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家最后的一位少爷》 第1章 做事要讲规矩 夜已经很深了,大街上除了打更人,连个鬼影也看不见,寻常百姓家都已经入了梦乡,偶尔听到几声犬吠! 扬州府的西南角有一座三进三出的僻静宅院,院门外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字:柳府! 柳府的大堂上还点着灯,一缕清烟从堂前案条上的紫铜香炉里冉冉升起,案旁的紫檀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中年人,他穿着一身的绵缎绸服,气质温润儒雅,像极了一个教书先生。他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岁,可是实际上他已经年近半百了! 案上有一盏茶,茶盏是上等的官窑瓷,至少要五十两,他悠闲地端起茶盏轻轻地掀开茶盖,这已经是他今晚喝的第三盏茶了! 堂前正跪着两个人,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个面容削瘦,腰间悬着一柄剑,满脸乌青,像是被人狠狠地踢了几脚,另一个满脸横肉,背着一把刀,左臂和右边的大腿上都扎着绑带,雪白的绑带早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鲜红色! 在这位悠闲品茶的中年男人走进这间房间之前,堂前跪着的两个人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自打中年男人走进房间之后,他只顾着品茶,没有说过一句话!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堂前跪着的两个男人自然不敢说话,更不敢发问,这是他们从第一天进入柳府就学会的规矩! 跪的时间太久,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刚刚有些愈合的伤口早已裂开了,鲜血开始不停地从纱布里渗出来,刚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那它比第一次受伤时痛上十倍,可是即使如此,他也只能咬牙撑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他的身体稍稍动了一下! 堂前端坐的中年男人抽动了两下鼻子,颇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只呡了一口茶便把茶盏放了回去,他抬眼看了看眼前跪着的两个人,他终于要开口说话了! 中年男人脸上挂着笑意,说道:“茶可是个好东西,宁神静气,舒经活络,而且喝茶可是个讲究的事,不可的茶用的水温不一样,用的器皿也不一样,如果不按规矩办,泡出来的茶味道就变了,你们说是不是?”他说话的时候明明面上挂着笑容,可是让人感觉比三九的寒冬更冷! “柳爷是茶道高手,我等粗人自是不懂!”那面容瘦削的男人脸颊肿得比猪头还要大,说起话来含含糊糊像是被咬到了舌头! 柳爷拿起茶盖轻轻地刮了两下若有所思地笑道:“不懂……我可以教你们,这再好的茶叶,那怕是放了上百年了茶饼,除去洗茶的功夫,最多也就泡三次,泡了三次无论这茶叶有多金贵也要倒掉换上新的了!”说完柳爷突然盯着面前跪着的二人说道:“两位辛苦了!” “柳爷言重了,为了至尊,我等万死不辞!”那满脸横脸的男人大声叫道,语气万分诚恳,好像没有人比他更忠心了! 柳爷看着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然后说道:“你们两位千里迢迢从山西办事回来,本来应该为你们接风的,可是为至尊办差就跟这喝茶一样,都要讲规矩,如果坏了规矩,可是要受罚的!”说完柳爷脸色一沉,厉声叫道:“唐三,你可知罪?” 那满脸横肉的男人“啪”的一声拜倒在地上,大声说道:“柳爷饶命,小白知罪,不该贪恋酒色暴露了行踪,还请柳爷跟至尊美言几句,小的一定将功折罪!” 柳爷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我信!” 唐三闻言,大喜道:“谢柳爷,小白以后绝不会再犯错!” 柳爷突然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我怎么会不信一个要死的人说的话呢?”柳爷刚一开口,唐三已然查觉不对,他刚把手搭在背后的刀柄上,那只刚刚还在柳爷手里把玩的茶盖已经嵌入了他的咽喉半寸,鲜血如注般涌了出来。 唐三睁着大眼,连一声惨叫还没来得及发出,就一命呜呼了!那个面容削瘦的男人,他的手紧握在自己的剑柄上,他看着“嘭”的一声一头栽倒在自己面前的唐三,不由的浑身发抖,他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拔剑,不然现在躺在地上的一定是自己,他紧握剑柄的那只手松开了! 面容削瘦的男人“嘭嘭……”连磕了两个响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柳爷饶命……” 柳爷抬眼看了面容削瘦的男人一眼说道:“宋二,你既然与唐三同行,在他行为失当之时,理应劝阻,不该让他任意妄为!” 宋二说道:“柳爷明查,小的一路上对唐三好言相劝,无奈他蛮横无理,对小的的劝戒置若罔闻,小的也是无可奈何啊!” 柳爷冲着唐三的尸体冷哼一声说道:“可惜了这块毯子,宋二,你把此处收拾干净了!”说完柳爷转身往后厅走去。 宋二本以为自己死罪可受,活罪难逃,听完柳爷的话,宋二心头大喜,忙冲着柳爷身后又磕了个响头。 柳爷走出后厅,穿过几道回廊,在一个座假山后的小屋前停了下来,小屋里还亮着灯,窗前映出一个男人的影子。 柳爷先理了理衣服,轻轻地走到小屋前,躬着身子在窗外轻轻地敲了三下,小屋里传出一道浑厚的嗓音:“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小屋里的人话虽说的不多,却透着一股不努自威的霸气,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内力一定十分雄厚! 柳爷笑道:“爷,您放心,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根据探子发来的密报,那唐三在大明府贪恋酒色,露了相,我已经把唐三解决掉了!” 小屋里的男人问道:“此次外出可是他一人单行?” 柳爷应道:“还有宋二与他一同前往!” “杀!”听到柳爷的回答,小屋里的男人没有一丝犹豫冷冷地吐出了这个字,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如同从冰窟里发出的声音一般,冷冷的没有一丝情感! “是!”柳爷也没有一丝犹豫地应道! 小屋里的男人又问道:“还有别人知道此事吗?” 柳爷迟疑了一下,说道:“和唐三在大明府动手的是宫家的那个小子!” “是他?”小屋里的男人也略有些吃惊! 柳爷试探地问了一句:“爷,要不我派人把宫家那小子也做掉?” 小屋里沉默了片刻,突然里面的人说道:“罢了,宫家只剩他这唯一的血脉了……我听说他终日沉迷酒色,可有此事?” 柳爷忙应声道:“从探子的回报来看,是的,宫家那小子终日纵情享乐,祖上的产业快被他变卖光了!唐三之所以露相,就是和宫家那小子在大明府的暖香阁争一个头牌,不然宫家那小子掺和不进来!” 小屋里的男人突然叹了口气说道:“那就留他一条活路吧,如果事情有变,再杀不迟!” 柳爷跟了小屋里的男人几十年,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能让他犹豫的事这几十事来不超过十件! “明白了,爷,我会派人看好那小子的!”接着柳爷又轻声问道:“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说完柳爷等了片刻,见屋内并没有回应便又说道:“爷,您早些休息,属下告退!”说完柳爷又在窗外驻立了片刻,仍未得到小屋里的任何回应,方才原路返回! 第2章 宫家少爷 床,温暖而舒适,一定是鹅绒的,不然宫铭不会睡的这么沉! 香味很清淡,用的是上等的玉檀香,有安神的功效! “奴有一段情啊,唱给诸公听,诸公各位请啊请啊,静心听……”好一段苏州弹唱!其声如百转春莺,醉心荡魄,唱词与那弦音配合的天衣无缝,虽然只是清早的开嗓,但是听的出来至少有三五年的功夫! “青青……” 宫铭睁开迷糊的双眼,用力地甩了甩还有些昏沉的脑袋! 床榻旁边坐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姑娘,她正羞红了脸看着宫铭,她的脸虽然是红的,但是她的眼睛里却闪着笑,直直地盯着宫铭,宫铭能感觉到她眼神里饱含的热情! 姑娘莞尔一笑,眼角含春,嘴角带笑,一排皓齿轻咬了一下嘴唇,娇嗔地说道:“公子,你真坏,刚醒就让人家亲亲!” 姑娘刚一说完,宫铭的心立刻沉了下去,他失望地摇了一下头:“你不是!” “是,我就是!”姑娘的声音立刻变得温柔中带着些许妩媚,让男人有一种听完都会忍不住想再多听她多说几句的冲动。 宫铭没有再说话,他刚要从床上坐起来,突然感觉左臂一痛,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臂上缠着一层层厚厚的纱布! “这是哪里?” 姑娘伸出一只青葱玉手,抵在宫铭的胸口上,将他死死地按在床铺上,姑娘的身体也顺势压在了他的身上,姑娘的身体仿佛如灵蛇一般柔弱无骨、绵软无力,但是她的胸膛却丰满而坚挺! “公子怎么会忘,这是暖香阁啊!” 宫铭心头一动,忙问道:“你当真是青青?” ‘青青’轻轻张开嘴咬着宫铭的耳朵,娇声道:“我当然是青青啦,如果公子不喜欢,您也可以叫我甜甜、爱爱、晶晶……您想我是谁,那我就是谁!” “那我睡了多久?”宫铭问道。 ‘青青’抿嘴笑道:“公子,您可真能睡,已经两天了!” 这位‘青青’姑娘坚挺的胸膛刚好压在了宫铭的伤口上,他的手臂立刻传来一阵巨痛,疼痛让宫铭立刻清醒了过来,他定睛打量了一眼房间,却是他常来的“暖香阁”! 宫铭的记忆也渐渐清晰了一些! 那一晚宫铭来到暖香阁,恰巧遇到“如意钱庄”少东家,这个钱阔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二十坛上好的女儿红,二人说好了不醉不归,可是没想到钱阔喝完第五坛就滚到了桌子下面去了,宫铭笑骂了一句:“废物!” 正当宫铭准备喝上自己的第十坛酒时,却听得隔壁雅座一阵吵闹,那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背着刀,一个挂着剑,那个背着刀的丑八怪要去亲一个叫青青姑娘的脸蛋,青青不从便被打了一个耳光,自己气不过便与那二人交起手了,再后来的事,他就记不起来了…… “啪……”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了,刚刚还伏在宫铭身上的‘青青’姑娘,立刻弹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宫铭的床边!“暖香阁”的刘妈妈笑盈盈地摇着小圆扇走进房,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一盆清水的青绿衫姑娘。刘妈妈看着宫铭床前的‘青青’姑娘,脸色一寒:“小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宫铭盯着小翠一愣,紧接着无奈地笑了一下,暗道:“这里的人本来真话就不多,我怎么会当真了呢?” 小翠低着头不停地转动着指尖的手绢,怯生生地应道:“我来照顾宫少爷!” 刘妈妈冷哼一声:“别以意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宫少爷哪用得上你照顾,快滚!” 小翠呶了呶嘴,极不情愿地站起身,走前不忘转过头看了宫铭一眼,宫铭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佯装不知! 刘妈妈转头对身后的青绿衫姑娘冷冷地说道:“你也出去吧!” “是,妈妈!”青绿衫姑娘放下水盆,转身走出门外,她刚把门关上好,立刻疾走两步追上了身前的小翠笑道:“你放着那么多达官显贵不抓,怎么会想到宫家这个落魄的少爷?” 小翠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宫家再落魄也能保我这一辈子吃穿无忧,你看看那些从良做小的姐姐们哪一个的日子真心过的舒坦?再说了这宫家少爷确实长的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说完小翠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得意地说道:“如果真能把宫家少爷握在我的手心里,我这一辈子也算值了!” 青绿衫姑娘“噗呲”一笑:“怪不得刘妈妈常说你算的比鬼还要精明!” 房内宫铭睁开眼睛,刘妈妈立刻赔笑走上前:“宫少爷您醒啦!” 宫铭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并没有理会,他拎起床边的剑,走到桌前洗了把脸!刘妈妈站在一边关切地说道:“宫少爷小心伤口!” 宫铭把擦脸的毛巾扔入水盆,嘻笑道:“刘妈妈,放心,只是皮肉伤,死不了!” 