。 更何况顾家是名门,整个杭城甚至是全中国都是顶尖的,而尹霜表面上是人人称羡的大明星,可在阮玉凤眼中不过就是个戏子而已。 洛祈风的嗓音很低,他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吃定了艾以默,忽然的,他觉得有点索然无味了。 “亲爱的,我要走了,”若说珀西没有爱过白练,绝对不可能,他的眼神,他此刻紧紧拥抱着她的姿态,一目了然。 我带到一个位置隐蔽的地方。他前脚刚进去,两排人恭恭敬敬的冲他鞠躬。 他裴家能做的生意,萧家都能做,而且会比他做得更好。独独玻璃这东西,萧家没有,全捏在裴方物手里头。 昨晚在方老爷子等人过去后,叶逐生就昏迷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冉空夏将衣服挂在衣架上,刚刚伸出去的晾衣杆,突然被跳起来的夏天死死咬住,然后,衣服不偏不齐的正好,从窗户落下,像一只断了翅磅的白鸥,直线往下坠落。 李逍遥名声在外,自己若是能够将他杀了,日后别人雇佣他,酬劳也将水涨船高。 “我杀了一头狼,我竟然杀了一头狼……”赤尊不敢相信自个的眼睛,抹了抹眼角之前吓出的泪,露出笑容。 而且,玄武禁忌更加清楚,有这个孩子在的话,倘若他日开战,估计地方的天尊以下的生灵算是废掉了。 而身后的古芸儿,听见此话时,脸上的表情也柔和许多,眼中闪过一丝目的得逞的笑意。 刚才的那一眼,并非真实的攻击,而是两人间无形的道的碰撞。因此,对方的那一眼之威,以及雪十三那一眼的力量,其他人并看不到。 “道友,这是我们与他之间的恩怨,希望你不要插手。”周泽说道。 她哪里能想到,这个废物二殿下,一下子变得如此强势霸道,竟然敢当着田供奉与林供奉的面,对自己下杀手? 这死人的脸已经被狼啃的面目全非,但任然看的出来是个老外,而照片上的家伙却拥有一张东方面孔。 第一三八章 天子剑胆(2400票加更) 凤玉虹与凤玉蝶脸色一变,看了刘青山一眼,却是不敢再吭声了。 难以计数的自由机器人重现了源始联邦那边的盛况,涌入到了湛海星域这边的星空之下。 陈因飞擦擦汗,此时天上人间的客人已经都被请走,那具尸体被抬走,连地面上的血都已经擦干净,但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到一股血腥之气。 虚若谷等人刚刚从飞舟法宝上下来,地下顿时传出轰隆之声,一股庞然的煞气从裂缝之中爆发出来,卷起漫天金色沙暴,金黄的沙尘被映成血红,浓烈的血腥味让人感觉犹如鲜血扑面,仿佛置身古战场。 吕汉强就这样感慨着,带着一行人,继续赶本自己的双堡,向娘,向一家人报平安。 军队应该远离政治,不发声音,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军人没有自己的情感,反而更加炽热,当然,李向前并不为此感觉安心。 孙悟空眨眨眼睛,若有所悟,这首歌,简直就是为了他而唱,不知为何,他听着听着,竟然有种精神升华的感觉。 再听明白那首歌的歌词之意后,一个个都露出会意的笑容,看向安良,开始为后者鼓起掌来。 “是!”刘建国连忙应了一声,立刻吩咐一名通讯兵去传达命令去了。 第二天上午,火车终于停了下来,车门打开,独立营的弟兄们,纷纷跳下了火车。 谁怕谁?大家都是做技术的,有几个能歌善舞的,有几个善于和人打交道的? 时容清艳娇美的脸庞,与皇冠上璀璨的钻石相互衬托,美得像华贵的公主。 尤其是兽神雕像的侧面,跪姿上覆盖着柔软的兽皮,雕像两侧的老桃树上挂着红色的藤叶,仿佛树木生机勃勃。 温欣和简楠一左一右地跟在刘伟民的后面,简楠似乎并不在意,眼神乱飘着。 叶凝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宋郅,只见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打算回答任何问题,于是她也闭紧嘴巴,紧紧跟着宋郅,任由记者在旁边提问,都不再开口。 染染,现在连想跟你单独待一会儿,都要用这样下等卑劣的方式了吗? 她一边听着父母说话一边洗手准备吃饭,压根不明白栗子糕怎么会和杨慎他爹扯上了关系。 汪强回身从背包里取出一根黑驴蹄子,找准了“白毛”的嘴巴就给杵了进去。 当然,夏岚为了不泄露自己的秘密,不敢多摘,只拣了那些挡在叶子下面的。 果然一听叶凝的事,冷瑶神情严肃起来,开始追问她,奈何阮锦阳像个死人一样就不告诉她,冷瑶只好回去一趟。 被贾克斯q上来敲了两棒子,掉了一大截血量,林翰大概能估算,凭他现在的伤害,是要被越塔强杀的。 现在哥哥每天让他起的那么早,也正是因为如此早上公园里的人比较少,也不会受到打扰。 “紫玉!”萧墨突然看见一道清冷身影一闪而过,跟随裹挟着沙石的汹涌水流瞬间消失在了洞口。 秦湛眼中涌动着种种情绪,还没等发作,电话铃声就再次响起了。 周天摆摆手:“英雄难过美人关,朕理解!只是上官家已经下了聘礼,你这样做,着实让人为难!”。 最后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他只能将自己的木系异能展现在父母的面前。 心里一惊,简晗瞬间担心起来,要是自己不听话,被靳司丞给玩完,那哥哥的医药费岂不是完蛋了? 内城多是世家管家,余下的空宅子都是留着皇帝日后分配给官员的府邸,他们只能在外城买。 他已经在尽力想办法帮助林翰,但真的帮不了,刚才就差点带着他自己一起送头。 那个先捡到碗的男子,一看这两个都是一丘之貉,他决定离开这里。 “你们不相信还关我那么多天,一个劲的审我”,林伟不可思议的回道。 桑玦被扔出卡在了一棵大树的枝桠上,她抬头仰望星空,静谧安详,仿佛刚才的雷光都是一场幻影。 一听到郑柯业竟然也要跟过去,包怡的脸色阴了一下,她根本就不想郑柯业跟着,但是又不能拒绝的太明显,便笑着说道,“那里那么远,我不舍得你总是跑来跑去的,都休息不好了,你有空的时候来看我就好了”。 “可我,我听说南溪那边的闫家,就在到处斩杀这些被咬了的百姓,只要身上有一点伤口,就统统不会放过”。 刚好,会议在座的有两位国际知名的全科专家,他们义不容辞地接过医疗器械,当场要帮总统先生做个检查。 “那就要看看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叶凡似乎是做足了功课过来的。 陶承雅立即跑到展明辉身边看拍摄的片段,并与他讨论着自己对于这广告的一些想法。 它伸出大手,放到林一的手旁边,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在与他一同烤火,实则是用心感受着面前火焰的温度与力量。 苏烨摆摆手,临走的时候,还顺走了一瓶洋酒,可把周凯心疼的。 毕竟,修补暗伤,改善体质,蕴养身体,延年益寿,这些都可能是潜在的缓行的,甚至都不一定有显著外在表现的效果。 当中的一杯茶也就是稍稍有那么一点不好看,但是味道和效果都非常的棒。 原本因为恐惧诡物而不敢出门的黑夜,在他们眼里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害怕。 领头最大的那只听到桑娇娇弄出的动静,立马转过头来发出尖锐的唧唧声。 和大多数宝可梦一样,武道熊师也可以通过招式学习机来学习农夫三拳。 邵阳看了她一下,叫她放轻松,“别紧张,我不吃人的,先让我看一下你的公关能力,剩下的我们再说。 蓝锦瑟有些害怕,紧紧地抓着张佳佳的手臂,想着要不要报警的问题。 第一三九章 掌门(2600票加更) 这时,各派掌门也陆续赶来上清观。 孙游岳便对任元和阿瑶道:“师弟,你跟着张师侄到前头,让大伙认识一下。师妹留在这里,我帮你炼剑。” 两人应一声,任元便跟着张经义来到了三清殿。 大殿中,已经聚集了二三十名掌门,有的须发花白,有的看着比任元还年轻。 看到两人从后头走出,众掌门都望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叶窈窕觉得很是奇怪,稍一迟疑,忽然明白过来。 北海街的店铺非常多,但是出售的很少,这样的黄金地段基本上没人会傻到将自己的店铺卖出去,除非急需用钱。 不过万幸,石山的重量没有压垮孟起,反倒是激起了孟起的野性。 被捂着嘴巴的叶窈窕,只是睁着一双漆黑的眸子,不解地看向了韩少勋。 然后同样开始哭诉自己的悲惨经历,他说自己曾经被车子撞到昏迷,是音乐唤醒了他,他愿意为摇滚乐奉献自己鲜血与灵魂。 “哎呀,你这一提醒,我弟弟又疼了,你说怎么办呢?要不要去看医生?”陆游忽然捂住腹部。 两人进了这边的剧院之后,林木跟着娄业一直这么瞎跑也不是个事。 老人似乎很是宠爱自己的这个弟子,不但没有责怪,而是耐心的解释着!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雷暴呢?或许,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雷暴,只是一个披着伪善的面具的狼子野心之人。 “戈建!能够听到我的话吗?”刘晔心中微微‘激’动,他对着面前的话筒问道。 他说话的样子,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又好像是在问着甚么人,看让人搞不清楚是在对谁说话。 在索加等人看来,项云只是被迫半跪与地面而已,这算不得什么,战斗就是这样的,如果需要的话,双膝跪地接招也没什么不妥当的。 黑衣人没想到戈亚奇说动手就动手,措手不及之下全力阻挡,但身体被斗气击中,直直在空中飞出了数米远。众黑衣人见状不由神色大变,却毫无退缩之意,看他们的架势似乎想顽抗到底。 虽然落满了灰尘,但是驱逐舰的舰身依旧反‘射’着‘蒙’‘蒙’的银光。中间是三个巨大的汉字:“海龙号”,这应该就是这艘驱逐舰的名字。 随后的几天,索加将大家的信息整理了起来,正如前面所说,大家大都是冒险团队,所以前三关的地带,他们几乎已经完全探索出来了,哪个地方有村庄,哪个地方有特产,都记载的一清二楚。 阿银大怒,啐了他一声,骂道:“亏你还是大明来的官人,又是总舶主!竟然调戏朋友妻!”又跑去照看他未婚夫了。 从圣光罩穹顶垂下的数千米的圣光索链多达数万多之多,往往一道带着圣洁气息的雷电沿着那些圣光索链从空中劈下,另一道闪电已沿着另一条圣光索链,接而至。密密麻麻的闪电,连绵不绝的霹出。 林剑澜轻轻走到床前,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看旁边那根树枝两头俱是用丝绦缠好,一端还打着一条淡紫色的络子,手工甚是巧妙繁杂。抬眼见帐内则挂着一柄长剑,剑柄上面也系着同色的络子,只是式样有所不同。 此言一出,黄亭月魂也跟着笑了,扬石的脸上则是飞起了两道红晕,经寻思这么一说,客厅的气氛一下轻松多了。 第一四零章 临危受命 “我当掌门?”任元的声调陡然提高一截,惊得摆手连连道:“我小小年纪,可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师兄还是另请高明吧。” “有志不在年高嘛。我已经听师妹说了你的事迹了,她也很赞同我的决定。”老师兄却坚持道:“再说桃花源里,就我们三个上清派的,你师姐又不能再修炼本门功法了,所以师兄一去,这个掌门非你莫属 双腿有些发软的绿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结果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看来要工作很久很久了……”陈征望着那些极其复杂的工件,不由面露苦色。 迎春走进里间,又细细吩咐了槐角。迎春望着已被搬到床上的雨凌,双眼一红,转身出了来。 随着战争的爆发,平时繁华的木叶,此时路上的行人也削减了不少。 天琴宗除了擅长寒魄一道的法术外,还是当今修道界最善音律的门派。那空气中飘荡的音律波动和远处传来的乐音,便是天琴宗的护山大阵——玄素万籁清音大阵在起作用。 听到宇智波鼬的解释,干柿鬼鲛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他虽然没有听说过志村阳有这样的能力,但是志村阳以往使用的忍术哪一个不是自己原创的!? 蛮牛王怒吼,全力出手,千万道雷霆爆发,淹没一切,他展开了最强力的攻伐,将方圆百里的虚空,完全化作了一片雷海。 沈莫伊算是看出来这个老头害怕的原因了,走上前去,扶着老头的胳膊,温柔的说道。 两位黑市巨头,不忘商人本色,眼瞅一枚枚晶核收入囊中,都是兴奋莫名。 “对了,风儿比我早走一步,还没回来?”镇北王妃突然想起这一桩,怎么没在王府看见北冥长风? 囧着一张脸,子鱼自动自发的生火,烤肉,肚子饿,在高贵冷艳也等填饱肚子在说。 一声御剑的声音,不到片刻却又是消失了去,想来多半是已经离开了。 “开饭了。”钱东从屋外进来,带来一盒热气腾腾的早餐。凌琳琳和杨朴随后也到了。 “服务三农、促农增收”的宣传牌。大县相应的部门也配合着摆开了展台。 莫琼颜哼道,回想起他俩第一次见面时,当时她还是天毒宗宗主,这厮也是无影楼楼主,一见面就打,修炼不长的她败在了他手中,可不就是被他占了便宜。 看得出来,刘中全和莫昆之间还是有些‘交’情的,毕竟莫氏企业助攻地产业,而刘中全作为规划局主任,多少有些接触。 萧鱼淼曾在现代有关道教的记载里见过,道教里有云:北斗七星中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言每颗天罡星和地煞星各有一神将执掌,又名一百零八天将。 叶轻澜猛地睁开眼,只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在她面前晃动,差点就要亲上来了。 从莫修远选择和她离婚那一刻开始,她就料到,总有一天会重蹈上一世的负责。 一旁剩下的四个碧乐宫弟子一脸茫然看向罗素素,不知道她想干嘛。 幽洛,实际上是夜风,在穿上幽洛皮衣之时,便知晓了国师会背叛。 那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绝望之后,才会在死亡之后露出那样的笑容? 这也是年幼的田野第一次纠结,或许等田野长大之后就会想若是当时在饭桌上就说出来的话也就没有后来令自己伤心的事情吧。 有人比较激灵的蓝衣士/兵跳了起来,可是他们的跳跃高度太过于一般,而冰晶像是拥有生命般地追了上去,所以他们能跳多高,便冻在了多高的地方。 第一四一章 传承 “那起码也得开了窍,有了神通才能谈得上克制。”任元苦笑道:“而八百道士中,开了窍的不足一半,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三窍以下。” 顿一下,他强调道:“最关键的是,这些都是各门各派最后的种子,不能让他们伤亡过大呀。” “那你这可难为人了。”陈霸先闷声道:“兵力劣势,实力悬殊,还不想伤亡太大,好事都 “我的门客说,我等都是邛都的商人,前往临邛就为收购竹杖,蜀布,水银,若是贵部有竹杖,水银,尽管拿来,他们如何不奉我等如宾客呢?”龙阳君解释道。 “这皆是缭王子的繁阳乡亲,爱卿让朕看是何意?”赵正不解的问道。 终于到了“回忆前世”的时候了,也不知道罗菲的理论到底行得通行不通。 而一旁的陈梦洁,却是睁开了眼睛,微微皱着眉头,看了一下安倍今明。 两条胳膊上面,陡然出现一些细微的纹路,好像血管一样,但是又不是血管,又好像纹身一般。 柳轩也是条汉子,被陈龙折断了双手,他居然又用脚踢向了陈龙,陈龙一下又躲过了他的攻击,就要抓住他的双腿,给他废了,可是柳根一下扑了上来,想要对柳轩施救。 通过此事,常风也是看的明白,一如他这样人族一众天骄精锐,有的就擅长谋划布局指挥调度,一如杨玉龙、杨山、赢轩、萧九星、白玉等人,还有的就擅长修炼厮杀,夜孤帝、幽土、赵凝阳三人就是最佳代表。 人人自危之下,只能到处找靠山。如今离魂宗没有波及,或者说是唯一一次发难失败的宗派,就是天君盟与万剑宗,所以大部分的修炼者都投靠到天君盟内。 我们怎么办?尚轻并不清楚那道大阵的威势如何,可从云星的神色可以看出,强行闯出大阵似乎是最坏的选择,当即征求他的意见,别看戏不成反把自己折损了进去,那可就不划算了。 王兰兰的话终于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压力大?谁的压力不大,在这个每天都有无数死亡的世界上,指不定哪天死的就是自己,谁的压力不大? 夺目的七彩神芒,绚丽多姿的姿态。一片片hua瓣如晶莹剔透的玲珑翡翠。此时,花中帝王正静静地在宫飞羽眼前绽放着她的绝世芳华。 李愔和吴梦纱本来以为是唐家的追兵,没想到追兵却只有三人而已。 宇智波佐佐子颤抖着深处自己的一只手,但是对于宇智波鼬而言,现在的宇智波佐佐子没有任何的战胜自己的可能性。 剑芒从指缝中闪现,宫飞羽盯着眼前的老人,神色一片凝重。月步!宫飞羽脚步一迈,一声轰鸣,宫飞羽化作一道雷霆直接杀向了老人。 和面包车里的大汉打探到的情报一样,此时的这辆“安邦护卫”全封闭运钞车上,荷枪实弹的保全人员数量,比之平时整整多了一倍。 神血的诱惑,也许的确大,甚至可能超乎了江晨的想象,至少对于眼前这四人来说可能是如此,然而做人,贪婪没什么,可如果认不清形式,就是愚蠢和找死了。 “反正这个岛就这么大,遇见也很正常。”红发笑了笑,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对手。一个想要争夺世界第一大剑豪的剑士。 将自身的气息隐蔽之后,冥河便与东皇太一进入了这方大世界,只不过让冥河诧异的是,这里居然有着三千世界。 第一四二章 道门领袖 “多谢师兄。”任元忙双手接过,又按照老师兄的指点,划破指尖,用自己的鲜血祭炼一番,便渐渐与那‘摇光’生出血脉相连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只听老师兄郑重教导道: “其实御剑和画符没有本质区别,皆是一点灵光,通天彻地。天地间何者非符?可虚空,可水火,可草木,当然也可是飞剑。可有可无, 无心道人脸上暴寒,双手寒霜嗤嗤上升,只是凝结不到一会便消散了去。成林挺,悟青两人脸色铁青,却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 而龙妍也听得十分认真,可以说是拿出了高考时的那种拼劲去认真地听,努力地记。 刘颜心中大喜。澎湃的修复斗气,瞬间涌向了心脏的刀口中,如果有人可以内视的话,就会发现,刘颜的心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愈合着。 “你们这是故意而为之,即便嫣籁公主是前辈,也不能说扣住张梦就扣住张梦吧?”莫默仗着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也不管那么多,反而质问起卓依来了。 修炼室上空,一切的根源就是在这里,四道诛仙剑气应感而来,循着戮仙剑的剑气,跟随着它们主人的气息,一下子汇聚到了何清凡的身体当中。 一进入树林,那风便少了些。陈容放慢了脚步,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新的诏令颁布之后。大燕和大周两国沒有什么意见。至于被灭的大楚和大秦也沒有意见。其余的国家确实不答应的。想要造反。沒办法。古辰之后下了狠心。将那些国家的所有的皇族统统杀个干净。这才将叛乱平定了下來。 这人二十出头,他身材高大,生得剑眉星目,真个一表人才,一袭白衣更显得风流倜傥。若说这人说谁,上官云倒还认得,正是金城派金万城的公子金天泽。 李知尘躺在山洞中打起座,闭目运起元力来。身上元形流溢珠和风元力交将互换,在体中缓缓循环着。 她张口结舌地望着陈容,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个阿容,不是不要冉闵的吗?她为什么还要这么赞美他? 方青眉头微皱,看着狂虐暴躁的剑阵,冷冷一笑,侧着身与人议论。 结果半夜三更真的有人在大马路上裸奔,裸奔了三四天,也没觉醒,反而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了。 老刘本来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因为方牧这句话,竟然罕见的抽动了一下嘴角,虽然很轻微,但是还是被方牧捕捉到了。 蚕室中,太子妃喝过麻汤后,谈允贤拿起术刀,在肚皮上轻轻滑下去,破开第一层皮。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郝强似乎暂时忘记了天人药剂的事情,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烤盘上油光直冒的鱼肉上。 「这孩子!」他在盛怒之下,朝熟睡中的儿子的屁股,一阵狠打。 当夏宇坐起来利用火娃的控火之术控制火焰的时候,原本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让严成锦奇怪的是,朱厚照从不睡懒觉,一大早就起来玩,上课的时候再补觉。 不过她操纵自己的身体干什么呢,不是说只是附身就完事儿了吗? 王浩并不担心王杰无法处理这三个基地的问题,王杰的能力完全可以轻松做到这一点,只要他想。王杰总是在能够工作上显露出他可怕的才能和智慧。区区三个基地的统治,对王杰应当是毫无压力。 第一四三章 小试牛刀(章评王加更) 率领这支鬼王军的,是鬼王麾下十二鬼将之一的‘强梁’。同来的还有十二鬼将中最擅长阵法的另一位鬼将‘错断’。 虽然‘错断’此来,主要是为了破阵。但同时出动两位鬼将,三千鬼王军,这么大的阵势,上一回还是在二十多年前,帮今上夺天下的时候。 可见鬼国对此役的重视程度。 ‘强梁’是一个身高八尺 这样才能让元廷那些军队一想起朱元璋他们,自己就会害怕,这样才能达到朱元璋这次出征的目的。 本来刘伯温还在想,如果他当众领了这1万两白银,那他怎么把它拿回家去呢? 尼奥站在坦克的动机上,仰头看着一下天空,已经是早上十点了,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 “刚才我真是猪油蒙了心,还请先生不要怪罪!”杨求平急忙道歉,陈易既然自称为茅山弟子,又和江林认识,定然非那种招摇撞骗之人,是有真才实学的。 “我想到了!”老浅突然出声说道,他与阿炎两人的拍打声嘎然而止。 总的来说的话呢,陈冰的意思就是,自己现在被手里的资源给限制了。 不过双方僵持的时间仿佛有些太长,长到让曹操疑惑……凉州人是不是想用疲兵之计将战事拖进夜晚? 冀州数十万饥民在燕北眼中似乎根本不是问题,硬压着水陆四成路耗向冀州输送百万石粮草,供给兵马之余还能救济冀州百姓,幽州究竟安定到什么程度? 这一次单杀,让百万观众惊讶不已,如此干净利落的击杀,从敌方防御塔后方逃跑,不带走一片云彩。 突击队立刻停止了冲锋,随后,突击队中的传令兵们,迅速的向着周围的军队下达命令,让所有的军队退回来,停止攻城。 苏牧沉思片刻,从怀中掏出储物戒,屈指一弹,一枚散发着幽幽香气的丹药便落在了苏牧的手中,而后苏牧没有任何的迟疑,一口便将丹药吞入了腹中。 “很好,既然你们有信心,我们就万众一心,大家都知道团结的重要性,如果谁做了不利于团结的事情,那么请你自己离开,我们这里不需要那样的人,知道了吗?”晨曦再一次问道。 方岩继续打马狂奔,终于将追兵远远甩在身后。回望身后,那些狼骑刚刚调转马头,划了一个大弧绕才整队完毕,还未发力追赶。 苏白白软软地躺在床/上,整个身体像被抽空了,动一下仿佛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孟萧然靠在窗台前静静地看着这一家人,嘴上浮起不明的笑意,心想:就让他们过点幸福时光吧,现在越幸福,后面才越难过,毕竟美好的回忆总是格外噬心。 他们被人硬生生斩断了对生的希望,从一开始的哭泣到最后撕心裂肺的哀嚎,绝望、麻木、忍受痛苦,直至沦为行尸走肉。 就看见一道置顶加粗还闪着金光的话稳稳当当的划过屏幕,不留余力的刺激着他的视网膜。 心思百转亦不过眨眼之间,樱一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洞察力和判断力极其优越的她,通过对对方的观察,一眼便能初步断定对方的实力和潜力以及身体的基础数据。 下面的战局已经默认四阶中级以上的进化者不准参加,如果真介入进去,人类还真的没有还手之力。 现在的乱世比历史上的三国乱世还要乱,只因为觉醒石的出现,带给太多异能,实力强大的可以一敌百。 第一四四章 夜战八方(盟主加更) 当夜二更,山林俱寂,月寒霜白。 桃源山顶上火光通明,气温骤降,巡夜的道士们呼出的白气,在眉毛和胡子上结成了一层小冰珠。 但对这些性情坚韧的道长来说,寒冷和疲倦算不得什么,他们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敌人会不会连夜进攻。 答案是会的。 蓦然,山下四处响起尖锐的哨声。道士们瞬间瞪大了 手机在响,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宫野打过来的,这四年来,他也没有换号码。 诸葛亮的指轻轻揉着阮萌眉间的印子,阮萌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确实太近了。 德亚的话语让莎莉丝特回过神来,她扭扭捏捏的道:“只要是和德亚大人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从酒柜里拿了一杯红酒打开,然后将药丸在桌面上碾成了粉末,然后倒进了红酒瓶里,拿在手里轻轻地荡漾了一会。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陆棠棠下意识地往阳台角落里站了站,并不想被人发现。 与此同时,他的政敌也利用这件事来使劲地恶整,郑长东一帆风顺的政坛之路,终于变得荆棘重重,寸步难行。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抚冥肆的情绪,只能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用我的温热去感受他寒凉的体温。 对于伊尔凡如此在乎的弟子,格莉丝塔芙也想见见对方到底有什么能力。 林老夫人不由蹙眉,林宇泽不是个喜欢说人长短之人,如今不过是跟岳子慕见了一面,就如此反感。可见两人没有缘法。 自己一身罕见的阵法技能岂可传给一个注定在修仙道路走不远的人?但云炽除了灵根外其他都甚得他心,难道他还要再等两千年? 柜台处,店家看着沈河身前摆着的两个烩面碗,还有一个大份大盘鸡,眼睛都瞪大了。 “不必了。”莱昂转念间,终于在两个候选的纠结中,放弃了“艾尔·庄森”这个充满诱惑力的选择。 他想了想,便直接动手将那4个自能属性点直接分散加在各项属性上面。 她一直伪装的很好,宋卿云究竟时怎么看出来,佟月是她的人的。 这头电龙的战斗力,恐怕也就和普通的成年雄火龙差不多而已,别说历战雄火龙了,就算只是一只刚好能够在古代树筑巢的雄火龙,都能将它解决。 可实力差距摆在那,就连贝贝都伤不到,何况她,但也拖住一步,唐雅抓住机会,控制蓝银草把她拉过去了。 看着距离自己正前方三格处的【监狱】,柯晨闭眼心里默默祈祷,随后点击鼠标右键。 但绮露的修为毕竟远高于林毅,一个冲刺,她就一剑向林毅刺来。 靠着这份数据,优酷更是在资本市场拿到了高达500万美元的投资。 原本已经疼的半昏迷的铁蛋被活活的踢醒,疼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这就是两人在一起的对话,一字不差,这是她们闺房的私密话,她们都是羞于言齿的年龄,不可能有外人知道这些话,可儿她也不会说给任何人听,可是她知道,她都知道,她真的是可儿吗? 阿姨匆忙赶来,看到两人又闹到了一个难以解开的困境,这是怎么了? 可,难道这陆彦就能够对付,从李亮崇拜的眼神中,从陈卞的口气中,他们都不由震惊的看着看起来身材并不高,也不会什么武功的陆彦。 他说这的时候才在一旁有些奇怪的说了起来,如今的一个事情,它若不是因为都已经全部明白过来了,最近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等着,所以如今的一个事情,他若是都能够去看清楚,那当然就不错了。 第一四五章 意外的援兵 任元早知那强梁是七窍大神通,哪敢有丝毫怠慢?一张分形散影符,瞬间化身若干,躲开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他刚刚在半空中现身,那强梁便已欺身近前,抡起紫金宣花斧,当头就劈下来,任元只好再次用分形散影躲开。 那一斧便劈在任元身后的山峰上,轰隆隆直接将山头削掉一截。 “跑什么跑,你我好好做一 石柱似乎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力量,可以把水和火的精神分成两条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进入山的腹部。 凡未满年限者,除有要事准假及因病不能当差供职外,概不准无故告退。 夜色如水,在望天峰之外一处平原之上,二道身影并排坐在一起,只听其中一人说道‘明天,也许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吧,不会像今天这般容易了。’声音之中一丝丝的惆怅之色。 望着李天锋那木讷无神的双眼,徐志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就像自己一样,也无法接受周琪的死亡吧。 “清班长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争取早日超过鹤田君!”石田俊身子一紧、急忙正色道,一边说一边私下向身边的木村刚太使了一个的眼色,后者立马意会、亦是面含坚毅的狠狠点了点头。 李安现在的修为可以和武王六重境的高手一战,可是岛皇现在已经在冲击武帝境了。 在恐怖骑士统领杰里科出现之后,广场侧方的高塔中,突然亮起了一片耀目的电光,紧接着一道雷电当空劈下,将一名强盗硬生生劈杀,电劲震荡,附近的几个强盗都被震飞出去。 “好疼,受不了了。除非柳青给我揉揉,我才会好些。”月红竟然说出了有点出格的话,“姐,你不介意吧?”月红看出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有点心虚地朝我笑了笑。 李天锋也知道,暗尊者是离开了自己,只是不知道暗尊者究竟在那里去了,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像暗尊者这样的大能,行踪又怎么会被自己知道呢? \t毛昌业看得出秦芳还是有所保护的,进来之后那件黑色的风衣并没有脱下,这店里不冷,但风衣是一种很好的保护,多一件外套也是一种心理保护。 天上的繁星犹如调皮的孩童般眨巴眨巴着眼睛,凌峰两人易容后,连夜赶至金刚寺。 与其再去一次战场,伤痕累累的回来,倒不如待在家中静养,安静的过完剩余的太平日子。 “别动了,再动就晕了。”靳司承看出来她酒劲这会上来了,并且势头很猛。 只不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让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论坛上面很多人说话都太过于难听,而且还都是匿名的。 “这么麻烦做什么,在我前面就好。”叶孤舟说道,他还刻意地向后挪了一下,让叶笑坐在他的身前。 “好,我和徒儿就在这等着你们儒家学宫的回信。”燕双刀淡淡点头。 玄心双掌合一,迈步上前,身上散发着纯正的金色气息,不断的朝着红色气息侵蚀而去。 剑魔拿到双杀的语音响起,全场的气氛又高昂起来,同一时间,ssr选手席更是闹腾作一团。 14级三件套的杰斯面对一个13级两件套的船长,只要不空技能,怎么想都不可能存在打不过的情况。 “草,怎么还没有消息!”姜胖子怒骂一声,如果不是在家里,恐怕他早就开始砸东西了,只是因为老婆的强势,再加上他对自己老婆的爱很深,所以才忍了下来。 第一四六章 初战退敌 魋大人不光招呼两个大妖,还满山头乱扔霹雳火球——就是他平时搓的泥丸子。 那东西看着腌臜,威力却十分惊人,落在人群中,管你道士还是鬼军,直接就能炸飞一片。 鬼军的数量数倍于道士,被炸飞的鬼军,自然也数倍于道士了。 魋大人也是个狠人,一股脑把半年时间攒的泥丸子全都丢了出去,把双方炸的人 其他的也幸好不知道穆晓晓这样的想法,否则的话,一定会离她远远的,亏她想的出来。 祁枭旭部下刚要动手,忽听“唰唰”的几声,几只毒镖迅速掠过部下眼前,径直插入一旁的梨花树上。 “是吗?苗川外已成了梅山派的地盘?什么时候的事?”冷沐真撇撇嘴,想起梅山派便是一肚子火。 四大魔王很无语了,但是也没有反对,魔帝居然让他们去攻打蓬莱仙岛,就是为了那为穆姑娘。 而江色一直没有动,就弯着身子蜷缩在原地。心里很乱,很慌,没有底,这一次真的出事了。 对着曼陀罗是温柔的目光,但是看向穆晓晓的时候,那眼里的寒芒却是那么的刺眼。 阳岚儿身上的法衣一亮,立刻弹出一个能量护盾,将攻击过来的花朵全数弹了回去。 终于,靠着两艘拦截舰的牺牲,胖子成功的与王子的星舰交接,将一身“性感”打扮的公主,送入了王子的星舰。 “姐姐不可能在魔界。”这是仔细一想,觉得姐姐那天的话,有点怪怪的,之前还不知怎么回事?如今想来觉得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一腔怒意,都栽在宁蝾最初的那句关心之语上,冷沐真还哪来的理智? 而且叶悠然的速度暴涨,居然暴冲而起,避开了那个三品诸神的必杀一击。 可是一直以来,宫亚平都把鬼眼他们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带头之人十分不友好的问道,看叶昊这样子,也不能是什么贵族,很有可能就是哪个队伍里的服务人员,就这样还敢扰乱赛场秩序,简直不想活了。 恰在此时,商船减速,伙计提醒诸多客人,此行目的地,吁邾城已到。 宫岩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浑身发出了朦朦的光,给这片黑暗的空间染上了一层柔美的微光,随后这团光开始变幻,一切都跟随着宫岩的思想在变幻。 战船在宇宙飞行,奈何宇宙太广袤,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战船静止不动。 两道狂暴的力量再度相撞,金色的雷电与锋利的狂风,搅在一起,激起无数冲击气浪。 最重要的是,他还可以趁机打压战神学院,利用叶悠然的狂妄自大,让战神学院承受最大的名誉损失。 f组的比赛随后进行,作为赛会六号种子的越南玩家黑夜精灵,对阵韩国玩家高档辣白菜。 “确实狂妄,一突破竟然就对应龙域太上长老发起挑衅,还真是有点迫不及待了。”石擎也说道。 十头飞龙,五头奇美拉盘旋在天空,猎杀任何可能前来侦查的巨鹰斥候。 两人看到那具怪异的骨骸不禁大惊失色,掠骨大仙无法被焚化的那几根骨头,竟然是玄雅天主的脊骨和手足。 历任百晓生,无不是经天纬地的奇才,尤其擅长神算之术,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也唯有百晓生才能在二十年前就做到未卜先知。 牟成在这个时间找王乐其实是在王乐的意料之中的,毕竟一只耳等人已经进了天卫城了,依着牟成的性子,此时肯定是要找王乐商讨一下下一步的计划的。 第一四七章 坚持守住,就有办法! “盟主,这才打了一天,我们就减员一半,接下来可怎么守得住?”几位年轻些的掌门沉不住气问道。那些年纪大些的,也发愁地看着任元,再没了刚打退敌人时的兴奋劲了。 “相信我,坚持守住就有办法。”便听任元沉声道:“把接下来的白天撑过去。等夜幕降临,胜利的天平一定会倒向我们!” “明白。”众掌门忙齐 不管这个男人身上还有多少谜团,张睿明已经决心去拨开这团重重迷雾,他拍了拍脸,刚刚的突然发现让他现在睡意全无,他调整了一下状态,回头走进晨曦之中。 丁昊却管不了观众们是怎么想的了,他把脸贴在帆布台面上之后,那“嘀嘀嘀”的声音瞬间就传入了他的耳朵。 好在张海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直到大泽都没有遇到其他的灵修。 毕竟凤栖梧与七哥苏幕遮一并南下,若此时提及,难免会让人觉得他有怀疑自家七哥苏幕遮的嫌疑。 他咬牙撑住,转身将那人劈成两半,而后用一把长枪拄着自己的后背,让自己不倒下去。 剩下那几位不曾登台的,倒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一个个仍是怒目盯着武斗台上,仿佛彼此结下滔天仇恨似的。 她知道二十岁的男人正是血气方刚,不知疲倦的年纪。她知道清晨早起时的男人,危险程度可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陈皮虽然老了,但也不是糊涂蛋,林紫芙的话让他陷入了思考之中。 乐易惊恐万分,一只手去扒脸上的宣纸,一只手胡乱挥舞,感觉推到了一个柔软的身体,耳边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哎哟”声。 白烨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那个装有防护服套装的铁柜子跟前,取出里面的防护服,开始紧张的穿戴这件防护服。 打个比方,如果聂宣把这20点加在智力上,并且之后的属性点继续全部智力。那他很可能在达到40级时,法术伤害会再来一个飞跃。但如果他要是加了20点其他的属性,那他就要等到44级时才能有伤害上的飞跃。 当初张任占了荥阳的时候,汉军主力尚未出潼关,张虎的轻骑遇到的也只是姜维的先头部队而已。 “三千弱水剑,的确名不虚传。”凝视盈盈流动的剑光,楚度气度恬定,一点也不躲闪,斑斓的剑光水色映上他玉石般的额头,闪烁生辉。 除了聂宣因为要控制仇恨,打的不是很尽兴。三名战士都打爽了,一砍死boss就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我头不回,脚不停,就算这次它把我秒杀在地我也是坚决不回去了。 一道刺眼的白光划过眼帘,随后空无一物的庙墙上现出两扇大门。 至于直接升级二级公会,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公会勋章的属性了,一级公会勋章只加10点生命值。而二级公会则加20点生命值,5点物理防御。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幽灵特工原本就是极为擅长暗中一击毙敌,要是让她放开了手脚的话,那么绝对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而我这一边虽然说是以三敌一,可毕竟算是打了平手,已经是叫我十分的满意了。 聆星三人下车之后,看着这个房子不由的感叹了起来。在了解了之后,今天休息的地方竟然是在这个房子里面。聆星怀着好奇的心情,看着在房子里面查看着。不过工作人员的一句话让你高兴消散了这个念头。 第一四八章 真正的援兵!!!(2800票加更) “盟主,什么盟主?”强梁愣了一下,脱口问道。 话音未落,背后便吃了一记飞剑。强梁虽然在电光火石间避开了要害,用盔甲抗住了这一击,却依然被打的火星四溅,口吐鲜血。 “盟主在这里!”便见任元出现在鲍仁身边,撸着袖子狞笑道:“今天也让你尝尝一打二的滋味。” “他俩昨天欺负你了?”鲍仁闻言 只听得“呯!”的一声大响,杨过依然未动,但是霍雷却已经是直直的倒退十几步而回。霍雷只感觉一阵犹如潮水一般的劲力,疯狂而汹涌的从那玄铁巨剑之上,向着自己的身体涌了过来。没想到杨过的内力居然如此之强。 其他人也基本上赞同陈秋白的意见,无论如何,去见一见,总不是坏事。 哪知,他这番慷慨激昂不卑不亢的酒桌之上的场面话还未说完,突然见到自己与二弟待要敬酒的对象,蓦地俊脸难掩一阵狂喜地甩手离开席位,大步朝着酒会的双旋玻璃门走去。 陈东辉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子,走到曹昆身边,把捆住曹昆双手的绳子割断了。 可这账不能这样算,百味楼哪怕最近需求量大,需要的玉米也是有定量的。这些东西卖不出去等成熟了想卖上这样的大价钱也难。 林晓不是挑理,老太太现在这状态简直就是高兴坏了,回头沈志强那种人渣再惹出什么事儿老太太估计更受不了,索性不如她先挑明了。 “你们不用客气,其实我还要谢谢你们的,谢谢你们这么关心二殿下,”幽然祭司弯腰行礼说道。 不待他考虑明白,就接到了萧远山要求他支援池田下作的命令,他匆匆搪塞了几句敷衍过去,等他思前想后下定决心趁机作乱的时候,探子告诉他,久本一雄战败,逃跑的时候被炸弹给炸死了,至此服部太郎知道大势已去。 想到这里,木天对了一掌,随后他收起了剑,神识直接横扫出去,假的木天抵挡不住,他的神识立刻就隔断了对方体内的真气。 陈天继续翻看着照片,突然手指一抖僵在了空中,一双眼睛更是怪异的盯着手机,然后又看了看走在旁边的卓可儿。 苏梅接过牛皮纸袋,解开封口袋细绳,把里面的资料都拿出来看。 从凉水县步行到赵杨村,需要花费半日功夫,闻婴不在,她没了坐骑,只能自己费力气赶路。 房间里的烛火闪烁愈烈,素白的窗纱被风吹得四下翻动。灯火‘噗’的一声灭了。 檀灼费劲儿地捏着手机边缘抽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掉进去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说着,她再顾不得其他,从闻婴怀中接过黑猫,与此同时,闻婴已化出黑狐原形。 余曦愣怔了一瞬,同时找她和许愿?在这座新城市同时认识她和许愿,还超帅的男生除了君砚她想不到其他人。 “行了,别相互吹捧了,吃饭吧。”这时大师带着唐三从外面走了进来,面容上带着一分僵硬的笑。看起来从刚才弗兰德的打击中走了出来,而且心情还不错。 屋外的电闪雷鸣晃过她眼眸,潮湿的土腥气弥漫进了屋,姜藏月收回思绪。 少年单手托起下巴,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了敲,白皙的指尖轻叩桌面,墨黑色的瞳孔眯起,长睫毛遮住眸底。 姜藏月当年并未亲眼所见之后发生的事情,便被藏进尸堆里就闭过了气去,若非爬出来得四门之人路过瞧见,早就身陨。 第一四九章 大获全胜(3000票加更) 倒下空来的众人,又去帮助诸位掌门和杨忠陈霸先一路。 这一路本来就已经占据了上风,鲍仁、阿瑶和大蛟龙一加入,战局彻底一边倒,摧枯拉朽便将那些鬼军中层军官全歼。 南宫又过来,从这些四五窍的高手的体内,汲取出大把三窍以下的丹药,她一粒都没要,便悄然离开了。 至此,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终于 覃苏就已经发自内心的对这位面都还没见过的大哥产生了深深的敬畏之情。 想不到除了卖野蘑菇得来的那两吊钱,意外的她还多赚了三十多两。 如果连秋菊都察觉到皇帝对她的不一般,那么,外面的人肯定更加好奇猜测了。 “只希望徐敏敏能够珍惜这次机会,如果真的执迷不悟,到时候就算谁替她再死也绝对没可能再留着她。”夏安宁低声说道。 这时,电梯门被打开,但封零的朋友一直拦着温尧不让他离开电梯。 跑了几圈下来,她深知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该像个办法脱困离开酒吧。 把秦琰和沈菀分出去,钱氏不仅要把家里钱和地分上一部分给他们,往后,秦琰赚的钱也不会再交给他。 就当两人准备上车之际,不远处传来摄像机的咔嚓声,时间一瞬间静止,两双各异眸子在半空中交汇。 那黑暗无底的渊壑中像伸出了无数利爪,将罗契的身体迅速吞噬。 扑通一声,唐母落进湖中,在水面上挣扎了几瞬后,就向湖底缓缓坠去。 林雨这件事看似简单,但其身后所代表的意义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原来那东西竟然因为三个月内连续的瞬移消耗过大,急需“养料”作为补充,否则极有可能陷入沉睡,但无论林雨怎样询问对方什么可以作为养料,对方只是用轻微的神念告诉自己需要自己渴望的东西。 就像植物利用光合作用将光能转化为较为稳定的化学能储藏在体内,修真则是通过特定的运功法门所产生的特定生物场将天地之间那种被修真者称之为灵气的能量吸引到自己的体内的过程。 “我?我从来没那么弄过。”林枫随意的说道。不过看众人都是一副不信任的模样他只得闭嘴不语。 “你俩和好吧。”不管我原不原谅江辞云,我都不希望商临和他再斗下去。 