刘妈妈连忙“呸”了几声,说道:“哪里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说着刘妈妈走到宫铭身前笑道:“说起来,还真是要多谢宫少爷了,不然还让别人以为我这暖香阁好欺负呢!” 宫铭拍了拍还有些晕沉的脑袋说道:“那两个与我交手的人呢?” 刘妈妈笑道:“公子呢真的都不记得啦?” 宫铭皱了皱眉使劲地回忆了一下,只觉得脑袋更疼了,他痛苦地摇了摇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刘妈妈跟在宫铭身后说道:“以宫少爷的本事,对付那两个贼人本不在话下,可是您在和他们两个人动手前和那钱少爷喝了太多的酒,您把那其中一个贼人刺伤之后,您……您……” 宫铭听刘妈妈吞吞吐吐,好奇地转过头看着刘妈妈说道:“我怎么了?” 刘妈妈笑道:“您不小心踩在一个空坛子上,摔在地上,然后就睡着了!”说着刘妈妈抱怨道:“都是钱少爷带来的酒误了事!” 宫铭听着刘妈妈的话里给自己留着面子,他笑着揉了揉屁股说道:“别说,我这屁股还真有点疼呢!” 宫铭又看了一眼自己被刺伤的左臂笑道:“那两个人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他们既然能刺伤我,功夫自然不弱!” 刘妈妈收起笑脸,一脸正色地说道:“我们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贼人伤了宫少爷的性命,钱少爷的随从还有我这楼里的护院本想合力将那二人擒住,不想还是让他们跑了!”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本少爷都能被他们二人刺伤,就凭你手下那群草包能奈何的他们吗?” 刘妈妈立刻赔笑道:“宫少爷您说的是啊!” 宫铭沿着楼梯往下走,听着楼下戏台上的唱词,猛地转过身问道:“那青青姑娘呢?” 刘妈妈听完,抬头往楼里一扫,伸手往前一指说道:“在哪儿呢!” 刘妈妈举起手里的团扇笑道:“姑娘们忙活了一晚上,现在还在睡着呢!” 宫铭挑了下眉毛,暗骂道:“自己这了这群人受伤可是太不值了!” 刘妈妈一直跟在宫铭身后将他送到大门外,她笑道:“宫少爷放心,那两个贼人我已经差人报了官,若是能将那两个贼人抓回来,一定要给您出出气!”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烦劳刘妈妈费心了!”说完宫铭转身离开。 刘妈妈冲着宫铭的背影挥了挥手笑着叫道:“宫少爷,常来啊!” 跟着刘妈妈身后的小伙计轻声问道:“刘妈妈,那小的现在要不要去报官啊!” 刘妈妈转身冲着小伙计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下骂道:“我骗骗宫家少爷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信了,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干活!” 宫铭提着剑慢悠悠的地走在街上,清晨的空气,清冽干爽,宫铭伸直了胳膊深吸一口气,脑袋越来越清醒了,太阳慢慢地爬出来,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突然街角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吓得街上的行人四下逃窜,当宫铭看到它时,一个彪形大汉驾着一辆四匹马拉着的华丽马车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 宫铭冷冷一笑,脚尖轻轻一点,高高跃起,空中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行人中立刻响起一阵叫好声。 宫铭身后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那辆马车在宫铭身后两丈处停了下来,马车车箱上插着一幅刀旗,上面写着一个“温”字。 车箱里坐着一个身着大红锦衣的姑娘,她闭着眼睛皱了皱眉问道:“莲儿,怎么停下了?” 一个头顶扎着两个发髻的小丫头,轻轻掀开门帘探出头和驾车的汉子耳语了几句,然后她放下门帘对坐着的姑娘说道:“三小姐,刚刚差点奔到一个人,他……他……” 三小姐睁开眼睛,一双明眸清澈如水,她厉声道:“快说,干嘛吞吞吐吐的?” 莲儿小声说道:“那个人他好像是……是……宫家少爷!”说完莲儿立刻低下头,连看三小姐一眼的胆子也没有! 三小姐怒哼一声,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走!” 随着“啪”的一声鞭响,那辆插着“温”字刀旗的马车如风般驶去,宫铭也没有回头,他提剑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第3章 好人?坏人? 随着温家马车扬长而去,人群里立刻响起一片不满声。 “这是什么人啊,大街上也敢横冲直撞,撞到人怎么办?” “哎呀,小声点,你没看见马车上插着温家的旗子啊!” “是啊,温家这些年势力大增,江湖声望如日中天,可不是咱们这些平民百姓惹得起的!” “哼,什么名门望族,江湖世家,那也不能无法无天啊!” “行了,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 宫铭径直走在街上,突然他停了下来,闭着眼睛,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陶醉地吐出一个字:“香……” “咕……”宫铭笑着拍了一下肚子,他回首四望,看到街前不远处,支着一个豆花小摊。 摊前站着一个花白头发,面容慈祥的老婆婆,她脸上的皱纹就像是用刀刻上去的一样,正佝偻着背站在摊子的后面。 宫铭刚在摊子旁的桌子上坐下,老婆婆眯着眼睛笑道:“小少爷,您要点什么?” 宫铭把剑往桌子上一放,往摊子上看了一眼,说道:“来碗豆花尝尝!” “来,您的豆花!”老婆婆转身盛了一碗豆花送到了宫铭面前。 宫铭往嘴里送了一勺,闭着眼睛说道:“香、甜、润、滑……好吃!” 那老婆婆听完,很是高兴,手脚麻利地又盛了一碗豆花送到了宫铭面前说道:“小少爷,过奖了,这一碗是老生送给您的!” 老婆婆的话刚说完,宫铭已经吃完了一碗,这两天只在暖香阁里睡觉了,什么也没吃到,自然吃到什么都是香的,吃什么都很快的! 宫铭把那只空碗往旁边一推,把另一碗豆花端到自己眼前,然后伸手往怀中里一探,只摸出一个十两大小的银锭,他把银锭往桌子上一放,说道:“阿婆,豆花钱,我只有这么多了!” 十两银子,就算这个老婆婆摆上十年小摊也赚不了这些银子,那老婆婆见了桌子上的银锭,忙伸手捧在怀中,冲着宫铭拜谢道:“谢谢宫小少爷了,谢谢宫小少爷了!” 宫铭正要吃第二碗豆花,他听了老婆婆的话,放下手里的勺子好奇地笑道:“阿婆你也认识我?” 老婆婆把那银锭揣进怀里,用手紧紧地捂着笑着说道:“宫家的小少爷,大明府有谁不认识呢?” 宫铭轻轻地哼笑了一声,低声说道:“只怕是大明府的笑话吧!” 老婆婆又冲着宫铭拜谢道:“宫小少爷,您真是个大好人啊!” 宫铭笑道:“若是买东西多给些银子就算是大好人,这个好人也太好当了吧,那暖香阁里的客人岂不都是大好人了?” 老婆婆说道:“那些客人本来就是大好人!” 宫铭扶着桌子哈哈大笑,若不是有这张桌子撑着自己,恐怕他要笑瘫到地上了! 老婆婆看着宫铭问道:“宫小少爷觉得老生说的是个笑话?” 宫铭点了点头,笑得话都说不清楚:“不但是个笑话,还是个天大的笑话,你可知道这些大好人背后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坏事!” 老婆婆正色道:“那暖香阁里人姑娘哪一不是可怜人呢,哪一个不想赚足了银子,早点赎身啊,若不是受了难的人家,哪有人家会把自家姑娘往那个地方送,宫小少爷,你说去暖香阁的客人是不是大好人呢?” 宫铭的笑声止住了,他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站在他对面的老婆婆伸手拍了拍怀中的银锭笑道:“这锭银子可能连宫小少爷喝杯花水酒的钱都不够,可是对老生来说,往后的一年老生再也不用在刮风下雨的时候还要出来摆摊,还能每天都能吃到肉呢,宫小少爷,您说您是不是个大好人呢?” 宫铭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着眼前的那碗豆花没有说话,老婆婆接着说道:“对于我们这些苦命的人来说,只要是在我们受难时,帮助过我们不管有心还是无意,真心还是假意,可都是大好人啊!” 宫铭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婆婆说道:“可是坏人始终是坏人,就算是做了点好事,也改变不了他是坏人的事实!”说着他端起眼前的那碗豆花推到了桌子的另一头,说道:“阿婆,你才是一个真真的大好人啊!”说完宫铭伸出手指轻轻一挑,将从桌子上飞起的剑握在手里,转身往宫家大院的方向走去。 看着宫铭有些落寞的身影,卖豆花的老婆婆面上欣慰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宫府”两个鎏金的大字的牌匾挂在宫家大院的门头上,上面一尘不染,干净的就像是昨天才挂上去一样,太阳升起来了,宫铭站在大门前,被那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刺的睁不开眼睛! 也只剩下这两个刺眼的金字倔强地向世人展示着宫家昔日的荣光! 宫家的门前依旧保持着江湖豪门的威严与庄重,门前的两座石狮子每天都会有人清洗,如今一年也不会有十个人来宫家走动,可是台阶上的石隙里也不会有一棵杂草长出来,门口两边的守卫,他们穿着合身的短打衫,腰背挺得笔直,眼睛里透着光,好像随时都会有一位大人物到访宫家,这些都是宫福的功劳,这些年宫家上下都靠着宫福的打点才能勉强维持到现在。 宫铭刚踏进院子,一个身着长衫,须发花白的中年人,躬着腰背快步迎了上来:“少爷,您回来了!” 宫铭冲着来人点了下头,应了声:“福伯!” 宫福看着宫铭手臂上的纱布,关切地问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宫铭淡然一笑说道:“和两个***了手,擦破点皮,不碍事!” 宫福大惊失色道:“少爷快进内厅,我给您换药!” 内厅里宫福替宫铭换好药,笑道:“少爷放心,您受得只是皮外伤,用了上等的金创药,三两日就会好了!” 宫福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宫铭对宫福说的话也从来不怀疑,他冲宫铭摆了摆手,说道:“你下去吧,我再睡个回笼觉!”宫福不再多言,欠了欠身,转身走出了门外。 宫铭这个回笼觉,一直睡到院里都掌上了灯,他没起床也没人敢去敲他的房门。 宫铭躺在床上突然睁开眼睛,冲着房顶大喊了一声:“谁?” 话音一落,只听得房顶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看宫铭已经翻身起床,推开窗子,纵身一跃,翻身上了房梁,宫铭紧握手里的剑,全神贯注地向四下寻觅了一番,没发现半点踪迹! 宫福带个两个护院跑到了院子里冲着宫铭叫道:“少爷,出什么事了?” 宫铭见没有什么发现,纵身跃下房顶,轻轻落在宫福面前,宫福忙凑上前来问道:“少爷,您发现什么了?”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是我上次教训的那两个贼人想来找我寻仇,你这几日一定要小心防犯!” 宫福点着头应声道:“少爷放心,我会安排好的,您先去前厅用晚膳吧!” 宫铭坐在前厅的桌子前,宫福从门外跑了进来,给宫铭倒上一杯酒,满脸笑意地说道:“少爷,我都吩咐下去了!” 宫铭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宫福好奇地问道:“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宫福双手端起酒杯送到宫铭手里说道:“有些日子没看少爷动手了,没想到少爷的身手依旧了得,老奴自然替少爷高兴!” 宫铭喝下手里的杯中酒,哼笑一声说道:“你不是替我高兴,而是替我爹高兴吧,小时候练功我可是没少受苦啊!” 宫福一边给宫铭倒酒一边笑道:“老爷要都是为了少爷您着想啊,起初让您在自家练功老爷夫人看着不忍,后来索性把您送去了终南山学艺,外人看来老爷是狠心无情,可是少爷您要体谅老爷的良苦用心啊,不然老爷夫人的在天之灵也会寒心的!”说完宫福的声音不禁有些沙哑,并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宫铭心头也有些不忍,他伸手夺过宫福手里的酒杯说道:“好啦,每次提起我爹,你都这样,我爹对我的好,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宫铭仰头喝下杯里的酒,突然把酒杯往空中一抛,紧接着一道寒光闪过,酒杯“啪”的一声脆响,稳稳地落在桌面上,过了一会,只见那只酒杯分成了两半,翻倒在桌面上。原来在那道寒光闪过的瞬间,宫铭已完成了拔剑、出剑、收剑,宫铭不仅出剑快,而且出剑稳,此等凌厉的身手就算是江湖上剑术排名第一的剑士于白猿也不过如此。 再看那宫铭一只手按着剑看着宫福笑道:“下过苦功夫练过的东西就是想扔也扔不掉!” 说完宫铭提起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去休息了,如若无事,不要去后院打扰我!” 月光下,一个少年正持剑而立于院中,“铮”的一声锋鸣,剑已出鞘,宫铭身如灵蛇,剑在他的手里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这一刻的宫铭和外人眼里只知道整日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宫铭,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提起剑的宫铭似乎才真正有了灵魂,平日里的宫铭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第4章 温家三小姐 又是一个清爽的早晨,早已日上三竿了,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这间房间可不一般,墙角那一株茶花,可是茶花中的极品——夜美人,是特意从岭南送过来的,而那扇屏风更是了不得,那一娇艳的牡丹和栩栩如生的仕女都是江南一等一的大师绣上去的,可是价值不菲。房间处处突显着主人的高贵身份与不俗的品味,可是正厅前的桌子上的一只布老虎却与整个房间的格调极不相衬,又显露出房间主人的童心未泯。 “啊……”一只玉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这可是一个大美人啊,她痛痛快快地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精致的脸庞,这位美人肤若凝脂,眉目含情,她撅了撅嘴,眨了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正是那天驾着马车差着撞到宫铭的温家三小姐——温敏!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三小姐,您醒了没有?奴婢是珠儿!” “来了来了!”温敏不耐烦的应了一声,披起一件绸衣,打开房门。一个扎着两个小瓣的机灵姑娘正揣着一盆水在门外恭敬地侯着。 温敏挥了挥手说道:“快进吧!” 珠儿走进房间放下水盆,看着温敏的背影,小声地说道:“小姐该不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嗯?”温敏转过头,睁着大眼睛脑子不停地在思量着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但是脑子转了一圈还是想不起来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摇了摇头道:“什么日子啊?” “是老爷的寿辰啊,三小姐!” “啊!”温敏听后打个了机灵,暗骂自己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记了,她着急地冲着珠儿挥了挥手:“还愣着干嘛,快帮我洗梳啊!” 看着这个大小姐手忙脚乱的样子,珠儿不由的暗暗一笑,接着说道:“小姐不用着急,今日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老爷有的忙了!夫人吩咐过了,等奴婢伺候小姐洗梳完毕后,带小姐到夫人房间与两位少爷一块为老爷祝寿!” 温敏听后松了一口气,笑骂道:“你个鬼丫头,怎么不早说?” 珠儿不免觉得的冤枉,说道:“您火急火燎的也没问我啊?” “还敢顶嘴!”温敏举起胳膊,吓得珠儿忙向后退了两步,告饶道:“小姐息怒,奴婢知错了!”温敏看着珠儿可怜人的模样,转怒为笑道:“还不快过来给我梳头!” 珠儿撅了撅嘴,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着:真拿这个三小姐没办法! 洗梳后的温敏更显得美艳动人,绸缎的衣服裁剪合体,突显出她娇好的腰身,任你是世家公子还是侯爵王孙见到温敏都免不了会多看几眼! 珠儿在前引路,领着温敏往温夫人的庭院走去,刚穿过一个回廊,就听到一阵嘈杂的人声。 一个身体魁梧的绵衣华服的年青人,正在与一帮家仆在踢蹴鞠。这个人就是温泰,温家的大少爷,未来温家的当家人,他眉宇间的那股狂傲之气与当今温家的当家人,他的父亲温决仁颇有几分相似! 场上温泰抢到了球,他脚下的攻势也是特别的凌厉凶狠,盘带了几步,温泰将球踩在脚下,停球观察了一下场上的形势。温泰抬头正巧看到了回廊处的温敏,他得意地一笑,正要挥手跟温敏打声招呼,恰在此时一个不开眼的瘦小家仆从温泰身后冲了出来,伸手往前一捅,从他的脚下把球偷了去,家仆带着球冲向球门而去。当着这么多家仆的面,温泰脚下的球竟然被抢走了,这是温泰根本不能容忍的事情,温泰顿时怒火中烧,他也再不理会温小三姐,迈开大步向那个瘦小的家仆直冲了过去,对准那个家仆的小腿狠狠地踢出一脚,只听“咔嚓”一声,那个可怜的瘦小的家仆抱着自己的腿,摔倒地草地上,痛的他满地打滚,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腿骨断了! 这突如其来的场景让场上的家仆全都愣住了,温泰完全没有理会这个被他踢倒在地的家仆,他从家仆的身前把球重新抢了回来,带着球跑了几步,接着狠狠地抽出一脚,对面防守的家仆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球从自己的身边飞过,钻进了他身后的门洞里。这个家仆心里明白如果他敢挡下这个球,那么自己也会那个躺在地上的瘦小家仆是同样的下场! 看到自己踢出的那脚球飞入了门洞,温泰总算觉得出了心头的这口闷气,他这才转过头一脸不屑地看着那个躺在地上打滚的瘦小的家仆骂道:“没用的废物,还不带他下去!”另外两个家仆赶紧跑了过来,二话没话拖走了这个可怜的家伙。 温敏看着这个一向骄傲霸道的哥哥,不由的皱皱眉,打小她对这个大哥的印象就不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温敏依旧不喜欢他,一直没有改变,在她的心里二哥温杰可比大哥优秀百倍! “三妹!”温泰走到温敏的身旁,“母亲特意让我来迎你的,知道你是个大懒虫,一定起的晚!”说完哈哈大笑了两声! 温敏白了温泰一眼,没好气地问道:“二哥呢?” “他啊……”温泰不以为然地说道,“正和爹在前厅迎接来为爹祝寿的各路宾客呢!” 温敏看着温寿那张脸,真是越看越讨厌,抛下一句:“我去看望母亲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珠儿走掉了。 温泰哼笑了一声,对于这个有些任性的妹妹,父亲和母亲向来宠爱有加,温家上下也都让着她,温泰自然也不愿意多招惹她! 宫府的内厅里,宫福为宫铭理了理衣衫,提醒道:“少爷,今天是温老爷的寿辰,您可别去的太晚了!” 宫铭笑道:“福伯放心,温家与宫家可是世交,虽说平时我与温家人鲜有来往,可是每年温世伯的寿辰还是一定要去的,误不了事!还有为温世伯祝寿的礼物选好了吗?” 宫福从身后的桌子上取出一只锦盒,打开盒盖,只见一只通透的汉白玉马正仰起前蹄,仰天嘶鸣,宫福笑道:“这匹玉马,寓意‘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宫铭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福伯,你做事向来周全,这件寿礼挑的好!” 宫福躬着身子颔首笑道:“少爷,您过奖了,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说完宫福挺了挺身子,张了两下嘴,却没有说任何话。 宫铭提起剑,看着宫福问道:“怎么,你有话想对我说?” 宫福憨笑了两声说道:“少爷,老爷在世时,素来与温老爷交好,老奴本不该多嘴,可是自从老爷去世之后,和咱们宫家有生意来往和商号、镖局……都渐渐断了联系,纷纷转投到温家的门下,这些年咱们宫家的产业卖的都差不多!少爷……如果今日借为温老爷祝寿之机,拿回一些……” 没等宫福说完,宫铭厉声打断道:“福伯不要再说了,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过问江湖中的事,以后这种话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 宫福忙自责道:“少爷息怒,老奴再也敢提及此事了!” 宫铭自然明白宫福的一片心意,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来,温家在江湖上的名望越来越大,那些商号自然愿意在一棵大树下乘凉,换作是我们也会这么做!江湖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怨不得别人!” 宫铭说完,伸手接过宫福手里的锦盒,大步向门外走去。 看着宫铭远去的身影,宫福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少爷,老奴知道你早就看透了这江湖中的人情冷暖,可是纵使你心里有千万的不愿意,宫家还是要你扛起来的!希望少爷你有一天能明白,宫家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 宫铭刚走出宫府不久,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叫:“宫铭……” 宫铭转身一看,钱阔正从一个八人抬的大轿里探出头冲着自己傻笑,宫铭没有闲功夫搭理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钱阔忙催促着轿夫:“快快快……跟上他,每人多给五两银子!” 轿夫们一听到“银子”二字,立刻浑身来了精神,抬起轿子分健步如飞,赶上前方的宫铭。 钱阔从轿子的窗子里伸出了脑袋,对宫铭说道:“上次,咱们两个在暖香阁还没分出胜负呢,有空咱们再比一场!” 宫铭从来没把钱阔放在眼里,他哼笑一声说道:“跟你拼酒,我可从来没有怕过,如果还想找我拼酒,一定要好酒!” 钱阔笑道:“知道你嘴巴刁,不是好酒小爷也拿不出手啊!”说着话钱阔一眼瞄到了宫铭手里拎着的锦盒,“喂,你给温老爷准备了什么寿礼啊?” 宫铭笑道:“你猜啊,如果你猜中了,我就把它送给你!” 钱阔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猜不猜,如果我猜中了,就算你敢给我,我也不敢收啊!”说完钱阔眼睛一转,从轿子里捧出一只锦盒笑道:“你告诉我你的锦盒里放的是什么,我就告诉你我这里面有什么!” 宫铭瞥了钱阔一眼,冷冷地说道:“没兴趣知道!” 宫铭对待钱阔不冷不热的态度一下子惹火了钱阔的少爷脾气,他冲着轿夫大叫道:“快,你们快点跑,只要比他先到温府,每个人多给十两银子!” 看着钱阔的轿子如飞般消失在街口,宫铭对这位自己从小认识的老友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5章 温决仁大寿 迎宾的红毯从温府的大门口一直铺到了街角,绵延了四五里,欢庆的锣鼓声从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没有停过,江湖上四面八方来为温决仁祝寿的宾朋将温府的门口堵得水泄不通,门可罗雀的宫府与这热闹非凡的温府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宫铭已经远远地看到站在府门口,亲自迎接各路宾朋的温决仁,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虽然须发已经有些发白,但是他的笑声依旧爽朗,就像他三十岁闯荡江湖的时候一样!其实以温决仁的江湖地位,他本不必站在府门口亲自相迎,可是温决仁还是来了,他笑着迎接每一位走进温府的人,谦和有礼,没有一点江湖大侠拒人千里之外的狂傲之气,因为温决仁不仅是个办事周到的人,而且他还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他在府门口的这一站是给足了所有前来为他祝寿的各路江湖宾朋面子,日后他们自然会还他一个面子!作一个江湖闻名的大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到处都是交易与利用! 宫铭走温府前的街道上,这条熟悉而陌生的街,他仿佛看到一个五六岁的男童举个一只风筝从街角跑了过来,身后传来一声爽生生的呼唤:“宫铭哥哥……等等我……等等我……” 那男童转过身冲着身后向自己快步跑来的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娃吐吐的舌头,摇了摇脑袋一脸得意地叫道:“来啊……来啊……你抓不到我……”突然从温府的大门里跳出两个七八岁大的男孩,一把夺过男童手里的风筝,一边冲着他叫道:“这个风筝归我了,让你以后还敢欺负我妹妹……”那女娃跑到两个大男孩身后,得意地叉着腰冲着对面的男童一个劲儿的傻笑…… 宫铭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似乎他也觉得那个五六岁的小坏蛋就该被好好教训一顿! 终于宫铭走到了温决仁面前,他递上手里的锦盒对温决仁行礼一拜说道:“小侄,恭贺温世伯寿辰!” 温决仁露出慈夫般的笑容接过宫铭手里的锦盒,打开一看,露出大喜之色,他身后的温杰看了一见锦盒里的玉马笑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爹您堪比三国的曹孟德啊!” 温决仁笑着点了点头,合上锦盒,对宫铭笑道:“贤侄,有心了!” 