他们还不知道,其实严克寒还真的找到了一些指向余禾的证据,只不过这些证据太少,而且余禾行事手段很隐秘,他根本就无法追踪得到,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 宋融瞪他一眼,带上眼镜骂了句:“傻逼。我和你没完。”然后就大步流星的离开。 和艾琳一样,他的身上也装备上了半自动化机甲,只不过款式看起来和艾琳他们身上的不大一样。 “这位道友,这“黑光兽”是何物?为何在下从未听说过?”一旁一位修士突然问道。 他怎么就不明白,繁华似锦皆是浮云,有朝一日总会散,身边人才是他最应该珍惜的。很多人,想珍惜都没有机会。 “你母后要迁入皇陵,你的驸马怎么可以不在场。”卓东阳没好气的说道。 这话说的好像是很中立,可语气里慢慢是确定时移已经整容,这时候竭力推卸责任。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这个年轻男临时工一直往偏僻的地方跑,没一会儿,身后的人就全被甩开了。 后术岗恨我考诺敌陌通敌考“陈默娇,你在这等着,我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我看着陈默娇说道。 第一五零章 没有阿元的未来,我不稀罕 胜利的喜悦过后,就得回到现实,打算下一步了。 当任元抛出这个问题,众掌门居然表示,是走是留,得商量商量。 “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任元大大的无语道:“桃花源已经暴露了,我们全歼了鬼王的大军,一定会遭到鬼王残酷报复的。” “而且这回我们能赢,全是因为对手严重低估了我们。下一回他们会派 天眼圣人淡淡笑道,对于古锋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好像无论是“恶”还是“四方”败在古锋手里都是正常的。 “那您觉得,他与我们在座的几个这些男的相比,如何?”安如松继续追问道。 午饭之后,可以集中观看,了解山下的世俗界发生的一些新闻大事。 一直笑嘻嘻的眯缝着眼睛,虽然喝多了,但是依然还在努力保持着风度。 不过这些都不关李承介他们的事情,他们只是来做观众的,因着李承介的关系,他们坐的位置比较靠前。 斗魂则是主导着人的一切行为,如果斗魂消散,这人即便不死也成了瘫子,只有意识却无法具备任何动作,哪怕想眨一下眼睛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渐渐地,呼吸就没了,气息也在慢慢消散,这具已经变得好像内里被完全掏空的干瘪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冰冷的令人不敢触摸。 特别是作为发现古秘境的流云家族,更是在这方面下了无数的功夫,就连挖掘也都是流云家族一手抄办的。 连摇慑魂勾魄铃后祝齐云并未停手,而是自他识海飞出一团虚影,将之打入到一柄准灵器飞剑之中,只见这准灵器光华连闪数下又尽数消失,竟是在瞬间被点化器灵,而且其气息依旧在急速提升。 “怎么?你们已经认输了吗?”因此见到黄正弘下台之后,他便立时开口讥讽道,如今形势明朗,同伴获胜他当然要出头,把自己刚刚认输的脸面捡回来。 男人赶紧拨下旧剪子,心里这个纳闷,怎么疯老头知道房梁上会有剪子呢? 县里外贸局收蘑菇的价格,终于公布出来了,价格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每公斤六毛五。 林少什么也没说,直接往那个方向飞去,只是,他还没落下,那波动就消失了,这四周都是楼房,没有了波动的踪迹,林少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只得转着脑袋四处查看。 “而且,也因为我是这样的性格,所以你才喜欢我的,难道不是吗?”耀天微笑道。 洛满满眼的不相信,直直地倒了下去,虽然他即将死去,但他注射的东西却依然在发挥着作用,颤抖的身体开始膨胀。 赵晓晨乖乖的去洗澡了,白无常留在了原地,他想的是,如果真的见到了生她的父母,她应该怎么去说呢,应该怎么去做呢。 可现在解除了婚约,今后只要楚月馨还没有结婚,以她的绝世容颜只怕会引起更多有心人窥觑,即使解决了当下这事,难保不会有更多目的相同手段不同的事情发生。 “我姐出门的时候我就醒啦。看到姐出去就跟了出去。”傲俊说着。 “不用。晚上我有事。”傲雪检查着自己的东西,开始准备往楼下拿电池。 旺财看看病人,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说,我去庙那儿看看去吧。 令青袍等人的意外的是,他们刚要动手时,对方的道尊中期却是这般开口。 第一五一章 火种不灭 日上三竿时,桃花源中,生还者为亡者举行了葬礼。 按说道士去世,应该薄殓土葬,使其返璞归真,复归自然。更极端的一点,甚至会选择天葬,‘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送’。 但考虑到鬼国可能的报复,为了让亡者得以安息,任元跟众掌门商量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施行火葬。 阵亡 “一家茶楼”是本市最雅致的茶楼之一,二楼的雅座中,茶香袅袅,服务员端着一壶上好的龙井上去,撩开珠帘,里面的气氛还真是有些紧张。一个一个都正襟危坐的样子。 “来吧,怪物,让我在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吧!”南宫武极全身散发着炽热的火光,仿佛一个外星来客一般,挎着步子就径直的朝着赵云走了过去。 “好,就向其他和我们关系还好的鱼档借,买!”老太太在水边的开导下,擦擦眼泪,重新打起精神。 她微笑着朝自己走来,诉说着他们共同许下的美丽誓言,永远在一起的美梦,一定会在某个日出的瞬间实现。 嘴角只是稍稍向上了一些,那眉眼间的清冷感便骤然减低,剩下的就是温软挠人。 叶天忽然感觉鼻子一算,剑老在自己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如今也是叶天最亲的人。剑老这么一说,使得叶天心中极为不是滋味。叶天深吸一口气,自信满满,决不让自己失手。 “我想再为师父梳一次发。”丰玉望向柳若素的目光,戚戚的,甚至有些哀求之意。 在监狱里,他受尽监管人员的欺压和打骂,动不动就被像是腊肉似的拷起来,挂到栏杆上晾晒示众。 “你说,我们会有可能在一起么?”沉吟了良久,丰玉还是鼓足了勇气问道。 按照沈飞飞以前的性格,她一定会出去打抱不平的。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现在,她却有另外的想法了。 “那我要谢谢你得救命之恩了,不过我是称你做禾公子?七殿下?还是秦玉皇子呢?”雷鸣还是对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耿耿于怀。 这种肆无忌惮的能量释放方式,甚至波及到了夏娜和威尔艾米娜这两位战友。 一会儿之后,夜夜视线的焦点穿透了琉星。虽然近在眼前,但她已经看不到琉星了。 他俩此时虽然离开了人间,却又在轮回路上结伴而行,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觉眼前出现了一座状似莲花般的高大山峰。于是,他们携手齐飞,双双落在了西华山的莲花峰上。 “既然我给你们活命的机会,你们不好好珍惜,那就怨不得我了。”徐天身上的大圆满的杀戮道心弥漫开来,无比的疯狂。 如果是一位彪形大汉来做出这个表情,那威慑力自然是满满的,可是换成是一个十七八岁还长得异常俊俏的少年,这表情不止是没有威慑力,反而还有点儿滑稽。 唯有真正的天火珠的威能,能抗挡得住这存在漫天阴风煞气的枯之领域,而且能够战而胜之,这枯之大道的领域此时也绝对能够称得上是二等领域,恐怕就算是在二等领域之中也能称得上是顶尖的存在。 前面是个连续弯道,在油板上的脚掌直接踏死,路凡开始疯狂旋打方向盘,车身忽而向左,忽而驶右,路凡还好,刑薇感觉整个身体被一股惯性来回拉扯,甩得难以自控,加之呼啸的狂风,像是随时都有堕入悬崖的错觉。 第一五二章 南阳刘子骥 送走了道门中人,偌大的桃花源中,便只剩下勾陈司四人和任元陈霸先四人了。 顿时显得冷冷清清,空空荡荡。 “兄弟,你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陈霸先这才忍不住跟任元道:“那么多外丹值多少钱啊,亏死了都。” “我却觉得是等价交换,甚至还赚了。”任元不以为意的笑笑,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也没办法。 按照他前几日跟叶云莺等人商量好的对策,今天的追杀,他得故意受点伤,如此一来这场戏才会更逼真。 两人被带到了三楼的一间包厢里,他走到窗前扫视了一下外面的场景。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黄马克六人这次在食府算是出名了,两天醉两次,都是让人扶回房间。 武安靠在椅子上,听着手下的现场汇报情况,对于有人死亡丝毫都不觉得意外,毕竟只有经历过一波波洗涮的人才有资格活下来。 干净的青瓷盘里,盛着切好的五颜六色的菜叶瓜果,透着一股蔬菜特有的清新,再加上香甜的酱料,不论是看起来还是闻起来都非常好吃的样子。 除了战封,不远处的陆声以及那些空姐,各个心里都在想战蓝天。 他一接到华清园内来了刺客,并打伤了太上皇的消息,便连忙赶了过来。 不提围观修士的议论,只说李东在见到袁大头服用丹药时,心里已经大定,道种初期也不过如此,法力依旧比不上他,虽然御剑术和法术的威力皆很不俗,可真的生死战的话,死的一定是对方。 拿起手表一看,叶音马上明白两人的选择,是挑相对便宜那一只。 胖胖、夏天还有李浩宇看到孔老师后,马上过去礼貌地打起招呼来。 因为周俊杰的法拉利跑车着实有些上档次,所以一路上引来了好多人纷纷为之侧目,看到周俊杰开着这种车,大家不由对周俊杰都有些刮目相看。 李世民的一席话刷新了大臣们对于李世民的看法,同时也明白了陈默在李世民的心里究竟有多重要,看看自称就知道了,对朝臣那都是朕,陈默出来了就变成了我了。 陈宇齐还是比较理智一些的,毕竟雷九夜并没有下杀令,他一声高喝,算是保住了尸玄宗众人的性命。 轩辕破皱着头,不仅没有过去,还退后了两步,有些害怕这个大叔,害怕他真的疯起来干一些有违常理的事情。 秦守也是在兴奋之中逐渐的冷静了下来,看着阵法威能收敛起来。 考桌上放着事先分发好的空白纸张,先是由卢翰林在上面念字,天灵他们把听到的内容写在纸上,念完单字后,卢翰林又讲了个故事,要求天灵他们把他讲的故事用自己的话描述出来。 这个时候的精灵需要专业的引导师来进行化形引导,否则很多精灵可能数十年都还是个球。 “那是当然,我带我的老朋友们先找个地方休息。”这位老夫人说完,就带着她的朋友离开了入口,走向了一旁的坐椅。 纯狐有苏放下手中的兔子,认真的将那些玉简都收进了自己的随身空间中。 鸦隐的任务是清理高威胁生物,并绘制地图,如若发现珍惜物品也一并带回。 龙炎的威力确实可怕,在剑逸丧失反抗之力下,直接被龙炎轰得连渣都不剩。 “好,他楚云飞既然送,咱么也别客气,他去城北打埋伏,到时候咱们帮他一把,等楚云飞在晋绥军站不住脚的时候,他会知道谁才是他的友军。”旅长放下电话哈哈大笑。 第一五三章 尘封的真相(3200票加更) 正月的寒风吹过桃花源废墟,刘子骥的鬼魂向众人诉说,那《桃花源记》背后的真相: “之前的故事,陶渊明已经讲给你们了。我便从那渔人,离开桃花源讲起吧。虽然当时此中人千叮咛万嘱咐,请他不要泄露桃花源的秘密,他也当面答应了。但出去的时候,那渔人还是在沿途做了很多记号,这说明他一开始就准备回来啊。” 总之事后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觉得对方很合自己的口味,于是就在一起生活半年多,一直到伊丽莎白的意外诞生。 但是这样远远不够,哪怕他杨尚荆得罪了内廷、得罪了皇帝,在蛮夷的眼中也要显得强大才是,毕竟那帮日本人不可能知道他杨尚荆的处境,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再秀一次肌肉,让日本的土鳖们知道他杨尚荆的厉害。 来到这个大陆,她最为珍惜的就是木家的亲人们,前世的她无所依托,只为任务而活,可今生却有了牵挂和在乎的人。 这时木槿炎才姗姗来迟,一落地便扶着一旁的石柱大口大口的喘气,显然是累得不轻。 可是偏偏他又不能在这个时候明说,傅子恒强压着翻滚的心思,无可奈何的坐到了唯一的空处。 当然毛子也不愿意把自己彻底绑死在新华夏的战车山,他们自己的太空工业也开组了马力建造殖民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射几艘先遣船,开往各个预选目标进行侦察。 “喂~”因为刚睡醒,加上撒娇一样的语气,林筱筱的声音彷如奶音一般。 就像此时此刻,她觉得章硕看向自己时,眼底又流露出了一种促狭的光芒。 张不缺也不说话,抬手扶住林筱筱的后颈,手掌微微用力,林筱筱也没反抗,顺着这股力道低头,两唇相接,熟悉的温润触感让林筱筱又是忍不住流出泪来,张不缺放开林筱筱,笑着抬手仔细帮她擦拭眼泪。 即使是遭遇了马奇诺防线活化这样的事件,这些守卫者也以各自为战的方式,尽可能生存了下来,莱昂甚至不知道这些人在自己没来的时候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我含笑不语,看着他与太后又恢复了往日神情,心中却怎么也轻松不起,其实我比谁都希望天下太平。 一连串的举动,使得王汉之几乎是感激涕零,赞叹道“公子不愧天潢贵胄,真江宁城之福也”。 白天的时候,他走过我旁边,跟我说了一句只有我能听到的话。他让我晚上过来。所以,我来了。 活塞双塔全都不在,湖人已经稳赢了,最后时刻,奥尼尔接管了比赛,他也在最后给了孙卓一次助攻,帮助孙卓得分破了40分。 “娘娘,是不是伤口疼?我去叫太医进来。”因见我落泪,知秋急道。 原本应该是有水环流的地方,现在除了河床上的一点点青苔外,什么都不剩了。 “哈哈,迈克尔乔丹都防不了我的脚步,你不知道吗?”奥尼尔接到球后笑着说道。 他心里也痛恨自己的不行了,明明知道大公子冷忧寒心情不定,他怎么就没能引起重视? 林云的猜测是正确的,没过多久他就察觉到有一丝神识往他的身上扫过,这丝神识他非常熟悉,正是陆云霞的。 这件事情有多严重,她心中自然明白,亏他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倾悦公主与林渊统领两人千呼万唤始出来,又抱琵琶半遮面的缓缓从里屋走出来,两人低着头,双双跪地,行礼。 第一五四章 总窍通,天门开!(3400票加更) 船行江上,一路顺风顺水,又挂着勾陈司的黄色麒麟旗,更不会有不开眼的毛贼敢骚扰,所以这段旅程相当平静。 而且第五维和祖安很有松弛感。南宫和杨忠虽然严肃紧绷,但决计不会给任元等人造成压力。 这让任元甚至感觉不到,自己事实上已经身陷囹圄,反而有一种终于可以停下来,松口气的放松感。 不只是 既然定下了赌约,马长坤也就不在靶场在呆着了。他先把另三名狙击手叫到身边,挨个问了问名字,然后让他们这半个月内除了日常训练都要到他那去报道,然后就坐上特一连配给他的“专车”从容离去了。 林坤只是在墙壁上看到了一些不是很精致的浮雕,除此之外,墓室里空空荡荡的。 “如果用宝币,买这块空间石需要多少?”萧邕有换了一种方式。 “兽界武皇的骨骼也不是全部都一样强,软肋就是软肋。”萧邕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 李羽临近的这个星球,属于贫瘠星球,珍贵材料这个星球基本都没有,只有一般做太空战舰躯壳用的星铁,可是即使是星铁,地球上也没有,对于龙凤帝国来说也是珍贵材料。 “师妹娘子,你睡了这么久,也该醒来了。”附在李静怡耳边,萧邕轻声笑道。 疤脸修士看到对方竟然敢突然偷袭,就怒喝一声,错开二师兄凶猛的一击,忽地长枪一摆,瞬间长枪就从二师兄的心口部位穿过。 当然了,这是魔武学院专用飞艇的配置,一般用来运输和乘用的地精飞艇,用料就要普通得多了。 正在演奏乐器的李羽看到是李二,程咬金,秦琼后,连忙走过去把音响关掉。 背对着叶伤寒走出了七八步的王芸听了叶伤寒的一番话,娇躯不禁微微一颤。 “父皇,这酒壶之中,则是儿臣亲自酿造的蒸馏酒。”李问回答道。 郝志芬深入浅出说:终身大事不是儿戏,我已有言在先,要恋爱三年后才能定终身。 “别着急谢我!我帮你们开了头,接下来能走多远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说着,陆长青一转身便离开了病房。 原材料很容易放坏,产线留着也不会再启用。但那些成品的物资,却可以养活很多人。 其他不想被招揽,不想陷入战争,或者被迫逃亡的人就盯上另一个大陆。 少则利,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多则害,实为过犹不及,虚不受补。 季澜心里一咯噔,到底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人,喊了二十年的妈妈,说不难过是假的。 尤金良恬不知耻,洋洋自得,夸夸其谈:只要我父亲打了我几下,我就故意痛得哇哇直叫直求饶,我母亲及奶奶就在一旁暗暗流泪,我父亲也就打得越来越轻。轮到我母亲及奶奶打时她们干脆不打了,却为我按摩屁股。 “这你就不要管了,你最好不要泄漏消息,否则,我们之间不仅此前的协议无效,还要变成和荆忌一样不死不休的局面!”项义冷声道。 日子就在每日例行的烤肉饮酒,谈天说地中悠闲的度过。这一日早晨起来,七彩朝阳洒满山谷,而满谷的桃花也在一夜之间全部绽放。如海的桃花活像一张张写满真情和温暖的笑脸。 理智告诉她,刘武是楚然的男朋友,没有发生机会的可能,但感情的冲动却让王琳忍不住产生了异样的想法。 第一六一章 陈庆之 千里船上。 白光一闪,陈灵之也上船了。 她先笑吟吟问陈霸先道:“怎么样,住的还满意吧?” “太满意了,服务太周到了。”陈霸先赞不绝口道:“要是再发个妹子,我能住一辈子!” “呵呵,想得美。”陈灵之又问公主道:“太子殿下没起疑心吧?”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本宫是谁!”萧玉 张一凡没有看到乔治进电梯,但是三人走进餐厅的时候,乔治已经出现在餐厅了。柳海在心里暗度,这位乔治先生的安全保密系统,恐怕被霉国总统也不差。 黑色的越野车穿过了京华市郊外的杉树林,又在山区里绕了无数个弯,最终停在了一个隐秘的基地门前。 夏佳看着刘峰尴尬的表情,在一旁偷笑:活该!刚刚本姑娘可是求了你那么久。现在也让你尝尝滋味。 他自顾自唠叨个没完。砚君默默地紧咬牙关,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士兵,别过脸去看屋檐下的天空。 “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华天宇刚才偷袭我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已经给了他一次机会,他还冥顽不灵,你又在哪里?现在让我饶了他,未免有些欺负人了吧?”秦焱的目光却是紧缩华天宇。 虽然这艘飞船的强度,足以抵挡一两颗陨石的撞击,但是,被撞的次数太多,飞船的外壳也会承受不住。 风千很清楚,只有斩杀这些风狼,他们才能从这里离开,他们这些历练者和造化秘境中的灵兽可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地方,完全用实力说话。 虽然重活一世,跟老姐之间的隔阂已经消失了。可现在就面对老姐,还真有些忐忑,自己还想着买房呐。要是老姐知道了,也不好解释。家里不住,在外面买房。 事实证明,这个只存在于这一世的大秦神国,的确有着令人震怖的实力。 阿牛带着疑问,继续跟踪数据,发现这些数据包都指向了西方的某个服务器,对这个服务器狂轰滥炸,争取控制权。 结界就在眼前,李云尘也想不了那么多,只能按傅石说的去做。他试着将灵魂释放,强大的灵魂力翻涌,无形威压扩散,傅石也在一旁辅助,镇压结界。 “家主,那周瑜简直就是在坑害我们周家人,他们实在是不愿意留在那里被欺辱,这才回来的。”到最后,还是周世允沉不住气开口说道。 原来种种话语,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将这东西插入这悬崖边上吗?怪不得那家伙穿着比自己大很多袍子。 “噗”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想起,紧跟着耳边便传来上官无错惨厉的吼声。 江湖上所谓的门派之争,说到底不过是面皮之争。你给我面子大家就都有面子,你不给我面子那大家就开打,打赢的就有面子,这是千古以来不变的定律。 因此萧大少决定奋起反抗,可是事实告诉我们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萧大少每一次反抗只会迎来更大的蹂躏,这两天来萧无邪过的简直就是暗无天日的生活。 有幻岩结晶在凌霄的幻阵能力极强,搭配上阵印玉币凌霄的幻阵能力可以对付绝大多数敌人,所以凌霄能够轻易用幻阵欺骗他人,修为低的武者看到凌霄双眼就可能陷入幻阵之中。 近些年来,由于艮浩子的强大,太川州长期太平,妖魔不兴,没了外患就开始热衷于内斗了,况且保持适度的良性竞争,也有利于太川门的发展,太川门的决策层往往还会推波助澜。 第一五五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以第五维和南宫的水准,自然能感受到任元的探查。 后者轻轻一挥手,任元就看不到,也听不到他俩的情况了。 “上清派的功法果然玄妙,当年我开总窍的时候,足足用了七天七夜才摸到门径。”南宫赞叹道:“没想到这小子一天不到,就成了。” “是啊,厉害。”第五维也点头道:“我是多久来着?不记得了, “像里面这个就不错,什么价位?”陈晋假意朝包厢里又望了两眼。 呜哇这家伙笑得好恶心。看到自己旁边那张臭脸上似乎连哈喇子都要流出来的时候,欧若拉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后连忙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爬杆一样爬到了里雍的背上。 王曦本听到实力不限几个字以为是去蹭经验的好事儿,可听师傅这么一问也立刻缩边边。 对于金字塔的认知,夏程从前都是从网络上了解到的,因为和平星大陆上根本就没有金字塔,地星上本来存在着的金字塔也都在三百多年前就在那场大战中被统统摧毁掉了。 李曦彤遇到的那座兽族部落的大酋长,实力很强大,甚至兽族内部多了很多强者,好象来自别的地方,如此情况下血战之下必然损失惨重,最终只能作罢。 随着他的双手移动,水面震荡的愈的剧烈,潭水拍击着岸边激起三尺高的浪花,发出巨大的声响。 若非高九鼎拥有血影神通,在危险之时,能够遁入牛妖的身体之中,他早就已经被那五头牛王消灭了。 至于这一次要对付的王钧,充其量也只不过是红会的众多“渠道”之一而已,甚至都不算是一个重要的人物。 在过去的上百个日日夜夜中,伍德曾经不知道多少次这样问自己,为啥人穿越我也穿越,我就能穿越的这么失败捏? 不得不说,杨允佶提出的这个概念,虽然新颖,但考虑到子君的特殊性,其实可能性很大。 前进了约莫十五分钟,狂风淡化了许多,周围遍布着漆黑的蝙蝠梧桐树,这种类似人形的树经常把吴晓梦吓的脸色苍白。 等走到病房前,唐雅发现门是开着的,往里一看,发现马管家正坐在床边和李金峰在说话。 大家点了点头,直接走出了马洁的公司,大家上了车来到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马洁已经定好了一个包间,这时大家都就坐了下来。 “陶梦然真的像你们说的那么坏吗?怎么和她接触,我又觉得她并没有那么坏呢。”我不由得说道。 邱明去找赵道长要了一些白纸,一条墨,回到房间。符纸太贵,赵道长让邱明用白纸先练习。 一只猫如果挡住了一条狗的去路,哪怕狗比较孔武有力一些,也有可能会因此而火大,跟猫斗起来。可如果这只猫挡住的是一头大象的去路,大象会因此而生气愤怒吗? 而既然没人问,科尔森倒也乐得轻松,没有继续在意其他人对奥莉安娜好奇的目光,而是闭目凝神开始养精蓄锐了起来。 “澎!”然而就在风雨无阻就要把苏然抱住的时候,大门被猛地撞开了来。 墨子离点头应允,宫千竹顿时笑靥如花,欢喜地提着裙子跑到桃花树下回头看他,长发如瀑,雪白的发带翻飞如蝶,笑容灿烂得惊煞天光。 忽见眼前的枯木间竟长出了新芽,雪白的花朵在枝桠间开得好看,像是下了一场细细的雪一般。宫千竹喜爱得打紧,伸手欲去摘下一朵来。 第一五六章 英雄救美…… 挂着勾陈司旗帜的帆船自沅江入洞庭,又自洞庭入长江,全程顺流而下,一日千里。不出数日,便抵达了大梁的都城建康。 这座全天下最大的城市,人口远超百万,交通便利,商业发达,积累了数百年的财富,繁华和富庶超乎想象。 甚至有人说,南朝即是建康,建康即是南朝。这说法其实并不太夸张,因为整个南朝的精华 算了算了,随你去吧!累死了可别找我!蒂娜生气的看着蓝天道。 他觉得此刻的洪宇仿佛就是一位绝世杀神,有无敌手段,一只大手如同铁钳一般,力量恐怖,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追,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不信他能活着走出楚家!杀死他,我重重有赏!”楚佑知道,秦峰这样的高手,绝对不能让他活过今晚。 当然是怪你了!要不是你挑起来的!我会跟你一起乱来吗?天老头盯着刑老头。 楚华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一股比寒风还要凛冽的寒气从她身上散开来。 当今的各大势力中,已经极少有人往手腕上种下标记的了,譬如说古凡那尚未重铸的仙医门,就严格的种下青鼎标记,因为仙医门,是曾经的八大门派之一,这是一脉相承的古朴传统。 难道说,那个类似于幻觉的巨大身影并不是人,而是这棺材中前辈的魂魄?他一遍遍帮我按摩,并且为我喂下的东西并不是想害我,反而是想救我? 施恩刚走出真元力武将的体外,忽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前那些红光细针被自己打散后,就会插入地里面爆炸而消失不见。 “派的什么人?说清楚,别想给我下圈套,如果你只是为了仲裁协会的门面工程,根本没有必要偏向他们,从而对我耍阴招。”古凡冷哼道。 “恭喜爸爸,钓鱼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凌动恭维着,却是不敢说明来意。 “兰兰……把前面得到的转经筒,还有那些法器给我看看呗。”龙泽对着玖兰说道。 原来此时围来的正是燃灯道人、十二金仙和姜子牙带领的一众弟子。 他估计我已经被他彻底控制了,所以我倒飞向他之时,他也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备。 现在连到底什么事情都不清楚,他当然也没法说出一个准话来,但又不得不去。 让三转蛊师辅助二转蛊师,说出来那可是让人笑掉大牙了,但是此刻是军师的命令,这二人虽然心里不悦,但是没有立即否决。 人道乃最悠久的蛊道之一,它从人族兴起之后就一直存在的蛊道,这种蛊道最是难以琢磨,所以在这条路上从古至今都没有什么成名之人,但是历位尊者都会在这方面有所建树。 “这种废话,就别讲了?当年关你进去的人,就有我们两个,今日怎么可能会让你出来?”莉莉丝冷笑道,身上律令法则气息涌动。 “噼里啪啦!”一把把如弹珠一般的本命元珠被秦天全部放进了一个袋子当中。 看到这一份报纸,我的冷汗都下来了,这报纸到现在过去几十年了,应该不算是什么国家机密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元慢慢地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看见月舒婷换下了自己的衣服,重新穿上了自己的紧身衣。 姜宝完全不在意,能给就可以了,积少成多,一定能把他扣穷的。 等李长辉重新躺下了,林禾还在愣愣的抬头看看房梁,再看看床上的李长辉。 第一五七章 沉疴尽去 画舫上。 那公主又问道:“刚才救本宫的,好像还有一位壮士?” “呃,是。”任元忙点点头。 “请那位壮士也一并上来吧。”公主便吩咐宫人道:“本宫要亲自感谢他们。” “是……”小黄门迟疑一下,但考虑到公主的喜怒无常,哪里还敢劝阻?于是拖着嗓子朝江面上高声道:“宣,那位水里的壮士上 “没有那么简单吧!”突然就传来一个声音,声如洪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只要你肯,那就可以!”花子夜热切的看着叶婉莹,这是叶婉莹第一次如此大胆直接的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愿望。难道说,江楠真的魅力大到这个程度,甚至可以感化叶婉莹吗? 福庆王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迎春手上的玉坠子,眼里闪着欣喜若狂的光。 牧天对这些一概不知,等意淫够了,还不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若是被刑难看见,他肯定会汗,大汗,瀑布汗,甚至成吉思汗都能逼得他想出來。 “哈哈哈,白长老,你可是西域大名鼎鼎高手,我当然知道,我是谁就不用说了吧?”林飞发出一阵轻笑说道。 谢依婷,萧筱四个华南大学校花和袁语熙,王宜欣四个花都大学校花,都坐在了观众席前排位置。 若是大世界间的通道已经稳固,随时可以进行两界间的传送,想必天界早就迫不及待的覆灭乱界了。 良久,冲击波的余波才勉强平伏下来,方圆十公里的地面都现出深深的巨坑,放眼望去全是灰尘,只有灰尘深处不断传来震动天地的轰鸣声,还在诉说着引起如此可怕冲击波的两人依然进行着激烈的打斗。 他想不到自己堂堂大长老,还有自己儿子名声赫赫的大师兄,两人竟然会如此狼狈,流落在这荒无人烟岛上。 兽域打开一道缝隙,精纯的能量顺着这道缝隙汩汩流入丹田,牧天的心神也伴随着进入空明之境。 随后江凡尝试着运行自己的灵气,但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所以江凡运行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它就像一只偷吃了的猫,明明获得了非常大的好处,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讨食。 客厅里,叶王正在接待季王派来的使者,是一个四十岁这样的男子,长得倒是仪表堂堂,很有气度的样子。 金色光轮飞速转动,三十六格奖品化作残影,片刻,一块金光闪闪的方型物品弹了出来。 古剑尘在下面看了一眼还是稳坐泰山的仓央留香,心里邪乎得很,奇怪了,公主怎么不上去和殿主一起并肩作战呢? 芈仲一言就像三月甘露,让华阳太后和成蛟顿时升起了几分激动。 “怎么跟姐姐们说话呢?”三姐戳他,碰到他伤口,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是石头人,更不是没良心的混/蛋,怎么忍心伤害一个真正对他好的人呢? 姜宁似有所觉,立即回头,果然看见李圆圆,被宫婢扶着,立在门槛处。 这年轻人自然也就是嬴政了,二人告别,嬴政上了马车,朝着咸阳宫方向而去。 旁边那个恍然大悟地跟着点头,这就把棺材放下来,准备撬开棺盖。 风痕出了空间,直接变身,这还是风痕在地球上第一次变身,瞬间变成一个三米多高的机器人模样,双手托住苏南二人,脚下能源涌出,与气流形成反冲,慢慢把下坠的速度降了下来。 第一五八章 太子和公主(3600票加更) 任元三人只好先进了一间茶室,便有宫女捧上美轮美奂的宫廷茶点,当然还有加了特别多佐料的茶汤。 陈霸先毫不客气地抓起来就吃。“哇,快尝尝,这酥入口即化,比我们老家的好吃多了。” “真的吗,那我也得尝尝。”任元也加入了大快朵颐的行列,吃吃这个,尝尝那个。香甜酥脆的梅花酥,软嫩可口的透花糍,撒了 “一秀大师,情况怎样?”用着自家的产品,兵奇锐远在天剑王朝沟通着东胜的研究中心。 仇家的修士被杨辰吞噬,化作自己力量,里面存在太多的怨念,所能够提起的信息很是有限,此刻的杨就像重温了一部分仇家金丹修士的记忆一般。 “我说咱们别婆婆妈妈的了,老林都订好酒店了,咱们好好给老三庆生去。”我笑着打断了老三的话说道。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够在大道的诱惑之下,做出这种选择呢? “怎么回事?她受伤了吗?”杨嘉画顿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轻咳一声,他有些疑惑,另带焦急。 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李子孝还没来得及打量一下这所谓审讯室,就被一只手狠狠的推了进去。 只是,神兵的不甘以及可能是受到神行无忌刺激导致的剧烈抖动挣脱给了蛮力一丝机会。蛮力抓住了神兵,可是滚烫的温度和那几乎要把自己烧焦的炽热却让蛮力有苦说不出,此刻的他真是用蛮力在对抗神兵的力量。 打!这个字从国庆嘴里吐出,已经是事非得已,白天鹅舞厅至此失控,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表哥,你且坐下歇歇。”一回首,叶蓁早已让夏草奉了茶水来。 “你别说了!你下山吧,我不会拦你的,只要你好,便一切都好!”眼里似乎已经是失了神,柯达不再言语,甚至连叶语欢连续几声的呼唤都没有应声。 西四想了一下,说;“反正有水,我来给你煮稀饭吧,这样至少好下口一点。”一局游戏之后,大家的体能都有不同程度的消耗,喝起稀饭来一个比一个响。 就在众人朝着李云天靠近之间,李云天已经是彻底的结丹成功了!丹田紫府之中的金丹耗费了接近七天的时间,终于是积攒了足够的真元汇聚成型!滴溜溜的转动之间是分外的喜人。 “怕是他心灰意冷了吧!毕竟也老了。”伏风天烛语音有些凄凉和惋惜。 “这事我听冯楠说了,血压高可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老赵也九十多岁了,是得好好调理一下。”苏筱给王亮盛了一碗米饭。 妻子苦劝朱县令,可是朱县令不听,让妻子和丫鬟在旁边客房安歇,自己拿着剑等鬼出现。 “你怎么进来了!”祖天师疑惑的看着刘三关,这难道也是幻境?? 杨科妈妈徶了一眼老公,把工具收拾好,换上鞋子洗干净手就在屋子里的椅子上坐下来等着来客。 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卸掉伪装,用心地去聆听故事,流泪是一种感情的释放,压力的疏解,这没有什么丢人的。 “老夫人,您还是吃点东西吧!最近您都没有好好吃过饭。”她的贴身丫头劝说道。 “怎么样??你听到了顾雨妹妹说的话了吗??这个时候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哈哈哈,你没有机会了!!”鹏宇马上十分得意的对着一旁的胡凯说道? 第一五九章 京城(3800票加更) 画舫凤阁内。 见太子大囧,公主这才展颜笑道:“好吧,姊姊是逗你玩的。我还不知道,这么多弟弟里,就属你有人味了。”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还小而已。”太子苦笑着在床边坐定,问道:“姊姊,你怎么会落水呢?” “我在船头看着水里的倒影,波光粼粼,好生有趣,感觉那个不断扭曲的萧玉嬛,才是真正 水镜之中,韩立的眼睛不时闪过道道灰芒,将瞳孔映照成雾蒙蒙的灰色,似乎自己变成灰瞳的频率比之前更高了一些。 宁婷婷看了看四周,看见有一个陪嫁的木箱子,便是将箱子打开,和宁娟娟一起,将这些图全都塞了进去。 然后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爆炸性火器,其中的炸弹类有震天雷、击贼神机石榴炮、威远石炮等;地雷类有无敌地雷炮、伏地冲天雷、炸炮;还有督师大人贾琮曾经喜欢用的水雷类,水底龙王炮、水底雷、水底鸣雷。 “拆掉荣国府、宁国府相连的墙垣,引会芳园的活水过来,并入东大院、大老爷的花园两处,甚妙。”贾琏赞赏不已,出荣国府中轴线的北门,这道北门现在成了园子的垂花门。 韩立自然知道,他所可惜的是那即将成型的煞胎,有了此物给他吞噬吸收,修为必定还能再暴涨一筹,可韩立心底却并不希望如此。 红楼秦可卿死时,戴权亲自过来看,贾珍送了银子,轻轻松松为儿子贾蓉买了一个五品龙禁尉,为什么是“秦可卿死封龙禁尉”?贾珍就是为了牌位好看,这样秦可卿牌位就可以写“五品龙禁尉夫人”。 听房的王善保家的、周瑞家的两位,急急忙忙,火速回了各自主母,邢夫人也傻眼了,但还好,王夫人则是气得晕过去,不一会儿,风风火火系上披风,命玉钏打灯笼,来找邢夫人商议。 找到一把破扫把,苏长青回到主卧里叮叮当当地开始打扫了起来。 李阳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心中略微有些不自在,不过在听到后面,说这什么影魅不会害他的性命的时候,心里顿时就松了一大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难得释然的笑容。 无论是多重的秘密,其实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根本不应该去在乎那么多。 上周的考核之中叶逐生着实是得罪了不少人,后来为了防止被找麻烦,考核结束后他连基地都没回就直接回了学校。 几人心里的焦急累积到了顶峰,惊慌失措下,他们也不确定飞行的路线是否就是李逍遥的方向。 他明白了罗莎的意思,罗莎是在告诉他那个悬赏的人头还在雪橇上绑着呢。 看来以后自己再修炼或是升级的时候,一定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然自己的贞洁和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 方家对于他来说任然是一个陌生词,他不清楚妈妈为什么会离开方家,但他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只怕没有人会愿意和自己的家人划清界限并且长达十余年不去联系。 徐铮也不打扰她,明日还有正事要办,早睡早起身体好。就在地上铺了两件单薄的衣服趟了下来。 “你们敢!你们谁要是敢把股份卖给常振山,老子要你们的命!”此时,李强东做出了人生最愚蠢的一个决定,用狠话,来震慑众人。 那一身粗麻布衣的青年被林艺这么一喝吓得胆子都差点破了,急忙抱拳一拜,屁滚尿流地跑了。 第一六零章 合法萝莉 麒麟城建在玄武湖畔,三面环水,只有一条通道与陆上相连,不仅易守难攻,更是关押犯人的好地方。 任元三人下船后,又上了勾陈司的囚车,通过层层门禁,来到麒麟城中央的勾陈司衙门前。 “到地儿了。”祖安小声叮嘱三人道:“进去千万别炸毛,老老实实的,能打点的都会帮你们打点到的。” “多谢。”任 嘶一声凄厉哀鸣传来,惊见,玄冰虫王脖子被冰蚕一口咬住,撕下了大块冰晶血肉吞进去。 比起耳钉所造成的疼痛,这种被狠狠打脸的羞愤感,让圣子咬牙切齿不已。倘若目光可以杀人,那么天地观的一众怕是早就被千刀万剐,而后烧成灰烬了。 烟雨不明白蓝瑸怎么会临时想到加戏,不过能增加镜头,对她这个新人而言无疑是好事。 陈豪声音落下,魔龙便是立刻趴在了地上,陈豪身体一跃跳到了魔龙背上,陈豪上了魔龙的背之后,魔龙直接是冲天而起。 看到擎天柱倒下,一众汽车人不禁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擎天柱突然失控。但是只要对擎天柱的内部线路进行一次检查就应该能够找到他失控的原因了。 这里虽然是石方城,并不是青上镇,然而作为青山镇三大巨头之一后人的陈可可,在这里依旧是高傲的很。 至于他自己,将装着几十枚手雷的口袋背在身上,带着队员继续打着火把往车站前进。就在赵铁虎即将进入火车站时,机枪阵地的日军也看到了赵铁虎一行。 他们都知道浩劫派了玩家守了洞口,可越是这样,他们越是好奇着浩劫公会在做些什么。 在非洲当佣兵的时候,很多跟他同期的佣兵,大多都赚足养老钱便退役离开佣兵这个行当。可赵铁虎赚到的佣金不菲,却一直活跃在佣兵界。 尽管打探沉入海中的军舰,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根据赵铁虎所了解到的情况,达沃港前方的水域,也不算太深。如果想办法的话,或许也有可能捞起那些沉没的舰艇。 果然和二儿子说得一样,我这屋子的门不一会儿就被人推开,大儿子走了进来。 其实这大古是为了不让他们因为乱碰一个地方,从而造成不可逾越的后果,所以才关闭了德拉姆上所有的系统只留上了神盾系统。 于是在某个夏夜的晚上,我来到了金龙娱乐城,进入了顶层的办公室。 看来地方没错,但找了一圈后,发现并没有灵珠的踪迹,这才急急忙忙的上去禀报。 张路这跆拳道高手总算起了点作用,力挽狂澜,才使得韩野这起码一百好几十斤的体重没有压在正好走出来的沈冰身上。 这一刹那,韩江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显然没有想到这也能被我发现。 “你就是嫌弃我,”李晓滨叹一口气,走到他身边,一伸手就揽住了他的腰。 说的夸张一点,他已经触碰到大道的本源。前世今生在都千劫眼中翻滚,最后归于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平静的让人敬畏。 冬姓人家的消息还真的有,魔灾以后,还有不少疑似冬家的子弟,总计两千多人——之所以说疑似,是因为冬家子弟担心受到魔灾影响,不敢亮明身份。 现在,空间才二级便能有山有水,还有田地跟牧场,可以说有一座城池那么大。 第一六一章 陈庆之 千里船上。 白光一闪,陈灵之也上船了。 她先笑吟吟问陈霸先道:“怎么样,住的还满意吧?” “太满意了,服务太周到了。”陈霸先赞不绝口道:“要是再发个妹子,我能住一辈子!” “呵呵,想得美。”陈灵之又问公主道:“太子殿下没起疑心吧?”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本宫是谁!”萧玉 张一凡没有看到乔治进电梯,但是三人走进餐厅的时候,乔治已经出现在餐厅了。柳海在心里暗度,这位乔治先生的安全保密系统,恐怕被霉国总统也不差。 黑色的越野车穿过了京华市郊外的杉树林,又在山区里绕了无数个弯,最终停在了一个隐秘的基地门前。 夏佳看着刘峰尴尬的表情,在一旁偷笑:活该!刚刚本姑娘可是求了你那么久。现在也让你尝尝滋味。 他自顾自唠叨个没完。砚君默默地紧咬牙关,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士兵,别过脸去看屋檐下的天空。 “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华天宇刚才偷袭我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已经给了他一次机会,他还冥顽不灵,你又在哪里?现在让我饶了他,未免有些欺负人了吧?”秦焱的目光却是紧缩华天宇。 虽然这艘飞船的强度,足以抵挡一两颗陨石的撞击,但是,被撞的次数太多,飞船的外壳也会承受不住。 风千很清楚,只有斩杀这些风狼,他们才能从这里离开,他们这些历练者和造化秘境中的灵兽可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地方,完全用实力说话。 虽然重活一世,跟老姐之间的隔阂已经消失了。可现在就面对老姐,还真有些忐忑,自己还想着买房呐。要是老姐知道了,也不好解释。家里不住,在外面买房。 事实证明,这个只存在于这一世的大秦神国,的确有着令人震怖的实力。 阿牛带着疑问,继续跟踪数据,发现这些数据包都指向了西方的某个服务器,对这个服务器狂轰滥炸,争取控制权。 结界就在眼前,李云尘也想不了那么多,只能按傅石说的去做。他试着将灵魂释放,强大的灵魂力翻涌,无形威压扩散,傅石也在一旁辅助,镇压结界。 “家主,那周瑜简直就是在坑害我们周家人,他们实在是不愿意留在那里被欺辱,这才回来的。”到最后,还是周世允沉不住气开口说道。 