宫铭忙接言道:“温世伯言重了,小侄应该做的!” 温决仁将手里的锦盒往身后一递,立刻有一个家仆双手接过了锦盒,温决仁笑道:“阿忠,快引宫世侄入府!” 温府的大管家温忠立刻向温决仁躬了躬身子,伸手向前一探说道:“宫少爷,请入府!” 温杰笑道:“有劳忠伯!”宫铭身传来温杰的笑声:“宫铭,等一下咱们可要好好的喝一杯啊!” 宫铭跟在温忠身后往府内走去,只见刚刚接过温决仁手里锦盒的那个家仆一个箭步从宫铭身旁闪了过去,温忠大骂道:“不长眼的东西,小心着点!” 宫铭随着那家仆跑去的方向一看,府门口的侧房前,一个账房先生提笔坐在一张四方桌前,只见跑过去的那个家仆凑到账房先生耳边轻语了一句,放下手里的锦盒,又立刻跑了回去,那账房先生打开锦盒看了一眼,在桌上的账本上记下一笔,接着随手把锦盒往身后的廊沿上一丢,那里各式各样无数的奇珍异宝如山一般堆在了账房先生身后。 温决仁的寿宴摆在正厅院中,今日是温决仁的五十大寿,宴席摆了整整五十桌,正厅堂前特意搭了一座戏台,宫铭前两天听宫福说过,这个戏班是温泰早在半月前专程从扬州城请来为温决仁祝寿的,此时场上正演着《麻姑献寿》! 温忠引着宫铭走进院里,突然听到有人大叫一声:“宫铭……” 宫铭放眼一望,只见钱阔从主桌旁的一张桌子前站了起来,冲着宫铭不停的挥手,宫铭转过头看着温忠还未开口,温忠伸手向前一探笑道:“宫少爷您请自便,老奴要去府门口侯着了!” 宫铭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到钱阔桌前,钱阔拉着宫铭坐到了自己身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道:“尝尝这茶,好喝!” 宫铭把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收在身旁,摇了摇头说道:“我只喝酒!”说完宫铭也未多言,直接将摆在桌子正中的一只酒壶拿到了自己的面前,此时来祝寿的宾客还未到齐,宫铭坐的这张桌子上除了宫铭和钱阔之外,还坐着一个身着崆峒派衣服的俊生,一个满脸大胡子两只手臂戴满银环的壮汉,最有越的还是坐在钱阔身旁的一位美妇人! 当宫铭拿起酒壶时,那俊生和壮汉不由地皱了下眉头,面露不悦之色,而那美妇人自宫铭来到此桌就一直举着一只铜镜看个不停,好像完全没看到宫铭一般。 钱阔哼笑一声,眼睛往院子里扫了一圈,说道:“看看今天这阵仗,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到了!”说着钱阔伸手向主桌上一指,说道:“你看那张主桌,除了温家的人,就是八大派的掌门人,现在他们正在偏房休息呢!” 宫铭完全没有理会钱阔,他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个干净,闭着眼睛细细尝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把酒壶举到钱阔面前笑道:“我打赌这酒比你的茶还好喝,要不要尝尝?” 宫铭刚一说完,同桌的俊生和壮汉对他已是怒目而视,钱阔伸手推开宫铭递过来的酒壶“嘿嘿”笑道:“等开宴之后,我一定要跟你拼个不醉不归!”说着钱阔把宫铭手里的酒壶夺了过来,放回到桌子正中。接着钱阔凑到宫铭耳边轻声低语道:“你看咱们桌子上的那个崆峒派的俊生,他是崆峒掌门卓一凡的大弟子易继鸣,还有那个戴银环的汉子,他是沧州铁拳门的掌门黄勇,等会还不知有什么大人物会来咱们这桌呢,你还是先忍忍吧!” 钱阔刚一说完,宫铭还未开口,突然他身旁的美妇人把手里的铜镜往怀里一收笑道:“这位小哥说的话真是好笑啊,给温大侠祝寿本就是一件高兴的事,如果还要学着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此装腔作势,岂不是要把人憋死吗?”说完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对宫铭说道:“来小哥,我陪你喝!” 这美妇人话音刚落,只见那易继鸣和黄勇对着她怒目而视,黄勇怒喝一声说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 美妇人刚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笑道:“赵大娘!” 听到“赵大娘”三个字,易继风和黄勇脸色皆为之一变,黄勇忙双手抱拳冲着赵大娘笑道:“原来是专替官府办差的‘江南四杰’之一赵大娘,失敬失敬!” 赵大娘哈哈一笑道:“你倒有点见识,不过你可要多跟崆峒派的这位后生多学一学,别他只是一个后生,年纪不大,可是和你这个沉不住气的作掌门的比起来,他却能一直忍着继续装下去,就凭这一点,你们沧州铁拳门比起崆峒派还差得远呢!” 赵大娘此言一出,黄勇脸上抽搐了两下,易继风心里也不高兴,可是这赵大娘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惹,更别说她身后还有官府撑腰,二人自然不会为了口舌之争去得罪她。 黄勇悻悻地坐了回去,赵大娘举起酒杯对宫铭笑道:“来小哥,你陪大娘喝一杯!” 宫铭倒满一杯酒,笑嘻嘻地说道:“这么美的大娘,天下少用,这杯酒我一定喝!”说完一仰头又喝了个干净! 听到宫铭说自己美,那赵大娘别提多高兴,她哈哈笑道:“还是这位小哥说话中听,不知你该如何称呼?” 宫铭双手抱拳行礼道:“晚辈宫铭!” 赵大娘“咦”了一声,问道:“可是宫阁老英雄的后人?” 宫铭笑道:“大娘提及之人正是家父!” 宫铭言毕,赵大娘以及在坐的易继风和黄勇皆微微有些色变,赵大娘大笑道:“好,不愧是宫老英雄的后人,常言道‘虎父无犬子’,宫少爷气质与众不同,日后必将在江湖大有一番作为!” 宫铭笑道:“大娘,谬赞了!” 赵大娘摆了摆手笑说道:“大娘我在江湖上见过的少年英杰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可是真正能有所成就的不及十分之一,那些看似正二八经,彬彬有礼的少年人,大多数都被教成了榆木脑袋,到最后资质平平,难堪大用!”说完赵大娘有意无意地瞥了瞥坐在她对面的易继鸣,只见易继鸣低沉着头,手里紧紧地握住自己的佩剑,缓缓地喘着粗气,而在一旁的黄勇脸上端起面前的茶杯,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宫铭举起酒杯敬了赵大娘一杯,在他举想酒杯那一刻,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地笑意:这就是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气量,真是可笑至极! 第6章 两个败家子 时近正午,前来为温决仁祝寿的各路宾朋基本上都到齐了,宴席上的宾朋各有相熟,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突然院外响起一连串震天的轰鸣声,院内立刻安静了一下来,钱阔掰着手指头仔细地记着数,待礼炮声停了下来,他冲着宫铭露出一脸坏笑说道:“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响,如果多了一响或者少了一响,那可就丢人了……” 钱阔话还未落,只听得温忠高声叫道:“温老爷到!” “呼……”的一声,满院端坐的宾朋齐刷刷地站起身,目光全都聚集在从偏房回廊里走出来的温决仁,他的左右分别是武当的冲虚道长和少林的明智大师相伴,其余八大派的掌门则分列其后,一行人最后则是温家的人,温敏搀扶着自己的娘亲温夫人,温泰和温杰并排走在最后。 “哗……” 满院的宾朋立刻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钱阔盯着温敏看了一眼,不由得摇了摇头赞叹道:“真不愧是咱们大明府的第一美人啊……”说着用胳膊轻轻顶了宫铭一下戏谑地说道:“若不是三年前,你与温三小姐解除了婚约,如今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怎么样后悔了吧!” 宫铭冷哼一声:“小爷做事从不后悔!”说完看向温敏一眼,端起酒杯猛地仰起头一饮而尽! 温决仁一行人于主桌坐定,温决仁站起身双手抱拳,向四方宾朋逐一行礼道:“温某不才,承蒙各位江湖朋友赏脸,于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温某生辰,在此温某敬各位一杯!”说完举起酒杯饮下杯中酒! 满院宾朋齐声叫出一个“好”字,温决仁笑道:“酒微菜薄,还望各位朋友乘幸而来,不醉不归!” 温决仁刚一说完,侯在他身旁的温忠,转身向戏台上挥了挥手,瞬时间钟鼓齐鸣,角儿在台上唱起拿手戏,武生在后翻着跟头,宴席里觥筹交错,举杯换盏! 这可是个结交朋友的好机会啊,无论你做哪一个行当,若想在江湖上混下去,多一些朋友可不是一件坏事,如今在宴席中的各位哪一位不是在江湖上有头有脸,能混到他们这个地位,朋友自然很多,但是朋友哪里嫌多,他们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 温决仁的主桌是不可不去的,他们大多数人明白想和这些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交朋友是不可能的,但是留下个名号,日后只要还有一两位记起,那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宾朋们轮番向前往主桌敬酒,每个人都礼数周全,绝不敢有半点放肆! 比起主桌那些缥缈若虚的朋友,若是能与宴席其它桌上的宾朋交上朋友,自己的收到的好处也许就是立竿见影的! 戏台上唱的热闹,宴席里的每个人都很忙碌,他们忙着不停地向别人敬酒,又不停地喝别人敬的酒,就连钱阔也被几个江湖朋友认了出来,硬拉着过去喝了几杯! 钱阔端着空酒杯,红着脸兴奋地从别桌跑了回来,他激动地说道:“江湖人就是豪迈,长这么大我连大明府都没出去过几次,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江湖上走动走动,见识见识!” 宫铭呵呵一笑说道:“你喝多了,怎么说的都是醉话!” 钱阔哈哈大笑道:“我没喝多,我说的都是心里话!”说完他突然站起身冲着隔着一张桌外的一个人大叫道:“赵大哥,我敬你一杯!”说完也没等对方回应就倒满一杯喝下了肚,宫铭看着钱阔的样子,不禁暗自发笑,就像是看到一个孩子穿着他父亲的衣服,学着他父亲的口气和他的朋友聊天一样,除了学会了一个样子,语气、神情透着一股子的生涩! “宫铭……”终于宫铭第一次被别人叫到了名字! 宫铭放下送到嘴边的酒杯,抬眼一看,傲杰正一手拿着一只酒壶,一手举着一杯装满酒的酒杯,他冲宫铭笑道:“我说过要找你喝一杯的,我说的话一定算数!”说完举起酒杯喝尽杯中酒,然后还特意把酒杯杯口向下倒了一下,宫铭微微一笑也不多言,把刚放下的那杯酒也喝了个干净! 温杰笑着刚要开口再和宫铭说几句话,突然从临桌拥过来群人硬生生把温杰拉走了! 钱阔转着酒杯叹道:“温杰的人气可是真高啊!” 宫铭用食指轻轻地划着杯口笑道:“温家的二少爷,那么人可不要拼了命的巴结嘛!” 赵大娘看着宫铭笑道:“这个温杰还不错!” 宫铭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从小我爹就说温杰谦逊有礼,敏而好学,日后必成大器!” 赵大娘转过头又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温杰,轻叹了一声说道:“可惜啊,他只是个庶出,母亲不过自小服侍他爹的女仆,地位不高,而且她生母还在生他时难产死了,纵然他天资再高也只是辅佐温泰的命!”说着赵大娘从人群里找到了温泰,接着说道:“你看温家老大温泰,待人傲慢,功夫诗文没一样能跟温杰比,可谁让他是嫡子呢,母亲马氏不仅是当今的温夫人,娘家还是江南有名的望族,就算他是个废物,有马家撑腰温家以后的当家人也只能是他,这就是命啊!” 宫铭吃惊地看着赵大娘问道:“大娘,没想到温家的家事,你竟然了解的一清二楚!” 赵大娘哼笑一声,不无得意地说道:“官府能找我们‘江南四杰’办事,我们自然有别人没有的本事,再说了江湖上没有秘密,更别说像温家这种江湖名门,温家人的一举一动在江湖上就跟透明的一样!” 宫铭没再说话,他只是点了一下头,对于他认同的事情,他从来不多费口舌! 宫铭这桌上除了他和钱阔、赵大娘,易继鸣、黄勇还有后来的几位江湖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钱阔对着赵大娘笑道:“大娘,怎么不见你和这些江湖朋友喝酒啊?” 赵大娘往院中瞥了一眼,不屑地说道:“认识这些人有什么用,认识了大娘,谁敢不给你面子!” 钱阔一听大喜,双手举着酒杯递到赵大娘面前说道:“大娘,咱们这算认识了吗?晚辈敬你一杯!” 赵大娘冷冷地说道:“大娘看不上的人,可是不会跟他喝酒的!” 钱阔仍双手举着酒杯,颇有些失落地说道:“大娘夸过了宫铭和温杰,不知道大娘觉得我又如何呢?” “你?”赵大娘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钱阔一番,笑道,“像你这种只会吃喝玩乐了败家子,大娘见的可多了,没什么出息了!” 钱阔一脸吃惊地说道:“大娘说的话,我爹喝醉了酒也会这样骂我!” 钱阔说完,引得赵大娘一阵开怀大笑,她伸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笑道:“你小子有点意思,这杯酒大娘喝了!”