原来种种话语,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将这东西插入这悬崖边上吗?怪不得那家伙穿着比自己大很多袍子。 “噗”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想起,紧跟着耳边便传来上官无错惨厉的吼声。 江湖上所谓的门派之争,说到底不过是面皮之争。你给我面子大家就都有面子,你不给我面子那大家就开打,打赢的就有面子,这是千古以来不变的定律。 因此萧大少决定奋起反抗,可是事实告诉我们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萧大少每一次反抗只会迎来更大的蹂躏,这两天来萧无邪过的简直就是暗无天日的生活。 有幻岩结晶在凌霄的幻阵能力极强,搭配上阵印玉币凌霄的幻阵能力可以对付绝大多数敌人,所以凌霄能够轻易用幻阵欺骗他人,修为低的武者看到凌霄双眼就可能陷入幻阵之中。 近些年来,由于艮浩子的强大,太川州长期太平,妖魔不兴,没了外患就开始热衷于内斗了,况且保持适度的良性竞争,也有利于太川门的发展,太川门的决策层往往还会推波助澜。 第一六二章 上元 坐隐园,棋舍中。 听了陈庆之的话,第五维压低声音禀报道:“有件事没写进报告,那个叫任元的小子,居然是孙游岳的师弟,并在他死后,接任了上清派掌教,成了道门的盟主。” “这烫手的山芋他也敢接?还真是个愣头青。”连陈庆之都不禁咋舌道:“不知道道门是个什么样的烂摊子吗?” “他应该是知道的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让蒋福艳和蒋福美不由得同时一颤,是从心灵深处发出的颤抖。白搭则狂喜的转过了身,至于那人说的什么危险降至的话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朦朦,进空间活动下先。”满满一把捞起朦朦,不管朦朦挣扎,默念下进空间,满满就消失在房间里了。 阿宝接过银票稍微数了一下就有好几百两,马上去通知了其他下人去安排,然后狗腿的请这四人先在大堂等等,阿宝自己就跑到舞月厢房报道去了。 众人一听,无不怀着兴奋和疑惑的眼光看着眼前背部微微有些佝偻的陆晨主任。秦霄更是咽了咽口水,惊讶地盯着陆晨。 空气中,食香盈动,酒香扑鼻。当钟离残歌入席就座,宴席便开始,有舞姬伴宴,推杯换盏,笑语喧扬,气氛十分融洽。 好在是到了,钟厚一脸憨笑,据说城里人吃饭每顿都有‘肉’,已经好久没吃‘肉’了,这下可以大吃一顿。 可谁能告诉她双修也是需要强悍的体力滴?好吧,至少她的修为因为两人努力不懈的双修在短短的十天之内由筑基初期提升到筑基五层中期,甚至因为越来越默契,提升的速度还在不断增长中。 “可是这样的话,难道不会对不起他的未婚妻吗?”黎晓霾若有所思地问着,觉得晓晓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但似乎又不全是道理。 那三人立即被圆柱光圈遮挡住了身影,都在拼命的在里面横冲直撞,并且发出一阵阵“噼噼啪啪”的声音,想必是他们想要劈开蓝色光圈,但却徒劳无功。 微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臊的气味,正是篝火旁边搁置在地上的血淋淋的狐狸尸体散发出来的。 范昱微蹙眉,那个城池特别靠南,几乎已经不属于北俞管辖,是南俞的逢莱。 凌武这次确实给了他一些惊喜,在战术这个方面他确实要比凌雯强上很多。 “哼!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身边那头怪蛇,他肯定倒在我的双剑流之下!”无名愤愤不平的说道。 但这身白骨却一点点的长出了肌肉组织,长出了血管,甚至长出了皮肤。 “没事,我有分寸,你先把你那一摊子搞定就行,我可以的。”致鸳无奈的说到。 但是,忠心这个东西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根植于内心深处的,想要以任何方式去劝说对方,都是没有用的。 “朋友,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保安头头阴沉着脸说道。 柴房里面光线昏暗,一如往常的摆满了柴火,只是此时一股潮湿的血腥味儿却一股脑钻入鼻孔,陈词蹙了一下眉,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人影。 正当他想要看看还有什么的时候,无数只灰烬组成的手向他抓了过来。 如果不是林初墨来到了这个岛屿,那么它跟这个岛屿都不会改变。 在他们跟剑痴走之前,白烨召唤了寻宝兽回来,把寻宝兽交给了林洁照顾。 第一六三章 萧衍(4000票加更) 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立体,眉眼英气勃勃的女子,俏立在勾陈司衙门外。 看到杨忠从里头出来,她的脸上绽出笑容,快步迎了上去,很自然的拉住他的手。 “桃儿,等烦了吧?”杨忠的表情也生动多了,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 “没事,我们快走吧,灯会要开始了。”女子便是杨忠的妻子吕苦桃,两人一同被掳来南 看到这里,萧落不由得屏住呼吸,二十七岁便是成了纯阳门大长老,创下了那么多辉煌的战绩,老爸他到底有多强? 已经被开发过的慕容雪,对于这种事情已经不再抗拒了,反而是变得更加灵敏,更加容易有感觉。 不扥千叶鸠刈郎落地,我师兄直接手中的匕首直接沿着刀柄位置一转,就如同毒蛇一般滑了过去,于此同时我师兄的身子也是微微一偏,再看我师兄手中的匕首已经滑到了千叶鸠刈郎的脖子位置。 “哎!来啦!来啦!”李狗娃跑过来,这个叶邦进来的真是时候,正好给自己解了围。 “那……那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吧,”见王峰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唐韵也只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了,要不然也有些说不过去不是。 “还没事呢,腿都折了!”跟着进屋的孙一娇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 这声音有些沙哑,闻声便知这是一位老者发出,遂即,众人目光急忙凝聚,朝着声源处看去,接着,一位身着灰衣袍子的老者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接下来我们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扯起了闲天,当晚我们没喝多少酒,周警官更是一口没喝,说是一会儿要开车,所以吃过饭,我们就散了。 张乐听得目瞪口呆,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拥有极致之光,就算拥有了,还要经常担心会不会再有人拥有极致之光,那自己岂不是随时可能面临死亡?就这样张乐思索了老半天。 安东尼只是微笑,对她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么无耻的话语不置与否。 在沈尽心里,他渴望着有一个完整的家。正因为他的童年也不太完整,所以沈尽肯定是希望早早的能有个孩子,之后陪伴孩子长大,给他一个完整美好的童年时光。 王进找到扈太公,扈成父子,私底下开个碰头会议。商讨消息走漏后,扈家庄何去何从的问题等。 陈寂然“啪”的一声把平板电脑扔到了桌子上。陈大总裁不高兴了。 她不信,又重复打了几次,可关机了就是关机了,怎么打电话那头都不会是顾东玦的声音。 平时要掌握,要学习的太多了,能坚持下来的也没几个,大多数学生学了几个月就后悔了。 在这个房间里,哪怕就是一个杯子,一双鞋也充满了我与他的回忆。 撇了撇嘴,黎夜打开电视机,找了个左凌经常看的综艺节目,打开抽屉拿了一颗左凌买的草莓糖。 阮萌看着大海,看着没有星空的天,看着海中明明是挣扎却像要征服大海般桀骜的船只,不受控制地走到礁石边缘,高高举起手中的灯笼。 只是,不管她怎么振作,始终还是被陆棠棠带来的阴影笼罩着,乃至走路她都觉得自己都好像有些不由自主地学着陆棠棠。 冒大夫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尽是瞎想,这些贵人的事,岂是自己能够随意臆断的? 孤云那张英俊,白皙的脸上,瞬间被拍出一个巨大的鞋脚印,看着尺寸,大概有四十好几码。 第一六四章 步步生金莲(盟主加更) 那看似纤弱的金莲,就这样稳稳托着她轻盈的娇躯,一步一生莲,步步莲花开,将她送到了半空中。 丽人便在空中舒展广袖,翩翩起舞,她的足尖每一下轻点,都生出朵朵莲花,又像点在人们的心尖尖上。 所有人都紧盯着那双玉足如痴如醉,就连杨忠也不例外。被吕苦桃拧了一把软肋,他这才清醒过来,赶忙随口道:“哪 刹那间,人妖联军与虫族大军轰然对撞到一块,相互穿插成一团,形成一派混战局面,人妖一方胜在技艺精湛,虫族胜在数量繁多,一时间杀得天昏石暗。 当即,观众们彼此招呼着,迅速离开了学院大赛的擂台观众席,回家去看许可证争夺战的直播去了。 纷忙的指挥,人身的噪杂,以及各种车辆的来来回回,整个场地混乱不堪,黑暗武士的纪律性,的确与军队相差甚远。 经过测试,夜子云总算是发现了精灵们在这个世界上升级的具体情况。事情没有他之前想象的那么困难,但是却也不算是太过简单。 张青云久久注视着面前的师弟,随即又如玄龟沉定般闭上了眼睛“既如此…便随你。 我们种族曾在很久之前,有一个著名的星空思想家,提出一个在后来出名的理论,被称之为星空悖论。 尤其是刚才那种明明大都市崩散,但是随后又用那种虚体的景象补回来的情况。在灰色人形的眼中,那根本就是目标已经撑不住了,但是还在做最后挣扎的做法。 即使是巨龙族培养属于自己的龙侠,但是维持到现在的龙骑将数量也并不多。 不过能使如此庞大的怨念暂时退避也绝不是一般修士能够做到的。 林雨苦笑一声,在来时可是没有这两位守门之人的,看来对方的几位长老害怕自己中途“逃跑”,特意加上的。 海螺脸颊透红,浑身湿漉漉的依偎在苏青怀里,肌肤水灵,好似海妖的她,此刻更加迷人诱惑。 骸蛾族的母巢寄生于喷吐资源的神井,只要启动就可以无限制的批量制造骸蛾战士,掀起亿万计的恐怖蛾潮。 韩云掌握的基础技能有18个,其中未激活的特殊能力让纪修有些意外。 那是一个青铜级的隐藏任务,任务完成后将会获得一件五级就能使用的随机青铜级装备。 埋伏的人从四面八方出来,团团把苏甜围住不停转圈,不时歪下脑袋,伸出手指指指点点,看她在地上阴暗扭曲爬行。 “法、法克哟!”地上的列侬喘着粗气回怼着,连续撑了两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 张海月在心里yy这个好看的男人怎么死的这么早呢?这要是等等她多好?说不定还能吃一下爱情的苦呢? 拿了些香烛黄纸将三人请至后院,看着三人真心诚意的祭拜了一番,他心中的杀意倒也淡了。 林渊笑了两声,这家伙果然太虚了,居然才给了八十五积分,和之前的老年人丧尸差不多。 神木摇曳,不断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四周的魔气也已经被吞噬殆尽,原本破败的生机,开始复苏。 听到这声音,林天知道可能自已接近了,科林那家伙,很可能是躲进了一个房间之中,而那三个神尊级的凶兽愤怒地砸着门。 看着帝衍懿突然有些沉闷却又恍惚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程馨妍觉得自己更加的猜不透他的想法了。 第一六五章 冲之冲之 “我陪你们猜一天的谜。”任元不信它的规则会那么死板。 然而三生兽虽然心痒难耐,但还是坚守住了原则。“小子,我们不能告诉你还没发生的事情,如果告诉你而改变了未来,那就证明我们的预言错了。” “你不知道那样的后果有多严重。”老人头叹气道:“所以不要跟我们打听没发生的事情。” “其实,答 “子砚,你说他们会想什么办法来对付我们呢”宋暮槿想着,看萧殊疑惑问道。 “多洛莉丝,欢迎回来。”跟在后面的奥利维托也步上了码头,看着迎面而来的多洛莉丝,露出淡淡的微笑。 咔嚓,电话被挂上了。楚笑微哭笑不得,洛诚一个大男人得了急性肠胃炎。 夏蝉回了家,让柚青跟梅丫切了猪肉出来,肥瘦相间,搁大锅里炖上两大锅,放上调料,然后开始烧大火炖肉。 恰好,今天杨腾前来云霄宫求见宫主,负责镇守山‘门’的弟子是班启的同‘门’,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打击杨腾的机会。 清香城里最高,最豪华的建筑就是开封楼,占地面积最大的却是七哥汤饼店。 楚大枫挑了一件蓝色的毛衣,和弟弟妹妹的毛衣类型差不了多少。 主要是一她的样貌太惹人注意,二是她现在知道从她踏进京城这块地时,她就受到了很多人的监视。 但是他却知道,无论他向哪个方向躲避,都会在刀锋的攻击之下。 “楚天雄要来了吗?”庞风听到了对方的话后,便不禁自言自语道,没有想到楚天雄要过来。 “你们走不走。”莫抢听不下去,声音传来,他已经消失在眼前。 秦天蹲下身子,目光直接透视了过去,发现顾云涛受了不轻的内伤,但是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这些人下手够狠的。 战王在夏国古城不算什么,但在这北域三国,却已经算是最强者,韩寒要是能够成为战王,韩家地位绝对会再次提升。 类似系统固定人物的十二部众,他们想把游戏格式化了,重新邀请玩家进来玩,这种事好像也干过很多次,可惜今天遇到了自己。 宝塔彻底成型之后三十七位修士的身影一闪就进入了那四彩天炎塔中,其中赫然就有月宇峰。看来他的身份在这彩焰城之中的确是非常的厉害了。 韩云就可以感觉到神境强者的气息,一路飞过去,韩云甚至还看到了好几场战斗,在这暗黑国,战斗随处可见。 那些赌徒们赌得起劲,大声的呼喝着,也没多少人注意秦天跟顾曼妍。 自从刘协下令创办了大汉科技学院,所有的工匠们,地位节节攀升,虽然在某些人眼中,他们依然上不得台面,最起码,在普通老百姓面前,他们能够挺直腰杆了。 “道友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就是了,不必多想。”月宇峰脸上的笑意已经有些凝固。 「呵呵,我身上有录相设备,已经将一切都录下,并传到了终端,你们若对我动手,那么我的人就将将这录相传遍世界,你们刺天会名声臭了,谁敢跟你们谈合作?」韩北星强行镇定,冷笑道,并将身上的微摄展示。 原因有两个,第一,他是中国人,第二,我咋弄清楚这些事和我身上的谜团,结果那个道士因为长时间缺乏休息,身体透支严重,到我武馆没几天就死了。 第一六六章 限期三日 大梁的皇宫名曰建康宫,又称台城。其宫墙高阔坚固,有内外三重。 外重宫墙之内驻扎着宿卫台城的禁军,以及各种内廷机构。 第二重宫墙内是中书门下等中央官署,以及皇子居住的永福省。 第三重墙内才是真正的内宫。前为朝堂,建有皇宫主殿太极殿,以及与其并列的东堂、西堂。后为寝宫,其正中为皇帝寝宫 “那就是没事了,恶狼呢,他怎么没出来?挂了?”我四下看看,没发现恶狼的身影,于是忍不住问道。 “我还是那句话,必须得报仇,逐流可是我们江家难得一出的人才,就这么死了,不报仇的话我们江家的脸该往哪搁?”江逐流的父亲有些微胖,看起来个子也不高。 这样想着,孙成也就不再耽搁,取出入门信物,飞身而起,一个闪身之间,几乎超越了所有在他前方的武者,瞬间就跃入了龙门之中。 但120万资源的门槛,让那时的常非望而却步,为了能凑齐应急的资源,常非这才铤而走险化身为出卖情报的zero。 u81将床垫靠着沙发放到电视机前的地板上,再抱着被子枕头铺在上面。 苏渊摇摇头,放下杯子,身躯溃散,化为一道紫光飞入本体之中。 苏明拎着钱走出游戏厅的时候,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尤其是吴老板他们这一伙人,恨不得能用眼神把苏明给杀了。 “大家改变攻击目标,瞄准血液兽开火!”血液兽来的目的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针对血液兽和雷霆兽的危险程度,苏奕选择先朝着血液兽开火。 “笨蛋姐姐,你看舰桥结构和舷号也能知道这是z31号了!”一个绿色头发的舰娘操控着舰体靠了过来。 切石大师深吸一口气,他整个身体均是颤抖起来,显得有些激动。 慕九低垂着头看着冷隽拉着她的手,一抹红晕慢慢爬上了她的脸颊。 “很久以后我再回忆起,或许那个时候我就喜欢她了,只是一直没有察觉。 她只是将自己的感觉说出来,她觉得林怀玉作为她的好朋友,她们之间还是有默契的,她能够懂自己是什么意思的。 苏子全也很开心,毕竟自己还年轻,自己又不想死,当下便乖乖的把手伸了出去,把完脉后,杜至清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凝重了起来,随后又看了看苏子全的瞳孔,继而伸手按在了苏子全的腹部,掐住他的人中以及虎口等部位。 史密斯脸上还带着笑容,仿佛已经看到这两个孩子跪在教会神明前的样子。 一个楚霓裳就可以打他们两人,若是再来一个九州神王,他们就没机会离开了。 今天孟巧巧穿得是一件鹅黄色的裙子,这件衣服的设计还是非常的不错的,能将孟巧巧身上的缺陷完美的掩盖住,又能够将优点完美的凸现出来。 江城的人想要进到京城很难很难,但她希望尽量帮他们铺平未来的路。 “聚。”随着林天玄口中一喝,体内的灵气按造化仙经的轨迹,疯狂的运转。 李云尘远观,惊叹不已,段天凌曾说过他使用妖钟的神力不足妖帝一成,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句话,是由华夏上古炼气士,总结的修真箴言之一,其中蕴含的深远意识可以说是华夏古人智慧的结晶,自然不同凡响。 第一六七章 戴罪立功 另一边,几位皇子也结伴走出式前殿。 “父皇今天怎么生这么大气?”六皇子邵陵王萧纶小声问几位兄长道:“不就是个死而复生的女鬼,在他面前跳了个舞,放了把火吗?” “你说的轻巧。”五皇子庐陵王萧续道:“整条朱雀大街都给烧了,还公然给父皇下战书,这谁能忍得了?” “有道理。”萧纶点点头。 “还周洲这孩子,存心气我!”周母鬼哭狼嚎地诉苦,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再加上脸上的巴掌印,看起来很是可怜。 浑然不知被夫妻俩共同记挂的谭一琛,即使很晚才睡,第二天依然早早的起来,打算开车赶回驻地。 欧阳蓁担心他喝了不少的酒,自己跌跌撞撞进去不安全,还特意和叶进腾分别下车送他。 张宁能够做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再说她又没有真心想要伤害刘渊,今天这件事还真是自己太冲动了。 一路来到目的地,清扫掉附近的普通感染体——虽然他不能用各种变异能力但身体素质还是存在着,虐杀这些普通丧尸怪物完全不是问题这也是他能够干掉那些变异人的原因。 太古以下的位面有很多世界都是如此,太古虽然是所有位面中人族的屏障,但太古并不够强大,无法保护所有低等位面的人族。 “老夫戚宝山,如今既然李逸晨也已经是天人境修为,那看得起老哥就叫我一声戚大哥就行了,至于这前辈之称,就免了吧!”接着戚宝山又开口说道。 其实何皇后出现在这里,确实是何进给刘渊请来的救兵,之前刘宏谋算刘渊的时候,并没有瞒着他最亲近的张让。 两个输得第一名和六个胜利的第二、三、四名,再一次捉对厮杀,输得淘汰,赢得进入到最后的一轮比赛。 扳平比分,华夏队的士气大涨,彻底的将比赛给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莫非笃长老要食言?”武琼本来是不打算让撼天宗的人进来的。 有前面的那一记耳光,大家都已经有准备了,但尽管如此,这一巴掌仍旧是让大家心都跟着一颤。 ——为了避免造成冲突,使用“人体操纵”控制自身的时候,凌星夜会放弃使用本身的肌肉和神经进行动作,将身体完全交给丝线控制。 “还有人有疑问吗?有现在就提出来。”千云看着大家继续问道。 这衣裳还是之前老张头,来到休云庄之后,让其裁缝帮巧儿做得呢。 明明是苏锦烈在询问她消息,她反而反客为主自个儿问了回去,这就让苏锦烈有些玩味了,这位长相颇为儒雅的官员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也把手里的茶杯放了回去。 至于张春灵说得,想要凭借这个当初【论坛】重大事件,一鸣惊人打响势力名声。 刚出门的催命判官直接去了一趟秦府,如入无人之境,盗走了秦琼的双锏,然后直接朝着江南的方向奔袭而去。 酒吧发生的事,自然没人会主动和许鸢飞提起,所以当几个熊孩子乌泱泱回来,那一对双胞胎,直接冲到她房间。 但是那些不认识他的人,看到他是年级第一,顶多也就贡献1位数的敬仰值,毕竟年级第一每次都有,陌生人才不在乎你是谁呢。 二哥一直挡在我身前面对着那些羽箭,我则是看着那只僵尸冷冷一笑,当着他的面直接朝卿焰的娘请走去。 第一六八章 勾陈司恐怖若斯(4200票加更) 看到第五维和南宫带着一对穿便服的青年男女进来,一众勾陈司官员都停下说话,面色不善地望了过来。 这一屋子的大佬,最差的开了七窍,当他们齐刷刷望来,那压迫感可想而知。 任元和师姐差点忍不住就要飙出飞剑来抵御了,幸好第五维挡在他们身前,笑道:“诸位,收收劲儿,别吓着小朋友。” “南宫,就 不多时,邬家兄弟已接连负伤,血流不止,但仍咬牙苦苦坚持;众喽啰更是不济,卧云子剑气挥洒间,非死即伤,惨叫连连,遍地血洒。 梁锦玉陪着她的婆婆黄大奶奶也在这里,还有太子良媛崔淑琴的娘、钱满亭的嫡婆婆崔夫人也在。 梁承海对于他们的到来,根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副孤冷高傲地坐着。 两个丫头松了口气,从呼延暖心语气中,并没有发现什么。所以,即使她们回来的晚了,也不会由此挨罚了。 一个时辰之后,风遥天已是大汗淋漓,双手元气旋绕间隐约有紫色光华流动。 这第二世界开服五十多年来,第一次史诗级的大任务,肯定会有不菲的收获。没人想提前退场。 忽然两只巨大的手掌从海底伸出来,然后往上抓去。却被敖广凭借先一刻的察觉,险险的避过。 “停停停,三哥,不是我说,您老还没回答刚才我的问题呢?”骆宛天眨着丹凤眼问道。 见到了叶晓兰之后,黑袍人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别说是他,就连骆宏彦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和他俩相比,熊胖子的表情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看向叶晓兰的时候,多了一份探究之色。 高峰让人把大门关闭,不再放任何一人进来,这是他经营剧场的基本原则,不守时,只能吃闭门羹。当然,楼内的人想出去还是要开方便之门的,不过,他也很自信,除非有紧急事情,否则定不会有人出去的。 玄夜这种海域强者,居然挡不住离歌笑的一剑,被其剑气重伤,变成活死人。 “只要她一日不招,就给朕打,打到她招供为止。”皇帝从来没有如此的失态过,可是面对疯狂的纯儿,皇帝硬是压不住自己的脾气。 大家只觉眼前的佳人似乎化为一只洁白的天鹅,翱翔在日月星辰之间,惊心动魄之中又带有娇媚之美,又像是孤鹰飞越大海戈壁,悲鸣声阵阵,苍凉中隐有丝丝哀愁和凄婉。 原来头顶已经来了好几架直升机,上边布满了机关枪,所有的子弹都冲向韦宝的人,一时间韦宝的人四面开花,乱套了,还哪里有功夫往前冲。 “五行劫!”罗坤苦笑,他如何会猜到李凝竟然引来了劫云。又如何会猜到,而且这劫云乃是杀人的五行劫? 暮然间李大牛的吼声貌似又冒出了一个音色。两种不同的音色混在一起有点像机械声。但是却也多了一些威压。 除此之外,针对一些特定的作战区域,统帅部还专门制作了特别沙盘,以备不时之需。 但天下的父母都是一个心思,没有不护犊子的老人。很显然韦宝要要了李浩的命。 他背对着我坐着,沙发的靠背几乎整个将他挡住,即使从楼梯上往下看,也只是能看到他端着杯子的动作很优雅。 但是,这是魏王做出的决定,就算他是李密最亲信的部将,也不敢违背,只能不折不扣地执行。不过,启程之后,他却是将那讨厌的徐世绩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一六九章 排查(4400票加更) 从麒麟堂出来,陵光卫主薛定难对手下众人道:“一起去现场看看。” “是。”陵光卫众人应一声,便跟卫主骑马赶往朱雀门外,来到了满地狼藉,灰烬冒着烟的朱雀大街上。 第五维施展身历其境的大神通,从鹿皮袋中掏出彩砂,一把接一把地抛向街面。 街面上,便浮现出模模糊糊的人影。随着彩砂越来越多,人 在同在一个班级的杨雨婷可不这么想,她就是觉得老师袒护宋晴天,为什么她上课可以睡觉? 这青年怎见过这般场面,尚未习武的他面对着这么多强者,竟然浑身一哆嗦,双脚一瞬间脱力,直接栽倒跪了下来。 当天,他就理所当然的住在了宋育才家里,晚上宋育才还设宴招待他。 宋晴天心想,早知道当初不解开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有李永彬管着,李鹏飞就安生些,也不会是这样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一道细微的声音从体内传出,苏长天感觉体内武脉又在这冰寒气的侵蚀下微微变化,蜕变之感再次传来,与之一道出现的还有那股痛楚感觉。 恍惚只在一瞬间,楚翌便回过神来,偏过头看向一旁伫立的几名士卒,命令声也随之响起。 夜晚,华灯初上。聆音楼内,两个白色身影结伴而行,一个身形消瘦,面目清丽,另一个仙风道骨,面容俊秀。 那只,宋晴天刚踏出门口,就觉得肚子一阵的剧痛,疼的她弯下了腰。 刘助理是个面对任何人都能做到理智和本分的人,这个医生已经是国内最顶尖的了,和他闹翻明显是不理智的行为。 宋老太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这一切,一边骂一边拿起扫帚去打刘美心。 很大的声音,不过观感上倒是没什么,除了那些毒冰蝶仿佛被看不见的颗粒击穿之外,并没有什么牛逼的特效。 廖宸晨看着李璇安的脸,不屑地一笑,呵呵,大尾巴狼终于装不住了么?您倒是挺能忍耐的,等了一个月才下手。 洛阳站在一旁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被夺舍是一种原因,烈如歌这么容易的就妥协了恐怕还是有自己的原因吧。 要不是当年柳易烟手里有一个儿子做筹码,不然老太太也不会拼着和傅家撕破脸的风险将这母子三人接回来。 她忽然意识到松手的东西,再想拿回来难了,曾经被他松手的人,仅仅过去一天,已经如伟岸的高山一般让她遥不可及,让她只剩下仰望、崇拜,和不可企及。 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想起那些过往的时候,她心里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和压抑。 “你是?”额头上有一朵雌性九尾狐停止了准备进食的举动,狐疑地看着这只刚来的另一只九尾狐狸。 梧桐听到了声音,就跑了出来,她的身上只穿着简单的睡袍,看着那蹲在院子的墙角处,对着几株植物说话的池顿。 林默言跟在季如尘的背后絮絮叨叨,就差揪着季如尘的袖子哭了。 肖红一心向着盛歌,陈凯又是星影的人,两人也是互看不顺眼,不过后面,原著作者没有写这两人。 戴振释转身就走,霍成功赶紧送他,然而这个时候霍成功才发现,狡长的住所也在不远处,严格来就是他家的马路斜对面。 切,没有半分变化,仅仅是对风府的记忆,就像是理所当然一般。 “只是先生,你不觉得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打扰了我们很不合适吗?”不过,在将钱递过去的同时,汉克微微有点开玩笑也有点责备的看了面前的青年一眼。 第一七零章 禽兽 当晚,陵光卫上下严防死守,但毕竟人手有限,终究还是防不胜防,接二连三有无头僵尸行凶的警报传来。 京里无法传送,第五维只能带着任元,南宫带着阿瑶,飞往出事地点。 但每次都扑了个空…… 一是尸王的速度太快,不能传送单靠飞行的话,没有人能赶得上他。 二来东昏侯选择的下手目标也太过刁 狄舒夜撇了撇嘴,如今自己似乎并不在乎什么吧?能让自己发疯的东西?似乎还没有,除非义父出现,不过后者显然是没可能的。 卡布奇呵呵一笑,他知道和华人争论这个话题是没有结果的,就好像是他和别人争论美国的好坏一样。 ps:昨天的章节出了一个乌龙事件,就是孙有道已经晋级三阶的事情,已经改正了,实在抱歉。 而杰斯真正称得上平等关系的朋友也就这么一个,贾斯汀那些家伙也因为自己的事情忙得很,没有时间陪自己聊聊天、打打游戏解解闷什么的,现在可以去徐辰骏那边玩玩,感觉也不错。 而卓不凡离去,曹子诺却也没有追赶,他固然击败了卓不凡的剑芒,但是,他却明白,击败是一回事,想要留下卓不凡又是一回事。 听着徐辰骏的霸道的宣言,侑莉的心又开始不争气地砰砰直跳,联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她的脸蛋又开始变得嫣红。 “好,很好!既然你这么自信,我倒真要看看你的本事了!”霸皇冷笑道。 不过可惜的是,妖精尾巴里面,似乎还没有人可以切断我和金发御姐的联系,即使是巨龙也不例外,更何况这段剧情里,没有这样的人。 对于以前的麦当娜来说,是非常低的成绩了。可是经过前段时间卖不出去的尴尬局面之后,一百万张已经是个惊喜了。 黄万征眉头一锁,沉吟起来,想不到王柏为了得到黄雯,可以做出这种保证,可是他还是不想轻易答应,因为王柏的实力太强了,一个疏忽他就会输光的,他对王柏还谈不上完全信赖。 “廊平道和乌衣道都布有玄甲军,无论你从哪里走?都不可能进入瀚海。”萧天痕平静地望着她的眼睛,这个曾经不羁的十二皇已经转变了太多,褪去了曾经的处少轻狂,多了几分清锐稳重。 “你知道,我和曦然,是在怎样的一种情况之下,怀上诺诺的吗?”叶寒转身,看着颜夕的眼睛,问道。 帅气逼人的男子身为酒吧经理的她也见过不少,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位有气度的男子,仅仅是打眼一瞧,程月姬便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一般。 “你……你便是……仙界第四位匠仙,卫惊蛰?”牟清源终于想起面前的人是什么来历了。确实,也只有仙界的匠仙卫惊蛰,才不会将这些储物戒指放在眼里。 “能够炼制出这样一件手镯的人,肯定不是寻常之辈!”卫惊蛰自忖,就是自己,恐怕也达不到这样的水准。 二人相望默然,与慕容雪海也只是百花诞上见了一面,她来将军府做什么? “叮,捕捉【乌马】成功。”这声系统提示对于刘涛来说无疑如天籁般美妙,自己的宠物空间瞬间多了一个【乌马】的宠物蛋,然而美妙没有结束。 秦渊与灵儿飞驰了约有百里之远,这才觅了一处地方歇息下来。这二人都是刚刚经历大战,虽是没有伤及本源,但仍需调息静养一番。 第一七一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让李道然去讲课的具体内容,自然不会在传讯玉符当中说得太明白,所以李道然看着天色尚早,立刻赶去了天心之塔。 还有就是夏薇儿为了自己下落不明,如今自己却要和柳梦婷订婚,将来要怎么向薇儿交代? 杨逸刚开始动作的时候,狂鼠几人心中皆是一紧,但看到杨逸一脸平静仿佛只是蹲累了想要靠在车体上歇息一会的样子,刚刚提起的内心再度放松了下来,一时间在心中更是一片怒骂。 看见门口的扫帚了吗?年逾古稀的老张一定会拿起它和那人拼命。 这几个家伙,目前都可以随便找几个熊宗黄阶高级巅峰替代,所以变得可有可无,纯粹的浪费粮食和灵乳。 郑义这孙子是兔子成精了?莫辰心里咒骂,才一会儿工夫就跑没影了,看着大敞四开的侧门,莫辰猜测郑义应该是跑去了后院。 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门店,卖白菜白菜脱销,卖萝卜萝卜脱销,就连看上去很是恶心的虫子摆出来售卖,都能够有上百万的进账。 身为叶言的手下,他这边一激动,熊霸直接就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的威压。 这岩壁是蚊道人开矿采来玉石铸成,硬度极高,钻石不破,然而,幽绿火苗只是轻轻舔了一下,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那这样,大侄子你开个价,这价格要是不太离谱,我就做主给答应了。”强忍着心中怒气,杨正业苦笑着继续和他谈买卖。 可在转身的那一刻,他赫然感觉到后背一沉,一具温软的身躯紧贴了上来。 刚刚来到清安宗,何远就看到空中两道流光不断碰撞,还有强烈的灵气波动传过来,哪怕隔着老远,他也能感受到一阵气血翻涌。 陈宇和陈玉一句话都没有说,默默地看着这两人,说实话他们也很好奇最后会怎么处理。 原来,巷子里正有一人背负双手矗立在那里,似乎正在等候来人一般。 他的细胞不断积蓄能量,全身骨头锤炼得越来越坚韧,浑身充满毁天灭地的力量。 自从福利院的事情解决之后,老院长的精神状态很不错,当他看到乔楠也过来的时候,脸上笑意更浓,觉得他这些年在这几个孩子身上花费的心思,没有白费。 “该死,季少,我们走!”林艳恨道,反正他们离婚也要定型了,说两句话也没什么。 只是让陈宇进去看看罢了,又没有让他做别的,为什么这些亲戚就是不同意呢? 但……她没有开口,只是跟着走进那简陋、毫无装饰与电器的室内。 “伙计,你太猛了,现在全世界好像都在谈论你。”艾克一到办公室,格林就拿着报纸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没一会儿。卫生间内传出哗啦啦的水声。晓飞大叫起来。然后区翔家-击在他的腹部。杜晓飞又蹲在的上干呕。 一听大娘子叫,懒羊羊果真不装死了,一骨碌翻身爬起,顾不得全身筋骨疼痛,跟着缀儿姐姐就去了后院。 指挥部会议室的会议已经接近尾声,郭拙诚进去的时候王光道正在做总结发言。郭拙诚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认真地听着。 然而此际最令感到诧异的并不止于聂风,还有那个在假石山后说话的人,因为那人已从假石山后缓缓步出。 一名黑衣人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哼了一声,道:“江大人明白就好。大家暗中为你办事,哪个不是冒着生死之险?你冒冒失失的召集我等,可有什么大事?”口气森厉,隐隐带着不悦。 不过梁丰坚决认为单纯地严格执行考勤制度只能培养一批混日子的死尸。他有这种经验,随便怎瞄岗考核,总有人上班时间要溜出去吃早餐,扯闲篇,织毛衣,解大便甚至买菜接娃,屡禁不止。 孙兴国很理解地掏出一包烟,不但将这包烟送给他,还递上一盒火柴。 “见鬼。撤退,赶紧撤退!那不是反坦克支撑点,那是躲在掩体后面的强击炮!”戴安澜的脑筋一转,马上就明白那些“土丘”为什么能挡住75mm穿甲弹的轰击了。 “哈哈哈……”郑天宝和他身后的那些保安以及工作人员们仿佛听见了什么最好笑的事情一样,狂笑着。 “不过一句玩笑话,瞧把你吓得。”楚月断然想不到春儿是这样的牙尖嘴利,三言两语就让江城慌忙赔罪。不过在原著里,江城不只是和卢雪,还有一票美人在一起。 方岩的眼神,不停的打量着陈阳,他从黄邵嘴里得知,这人在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修为,只是废物一个,只是从几天前突然成为了修真者。 第一七二章 审问魌先生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从前对洛长生是什么样的感情吗?你难道就不想重新像个正常人一样感受世间的冷暖?你现在连脉搏和体温都没有,只是空壳肉身和空洞灵魂罢了。”叶玄回答。 “…呜呜,哥哥,你来了!”白梓淳直接扑到洛长生的怀里,涕泗横流地抱着洛长生痛哭。 一级前面三个近战兵全部被收掉后,mikxy的派克开始往前压了。 “虚洞什么的,其实哪里都没有的。”一龙淡定地张开双臂,仿佛在接受监察。 他的任务都已经下达了,那么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耽误时间,再耽误下去的话,浪费的只是他们。 如果洛跟卢锡安都有大招的话,一定比对面两个大招都在要更猛。 当然了,孙龙也不明白,为何一个这样水资源的国企,会进来一个私人,但这些事情,赵总给自己说了,可千万不要瞎去揣摩,上面的事情,自然有上面的人安排。 毕竟法官也是人,虽然在法庭上由法律赋予了不一样的身份,但是……终归还是人,憋不住的时候是真的憋不住。 山本重国率领讨伐虚圈的死神们,杀入了“大虚之森”,与虚夜宫的【破面】们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先不说能洛风的计划能不能吸引到人,就说洛风这个计划一旦展开,那就肯定没问题。 “包飞扬,在我叫邢局进来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罗明翔本想等包飞扬自己开口申辩,见包飞扬如此态度,忍不住就开口问道。 “……”被黄泉和郑易共同注视下,桔梗的素手轻轻的接触到了眼前的宝箱上面,打开。 天蓝色的运动帽,棕色的太阳镜,基本上将上半张脸是完全遮盖住了的。 等冯奕枫一行人来到保安室,罗继耀这位知进退,明事理的傢伙,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而一开始叫嚷得最厉害的罗少和陈少等人,都被哪些“十四k”的看场修理了一顿,跟猪头似的,窝在墙角“哼哼”着。 此时神域团长的话,虽然语焉不详,但是陈尹可以确定,危险伴随着的就是收获,而且以神域团长的实力,如果真的对自己不利,那么一根手指恐怕就能要了自己的命,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搏一搏呢。 之前的六件拍卖品都不大符合韩烟的pinèi,所以秦唐没有出手,因为那样不大可能骗得了段成。 “不行,那个修比特狡诈多端,而且应该有监视这座基地的特殊能力,如果我离开,他一定会来攻击能源金字塔的。”缪斯熄灭心中战意,平静的道。 “罗勤已经是十八岁了,按照王国的惯例和法律,他已经成年,可以登上国王的宝座了!”说到这里,罗林的话语停住了,双目流露出探询的目光。 那两拳头都是虚晃的招数,根本就不是重点,这一脚才是重中之重,真正的杀招。 当吉尔伽美什真的将自己的底牌给掀开的时候,尼禄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被迫面对吉尔伽美什这全力的一击,只是现在的尼禄同样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她坚信在这个黄金的剧场里面没有人能够打败她。 这两年的时间,暮暮最大的成绩就是现在已经不需要憨皮拿出美金,他已经可以自行运作,说句不好听的,憨皮现在手里的美金都没有暮暮手里的多。 但突然迎面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破空之声,慕容不得不闪身,一颗石子从慕容的身边擦身而过。 夏桐刚说完,忽然的体育场就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持续不断的响起着。 洛澈还在注视着黑色大鸟头顶的灰黄色光芒,突然的下方传来了一阵闷响声,吓了洛澈一跳。 谢半鬼、刘振浩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从铜牛爆炸开始就已经现事情不对,有怎么会任由双方翻脸火拼? 高第和蔡复一等人都看着刘侨不说话,心想这人也太不靠谱了吧,这一阵都忘记了多少事了,真不知道这个钦差是怎么当的,还好他只是个副使还知道叫人替他写上重要的事,不然的话不知要误多少事受多少处罚。 而就在新兵们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火烧山陡然一声冷喝。 满脸无所谓的陈康阴冷的凝视着满脸绝望的陈氏,脸上一丝的动容都没有,反倒在眼神的深处散发着浓烈的恨意,那恨意镇住了陈鱼等人,不明白陈氏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如此憎恨她。 就在这举世皆寂,整个世界都沉浸在罗林强悍战力的时候,战场之上,再生变故。 没人回答,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面正在裂开的墙上,看着逐渐呈现在眼前的甬道,不知所措的矗在原地不敢稍动。 她在府里安心等着,三皇子等不及,忍不住派人往泉城寺送信,这些信全部都被侍卫收集起来,一同送到墨南谌手上。 张骞神色紧张,战战兢兢的看向了楚默,他深怕楚默此刻给他来一个谎报军情之罪,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她以为工作的事情也并没有那么容易,至少给她资源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不太好弄,自己也想过如果他给的不满意要怎么去争取。 营地里已经架起了几堆篝火,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吃着自己烤的肉。 所有的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楚默当即让周尚志告知工匠,争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多制造一些这样的滑翔伞。 第一七三章 半神(4600票加更) 几波消耗之后沐璟已经成功将对方玛尔扎哈的血线按下了三分之一,随后在积攒了一发红怒q之后直接开启疾跑,同时e技能e技能血之潮汐开始蓄力。 大多数理智的人,包括湖人队球员自己,都知道他们已经无力回天了。 “你终于来了!想死我老人家了,还以为你挂了呢!”突然一道绿光至一片丛林极速飞来,虽为人形,但却长了个树桩脑袋,上面还立着两片叶子,样子十分滑稽,看不出年龄。 其实秦煜也知道,哈雷所在的位面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他们科技已经到了那个地步,而他所在的世界却不行,所以他也不打算一口吃成个胖子,哪怕只能做到视觉和听觉的模拟,也绝对不差了。 “这种莲花有何用?”江东不解,几乎所有人都用热切的目光看着那株莲花,可自己却没听说过。 其他人见到这种情形,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安全了,不用再拼老命了。 “大哥,你安排的活我们都已经做好了!”混子团体当中打头的黄毛,兴奋的搓了搓手,看像杨万里的眼睛,就像是一头瞧见骨头的狗,冒着精光,隐约还能够看到邀功的神色。 而对于凛华这么做的理由大家全部都一无所知,凛华的父亲更是哭得稀里哗啦。 在李镇的回复之后,神秘的道哥就和妖离谈好,并且现实中签订协议。 “各位兄弟,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不怕被抓吗?”中年生魂显然也是不想把阳间亲人给自己的东西送出去,这虽然是钱,但也是无价之宝。 纤瘦的手背上,交错的爪印,没有流血,却也触目惊心,孟昭月状似无意的抬起受伤的手,擦拭着泪水。 那武者甩开同伴的手,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随即才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看了过去,只是一眼,却是目光呆住。 毕竟血红几次死而复生,还有那操控异兽的神通,也让他心有余悸。 哪知道陆迁对内功、外功全是一窍不通,岂能在旦夕之间学会?笑忘春知道无法可施,只得摇了摇头,举碗大口喝酒。惠好和陆迁的酒量都远不及他,喝到五六碗烈酒时,陆迁已经颓然醉倒,人事不知了。 日光初升,只照得蛮兵的矛尖刀锋,闪闪生辉,数万只铁蹄践在地上,直是地摇山动。 毒,现在很感觉很烦躁,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刚才开始就感觉莫名的烦躁,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究竟是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更适合当朋友,还是一个曾经关心自己的人,适合托付一生呢? “糟了,还有两人埋伏在迷雾中!”柳寻香死死盯着水镜,眉头紧皱。 柳寻香立马便想到了,这股灵气就是刚刚把自己的攻击反弹给自己的禁制。 “他们要打,我去也改变不了什么,我要睡了”,说完便关上了房门。 想通这点,安启信高兴坏了,塞了几张钞票给警察,请他一定要用心寻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看着安启信变脸的速度,警察无语了,这是什么人哪。 王可儿顿时慌张,包仑只是个平头百姓,如果因为自己的事受伤,她回去肯定是要被领导批的。 虽说玄木是通幽级强者,心志坚定是毋庸置疑,但要说道心无敌,显然还差远了。 “司令,南剑二队已经顺利完成任务,现在已经在返航途中,郭威作战非常勇猛,在身中三弹的情况下,仍然击毙了六个暴徒!我建议……”陈参谋长一脸赞叹的说。 唰唰唰!孟霸天的身影三次闪烁,一瞬间冲到了孟均面前,手中破天巨剑高高举起,狠狠地砸向孟均。 “没有,你叫膀胱,你爹给你起名字时在想什么呢?不会是被尿憋着了吧。”张浩忍不住好奇,还是开口问了出来,把庞光气坏了。 日子依旧要过,后面的几天我接到一次陈识的电话,他那边是喝醉了的样子,接通后也没说什么,就是笑了两声然后挂断。我又收到他的一条短信,意简言赅:你是在敷衍我还是敷衍你自己。 现在不同了,那么多人在地上打滚惨叫,不说看了,就是想想也知道那场面有多恐怖,何况吴义是直面造成这种恐怖场面的主人公,吓得腿都软了,想跑都跑不动,吓得都忘记他的叔叔就在身边惨叫呢。 别看平常他们在其他人面前人模狗样的,但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他们也慌。 杀人的时候,刘思雄完全是凭借着一口气,杀完之后,他感觉浑身麻,怎么也攥不住匕法器,当啷一声,匕法器掉落在地。 她郁闷的低着头,有些后悔自己昨天离家出走的鲁莽行为,凭借以往的经验来说,厉昊南会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如同看犯人一样‘阴’魂不散的看着自己。 “还好还好,要不是有镇天宫这攻击想挡下来还真是难,恐怕也只有躲开了。”梁栋喃喃道。 “五儿叫他七叔,你说呢?”姬炫依然忍不住要笑,如果不是家族遭受巨变,他会笑的更加开心。 所以说,傅叶的这套叶拳,其实是以手肘的攻击为主的一套近身短打的拳法。 就在这时,那躲在法阵不远处的兄妹二人已经悄悄地敛起了修为。 静静地吊在吞海鲸身后的许哲,甚至能够感受到吞海鲸的意念从自己身上探过。即使如此,许哲依然没有动弹,他要静静地等待机会。 “皮克伯冕下,我们该怎么帮助兰瑞?”妒忌主神利维坦吞咽了一口口水,显得有些恐惧。要是刚才爱德华的临死反扑是冲他来的话,那倒霉的就该是他了。到现在,他都还在庆幸不已。 第一七四章 崭露头角(4800票加更) “等事情办妥了之后,我在请江总吃饭。”楚安宁先前给范玮那边透露的就是假消息,江瑞德并没有在寻找参与新品研发的投资商。 陈渊走在街道上,扫视了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不过,相信他们也不会那么容易让陈渊发现的,也许现在就有人躲在暗处偷偷的监视着陈渊的一举一动。 君不问不开口是因为相信仅凭这样的算计是对付不了夏九姜的,他家这位王妃可不好对付。 当然,施梓觉得也不完全算是双标,毕竟佛门那边还有点传教的需要,所以他们其实有故意纵容和搞事情的成分,但自己可没有去主动惹事。 只看施梓跟被他圈禁起来的孔雀混在了一起,而且还要来探他这秘密基地,就知道必然是来者不善,所以他自然也不需要给什么好态度,只需刀子相迎,但也要弄明白施梓的来意。 “继续猜。”男人饶有兴致的盯着她,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个遍,最后目光锁定在她的胸前。 这两次签到一前一后,倒是相隔却有数日,倒不知怎么这样相配。 她搬过电脑,点开照片放大了看,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她蹙着眉头。 陈渊看了看她这柄剑,银白色的剑体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很刺眼。 叶云霄的声音传来,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好像只要他说话了,那么什么麻烦在他面前,也称不上是事。 两人继续下棋,没有理会去而复返的李涯。也没有理会李涯带来的人。 “你攻击的不过是我的替身,我一直都在这里。”原来这一切都是弓箭手的计划,自以为聪明的双刀卡修从他攻击肥鼠的时候就开始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进了。 冥古宙层内则是一个完全扭曲的世界,时间、空间、元气、色彩,全都被扭曲了,到处都是混沌一片,不辨天日。 青阳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这两兄弟显然是抱着很大的期望,也做了很多准备,甚至连尸鬼一脉的前途都放在一边。 “父亲,母亲担心你都在家中病倒了,好不容易王爷寻来机会这才能进来,为何父亲开口就要撵我们出去呢。”夏侯静也忍不住心生委屈。 掉进来的位置是一处地下密室,说是密室其实也不大合理,这里十分空旷,看不到尽头,似乎是一个地下空间。 现在不用追着白宇,父皇就能给她下旨,让白宇入她的公主府,她就不信这个白宇还敢抗旨不成? “真是的,不能喝酒,就别喝这么多。”杨玉楼看着已经醉倒的刘涛。 想到这里,李佑便微微摇头,将目光从遮天世界挪开,又转到了艾希所在的英雄联盟世界。 这里的水平静的不可思议,一座巨大的石碑在远处的湖岸静静矗立,一座可以堪称雄伟的殿堂就在湖的那一边。 距离地面的厚度达到十多米,抗震式结构。里面的装饰比别墅还要豪华,也很奢侈。粟特族手工编制的金丝蓝地毯,晶莹剔透的水晶壁灯,周围墙壁上不少浮雕都涂银漆贴金箔,环境高贵富丽,但透出几分俗气。 由于地府修士不方便进入人间界的缘故,所以聚会的地点,自然而然的便被定在了地府之中。 尼古拉斯·本特纳的话自然是引来了阿森纳球迷们的疯狂追捧,一个个都是兴奋地尖叫起来,为尼古拉斯·本特纳摇旗呐喊。 就像现在这样,虽说大元老明面上是在劝解,但所说的话却明显是在偏帮二元老。 “姐,我找到针筒了。”涂晓枫翻箱倒柜找到针筒,赶紧跑过进来。 他天生性子冷淡,平时素来沉默寡言,有时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说一句话,是以人称冰将。 鹰嘴岩是一处数百平米的宽敞地带,地势平坦。左侧对面就是匹练一般的泪泉瀑布。涛声如雷,潮气袭面,近百台各种型号的机甲聚集在这里。 一般情况下,夜卿如果没事儿的话,是不会找自己的。夜卿的行踪向来神秘,温凉一直以为夜卿已经出国了,没想到竟然还在国内,有些惊喜。 “想杀我们落尘山的人,你尽管试试。”骆殇的声音就像是寒冬中的一把火焰,点燃了虚空。 以凌阳如今的身份,虽然不必为身外物操心,可财物是人的胆,神仙也是如此,辈子过得穷巴巴的,谁还稀罕你。 以千万星球为阵,以星域之魂为阵元,这大阵已经超出了凡人位面的范围,毕竟就算是第四步真仙也不能有着这样摆布星空的威能。 行吧,泼天的功劳被您一句职责之内抹了,杨相公您可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 第一七五章 你过来呀 上午的阳光,照进麒麟堂中,给那穿着半旧蓝袍的俊秀青年,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 任元面对勾陈司的四位大佬侃侃而谈道: “现在魌先生唯一的作用,就是他知道的那些秘密。所以我觉得对方将其带进京来是很反常的。很可能他们是出于某种目的,故意把他送给勾陈司的。” “听说明鬼跟贵司斗了许多年,应该 看守的人都已经中了迷药,轻易醒不来,妍蔚正在门边等着,见他过来,连忙朝他挥手。 他就是故意,要让苍雷山的人,宾客来朝,然后在最得意的时候,从巅峰掉下来。 因此,无论怎样想,龙腾和白麟都是认为镇南王也就只能够是硬攻了,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地在天狼帝国援军到来之前攻下北燕关。 不肯定她是否在这里,但是,无论是否在不在这里,他都不能赌这一丝的可能,终归道紧要关头说了那样一句话,不知道魅轻离要找的是什么,只是他晓得,潜意识里,他就不想要魅轻离找到它。 怜花宝鉴,有怜花宝鉴这等记载了天下第一下毒术和解毒术的东西,李寻欢还会死吗? 族人如今是安顿好了,爹爹与姐姐们都平安,可她问起胥固怎样了,他们一概不知。 头领自己也是馋了,想了想说道:“虽然死牢里不准打开牢门,但是估计这两人也闹不出什么玩意,那我就让兄弟们爽爽!”说着也淫笑一声拿出来钥匙打开了大牢门。 看戏的众人自然想看看两伙人为这把剑是怎么争地个鱼死网破的,所以全都欢呼着同意,还不时地鼓噪着让两人现在就动手。 那位武警大校也不愧是多年的老兵了,不过仅仅是被震了一瞬而已,随即立刻迎了上去。 “死性不改!”剑泉震怒,正想一口气除掉那个老贼,没想到此时那箭阵突然启动,数千支箭一齐发射,已成箭雨之势,铺天盖地而来。 对方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摸鱼,不过张毅仔细一想,感觉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安定县城的事情看来已经传开了。三人叽叽喳喳的,庞统觉得心烦,早早的吃完后于客栈内住下。第二天,他们在镇上买了三匹马一路疾行。两日后到达陈仓县城。只见北门大开,人流不断,显然不受任何军事威胁。 方慧美打心里挺瞧不上秦芳菲的,这不是拖累人家康海嘛,虽然大家都说那劳改犯没得手,可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只有秦芳菲知道。 璇玑仙子来到山壁旁,轻身一跃,登壁而上,来到了矗立于山壁上的参天大树上。 陈渃不知道是因为身边是叶晨宇的缘故,还是因为菜本来就好吃。 裴诗茵心里有些微微颤动看着程逸奔,他那痛苦的表情居然一下了灼到了她了,心底里突然的也是很不自在起来。 简沫一听,顿时松落了口气……只是,一口气还没有落回到肚子里,就又被萧景的话差点儿呛到。 他闪身回到苍穹之顶,衣袖轻轻一扫,一缕清风拂过楚休、璇玑仙子。 说着,接过马缰和鞭子,一个轻盈翻身,人就稳稳当当落在了马上,双腿微夹,马嘶吼一声,便哒哒地朝归济堂跑去。 而就在刘尚志!准备无奈接受这个现实之时,一旁的程浩却是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 “打,打二叔!”果果黑包子坐在徐修武的肩膀上,张牙舞爪地喊着。 第一七六章 调虎离山 勾陈司,思过院中。 陈霸先自个待了两天,每日吃了睡睡了吃,也没个说话的人,简直要无聊死了的。 对他这种话痨色鬼来说,没人跟他说话,跟让他禁欲一样痛苦。于是他打起了邻居的主意…… 他早就知道,隔壁小院还软禁着另一位囚犯。之前还因为他跟阿元肉搏太吵闹,骂过他们没素质呢。 当时任元 就在两人即将打起来的时候,脚下居然莫名其妙的多了几个阵法出来,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都消失不见了。 昃巽看着昃离一脸紧张的样子,此时不逗弄一下怕是没有机会了,于是假装吧了口气道:“你喝多了,毁了人家的清白了”? 南涧有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茧$果他现在逃跑了,林杜会怎么办? 而且,这段日子,风无尘对她真的是关怀备至。他作为皇帝,宁愿连江山都不要了,跟着她跑东跑西,为她鞍前马后地跑腿,这份儿情真的让人动容。 点菜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所以交给了大堂经理,要是以前生意好的时候,经理怎么可能坐这种事情,现在酒店生意不好,所以经理就成了服务员。 如果这些伤痕能够带来自我实力的突破,那是值得的,只可惜这些伤痕一点儿用都没有。 御策殿,鄢子月见昃离在殿外等自己,便上前道:“离,是什么人要见我”? 南宫赦见鄢子月这么说了,在她额上轻落一个吻,便松开了,任她走出去,这才转身沐浴。 安耀斯也很震惊叶凝白的这一面,他从来没有想过,叶凝白竟然会敢这么大声和他说话。 除了紫邢,其他十几位长老化作了一个整体,气息结合,直接跳进了地狱深渊之中。 最让秦丹沉吟的是,显然墓王是知道这个世界内的情况的。如果说墓王不是个例,那么就说明,这个世界,统领层次都知晓,不过圣者军士们不知晓,也没有消息传开而已。 灵玉瞪大眼睛望着身边的万家人,她忽然双膝一弯跪在万林的爷爷身前,低下头就要给爷爷磕头。 它说着,见五帝脸色不好,就不再言语,身形一晃化星尘消失在空气中。 万林发出命令,立即移动枪口向侧面的乱石堆中瞄去。他已经意识到,被压制在乱石滩中的敌人看到来了援兵,他们肯定会冒出头来进行反扑。 “帝君说的是!”斩魂鬼王这时也附和道:“反正他们也没有真正平等地看待我们阿修罗界。但是,以前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仙界竟然会像妖魔界一样,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这一次,总算是看清楚了他们的真实面目。 罪犯不但可以在里面学习,劳动,实践,还可以在拟真的过程中提出建议,建议被采取后,就可折抵罪业。 要知道,断风山中的势力可是被封印了的。方亦羽身为阿修罗界的修罗帝君,他自然明白,阿修罗界过去的历史。虽然阿修罗界之中多有战乱,可是身后都有妖魔界与仙界的影子。 “您可以向公司申请,公司会组织高水平的瓷器鉴定师做现场鉴定!”刘东答道。 本来我以为我说我是个道士,对面的赵刚会有所忌惮。毕竟道士这个行当的人都是不好招惹的,虽然许多人不相信,可是想到与鬼怪打交道的道士,人心中还是会有种敬畏或者忌惮心理的。 第一七七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裴邃一脸震惊的回过头,只见偷袭自己的,是个戴着白色面具,两鬓斑白的男子。 “裴帅记住,杀你的是萧宝夤。”饶是男子性情坚忍内敛,此时也忍不住得意起来。 他这番精心谋划,就是为了取裴邃性命,确保南朝再没有能统率北伐大军的名将! 裴邃满脸不甘,左手缓缓抓住鬼面男子的手臂,叹息一声道:“可 命人取来火把将四角的毒蜘蛛活活的烧死了,杜峰随后命侍卫在房中寻找。 “噗……明星亲戚的同学,乐死我了。”旁边的肖恋梦笑得乐不可支,花枝乱颤。 虽然并没有实质受伤,损失了数片羽毛的紫羽雕依旧是暴怒,脖颈一侧,尖利如刃的巨喙就向着慕容柒柒身上咬过来。 “对了,将你推给理王,他就不怕你帮着理王跟他作对么?”谢安澜挑眉问道。 仔细倾听着刀的声音,然后将武力一点点地注入,刀身剧烈地颤动起来,风掠过刀身的声音似乎也明显了些,感觉着空气中开始有些波动的星力,她缓缓地提升着武力的注入。 耿精忠知道,她这是生气了,因为她生气后,和别人不同,别人是吃不下饭,而她却是食欲特别好。 一个奴婢,她靠一纸身契留住,完全没有问题,她也不会多在意。但是一个帮忙做事儿的下属,要是只因为这么一张纸留在她身边,她敢用吗? 然而这许多事情结合他又是一时有些糊涂了,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循环中,总是不能跳脱出来,当下只好打住思考,轻轻的敲了敲门。 两人正话间,有人从楼下走了上来。因为两人今天坐的是外面的大厅,是以人还没上楼两人就发现了。毕竟那沉重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有人扛着什么极重的东西爬楼梯一般,在木质的楼梯上,声音绝对不了。 最常用的一招就是猴子摘桃,当然还有猴子摘桃的变招,无非就是对着他的命根子耍手段,脚和剑都往一个地方攻,而且丝毫还不见她有不适,攻的脸不红心不跳,但这都能被丁强挡住。 北风扬终于将傀儡兽体内晶核的灵力吸收完成,两头傀儡兽顿时闭上双眼一动不动。这时,云瑶制完一张符又跑了过来,连忙将定身灵符贴在傀儡兽背上。北风扬本想告诉她无需施符,但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好作罢。 对风芪来说,损失一道精神力不算什么,他的精神力分割成了无数碎片,隐藏在世界各地。 而且他很清楚,巫俊现在的样子越是平静,就说明他心里的怒火越盛。 就在这时,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向他来,说道:“这位可是金吾卫北副指挥使大人? 楚洛儿鼓着嘴,心里准备好了一系列的招数的。可是,被薄阎陌这么一提醒。她瞬间就不大敢了。 两个保镖就好像没听见似的,直接把顾北辰架了起来,向大门走去。 身上没有什么刺鼻性的香味,这让巫俊对她还是稍微有点好感的。 在座的九人,倒有六人不是剑锋的,听到墨天河此言,都不以为然,但被墨天河气势所压,不好作声。 南宫洛听着薄阎陌淡淡低沉的话语,抿嘴将心中的不良情绪收敛。然后,很是认真的反驳着。 更何况,她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的痊愈。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想这些,开开心心的度过接下里的时光,她觉得,那才是最好的。 第一七八章 将计就计 “不是分身。而是跟你的阳神类似,都是身外化身。”这时陈庆之的声音响起,他和裴邃一同从坐隐园走出来。 坐隐园就离思过院不远,却神奇的没受丝毫波及,院墙上连片瓦都没落。 “斋帅,裴帅。”众人恭敬行礼后,薛定难继续方才的话题道: “阳神自爆,本体还能活吗?” “我只说是身外化身,可 “好的,以后我要是馋了就过来蹭饭吃,反正我家就在旁边。”我也嘿嘿一笑说道。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想隔三差五来这里吃一顿,这种饭菜的味道和大酒店的不一样,因为这是家的味道。 “今天又去哪里玩了,现在才回来?”见她情绪不对劲,岑一深端着咖啡轻啜了一口,似不经意问道,狭长的眼睛,眸色潋滟。 经理看出两边的人都不好惹,不由把目光投向岑可欣,希望她能说两句。 今天的斗兽彻底落幕,斗兽中心喧嚣起来,兽人缓缓离开斗兽中心,朝斗兽广场走去回自己的家,明天还会来,斗兽节会过七天。 “我不想去给他惹麻烦。特别是现在这种时候。”他不会让他陷入危险,就像他不会让叶梨再次心痛一样。那件事情他來照看着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他们操心。 杨嘉画很明显的察觉到怀里的人身形一滞,他安慰性的拍拍她的后背,把她搂得更紧。这种事总会面对,他会在她身边,他会是她的铠甲,所以他不想她退缩,哪怕是为了他们,他也不会退缩。 雷电越聚越多,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在这样下去等待叶少轩的也只是慢性的死亡,他能挡多久,三天还是五天?再说此时武玄还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呢。 等到十六音完全过去之后。大家才听到楚辰一阵大笑,笑声里是说不出的遗憾。 有人愣了,有人不解,可是看到柴智令那张皇失措的样子,都明白这不是队长在开玩笑,而是真正遇到生与死的危机了!而此刻,他们也都看到了,那犹如黑云一般压来的神秘黑雾,充满魔性但却让人胆寒。 “没错,我爷爷派人监视我,只要有稍微和我走的近的男同学,第二天他就不会来上课再一次出现在教室的时候就会和我形同陌路。 法相自内而外,唯识唯思,一旦凝练,就会成为佛宗弟子的重要手段,随着发展延伸,战斗法相也成了一个专门的类别。 老滚别墅,他已经翘首以盼一整天了,但骨傲天到来的时候,他却假装在工作台前做研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末将愿往!”袁绍的身后走出一员大将,手中明晃晃的大刀甚至能够看到明显的颤抖,显然,不是怕的,而是气的。 看完之后,不论是苏墨那里得到的储物袋,还是从光头道士、云梦等人那里得到的东西,能立即就用上的极少!。 可就在这时,远处有一道长虹呼啸而来,似乎打算从陈元身边路过,不过一看到体型高大,长着弯角的陈元时,又忽然停住。 只是当行近至邙山附近后,一队滚滚烟尘出现,刚刚还大拍马屁的百官方才着了慌,都才经历过血腥屠杀,眼下看着烟尘,再听轰隆隆的马蹄声,愣谁都慌了,惊吓两日的刘辩,更是不争气的痛哭起来。 若在平常她早已经跳起来准备去讨伐坏蛋了,但这次她一言不发,她真的怕了,摩根这种怪物比姆拉克那类人要可怕得多,尤其对于骷髅而言。 第一七九章 皇帝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4800票加更) 退朝后,萧衍留下陈庆之陪自己下棋,这说明皇上心情相当的愉悦。 如果不开心,他就去念经了。 萧衍在棋盘上落下一粒白子,一脸闲适地问道:“真是那萧宝夤在背后捣鬼?” “千真万确。”陈庆之正襟危坐,一手挽袖一手落子,恭声答道:“现已查明,他还调用了明鬼的人,包括上元夜那一幕,一切都是出自 “够了,你别在这里大吵大闹的,要是吵到了少爷签合同,没你的好果子吃!”雾影低吼了一声。 可她当时别无选择,为了救奶奶,她什么都愿意做,愿意自甘堕落。 皇帝和月儿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的监控室里面,他们听到狐讯的自嘲的时候都纷纷笑出了声。 这个城市是不下雪的,起码我没有见过城里下雪。所有对于雪的想象,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所以我知道雪是冷的,这就是说,当我穿过这两个鬼魂身体的时候,他们给我的感觉,也是冰冰凉凉的。 田姨妈摸着衣服的布料,是用上等的锦缎做的。这样的料子,想当初相公没过世的时候,她也能用上,一年四季还不带重样的。 “我去给你准备早饭!”梁老师极为体贴的说完,就跑去了厨房。 “大人欢迎回来!”飞在两侧的通灵兽并没有直接回答树茂的问题,而是用这样的行动来解释。 刘大身上现在杀意十足,现在我真的是有些害怕,我要是再不告诉他那个铁柜子在哪里,估计他真的会杀掉船上所有的人。 宋安然翻开宋安乐做的账本,不说错漏百出,至少每页都能找到出错的地方。 林旦说话间,中年男子紧紧握住雅美蝶,而后马云之手再次拍向雅美蝶,风暴席卷苍穹,万里金色火焰都被扇散。 而就在沐璟开启大招放逐之锋准确上前的瞬间,一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了。 “谁?!”刘诗悦听到后一惊,两张灵符依然出现在了手上,四下观望,可却没发现任何人。 “尸胆?那个发绿光的东西就是尸胆?尸胆是不是就是说它就是尸子的胆子。”我又是生硬的问了这么几句。 陆遇安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继续往前的话,他很有可能在台上摔跤,摔成什么样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摔跤,必定会造成台下一片混乱,到时候免不了会发生踩踏的事件。 等到石块飞到最高点时,雪莲一声轻叱直接震裂岩石,拉着江东冲向上方。一直冲破了数层喷出的岩浆液,二人才出现在昏暗的天空中。 远处还是可以看到那一座非常宏伟的城市的,传闻中的城市,所带来的感想自然也是与众不同的,单单只是在这一点上面自然是无需多言。 毫无疑问,被动印记提升到四层对于千珏而言就是一个极其巨大的分水岭,被动四层之下时千珏的作用会相当有限,而四层之后才是千珏展露出真正实力的时候,而更重要的是这个时间来的越早越好。 青衣一个俯冲下来截停她,刚想问她,谁知道,那个蝎子精一把抱住她,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道士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青竹看着地上的血,觉得有什么蠢蠢欲动的样子。 看到李天眼神当中流露出来这样的情绪之后,巫王愣了一下,然后吞咽了一下自己的口水。 第一八零章 入编(5000票加更) “最好不要。就算真能回到前线,几年内也无仗可打,浪费时间而已。”谁知裴邃认真寻思了一会儿,却摇头说: “不如想办法留在勾陈司,近水楼台先得月,练好了神通,将来还愁没有机会建功立业?” “建功立业不是正当时吗?这仗都被你们打完了,我还有什么功业可建?”陈霸先抓耳挠腮道。 “呵呵,天真 他身后的弟子们,能爬起来的也已经爬起来了,列好队形、摆出剑阵,气势汹汹地掐诀念咒。 期间,朱锁锁带着口罩围着大围巾偷偷过来看了看南孙和孩子,便匆匆就又走了。 “所以殿下喜欢吗?”时清川跪坐在床前,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樊相宜。 回到郑家后,周昕便拉着郑娟将水自流三人被抓的事告诉了她,对于他和水自流三人合作的事情,周昕并没有瞒着郑娟。 “自然要保护好,在我眼里,这里可是个药材宝地。”李茂阳道。 龙飞没有任何的解释,天翼佣兵团官方网站也只是说了一句拿钱办事。 “师兄,那我岂不是能左拥右抱了?”桃栀脸颊酡红、笑得邪恶。 他可是瞧出来了,这个东方律刚才盯着雪盈那眼神,就差把“我爱慕雪盈”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等到蒙武赶到的王翦便发动了总攻,经历了数天大战后,秦军歼灭了楚军的大部分部队,只有少部分四散开来,而王翦当机立断便率领大军绕道淮河东部渡河,不理会淮河上的水军,然后直取寿春。 “我被我皇兄押在大庆了,为了表示北夷和大庆的议和真诚。”拓跋苏说到自己被留在大庆时,丝毫没有一点难受。 说完,我意味深长笑了笑,打开车门下车,款款离去,留下纪曼柔在车子里幽怨地注视着我的背影。 那东洋人显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听到罗猎说他愿意道歉时,便摇晃着脑袋准备离开了。 对此史蒂芬表示这件事还得让阿伦多-牧树者来处理,他又不能给别人启蒙德鲁伊之道。 罗猎没有说话,可心中并不认为还有其他的出路,罗行木离开的那条道路已经被炸毁,以他们目前的状况是不可能打通那条道路的。他们一路搜索而来,除了这条路并未发现还有其他的道路。 郑千川似乎听到了一些动静,他赶紧转过身去,身后空无一人,他松了口气,暗自提醒自己,根本就是自己吓自己,刚才他已经将桥梁炸断,就算有再多人追来,一时间也无法跨越那道沟壑。 高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里却充满不舍之意。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任剑突然大笑起来,说师父,你说咱们这是干吗呀?又不是生离死别,别把气氛弄得那么悲壮好不好? 陈锋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谁告诉他的?或者说他本来就知道?基因工会的人?又或者神秘组织的人? 此情此景,实在让人感到似曾相识,不久之前沈月瑛也是在这里一边咳着血一边讲故事,所以说……这个沈惊海现在也处于真元反噬? 下午在洢水街碰到的人分明就是顾清源!可月棠却撒谎说那是她母亲给介绍的相亲对象!可月棠为什么骗我?我和顾清源的事情,不是早就告诉我了么? 李婉晴难以相信这才几天不见,心爱的人便要与他人成婚。乘着夜色悄然潜入城主府,克服了重重难关总算见到了李朝露,与她当面对峙。 第一八八章 京城四凶 “祖安说的其实没错,只是不适合在外面讲。”第五维却温声道:“所以我们还得秘密调查,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动静不宜太大。” 说着他对祖安和杨忠道: “陈帅的意思是,盗墓案既然当初派给了咱们四个,那就由咱们继续调查。” 又看向任元三人道:“你们三个也跟着一起,正好熟悉下差事。” “ 其一是表忠心,这是成为狗腿子的先决条件,你如果连向主人表忠心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你还不是一个称职的狗腿子。 “反正这会儿没什么事,过来陪陪你嘛,看看有什么好帮忙的。不管是别人还是你自己,都算我们这边的vip客户了。”王鸽回答道。 而生性谨慎的吕凉只所以敢冒险的走出山寨,也完全是靠着那件安装了灵石的灵器,无论什么样的武林高手,恐怕也不可能会是灵器的对手。 “船长,你这几天学到的是什么法术?”菲尔兴奋的跑了过来,大家也都好奇的围过来。 他手指的方向,就是道路尽头,那个被石壳蜘蛛母虫冲击了很久,现在被碎石填满的洞口。 甄乾很想现在就离开,可是拉雅曼固执的认为,只有阿爹回来之后,才能送甄乾离开,就算甄乾现在把石头说的花一样也没有屁用。 甫一见面,陈乔山便感觉情况有些不对,谭牛二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疏离。 赌约就是赌约,一次两次的情况还可以,三番五次的情况必然不行。 想通了这点,四个研究员终于放下戒备,“那你要带我们去哪?这你总该告诉我们吧?”虽然知道了张晨并无恶意,不过作为研究员英子还是抱有一丝的求知和怀疑精神,说白了,她并不喜欢那种命运浮萍,虚无缥缈的感觉。 不过玄剑宗三个字还是让向峰感到了一丝棘手,最后想到了秦毅,秦毅杀了谭宁,那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他便想到了一个法子。 哪怕刘单等人不知他有横练金身,应该也明白这些捕头对他造不成威胁。 这代表他可以在地底用神识窥探别人,但别人却无法用神识搜寻在地底的他,保命能力变得更强。 刹那间,秦毅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锵的一声,‘禾’剑已握于手上,抬起头,目光警惕。 在磅礴的造化之力灌输下,一道空间法则涌现而出,在一番蠕动之后,虚空之门悄然出现。 西冥王扫了他俩一眼,明显脸色沉了沉,又道:“各位一路劳乏,且先歇息,与你姐姐叙叙旧。”示意宫人带他们去了。 圣皇禾炁猛得一拍旁边的白玉栏杆,仍然对突然得到的讯息十分火大。 “奶奶,饺子明明好好的,她全都给倒掉了!”她气急败坏地告状。 “恩~!非常棒!清脆可口,滑而不腻,虾味保持原味不变的,突出了鲜这个特点。”张于一边吃,还一边满意的点头给出评价,并对津南菜菜子伸出大拇指。 不知过了多久,木飞忽然感觉到脖颈一凉,随后发现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喉咙处。 他这才知道,君墨涵是来自意国十大家族之一——卡萨尼家族的继承人,卡萨尼家族黑白两道通吃,人家拥有的财产,是他的百倍千倍。 他眼中,这邪恶本源是工具,是他变强的工具,是他走上七阶巅峰的工具,这是他成就七阶信仰等级的垫脚石。 第一八一章 勾陈十八禁 重光幢,第五维值房中。 南宫给三人讲解:“其中本卫下辖三个幢,每幢一百人。本幢便是其中之一,名唤重光幢,负责建康县城北渠以西区域的日常巡逻,一旦有任务,可以在本县辖区内随意活动。” “越过秦淮河也不是不可以。”第五维补充道:“但你们最好有充分的理由,不然就等着卫主大人的狂风暴雨吧。” 所以她必须要缠着他们不让他们把自己扔了,不管了,她也不管了。 麦尔一听这话,脑袋立刻摇成了拨浪鼓。其实比福尔知道麦尔不会这样做,他这么说只是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此时的白辙希真是什么好事都想往自己身上揽去,反正不好的他都不要,好的都是自己的。 身陷嫖仓和转会漩涡的鲁尼没能参加社区盾杯的比赛,不过在宣布续约之后,鲁尼终于出现在了卡林顿训练基地。 整个别墅一下子安静了,安静得十分可怕。在场的人,集体陷入了懵逼状态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不安和疑惑。 麦尔与安洁共进晚餐,晚餐开始之前,安洁把珍心也请了过来。晚餐结束之后,麦尔就回到了正殿。今晚侍寝的几位王妃已经在他的卧室里等着了,她们像往常一样商量着侍寝的顺序,顺便聊些有的没的。 “哥哥只需告诉我:他到底埋在哪里?”王皇后的肩膀有些颤动,但她依然没有回头。 与此同时,东彦珠宝这边,也按照原计划,推出了第二阶段的活动。 “你跑进来做什么?”老太太看到三丫这样子,很是心疼,马上就冲着陈建国怒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该来的总是要来,谁也躲不掉。不过少帅放弃锦州时间,已经比历史晚了八天,这已经给了红军很大的帮助了。 许龙鸣从不理会世俗言论目光,行走江湖几十年,兴之所致便出刀杀人,没有任何理由,这让整个江湖都笼罩在了腥风血雨之中,无一人胆敢在他面前自称高手,天下十大高手就有八位死在他手。 所以这个李潇也算是非常的幸运了,直接遇到了李星云这样不在乎钱的老板。 好歹也是一大公司的老总,这根本不算事儿,稍微提一句,下边有的是人抢着帮忙,毕竟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危险任务,只是给老板往老家送点行李而已。 在这个大多数人都以营养液为食,少数人可以吃上人工食物的时代,这一罐子巧克力是多么难得。也是因为它的难得,她才一次次忽略,每一次父亲给她买东西都不过是他出去的借口,而她就是那个挡箭牌。 更何况,就像王宁刚刚所说的,自己已经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也算是对他犯下的错误作出了惩罚,这事完全可以扯平了。 因为宋默虽然是好心上门解咒,但时间也太巧合了些,前脚独眼蛇刚死,后脚他便上门提出解咒,再加上他与周大无亲无故的,怎么会不惹人怀疑? 说罢,宋默身子一动,一个瞬移便到了王虎的跟前,同时他手中的三把飞剑也分成三个方向刺向王虎的要害。 只听一声响亮的撞击声传来,青阳子的长剑竟然被撞偏离了轨迹,刺在了一颗树上,然后那颗树应声折断。 “所以,你的意思是,虽然你的师父曾经治愈过和我一样的毛病,但是,同样的方法用在我的身上,很可能没有效果,是这个意思吧?”“没错,晴姐,你很聪明,一点就通。”王宁夸赞道。 第一八二章 第三梦 南宫十分认真负责,不厌其烦的把勾陈司各项规矩,全都讲了一遍。 讲完天都黑了…… 当晚,任元三人便住在了勾陈司的营房里。 至于阿瑶,南宫让她先跟自己住一起。 勾陈司的营房也是严格按照级别来分配的。幢主和副幢主有自己的单间,队正和队副是双人间,捉刀使住四人间。 至于再往下的 而陆霜降却不是这么想的,她是真的愿意跟着韩朝学习的,不是学兽医方面,这一块她自己已经是专家了,她想学的是医药方面的。 四姑娘本就喜欢打骂奴仆,自从伤了容颜之后就更变态了,动不动就发脾气。 她自绿儿手中接过纱布,拿出药粉洒在腿上的新伤上,细心的包扎起来。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尹雪交给紫儿,轻手轻脚的去处理来人。 楚泽揽着她纤细的腰肢,眼见往日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隐隐闪烁着血红色。 乔敬淑和许沿生离后花园很近,就先一步来到后花园等候着,安排人匆匆忙忙的收拾一下后花园,显得格外靓丽,索性是后花园此时的花开的正盛,娇娇欲滴引得人不禁想去摘一朵,蝴蝶也正在飘飘起舞,显得犹如仙境一般。 自己好歹也有数十年的眼力,刚才又用那祖传的龟甲铜钱鉴别了许久,才发现那罗盘的不凡,不过因为自己的法力太过低微,以至于只是看得出来,用不出来。 虽是回答尹雪的话,但是李嬷嬷一双眼睛始终没有从云照的面上移开。 或许黑衣人,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妹妹的死,因为自己妹妹死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前几秒就已经得知了,会有人陷害自己的妹妹。 楚歌虽然退场,然而赛场的气氛却并没有因此平息下去,观众一个个完全无法从亢奋和惊吓中恢复过来。 这样的人物,在现今一片为招抚大唱赞歌的福建官场中,自然是少有对郑氏集团心怀戒心的。当得知了郑成功出钱买好本地士民的事情,他便连忙向佟国器预警,如此便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郑成功此前在南澳招募兵员,每个月一两五钱的军饷外加一石粮食,在现在这个年景,对本地的劳动力是极大的诱惑。然则,一口气两千多个壮劳力变成了军士,直接导致了南澳本地的劳动力不足。 露琪亚忍不住八卦起来,话说她也跟一护生了个孩子,正是黑崎一勇。 何况他已经拥有食神的厨艺,看来即使是幸运特效加持,也依然有抽到相同物品的时候。 不过强归强,楚歌却并没有感到绝望,事实上,在开启老兵级副本之前,他就已经考虑到了这种情况,万一一个副本难度太高打不下去了怎么办? 但是钢力士的同伴可怒了,拼了命地向乔沐两人发起进攻,虽然她的攻势在乔沐眼里就像挠痒痒,但是也不能不做点儿什么。 收好镜子,药瓶什么的,将这里的痕迹都处理掉,沈辞才用美人鱼的状态游出了这片珊瑚礁。 “而且有句话怎么说,欲要取之必先予之,谁知道他这是不是故意表现出来的一面?”另一名族老接着说道。 “呃,我不知道,”许含有些不自在,自己的确是没想到要叫导演一起去吃。 “抢我风头。”擂台上,明心低声吐槽一句,用力将包裹从裂缝中拔出来,几乎是剑鞘的顶端刚离开裂缝,脚下的裂缝就严丝合缝地合上,长孙大人的法宝镇压在浮台顶上,结界重新稳固下来。 第一八三章 定级 任元忽然心中一动,天人交感之下,不用看就察觉到杨忠来了。 他便轻轻一挥手,打开房门,果然见杨忠一手提一个食盒从外头走来。 “杨兄,早啊。”任元笑着起身相迎,他们这会儿已经可以表现的熟稔一些了。 “早啊。”杨忠憨厚一笑,进屋道:“我上差路上买了早饭,一起用吧。” “多谢。杨兄真 他抬眼四处看了看,因为五感比常人更好的缘故,所以,他看见了秃鹫。 他也想搞清楚,白奇当初是怎么诱导这位不务正业的少爷把蓝爵卖掉的。 顾萧晗正要上前,方灏挡一下,紧接着,来到男人的身边,下一顺,直接将他摁在地上,并锁喉。 在山庄住了一个多月,走的时候苏锦璃还莫名有些不舍,在这里的日子真的是恬静极了。 虽然普遍年长,但面对眼下这件罕见的族内盛事,所有参与会议的精灵首脑都显得兴致勃勃。 刘东喝着杯子里调酒,想着可以把自己调的这个酒弄到会所里去卖。而且价格还可以定得高一些。 韩东基显然很是抗拒这个皇子,可他毕竟是君而自己是臣子,只好抬头直视他。 “好孩子!你且安心在这府里住着!但凡有需要就说给知春那丫头或者直接告诉老夫!”老国公慈爱地将白冰薇扶了起来。 因为我知道宋折衣在我的剧本中所扮演的角色,知道他的前途未来,更知道他不会死,甚至按照剧本的发展,我和宋折衣往后是会苦大仇深的,所以过去无论他为我做过什么,我状似感动,心里其实也没多么感动。 “爷爷薨了,我不过是奉他老人家的遗命来看看你。”苏锦璃淡淡道,完全不顾及苏凝烟的怒视。 冰霜巨龙飞到了秋阳他们身边,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秋阳怀中的秋雨,时不时的还看几眼秋阳。 “本宫受先皇宠爱,先皇故去时,因抚养公主的原因,未曾随先皇而去,长居宫中。 第十洞天越来越亮,里面山水河流,正在急速生成,如同一个浩瀚世界。 “本水君自然明白,但是,也不能白送给你们吧?十倍,最少五千万块中品灵石,而且还要给我一成墟市的收益,否则,休想拿走独龙岛!”元新水君党啸开出价格。 他的心头,陡然萌生出一种猜测:王胖子那回事,主要是他当时的决定,对于王胖子的未来,造成了实质性的影响,甚至改变了他未来的人生进程,所以,一旦实现后,便会回归现实。 而追影人有自己独特的追踪传信方式,就是追影网络遍布大江南北。只要一个捉妖人出现过的地方,见到过他的追影人就会把此捉妖人的信息记录下来,并且进行汇总,以防止捉妖人移动位置的时候,出现信息错乱的情况。 首先,就是不少大神纷纷完结,虽然当时的他并未具体提及到是谁,不过驰骋能够数的过来的,也就那么些个大神,稍一排查,就能发现。 卓九其实长的并不难看,但面对这心仪的人儿,却仍免不了有些相形见绌。 那好,来对几手,赢了,我给你做饭。”皇倾烬眼睛一转,却是没应下洛宸的邀请。 胖子拿着单子走了,赶回去准备材料了,商队频繁的遭遇袭击也让他头痛不已。现在有了宝贝,还不抓紧时间。 林寿才笑着把安允梨放下来,看着她受惊的兔子一样跑远,回了自己闺房。 第一八四章 璇玑塔中(5200票加更) 三人便跟着杨忠来到主簿厅后的库房,用官凭各领了一套腰牌和官服。 杨忠告诉他们,腰牌也分五个档次,大谁用枣木,捉刀使和队正用铜,幢主用银,卫主用金,军主用玉。 三人领到的自然是铜牌,只见正面阴刻一圈麒麟纹,有一孔用以系绳,中间刻‘勾陈司捉刀使’,下面刻着各自的名字。 背面是一圈云纹, 听了李晨的评价,萧鹏更是惊为天人了,还真有人明白这些东西? “听说你力气很大?”法寺见过龙昊将人扔出好远的距离,那可是看起来很壮的人。 随着一个太监扯着他的鸡公嗓子大喊着,所有的学子都慢慢的进入宫内。 碰到他这么说,徐茂功和秦琼也没有办法。反正他也不会害人,就让他保留这个秘密吧。关键是你不让他保留也不行,人家打死都不说,只能由着他。 “节食减肥呢。不吃。”说这话拉开冰箱,取出一根黄瓜,咔嗤咬了一口,边咀嚼边挥舞着剩下的黄瓜。 “你对他们的动向很清楚?里面有你的人?”沈军烈问道,他可不相信那些村民里没有刘斌的人。 而且龙昊的实力也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知道,如果不把这个帅气的男孩引开,她们就别想对那个烦人的老头出手。 电话的铃声让陷入回忆的有马回过了神,他带着和往常一样的表情拿起了电话。 这张报纸上说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真的,我确实来自未来,但只是从十岁开始,灵魂穿越到这具身体上的,这就是为什么十岁之前,一直平平淡淡的原因。双儿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最重要的是,自己究竟在巨树之上做了什么,竟然呆了足足有七年之久?这七年之中,自己又是经历了怎么样光怪陆离的历险? 楚王看着齐晟转身离去时候的决绝背影,心中像是撕扯般的疼痛,楚王大吼一声,禁军守卫薄弱的地方冲了过去。 顾承浩故意的笑了笑,又当着褚梓铭的面命令他的助手把酒店包起来,除了他和慕傲晴谁都不准进,然后搂着慕傲晴的肩膀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所有的恐惧和担忧顷刻间全部袭来,让我的心一直高悬着,无法放松下来。 她为北方大国效忠终生,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局,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殷郎跟殷然两兄弟在偏殿之中命人摆开了棋盘,两人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下着。 我匆忙披上了一件米色束腰风衣,对镜梳理了一下乌黑飘逸的长发,然后,随手抓起了放在鞋柜上的皮包,准备出门。 “好吧,我愿意静观其变。”我既不赞同左丰收的话,同时也不否定。 身材肥胖的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张红彤彤的人民币,并将它递给了这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坐在床边,看着已经睡着的褚梓铭,百年都不得病的体质么?那到底是有多忙才把自己折腾病了? 而每当出现四阶龟妖,林泽空林泽成都放出自己的灵兽,也跟着斩杀而去。 