看着赵大娘喝下杯中酒,钱阔喝酒时激动的差点把酒杯也吞了下去! 宫铭猛地伸出一只胳膊夹住钱阔的脖子笑道:“大娘,看错了我和他一样都是只会吃喝玩乐的败家子,我宫家现在是幅什么光景,大娘想必一定也很清楚吧!” 赵大娘没有说话慢慢地倒了一杯酒,钱阔使出吃奶的劲儿掰开宫铭的胳膊,喘着粗气叫道:“你想憋死我啊!” 宫铭不仅没有一丝愧意,反倒他看到钱阔那张不知是喝醉映红还是憋红的脸时,忍不住指着他哈哈大笑。 赵大娘看着宫铭和钱阔这两个小子,缓缓地说道:“说算是大娘看错了吧,可是大娘宁愿江湖上多几个像你们这样的败家子,也不希望多出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败家子最多毁了自己,可是伪君子不知会毁了多少人,你们可知道这群人中有多少伪君子?” 宫铭和钱阔听着赵大娘的问题,二人迷茫地相互看了一眼,突然宫铭问道:“那大娘觉得温杰会不会是个伪君子呢?” 赵大娘轻轻叹道:“希望他不会!” 接着宫铭又问道:“那温决仁呢?”宫铭这个问题刚问出口,赵大娘还没回答,钱阔已吓出一身冷汗,酒意全无! 赵大娘看着宫铭慢悠悠地说道:“不是伪君子爬到这个地位很难,包括宫老英雄!” 第7章 当爹的良苦用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中的每一位宾朋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光,每一个人都很开心,都喝了很多的酒,但是没有一个人是喝醉的,更不可能有人撒酒疯,他们虽然红着脸但是走起路来脚步扎实,说起话来声音清楚洪亮! 钱阔来之前,他爹特意嘱咐过他:尽兴却不可放肆!钱阔看着宴席中的人似乎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有他身旁的宫铭,泛出一丝醉意! 忽然戏台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锣响,台上的角儿收了声与一众龙套退居一侧,满院宾朋知道主家有话要说,都立刻归座坐定! 黄勇咧着大嘴回到桌旁坐下,看来他这一次交了不少朋友,黄勇的心情不错,还冲着赵大娘笑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宫铭脚下一堆空酒坛,哼笑道:“宫少爷,好酒量啊!” 宫铭眼睛也没抬一下,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说道:“喝你十人不成问题!” 宫铭话里满是对黄勇的不屑,黄勇好像没有听出宫铭话中之意,反倒冲着宫铭抱着拱手道:“有机会在下一定和宫少爷一醉方休!” 这种场面话说出来就跟放屁一样,宫铭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黄勇! 满院的宾朋目光都聚集在了主桌上,温泰作为温决仁的嫡长子率先站了起来!温泰向温决仁叩首行礼道:“今日乃是父亲的寿辰,孩儿精心为父亲准备了一份寿礼!”说完他转过身,拍了拍手。只见几个壮汉抬出一张案几走上戏台,那案几上端放在一块大石,石块的正面雕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寿”字。这块寿字石分量不轻,那几个壮汉的额头都已渗出汗珠,衣衫也被汗水打湿。 温泰待寿石放定,转过身恭敬地对着温决仁说道:“父亲,此石乃是孩儿亲自前往福州挑选的寿山石,此寿字乃是江南第一书法名家——吴中启手书,而这雕功也是不凡,乃有着‘南赵北陆’之称的陆鸣花费三七二十一天雕刻而成!” 温决仁轻抚了一下胡须,笑道:“泰儿用心了,辛苦了!” 温泰面露喜色道:“这些都是孩儿应该做的!只要父亲喜欢,孩儿不觉得辛苦!”说完恭敬地坐回座位上。 宴席立刻发出一阵欢呼:“好……” 温泰刚一坐定,温杰站起身来,他笑着说道:“孩儿也为父亲准备了一份寿礼,孩儿虽未像大哥一般远赴千里,但是为了这份寿礼,孩儿也是下了一番功夫!”说完,一个青衫仆人捧过一个一尺三寸长的锦盒。温杰打开锦盒,从盒内拿出一幅画,他缓缓地将画打开。一棵松柏首先映入眼帘,紧接着一只仙鹤跃然纸上,一松一鹤,松柏苍劲挺拔,仙鹤傲然于世,只看一眼便知绝非凡品! 温杰说道:“这幅松鹤延年画,由天下第一妙笔——陈丹青所画,这些年他四处游历,孩儿为了找到他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温决仁看了看画点头赞道:“丹青妙笔,笔峰苍劲,妙哉妙哉!” 宴席里又一次发出一阵欢呼:“好……” 温夫人身旁的温敏悄悄拉了一下温夫人的衣角,轻声细语道:“娘,女儿也有礼物要送给爹!” 温夫人轻轻拍了拍温敏的手背,淡然笑道:“敏儿乖……这不是女儿露脸的机会!” 温敏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轻轻点了一下头恭敬地说道:“是,娘!” 钱阔忿忿地说道:“温家这两个小子,出手还挺大方,虽然寿礼还算名贵,但也不用在寿宴上拿出来吧,我那件双层嵌套镂空玉龙壁也不比他们的差!”“ 赵大娘笑道:“傻小子,你懂什么!” 宫铭放下手里的空酒杯笑道:“看到温府入府侧房前的那一堆寿礼了吗?”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看见了,如山的奇珍异宝啊,我爹念及温老爷半年前出面从半天鹰那里讨回瑞王爷存在我家钱庄的九龙玉鼎,特意让我把他珍藏多年的玉龙壁送来做寿礼的,当时我爹别提有多心痛了,别看我爹平时把那玉龙壁供成宝贝,可是和温府今天收到的寿礼相比,那也就是一件玩意,等我回云可一定要好好说说我爹,这世上的好宝贝多着呢!” 宫铭点着头轻叹道:“无论今天温决仁收到多么贵重的寿礼,可是都不及他刚刚收到的这两件!” 钱阔一脸疑惑地问道:“他们那两件寿礼,当在我家钱庄也只不过五万两,我刚看见那寿礼还有一件三尺高的北海蓝珊瑚,那玩意儿最少值十五万两!” 赵大娘笑道:“傻小子,别的东西再值钱,可惜不是温决仁儿子送的!今天就算温家这两位少爷只送上一句祝寿词,那也比你说的什么烂珊瑚值钱!” 钱阔伸手拍了自己一巴掌,摇了摇脑袋看着宫铭说道:“宫铭,我是不是喝醉了,怎么大娘说的话我听不懂啊!” 赵大娘哼笑一声拍了一下钱阔的脑袋说道:“傻小子,刚刚出去了一趟交了几个朋友啊?” 钱阔想了一会,伸出四个手指头说道:“四个!” 赵大娘轻点了一下头说道:“四个……可是人家只用送两件寿礼的功夫,就让在坐的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认识了温家的两位少爷,今日这后,温泰和温杰定是江湖上名气最高的世家公子!” 赵大娘说完,宫铭微微一笑,又举起了手里的酒杯,钱阔听完也是恍然大悟,笑道:“大娘说的对啊!” 钱阔对面坐着一个头戴绵帽,留着两撇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他是后来的一位宾客,听钱阔说是南方的一位大绸缎商,只听他一个人低着头小声嘀咕道:“刚在温府门前,看到伴在温老爷身旁的公子,我还以为是温大少爷呢,原来是温二少爷啊!” 赵大娘轻叹一声说道:“温决仁可是当今江湖上名声最响的英雄人物,可是无论他是多大的英雄他还是个父亲,他是温家的一家之主,他还有父亲的责任,温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可算是如日中天之势,这都是温决仁一个人在撑住,可是他今年已经五十岁了,他还能撑住温家多少年,是时候借这个机会把温家下一代人推上位了,这可都是温决仁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赵大娘说完,宫铭紧紧地捏住手里的酒杯,赵大娘的这一番话,只怕再也没有人比宫铭有更深的体会了,宫铭突然伸手搭在钱阔的肩膀上:“你爹对你又何尝不是用心良苦啊!” 钱阔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爹除了会骂我乱花钱,什么也不管我!” 宫铭笑道:“不是不管你,是管不住你,你忘了小时候,有一次你爹因为你打碎了一只古董花瓶打了你一顿,你就跑到你家后院的树上藏了三天,差点把自己饿死!” 钱阔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冷哼一声说道:“别说了,说的我感觉屁股还有点痛呢!” 宫铭伸手指着宴席上的宾朋扫了一圈说道:“温决仁的五十大寿,你爹冒着得罪温家的风险,自己不来反到是把这个交朋友的机会给了你,你现在明白你爹的良苦用心了吧!”宫铭本想再多告诫他一句“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咽下去,也许是因为他感觉这句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去,并没有什么力度!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兄弟,你说的对,等我回去了一定要给我爹砌杯茶,好好谢谢他!” 主桌上,温决仁命温忠收下温泰和温杰二人的寿礼,拱手抱拳向宴席上的各路宾朋说道:“在坐各位多为江湖上的英雄前辈,以后在下的两个犬子,还希望大家多多照顾!在此温某与两位犬子请各位一杯!”说完温泰和温杰二人与温决仁举起酒杯向宴席上的宾朋敬下一杯酒! 宾朋里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大家齐声大叫道:“好……” 武当的冲虚道长笑道:“温大侠客气了,两位公子少年英杰,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 其他几位门派的掌门人咐和着冲虚道长不停地夸赞着温泰和温杰,大家其乐融融,一片祥和,除了一个人——温敏! 宫铭远远地看着开怀大笑的温决仁,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曾经在后院手把手教他握剑姿势的人,如果他还在世,或许也是今天这般气度吧! 第8章 不速之客 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人声,马蹄声,叫喊声混成一片,吵闹不堪,温决仁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他还未开口,温忠欠了一下身子赶忙跑向了院子外。 宴席上的宾朋也都安静地坐了下来,好奇地等待着院外发生了什么事! 不多时温忠提着衣角,从院外跑了进来,他刚迈下入院的台阶就高喊道:“老爷……老爷……”如此隆重的场合,温忠如此匆忙的举动,可是很失礼的,满院宾朋又惊又奇,温决仁一脸正色看着温忠,温忠跟随自己近三十年,做事向来持重,他既然能如此失态,可见必有原因! 温忠一路小跑到主桌前,躬着声音喘着气兴奋地说道:“老爷……南海郑家来人了!” 温忠此言一出,见多识广,久经世事的温决仁和八大派的掌门脸色皆是一变,满院的宾朋更是一片哗然! “南海郑家,一向只做海外生意,据说大小商船近千艘,门下弟子近三千,那可是南海最强的江湖世家了!” “不仅如此,我听说若是外姓人想要出海经海,必须经过郑家的同意,还要郑家还要以名入股,不然别想把海开出海!” “以名入股,这和明抢有何区别?” “谁说不是啊,可是沿海一带郑氏族人逾近十万,就连官府也要给郑家几分面子,如若不然连年的赋税征收可就不那么顺利了!” “这郑氏一族,雄居南海近百年,怎么今天会来内陆,还专门挑在温决仁大寿之日?” …… 温决仁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说道:“我温某与郑家素无往来,怎么……” 温决仁话还没说完,只听院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两队白衣少年,跑入院内,然后分列在前院通道两侧,只见一位剑眉朗目,鼻梁高挺,面容冷峻的弱冠少年迈步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袭白衣,披着一件雪白披风,腰系八宝玉带,腰间悬着一柄鲨鱼皮做剑鞘,剑柄顶端嵌着一颗色如重枣的红宝石。 少年走到主桌前,问道:“却不知哪一位是温家家主温老前辈!” 温决仁朗声说道:“在下正是温决仁!” 少年微微一笑,双手抱拳向温决仁行礼道:“温老前辈,晚辈郑攀,奉家父之命特来向温前辈祝寿!祝温老前辈,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郑攀话刚说完,院外四个白衣少年,抬着一个四方案几走了进来,案几上用一块雪白的绸缎盖住,郑攀走到案几前,伸手掀开绸缎,一道雪白的光芒迸发而去,刺的人睁不开眼睛,满院宾朋一阵惊呼过后,突然有人大叫道:“珍珠啊,全是珍珠啊……” 众人定睛一看,却见那案几上摆着一棵松树,这棵松树不过四尺,却是由一颗颗如鸽子蛋大小的珍珠串连而成!在坐众人无不为之动容,惊得说不出话来! 郑攀嘴角轻轻一撇,笑道:“这株松树是用188颗南海珍珠组成,这些珍珠无论大小还是光泽都是一模一样的一等珍珠!”郑攀言毕,满院宾朋惊叹不止,议论纷纷。 见惯了奇珍异宝的钱阔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赞叹道:“这些一等珍珠,一颗便价值万金,一般的富贵人家,家藏一棵已是难得,郑家一次便送来了188颗,而且还是大小、光泽一模一样的珍珠,这株松树只怕俞价十倍不止!郑家这次可真是大手笔啊!”