陶然心里也是觉得许灵犀做错了,陶静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的确让人不舒服,再加上她了解自己的丈夫,是个眼里揉不下沙子的。 看着面前一室狼藉,黄毛他们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立马气怒的站了起来,指着她。 第一八五章 神通(5400票加更) 璇玑塔中。 任元三人上到三楼,便见这层一圈的房间,一共十二扇门,门上没有任何的标识。 三人都是爽脆之人,各选了一扇,将油灯搁在门口的灯台上,便推门进去。 任元一进去自己选的那扇门,眼前瞬间明亮起来,头顶脚下,四面八方全都泛起了点点星光,就像来到了宇宙中。 他已经开了四窍,没必 其身体不断抖动,喉咙处有道深入一指的伤口,鲜血不断从中涌出。 墨景辰看着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将包好的饺子下锅,盖好锅盖,转身双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 战斗开始之后,李靖、李绩立刻率领大军压了上来,冲入黑风口中。 修炼间隙,将注意力投到外界的江仁见到这一幕,不禁生出些许养成的成就感。 目瞪口呆的看着挥斥方遒的夏平,张了张嘴,很想来一句,让夏平说慢一点。 这两人均是皇帝陛下身前的红人,若说消息灵通,绝对是无人能及的。 跟随着骑着黄金马的楚国太子熊烈飘向醉梦楼老板李改府邸方向。 消息那栏,没有想要看到的名字,眉头一皱,抿了一口酒,不再去看。 但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当面妄自大加污蔑你的国你的家你的爹你的娘。 乔筱迅速抬头,就看到唐紫心踉跄了几步,没睬稳,直接倒在地上,发出惨烈的痛呼声。 总之,什么悲伤都有,就看听的人,自己是怎么去想,怎么理解的了。 我一边说着,忽然想起,黄村长家院子正中央恰巧有一棵大柳树。 和上一任灵山之主斗了百年,即便现在将西域香火愿力尽数揽于一身,也依旧抵挡不住天数。 瞬间,这些邪祟的攻击变得更加猛烈,仿佛要将所有力量都倾泻出来。 但即使如此,纵使算上白鸦帮里面的诸多家伙,以及他去黑石城里面闲逛时,所见识到的那一大堆每日锦衣玉食的达官贵人,男子也是全然不觉得有谁能够比此时此刻的令无怨长相更加优秀。 也就是说,大飞已经入侵到了郑贤家中。看到这张照片,郑贤彻底害怕,不敢再住在别墅,转而住到了酒店。当然,为了维持人设,她不能害怕,还得继续当氓流。崔建和端木就是去郑贤入住酒店接的她。 在愣了愣以后,整个白鸦帮里面顿时回响起一阵阵惊呼声与欢呼声。 至于为什么去县城工作这么抢手,好像和进山有关,具体什么原因,得了解清楚才知道。 密室之中,洛长风和韩渊盘坐在前,江炫焕在密室更深处,三人都面带微笑,如同活人偶看着他。 校场中央悬浮着一张散发着强大气息的雷霆元帅真形符,引人注目。 再怎么,春林都是挂了个一等丫鬟的名号,自己总不能就这样冷着她了。 她穿着上下两截分开式的睡衣,扣子解开了上面几粒,以方便露出伤口。 面对霍安兮的指责,霍国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霍安兮竟然全部都知道清楚。 他原本还在纳闷为什么才短短三个月时间不见,宋时雨的转变竟如此的大。 宋婉莹此刻看宋青哲的眼神简直温柔的可以掐出水,她实在是太感动了,原本以为以宋青哲那个犟脾气,会跟自己闹一番呢,没有想到他却如此的维护自己。 只是夏菡不会这样问柳叶,毕竟她和柳叶只是在讨论工作,私人的事还是再说好了。 第一八六章 下尸神异常壮大 两人又在楼上等啊等,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看到陈霸先推开门,神情疲惫的走出来。 “哎,你们都出来了?”陈霸先看到两人,一脸肾虚道:“快扶我一把。” 任元便伸手扶住他。“怎么搞成这样?” “我他妈差点死过去,谁跟我说没危险的?”陈霸先骂骂咧咧道:“先出去,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 那贼寇突然听到周仓这毫无头脑的问话。一下愣了,点了点之后又摇摇头。那意思是,他是关西人。但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老家了。 廖兮目光炯炯,手中九天龙魂贯含着无尽杀气,胯下千里追风白龙马阵阵长鸣,荡摇着危险其中。 于是乎,许多的人,数万人都是在山林之中,在幽州东北还是有许多的山林的,一时之间那些强大的蒙古骑兵也是麻烦办法找到他们。 管亥手中大刀狂舞,厉害无比,使得都是拼命的招式。一时之间,二人居然是难以奈何管亥,被管亥拼命的招式逼得手忙脚乱。 杜家选离开之后,便去找了范海,对于叶平宇要重新进行面试的事,他是非常反对的,但是他一人之力无法否决叶平宇的决定,现在来找范海,想让他来阻止叶平宇的行为。 三艘飞舟急速地飞行,离开了千瘴林的范围,直奔葬神谷的方向而去。 对于凤舞的死缠烂打,青年也没有再去多言,既然她喜欢叫,就随她去好了。往旁边走动了几步,可是刚刚的气味就再也不复存在,于是,眉头深锁道:“你们有闻到空气中的味道吗”? 留下一地懵逼的傀儡,等丹筠赶到的时候,袁三爷他们早就没影了。 吕布满饮一杯之后,才举著下菜。渐渐品尝过大部分菜品后,不禁说道:“不知这龙门客栈的主家究竟是何人,竟然能烹出如此世间美事儿!得贤侄如此款待,布荣幸之至!”说完,吕布举起一杯酒,示意马超对饮。 最初的震惊之后,半晌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有火堆里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看到杰瑞他们也都鞠躬下去了雷也有样学样的腰一弯一个九十度鞠躬就这么弯了下去。‘当’的一声他的额头重重的砸在了沙盘的边上吓得旁边的沙克斯浑身一个哆嗦差点就跳了起来。 “精灵大人,您的这个发明真是太有创意了。不知道能不能将这一项专利技术卖给我。以后这一项专利如果能够有收入,我会从利润里面提取十分之一给你的!”斯维尔路路在旁边兴奋的说道。 古风口中喷出一道鲜血。身上的衣服化为粉碎,一片血迹浸露出来,整个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飘摇着向后落去。 毕竟,知道此地存在的,在七界之间都是高层,更别说是凡界,像羽这种修炼者了。 包飞扬抬头看了阎安平一眼,有关这份名单的安排,市里给的三个名额在会议记录当中可以看到讨论的记录。另外三个自费名额却看不到,包飞扬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他并不想把事情给闹得不可收拾,只要这次能够将禁制给破除了,他也不会找夏语嫣所在部族的麻烦。 羽三人一塄,立即把目光看向了洞穴外,从气势来看,来的显然是一名高手。 这时钟英武以法力凝聚出来的掌印,在他认为刘炎松不过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罢了,自己只要稍微的使出一些手段,想来肯定能把刘炎松给吓得屁滚尿流。 第一八七章 甲字队与新任务 刘秀儿的声音压的低低的,顾大成也压低了嗓音,“我也估摸着是,等会儿你跟翩翩好好聊聊。 但是她让楚乾睡在自己家里不就是为了防止那个杀手找上门来嘛? 说起昨晚那一声毛骨悚然的丧尸嘶吼,杨萧至今记忆犹新,他发誓那是自己有史以来听闻最为恐怖的叫声,不管是恐怖程度,还是穿透力,都要让人更为胆丧魂惊,如今大白天回想起来都有几分头皮发麻。 她家悠悠向来聪明,如果这时候在家的话,肯定有办法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博好感的。 沈明玉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俏脸不禁眉头紧蹙,从腰间抽出锋利的匕首。 胡凌萱用着富有诱惑力的语气说道,坐在床边的楚乾还没反应过来胡凌萱就搂住了他的脖子,玉手抚摸着他的xx。 杨萧高举着那张皱巴巴的两亿支票,在阳光下照了照,反射出一个漂亮的水印,心里可是乐滋,不过柯雨晴就那样死了,自己也就白拿支票了,什么都没干成,确实有些愧疚感。 因为里面那些东西,他们闻所未闻,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沈明玉急得是浑身发抖,眼看丁子杰脸上很是狰狞恐怖,知道这样下去很是不利。然而丁子杰却还不断给两个妹子洗脑,惊恐万状地大叫着。 听到龙百合的话楚乾心中窃喜,难不成百合姐姐对自己也有意思? 就在哈维马丁内斯犹豫的那一个瞬间,仅仅是那一瞬间,金远动了。 这个堪称滴水不漏的防守阵型,拜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而且是连续两次攻破么?看情况,拜仁几乎已经不可能翻盘。 心中被这个疑问羁绊着,迪加又不好直接去问迪卡,因为一旦迪卡进入战斗状态,迪加是不敢再在迪卡面前装大爷的,此时的迪卡就是一战斗机器,所以,迪加只得又冥思苦想了一番,最终也没有猜出个所以然来。 靠了,艾克暗自说道,不会连这个支线任务也完不成吧,和自己好感度最高的佐伊居然要去欧洲,而且时间不偏不倚2个星期。 “你可以到四海钱庄去兑换,化们也这种金银珠宝的兑换。众人又都陪着美生一起去了钱庄,见识了这个新鲜的玩意。 于是一咬牙,虚空螳螂也是狠了,再次回转身来,与林锋战在了一起。 刑天并没有随着秦云一起离去,李夸父没有撤离,他是不会离开的,所以他来了。 也不知道是气坏了还是有意的,黄毅部长的办公室‘门’并没有关。 “学校临时有事,就回来了。”李夸父温和的说道,尽量不让刚才在学校时的那种野性气质影响到嫦娥,让这种唯美的画面变得不和谐。 大家都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意外,即便当真心有芥蒂,也不能同室操戈。只是在听到这件事情背后还有这样一番曲折与阴暗的时候,狂暴和气愤便如突来的海啸转瞬侵袭包裹起来了这一片方寸之地。 宁黛剜了爱国一眼,这里不是计较的地方,还是先把谢默弄走为上。 “蓝田,你还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吧!”看到蓝田欲言又止的神情,云柔继续问道。 自动化说起来很容易,可想要实现却非常的困难,越是高端的领域,实现自动化就越是困难。 又看了一眼里面的林菀菀,周睿再一次确定,以后一定要抱紧未来嫂子的大腿呀。 周五的时候,刘雅婷没事,就陪着顾泠泠一起去了她说的那家工作室。 韩三边连连摇手说:“不行,不行,这么多的金子我可背不动,咱们还是找两匹马吧!”。 要知道他可是依靠那件装备才登上地榜前三甲的宝座,黑炎铠甲可是南不落为组织立了一个大功才荣获的一件宝贝,为了那个任务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的。 萨米之所变成这样是因为他的身体需要斗气的滋养,而在监狱中萨米的斗气一直在被抑制着,身体得不到足够的能量就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这会儿难得遇到一个可以随身移动的大火炉,能不借机暖和一下? 沈雪芙却一点都不生气,因为江时轩的话对她根本就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邹夏把手插进兜里,然后把两个迷你纸人掏出,抬手间扔向了老太太,自己则是抓紧时间转过身,推了杨可一把,菜刀精准的挥进刘大爷的脖子里。 结果回去没几天就打电话说找到了,但那是两个烂人,对他弟弟很不好,他不想认。 几人偏转视线,顺着瑞兹所望的方向看去,一直披着长袍,看不清面孔的幽灵从墙壁中析出,裹挟在阴暗的角落,由半透明的白雾勾勒出外形。 根本看不出有半点打开过的痕迹,而且从外面也完全不可能窥探到门里的画面,更没有什么嘴里流着脓血的老太太。 第一八八章 京城四凶 “祖安说的其实没错,只是不适合在外面讲。”第五维却温声道:“所以我们还得秘密调查,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动静不宜太大。” 说着他对祖安和杨忠道: “陈帅的意思是,盗墓案既然当初派给了咱们四个,那就由咱们继续调查。” 又看向任元三人道:“你们三个也跟着一起,正好熟悉下差事。” “ 其一是表忠心,这是成为狗腿子的先决条件,你如果连向主人表忠心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你还不是一个称职的狗腿子。 “反正这会儿没什么事,过来陪陪你嘛,看看有什么好帮忙的。不管是别人还是你自己,都算我们这边的vip客户了。”王鸽回答道。 而生性谨慎的吕凉只所以敢冒险的走出山寨,也完全是靠着那件安装了灵石的灵器,无论什么样的武林高手,恐怕也不可能会是灵器的对手。 “船长,你这几天学到的是什么法术?”菲尔兴奋的跑了过来,大家也都好奇的围过来。 他手指的方向,就是道路尽头,那个被石壳蜘蛛母虫冲击了很久,现在被碎石填满的洞口。 甄乾很想现在就离开,可是拉雅曼固执的认为,只有阿爹回来之后,才能送甄乾离开,就算甄乾现在把石头说的花一样也没有屁用。 甫一见面,陈乔山便感觉情况有些不对,谭牛二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疏离。 赌约就是赌约,一次两次的情况还可以,三番五次的情况必然不行。 想通了这点,四个研究员终于放下戒备,“那你要带我们去哪?这你总该告诉我们吧?”虽然知道了张晨并无恶意,不过作为研究员英子还是抱有一丝的求知和怀疑精神,说白了,她并不喜欢那种命运浮萍,虚无缥缈的感觉。 不过玄剑宗三个字还是让向峰感到了一丝棘手,最后想到了秦毅,秦毅杀了谭宁,那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他便想到了一个法子。 哪怕刘单等人不知他有横练金身,应该也明白这些捕头对他造不成威胁。 这代表他可以在地底用神识窥探别人,但别人却无法用神识搜寻在地底的他,保命能力变得更强。 刹那间,秦毅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锵的一声,‘禾’剑已握于手上,抬起头,目光警惕。 在磅礴的造化之力灌输下,一道空间法则涌现而出,在一番蠕动之后,虚空之门悄然出现。 西冥王扫了他俩一眼,明显脸色沉了沉,又道:“各位一路劳乏,且先歇息,与你姐姐叙叙旧。”示意宫人带他们去了。 圣皇禾炁猛得一拍旁边的白玉栏杆,仍然对突然得到的讯息十分火大。 “奶奶,饺子明明好好的,她全都给倒掉了!”她气急败坏地告状。 “恩~!非常棒!清脆可口,滑而不腻,虾味保持原味不变的,突出了鲜这个特点。”张于一边吃,还一边满意的点头给出评价,并对津南菜菜子伸出大拇指。 不知过了多久,木飞忽然感觉到脖颈一凉,随后发现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喉咙处。 他这才知道,君墨涵是来自意国十大家族之一——卡萨尼家族的继承人,卡萨尼家族黑白两道通吃,人家拥有的财产,是他的百倍千倍。 他眼中,这邪恶本源是工具,是他变强的工具,是他走上七阶巅峰的工具,这是他成就七阶信仰等级的垫脚石。 第一八九章 突袭董府(5600票加更) 一段令人不悦的插曲后,祖安领着自己的队员继续前进。 为了挽回勾陈司在新人们心中的形象,祖安便把话题转移到今日的缉拿对象上。 “你们也别妄自菲薄,咱们勾陈司只是不愿多事,真要出手谁都不好使——比方那董当门吧,就是一般衙门都不敢惹的。” “他不就是个盗墓的吗?”陈霸先道:“连盗墓贼官府 当然这一系列表现,都是杨阜故意为之,一见面,管对方心里是如何作想的,就是要直接给他一个下马威,让其愤怒,只有愤怒了,才会失去理性,就更容易找到破绽。 一时间,浩浩荡荡的抗魔联盟大军,就是杀意无边,气势冲霄,朝着羽族领地深处,直接杀了进去。 这少年年纪轻轻,生的模样倒是极为俊秀,唇红齿白,目若朗星,端的一副好姿容。 他这一退虽然让自己处于了安全之地,可之前众人一起形成的包围圈,却在无形中破开了一道缺口。 同样,围困克拉提尔那边的沙虫在第一时间就发起了攻击,可惜它们面对的可是这个星球上几乎算是最为强大的生物。 因此在凌天的眼中,百战圣王,就是一个绝佳的垫脚石,或者说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若是元气没有被封印,以苏晨的实力恐怕一瞬间就要被这浮梦生击败。 一时间,圣教分宗的强者们,实力滚滚爆发而出,又是展现出了不俗的实力。 张天生的招数一下子就被破掉了,没有任何的疑问,在俾睨天下的眼神出现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张天生就被镇住了,这些家伙的实力既然这么强悍的话,那他们何苦要在暗处偷袭,早就应该出来一战了。 此刻他们也终于明白了曹操为什么让他们撤退,如果一行人还站在那里的话,那还直接坠入地狱有什么区别。 当他拖着大印走出来的时候还朝着门内作了个揖,这个动作着实把侏儒给吓坏了,他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若不是他裤子肥,估计早就斗成筛子了。 胡八被人拉了起来,他的眼睛瞪得跟灯泡似得,嘴巴尖成了个“0”形。身体还带着一点微热,但人已经没气了。 虽然看不到面具之下那一张脸,但少年给她的感觉,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消失了三年的张扬与自信,似乎又回来了。 只有叶离自己知道,这些年里,她没有几天不做那样的噩梦,她被爸爸妈妈赶走,无论她怎么哭,怎么跪着求他们,他们还是在她面前,重重的关上了家门。 后来叶离常常想,如果不是她那个时候太倔强要强,如果她没接那份家教工作,不知道她会不会过得平顺安稳一些。 无论是拔剑术,还是吐息锻造法,都需要依托高深的修为,才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威力。 如之前所说,这种生物曾经是横扫过这地方的存在,即使那是多年前的事情,可是,烈焰剑鹰留下的心理阴影让这些修为已经上了一层的人还是有惧怕之感。 艾琳急忙换上一张能量充足的能量卡,将李牧那天早上给她的治疗卡装上。 今天可真的不是一个好天气,等卓雄钻出帐篷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昨夜的火堆只剩下了缕缕的青烟,那些雪花就像是可恶的苍蝇模糊了他的视线,远处的山峰已经陷入了一片朦胧。 第一九零章 虎口夺食(5800票加更) 很多饭店都有这样的现象,人越多越有人愿意进,因为大家会潜意识觉得这家店的东西好吃。 【今天看到关于韩歌的这件事,我觉得我也有点发言权。我是花城电影学院的学生,今天韩歌来我们学校是为他的下一部电影选角的,我很荣幸成为了他新电影的男主角。 蒙嘉琪真吓坏了,一边退着一边不自觉的拽着裙子,尽量让自己露在他眼中的肉体更少一些。 西风劲摧,吹得他满头长发飞动,右脸颊上的长剑疤分外地可怖。 而在随后,其他几人也都一脸无奈地走了出来,没有任何人能够从中得到有价值的线索,这让袁公瑜几乎要疯了,对着这些审讯官们大骂不已,要求他们在一天之内务必得出想要的结果,否则的话立马滚出御史台,永不叙用。 就在这时,那人拔出了腰间的横刀,直接向着山本忠一杀了过来。 “呃……他这是干嘛?”蒋恪嘀咕了一句,捎了捎脸颊,顿时被罗庚的反应弄得更懵了。 其实她也是真服了,自己到哪个学校哪个学校就会被蒋恪搞黄,虽然这么想可能有些自恋,但她没办法不这么想。 毕竟是经历过了两次任务的兄弟,又都是二十多岁的热血年龄,彼此之间什么尿性这段日子也都熟悉了。 而除此之外,太子李弘也借故将武后的侄子,已经成了正五品上东宫亲翊卫羽林郎将的武懿宗和武攸暨赶出了东宫。 辰逸也是仔细琢磨的一番,因为那块莫名的黑色残片,将他的身体打造的如此强悍,所以吸收七品巅峰的妖兽血脉应该也不成问题,也是因为第一次,不然辰逸都想着越级吸收六品血脉了。 “岛链”的中间要害部位,对美国在东亚地区实施其军事战略、政治策略起着不可忽视的遏制作用。 一道道充满毁灭性的能量涟漪泛起,周围的树木皆拦腰折断,一颗颗折断的巨树纷纷倒下,眼看就要砸中林里的三人,只听“嗡”的一声波动声响,倒下的折树悬在了半空之中。 “我靠!你玩我?”此时的杨大气的都要七窍生烟了!在大陆混迹多年,此时的他又怎么会看不穿? 也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崔封此刻乍然听到这声音,没有了起先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反而是涌起了几分同情。 “可你们肃清了沂州两万多的匪患,这应当是场大胜了,可你为什么……”李于锴疑问道。 寻常人这个时候已经会开口训斥了,但赫连不会,他们被主宰灌输了一些东西,这让他不至于在客人面前如此失态。 金柔嘉乍然看到彭昊还以为花了眼,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真的是他,又想起彭墨的话,恍然。 这家伙应该是见过了之前被拉上去的活人是什么下场,所有现在即使是手指传来了剧痛,他也不愿意松手。 老头一直在一边观察众人的炼丹,闻到董占云方向的药香,老头惊讶了一下。要知道天赋强如他也要经过两三次失败才成功。而且闻着董占云的药香,老头再一次惊讶了。 黑夜为双方都提供了绝佳掩护,兴复军的零星斥候能去查探到郡城的大致动静,孙贵也能亲自观察兴复军大营而不被发现。 面前这个衣衫褴褛,无比邋遢的老头,虽然看上去很不起眼,不过,他的气息竟然是一位圣人境界的家伙。 有了老张的话,昆和姜如玉这才意识到,刚刚是听见苏雨晴的叫声才跑出来的。 他的身体里,一道不易察觉的声音响起,那颗伴随他多年的灵珠,竟然裂了,而且,裂痕不断增加,又是一道声音响起,那颗灵珠,彻底粉碎。 见苏笑回头看着手腕,他这才意识到太过着急,自己用了太大的力量。 就好似作为师父对徒儿考察所说的话,而这份感觉却又有些奇妙。 这份情谊自然也让郭镇受益匪浅,以至于纨绔的开国公常升见了郭镇都是以兄弟身份论交。对一众勋贵看不上眼的凉国公蓝玉,对郭英、郭镇父子也是非常的尊重。 傅司年已经一天没见到沈思了,他发给沈思的消息没有回复,打电话沈思还在通话中。 老朱更加心疼自家这个懂事的孙儿,没娘的孩子就是再锦衣玉食,那又能好到哪去?要不是吃了苦,能有这么心思深沉? 因此水路、陆路的一些官商客旅常在长淮卫短暂逗留,而作为中都八卫之一,指挥、守备、总兵等朝廷命官云集长淮卫。 第二天一早,王都之中礼炮齐鸣,鼓声震天,乐器齐奏。整个王都中满意喜庆的声音。 “她家里出了变故,所以暂时寄住在我这里,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她自己花钱买的。”看到艾丽莎走去泡茶,绿凤把嘴凑到白狼耳边,低声说道。 白狼还编了一个终止符阵,只要自己将命令指向这个符阵,土元素傀儡就会自动停止运作,转换到计算机编程中,这其实就是个空语句,不会指向其他的命令,执行法阵中变得空空如也,傀儡自然也就不会再运行下去了。 虽然说控魂八叠在星炼界的相对世界能力绝对是超过了空隐,但,在来的第一天我就发现我储物戒指中的一些物品,可以强制性禁锢远超于其说明所说的相对世界能力者。 “我不知道这五年之内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位大图君主在近五年之内透支了大量的寿元!由此导致他的伤势已然不可逆!”灵雾岚看着龙行,语气中有着几分无能为力。 第一九一章 造梦 “南大姐开玩笑的吧?这节骨眼上,撵他都不会走,怎么能自己走出来?”陈霸先不信道。 “你不知道南幢主的神通。”任元却笑道:“她只需要打个响指,就能在你脑子里植入个念头,让你不由自主照办。” “……”南宫和第五维对视一眼,心说这实在孩子,还真信了…… “那可厉害了。”陈霸先大赞道:“南 李神仆来不及多想,赶紧起身扑过去,挡在冰箱前面,被韩萱猛的一撞,浑身疼的要死。 “拼了!”我攥紧砍刀,深呼吸一口朝着李伟就撞了过去,这次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大不了就是以命换命,我宁肯死也不愿意落到李伟手里让狗日的凌辱。 在西方世界九大元素形成了九大魔法体系,跟刘十三所得到的不同,金系只有近战类职业才能掌握,用于增加近战中武器的锋锐。 “行了胖子,龇牙咧嘴的再把人给吓坏了,你自己刚才我说了,成长环境不同,经历自然也不相同,不要强制要求别人接受和理解!”我拍了拍王卓的后背。 地面之上,逍遥宗数千弟子此刻竟是被数万魔教大军围的水泄不通,但见逍遥子七人执剑立于逍遥宗弟子头顶布出一个七人剑阵,一时间魔教众人却是面面相觑,竟是没一人胆敢上前。 “都隐蔽好,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如果走在前面的新四军战士发现了有埋伏,那么你们是肯定瞒不过鬼子特战队的眼睛的。”月松提醒道。 听到叫声,护士兰丹枫一下就跑进来了。“怎么了?怎么了?”丹枫一看,见月松手背上的针头被挣脱了,鲜血直流,赶紧拿来纱布给把月松的手背给缠住了,又拉过月松的左手,把吊针针头扎进了月松左手手臂的血管里。 “我在家门口呢,唉,不知道怎么睡家门口了。”李神仆尴尬的笑道。 正值此夜天气昏暗,无星无月,毒鬼的轻功诡异轻盈,没有声响,开始竟然无人注意这里,直到毒鬼一口气飞到崖顶,下面的人才发现二人,于是各种哨音此起彼伏。 “算了,没事了!回头叮嘱王瑶别出去乱说,勇哥!你那头忙完了?有成绩不?”我深呼吸一口,挡在谢泽勇和王卓的跟前,转移了话题。 听得莫非凡如此一说,燕桐眉头皱的更紧,他也是彻底明白了师父的为难之处。 独孤剑邪然一笑,其身在远地消失,下一刻,便是挡住了武门域帝主逃亡之路。 神龙子听到萧凡的话,又看了一眼他屁股下垫着的极品龙晶,到嘴边的话,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用食物的天然色染上红紫青黄四色,光看样子就十分讨喜,挟到到高太后眼前,一股暗香扑鼻而来。 慕慎容没有动,眼睁睁看着傅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两人的膝盖甚至还碰在了一起。 可就在这个时候,东北方出现的扬尘引起了司马柬的注意,这是只有上万大军一起奔袭才会出现的景象,瞬时连不少跟随在司马柬身边的将校都脸色大变。这个时候出现的兵马如果是敌军,就自己这一边就大为不利了。 至于另外一个,知道是个男的她就没怎么多看了。这应该就是宋云舞说的新主编了。 “行了行了。”世界也懒得跟她计较,总感觉这百年以来所有的僵尸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第一九二章 植入 乐山侯府,主卧之中。 董暹刚刚睡熟没多会儿,忽然又醒了过来。 他转头一看,发现枕边空空,睡在边上的萧正则不见了。 董暹心中奇怪,迷迷糊糊坐起来,赤足踩在樟木地板上,走出了寝室。 后宅中一片寂静,下人应该都睡下了,好在每根廊柱上都挂着灯笼,把连廊照得十分亮堂。 他便沿着连 叶敏不知道丁晓飞为什么这次出现就一直缠着她,不过她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像他说的一样,想要挽回他们的感情,她也不是以前的叶敏,随便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死心塌地的回到丁晓飞身边。 这情景令千若凝等人哗然不已,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拜江寒? 寒华宇冷声道:“难道不是吗?当初你也是这样招惹我的。”明明心里不想这么说,嘴上却偏偏要挤兑她。 老头子听了点点头,到了另一杯热茶,推到刘一面前,也让他喝了,暖身子。 后半夜果然再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一觉睡到天色微明,睁开眼我就盘腿坐在了床上,每天早晨的晨课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瑶瑶这才住了几天院,花费就这么大,阿姨知道你也难,我和她爸商量过了,我们打算回去把房子卖了,给瑶瑶凑医药费,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不能让你受委屈。”瑶瑶她妈说着就要把卡塞给我。 “师傅,我去里面看看。”我挑了一个方向,低头钻进了下水道。 那几名被毒狼打中的家伙倒在地上都不好受,五脏六腑好像被搅动,气血直涌。 好不容易,所有的烦心事都告一段落了。杜诗韵没想到,江婷会再次找到自己。看江婷来势汹汹的样子,杜诗韵表示不解。她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而且最近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龙成昂就算是这样想的,也不敢这样说出来,那不是找死吗? 当下,陆平就把西游记继续讲下去,高衙内在那里忙的不亦乐乎,直到吃早饭的时候,高衙内还在那里忙活着。 一众妖灵心中各自肚肠,连海平手牵胡喜梅缓缓坠落,立在众妖之中。 齐偍和赵万宝都是无奈,于是连忙拉开门,往外面走了出去,他们几人已经听到脚步声,连忙匆匆地步入黑影之中,抬眼一看有很多人这时已经过来了,想必是护卫们都已经打起精神,过来查看了。 他铁青着脸,看不出任何表情,陆平便跟在他的身后,心中忐忑,到底是怎么了? 眼看这些雾丝蔓延间,已经要缠上自己三人,何青川朝着离央以及白秋喊了一声后,便纵身跳下了飞剑。 “我打我的猴你打我做什么多管闲事。”耍猴人气急败坏。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收拾东西跑。 “四叔,你说有敌军向见龙城过来,那是人家申屠大人的事情,跟咱们有啥关系?难不成申屠大人还能把见龙城给丢了不成?不过毕竟是战乱大事,做些必要的防备也是应该的。 在天外天,这种魔兽价值很高。一头这种魔兽就能卖到十万紫晶币。 这个各方面的能力,包括的可是有很多!人脉,就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种。 侍者带着一脸问号放下酒杯走了,估计在想82年的拉菲是什么鬼。 储藏室就在她的休息室的隔壁,这会儿钥匙也在她自己的袖袋里,她想要过去还是比较方便的,也不会被其他人轻易发现。 第一九三章 以子钓父 厉景琛这句话说出来,顾衍立刻就明白了,厉老既然惜才,那就算是黎家拒绝了他,他也不会迁怒他们。 这主意要比在这儿等着好,于是几人便又商量着去找李承山和李恒。 被夏侯峰堵了一句,顾盼歌怒火中烧,碍于老太爷在场不便发出来,就只好狠狠的剜了夏侯渊一眼,意思是回去在问你。 阿柏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提出辞职的要求的,恐怕,这件事和李恒也脱不了关系。 “你不听,就会翻车,我们来找你也是一样的。”电话那头一切一种尽在掌握的姿态轻蔑的回答到。 “裴师兄……”最先开口的弟子有些迫切地望着裴子空,等着他做决定。 毕竟特长生我们都知道的,除了某方面特长以外,其他方面都特别短。 里头那人的语气又变了,这次的话音,让人听上去,好像他踏实了一分,而且,在刚听见月教主的回答时,里头的人,似乎还松了一口气似得、轻轻喘了一下。 “万岁爷,妾身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恒儿一直半死不活的,妾身担心不已,每每想到他会死掉,妾身就心痛如绞,只要能让恒儿活过来,妾身只能这么做。”章皇后倔强地道。 牛鬼的哀嚎都变了一个声调,强烈的痛苦让他再也没办法坚持挂在外墙上,八条蜘蛛腿齐齐一松,从空中落了下来。 火车冲出了铁路,根本停不下来,后面的车厢一节一节的,力道不减。 “再过几百年,云泽山脉中的戾气一定会往这边蔓延过来,其实这片土地,已经不是人族所能够生存的了,大唐灭亡与否,属于何人,又有什么意义呢?”陆余道。 更确切一点说,包伟士是林枫的人,从西门·凯瑟克请来包伟士的那天开始,怡置系的命运已经被注定了。 赵老师扯红了脖子,说着说着,突然豁然开朗,他懂得了钟情的意思。 可惜仙尊虽然知道,却也有自己的算盘,大家都知道未来,奈何大家都在想方设法减少风险,希望自己可以活下去。 在陈大师冲着白言下跪磕头的那一瞬间,慈善晚会上的众人都恍然大悟了。 白言不由得感叹,在教育设施建设这一块,不得不承认墨市官方和教育界人士都做的都很到位。 五月二十三日,二刘在和南京方面,密切搓商,达成了某种py协议后,最终绝对开始向山东进军。 因为那气势恢宏的拳头突然爆发出无比的剑意,从内而外穿出,那剑意混合着剑之心与刀之神,显然并不属于观自在。 经过协商,古尔丹决定中午请张一安在食堂吃午饭来赔礼道歉,张一安也欣然同意了,自己又省了一顿饭钱,感觉美滋滋的。 得了天刑长老的许可,又有不许出手帮助试炼弟子的保证,林晨终于来到了这片试炼场所。 如此,折腾了一晚上。杨华毫发无伤地回家去了,脸肿的崔扑浩却被留在了派出所,协助调查。 “啪!”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拔出手枪,对着屋顶开了一枪。在半封闭的房间了,枪声有被放大的效果,闹哄哄的师级领导们终于安静了下来,大伙儿都用惊诧的目光盯着切尔尼亚霍夫斯基。 在陆仁甲冰冷的目光下,尼古拉斯勒梅尔冷汗浸湿衣襟。对于这么一个拥有强悍实力,让整个魔法界束手无策的强者。活了六百多年的尼古拉斯勒梅尔可没有怀疑对方的话语。 武道形成的拳意、刀意、剑意等等,皆是无形,然而对神魂念头,对于道术,有着巨大的克制。 这也是一种神兽,可以口喷蜃气,幻化出各种各样的场景来,让人陷落入其中。而且这神兽的实力,也极其的强悍,不在鲲鹏,饕餮之下。 “店家?请问还有地方吗?”傲鹰他们来到此处,已经转悠半天了,可是此刻大会还没开始,还需要等待几日,可是却一直找不到地方。 宛如手术刀般锋利的钻石翎羽。瞬时间将这辆价值百万美金的布加迪威龙跑车扎成刺猬。 别的不说,就说他明天再直播,都未必能有今天这么多观众,这么多人气,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究机缘巧合的。 紧接着,天上一团黑色的漩涡,流转着,好像是台风中心的风眼,在风眼之中,一个中年儒士,从其中淡然的走了出来。 曲廊宛转,琼楼玉宇。他乘上马车,脑中还想着淮王世子走街串巷寻找沈瓷一事,再结合今日万贵妃所说之事,总隐隐觉得有事即将发生。他的手无意识地摸到腰上的佩剑,抬头看向此时的夕阳余晖,心中蓦然升起一丝不安。 而且,这一回也只是墨墨发威而已,要是莫琛这个至尊亲自出马,那还指不定怎么死呢刚才两人可是跑去搞破坏来着。 “你就是甄希?好,那麻烦你跟我出来一下吧!”北宫铭旭尽管对甄希不屑,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龙迹看到他从教学楼中走出来之后,赶紧跑了过去,扶着他慢慢地走向操场。 沈瓷刚刻完一件细颈瓶的纹饰,感受到这瑰丽天光,又再次起了兴致,拿起另一件梅瓶,竟是信手在上面雕了起来。 我们随着掌声一步一步的走上台,而夏沁她们三个,却是骄傲的大步大步的走。 现在看来,我们之所以会输,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实力不够,要是我们队伍能再强一点,或者我能早点突破现有的瓶颈,我们队伍就可以一跃而起成为巅峰队伍,打赢l战队不在话下。 听完阿雷西欧的回答,卢迦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他似乎在想些什么,又好像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第一九四章 互诈 布告发出的第二天,勾陈司衙门。 第五维来到坐隐园,轻叩门扉进去后,恭声道:“斋帅,恁找卑职?” “嗯。”陈庆之点点头,将棋枰旁的一封信递给他道:“董当门回信了。” 第五维双手接过一看,上头写的是‘陈斋帅亲启’,怪不得门房送到这儿来了。 他抽出信纸快速浏览一遍,便见董当门同意自 秦浩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结不够用了,在他的印象之中,如果自己排名第一窝囊,那么唐有才就是第二了,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郭子仪对徐义是恭敬,很恭敬,相当恭敬,虽然不明白徐参军为何对他如此热情,却一点没表现出来,甚至很诚意的跟徐义热情。 她何时受过这种冷遇,从来都是别人看她脸色,可今天却低声下气坐冷板凳。 心里有点不舒服,不想再继续说这些。徐义都不知道自己的不舒服从哪来的,就是有点憋闷。 “罗,我觉得认错也不过如此了,多弗朗明哥毕竟也是柯拉松的哥哥,他杀掉自己的亲弟弟,他的心里的难受也并不会比你少!”麦克劝说道。 等到大军来了之后,李承焕还真的产生了一点犹豫。他们毕竟是血脉至亲,虽说李承铉大逆不道,但是作为弟弟的直接杀了他,也会落人口实。 此时的范徳戴肯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八年没有见到白星了,现在突然之间尼普顿说让他和别人比武招亲,这样难得的机会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护士过来给他的伤口消毒处理,秦浩没觉得痛也没有任何反应,他眼睛死死地盯着急救室的大门。 不过,徐义似乎懂他们的话,还在跟对方商量,尽管还紧张,倒也跟着徐义一步步挪动着。 安洛直接到负一楼停车场顺带把苏蔓蔓送回去。而阳洋和梁思思两人却在楼下的商场里闲逛着。 陈氏心里着急,在看了不少大夫,喝了不少的生子秘方后,终于是诊出了喜脉。 这道声音在安静的茶餐厅里显得十分的突兀,惹得餐厅里的人纷纷往这边看来。 牛魔王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在他印象之中,红孩儿还是一直十分听话的,如今只不过几百年未见,便变得如此叛逆。 光华无尽凉气,从羊脂玉净瓶之中,化出一方大海,朝着杨戬压了过去。 像咱们临安县,这么多年了,还没出过一个举人老爷呢。秀才老爷倒是有几个。像现在县衙里的陈主簿,就是去年中的秀才。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卢月盯着床榻上的人问道,这人的嘴唇怎么这么鲜红?她拿过帕子轻轻一拭,不是血。 蛊炉被打开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王宫里的秦王,天还没亮,整个徐氏一族都被扣住,只等着族长与少主出现,将长生不老药交出来。 周念念决定视而不见,继续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吃饭,演戏不是她本职,吃饱饭再说吧。 于是乎,同瀛国接洽之事,悉数交给了丞相和关太师,薄云岫执政这么多年,头一回固执的不理朝政。 魏若云走的那天夜里,关胜雪坐在寝殿门前的台阶上,一直坐到了天亮。 吴老板知道要不好,还没有卑躬屈膝的道歉,愣子已经上前动手了。 恒星爆炸,刮起强横的星空气浪,空间变成虚无,乱流肆虐,如海浪般朝着四面八方荡开。 第一九五章 打不过就上大号 “杀了我,你就彻底绝后了。”任元丝毫不怕董当门。只是这话听着有点歧义…… 他今天是主动申请假扮董暹的差事的。 一是他现在有比障眼符更厉害的变化神通——一人千面。哪怕对方有大神通,也无法一眼识破。 二是,这董当门可是阻止乡亲们离开访仙乡,导致后来一系列惨剧的元凶啊,他必须要亲手抓住他 何伯没有说要去哪里,也没说什么时候会再次回来,一人,一箱,满载风霜的萧瑟背影,陆凡望着何伯无言地离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离何伯的世界还太遥远,不管说什么都是苍白。 这高星来也是被咿咿呀呀此时的迅捷速度给震惊了一下,要知道,以他此刻后天初期的武者修为居然愣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及时躲开咿咿呀呀,而且还被咿咿呀呀给硬生生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黄帝见岐伯在医学方面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便以为遇到了知己。于是黄帝就在那里与他谈医论政,岐伯均回答自如,很有见地。 万千名剑在得战斗的余波之内被得损毁,失去的灵性,甚至有着不少的剑灵被得波及,身死道消。 在龙星麟身上的黑雷剧烈的抖动起来,显然是旭日雷神的出现让黑雷感到害怕,在龙星麟身上的黑雷与的外的旭日雷神形成的鲜明对比。 为了笼络人心,轩辕氏还为沿途各部落的民众解难济困,做了很多好事。而且,他们每做好事都不求回报。所以,轩辕氏很受人们的拥戴。 而血妖王与克拉拉,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周游了华夏大地。看遍了锦绣河山。他们只有一天的时间,非常充分利用。 “江枫,我一直在考虑你的感受,否则昨天晚上就打起来了。”漓鸣激动道。 一,人们在祭祀祖先和神灵时,一定要遵从‘吉’礼,以吉祥虔诚来作为对祖先和神灵的尊重之礼。 于是,白老爷子和夏照午走在前,顾老爷子和赵老爷子还有顾知里落后一步。 外人一旦认出这块玉佩的来头,便能够联想赤霞城第一宗门,有点眼力劲的都不会主动招惹。 马车走了,冰以寒没有等楚良宸,楚良宸看着马车离开也没有说什么,他现在突然想去看看花淑凝如何处理之后的事情。 “顾家有没有传音玉符?”陈安年放下已经被啃得只剩骨架的烤鸡。 但许雅韵在他已经吃完早餐,也没有下楼来,于是他生气的又把早餐倒掉。 床柜、茶几、桌凳全部被灵气摧毁,青石地砖被成块扣出,房梁都断了不少。 苏折心里怂了,碧绿的潭水中,条条水藻般的丝带从眼前晃过,无论他怎么游,就是见不到底。 沈非念轻轻地拍了一下顾执渊的手臂,让他松开些,自己也没那么柔弱。 空月放下心来,专注于斩杀鞑子兵,鞑子兵对待汉家百姓,那是烧杀淫掠,无所不用其极。 “我认为,我们不需要做这么无聊的事,你的身心都已经是我的了。”耿湛锐说。 “月族白家家主到。”白鹤之带着白家的精英们入座白家的席位。 “风鸣笛是代冥皇派来的……“菲菲再把鸣笛来历说了一下,当然该隐瞒的菲菲还是会隐瞒的,比如自己从生死簿上除名之事她就不会说。 因为他很少会不回家睡觉,所以魏珞珞其实随便一猜,就能猜到他昨天是跟谁在一起。 第一九六章 任元的代价 阵外江面上,薛定难第五维等人正在各展神通,试图搜寻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 这时,阿瑶也凌波微步追了上来,见状大急:“阿元呢!你们把阿元弄哪去了?” “阿瑶别急,听我跟你说。”南宫赶紧将情况简单讲给冲动的阿瑶,安抚她道:“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我自有办法找到阿元!”阿瑶搞清状 措手不及之下的玄翦,面前挡住了来自熊启的致命一剑。然而,低估了熊启实力的他,自然也是身首重伤。 埋骨之地:不死族五级特殊建筑物,可以加不死族的伤势恢复度,无论是肢体伤害,还是灵魂伤害都能得到回复,是不死族唯一的治疗机构。 看到一向顽劣的李元吉,居然也能把裴寂怼得说不出话来。李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认识似的看着李元吉。今天这个儿子的表现,太让他意外了。 云浩见到冯立不说话,索性躺在马车上。大夏天,太阳毒得像是在下火。谁有闲工夫跟他在太阳地里面闲扯,吩咐士卒轮班去树荫下休息,云浩便安然享受着冰镇葡萄酿。 “机会,已经给你们了。谁能先爬起来,谁就能先解决对方的性命,也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名剑。”韩非的声音,在树林之中,伴着火焰之声响起。 