说完钱阔还不忘拉上身旁的宫铭说道:“咱们送来的寿礼比起人家来,可真是一文不值了!” 宫铭冷哼一声说道:“送礼都讲究一个对价,好比咱们俩送来的寿礼,我们宫家与温家是世交,礼尚往来重在情义不在价值,你爹念及温决仁相助之恩,送来的也是贵重的心爱之物,郑家之份厚礼,不知温决仁接不接的住啊!” 钱阔不以为然地说道:“以温老爷今日的江湖地位还有什么事是他办不成的!” 赵大娘听着宫铭和钱阔对话,突然笑道:“还是宫少爷明理,傻小子你还是要多学学啊!” 温决仁冲着郑攀笑道:“温某在此谢过郑老爷的一片心意,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这份礼物如此贵重,温某实不敢当,还劳请贤侄带回去吧,温某在此谢过了!” 郑攀哈哈一笑,眼睛在满院宾朋面上扫了一圈笑道:“如果连温前辈都不敢收,那江湖上还有谁能收的起呢?” 郑攀此言一出,温决仁忙出言笑道:“郑贤侄言重了,江湖上比温某才德兼备的英雄好汉大有人在!”说着温决仁向郑攀介绍道:“温某身旁的八大派掌门,还有满院在坐的哪一位不是江湖上的贤士!” 郑攀笑道:“温前辈果然八面玲珑,晚辈受教了,温前辈不必谦虚,也不必担心,家父命我送此贺礼不过是想和温前辈交个朋友,我想温前辈断不会有拒人千里之理吧!”说着郑攀轻轻低了一下头说道:“我郑家送出去的东西,绝不会有收回来的道理,如果温前辈不想要,分给府内的女眷,珍珠磨成粉有着上等的扶肤之效!”说完郑攀不等温决仁回话,转身向院外走去,那两侧的白衣少年,就像之前入院一样,列作两队跟在郑攀身后,不一会儿,只听得院外一阵嘶鸣,马蹄声越来越远! 郑家的人来的突然,去的也痛快,满院宾朋皆被刚才那位不请自来郑家少主弄了一个措手不及! 温决仁看着面前摆放着的那株珍珠寿松,纵然他纵横江湖数十载,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因为他心里清楚郑家这个朋友可不是那么好交的,但是这个朋友也是他不敢轻易拒绝的! 正当温决仁左右为难之际,桌前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少林明智大师双手合十轻念道:“佛法有云:善知识,内外不住,去来自由,能除执心,通达无碍,能修此行。温家主,一切随缘,福祸自知!” 温决仁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他忙向明智大师还礼道:“多谢大师指点!”说着温决仁对站在身后的温忠说道:“快把这份东西收起来,好生保管!” 温忠躬着身子应道:“是,老爷!”温忠伸手一挥,回廊里走出四个家仆,四人小心翼翼地抬着案几跟在温忠身后走进了后院! 温决仁一扫满脸的愁云,举起酒杯冲着满院的宾朋大声笑道:“适才怠慢了众位,温某在此向大家赔罪了!”说完仰头喝完杯中酒,笑道:“诸位尽兴……” 满院宾朋纷纷举杯同饮,待大家坐定,自然又议论起刚走不久的郑家人,一时间满座宾朋三五成群,小声讲述着不知真假有关郑家的故事! 温决仁坐定叹道:“我温某与郑家素无往来,不知郑龙此举何意?” 武当冲虚道长说道:“郑家百年来一向制霸南海,与内地武林鲜有往来,不过听说现任家主郑龙较之以前郑家主更加强势霸道,此次他派儿子来为温兄祝寿,可能正看中了温兄在江湖中的影响力!” 明智大师说道:“温家主不必介怀,以贫僧所见,郑家日后必定还会再来,到时郑家的人自会向温家主说明来意!” 温决仁面露难色说道:“大师所言甚是,但是温某只怕到时郑家的人所图令温某为难啊!” 温决仁刚一说完,崆峒派掌门卓一凡率先说道:“如果真如温兄所言,郑家人若有不轨之图,我八大派定会鼎力相助!” 温决仁闻言大喜,忙举起酒杯笑道:“在此温某先向各位谢过了!” 钱阔看着赵大娘好奇地问道:“大娘,我听说这郑家和官府还有联系,您可是为官府办差的人,应该知道郑家好多秘密吧!” 宫铭也把头偏向了赵大娘笑道:“大娘今日能来温决仁的寿宴,只怕也和这件事有关吧!” 赵大娘定睛看了宫铭一眼笑道:“你小子可比我想的还要聪明!” 宫铭冲着赵大娘举了一下手里的酒杯笑道:“谢大娘夸赞!” 钱阔看了看左右的宫铭和赵大娘急切地说道:“大娘,您快点告诉我吧,不然我就要急死了!” 赵大娘笑道:“秘密大娘自然知道很多,可是为官府办事,自然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话!” 钱阔点着头催促道:“大娘说的是,那您就说点能说的吧!” 赵大娘摇了摇头无奈说道:“大娘只能告诉你,如果你的势力足够大,官府不仅会卖些面子给你,也会忌惮你!今日郑攀来此,那么郑家想向内地开拓商路的事,就不再是秘密了!” 宫铭问道:“那大娘为何会确定郑家的人一定会来温家?温决仁绝不是他唯一的目标,江南的洛阳的丰家、山东的王家,他们都会去!” 赵大娘摇了摇头说道:“不止是温家,洛阳的丰家,山东的王家、江南的祝家……江湖上有名的世家,我们都派了人!” 钱阔笑着问道:“官府还怕这些江湖世家不成?” 赵大娘哼笑一声说道:“官府自然不会把江湖世家放在眼里,可是郑家却让官府动不得又不得不防,如果有一天你钱家的钱庄能遍布天下的时候,这其中的道理你自然会明白了!” 说完赵大娘扫了一眼满院的宾朋叹道:“明日江湖年轻英才的人气榜上又要加上一位了,不出三日,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原来南海还有一个郑家!” 宫铭点着头说道:“不得不说郑家人也是一群老狐狸,借着温决仁的寿宴扬名天下,他家的第一步棋算是成了!” 第9章 世家子弟的悲哀 天色暗了下来,温府上下灯火透明,前院的宴席上各路前来祝寿的宾朋早已散去,戏台上也空无一人,只剩下那围帷正中央绣着的鲜红色“寿”字在灯光的照耀下还是那么的显眼,几十个家仆正在收拾满院的残羹冷炙,白天喧嚣如雷的前院,如今只剩下杯盏碗碟的碰撞声,让人陡生一丝寂寞之感! 第10章 堂中议事 一盏如豆青灯,一尊慈眉观音! 佛堂前温夫人端跪在蒲团上,手中数着一串紫檀佛珠,安神闭目嘴中轻念心经,每天晚上温夫人都会来佛堂诵经念佛,这个习惯温夫人已经保持了十年了! “吱……”佛堂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温敏手里捧着一盏茶走进佛堂,一言不发地侧立于佛堂一侧。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温夫人睁开眼睛,温敏忙将手里的茶盏放在一旁的案几上,伸手扶起温夫人,待温夫人坐定,温敏将茶盏送到温夫人面前笑道:“母亲信佛多年,素来吃的清淡,今日父亲的寿宴不免油腻了些,敏儿特意为母亲沏了一盏参茶!” 温夫人接过茶盏,露出慈祥的微笑:“敏儿长大懂事了,快点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温夫人喝了一口茶汤,放下茶盏夸赞道:“这茶的味道真不错!” 温敏提了一口气,笑道:“母亲喜欢就好!” 温夫人看了温敏一眼,问道:“敏儿,好像有心事,不妨跟为母说一说!” 温敏露出一丝哀伤的神情,轻声念道:“我可是父亲唯一的女儿,可是今日父亲的寿宴之上,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我的存在!” 温夫人轻叹一声,作为江南马家的长女,温敏感觉温夫人何尝不知呢,她放下茶盏轻轻拉住温敏的手,说道:“作为江湖世家的子女,你享得别人享不得的福,也要承受别人没有的责任,温家最后还是要由你大哥和二哥当家的,你爹老了,他要借寿宴这个机会把你大哥和二哥推到江湖人的面前!我知道今天你爹只顾着你大哥和二哥,没有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你受了点委屈,但是你千万别怨你爹!” 人要受了委屈,自己忍着还好,如果有人来安慰,那可真就觉得自己受得委屈比天还要大! 听了温夫人的话,温敏的眼睛湿润了,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哑:“为了给父亲准备寿礼,我可不比两位哥哥费得心思少,可是……可是……”温敏说着,更觉得自己委屈,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下子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温夫人心头一软,抽出一条绵绢为温敏擦干脸上的泪珠,心疼地说道:“敏儿别哭,你爹不是不疼,这些年你爹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你那两个哥哥自小到大挨了多少打骂,可是你爹从来没忍心对你说过一句重话,你这刁蛮任性的性子也是你爹惯出来的!” 温敏接过温夫人手中的绵绢,擦了擦眼角,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母亲说的,敏儿自然懂得,可就是觉得委屈,我这些天为父亲准备寿礼吃的苦受的罪可算是白受了!” 温夫人轻抚了一下温敏的脸蛋,笑道:“傻孩子,子女对父母的好,作父母的最清楚了,好歹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说着温夫人眼里充满了爱怜地说道:“只怕以后你为了温家还要受更大的委屈呢!” 温敏吸了吸鼻子,挺了挺身子端坐着正色道:“娘,你放心为了温家女儿多大的苦都吃得!” 温夫人刚想问道:“如果是要拿你的婚姻作筹码,以你的终生幸福为代价呢?”可是话到嘴边,温夫人看着温敏天真可爱的模样,最终还是忍住了! 温敏看着眼前慈爱的母亲突然问道:“母亲,当年你是怎么嫁给父亲的?” 温夫人愣了一下神,哈哈一笑道:“敏儿怎么会想起问这个问题,莫不是今日的寿宴上,相中了哪位世家公子吗?” 温敏俏脸一红,跺着脚娇羞地说道:“明明是敏儿问母亲,怎么变成母亲问敏儿了?” 少女的心事,别人猜不到,少女的心情更是抓摸不定,刚刚还哭哭啼啼的温敏,转脸间就像是个怀春三月的小姑娘! 温夫人含笑说道:“当年你爹可是江湖上风头无二的少年英侠,就像现在慕容家的慕容羽一样!” “慕容羽?”温敏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了光,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慕容羽,可是他的名字只怕江湖上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慕容羽这三个字对于哪些待字闺中的少女,更是神圣的,不知道有多少少女不稀远赴千里只为了见他一面! 温夫人轻轻抬起头好似陷入了遥远的回忆:“母亲的本家江南马家在江南也算是名门世家,那年你爹游历江湖,南下江南时特意去拜了你外公,你爹在你外公家里小住了三日,在与你爹相处的三天里,你外公对你爹赞许有佳,刚好那时我与你爹年纪相仿,温爹与我们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大约半年以后你爹游历回家之后,便向你外公提亲了!” 温敏拍着手急切地问道:“然后呢?” 温夫人轻皱了一下眉头,立刻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便嫁入了温家,不想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你们都长大了!” 温敏眨着眼睛笑道:“没想到,爹年轻的时候还是一个风流少侠呢!” 温夫人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温敏的鼻子笑道:“你爹的事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对了今天我还看到宫家那小子了!” 温敏自然知道温夫人说的就是宫铭,她也不想装糊涂,随口问道:“是吗?” 温夫人点了下头说道:“他和钱家那小子坐在一起,就在最靠廊那桌上,不留意看还真不好找呢!这小子只顾着喝酒,也没来跟我打声招呼!” 温敏脸色一寒说道:“我还真没想到,他还有脸过来!” 温夫人笑道:“你还在为三年他与你解除婚约生气呢?” 温夫人不说还好,温夫人刚一说完,温敏怒哼一声,心头怒火中烧,不再说话! 温夫人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觉得宫铭这小子人还不错,那婚约可是你爹和他爹在你们还没出生就定下的,本是相约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就让你们两个成亲,没想到宫铭他爹在与虎丘山那帮恶匪一役中命丧他乡,从此宫家家道中落,江湖势微,宫铭竟然能来与你爹解除你二人的婚约,想必是怕耽误了你!” 温敏听完温夫人的话,怒气冲冲地说道:“母亲不要再为宫铭说好话了,我听说他现在整日沉迷酒色,还是早点死了的好!”说完站起身说道:“母亲,敏儿困了,要回房休息了!” 待温敏走远,温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个孩子啊……你不明白宫家小子对你的情意,只怕以后你会后悔啊!”温夫人看着手腕上的玉镯,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口中轻声念道:“枫哥,这些年你还过的好吗?” 温敏气冲冲地回到房间,珠儿忙迎上前,关切地问道:“小姐,谁又惹您不高兴了?” 温敏拉起珠儿,一把将珠儿推出门外,珠儿拍着门问道:“小姐,奴婢哪惹您不高兴了,您说啊,奴婢还要伺候您安寝呢!” 