邢无极也不多言,重新盘膝而坐,开始用万剑归宗诀第六层法诀中的锻炼法,开始试着来将九天雷罚的力量融合到剑胎之中。 先前的低级鬼族被鲲鹏巢穴吞噬殆尽,如今十万大军消失,除了巅峰战力之外,他们几乎无兵可派。 然而,让众人想不通的却是,那迟家的先祖到底有多可怕,竟然翻手间就使得皇族面临灭顶之灾。 “嗷呜~~轰隆~!”而遭受到了这么猛力的一击的蜥蜴,似乎是头被击中了,然后前腿一弯,庞大的身体直接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甚至因为惯性,滑到了的身体,还刹不住,滑了长长的几十米。 满光也停止训斥他妹妹了。不过,他没有接招,也没有理会村民的挑衅,他在与他那帮兄弟目瞪口呆地看完张涛举沙墩的全过程之后,竟然也跟着大声喝起彩来。 无论如何,阿丽莎和杜林的过去是既定事实,是不可更改的历史,不管谁怎样去粉饰这段过去,它们也都是存在的。 不过……蔷薇说的也对,他们其实看不出多少东西,只能凭借着肉眼看着瞎猜了。 九年前,王四在风云世界已经呆了一年时间。一年的时间,王四和白水学习捕猎的过程中明白了许多道理。以前,王四从不杀生,但是这一年的捕猎生活,让王四对人生开始有了猎人的思维。 他的语气和眼神全部都透露着真心实意,完全不像是拍马屁,而实际上他也不是在拍马屁。 “其实也挺像腾渊的风格,不是地下古墓就是海底深渊,上次是极北之地,现在终于到了大漠。”说来,青徽也挺佩服腾渊,果然是天南地北折腾个遍。 当陆霜转职为士卒时,他的内功从初级一阶升到了初级二阶。感受到内功对身体的提升,陆霜选择继续留在游戏中修炼内功心法,以早日将初级内功心法修炼玩。 “寇叔?”见寇德旺一直没说话,寇溪跪的双腿发麻摇摇晃晃。顾沉扶了一把寇溪,对着寇德旺喊了一声。 第一九七章 没有最莽,只有更莽 那艨艟巨舰很快便驶到了岸边,船上的‘大梁’、‘丹阳水师’、‘谢’等各色旗号,在江风中猎猎舞动。 一个穿着梁军铠甲,挂着白色披风,相貌与谢癸颇为相似的水军将领,神情阴沉地扫视着江面,却没有看到发出求救信号的人。 直到他瞧见南宫手中的千里烟波图,目光才倏然一凛。 “这不是谢将军吗?”南 对方的语气十分理所当然,毫不客气。自从那次意外后,两人间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变了,有什么依旧没变。 下了星痕冲完凉,换了身军官常服的赵明轩问了人便直奔会议室。 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他没阻止我,估计没什么危险。我放开胆子仔细瞅了几眼,发现辣椒很奇怪,每一个辣椒头都被人用剪刀齐口剪了去。 林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以为杜占海要问什么问题,原来是个八卦的问题,难怪这个老家伙会笑的这么尴尬。 另一边的眼镜是越来越没了精神,最后再次瘫坐到了雪地里。不过这次倒还好,血止住了。 我微微一怔,也忘了挣扎,只是有些怔然的看着他俊美的面容越放越大,直到自己的唇瓣被他缠绵细密的吮住,才本能的一惊,往后退去。 而偏偏林风这个家伙又是说出的这样一个令所有人都不意外的结局,更加是肯定了自己跟着林风之间有着不可描述的关系了。 闻言,林风也皱起了自己眉头,怪异的看了杜占海一眼,没想到这个老家伙想的还挺多的,不过这可难不倒林风。 虽然他面带微笑,但是青年的心里总是觉得好像有那个地方不对,总是很忐忑。 他处在防卫势力的最前沿,面对着最强的正面袭击,仍然坚毅的击杀了8只大型恐龙,它们都是见过的种类,如霸王龙、魁纣龙、蛮龙。 但是,这并未给棘龙造成致命伤害,它依然活碰乱跳的,只因金圣哲的拳偏离了目标……确切的说,是目标自己移动了,才没有打中。 “你到方氏大厦这边吧,我现在在我姐姐的公司呢,我在公司楼下等你!”方清儿说道。 已经有人做好了局,徐耀华、海棠只好将计就计,就说二姨太上吊自杀为钱老爷殉情了。而海棠便使了些手段,将自己的面容改变成一副老妪的模样,当然,这样做可不是为了蒙骗府中的那些下人。 他实习的工作并不是非常强调准时和规律的,但是他仍然提不起精神准备去上工,事实上如果可能的话,他真希望现在就结束这次的实习。 郝明柏盯着花初瑶的双眼,浑身紧绷,只要对方敢出手,他就会毫不犹豫将对方擒下。 做完这些,莫辰便清除掉短信记录,把手机横过来,装作认真的样子,登陆游戏界面。 林诗雨是四周瞧了一遍,但是并没有看到鄯楼蓝。她只能远远的看到张珺保和孟龄芳打的是火星四溅,宋灵芸和灵之他们似乎在对峙着,远处的时风云和王筱璃一起并肩作战。 金宝荣的声音很平淡,可锋神刀等源石城那些大势力的家主脚步却是一顿。 除了以积极地自我安慰为基础,沈炎萧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毛宝率领重兵朝马头山而去,而随即,郗鉴领重兵与陶侃回合,朝茄子浦而来,与石头城只隔了一条江,陶侃的部队,水军甚为厉害,以此对仗,声势浩大,两军对垒,苏峻却无开城迎接对仗之意,双方竟僵持了。 第一九八章 豫章王的秘密 任元猜想过很多种东昏侯盗墓案的元凶,却从没想到会是堂堂二皇子。 “你还是欠缺想象力了。”便听第五维缓缓道:“这么跟你说吧,自晋室代魏以来,历朝历代的皇室,都是癫狂的多,正常的少。本朝也不例外。” “就拿这位二皇子来说吧,他体格强健,行为放荡,十五六岁仍光着身子在母妃面前嬉戏,别人劝谏也不 哗哗的水流,喷洒在叶枫身上,温热的水,飘散着迷迷蒙蒙的雾气。 “其实,最开始我也认为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可是,我现在却有些怀疑这种看法。”执希说道。 这个时候侯诗涵这才想起她中午收到的邮件,当时的她没有来得及查看就被叫去了办公室。 “大长老,你们这是抓到了天虎门的人?”那几名弟子中有人疑惑道。 这种舍已为人的观念已经深入到了她的骨子里,哪怕她换了一个地方生活,换了一具身体,那观念仍旧还在。 然而,当她从衣架上随便拿了件白衬衫,回头找内衣裤时,看到雪白床单上的一抹暗红,眼泪又不管不顾地掉了出来。 看着手上的东西,王雪落心中一时感慨了起来。暗道,果然,人都是要逼的。 风陌雪将自己的猜想和已经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律旭阳,而律旭阳走到教授被绑架对的房间的时候,看着满地的狼藉,这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争执,但是却看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楚良娆理解到了杜妈妈焦虑的心情,不舒坦了两天,便自己找事来分开注意力。 楼止谩笑两声,也不作答,只是饶有兴致的摆弄着手中的玉印,仿佛就是个无关要紧的物件。 不过,这个时候她是不会去揭穿夏红芒的,一来,是因为没有证据,二来,那夏怡雪本就该死,她没必要帮着一个该死之人!再者,少了夏怡雪这个祸害,她和夏红芒这一战无人捣乱,倒是安静多了。 楚良娆握着扇子的手松了几分,团扇便搁在了肩头,她暗想:都说娘亲是好人,可最后却还是英年早逝,被顾氏抢了地位、老公和孩子。 弘历一下子话说的太多,说的纳兰一愣一愣的,但是不知道怎么,这几日的确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自己的心也是越来越寒冷,直到现在才感觉到一丝暖流。 那冰凉的冷水,拍在额头,透过皮肤,穿过骨头,纳兰哆嗦了一下。 慕容仲离也愣住了,这丫头平时行事不是这般乖张,今儿怎么如此反常? “……”十皇子听着花未落那明显心情大好的语气,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浑身低气压地走了。 “刑部的人已经查过了,这全都城,还真的只有表哥才有那样一件衣裳。”楚千岚不疾不徐的说道。 这些高端协会之间的格局变化我们也没有再关注了,不过,秦昕浩这么说,我突然想,难道这就是皮蛋绑架秦昕浩的原因么?皮蛋究竟这些年在国外做什么,怎么突然有那么强大能力? “庆云叔叔你好,谢谢你对我妈妈的照顾。”叶素缦礼貌的与庆云握握手。 沈念一已经确定凌哥身份不一般,听着口音并非是本地人,这样年纪的少年人,独自流落到天都,是否还有其他的机密背负在身。 一旁的谢老,急切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催促着王老,可王老却是始终一脸的呆滞。 第一九九章 滴骨认亲 从那天起,萧综就陷入了痛苦的深渊。别人只要看他一眼,他就会觉得,那是因为自己跟萧宝卷长得太像;只要窃窃私语,他就认为那是在议论自己的身世。 偏偏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每日给杀父仇人请安,跟仇人之子称兄道弟,给仇人管理京畿。 只有回到府里,没有旁人的时候,他才能痛哭哀嚎,释放心中的悲痛。 所以,那天下午,冷雨柔离开医院之后,在楼下看到白亚楠纵身跃出精神病房的窗口,神色冷漠的离开,却流下了无人知道的泪水。 眼睛生异,可不是跟新闻联播似的,天天都有。也不像米饭、馒头顿顿都吃。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对于任何普通人都是一种奢望吧。 看着这鸡鸭鱼肉,蔬果什么的,根本不懂得看品质好不好,多少钱才算是便宜,你让我在游戏里逛市场还能混得妥妥的,但在这就不行了。 诗雨腰肢一扭,两臂舒适展开,躺在床上深深的伸了一个懒腰,猛烈挺起的山峰,欲张欲裂,由于她穿的是一件较为贴身的系扣休闲衬衣,胸前系扣承受不住这张力——啪!开了。 “我恢复得挺好,医生说再观察个三天,如果没什么情况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姐,这回做手术的钱都是同学借的,又得麻烦你了……”冷雅柔十分歉意地说。 叶枫的计划,要开始了,虽然他不会观星,也不能预判,不过叶枫有个预感,大战就要爆发了,天洲……可以说大陆沒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烽火狼烟。 “放肆!你就不信老夫在这抹杀了你!”叶狂右手一捏,绿色的气焰喷涌而出,两旁的墙壁直接崩塌程粉末。 现在能得到片刻的喘息,不禁遥望山那边的营地方向,心中在想他们好了嘛?援军来了没有? 楚岩哲不失时机的说:“还是接电话看看,万一是有什么紧急事情呢?”他倒要看看,究竟对方是什么样的男人,冷雨柔因为什么和对方置气。 黑鹰首领知道,这样下去,对方只要一直用气息输出给武技,这招就足以灭了他,“妈的!”黑鹰首领舌头一甜,为了逃脱,他也是豁出去了,强行用秘法提升自己的实力。 一会功夫,一碗汤药喂完了,玉儿的呼吸似乎变得更平稳了些,众人都不敢乱说话,静静地望着。 只有宋师道默然不言,杨宣凝对卫贞贞可以说是相当宠爱,又先生下皇子,并且晋为四妃之一,四妃虽然不是皇后,但是也极其尊贵,有资格竞争大统,宋玉致必须要在几年内生下皇子,才算地位巩固,心中寻思要以后提醒。 不过,人各有志,杨宣凝不但没有看不起她,反而生出敬意,当然,他也不会矫情。既然如此,那他也会毫不客气的把她吃下。 即便他的三狼会很低调,可他确实已经成了同年龄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 “那是自然。在明玉城中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帮助我进一步修行的东西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袁福通很自然的回答道。 大头摇摇头,眼睛盯着虾子的胳膊,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了拳,俨然在压制极大的愤怒。 因为进来的太急,害得他一个没刹住直接将上官雯菲扑到在地上,而那时的上官雯菲正要一个回身将来“物”踢飞,在发现是胡队后自然不能将胡队踢出去变筛子。于是,两人就只能以面对面以极其暧昧的方式摔倒在地。 第二零零章 自首 萧综本以为自己能平静地接受这个结果,但没想到铺天盖地而来的巨大恐慌,压得他喘不过气,躺在地上大口喘息,就像离开了水的鱼。 “我果然是永明皇帝的遗腹子……”他两眼失神地望着殿顶,喃喃道:“父皇竟然是我杀父仇人……” 这下第一条路自然就堵上了。只剩下第二条路,隐瞒真相活下去,伺机为真正的父亲 下一刻丁初然才猛的看向赵轩,而后就看到赵轩正龇牙咧嘴的皱着眉,神色很古怪。 “其实我只会这类的炼金术而已,主要是为了制造人偶。”尤里西斯并没因为会这么点宝石炼成就自大,和真正的炼金术士比起来,这点技巧实在微不足道。 张民强见刘根福脸上都是谄媚之色,他突然想起来左运昌给他说的一件事,扑哧一声就乐了。 董凝荷一愣,接过陆天羽递过来的纸巾,想了一会儿,竟然勇敢的点了点头,算是正式答应了陆天羽的请求,这倒让陆天羽有点愣了,本是一句算安慰她的话,可结果却成了一句诺言。 王离心中一动,无上惑心印改,他周身顿时散发出一股和善,天地的敌意影响他人,他就释放善意渲染影响进行抵销,多大的敌意,他就上多大的善意。 “准备出去吧,马上就要开始了。”迈克-布朗的眼中,怒气一闪而逝,随即转身走了开来,留下了满脑子莫名其妙的张空。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迈克布朗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但是他也不准备去问。 事实也的确如此,当赵轩亲眼见到钻地鼠后,也哑然发现这货竟然也有一定的星辰源力修为……人位三重天的程度? 于此同时,刘銮雄高调的派人入主达能科技的董事会,声称对达能科技势在必得。 没过多久,幸存的六百多俘虏被集合到湖边,伤员还得到了急救药物。 实玖瑠说完之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而这时候作为一个男我自然要负起拥抱,安慰的责任来,于是我也真的那么做了。 许卉感慨地看着一袭黑色长裙的童恩,如云的长发优雅地盘绕在脑后,光润的脖子上戴着一条莹白的珍珠项琏,除此之外,全身再无任何装饰,但却美的令人嫉妒。 “例如,我不能陪你喝红酒,甚至西餐厅那样的地方我也不喜欢……”她喃喃地说。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高浩天的声音很低但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吃饭的期间,我一直没有看到慧明和慧真两个大和尚,就问徐长胜,他们去哪儿了,徐长胜摇了摇头,说他也不清楚,那两个大和尚昨晚根本就没回指挥部,不知道是去哪儿了。 神剑派的弟子们互相谈论着,众人没有丝毫遮掩,声音颇大,即便那头的苏云明显听到了,他们也不在乎。 婴灵不高兴了,身体化成一团黑气,迅速地越过了自己的母亲还有苏幕遮,一头扎进香炉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李诺的表叔见他这样,又笑了出来,只是笑着笑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拿着手帕捂住了嘴,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苏幕遮眼尖地看到,那手帕上有一团深色的血迹,看来他之前所说的自己身体不好,并不作假。 童恩和许卉嗖得收回眼神儿,互相对看了一眼,还真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感觉。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无数晃动着的身影,头顶更是黑压压的一片,耳朵里传来了各种吱哇乱叫的声音,听得脑仁都疼。 第二零一章 阿伽 麒麟堂中。 “惭愧啊。”萧综便一脸羞愧的答道:“事情还得从上元节那晚说起……让那妖女当着父皇的面搔首弄姿,大放厥词,还点了朱雀大街,虽然父皇没说什么,但本王这个丹阳尹严重失职啊。” “殿下言重了。那晚京城灯会,万人空巷,官府那点人手,怎么可能顾得过来?”陈庆之轻声道。 “话不是那么 两人都静下心来,尽量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只不过发红的眼尾实在掩饰不住,只要有心,一定能发现两人的异常。 在几乎抽空了两名金丹的真元后,这宝卷化作五丈高,数十丈宽的巨型画幅。 “他真的当着你爸面前说了?”李筱筱很是惊讶,一脸震惊的表情。 看着孙悟空,秦风突然感到哪里有些不对!这只猴子不会无故说这么说。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就怕夫人突然的笑容,常萧站在林星月面前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事情都解决了,江卉云就没有再让他说什么,而是让他午休一会儿,他们好去见霍庭风。 “皇上今晚,可是要宿在坤宁宫?”柳芊芊伸手给顾长夜倒了一杯酒。 魂主现在是真的很愤怒,本来很容易解决的战争,还真就是一个个跳出来,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要战那便战吧。 玉液是一个很特殊的阶段,强者恒强,即使是同一境界,实力差距也有可能堪比云泥。 然后便将手中的警犬交给了身前的龙牙预备队员,匆匆朝大楼走去。 结果一连十日都是如此,魏延派人不断探查,终于发现,曹军暗中在偷偷建造船只。 “诺!”两人退下,随即,杀声暴起,除了一队十几人的赵云亲卫,其他人尽数杀向曹军,雷铜更是直接冲向了曹仁。 眼前男子说着伸手便朝莎莎抓了过去,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伸手抓向莎莎是,眼前黑影幽光一闪,随之一股冰凉的寒意,从他的脖子上瞬间涌边了全身。 孤独想想修炼的事,起身道:“我走了,不在你们屋待了。”说着看看她们,随向外走去。 “八百里路,大概三四天,我们应该能到达地狱沙漠。”项昊道。 严颜的金字招牌终于不再好用,刘咏也是无奈,蜀中的关卡尽是建在易守难攻之处,涪关自然也是一样。 和星际之城的耗材比起来,这压根就是九牛一毛,估计连个墙角都买不到。 “咦,我们这是去哪?”罗菲娜见萧峰开车出了巴黎市区,不禁疑惑地问道。 而先前冲出的那个身影蹿得虽然不低,可是到了九天之上后竟然无法御空而立,大头冲下再次摔落了下去。 夜还是那样的漆黑,漆黑的不能辨清敌我,襄阳城上火把通明,突城门口走近一人,戴着黑色斗笠之人。 “今天给刘碧丽拍摄照片,大家都打起精神来!”部门主管陈姐拍着手掌,大声提醒。 “什么?不可能!”团藏的一切纲手都知道一清二楚,包括最后团藏变成了酒的事情,但是这个事情还真不好说出来,她总不至于告诉大野木说:你喝的酒,其实是用团藏的肉身所酿造出来的吧?这样的话别人会怎么想? 宋安杰笑嘻嘻的,一点都不在意。那表情像是在说,敲轻了,再敲重一点。 陈阎王一席话,将李剑南驳得哑口无言,前者绝非不讲理,每一句话都有凭有据。 第二零二章 大丈夫当如是 清晨,式前殿。 萧衍一觉醒来,就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 他看着跪在地上流泪的萧综,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阿伽没了?” “是。”萧综满脸悲痛、泣不成声道:“阿伽没了。” “什么时候没的?上元节朕还抱着阿伽看灯呢!”萧衍难以接受,声音颤抖道:“当时孩子虎头虎脑的健康着嘞。” 他抬头看向徐清夏,轻轻笑了笑,黝黑的眸子在夜色中更加晦涩不明。 没办法,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反正拦也拦不住,只能考虑有什么办法可以最大程度降低进化危机扩散风险。 虽说紫露也能理解玄滢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这做法上,确实不太令人能够接受。 恪在翌日的清晨忽然从梦中惊醒,没来由的感到心慌,他静静的坐了一会,却只想到了一个去处。 林子轩笑了一声,他另一只手掌上,灵力疯狂喷薄而出,越来越强,覆盖上了一层冰霜,让人心寒。 林羽带着江颜去楼下吃了点东西,随后就送她去了医院,让她下班后给自己打电话,自己再过来接她。 “什么,三万两黄金,怎么花了那么多,你干什么吃的!”尉迟徹无奈道,但是还是掩饰不了他眼里宠溺的笑意。 只不过有一点,只怕包括月族本身在内的很多人都误会了,那就是许嘉其实并不是有意避开和月族的见面,而是……忘了。 见依梦的表情,暗处的雨拍手叫好,不错不错,看来风的“牺牲”有价值,帮了九王爷一把。身旁的闪看着雨满脸邪恶的笑容,全身都麻掉了,这丫头,又在耍什么? 听到这个战绩,剑羽和柳妄也忍不住咆哮起来,这家伙,还是人吗? 徐叔平也没有怀疑曲季平在虚张声势,这么多年,其实他知道曲季平一直就躲在虎啸城当中,更何况曲季平一直以来在修炼方面对他的天才式的碾压,也让他难以喘的过气。 孤傲雪看着四周一片狼藉的地面,再看看自己身边犹如安全区域一般的场景。 没有丝毫犹豫,李元调整前行的方向,举步朝着此店铺走了过去。 还未等她抵达事发地点,她便看见举起屠刀欲下杀手的李元,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当然,若是江沉变得足够强大,封神殿中的一切还是会显现出来的。 向安见言茗受伤,怒从心头起,顾不得平日的韬光养晦,直接便是直接挥拳朝卜垣冲了过去。 不过吴理那天展示出的实力还是让神野健心生忌惮,就算是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可以打败吴理。这次搏击世界杯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只分胜负,不分生死。 达伦主教满脸笑容看着巴菲带着三名壮汉慢慢走出了教堂,随后看向了赵曦三人。 吴理一步跨出后,突然一个虎扑,几步就冲到了笼边,这瞬间的爆发力还有速度都在弗洛森之上,然而八角笼就这么大,想要继续拉开距离就只能变向。 “你这次回去,也是带有任务的,你一定要隐藏身形,好好看看现在中土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回来告诉我。”曲季平没有给向安反驳的空间,直接便是把向安的话塞回到了肚子里。 赵海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的墙壁是粉红色的,到处堆放着可爱的娃娃。 说这些没有用,我依旧没有丢弃角色,依旧在害怕生活。因为我怎么才能认为,角色是虚假的,这份思考是虚假的?感觉完全做不到。 第二零三章 新居 豫章王府中,灯笼全都换成了白色,整整十道门全都敞开着,每道门之间,都肃立着全副武装的禁卫。 捉刀使握着御刀,一脸警惕地在防线外巡逻。 王府中的气氛肃穆且凝滞。 萧衍穿一身灰色僧袍,披着袈裟,神情悲伤地走进了中堂。 堂上,一具小小的棺椁中,躺着个早已没了生息的小小婴孩,正是他的 竺无进恭敬的道:“谢府君体谅!”然后侧过身去,以目示意竺无印,让他赔礼后推辞离开。 他以为江流石他们是准备直接跑,估计是仗着中巴车的防御力不错。 “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那一家没有人动。”华老看着凌天一根烟一根烟的抽着,知道他在担心,所以急忙走过来安慰着。 “好啦,收就收了吧,外面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吴越开口问道。 “咦!人呢?”宫冰蕊用双手准备用皮筋系住三千青丝,可是却出来后,后台没有人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这一下子人哪儿去了? 王鲸哑然,眯着眼望向了香江对岸,白白的雾霭之后,是他伟大的祖国,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看到晏华一行人走过,司马晴稍稍低下头离开叶飞的嘴唇,喘息了声道。 又跳出来的国际刑警华夏地区负责人,来搅局的味道可谓浓厚至极。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在外地打工,总有无法说出的心酸。 他不止一次听别人说过,人族的天赋在大千世界里根本上不了台面,有些妖族的天赋比人类强上千百倍。 达到三品,我用了五年时间,三品境界的修士,在这个世界都是绝对的高手,我能感受到无尽的天地灵气似乎都能为我所用,而且一跨入了三品,我感觉天地之间为我开了一扇门。状团余巴。 第二,他知道凌霜城的存在乃是一大变数,唐利川的实力高低他尚且不清楚,但从唐利川四人就能拆光镇远侯全部地盘来看,实力无限接近武君九重的凌霜城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说完之后,萧漠便被迎进了荒熊部落。此时,萧漠这才注意到荒熊部落之后的悬崖之下有很多洞窟。这些恐怕是荒熊部落开采铜矿石而打出来的,此外应该还有其他一些功用。只是萧漠没有询问,这些东西日后都会知道的。 陈月,陈星两兄弟此时也努力的看着天空上的人仙榜,只不过他们两个盯着的是人仙榜最下面的那一行字,“第一万名,陈月,陈星,人仙境圆满”,只是这一行字却是在渐渐的变淡了。 崔斌点头会意,然后冲筱正国使了一个眼神,筱正国立刻会意,他赶忙把自己父亲的身子给扶正,崔斌微笑着用筷子从碗里夹了几根很有光泽的面条,就要往筱诗语爷爷的嘴里放。 结果现在郝剑却是带着太清神门的内门弟子向着这边聚拢而来,而在他们的后面却是其他三个方向的追兵,这就有些太无耻了。 “这只是生意的一部分。听说你上学的时候学的是历史,刚好也算是专业对口。”赵八爷说道。 这些这些寻龙点穴的高人就蛋疼了,这里面不仅有蛇,最近还来了无数的黄皮子,他们之间还爆发了一场战争?是黄皮子跟蛇的战争?这台匪夷所思了一点,难不成这些东西都是成了精的,来这里夺地盘儿? 第二零四章 家宴 好在吕苦桃的杀气一放即收,继续热情待客道:“快快,都里面坐着吃茶,还有最后一个硬菜了,马上就开席。” “弟妹我和你去。”苏小小便笑道。 “不用不用,姐姐原来也是客人,哪能再劳动你?”吕苦桃赶忙摆手道:“我自己忙得过来。” “哎,都是一家人,什么主人客人。”苏小小却不容分说,挽着她的 当赵氏天子收到驻地被破坏的消息时,顿时就傻了,愣了那么几秒钟时间,可在这个分秒必争的关键时刻,就是这么几秒钟时间,让赵氏驻地的npc和建筑又出现了不少损失。 当时其所装备的五十毫米高膛压克虏伯坦克火炮还没有完成最后的测试,因此临时用短管三十七毫米坦克炮代替但其的炮塔又是为重型火炮所设计的,所以看上去显得极其可笑。 此时,洛瑾诗没有注意。化妆师,已经将自己脸上的各种事色彩给褪了去。自己,已经完全的只是剩下了一个真实的自己。很久,洛瑾诗都没有看到这样的自己了。 程显清点了点头,正是十天。拿下洪州之后,收拢大军返回寿州,也需要两到三天的准备时间。 眼下无天等魔教之人已逃离而去,鸿蒙紫气无望,众人已是震怒异常·而玄冥在离去之前,众人分明见得其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讥讽的笑容。 闻言,众人都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会发生了如此大事。周炎可是新秀大赛的前五,天赋奇高,而且,更是太湖宗宗主周一平的独子。是什么人胆敢捅这么大的篓子? 当极寒之气眼看即将耗光之时,飘渺老祖这绝强的一剑终于被挡了下来。 洛氏集团那奢华的顶楼办公室里面,洛瑾诗一大早特意的吩咐了助理徐纷纷给自己定了一束鲜花!许久,她那办公室里面都没有一点生气了。 一股热血就敢拦军队抢枪去打〖日〗本人?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 六宫之权被穆皇后收回之后,玳婕妤还曾窃喜过许久,穆皇后为人谦和,对待所有人也是一视同仁,极少会有踩高捧低的想法。当时的玳婕妤还曾偷想这样下去,顾姝涵就算不会高嫁,但所嫁之人也一定不会太差。 他紧靠在铁囚笼最内侧,纤长的睫毛微颤着,容貌完全可以说是美到了雌雄莫辨的地步,身上露出来的皮肤白皙漂亮,就连交错的伤痕都令人感到种变态刺激的美感。 这还是陈朞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摘星术的宿主反噬,玄霄派历代以来也不曾有此听闻,被施术之人想要察觉摘星术都不易,又谈何又力反噬。 做完一切的瑰洱再次高举肥嫩如藕节的手臂,行光明礼,口中咿咿呀呀念诵着光明圣者的赞美诗。 一行人累了就坐马车,走不了马车就坐轿子,歇够了就继续动脚,继续开始游历。 前辈子的错付,让顾知晥今生再也不想嫁人,她只想要替她爱的人守住这片江山,向伤害过她的人报仇。 周宏建说着,回头就要去柜子那一副,岂料这时候一条如同鳗鱼般的血肉触手在自己身后出现。 说完,赵芝兰就往门外跑,临出门时,还不忘把鞋柜上的陶瓷花瓶带上。 他在脱去外衣的时候,顾知晼便迅速背过身往外走了,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的思绪,再回头宋昭已经重新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第二零五章 沧浪之水 只是看到霍子政那张冰冷冷的脸,经纪人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顾宝儿。 否则也不至于在当年挥师南下的时候,许诺要改立嫡次子汉王为储君了。 终于的夜穷极的脸上开始露出了惊喜无比的神色,这在他看来,叶梵天这一次是在劫难逃的。 “这三千世界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修炼的空间,里面能控制时间,造成时间流的差异,方便修炼!”梅雪莲给盘宇鸿解释道。 但是现在见他听到了妖铃尊上这样的话竟然还没有反应,云迟又觉得不大可能。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也许是等到某一天队长醒来,或者丫头某一天死心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人模样俊俏风流,此刻面皮发红,整张脸上都是湿漉漉的,额角还沾了几张茶叶,望去竟是别有风采。 随着江岚十二岁生日的匆匆过去,年终评定终于来临了,各科的结业考试都提交智脑中心加成演算,有未通过或者还未考核的课程也都停止了考试。 强大的威压临头,金猫敏锐的感觉到了雪狐的恐怖。它立刻噤声立足,匍匐在了地上,转过脖子望着狐狸雪崩的眼神流露出祈求的神色。 程夜澜送他出了门,却没有立刻坐下,男生经常提醒她说吃好了饭至少要走十五分钟的路来消化的,两人现在的相处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样,一起吃饭、散步,是很好的伙伴,事实上以他们的关系这也十分正常。 “有个曹饭,那厮本是个乞讨的,曹氏救了他,于是为曹氏卖命,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怕大郎此番有些棘手的了。”折彦质握紧了长剑的鞘。 “都是偶然的情况下才发现的,还要结合在地图里面所遇到的情况。”秦炎回忆。 一道威严且庄重的声音响起,一年约三十,穿着雍容华贵的夫人淡淡说着。 “这样的话你就在我家里休息一会吧,然后我们再一起出去逛逛,七八节……应该不用我接着陪你上课了吧?”他说话时的表情还真的很平静,程夜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陪她上课这件事的。 这份爱,撕扯的唐海分外痛苦,他自然也明白唐风轻早就心有所属,他和唐风轻永远都是隔海相望,永远都没有可能。 感觉到陆相的动作,纯阳长老面上瞬间红透,慌不迭将自己抓住陆相的手放开。 不知不觉走到一棵树旁,然后就是一道耀目的光穿透自己的身体,那一刻,千万种滋味涌上心头。 “咱们关西诸路的子弟,怎可不相互提挈?”姚平康心里毕竟有惭愧的。 曾丽的话,如醍醐灌顶,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有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渡口很大,她站在河边,迎着风,斗篷的帽檐被吹起来,在这种陌生的过度,又是普通民众,也没有遮挡的必要。 余竟野没有要故意看人隐私的意思,只是屏幕亮了就下意识扫了一眼。 一个时辰前,众人刚自客栈离去,慕云澄便翻身下床,匆匆去与陆啸碰面。 慕寒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觉得男人覆在柔软处的大掌滚烫得有点吓人。 叶飞羽硬接下楚水谣这招雁回塘,抵在剑上的双指自是被剑气震得生疼。 南吟希赶紧在一旁坐下,冲着白笙箫和晏南风笑了笑,“四叔,这是我的秘密,你就别多问了。 秦明钻出了密道之外,发现密道外还是一间监狱一般的房子,屋子里‘阴’暗‘潮’湿,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只有‘床’、桌子、柜子之类的家具。 季晚拿着吃的回到房间后,就看见房门大敞着,里面并没有艾伦的踪影。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今天极有可能是‘爱恋’胜出,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唐尧又改了主意。 只见,田二苗的手里凝出来了一只紫色的手爪,那个手爪瞬间消失。 器灵能够让神器发挥出最大威力,但是器灵本身,是没有一点战斗力的。 此时此刻,巨大的体育馆内坐无虚席,在场地的正中央,已经搭建了一座巨大的舞台。 张振坤缓缓道:“没事,刚才万师弟跟我说点事,没什么要紧事。”说完有意无意的看向木晚晴,木晚晴发现张振坤从后面回来后,目光就一直看着她,也不知道是她心里作用还是什么。 “萧狂,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将你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的,真的,放过我们。”易阳峰认真的说道。 我靠,到底是谁带他们进来的,怎么一个个拼命在和这个年轻人拉近关系似的。 看到有读者觉得萧综杀子太扯,但这是史实。 我也觉得很离谱,但这是历史上真实发生的…… 《南史?卷五十三?列传第四十三》中记载: 【豫章王综字世谦,武帝第二子也。天监三年,封豫章郡王。 初,综母吴淑媛在齐东昏宫,宠在潘、馀之亚。及得幸于武帝,七月而生综,宫中多疑之。淑媛宠衰怨望。及综年十四五,恒梦一年少肥壮自挈其首对综,如此非一,综转成长,心惊不已。频密问淑媛曰:「梦何所如?」梦既不一,淑媛问梦中形色,颇类东昏。因密报之曰:「汝七月日生儿,安得比诸皇子。汝今太子次弟,幸保富贵勿泄。」综相抱哭,每日夜恒泫泣。又每静室闭户,藉地被发席藳…… ……在西州,于别室岁时设席,祠齐氏七庙。又累微行至曲阿拜齐明帝陵。然犹无以自信,闻俗说以生者血沥死者骨渗,即为父子。综乃私发齐东昏墓,出其骨,沥血试之。既有征矣,在西州生次男月馀日,潜杀之。既瘗,夜遣人发取其骨又试之,其酷忍如此。每对东宫及诸王辞色不恭逊。尝改岁后,问讯临川王巨集,出至中合,登宏羊车次遗粪而出。居都下所为多如此者。】 用白话文简单解释一下,就是萧综他妈告诉他,你是萧宝卷遗腹子,他很痛苦,但他不相信,听说滴骨法可以验证父子关系,就偷偷开了东昏侯的墓,盗出萧宝卷的骨头,滴血验之。但还不能完全相信,就又杀了刚满月的二儿子,下葬之后又让人在夜里偷偷挖出他的骨头,滴血验之…… 另外他在萧宏车上拉屎的情节也在这段史料中。 所以我只是为了让情节紧凑一些,把故事都设置在建康,以及把二儿子改成了大儿子,其余不变。 后续很多皇室的故事,也全都有出处,并非我编造的,编故事是需要讲合理性的,而历史不需要。 只能说南北朝时期的皇室和士族过于拟人,让现代人有些难以理解。 但其实公里公道的说,南朝的还好,至少看上去还像人,北朝那直接就不是人了…… 以上。 第二零六章 法秀进京 千里船上。 “我们已经知道了,公主请节哀。”任元轻声道。 “我不是找安慰的。”萧玉嬛却摇摇头,面现疑惑之色道:“我是来找答案的。” “什么问题?”陈霸先问道。 “我侄儿的死很蹊跷。”便听萧玉嬛神情凝重道:“你们也知道我的神通,甚至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所以那孩子别说病危了,就是不 事实上,他对里面的一些情况还算是了解一些,有了这样的一些信息,比起一无所知的乱撞要强上太多。 纹裂如蛛网般的开始四处蔓延,就在道萍儿的注视下,碎裂成块的纷纷掉落,灵光不再的彻底报废。 数百嘶吼,犹如山崩海啸,冲毁万物,将金乌妖王包围,将他打的接连吐血,太阳圣力化作的道身岌岌可危。 他们都是佛教的信徒,一直相信菩萨与佛祖的存在,只要自己不忘供奉香火,满天神佛就一定会保佑他们。 不出半刻钟的功夫,方才战斗消耗的大量妖力和使用阴蛇钻所消耗的血脉之力已经尽数恢复,体内外的妖力充盈得几乎溢出,血脉之力也格外充沛,十分活跃。 孙尚香拿过之后,试着耍将了几个架势,而后仔细端详月刃的刀口,突然发现刀铭篆刻着:蔽月一,立即开口:“你是蔽月首王异?”说完,眼神透出崇拜,望着王异。 同时,他也有些疑惑,眼神轻瞟身旁巽宫位,那名齐天门的筑基初期修士竟然没有半点不适,反而有些游刃有余地承受着灵力流的冲刷。 克制住想要吞食老鳄血肉的欲望,张元昊大致将河水中散落的大块血肉收集起来,准备留着用来赏赐手下,一切事毕之后,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不远处那块银白色的棱锥型金属上。 “前辈法眼如炬,正是如此。”郭华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是因为有求于人。 “魏公,大公子今日来多与外姓将校接触,请公过目。”夏侯儒将绢布奉上,呈给曹操观看。 男子故弄玄虚的四下看下,看到周围的人都暗暗竖起耳朵准备倾听自己的大消息之后,满意的作出一副“我只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的姿态,俯下身去,却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大声说到。 柳枝很迷茫,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自己根本不是和那个苏白一起的,为什么慕童摇这样对她。 不用多说了,不是乳母故意要害高绵绵,而是张月娥动的手……只是不知眼下,张月娥是故意要害高绵绵,还是因为要谋害其他人,误伤了高绵绵? 只是感觉还不错,可是看了这地图之后,对古罗帝国,有了个明确的认知。 如今他大周虽然算是走上发展的道路了,但是比起大唐,还是弱了很多,甚至可以说。 毕竟,若是能将冰粉籽种植出来的话,明年也就可以继续制作冰粉……到时候,就不必让莫言他们千里迢迢的跑那么远了。 林凡刚想接话时,高远看他者眼说“让你去你就去,哪辣么多空话。”林凡很无奈的点拍板,高远启齿了,他不得不去。 该死转过身来怒视着嘴欠的庄吾,转身一脸苦逼的看向斯沃鲁茨。 既然是梦境,反正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就当是死前上天给我的一点怜悯,让我再自由地活一回吧。王悟这样想到。 第二零七章 食素令 大多数时候,巡逻其实跟逛街差不多。 四人边走边聊,来到了离玄武湖不远的建元寺。 建元寺是同泰寺的下院。同泰寺号称天下第一寺,是整个南朝浮屠教的中枢所在,建在紫金山上,常年笼罩于一片金光之中。哪怕捉刀使未经许可,也不得入内。 建元寺就是同泰寺与外界联系的纽带,可以让香客上香布施,诵经 他们赶到的时候,饭店刚刚开门,服务员正在打扫前厅的卫生,厨工正在后厨紧张地准备今天的食材。 方思捷的手主动的从叶秋的手臂,缓缓的落在叶秋手里,她紧紧的抓着叶秋的手,永远也不想放开。 不仅仅是那石雕形状的壮硕男子人形石雕的形、色,还是它的神和气,都是上上之等,宛如一个真实的人。而且石雕的手中还握着一把石刀,那刀也真的像是实物。 场面没那么吵了,贾清才发觉他的汉话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倒是能听得懂。 高远撇撇嘴,这那里是帮忙,根本就是欺诈。但没办法,还是把在酒吧遇到韩静,给她钱帮她老妈治病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想跟老公一起洗个鸳鸯浴,帮老公放松放松?”穆辰东笑道。 贾赦往日和贾珍交好,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帮忙。倒是贾政,是个受儒家思想教导的子弟。 九寨沟风景区旅游景点非常多,包括六大景区的三沟118海子、五滩十二瀑等,此外以九寨沟为核心的大九寨旅游区还包括黄龙、牟尼沟、神仙池、甘海子等众多自然风光。 基达一击偷袭金狮子成功不禁有些自信心爆炸,一步前踏之后的他抡出了手中的太刀,直接划出一条气刃斩。 方子衿看到阿虎也给礼金了,连忙也道:“那我也意思一下。”她虽然还欠着马哲几万块钱,但是生活条件已经大非以前了,几百块钱也是拿得出手的。 “多谢王爷。”刘懿虽然如此轻松,但是梁湫却是十分郑重。因为一个天级剑法对她而言,太重要了。 此刻的他,压根就已经忘了之前在餐厅里,自己对叶凯成说的话了。 为什么不是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弟弟妹妹,而是要把唐饶的东西拿出来分。 叶枫等人在擂鼓山上为其祭奠。待到七七祭奠烧完后,叶枫与王语嫣便与苏星河辞行,向曼陀罗山庄而去。 你要点脸可以吗,刚才就你揍梅子灵的时候最残忍,最凶狠,画面最血腥。 说着,叶枫剑势徒然一变,剑技变得绚丽多姿,却是使出了极剑道第三式幻剑。 这等妖邪法术非常诡异,除非磨碎石轩的双眸,粉碎给养战兵的灵池。 牛头马面暴怒之间,板斧也乱砸了起来。一板斧一板斧的砸在地上,地面四处龟裂了开来。而那灵童把两个大块头给逗怒了,此时也十分满足似的,居然又咯咯咯的大笑了起来。 她还记得当时章导一直在那里叫口渴,所以她就给章导倒了一杯白开水。 “皇上,去找大汉联手吗?我们主动去找,会不会吃亏?”解松有些担心地道。 骆亦尘薄唇轻轻勾了勾,眸光一瞬不瞬盯着景梨,那般清寒的视线,似乎多看他一次,自己心底所有的秘密都会被劈开,无所遁形一般。 完成了新兵任务后,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进行休整。这段时间可以在自己的房间休息锻炼,也可以传送到交易区,休闲区之类的公共区域接触其他的佣兵。最重要的是可以花费点数返回之前经历过的世界。 第二零八章 苏小小的执念 苏小小简单讲了她和阮郁的故事,前半段美好的部分,用她所作的四句诗便可以总结—— 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 两人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数月后,那阮郁忽然接到京里来信,说他父亲病了,便赶紧辞别了苏小小,回建康去了。 临行前两人依依不舍,阮郁保证到京里立即给她写信,还 伴随着大风山特战队队员们的冷笑,他们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太上老君在天庭的地位很高,自身就养成了一个上位者的气势,他考虑事情,都是按照天庭的处事原则考虑。 “这件事情由我亲自解决。”如来佛祖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下一刻,他从众位僧人的面前消失。 安诺言现在只感觉自己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一般。习惯了自身度的她,在陡然不能够调动度的时候,在行动的时候都会变得迟钝的样子。 这就是无缘无故来的,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就如同这灵蛇少主第一眼看到许天就不爽,现在又目睹了许天的实力后就更加的不爽,从而心生杀机和敌意,这些可不是许天所能做出什么改变的。 “呵呵呵!”梁动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霍华德海滨那地方虽然风景不错,治安也好,可惜就是人太少。 这种企业,凝聚力强,但是其里面的矛盾却更多。他们很多都是眼高于顶,对于别的公司,大多都不怎么看重。 “好难受,明明就没有偶吧们的事情,为什么最后受伤的偏偏就是偶吧们呢?”,id“钟爱一一白”发出一条信息。 在另一边,三余无梦生却在追查超轶主的下落。之前他便已经猜测超轶主将要落难,为了拯救对方,无梦生马不停蹄的一路狂奔,但终究是来迟一步。 他在暗自想要控制九天玲珑塔回去,可是九天玲珑塔不知道为何居然开始和金袍青年头上的‘玉’如意对上了。 他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坐下之后开始给众人分派任务。哪些人负责进攻,哪些人负责防守,哪些人负责断后都任命的清清楚楚。 而且有一缕缕殷红的血液,顺着枪杆流了下来。凌翼也没想到,这欧浩仁居然不知道在空中进行停顿,不然绝对不会造成这个样子的。 对于围观平民的议论,重楼置若罔闻,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他们的质疑一般。而是起步来到三人面前,扫视了一眼,沉默不语。 凝视着父亲高大而又挺拔的背影,萧遥的眼眸里瞬间闪出两抹晶莹,这一时刻,他切身实地的体会到了父爱的伟大。 “那么现实中呢?现实中,梦琪也会进入这种虚生的状态吗?!”叶枫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克烈部落作为事件的发起人当然也得好生招待他们了。高勒奇萨满和苏德族长带着夏昱与这些部落的人一一见了面,夏昱也见到了自己的亲伯伯和姑姑们。 在从裘儋这里得到了魔都总部的位置之后,凌翼、凌磊和轻柔公子就匆匆离开了。至于裘儋,已经不是凌翼管得了的了。 顿时,只见万道剑光奔涌,气势恢宏。只不过,这些剑光在触及到星辰的一瞬间却没有直捣黄龙,而是将整个星辰缓缓包裹起来。 慕容枫心中暗自笑道:本君一念之间,可行万里,你这掌心,不过半尺方圆,如何出不去?随即道:“神君,请看好我逍遥身法!”话毕,只见慕容枫手捻法决,神聚周身,脚下生起数道云光,纵身一跃,一路无影无踪去了。 第二零九章 两记耳光 “阮郁始乱终弃,女方找上门来了,控诉冷血无情负心汉!”那声音在符法加持下,传遍全寺每个角落,建元寺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最要命的是,任元还加了点‘兵不厌诈’的神通在里头,听者无不深信不疑啊! 正在宝殿中礼佛的香客们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下层僧人们也交头接耳,纷纷打 不过没什么损失就好,至于康妮偷偷运了什么东西进来,这重要吗? 杨家三妹杨玉荷今日也来了,她从第一次见面打马球到现在,对秦若时的好感度那是噌噌噌的往上涨。 短暂的慌乱之后,她朝着林舟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指了指秦淑月。 到了这时,托兰西也就不再讲理,让另两个冒险者保护商队,自己和陈天枫配合着,将这些贪得无厌的贼人赶走。 前面有个临街铺子,中间有个大坪院,后面带了个后院子,不过看起来有点荒废。 一些人盲目觉得,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酸辣手撕鸡,其他的东西也绝对不差!而且炎炎夏日,来上一杯清新爽口的冰镇西瓜柠檬茶简直太爽了。 听曲非烟说,爷爷最近精神不是很好,倒不是什么病症,只是年岁上来,无法避免。 最近这些人再打神州的主意,想趁着神州这边正乱多弄些功法和钱财回去。 陆离郑重说道:“这种事茅山当仁不让,就算没有大元帅的嘱托。 来到花灵提供的位置,陆离见两座数千米的石山中间果然有一道山谷。 烈焰正想离开,却见儿子溜下地,扑腾着跑到那阿莫德的摊子上,翻东翻西的看了起来。 对于这点他们并不是太担心,毕竟两大人玄高手,一大玄日顶峰,半只脚踏进了人玄境界,而且还带了皇族的族器,根本不会出什么事儿。 “济州随时有可能沦陷,你真的有回去的意义?”封逸寒清眸微沉,淡声问道。 而另外还没有入狱的高管也被一家家的问话盘查,没有一个幸免。 在床上,好不容易熬到睡着,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吃午餐的时候。 而周围的那些人,看了她两眼之后,都兴匆匆的看着铁笼里的“表演”。 这句反反复复在她脑海中沉浮的话,此时此刻突然化为一道灵光,狠狠打入她骨血之中。 “会给蒋教授带来麻烦吗?”皇甫夜早就料到,这个时候说起话来,也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很是平静。 修养的这几天里,慕容秋枫几乎是谁都不见,起居饮食什么都是妻管严的妒夫王爷亲力亲为。 烈焰伸手接过羊皮卷,收入乾坤袋中,打算一会儿对照着自己识海中的地图,两相参照着看看,说不定可以制定出更加详细的探索路径。 此刻,沈禹和蛟龙已经打出了真怒,见王岳等人离开后,他怒喝一声,手中的飞剑发出惊人的紫色光芒,一个巨大的剑影出现在飞剑周围,不断散发着电芒,朝蛟龙激射而去。 陈勾心里闪过一个这样的念头,眼睛却完美被铁扇公主手中的那块牛角吸引。 这部分寿终奥义与陈勾自身的生死轮回奥义结合,最终衍化成了一种全新而又诡异的诅咒。 “不好意思,是我害了你们!”楚风伸手帮莘碧落擦拭脸上的眼泪。 尘埃落定,两个警察一死一伤,伤者只怕后半生也无法再过正常人的生活,他们还那么年轻,前几分钟还充满活力。 第二一零章 人不如狗 听着这刺耳的索命梵音,众人更是催动速度,没命地朝高地跑去。 “我知道你想什么,放心吧,这十人和你们一样,我都非常信任。”徐缺说道。 无衣和被压着过来的无恙不能理解,但秉持尊重的想法不再多言耐心等待,只是手中其他几份图纸暂时先别交出去让人研究。 不似江南之地男性那般温润,也不似北方男子那般粗犷,池兴月只觉得,这张脸,英俊中不失英气,融合得刚刚好。 现在土壤污染种不出庄稼,东北面一直在啃老本,粮食已经捉襟见肘了。 永盛帝继位整整二十年,镇国公乃是唯一被册封为国公的武将大员。 看着头顶上方铺天盖地的触手,尤希娅心里稍安了一些,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觉得凯恩的触手不但不可怕,反而能带来一种异常的安全感。 “鸢”只用了一击就击溃了她引以为豪的实力,也击溃了她自认为是天命之子的中二之心。 八年前大云前皇室被呼延河从北境杀入大同城屠戮个一干二净,听说背后便有一名智者在春谋划策,运筹帷幄。 老头话落,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闪身进入了茅草屋内,待两人反应过来时,老头已经消失不见了。 “姑且信你哈,不准骗我!”滴流了几下眼珠子,林奇也看不出张嘉铭有欺诈的成分,放松下来的她继续点击着面前的操控板,为张嘉铭解说。 这一夜他们不知道经历了几场大战,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床单湿透,才沉沉地昏睡过去。 消防队来了,警察也来了,警察来却不是因为梁森报警,而是因为这场火灾。 青铜四就能学习技能,这天赋实在太逆天了,要知道,他当初也算是天才了,也是在青铜一实力的巅峰之时,才堪堪领悟了一点儿暗影技能,而且,那还是在有人指导的情况下。 专设牛夫人看了一眼门口。指了指齐爱。叫齐爱去楼上。说什么不让齐爱下來了。齐爱起身就去楼上了。门关上不出來了。她也不喜欢这里。要不是沒地方去。肯定不在这里就是了。 郁风反正现在也有些清醒了,之前的兴奋感又重新返回了大脑。他索性坐了起来,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开始向尹欣讲述起来。 予予看到涂宝宝的眼睛,立刻去厨房立刻给涂宝宝准备了一个鸡蛋,拿给涂宝宝:“妈咪揉一下,可能会好一点。”对于予予的温柔体贴,很让涂宝宝受用。 李益岚若有所思的目光,从涂宝宝的脸上扫过。见涂宝宝是真的伤心,好像不是在演戏。他来和涂宝宝也说了半天的话了,如果徐雅然在医院里,不管在干什么也应该回来了。看来涂宝宝说的没错,徐雅然是真的不见了。 詹天涯用赞许的目光看了一眼刘振明,齐风只是黑着一张脸站在角落中,盯着黑衣人。 首脑的设想,的确十分惊人,而且极大胆而富于想像力。若是用海棠转叙的方法写出来,就没有那么直接,所以还是把他的话直接写出来的好。 那一刻,他盯着蛇姬白晃晃的‘胸’部看时下面已经蠢蠢‘欲’动的玩意儿瞬间软了下去,他讨厌这样的感觉。 她早就觉得那晚乔晴晴下药的举动,有人指使,没想到,指使她的人,竟是郝好。 还是打着以德服人的旗号,多罗又挑了一头刀魔出来与星质构装体对战。 在这种情形下,他要想探得妙化宗秘诀的些许皮毛,并不是难事。 “喂,秦轩,你再不松手,本公主可要生气了!”长公主察觉到他没有松手,心里不由一慌,再次出声警告。 在这个过程里,李珣一直保持着沉默,可他的身子,却如铜浇铁铸一般,没有半分动弹。 天知道她前面看着站在城墙上的唐军被兵临城下叛军吓得从城墙上掉下来的时候心里多无奈。 是了,时光流水匆匆过,对她而言,恩怨本身已算了却,在时光长河的冲洗之下,李珣已很难从她素净雍容的脸上看出当年凄怆绝厉的影子,凤目中流动的火光也倦怠了,像是波涛不惊的深海。 有了这么多的血潭之水,秦岳觉得自己将其消化之后,不论是黑洞金丹还是肉身实力,皆能够暴涨一大截。 “这是之前去美国旅行的时候,我偷偷到美国的银行开了一个户头,这次扮办成的。”而弟弟说完后,满是希冀的看着金明浩。 大部分已经回家了。金明浩开着车走在路上,看着往日繁华的光景,心里忽然一阵感慨,这要是世界末日电影的话,这种孤寂的场面一定会有,在电影里面出现。 严格来说,现在的三星林冲足以对战九级强者,当然,若是九级巅峰便需要使出浑身解数了。 别看他们现在要跳机,反正都要脱离飞机,似乎飞机坠毁对他们影响也不大,但事实并非如此。 “慕公子年纪不大,居然已经位居宗主之位,真是天之骄子,”她自卑的埋头低语。 永眠者他们同样也被腐蚀了,直到他们愿意为了回家而不惜一切代价的时候。 但是电梯里面就只有他两发人外加以后摄像头,而摄像头又无法采集到声音所以林瑾玉也那没有太过于在意。 所以对这样的妹子林杰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奶挺好的,dps管她干嘛?看好mt就行。 第二一一章 交换 阿良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河边的草地上,全身干干的,衣服都没湿。 “哎,阿良你醒了?”阿牛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能干傻事呢?要不是两位大人救命,你就死定了。” 阿良这才看见,勾陈司的任大哥和瑶姊姊站在一旁,显然是他们救了自己。 他鼻头一酸,流泪道:“多谢两位大人相救,可是我真 但没有如果,此时,他只有抓紧时间化解蛇毒,一秒也不能松懈。 在此城中,没有绝对霸主级的势力,不过城主府的威信很高,其他家族或大教,都不敢与城主府叫板。 獓骃似乎没有听见腾蛇的话,它那两只硕大的鼻孔喷出一口粗气后,瞪着一双黑洞洞的双眸在傅羲等人身上不断扫视。 他可没有功夫留在饭厅浪费时间,他要赶紧回去看一看刚刚得到的异兽食谱,说不定这些食谱里就有一些顶级异兽食物。 项昊话毕之后,身体之上忽然涌起五行神光,将真容笼罩,一股恐怖气势爆发,令虚空都大片扭曲。 朝议只有两件事,连续发布了两道政令,第二道就是建立勋兵制度。不论分工,只要存活,要选出最为忠义的功勋之兵。初次预定约一千名,分为三级,金、铜、铁,按照一比三比五的比例选取。 荆州军一路进城追杀,一路士气如虹,所到之斩杀无数,处势不可挡。汉中军不敢抵抗,都向西门逃窜,张郃得到禀报,分军与城中追杀败军,自己亲率人马杀奔西门。 太白浮沉很骄傲,即使知道没人能救他,即使知道不敌项昊,他也没有露出失落或者愤怒的情绪,很坦然的抬起双掌,进行最后的抵抗。 “就算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现在做主的不是曹孟德,也不是袁本初,也不是其他人,而是何进。所以不管孟德想立刻做,还是慢一点,都是于事无果的。”烛影淡淡的说道。 姜预三步一回头,眼睛直溜溜,恋恋不舍,那摇晃的雪白,真是诱人无比。 方才在来的路上,收伏完丐帮之后,宋宁直接把阿紫绑了,准备以后好好调教一番。 等目送mpv开远,方月白这才掏出手机看刚才陆离悄悄发给她的消息。 “后续那些死者的死因也都一样,并且全部都曾有过违法犯罪行为未被处理。 尤其是这个年代,被评为先进还要不停地做报告,挂着红花被汽车拉着在县城里转悠,美其名曰让百姓认识先进学习先进,在程麦香看来,不啻于当街游行。 “那你打算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高个子男人热心地说道。 而他选择在自己还没自报身份,激发令牌光芒时灭杀自己,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一些人似乎看到了机会,想要取而代之,结果刚刚在皇后面前表现出不屑,便被其在大殿中当场吸成了人干。 最近保镖队伍,已经悄咪咪,暗搓搓的开起了赌局。跟祁北伐结婚的,到底会是秦悦还是秦姿。 “好好,不愧是仙丹,朕现在感觉到身体好转许多,不再有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皇帝大笑。 尽管昨晚她已经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所有的东西都带齐了,林嘉余还是又打开了包,一一核查了,尤其是确保她的准考证带了,这才带着她出了门。 “……”欧阳洛圆圆的眼睛含了一包热泪,控诉的看着花凌钰,后者冷冽的看着他。 第二一二章 儿童失踪案 祖安带着两人跟第五维汇报之后,第五维还没说什么,南宫先拍案道:“必须得管!指望建康县那帮饭桶,还得再丢孩子!” “管管管。”第五维从善如流道:“我这就去跟卫主说一声。” 他便又带着杨忠去找薛定难,以免自己忘了汇报的内容。 薛定难听完汇报,笑道:“正闲得没事干呢,这事儿咱们管了。” 看着她倔傲的背影消失在朱漆大门后,姜铭自惭不已,为自己曾经的偏见感到羞愧。 见她如此表现,段莲宝咬的牙齿渗出血来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而其它道人觉得再过一会便要凶多吉少的拼命战斗,能多恢复一分实力便多一点保命的希望,都开始运气恢复。 谢璧再也不去看他,转过头看着叶紫梅,两人暌别重逢,自是有好多的话要说。面对面的静默中,往昔的熟悉里似乎添了一抹看不见但能感觉到的陌生感,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司徒浩宇抿唇,心中烦躁,想起登机的时候高逸轩问他‘老大,程凌芝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着急地赶过去?担心她吗?’。 “真的吗,老婆,那真是太好了,我带你去烧烤放松一下,别整天把自己蹦的这么紧我会心疼的。”英俊一看孟卉答应了自己请假,立刻高兴的叫了起来就要带着孟卉离开。 墨朗月心中越加不安,但还是接过茶水,轻轻压了一口,这才对上花添香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眸。 他可是知道英俊和孟卉并没有带着些东西过来,就算是那些烧烤架子之类的东西是他们提前弄过来的,但是那一张宽大的沙发是怎麽回事,除非用直升机,不然不可能从满是山林的汉山运送到这里来的。 装神弄鬼钟不予眼中全是不可思议之色,嘴里更是呜呜的发不出任何声音,片刻身体一阵抽搐,眼里全都是不相信的神情,仰天而倒气绝身亡! 凌祖儿还有心思问这些,显然是没有被太过吓到,这倒是省了周存安慰的功夫,回道:“不是牛眼泪,只是秘制的柚子叶水而已。 大约半个时辰前,怜挲在老医仙口中得知一个令轰顶的消息:她怀孕了。 譬如,在那星宿海的波涛中,妖师鲲鹏的真身,便缓缓睁眼,看着那神念所化的身影。 风衣男子摆了摆手,没有理会夏冬青,顺手从柜台上拿起一瓶饮料,走到收银台前打开钱柜。 王弘之前虽然用大型储物法宝给空间打掩护,却还是头一次近距离观察储物法宝。 “可以。”叶枫冷漠地点点头,不过心中却是狂喜,这倒让他和东杉、美真搭上线,而且在他们的总部也有一个虚拟战斗室,不知道那会不会对自己起作用。 准提想到了一个办法,派遣自己的分身到各个世界线之中,通过各个世界线生灵们的信仰之力融注后成为世界线的世界意识。 而乾焯口中的真相,昊天心里也料到过,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残忍,没错,是他的爱间接害了嫦娥。 叶枫记得他被授予银英雄称号的时候,满打满算都已经很久之前了。 秦诚抬头看了一眼苍白的灯笼,下面那串黄纸随风摇曳,哗啦啦似在歌唱,又显得极为古怪。 方才在他的黑眸之中,她看清了自己的容貌,她右脸之上那么大一块青斑,他是选择性目盲吗? 第二一三章 猪婆龙 “怪不得从来没人发现它。”南宫也恍然道:“在僻静无人处,一口把孩子吞到肚子里,这谁能发现得了?” “认识这个妖怪吗?”第五维问她。 “没印象。”南宫摇摇头:“反正本县在册的一千零四十个妖怪里,没有这一号。” “嗯。”第五维点点头,沉声道:“不管怎么说,现在都确定有妖魔作祟了!” 她非常确定自己除了周琰,没有过其他男人,但那照片上的人,确实是自己。 林归一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内心的排斥实在控制不住。 守门的男人各个都精壮如虎,随便弯了下手臂,便将肱二头肌展露出来。 正当母子两人在那低声说着话时,宿舍内的其余人都洗完澡回来了,知只连忙用手捂住晨晨的嘴,防止他发声。 刚才与她打招呼的学姐走了过去,坐在了正中间。三人一同抬起头来,看向林归一。 被武叶搀扶起来的老头,看着手心的一两银子,感觉跟做梦似的。 武叶骑在马背上目光往救火的将士身上一扫,最终落到一个中年身上,此人正是北大营的一个校尉。 孟凡的意思很简单,只要你不得罪他,那么随便你这个皇帝怎么当。 “都让让!老太太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事情现在已经都清楚了,你是自己摔倒的,和王先生没有关系!”警察赶到现在,他们也都皱了皱眉头。 沃恩随即放下球,来到红漆区,背筐开始往罚球线前走,突然,一个横向九十度往四五十度三分线外跑。 “我真的没印象了,昨天店里客人蛮多的,尤其是到了下班以后,接连不断的客人来我这理发,接触到那么多人,我真的没什么印象了。”理发店老板说道。 “没……没有!我只是预料到您会被停职,不过这三天以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徐天问道。 天还没亮,李破军正是在做着他的第二觉梦里,便是听得秋儿来报,李正求见。 李破军那叫一个尴尬,甚至觉得李渊这脑子已经有些扭曲,明明一副消极淡然模样,但只要提起李世民,就有些着急上火。 “后来他攒了一点钱,就去做保洁公司了,那时候保洁公司还少,你爸爸做的风生水起的。”妈妈明显陷入了回忆,但是正打算继续讲,却见到边上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公子爷,我们的人还是来少了。只能搬走金银,铜钱太多,拿不走了。”阮八有点不甘心地嘟哝。 八支红霞弥漫、火烧连云一般的纵队,一出帝宫,便赢得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看起来是挺吓人的呀,我都感觉冷嗖嗖的。”旁边的人迟疑道。 陈组长和徐天返回学校职工宿舍楼,此时中年男人正在家里焦急等待警察到来。 童临咂舌,只觉得这人心思真多,几乎每一步都盘算着一堆东西。 我有些不解他说的意思,一边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一边往嘴里送着龙虾肉。 果然想走还是得先斩后奏,爸妈刚刚把她找回来,怎么会放心让她回a国。 天地芒芒,寂静如斯。除了风雪之声,就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原本他们以为谌轩会输,只是脑子里面臆想的事情。但是现在真的看见谌轩带人逃脱出来了,也就真正证明了这一场战斗,谌轩输了。 至于陶尚铭这对父子,两人吃好简单的早餐,陶城坐在客厅玩着他的赛车,而陶尚铭呢?他正看着足球赛,客厅里没有对话,安静得很。 第二一四章 赤灵丹 南宫又把那老头也唤醒,祖安审讯得知,它是一只修炼了百年的水猴子。 水猴子又叫水尸鬼,平时潜伏在水中,逮着落水的人便将其拖入水底,用淤泥敷满落水者的七窍,致其窒息死亡。有天赋神通‘泥人傀儡术’。 水猴子的工作是将猪婆龙带回来的小孩,变成一个个小泥人。攒上十天便送一批去下码头,交给自己的下线 “你瞅瞅,我让你一来就过这么惊险刺激的日子不说,在家还让你遇到危险,我才是笨蛋呢!”韦笑哄死人不偿命的嘴,拿起以前泡妞的那一套,开始劝说蓝茵。 双方拳头硬撼,黑面金刚被打退了四五部,拳头生痛,胳膊发出一声轻响,竟然生生被轰的脱臼了。。 当鲜血没入司南的一刹那,只见司南猛的发出蓝色的光晕。没过一会,一道蓝色的光幕瞬间出现在司南的上空。 见怒落老头闲念得那两个名词麻烦竟然索性就直呼为“那两个”,不由得让夜云心中有些不满,但是也无奈,自己想当初刚听到这两个名词的时候,还以为是魔法咒语,足足的念叨了半天才念通顺呢。 铁钉直接钉穿脖子,这里是人体薄弱的地方,被锋利的铁钉穿透,直接刺出一道口子,血像水柱一样激射了出来。 刚刚射出两支箭的,一个是李继言,一个是张议潭。而最后夺去次仁结性命的,是史敬奉。 “监控探头的死角范围大约在一百二十度,反向是六十度。这是指,根据我们移动的方向和监控探头是否同一方向,完全转向为一百八十度。耗时三十秒。”王强的回答非常专业。让人猛一听有点头晕。 辰逸开始对着阳虹说出了关于自己的心得,接着阳虹向着寒梦出发,用上邪恶之手碰了一下寒梦的肉,一瞬间阳虹她鼻血狂流倒地。 “皇上,这事以后臣再向你解释!”听后,国师对龙威淡淡一笑,随即看向下面,朗声道:“现在我们并不是要讨论苏风为什么要下命灭掉几国的秘密部队的事,而是讨论下,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可是我答应过师傅,一定要在这边将你们照顾好,你们太单纯,根本不知道这边人们有多么复杂……”韦笑有些为难。 “祝你成功了。”雷鸣在一旁随意的说道,他的资质比不上苏牧,日后能够成为一方帝宫麾下的元帅就很了不起了,他可没有苏牧那么远大的志向去追寻未知的秘密。 颜昕伊还来不及趴下,火铳枪响了,钟恪南迅即将颜昕伊扑倒,渔船剧烈晃动起来。又是接连枪响,钟恪南的右大腿中了弹,剧痛袭来,鲜血汩汩流出,他哼都没哼一声,趴着双手操纵方向盘,保持着渔船稳定的航线。 运河,河边的护栏下堆着一些建筑废料,姑娘也跟过去帮忙捡砖头,两人来来回回,在过往车辆中穿梭。 伸手下意识摸了摸鼻梁上的眼镜,什么都没有,在床头位置摸了摸,依然是碎了一半的破烂货,看东西都是割裂的。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宁多鱼喘着气一手压着太阳穴,缓缓的坐到床边。 她要把车夫绑回去,自也是为了收拾杨招娣,今日的帐总要好好算一算。 钟恪南将剩下的大半包烟给了矮墩男人,他高兴的收下了,夸这是上好的烟,难得抽上一回。 第二一五章 龙泉山庄 “什么宗室王爷?”任元问道。 “龙泉山庄在观音山里,是永阳王府的庄园。”南宫答道。 “永阳王又是哪位?”陈霸先已经很努力记下诸位王爷公主了,但对这位还是感到陌生。 “是今上二哥的孙子,名唤萧隆。”南宫道:“今上二哥讳敷,建国前就殁了,大梁定鼎后,被追封为永阳王,由其子萧伯游袭爵。” 有了人力车的帮忙两人确实省事了很多,车夫一路踩着车去司宁的地盘。 李司没有想到,他随意消遣的故事,竟然在联邦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就连反抗军的统帅都成了自己的粉丝。 这不就是前脚开车后脚漏油的节奏吗?明哲招自己回来,明摆着想利用自己熟悉总集团内部的改革热点顺势而上,抢先拿走他们的生意。 不得不说,长居高位的江莫寒,平时是何其的威风,只要一个眼神望去,是谁也得吓一个哆嗦,哪里还用的着威胁的话? 这一说,秦天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觉得,蓝凯这番话,确实是有些不妥。 让他感到有些郁闷的是,他分明感觉,这件事情,朱珠、老龙头、甚至包括他的师父老掌柜,和纪昌,都在隐瞒他什么。 贞子吓傻了,那位大姐可是不逊色于自己的存在,居然也被送走了? 白月晨感动一双眼睛,在身后的黑暗中注视着自己,但是眼睛的主人好像并不是想很早结束这场狩猎游戏,便以很慢的速度追着自己的猎物。 绿裳现在很听话,也没有再多问一句什么,就亦步亦趋的跟在苏妍的身后,说实话,她刚听到有士兵包围丞相府的时候,内心就像吊了个水桶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你想要我做什么?”师秦到底不是普通人,对于某葵的洗脑心里更多的是警觉与戒备。 “令元公主从大理寺出来了,我要去见她,还有我有配置成功的药,也可给皇帝服用。”明若华在府内,可并没有闲着。 董厉刚皱起眉头,说道:“外城之人,只能靠争夺灵脉时杀人再抽血吸魂。之前还好,最近几个月来战况不佳,哥哥们在外城过得更加艰难。 不过这种不屑更像是那种傲视万物之感,似乎郝剑对于它来说,就是一种极其低下的生物。 “不碍事,就当时做好事,请客吃饭咯。”明若华已然和南景臣商量好了,那些人送来的礼物,除了一些心意会手下之外,一些贵重的大多都会回赠出去。 耳旁有凉风,可她只觉得周身暖呼呼的,好似春风拂面一般温暖。 忽然,她精致的面庞靠近,和夏挽舟泪流满面的双眼,带着三分嘲弄似的笑意对视。 相比较钱夫人的狡黠,乔夫人倒是有些憨厚,甚至乎给明若华有一种不谙世事的错觉,这本不应该是出现在一个四品官员夫人脸上才是。 其它四位正派长老也全部升空,与胖长老一起放出法术,透过阵法抵消一部分魔修的法术威能,借此减轻大阵压力。 何况现实要比游戏灵活,亚索的【风之屏障】能更细节巧妙的斩散扑面而来的任何东西,源冷蝎被剑风逼得连连后退,脸色异常难堪,此刻的他既惊又疑。 虽然一切事情都由明若微自己准备的,可这幕后的推后却是她明若华。 第二一六章 人间炼狱 两人一入山谷,便见前方两个持刀的汉子正在往回走,其中一个腋下还夹着木匣子。 必须得赶紧截下他俩来,因为那匣子里的泥人是真的泥人,一洒上水就会化的那种…… 这种小事就不需要第五维出手了,任元两手食指瞬间画出两张定身符。将两人定住的瞬间祭出飞剑,唰的一声,一道清光划过,两颗人头便骨碌碌掉在了 “爸爸,桐儿今天又考……”声音戛然而止,虽然餐桌上摆好了饭菜,但是却不见焱寂城的人影。 而牧战等人,已是杀戮而去,在他们的身上,也或多或少有了伤势,这一次出手的修炼者,带来的宝物,实在是太强,就算是他们,也只能是勉强抗衡而已。 除非蔡志雄修炼到了神兽境的实力,不然根本没办法与生命项链较量。 “不愧是雷劫,成就无上大能的必经之路,真让人羡慕不得。”妖族老者走了出来,开口说道。 “我听说大哥你最近身体欠恙,所以带了些补品给你补补身子。”沈汉生笑眯眯说道。 “那只要找出四柄同根的剑,四柄同源的剑不就可以了,这似乎也并不是很难。”武狱插嘴道。 “那是什么绝世凶物········”陈丹青诧异问道,要知道陆放翁如今已经跻身儒家圣人的境界,堪比造化境高手,连他都要避让三分的存在,该是何等恐怖? 不过,每每想到焱寂城不想与万鼎集团真正作对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唐浅浅的心里便莫名美滋滋的。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耳边传来一阵温温柔的提示音,王翔怒不可遏将手机往旁边一扔,心中愤怒到了极点。 秀香目光环视四周,发现,除了那个看上去上面只有被子的床榻之外,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藏人了,于是便向着床榻走去。 骨刺相触,血液四溅,骨刺直接扎入绿袍侧面胸膛之中,没有丝毫的停顿之意。 乔慧咬唇,忍痛没有侍奉在重伤的陆成灏身边,而是转身奔着红梅院的方向去了。 杨超是飞奔下楼,急切的想知道这个问题,他实在是想要一个单独的房间,不想去住那个集体宿舍了。 擎天曾听过天月介绍过各大三品部落,灵神天域排名在十大三品部落最末。 拉宾努斯和其他一众学生,走进会议室中,却发现这里的气氛太多沉闷,与自己格格不入。 露西看着那视频,顿时疯了一样的尖叫起来,像是看见了多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听达尔这么说,西奥表示一切自由他帮达尔撑腰,达尔只需要当着村民表达出自己的意见就好。 奥菲脸色苍白,却郑重的点点头,她捡起包裹,抱起一旁的罗叮,跳入了水井之中离开了。 两车货不少,但他们四个似乎是被杨萧激励了一样,速度明显提升了很多,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就把剩下的货都卸完了,虽然大汗淋漓,但心中却都不错。 秦蓁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抬眸看去,便瞧见原来是许久不见的齐大公子。 “老板,今天生意特别好,我们都要忙死了。”刘祥乐呵呵的说道。 按照某位亲的要求,风雨简单整理了一下人物关系,现在出场的,以及接下来出场的。 他向来无心皇位,可林如月一事,让他意识到,武昇已不是以前的武昇。 第二一七章 惊天大案 深山炼丹场中。 重光幢众人听那炼丹师狂言乱语道: “居然能将一个人的精血神魂,全都凝炼在一颗小小的弹丸中,你们说神不神奇?” “怎么炼制?”祖安黑着脸审问道。 “首先,要用那种质地不好的玉渣,打造一个像这样的炼人釜。不是咱用不起好玉,而是玉渣有死气。不过光那点天然的死气可不够 “滋滋”一朵金色的莲花,钻入胸口上的那道伤口,伤口马上愈合。 张占龙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他打开警察的内部网,开始仔细查看流浪汉的各方面信息,随着看到的信息越多,张占龙越发的感觉奇怪。 苍云更感好奇,暗道自己的几个师父什么时候成了被人们纪念的对象,莫非四个师父集体转性了?这比让苍云相信天狼、地狼不好色更难。 苍云要活着离开九州,因为在上界,还有太多太多的生命等待着苍云。 艾俄洛斯轻笑着,他无视德克士引起的魔力波动,依旧缓缓踏步于前。 给自己带来忧虑的是,那觉醒度到了百分之八十的仙府系统记忆。 土房顶上是平整的,有人在巡逻,土房过去是二个哨塔,呈犄角分布,每个哨塔上面有两个哨兵和一挺重机枪,探照灯四处扫射着。 欧阳菘瑞的任务是阻止烛照和幽荧因为相互争斗而毁了整个太混山。 “千万别,放心吧。”吴刚说着,脸色满是自信的笑容,对赵无极实力的自信和坚定的信任。 “我出来混,命随时都会没有,还是钱来得实在。”殷杰坚持说道。 凯南将封印了威廉古堡的海神三叉戟钉在了沉没在大西洋底的第八块大陆亚特兰蒂斯上。 这种温存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应该是菲儿从隔壁过来了,怕被发现,白苏才挣扎了一下,两人不舍的分开。 还是那句话,蒋恪有算过的,自己最近是无风无浪的,按理来说这件事也不用他做什么就能过去。 “难道真的应了我刚才所说的那句话?”阿九还和齐遥郁闷过,这次都没有机会撮合他们两个,没想到他们自己就搭上线了。 “好了,你们两个好歹也师兄弟这么多年了,还争不完?”北川说道。 瞥了眼远处,个别丧尸开始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白依皱了皱眉。忽地感觉有什么东西想抓自己的手,眼角一瞟,不动声色地就退开了叶素素身边。 齐遥和暗骑卫的人亲自护送太皇太后回京,车上还有苏贰依随行,暗中还有金骑卫的高手护卫,阿九总算是放了心。 虽然有人,但更加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因为是在地下,所以这里很昏暗,又配合上城内凄厉的叫声,就连林羽都感到全身发毛,有些不寒而栗了。 这样一来,在苏易的讲解之下,萧枫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开始迅速的推演起那北斗星阵来。 只见叶风控制着周围的风属性灵气能量,凝风化爪,凭借着自身强大而精妙的精神力,硬是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将一个个丝囊取了出来。 慕容雪并没有将青竹的话放在心上,“是么?”不是红颜知己还那么维护她?那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暂时没有什么异常,很老实。而且在我们的帮助下,他们也拿到了两面锦旗,这样算下来,到时候他们晋级第三轮比赛,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了。”徐晨达点了点头回答道。 第二一八章 都是我干的 莫军说到最后,身上陡然散发出冰冷的杀气。此刻这个普通的男子才露出了他强悍的实力。 南雪钰暗暗好笑,想來为了今日能够得夜另眼相看,她这个四妹是卯足了劲儿,什么好看的都穿戴起來了。可惜,四妹再怎么打扮,就算这张脸看起來沒那么丑了,可她的肤浅与张扬还是对男人沒有什么吸引力,更别说夜了。 炎烈刚走,炎翼就走到溟墨面前,一脸笑容的看着溟墨,却略带讥讽的说道。 要是她一开始就断的干干净净,他就不会想到这个问題了,她也不会有机会给那渣男接近了。 宁宇料想到了自己会被赵嘉佳拒绝,自己最近的主动靠近赵嘉佳都是若有若无的拒绝,他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 按理说,让李琳去陪苏珊娜可谓是门当户对,李琳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李进。 子竣无力阻止了,这一个变故让他惊慌起来,艾琳是中枪死的,如果崔宥熙杀完人之后离开,那么,他们一定不会相信毒黄蜂是艾琳。 看来,明天这一趟自己是必须要去的,就算不能帮助叶明明什么,也要搞清楚占颜儿葫芦里面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只要是对叶明明不利的事情,安旭阳都是不允许的。 “不了,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明朗浅淡地道,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她已经不怕死了,相反,她已经开始期待那一日的来临,到那一日,她可以再见阿公,再见穆易,是恩是怨,也该有个清算的时候了。 真真下床,喊了一声,“妈妈,不是她说的,你不要去找她,你们都不要去找她,手术我不做,我不需要她给我捐骨髓,我也不要阳哥哥和她结婚!”说完,她蹲在地上掩面哭了起来。 在狮虎领主出场之时,看台上顿时生出阵阵骚动,而在竞技场的各间贵宾室中,来自各大家族的大人物们的表情有的严肃,有的则是带上了二些许的玩味。 “那行吧,既然你能得到这个请贴,说明你还是很不错的!”肖唯山赞赏的看着陈龙说道。 喧闹一脚踢出,就势就把那具试图了控制中枢系统的半具战斗机器人的机体踹飞,稳稳地砸倒了旁边的另一部战斗机器人。 “秦风!”秦风大喝,身上的气势更加的雄壮,打出的拳法更加得心应手,通体光芒,竟将天上的烈日都比了下去。 莎沐尔没有再开口,她现在思绪万千。之前的种种浮现在脑海,这么多年一直监视着飞陵,想方设法要动手夺取神脉,但从未曾想过正面开口请求。 真正能让他翻身的是在三国同盟协定签定后不久,宁汉二国未出兵前,杨纯不断夺取北魏的国土。朝廷上下对柔云公主和新皇帝产生怀疑的态度,对三国同盟的协定也置疑。 塔丽莎不敢想象,这个男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漠视生命,嗜杀成性,以至于有时候连幼童都不放过。 诸葛亮本来在朝中管辖的事情就是全局性质的,统筹调配,这是他的专长。 但奥斯丁显然已经癫狂了,他眼睛里尽是兴奋,松开匕首后他再次爬到了薛焕的面前,似虔诚信徒般抱着薛焕的腿。 为了长时间开发秘境,同时减少安全隐患,嘉蓝家族便不惜代价利用各种珍稀材料稳固了潜龙秘境的通道,让他可以一直开启着。 闻言,燕南山立刻皱起眉头了。他和贵公子接触之后,发现他一直都很大方。现在又怎么会计较起一壶酒水。即便那是琼浆玉液,也毕竟是一壶酒而已。 在场的所有人中,除了他之外,没有被曾姓秘者震住的,只有陈枫一人而已。 凌宙天每一次观察到这个情况的时候,都怕这星球最终会将这个无限拉升的空间扯断。 “经略大人方才还在说要畅所欲言,为何出尔反尔?”本无意听他们纸上谈兵的刘铤立刻出言维护张铨这位朋友。 “姜兄,云儿,我是陈枫。我易容了。你们不要着急说话,听我把话说完。”陈枫以秘术告知二人。 启蛮不敢恋战,飞奔起来决定先救下苏钦宇再说。脑后脚步声始终甩不掉,看来那个“自己”在奔走速度上也毫不逊色。 “没错,在下便是杀神殿两大幽老之一”玄宗长老此时再也不掩饰体内杀气,那双平和的眸子,也在此时泛起一圈圈血红光晕。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一不被其气势所夺。 这毫不掩饰的威胁让他突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就在之前还认为一切都在掌握中的那种自信,瞬间灰飞烟灭,大厦将倾,这天都要塌下来了,中纪委三个字就像三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砰!飞来的横踢直接将棘塔尔科的脑袋踢偏,丑恶脸庞上的狰狞顿时僵硬,两道红芒没入一旁的焦土,溅起些许青烟。 “凝王这是怀疑我给你下毒了?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独独你有事?太子,齐王以及各位大人怎么都没事?”芸荷问道。 这一段时间,商路总是遭到盗匪骚扰,商队贸易活动几近瘫痪。所以,她对盗匪略知一二,一看对方蒙着脸便知对方身份。 对于傀儡基础不需求花消气狱如许的气力,他是化神期修士,面临准则上的,就算被压制了修为也是一切无敌!况且或是一个傀儡? 第二一九章 双面人生 “王爷。”宫人们赶紧上前扶住晕过去的永阳王。 “王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等着被抄九族吧!”贴身的内侍跳脚骂道:“滚!” “赶紧滚!”几个小黄门便把三人往外撵。 “王爷,不要让你父亲和爷爷蒙羞啊!永阳王的王位不能断在你手里啊!”都被撵到门口了,任元还在那大声吆喝道:“你还无后呢!” 沙摩引军便走,与此同时,手中兵刃也在团团挥舞,遮挡得水泼不进。无数支铁箭射来,全部被他拨挡开来。只是他麾下的普通汉军们,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一个个不停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只有极少数的地方发生了变动,比如像程普、周瑜等人担任的职务,因为这些人都会被刘备带进长安,所以他们的职务卸下来之后,刘备的幕府就会开始选拔人选进行任命。 “直觉告诉我你应该会玩。”唔,好可怕的直觉,不过作为一个混混吃喝嫖赌当然要样样精通,不过我不太合格,嫖这个东西我确实没玩过,说起赌的话,这种东西都是我玩剩下来的,我鄙视地看着老虎机。 这时候,机场提示登机的语音响起,伊芙蕾娅拉着行李箱红着脸走到了叶寒几人身旁。 “杀人灭口?!”田振刚脸色巨变,他丝毫不怀疑花蕊的话,凭借丁熊的心狠手辣,他还真能干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来。 淡紫色的太阳渐渐的落下,造化灵池的边上出现了一道倩影,正是灵蝶仙子。 视线落到她的脸上,他不禁皱起了眉。她有显而易见的黑眼圈,显然这几天相当劳累。听人传报,说她正在筹划在东城开一家新店。 再看到这条入虚层次紫云天星神鳄眼中满满的恐惧、惧怕和讨好之色,丹辰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在这上面签字的!”孙茂奇语气坚决的说道。 “来吧。”叶寒微微一笑,没有再逃跑,溜了一圈,他也是趁着锤石没有追上的空隙不断的补刀,将本已经不多的血量拉了回来,此时已经有了四百多血量,至少击杀锤石是不成问题了。 禄东攒最擅长抓住机会,因为他有着足够的智慧,只要能见到李世民,他就有把握得到土番想要的,所以禄东攒和钦陵开始耐心的等待。 正厅,三名老人忐忑等待着,没一会,江峰出现,三名老人急忙起身,“见过江军主”。 一阵风吹过,吹熄了房间里的烛光,房间顿时被一片黑暗所笼罩。 其实这位帝王盟少主此时并不知晓,在帝皇陵崩塌后的那刻,在两位斩妖屠魔的圣人身影消失幽径尽头的那刻,有头形体如山的金翅大鹏化作一道金光冲向九重天外南飞而去。 一时间枪口的火光飞溅,大厅内硝烟弥漫,火力将凤凰城几人所在的位置完全覆盖,各个势力的进化者四散闪躲。 当整个世界已经打成一锅粥的时候,我们传说中的大英雄、身负艰巨使命的联邦议长,此时正趴在沙滩上晒太阳。 改革之后的凤凰城军队武器装备也全都鸟枪换炮,除了标配的超现代化热武器,每名战士的冷兵刃、护甲全都由变异凶兽材料打造。 各种以前所不知道的事情,各种闻所未闻的秘辛,不断地冲击他的心脏。 钟离玉华离得越来越近了,钟离逸身后的一名进化者突然抄起城墙上的一颗石块,炮弹一样向钟离玉华砸去。 第二二零章 夏老公 任元很快被叫到幢主值房。 第五维让祖安给他简单讲了一下夏侯洪的情况,末了总结道:“我有种预感,这案子就着落在他身上了。” “那还等什么,抓人啊。”任元便道。 “没那么简单。”第五维苦笑道:“夏侯洪轻易抓不得。” “怎么,他也是宗室吗?”任元问道。 “不是,但也差不多。” 【宿主,你这一次的伤太重了,如果不吸收气运的话,这一次得养好几年。】系统及时出现,只是他说出来的话,让秦玉岚的心都凉了。 李沐刚想着,就见一道闪电,惨白的光芒在殿外扫过,接着就是一声炸雷。 原来是在今天上午的筛选中,出现了两个阳,而且地点就在峰会旁边。 雷磊在侧翼接到路威的传球,三威胁试探,将球在左边运了一下。 从来不知道结婚比拍了两天两夜的戏还要累,真的是太累了还饿,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不过如果是我的话,你应该会更满意吧……唐念锦颇为自恋地想道。 陆余将川崎z900从停车棚牵出来,戴上头盔,然后又递一个头盔给章敏芝。 毕竟在星际时,她也是在垃圾星出生的,被抛弃在垃圾星,不知父母是谁,为了活下去靠垃圾生活,为了一点吃的被人打得半死,哪里有时间有精力去想自己的父母。 唐风雅微微低下头,樱红的唇角挂有一丝浅浅微笑,心态一时间又有了细微的变化。 再说戴着真要是磕了碰了的,哪怕是十万分之一的几率也不敢冒这个险,毕竟这翡翠镯子可真不是很结实。 “回去的时候还要应付屠家和曲家的人,还是先养足精神吧。”崔志恒说完闭眼睡觉了。 随着夜墨寒此话,房中侍卫,当即纷纷毕恭毕敬的说道,随即,更是鱼贯离开了房间了。 眼泪从她眼角不断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整个视野里只有他的俊脸最为清晰。 “不行,这药我不能抓给你,这害人的药方我要是抓给你,那不成了帮凶。”老者摇头,直接拒绝了墨客的要求。 “峰儿,到底怎么回事?”金峰身旁不远处,一名威严的中年男子沉声道。 