只听屋子里温敏厉声说道:“不用你伺候,我自己睡了,你惹再拍门,我就让看门的张大胆打你的屁股!” 一听张大胆的名字,珠儿吓得忙把手缩了回来,想起张大胆那满脸的胡子,珠儿不禁打一个寒颤,她呶了呶小嘴,悄声说道:“真不知道小姐又发什么疯!”说完珠儿冲着房内叫道:“小姐不让奴婢伺候,那珠儿就回去睡了!”说完珠儿竖起耳朵没听到房里的动静,才又呶了呶嘴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温敏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嘴里轻念着:“慕容羽……慕容羽……”她一边说着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可是突然温敏脸色一变,怒冲冲地说道:“怎么我的脑子里会出现宫铭的样子,这个讨厌的家伙……”温敏越是念着慕容羽的名字,宫铭的样子就越清晰,温敏感觉两边的脑子好像在要打架,她想的越多,脑袋越疼,竟然浑浑地睡着了! 今年温敏十八岁了! 第11章 黑暗至尊 温府后院的内堂,这个没有温决仁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地方!就连温泰和温杰两人来过此间也不过十次!温泰十岁那年,有一次他出于好奇偷偷地跑到了这个房间里,被温决仁发现后,罚他在祖先牌位前足足跪了四个时辰! 十年过去了,今天温泰和温杰两人分列左右伫立在温决仁的身后,厅堂前端坐着八大派的掌门人,房间里除了这十一人,再无他人,家仆们送过茶汤便早早地退下去了,温忠独自一人守在门外! 八大派掌门能百忙之中亲自前来为温决仁祝寿,实属不宜,他们原本打算宴席结束之后便各自返回,不想却被温决仁请入了温府内堂!温决仁只说了一句有要事相商,八大派掌门没再多问,他们自然不需要再问,更不会质疑,只凭温决仁说出的这一句话,八大派掌门已经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堂内众人默默地尝着茶,他们在等一个人,等的是什么人呢?不知道!因为走入内堂之后,温决仁只说了这一句! “啪……啪……啪……”房外传来三声轻重刚好合适的敲门声,此时众人茶盏里的水都已经冰凉,温决仁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来了!”八大派掌门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在房门处。 温忠轻声说道:“回禀老爷,鹤少爷回来了!” “吱……”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目光如炬的少年,背着一把剑走了进来! 他就是温决仁的唯一入室弟子,也是温决仁的义子,林云鹤! 林云鹤目不斜视,迈着大步走到温决仁面前,跪拜道:“师父万福,还请恕弟子晚归未能为师父祝寿之罪!” 温决仁摇了摇手说道:“不妨事,鹤儿快快见过八大派的掌门!” 林云鹤站起身向八大派掌门逐一行礼道:“晚辈林云鹤见过各位掌门前辈!” 武当冲虚道长看着林云鹤赞许地点了点头,转过头对温决仁问道:“温兄,你让我们在此等的就是这位少侠?” 温决仁笑着对八大派掌门说道:“各位掌门久等了,稍安勿燥,待劣徒将事情原委向各位细细道来!”说完温决仁对林云鹤说道:“鹤儿把你查到的事情,讲给在坐的掌门听!” 林云鹤恭敬地应道:“是,师父!” 林云鹤移步厅中,看着八大派掌门期待的眼神说道:“一个月前,通州‘万永商号’被一伙匪人洗劫一空,‘万永商号’上下四十余口皆被人诛杀殆尽,无一生还!” 林云鹤刚一说完,崆峒派掌门卓一凡说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盘踞在两狼山上的一帮匪贼所为!” 林云鹤说道:“卓掌门说的不错,明确为两狼山的那帮贼人所为,家师听闻此事,特地让弟子前往两狼山打探,如若时机合适,便召集江湖正义之士一举将两狼山上的贼人一网打尽!” “好啊!”华山派掌门宋玄子拍着桌子说道,“这等贼人死有余辜,若要出力,我华山派绝不推辞!” 峨嵋定慧师太轻言道:“宋掌门且勿激动,先听林少侠说完!” 林云鹤接言说道:“等弟子赶到两狼山上,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林云鹤缓缓地说道:“盘踞在两狼山上两百余名贼人全都被人杀了!” “什么?”众人又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温决仁忙问道:“鹤儿,快把事情讲清楚!” “是,师父,弟子赶上两狼山时,本是当日清晨,弟子原本打算白天潜伏于两狼山寨四周,摸清他们的暗哨位置和换岗的规律,等到了晚上再潜进去,可是弟子一直在外潜伏到正午时分,发现两狼山山寨竟然无一人巡视,弟子只觉得事有蹊跷,便临时改变了计划,当即潜入了山寨,不想进了山寨才发现,山寨里的贼人全都被人杀死了!” “全死了?”温决仁追问道。 林云鹤坚定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弟子确定,为保万全,弟子翻查每一具尸体,据弟子推断,这些贼人至少已经死了三天!” 崆峒掌门卓一凡眯着眼睛说道:“竟然能将两狼山两百多贼人绞杀殆尽,纵然我们八大派出手也未必能做的如此利落!” 林云鹤接着说道:“更奇怪的是,这些人全都死在两狼山的山寨大堂里,现场没有一丝打斗过的痕迹!” “用毒!”温杰眼神坚毅地吐出这两个字! 林云鹤转过头看着温杰,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说道:“不错,就是用毒,根据弟子在现在的探查,两狼山的贼人死前正在大摆宴席似乎是在庆祝!” 华山掌门宋玄子一狠狠地一拍桌子怒道:“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因为他们残害了‘万永商号’!” 林云鹤说道:“弟子从宴席里的酒里探出,酒里被人下了一种‘大象醉’的毒药!” 少林明智大师轻念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听闻这种毒药,只用一滴就能毒杀十只大象,大象死去的样子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林云鹤冲着明智大师行礼道:“大师所言甚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死状确如喝醉了一样!” 昆仑派掌门何足道摇着头大声说道:“可是据我所知,这‘大象醉’也并不是什么稀世毒药,苗疆一族,四川唐门都是用毒的高手!” 林云鹤对着何足道行礼一拜道:“何掌门说的对,但下毒的人却绝非用毒高手!” 何足道追问道:“何出此言?” 林云鹤应道:“依明智大师所言,‘大象醉’这种剧毒,毒杀大象不在话下,更别说人了,可是这群贼人每个人被人用剑或是用刀在他们的要害处补了一招,如果是用毒高手的话,熟识毒性,自然不会多此一举,所以我敢断定下毒之人一定不是用毒高手,只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以免万一!” 听了林云鹤的描述,温决仁轻轻捋了捋胡须,皱着眉头说道:“奇怪……真是奇怪!” 武当冲虚道长闻言忙问道:“温兄可是有什么发现吗?” 温决仁说道:“按理说,除去两狼山一众贼人,本应算是给江湖武林除了一大害,可是行事之人却好像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一般,诸位不觉得奇怪吗?” 温决仁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陷入一阵沉默,若要说到江湖成名,古往今来不过两条路,一是向江湖名家挑战,二是为江湖武林除害,即是为江湖武林除害,却行事谨慎不露痕迹,一时之间众人也猜不出行事之人有何意图! 林云鹤冲着温决仁行礼应道:“师父不必疑惑,行事之人小心谨慎,只因行事之人并非什么江湖善类!” “噢?”温决仁一声惊呼,指着林云鹤说道:“快说,你还发现了什么?” 林云鹤说道:“据说‘万永商号’被洗劫的财物价值百万两!可是弟子在两狼山的山寨上上下下探查了两遍,并没有发现一点金银财宝,弟子在山寨里发现一个密室,可是里面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温决仁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极有可能两狼山的贼人被人黑吃黑了!” 林云鹤冲着温决仁垂首笑道:“不出师父所料,弟子从一个贼人身下发现一样东西……”说着林云鹤从怀里取出一块残破的麻布,麻布上还有一团血污,他轻轻打开麻布,只见那块麻布上赫然显出两个用血写的字:至尊。 “至尊?”八大派掌门看到这两个字的那一刻,脸色俱是一变! “阿弥陀佛……”少林明智大师说道,“据传江湖中近五年来,出现了一股黑暗势力,名为‘至尊’,这个‘至尊’暗地里招兵买马,铲除异己,可是这些都是传闻,并未有人真的见过,如此看来这个‘至尊’是真的存在了!” 林云鹤接言道:“弟子查到此事后,原本想着立刻回来向家师禀报,不想陕西关中王家惨遭灭门,弟子心有疑虑,折往陕西探查之下发现,关中王家与‘万永商号’惨案,行事手段如出一辙,想必是‘至尊’假借他人之手行事,事后再杀人灭口!” “不错!”华山掌门宋玄子一拍桌子大声说道:“难怪这些年只听‘至尊’,却未发现‘至尊’的半点踪迹,原来正是用了这招瞒天过海之计!” 温决仁看着林云鹤说道:“鹤儿,这些天辛苦你了!” 林云鹤忙向温决仁拜道:“师父言重了,这些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温决仁看向在坐的八大掌门说道:“如今‘至尊’一事终于浮出水面,敌明我暗,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众人沉思片刻,冲虚道长看着温决仁问道:“不知温兄有何高见?” 温决仁说道:“依温某之见,既然‘至尊’行事隐蔽,不如我们就大大方方与他开战,我建议从江湖里挑选出一群才德兼备,武艺高强的义士彻查此事!” “好!”众人听言,俱是应声附和。 冲虚道长说道:“不妨召开一届武林大会,广邀天下群贤,一来向‘至尊’挑明宣战,二来为江湖挑选人才!” 第12章 将计就计 宫铭在温决仁的宴席上喝了很多酒,宴席结束的时候,他早已烂如泥,还是钱阔派人把他送回了宫府! 宫铭睡得很沉,很舒服! “啪……啪……啪……”房门外传来宫福的叫喊声,“少爷……少爷……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您该起了!” 宫铭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握了一下手里的剑,他知道宫福一定是有事找自己,不然他绝不会来叫自己起床,宫铭摇了摇脑袋,笑道:“果然是好酒啊,醉过之后也不会头疼,下次见到钱阔一定要让他也弄一点过来!” 宫铭翻身起床,应道:“进来吧!” 宫福推门进屋,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头,宫福躬着身子笑道:“少爷,先洗漱一下,喝口醒酒茶!”说完伸手一挥,身后的两个小丫头,一个捧着一只装满水的铜盆,一个捧着一盏茶走进房间,侧站一旁! 宫铭站起身笑道:“酒早就醒了,你这一说还真有些渴了!”说完走到捧茶的小丫头面前,端起茶盏,将茶盏里的茶水仰头喝了一干二净,宫铭这喝茶的架势就像他喝酒一个样子,在他看来尝酒尝茶都是浪费功夫! 宫铭喝完茶,拿起水盆里的毛巾胡乱地擦了下脸,把毛巾往水盆里一扔,转过身头看着宫福说道:“说吧,有什么事?” 宫福嘿嘿一笑,冲着两个小丫头摆了摆手,两个小丫头立刻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宫福难以掩饰心头的喜悦,从怀里取出一张帖子递到宫铭面前笑道:“少爷,您先看看这个!” 宫铭顺手接过帖子,打开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武林大会?” 宫福点了点头,高兴地说道:“没错,是温家差人送来的!听来人说这个帖子一早已经发往江湖各地了!” 宫铭把帖子往桌子上一扔哼笑道:“温世伯和八大派的掌门还真是有闲功夫啊!” 宫福走到宫铭身旁,躬着身子低头说道:“少爷,这可是一次好机会啊!” 宫铭抬起头看着宫福问道:“什么好机会?” 宫福深深吸了口气,紧握着拳头说道:“重振咱们宫家的好机会啊!”没等宫福说完宫铭站起身,从衣架上拿下衣衫。宫福忙从宫铭手里接过衣衫一边替宫铭更衣,一边说道:“少爷,自从老爷走后,少爷您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夫人郁郁而终之后,您整日沉迷酒色,对宫家的生意产业置之不理,外人都以为少爷您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可是老奴清楚,少爷您的心伤了,这些年别人不知,老奴却是知道您从来没落下手里的功夫,试问哪一个沉迷酒色的败家子还会忍受练功的苦!少爷,您只是欠一个机会,在老奴的心里,您不比那些江湖上盛传的少年侠士们差!老奴知道有些话不该老奴说,但是老奴还请少爷抓住这个机会,重振宫家的雄风,让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咱们宫家还有人!”