安水玲看着捏在手里把玩这另一只镯子的沐云澜,心下颤了颤,虽然这一套首饰已经毁了,可是那里面要有一条项链,一对耳坠还有几只成套的步摇和簪子。 可是二长老不知道的是,他的目光,沐云澜都看在眼里。因此也感觉到那目光落在自己和百里令身上时微妙的变化。 白若兮脸上笑眯眯的,然后双手接过了这一大把郁金香,望着这盛开娇艳的花儿,虽然没有玫瑰的那样浓烈,但是的话,郁金香有一种高贵的艳丽的气质,而她却是也独爱它的那一份芬芳和美丽。 说完此话,男子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随之薄唇微启,沉声说道。 千寻凝了眉,不紧不慢的将杯中之水倾覆在地,剧烈的毒素将地上的毯子都灼了一片。看样子这看似平静的十三王府,有人想要她死。 “等我去找你。”秦世锦吩咐一句,徐徐起身,和萧墨白一齐出了餐厅。 “你真是好人。”傅恒望了一眼自家姐姐,笑了,才对着董思贤说道。 原谅她,让她心理平衡,那他呢,他的心理又有谁来平衡?一想到她跟褚大勇在一起的甜蜜样,在他面前的委屈样,叶正凯就莫名的坏心情。 第二二一章 软饭硬吃 任元这副做派一看就不像个伺候人的主,偏偏荣寿阁守门的宦官却像看见主子一样,点头哈腰迎上来。 “哎呦喂,老公可算回来了,太妃念叨你一天了都。” “嗯。”任元点点头,背着手往里走,可看了一眼里头他就站住了。 这荣寿阁里的格局他一样不清楚,里头那一道连一道的回廊,能把他转晕了。这上哪找‘ “都给我让开!”唐梨看着那些为保护她而牺牲的侍卫,又看着那些想要冲上来的土匪,吓得哭了出来。 郭欣想着家里的温室的菜也差不多熟了,要去找一个新的客源,不能总靠着汝芳斋这一个酒楼,万一以后闹掰了,那可真的是要血本无归。 在场几人又是一惊。这一架打完,本来就已经有39级的鹿也,竟然还要继续突破上40? 这种感应,唯有当他遇见了能够让得他感到生死危机的巨兽时,才会出现。 刘季等人哪敢有丝毫违抗,忙不迭地起身,战战兢兢地跟着韩言踏上了返回咸阳的路途。 冯幼萱正在炼丹,抬头看了眼李涯,见他握着刀一动不动,很好奇,但不敢上前打搅,继续炼丹。 幸好有侍卫用盾牌拖着他退到殿内,他瘫倒在地上,满头大汗,嘴唇直哆嗦。 或许摆放这些的存在不理解如此做的含义,它们只是模仿很久以前的精灵怎么照顾生病的幼体。 卡洛琳白眼一翻,把班尼狄也拉到近前,接着爆裂的声响连续炸了好几次,等罗夏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远离了鱼冲锋的路线,到了造像的左膺。 画!他抬头,正常的视觉里只有蝙蝠,但在【奥术视觉】中,灵光如同云层一样覆盖在天花板。之前所有人沉浸在这片“云”中,罗夏一时没有意识到,此时展现出真面目。 “若又一次同正我便可得三金,师兄岂不亏之?”李斯两指捏起一枚铜币,轻笑了笑。 谢希仁这段时间很忙,公司接了一个大单,他身为老总,即使是腿部不方便,可是也不得不出面去和别人商议,而且还需要飞往不同的城市。 “这才乖,在睡一会,天还早。”楚墨霖放开她的脚,给好盖好被子后才下床起身穿衣服去锻练。 看着再次被人关好的门,燕鸿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回到了床榻上接着睡下,丝毫都没有将周灏刚才所说放在心上。 诸葛方明愣在了原地,他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目光却像是穿透了一切,望向了远方,他的思绪飘了好远。 学院里还保留着不少当初的老建筑,因此充满了鲜明的魔药学会风格,走在学院里,仿佛置身于另一个魔药学会之中。 但奇怪的是,裴婴看到这张脸,他没有任何想法,内心很平静,若是平常,他此时应该已经新潮澎湃,抑制不住想要对她进行表白的心了。 身为符门掌门的君止家嫡亲师父姬成玦随口给她说了一句无心之语就这么成了一个隐藏任务,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 “我看你就非常幼稚。”秦雪有时觉得楚墨霖较起真来真的是让人跌破眼镜的。 终究,王安还不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无法全面控制东厂,而他能掌握一些东厂里的人,也是因为那些人看王安和东林党人走得近,再加上王安和泰昌帝的关系,让那些人决定押宝投靠他而已。 第二二二章 真假夏侯洪 就在任元享受唐太妃按摩的同时,荣寿阁门口,又来了一个夏老公…… “哎哟喂,老公你可算回来了……”守门宦官下意识堆起笑容道。说着不由一愣。“哎,不是,这是刚才又出去了?” “说什么胡话呢?”那夏老公皱眉道:“老子刚从外头回来!” “不对啊,小的明明刚刚送你进去,老公还说自己腿瘸了。” 程飞皱了皱眉头。这是游骑兵第一次面对拥有强悍得分能力的中锋,显然,他们还没有准备好。邓亮虽然勇猛,可是面对李永陶的身高体重和篮下技术,也没有太大的作为。 刘大柱胡乱的骂了一声,拎着一把杀猪刀,嘴上叼着烟,速度的朝黒木鬼子冲了上去。 我一愣,偷偷望向前面马上的姜维,却见他正与赵正说笑。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带你过来了,你自己慢慢想办法,我要回去了!”格拉拉说:“母亲在召唤我!”也许精灵族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召唤,反正刘森只能听到风声,什么召唤都听不见。 一片唏嘘声中,邓亮竟然在张良的面前一把抓下篮板。邓亮的篮板能力着实厉害,在长期与高个中锋的较量中也有不少心得。这个防守篮板的保护,让襄樊四中的进攻宣告失败。崔俊那张冷漠的脸,明显有些烦躁了。 红磷炎魔王身上的大火越烧越旺,不过在仔细观察了红鳞炎魔王的气息之后,吴松就没之前那么担心了,而是静静的站在远处仔细品味着红鳞炎魔王的气息,而越是品味,他心中就越感到吃惊,也越兴奋。 林兰大致可以猜到简思诚的想法,两人每次上床,简思诚戴套从不马虎,事后也常常会买一些名牌包包名牌手表送她,但很长时间过去了,他就是压根不提和唐笑分手将她扶正的事儿。 梁习的政治能力,是天下所有州刺史中最强的一个,他的死,无疑对曹魏是雪上加霜,而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个良好的契机。 “大致可以确定有一个精通计算机的高手存在,他帮那些人传递信息,确认目标,传达可能存在的上级的命令。”冯天解释道。 风神猛地从床上坐起,眼睛里射出愤怒的目光,这目光虽然与外面隔了一道帘子,但无形的压力依然让外面的人不敢说话。 最后,我还在提醒你们一点,今后不管是富裕,还是贫苦,都要与对方携手到老,用你们坚贞不渝的爱情包容对方。在这里,我再一次感谢各位来宾,也祝愿大家身体安康,生活幸福。 没过几分钟,老爷子就被一个下人给赶了出去,而且闹的动静很大。 在太险关上,葛二两正在和将军们商讨如何解除共工对太险关的威胁。 他带着虞清歌回澜沧市,完全是临时起意,除了安知夏和伴郎伴娘们,就连江闻的爸妈都不知道这件事,更不用说准确的航班落地时间了。 这一切都是在家里发生的,或者是半夜发生,除了自己之外,哪有人看得见? 苏封尘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六点钟护士来查房,吵醒了苏允柚。 三、誓要学习鲁班那种不怕困难,绝不半途而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以后,我在学艺上如果碰到困难,一定要迎着困难上!困难像弹簧,看你强不强,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学艺就是靠的意志和毅力。 第二二三章 通缉 “唉,可怜的孩子……”听了萧隆的哭诉,萧衍难过的叹气道:“你是遗腹子不假,可是咱兰陵萧家又不是没人了。怎么不早说呢,叔爷自会为你做主啊。” “小的时候,母妃整天跟我说,我要是把他俩的事情说出去,我就不光没有爹,也会没有娘的。”萧隆抽泣道。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萧衍勃然大怒,拍案道:“来 原来是沐剑南师姐,一大早就已经在院子里拿着她的竹剑练剑了。 在陈诗喃的酒里动手脚之前,霍均庭也问过墨胤川对陈诗喃的心意,墨胤川说他只当陈诗喃是霍均庭的朋友,才会让她出现在他们的圈子里,别无他意。 “一开始,对于异能者的出生,大家没有发现任何征兆,没有征兆便不能从根源处杜绝。 后来,她们有的是被驸马重金收买,有的是被要挟家人,在端敏公主和叶氏生产之时,协助驸马调换了两人的孩子。 到了晚上,灯火通明的富家千金聚会,京珠在单夫人的带领下,穿梭在各个名媛和富太太中间。 黑色平原之上,随着一道传送门户闪烁,洛倾仙等人当即来至此地,身后还跟着第三层的守门人与七大魔族族长。 这一番话,让弘治皇帝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自己这侄子难道脑子被打出问题了? “你的本命精魂在我们之手,你这般做,就不怕死吗?”洛倾仙冷喝道。 像夏芒、苏信、屠三、乌朝、段云峰这些个实力最顶尖的,完全有前十战力的天才,关注的人自然极多。 与之前所听到的龙吟相比,这一次的龙吟似乎还带着些愠怒的味道。 “我们问过病房外的警察,他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是在床头找到的。”说着菲尔递给了凯一张纸条。 杨恒瑞有些诧异的看着杨思思,见她眼里情感真切,似乎是真心实意的想为自己省钱,为自己着想,心中也掀起了一抹涟漪。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蝉鸣声很响,一如霍水儿此刻纷繁复杂的思绪。 “你先不要慌,事……事情是这样……”朱月坡把事情的经过大致给朱投讲了一遍。 要不是秦著飞在一旁讲解剧情发展,杨恒瑞真的以为苓瑛被夺舍了。 门口伸出一颗圆鼓鼓的脑袋,瞄了一眼,又迅速缩了回去,里面人影晃动,看这架势,只怕是要三堂会审的节奏,陈舒洁的心在这一刻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陶然求生本能般深吸一口气,抬头,目光不经意地对上了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讳莫如深的眸子,那双漂亮的如同繁星的眸子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骇人冷气。 李一刀心中非常清楚眼前这块儿标王的价值,苗伦他们虽然是做假石头的,可是在公盘上,也不至于用标王作假,作为噱头。 这里的员工都是爷,尤其是好的员工,那就得供着,像厨房师傅一样,你如果敢给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家一甩袖子不干了,你光找人都得瞎忙活半天,还不一定能找到个技术稳定的。 对呀,他冷月心拯救过世界呀。那凭什么,他们还不愿意带着自己呢? “……要不是电梯门口贴了这句话,我差点就信了你是在安慰我!”韩栖幽幽道。 白虎、黑色魔树、人头章鱼怪物、三头六臂怪人、黄金巨人等帝境强者的血液也被他抓走,留着以后融入兽王真血,因为他们都是不凡的存在,且不是人族,可纳入兽王真血之中,可以增强极多。 第二二四章 晋升 白无敌也是气的不行,一巴掌打在甘老二的脸上,然后边说边打,打的甘老二的脸都肿了。白无敌才气急败坏,骂咧咧的走到一旁,突然间拿出一把刀来。 黑漆漆的空间中,唐憎就像是一个藐视一切的豪杰,在那傲然挺立。 第六中郎将府其中阵亡三分之一,轻重伤员将近六百,也就是说第六中郎将府的四个折冲府已经打光了两个多。 祭坛下方的铁扇公主顿时一喜,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略显紧张。 “哈哈,看样子在下跟师傅确实预料准了,只不过看东海龙王你那摇头叹息的模样,似乎跟那泾河龙王关系匪浅呐?”剑侠客看着东海龙王摇头叹息的模样适时的说道。 不仅仅是他,其余在场的隋皇之子也都不由得目瞪口呆,‘共分天下’? 云城微笑致意。那萧克正待跟老七说什么,外面突然又喊了起来。 与历史上的希特勒不同,从最开始就决定要彻底解决两线作战这一后顾之忧的莱因哈特,已经决定,并且开始了武力征服英国的行动。 立时之间就端起那个碗子,然后猛然之间将那碗水横生的望着自己的嘴里灌,立时之间,他就将碗里头的那些水全部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想休息一会儿,毕竟等会儿就得去那所谓的未来了。”她说完便闭上了眼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梨伩只是在陌上宫每天晒晒太阳,然后去西亭湖走走,偶尔还会遇上东祈睿,两人就聊一聊,或者去婉昭仪的迁翡宫坐坐,日子倒也过得甚好。 “这……”“夏梦幽”正准备回答,可又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自己这次前来的目的。可是自己又想不出理由拒绝。 其中有些别有心思的人,对李煜表现的更是非常热情,连忙主动上前和李煜握手,能获得李煜这个军火贩子的认同的话,对他们在江九死后的上位显然是很有好处的。 地球环绕的太空轨道上,大量的军事卫星通过不同的轨迹运转着,可当这个巨大的辐射光柱出现,所有的轨道在同一时间出现了紊乱,不同的军事卫星相互碰撞,上面的精密仪器在受到损坏后失去了效应。 与路西法不同的是,在未经历雷劫前,李煜的意志之力就已经完成了升华,如果其它的大道级强者知道了他的做法,一定会在心中大喊一声疯子——将自己灵魂分成亿万份,只有疯子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外面二千多个员工愤怒的骂道,完全不相信这东林高管的托词鬼话。 至于‘梯云纵’。只要神龙九变第一变大成,梯云纵非常容易上手,难度与旱地拔葱想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沅沅。”徐习远从背后抱住了明慧,在明慧的耳畔低喃了一声,伸手握住明慧胸前的丰盈,下身蹭了蹭明慧的大腿。 听说最后还是丽充仪将徐婕妤谋害她的证据一点一点的摆在了瑾婕妤和静美人的面前,两人才信了,然后一脸失魂落魄的各自回了宫,也不再提求情的话了。 明年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之一的米高梅,以及梦工厂将会被收购,这对于任何想涉足全球影业的人来说,都是個机会。 张超强径直前往游戏厅前台,抓了一张十块钱钞票,兑换了十个游戏币。 柳长老没有注意到站在原地失神的叶知冰,只是自顾自的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神逐渐锐利了起来。 饶是被楚家忽视了这么多年,在这一刻,她依然生出了一种淡淡的悲凉。 说话的同时,叶知冰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了粘在萧烨嘴角的那一粒米饭,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洛云汐走到老人的面前,打量着他的情况,看着老人手脚有些微肿,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应该是心脏病发作了,这样的人一定是有基础心脏病的。 他肯定今日是不会有皇帝来上朝的,如今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耐心,迫不及待要捅破这件事情了。 否则到时候真正的决战打起来才被影响到,那或许会对战局产生意想不到的大逆转。 张火龙终于在前一天,将年前应该备好的货,通通照额完成任务。 疯狂大笑着,尤贝尔看着被轰飞的拉赫穆们嘲笑着对手的无用功。 官道上,孙坚已经奔逃了一昼夜,眼见后方无追兵踪迹了,这才放慢了速度,让战马得以休息。 可再怎么说人家都帮过自己,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开始拍了没,要是缺人手的话,自己这边刚好不忙,还可以借点人过去。 吴良被关在城外一个上午,好不容易进了城,便撞见纪辞迎面而来。 楚化云心中也是被师父的言语吓了一跳,随即就反应过来,笑道:“师父莫要吓我…弟子想将楚云枪当做本命法宝…”楚化云还是老实的告诉了师父自己的打算。 虽然林秋他们已经知道了孙倩倩的情况,但是忽然间听到这话,孙倩倩还是有些尴尬。 第二二五章 无用的真相 只见那大蟒打开门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伸出脑袋来靠近了泽特,与泽特面对面地对视起来。 “不,我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你还是看一看这件物品吧!”柳丹并不想进入到将军府之中。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这样僵持下去只要对方突然袭击的话自己绝对会被杀死,琴姬在想怎么样才能够逃跑。现在她只能够逃跑,她没有那个能力可以打败这只鸟。 也就是说,若是能战则战,若是不能战则是逃之夭夭,而却在此之前他更是心声一计,不然也不会一掌劈死那老乞丐了,这一切皆是独远来得如此迅速,打乱了他接下来得所有计划。 刘鼎天也曾怀疑过那口诀,每次累的不行,只要运转那口诀就能减轻疲惫之感,而且练了那口诀后,自己的五官感知越来越灵敏了。 “唰唰唰”独远静心沉气,此招果然奏效,此刻,独远眼前情景突然,一变在变,眼前突然,瞬间远处,风吹草动,阳光一片明媚。 众人放眼去瞧,果然发现那榕树的特别之处,或许是为了让大家更加信服,在看到那棵树的时候,泉天栖眉头一皱,一伸手,榕树右侧多出来几寸的一点树枝,被切成了和左侧对称的模样。 剑驰中原,中原有黎世大基之称,因此多世民族包容,多数游牧民族在北方以游牧为生。不出半日,独远,司徒风御剑天山以北,再做休整,以回蜀山。 而他所以能做到这两件完全出乎敌人意料的事情,靠的自然就是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了。 众人松了口气,驴车又开始动了,然而走出不到三丈远,大批人马赶了回来,驴车停的很仓促,能够感觉出赶驴人的心慌,一匹马停在了驴车旁,众人又听见了谈话声。 由于对方球员的格外“关照”,庚浩世已经很难再突入对方篮下,就算进入对方篮下,也会被两个或三个的对方球员围住,很难有所作为。 每一个分身的攻击力,为本体的三成,四个相加就是十二成,所以威力总的来说还提升了?应用得好的话,确实如此,应用不好,那就有些傻了。 “是。”阿离自然依令照办,不过一两日,那一封被重新伪造过的信,已经完好如初的放在了皇后面前。 不过大家也认为刘协的处置是最妥当的,将这些人拿去做苦力,确实减少了很大的后勤压力。 怀孕前,她的身体很好,陆柏手术后,她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她也很清楚。 赵来娣接过胡丽娜给她的七百块钱,欣喜若狂的把那一张张的崭新大团结,数了又数,那财迷的模样看的胡丽娜频频皱眉,眼角眉梢全都是不屑。 海叔作为陆离的师父,自然是去说明的最佳人选,而且瞬移的次数只耗去了一次,还留有的那一次,他们还有别的用处。 在超级土豪校友常年的巨大资金赞助下却连年排名垫底的天诚理工大学校篮球队,无疑是学校的一大污点。所以,每次接收这些超级土豪校友的赞助时,校长的脸面多少是有点挂不住的,有种拿了钱却把事情搞砸的感觉。 他大不必如此担心,噬血虫吞噬的血气之力是有限的,对陆离血气之力的破坏,最多也不会超过三成,所以并不会致命。 听着手下们的夸耀,九魔微微点头,想想也是这样,哼!什么修炼者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就知道逃,我们以来就全都逃走了,根本不可能打败我。 长者,就是长辈,换句话说,老人认为自己,是银的前辈。那么,前辈教导晚辈,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其实不带帽子照样,可能更是一种美。也说不定。”李羽笑着。 球馆当中的这种尴尬情况在持续了有几秒钟后,在裁判的催促之下,比赛继续进行。 “好!”李羽点头答应。既然刘全是特种大队出来的,特殊环境战斗最起码比自己强的多。 萧邕的攻击和地龙的攻击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就造成地龙受伤,两人死亡;这是地龙的报复,也是它试图震慑萧邕的一种手段。 离开后,李羽就大骂这个混蛋该死的落后的时代,水车是多么简单的技术,这个古老的时代竟然大部分人都不会制造。 孙飞心中顿时一惊,先是为爱丽丝居然这么关心自己的事而惊讶,然后又为清斓说出这样的狠话而惊讶。 此时凯米的心中充满了紧张的情绪,毕竟这次的评测,不仅决定了他今后的命运,也承载着他那已故父亲的毕生期待。 六块玉牌没有攻击他们,而是接连飞起,飞出洞府,飞上外面的天空。 听得帛清忽生惝恍之感……这感触不仅是由了此曲其中带出的许多好处,而是由了一种莫名的心境拿捏,似乎这曲乐于帛清极为熟悉,但他又十分清楚的知道江炎此前从没有吹奏过。 “回禀城主,这个……这个属下不知,属下只知道带兵打仗,消灭敢于来犯的任何敌人!”阿迪恭声说道。 黑光一闪,十道黑色身影出现在年吞天前方,而刚才年吞天竟然没有感觉到虚空的波动,十人就像凭空出现了一样,这份修为,这份空间之法的领悟,甚至已经超越了完美,走出了自己的法。 第二二六章 吾剑未尝不利 “嗯。不然拿来煲汤啊?”第五维很肯定道:“一听说皇长孙的死讯,我就觉得他要故技重施,今日一看果不其然。” “他为什么还要跟自己的儿子滴骨认亲,难道怀疑不是亲生的?”唯独这一点,任元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不,正是因为确定儿子是亲生的,他才要杀之取骨验证。”第五维居然能理解萧综的脑回路。 他还没有打开电脑,章楚涵也回来了,她直接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待得窗外光线逐渐明亮起来,少年双眸一睁,漆黑的眸子里,‘乳’白‘色’的光华一闪而没。 我失了记忆,在林中似孤魂野鬼般游荡,不知岁月变迁,不知身在何方…甚至不知自己为何物…他却不曾兑现诺言。 猫头兽高举的双臂始终没有落下。七道闪电轰体早就超过了自己的承受范围,当它用尽最后一次力气高举双臂的时候,它的生命力也随之消耗殆尽。 上官雨眼睛红红的抽噎着,上官唇默默的陪在她身边时不时给她擦擦眼泪,手上的血迹因为抹眼泪全部弄在那张本就惨不忍睹的脸上,身上不知道染上了多少丧尸血液。 打开房门找到安全出口,嘎吱的声音尖锐的刺耳,感觉脑神经都跟着那曲调起起伏伏。 “你干什么!”上官红嫣怒喝道。一旁的苏晨洋为了减少视觉上的痛苦,早就把眼睛闭了起来,面对上官红嫣的呵斥丝毫不搭理。 张院长走了,田川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张院长所说也都是实情,但国有医院都是职工的问题吗?没有领导的问题吗?问题是不是没有找到根? 栖龙松心中却有着好奇的喜悦,因为那一阵闪闪发亮的绿宝石的东西真的好漂亮。 它不是在追求世间最极限的力量么,为什么此时还要创造出一个那么恐怖的怪物? 哼!下次见面绝对不能轻饶了他。紫英瑛在心中暗暗发誓,算是彻底把杜峰给记住了。 说完,萧淼左手一伸,手掌间幻出一圈圆形的复杂法阵,法阵中央,凝成了一支法旗的样子。 就像身前一样,青从没有刻意去寻求强大,但是力量依旧在与日俱增。也许死后复生的自己依旧保有着这种能力,成为固有技能。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比之从外向内的压力,从内向外的压力才是真正的让人感到无力。 “这翠云山是铁扇当初的洞府所在,风景倒也还算是秀丽,嫦娥姐姐要是日后在月宫呆的无聊了,又或者到东胜去。”铁扇盛情邀请道,一个大罗圆满,还是一个拥有东皇钟的大罗圆满,东胜无论如何都要打好关系。 以berserker降世的英灵,被圣杯的规则蒙蔽起双眼,封印起意志。单纯只是为了战斗而战斗的武器,这次青却可以从哪浑浊狂暴的气流中感受到那被隐藏起来的意念。他在愤怒,同样也在悲伤。 经过他这么一提,南宫铁心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竟然满是腥臭的味道。 黄河龙宫,几个站岗的士兵神情严肃的看着四周戒备,如今黄河龙宫的士兵们都是经历了那场围剿的幸存者,或许法力有所不足,但是素质绝对是优秀的。 “原来如此,可还是不对,就算气息上瞒得过,可是出手还有性格爱好等等呢?我就不信这些不会暴露任何端倪出来。”伊修道。 第二二七章 叔侄相认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余众喽啰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老大便被人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点了点头,然后一屁股就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我问老大说,你有香烟吗?给我一根。老大赶紧给我找来了一根,并给我点上。 “很多次?”华老三人闻言,脸色变得有些沉重,这不可能来很多次吧,这虽然是深山内,但是不可能如此多,即便他们造就了很多僵尸。 变异猫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自己好心放他一命,却哪里想到对方会突然暴起,当它反应过来就迅速做出动作。 并且,每次突破之时,各段之间的壁障都十分的脆弱起来,只想自己想,冲破瓶颈就不成问题。 反正老爸已经给他找了一个完美无暇的借口,加上有了一个谎言,之后的谎言就顺理成章的说出来了。美其名曰,善意的谎言。 “明天,不过我没时间,到时候我让我爸和你约个地点签合同。”顾北和房东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基本上达成租房协议,挂了电话,接下来就是办理网吧证和买机器。 “跑什么跑,他们要是挡不住了,咱们最终也是难逃一死,还不如现在出去拼杀,搏一搏希望。”统帅就是又这样的号召力,将帅出场,往往可以引得士气高涨,刚刚还溃败逃窜的众人,如今却是看明白了本质,当下说道。 倒是荣禄听到穿越众代表团遇袭的消息后心情沉重了起来,尽管他也是个对外交事务一窍不通的人,但是他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多少还是搞明白了穿越众在这场多方会谈中话语权的分量。 随后他们便把这些连着十几张起爆符的苦无投向空中,每当有飞龙在连接两个苦无间的细线掠过时,自然就会被这根钢丝紧紧缠绕在身上,然后挂着钢丝上的一连串起爆符也同时引燃起来,最终引发惊人的空中大爆炸。 如今,听韩冬晨说,前面就是舅舅他们住的村落了,心理不由得有些紧张。 苏顾心想,当时是什么情况?漂亮,身材又火辣的姑娘对自己告白,一瞬间真的心动了。 黑压压的秦军,如洪水一般的冲击着赵国的城墙,那天上飞的箭矢遮天蔽日,城墙之上,到处都是厮杀,到处都是烈火。 附近的海域有好几座荒岛都驻扎着舰队,可以说多面开花,但是只有一座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荒岛正在建设,那便是她们的目的地。不仅仅为了任务前往,主要想要见见过去的同伴。 也正是因为如此,被人盗窃了十多年的气运,圣人道长才能够活到现在。 镇守府不大,装修却可以看得出处处都温馨。比起曾经,暖黄色的灯光下面,空想在周围跑,紫石英在食堂扔了一架纸飞机,纸飞机的尖头戳中希佩尔海军上将的额头,正瑟瑟发抖。一切的一切,给人一种真实又温暖的感觉。 冰灵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在明显吃亏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墨染清还敢主动进入关卡,即使连以保护她为责任的管家血月,都没有强硬反对。 不管是怎么样的难题,在她口中总是能找到应对之法,不管是什么样,怎么纠结的事情,跟她一说都会条理清晰。 刘超必须承认,他确实是自讨苦吃,但是为了能把戏给拍完,而且也是对得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他这个自讨苦吃还是必须的。 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反应,圣主那一边已经催了好几次都没用,要不是整个圣境都被封锁起来了,他都要怀疑妖血跑路了。 走着走着,无意中,又走到了那天她和徐老太太一起逛街的商场。 宋唯一转着手指,天知道她没有病也没有流产,却被迫不许出门,若是因此而推迟毕业时间,她疯的。 一边,沐云轻低垂着眉眼,整张脸隐藏在昏暗,让人看不清神色。 骆清颜已经准备好了出门的行李,当然这是表面给人看的。空间里准备的东西比外面的多的多。 想什么时候才能够治好自己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够把肚子里面的宝宝安全生下。 心中莫名一跳,但一想到阿姐此时正受的屈辱,甄柔无所畏惧,泰然迎上曹劲目中莫测的机锋。 “就是说,反正皇兄在和不在也没什么区别。”冥玄绝逼是好弟弟。 向瑾熙一怔,看向她,眼底情绪如灯火一样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众人议论纷纷,却是谁也不知晓,静默多年的凤府,此次的大动作,究竟所为哪般。 毕竟在那位笑眯眯的白大人那里是什么都得不到的,在白风大人这儿可以学习到的有许多许多,所有总有白风大人人品更贵重的想法。 现在林天虽然还是合体期巅峰的境界,可在座的相信林天此时已经能够和渡劫期巅峰并肩。 呼!在场的包括龙帝听完林天的话以后,全部都深吸一口气,空间裂缝里面,那代表什么,他们都见识过空间裂缝的厉害。轩辕家族的山‘门’他们也猜想过许多,可却没有猜想过会在这个地方。 那狼人点了点头,便眯着眼睛靠近了夏天,在他的身上闻了闻,他闻了一次后还特意多闻了几次,眉头顿时皱了皱,用得比其他人的时间都要长些。 第二二八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凌迟处死了董暹父子和夏侯洪,京里又安静了一段时间,天气渐热,便进了梅雨季。 这天,任元几个正蹲在值房廊下,一边吃着刚下市的杨梅,一边看着雨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落在檐下的青砖上。 “他奶奶的,全身发霉了一样。”陈霸先吐出一串杨梅核,烦躁地骂骂咧咧。 虽然他很小心地几乎不使用神通,但副 而这会儿,随着台上一人的倒下,这沉默良久的二人也突然默契地抬起了头,目光盯住了擂台下。 周昊的身子在不断下沉,几句话的工夫,已经陷到胳肢窝的地步了。 六天之后,赵明哲傲然站立在中军当中,前方,是天照国东南方向最后一座城池,只要攻破眼前的赤焰城,就能直面天照国皇城了。 可这三人,分明就是流氓一个级别的大乘期修士,更加无耻和不要脸,仗势欺人。 整尊火佛熊熊烈火直冒,犹如有将这一片天地都给焚烧殆尽之感觉。 这些死士从事的行业,都是较为下等,所以就算他们突然离开,其他人估计也不会注意到。 随即,便见兴奋的她,则是更投入的将她那最美舞姿给展示出来,有想将彩蝶那翩翩起舞之美给比下去。 “跟随在周德武身边,时刻预防敌人偷袭。若有闪失,为你是问!”易爱无奈之下,只好把叶清风留在大军之中。 古仙域乃是仙秦大陆中的大域,有强宗大派五十余家,三万里方圆之地的王朝数十家,传承两万载以上时间的世家亦是不下百家。 再看看天武派也是选出了四名弟子,倒是那百灵门,加起来竟是有着十五名,如此一来,整个队伍的人数就达到了二十六名之多。 穆西风望着那十几只血蝙蝠,眼中闪过了一道轻蔑之色,这些玩意他在空桑山就遇到过,一百界之力便可以灭之,却是不足畏惧。 “哈哈,不急啦!先陪你回家,然后我自己再来存钱呗。”梅子挽着我的胳膊,若无其事地说道。 “父,呃~”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正是多年苦苦照料的父亲,只是乍一看,若梅还并不能将他和跨界而来的凛牧分清。 “没,没什么……”乐乐的言语间带着淡淡的伤感,听起来总有些怪怪的感觉。 虽然当时我挂不住脸,跟乐乐大吵了一架,但此后我却再没有碰过一支烟。 “这一波两边的打野都来下路gank了,虽然白队这边仅仅是两人,但是这两人太肥了,感觉可以瞬秒对方一个的。”看着这一幕,米粒开口喊道。 瑶池此刻脸色也不好看,话说能让百万神兽听从调遣,这样的人整个青龙界也就只有那么几人勉强能办到,其中一人便是蛮王。 天真无忌的童言,像一根钢针,刺疼了童恩,心里一阵阵感到失落。也许,在宇豪眼里,自己始终都是个外人。 “你再胡说,我马上把你送去杭城一队!”秦泰海怒道,同时又狠狠瞪了荣艳玲一眼。 舒宁被蓝涑的淡漠的语气和疏离的称呼整懵了头,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口气。 基因打击,作为恶魔高层人员自然是知道这种攻击的,直接坍塌敌人的基因,可以轻易毁灭超级战士。 故而是否能够抢在大军登陆高句丽以前,确保泉氏不能收到确切消息,就成为这一纸盟约能否落实之关键所在。 第二二九章 萧家兄弟 “确定这是公主吗?”第五维看着哭成泪人的谢禧。 “是。”谢禧流泪点头道:“这些首饰都是公主常戴的,还有我儿那长命锁,也是他从小就不离身的。” “好,请驸马到前头休息,我们要开始验尸了。”第五维温声道。 谢禧悲痛过度,快要晕厥,也只能再次被人扶出去。 勾陈司众人便开始各司其职, 他的祖上,来自三界之外,所以对于修炼之中的一些奥妙,他自然也是比李耀等人要看的清楚一些。 陈夏侃侃而谈,似乎熟知苏莜所有的爱好和习惯,此刻娓娓道来,倒让李卫东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本来如果之前没有任何疑惑或者怀疑,就凭夜洛只对祁月有印象这一点,这个时候夜洛就算是直接允了祁月正夫之位也完全可能的。 他又抬头偷偷的望了那老者一眼,就见他白须白发,仿佛和那故事里的白胡子老爷爷也是颇为吻合,而且心想这红色令牌比那烂木头要好上不少。一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又是激动一番。 别看只是一个杂货店,但西海广场位置好,油水大,副经理虽然不是主事人,但绝对是个肥差,手里拿钱都拿的手软了。 盗并不单指是偷盗,更多的是掏坟掘墓寻龙分金,真正的盗门传人应有掌控山河之势,探险取宝之能,更需要有国家危难时挺身而出之义。 “好吧,我承认,你确实和一般的年轻人不一样。”良久,玉云心好似苍老了几分,低声说道。 那两道耀眼的光弧,与那上官大长老的弘毅腊梅,一前一后,在哪飞剑急速的向前飞掠而去之时,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疯狂翻卷而来的一道道巨大的沙浪劈砍而去。 燎原这样的秘密行动,自然带的都是心腹的,他们这样刚进入总部的外来人只能守在外围。 游奎和明吉堂全心戒备,只等明一门给出信号,那么这栋楼里潜伏的修士就会冲进来,对张若林他们一行人直接动手。 晏璃下意识地抬手遮了遮,视线触及到候在天牢外的男子,脚步微顿。 在听到白夜晨三个字的时候,玉紫晴的脑海中仿佛有什么轰然倒塌,昏睡之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众多人类霸主,看着坐在宝座上的伟岸身影,一个个都激动得难以自制。 说着说着,楼兰二位的语速开始变得缓慢和急促,或许是该走了,清楚自己时日不多,这才想到将这个秘密告诉叶天。 而等到他再一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然是再次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唐玲的胃很空,这几天几乎什么都没吃,就在这里干呕半天,甚至连嘴里想要分泌出些口水都成困难,她象征性地擦了擦嘴巴,朝着严彦点点头,再一次拒绝了严彦递过来的饼干。 藤堂平助看着表情严肃的凌泽,也逐渐的收起了自己玩笑的态度,他提起了手中的“上总介兼重”,双手持刀指向身前,摆出了一个正常的“北辰一刀流”起手式。 一道戏谑声传来,四位老祖定睛望去,只见一名显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走来。 木生皱眉看向师父,既然师父主动触发了机关,那就意味着他必然有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梦里画面依稀,深宫谍影,与夏影儿神花树下对语的,当时正是姜黎。艾乐身葬江南,夏氏亦来自江南,而七易皇坚信夏氏能护皇城,这期间岂能毫无干系? 第二三零章 一物降一物 “……”萧正则面色阴晴不定地打量着任元道:“那你说我妹妹去哪了?” “我们这才刚到,正在调查中。”任元不卑不亢道:“等有了结果,自会第一时间通知侯爷。”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查不出我妹妹的下落来,你们几个就从勾陈司一步一跪,到我府门前请罪?!”萧正则睥睨着任元,指着他的鼻子冷声道:“听 “那你说说看,要是说得没道理今日你二人的常侍之位就地革除。”刘宏见赵忠还敢提这茬,怒道。 山寨并不大,只是由几座木屋与一个勉强可以遮雨的草棚子组成。 战玖宴清冷的沉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犀利无比。 程远志的长刀毫不意外的被压下,关羽压下程远志的长刀,偃月刀已转换为了刀头居上,刀尾朝下。 从她嘴里说出的皇帝老儿四字,传入郡守夏永城耳中,到没让这位乾德元年的状元郎有太大反应。 可惜宦官子弟渐渐的被安插进了这些机构,开始苛扣工钱、索贿工人,许多人都选择了辞工,老工匠亦如此。 虽然这种程度的黄沙拍打根本就伤不了杨震天妖身的分毫,但这风沙的视线遮挡、如同暴雨般不间断的皮肤击打,以及那噼里啪啦的嘈杂声音却使得杨震天那本来远超常人的视觉、触觉,听觉优势几乎丧失殆尽。 本来,对于这五行灭觉指,他章平天是完全不想公示于人前的,毕竟,这套指法的获得过程是他极其不愿提起的。 “你在想什么。”望着脸上由欣喜转变为恍惚的蓝岚,叶云奇怪的稳定,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上午九点四十左右,白贺收到杭城保时捷中心打来电话,告知他购买的保时捷卡宴到货,让他去取车。 刘县令怕是想吃了东家再吃西家,到时候除草宝可就白白折进去了。 仅仅四个时辰,就攻破了最南边的白树县,将三千守军斩尽杀绝。 其实陈夫人也不是真的那么看好路明非,不过是拿路明非来当作回绝的理由,要是今晚在座的是恺撒或者楚子航,那么相比起来路明非又只能用来垫桌脚了。 陶静霞闻言松了口气,至于一旁婆婆难看的脸色,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伤口消失,血液重新滚烫,她无光的眼睛在那个少年的凝视中重新焕发光彩。 “这次去倪市,光是路费就花了一百五十多,还有晓飞在那儿住院的花费也不少,加起来有六百多了,我不是想着省点吗?”她叹气道。 “照顾你是我的责任。”饶舀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却说得很认真。 听大夫这么一说,戚洛洛吓了一跳,想起之前自己问长风到底是什么人,他说自己想不起来,或许也与受伤有关。 直到看到院长和一身特工服的邦达列夫背影,夏佐立即化作一道残影,闪到一边。 当下戚洛洛把锄头扛进了空间里,正准备出去,肚子竟然又开始唱起歌来。晚饭的时候,她怕傻乐不够吃,多给他分了一个饼,结果自己没吃饱。 这边刚把胡白白的电话挂掉,那边又有电话打进来。九天看了一眼屏幕,是荣星汉的电话,他就大概猜到是什么事儿了。 都说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他笑着笑着,头上一块飞船残骸突然落下,“啪”的一声。 魔刹帝君说完,又一只魔气所化的黑手,从另一个方向对昆漓发起攻击。与此同时,魔刹帝君迈开脚步,向着昆漓缓缓走过去。 第二三一章 难题 恭送永康公主的凤驾离开后,一众捉刀使纷纷朝任元挑起大拇指,赞不绝口道:“行啊任队副,真够硬气的!” “哈哈,怪不得你叫我别冲动,原来是你自己要冲动。”陈霸先也使劲搂着任元的脖子。 “行了,别瞎起哄了。”第五维呵斥一声,下令道:“抓紧时间,寻找长乐公主的下落!” “是!”捉刀使们立即 这时候,李树瑜闭上了眼睛,低沉的颂咒声音,开始在这间大厅中回荡起来,一句又一句艰涩难懂的古怪音调,从李树瑜嘴唇间频繁吐出。 无未停了下来,手上的刀刃恰好顶在邱三的脖子处,邱三瞪大了眼睛,恐惧的看着噌噌发亮的刀刃,不敢说一句话。 因而,逸龙剑一直供在太庙里接受皇室子孙们最虔诚的香火供奉。 梧桐起的要早一些,夜南山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梳妆台前,梳妆好了。 听他这么说,是预备用清毒散拖着,等到格陵出关后再想办法彻底解毒? “我觉得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做,不然我怕我会后悔。”慕容剑羽说道。 今日夜南山一行人进入耀星城后,将会在耀星城休息两日,然后再出前往守星城。 于是,三位老大人齐齐跪了下去,在养心殿外恳请太子殿下登基。 “还不是涟依个乌鸦嘴么,说什么昨夜梦到白元帅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中。”程雪歌边说边伸手狠狠拍了穆涟依一下,做什么梦不好,偏偏做这种晦气梦。 赵父无端突然想到以前有一次陪赵母去医院补牙,赵母那会儿补的就是一颗金牙。 就是放在平时,这么多人对付一个超凡境一重甚至二重的高手都能打个平手。 沈玉袖听得直咧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名字也是这么随便起的。 “本来你们的名声就不好,悬魔堂把你们白云宗灭了也是为民除害吧。”马宁儿也没掖着,直接揶揄道。 他无法抑制住脑海里的杀戮欲望,如果不是因为知道章槿楠他们杀不死自己,他自己都想要求死了。 旋即,这头本来对孟凉风分外敌视的黑龙,居然用它硕大的头颅,乖巧地蹭了一下孟凉风的脑袋。 阿水选择了另外一个拿手英雄薇恩,大家觉得薇恩和莫甘娜配合,这对组合的实力很强,以rita的辅助能力莫甘娜q技能的精准度应该不会太差。 众人迅速行动,紧张的气氛再次笼罩整个团队。赵明闭上眼睛,尝试感应那股融入血脉的力量。起初,只有一片浑沌,但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一丝微弱的共鸣开始在他心中荡漾,指向东方,一片遥远而神秘的山脉。 王超很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斯塔德迈尔的状态复苏是全队都乐意看到的事情,包括主教练德安东尼也更倾向于将更多的球权交给斯塔德迈尔。 看着那白灵峰半山腰处,那白灵夫人的洞府,陈青石停顿一息时间,没有贪心不足。 随后咔嚓一声,眉心祖窍之中的这一枚直径一寸的魂魄念头,直接一分为三,化作三枚只有半寸直径的魂魄念头。 “那我们得杀一千头公羊,这个猎场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羊吗?”楚瑞咋舌。 两人看孙建华这个架势,他俨然是成为了徐聪的头号粉丝!铁粉! 楚霏儿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抽痛,脑袋不自觉地地下,眼神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