说完宫福“扑通”一声,跪在了宫铭的面前。 宫铭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宫福,他虽然是宫家的仆人,可是他自从五岁进了宫家,到现在已经快五十年了,宫家也早就把宫福当成了宫家人,宫铭心里早就不把宫福当成一个仆人,在他的心里宫福就是他的亲人,也是他的长辈! 泪水从顺着宫福发白的鬓角流下来,在宫铭的记忆里,这些年他只见宫福流过一次泪,就是在他爹的尸体被温决仁送回来的时候,这几年宫福看着宫家从以前的门庭若市到现在的门可罗雀,宫福心里绝不比宫铭好受多少! 宫福的话击中了宫铭内心深处,他看透江湖人的嘴脸,若要与这群人为伍他绝不可能同意,可是他的心里还憋着一口气,一口为宫家人争脸的气! 宫铭紧紧地握住手里的剑,这把跟着他爹几十年的剑,他轻轻地唤了一声:“福伯……”伸手扶起宫福。 宫福饱含热泪的眼睛里满怀着期待:“少爷……” 宫铭突然用力地拍了拍宫福的双臂,笑道:“为我准备一下,我要去杭州!” 宫铭言毕,宫福大喜过望,他用衣袖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笑道:“少爷稍等,老奴这就去准备!”说完忙转身跑出门外。 宫铭坐在桌前,提起手里的剑,用手从剑尾处轻抚到剑柄,这柄剑上承载着宫家光荣,见证了宫阁成就,是时候再让这把剑重出江湖,焕发它的生机了! “铎……”一声清亮的锋鸣声,宫铭交剑抽出剑鞘,看着那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宫铭轻声低语道:“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 不到两日,温家联合八大派广发英雄贴的事就传遍了整个江湖! 夜深人静的柳府,柳爷急踱着步子,来到那间亮着灯的屋子前! 窗前映出屋里那个男人的剪影,柳爷轻轻地敲了敲窗子,躬着身子轻唤了一声:“爷……” 屋里的男人说道:“说吧!” 柳爷说道:“江湖上已经传疯了,温决仁联合八大派要举办什么武林大会,只要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少年英才几乎都收到了英雄贴!听说他们这次是要联合起来对付咱们的!” 屋里的男人听完哈哈大笑道:“好,正合我意!” 柳爷听了男人的话,问道:“爷,您的话怎么让属下糊涂了,咱们至尊行事向来谨慎,您这两次特意露出破绽,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嘛!” 屋里的男人笑道:“对,我就是要别人知道!” 柳爷越听越觉得糊涂,他接着问道:“既然有意告诉别人咱们至尊的存在,那为什么爷还要属下取了唐三宋二的性命呢!” 屋里的男人冷冷地说道:“你糊涂啊,那两个蠢材既然露了相,若是有人盘查必定会查出行踪,到时至尊一行若想全身而退也会费不少功夫!而我现在露的不过是个名字而已,就凭这两个字,他们能查到什么?只知道我们的存在却查不到我们的半点行踪,只怕天下再没有比我们更可怕的敌人了吧!如果一个猎人进了森林,知道里面有老虎,可是却看不到半点老虎的踪迹,你说他会不会怕?” 柳爷笑道:“爷,属下明白了!乱其心攻其不备!” 屋里的男人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武林大会办的正合我意,索性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把这群绊脚石一网打尽!” 柳爷应声说道:“爷,属下明白了,属下会安排妥当的!” 屋里的男人“嗯”了一声说道:“能用钱收买的就用钱收买了,别在乎银子!对了,这次去两狼山办事的是谁?” 柳爷回答道:“风四娘和小书生!” 第13章 同赴江南 自那天宫铭答应去参加武林大会,宫府上上下下可算是忙坏了!单单是为宫铭挑一匹合意的马,宫福几乎跑遍了大明府所有的马行! 宫铭站在后院马房前,面前这匹黄鬃马正在悠闲的啃着饲料,完全没把站在自己眼前的主人放在眼里! “少爷……少爷……”前院突然传来宫福的呼喊声。 宫铭挑了下眉毛,正要往前院走,一个身影一下子跳到了他的面前。只见钱阔喘着气站在宫铭身前,他的身后跟着快步跑来的宫福,宫福一边跑一边喊道:“钱少爷,您慢点!” 宫铭冲着宫福挥了挥手说道:“福伯,你去忙吧!” 宫福“哎”了一声,转身往前院走去。 看着钱阔气喘吁吁的样子,宫铭又转过身看着宫福为他选的那匹黄鬃马,只见那匹黄鬃马甩着尾巴,吃着饲料,一点也被钱阔的突然到来分了心,宫铭看着那匹黄鬃马,越看越喜欢!宫铭随口问道:“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又出什么大事了?” 钱阔捂着自己的胸口,缓了口气说道:“温老爷和八大派下月初五要在西湖的太白楼举办武林大会……” “咦……”宫铭怀抱着剑,好奇地转过身看着钱阔笑道,“怎么你也收到英雄帖了?” 钱阔摇了摇手说道:“就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我心里有数,就算是英雄贴再多发一倍,也没我的份,可是就算没有英雄帖,这件事已经在江湖上传遍了!” 宫铭点了下头说道:“也对,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钱阔突然凑到宫铭身前笑道:“那你有什么打算啊?” 宫铭冲着那匹黄鬃马扬了一下头说道:“你看这是福伯特意为我买的一匹马!” 钱阔兴奋地叫道:“这么说你是要去啦?”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不去,那买这匹马就太可惜了,你家经营钱庄生意,自然知道通常二手的东西都不会太值钱,如果把这匹马再卖出去,连杯酒钱也不够了!” 那匹黄鬃马看着好像是对宫铭漠不关心,可是这句不中听的话,它却好像是听懂了,那匹黄鬃马冲着宫铭狠狠地吐了一口气,扬起前蹄,像是在告诉宫铭自己是匹难得的好马! 宫铭哈哈大笑道:“好马好马,脾气还不小!” 钱阔拍着手说道:“好啊,你去就好办了,我要去告诉我爹,我也要去参加武林大会!你知道我从小就笨,一直学不好功夫,我爹也没让我一个人出过远门,只要我和我爹说我跟一块去,我爹一定会同意的!” 宫铭头也没回地哼笑一声说道:“你哪是笨啊,明明是懒吃不得练武的苦!”说着宫铭转过头看着钱阔说道,“想跟着我,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钱阔脸色一变,忙问道:“什么条件?” 宫铭微微一笑道:“我这一路的酒钱,你来付!” 听了宫铭的这个条件,钱阔轻松一笑,拍着胸脯说道:“好说好说,只要你让我跟着你,别说酒钱,你这一路的花销全都由小爷包了!” 宫铭伸手轻抚了抚黄鬃马脖颈上的鬃毛,转身往院外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对钱阔说道:“那你快点准备吧,福伯已经为我收拾好了行囊,我明天就要走了!” 钱阔一愣,追在宫铭身后问道:“这么急,现在距离下月初五还有二十多天,我们这里距西湖太白楼不过五天的路程,咱们走这么早干什么?” 宫铭转头冲着钱阔微微一笑说道:“手腕上转了一圈,冲着身后的钱阔说道:“你记得银子多备些,我明天一早就走,如果你来的听说太白楼藏有二百坛二十年的女儿红,若是去的晚了只怕是要喝不到了!再说西湖里的蟹这个时候最肥美,配上上等的女儿红,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钱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若论起喝酒的本事,你要是称第二,只怕没人敢称第一了!只可惜这次武林大会比的是功夫本事,若是比的是喝酒,我想你定是第一!” 宫铭转过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把剑在晚了,我是不会等你的!” 听完宫铭的话,钱阔转身往宫府的大门跑过去,他一边跑一边叫道:“宫铭,你放心,我这就去找我爹要钱,明天你一定要等我啊……” 吃过晚饭,宫铭坐在桌前,轻轻地擦拭着手里的剑,不知不觉这把剑已经跟了自己五年了,这些年宫铭的心里话也只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和自己手里的剑说一说! 宫铭放下手里的绢布,仔细地看着剑身上的每一处,他紧握着剑柄眼神坚毅地说道:“明天你就要跟我上路了,给宫家证名的时候到了……”宫铭说的很慢,但每一个字都说的那么掷地有声,他好像不是在跟一把没生命的剑说话,更像是和一个要好的朋友在做一个约定! “啪……”宫铭收剑入鞘,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他要去睡了,明天一早他就要出发了,有个好精神可比什么都重要! 宫铭吹灭了房间里的灯,摸黑走到床边,突然宫铭推开窗子,脚下一点从窗子里跃了出去,他脚未沾地,再借廊上的柱子脚下一蹬,眨眼间已经翻身上了房顶。 今晚月半,暗淡的月光下,宫铭站在屋脊上,放眼四周望去,四下寂静无声,隐约能看清如铺了一层薄的屋顶。 宫铭抱着剑,冷冷地说道:“出来吧!” 宫铭刚一说完,只见一个黑影从屋脊与屋顶连接处站了起来,黑影站在距宫铭两丈外的屋脊上,看身影他是一个男人,他发出一声冷笑:“好俊的身手,上次我还真的低估你了!” 宫铭也冷笑一声说道:“你也不错,上次竟然能把我骗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影笑道:“想知道我是谁,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宫铭眉头一皱说道:“好,小爷就来看看你的真面目!” 闻言,那黑影腰往下一沉,宫铭也握紧了手里的剑,两人对视了片刻,突然宫铭脚下一用力,伸手化成一只虎掌真冲黑影的面门面去,那黑影沉住呼吸,看似准备要接下宫铭这一招,却见那黑影的两只手猛地从身后挥出,宫铭心底暗叫一声不好,只见几点寒光从黑影的手里飞出,宫铭腰腹紧收,双肩下沉,硬生生地让自己的身子在半空里打了一个圈,借着微弱的月光,宫铭看清那几点闪光,却是一枚枚六角飞棱,“铛铛铛……”那几枚六角飞棱全都打在宫铭身后的屋脊上。 宫铭身子落下,脚刚沾上屋脊,“铮……”的一声锋鸣,他已抽剑出鞘,再看那黑影虽然这一招偷袭不成,但实际上他已占得先机,可是他却没有趁胜追击,反倒是趁宫铭躲六角飞棱之机,飞身跃出三丈以外,宫铭刚追出几步,却见那黑影在远处的屋脊上几个起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宫铭轻叹一句:“好轻功……”他自知再追下去,也徒劳无功,便转身走了回来,看着屋脊上那几枚六角飞棱,一半已经被打入了屋脊,宫铭一心一惊又不由地赞叹道:“好内力……” 宫铭扯过衣角,拔出那几枚六角飞棱,跃入院中,入了屋中,宫铭重新点着了灯,仔细地看了看桌子上那几枚六角飞棱! 宫铭皱着眉头轻言道:“轻功上乘,内力深厚,暗器功夫了得,且暗器上不淬毒!” 宫铭仔细地把江湖上有名的几个暗器高手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似乎没有一个人是符合的,宫铭无奈地摇了摇头,用一块绢布将这几枚六角飞棱收了起来! 第14章 三碗豆花 第十三章 天已大亮,宫福手捧着一只包袱站在院子里,身后跟着一个牵着黄鬃马的家仆,宫铭伸着懒腰走下台阶,宫福迎上前,将手里的包袱送到宫铭面前笑道:“少爷,照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宫铭接过包袱,牵过家仆手里的缰线,对着黄鬃马笑道:“马兄,这一路可是有劳你了!” 那黄鬃马好似听懂了宫铭话一般,抬起前蹄,引吭嘶鸣一声,算是对宫铭的回应! 宫福引着宫铭来到府门前,“吱……”宫府的大门打开了,宫福刚探出头,只听得府外有人叫道:“福伯!” 宫福寻声望去,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忙叫道:“钱少爷……” 只见钱阔骑在一匹膘肥体健的青鬃马上,得意地转着手里的缰绳,冲着跟在宫福身后宫铭得意地扬了下头。 宫铭牵着马走到钱阔面前笑道:“这么早来,没吃早饭吧!” 钱阔提着马鞭冲着宫铭说道:“还好我来的早,不然还真被你小子甩了!” 宫铭翻身上马,冲着钱阔一甩头:“来吧,带你去吃好东西!”说完宫铭轻轻踢了一下马肚子,那黄鬃马甩了甩尾巴迈着步子慢悠悠从钱阔面前走了过去! 钱阔冲着胯下的青鬃马踢了一脚,冲着宫铭叫道:“先说好这顿我可不付钱啊!” 宫福看着渐渐远去的宫铭,追着宫铭的背影高叫道:“少爷,一路顺风啊!”说完宫福仰天长叹道:“老爷,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少爷此行平安无事,凯旋回来!” 宫铭和钱阔二人并排走在街上,钱阔冲着宫铭坐下的黄鬃马打量一番,哼笑道:“你好歹也是宫家的少爷,福伯怎么给你找了这么一匹瘦马,这匹马能带着到你到达太白楼吗,看看我这匹,是我自己挑的,漂亮,有劲!” 宫铭斜着眼看了钱阔的青鬃马,挑了挑眉毛说道:“你可别看不起我这匹精瘦的黄鬃马,你的那匹马除了比我的好看一点,别的可真没办法和它比!” 钱阔冲着宫铭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我这匹马,可花了小爷一百两才得来的西域良驹,一百两啊……一百两,你那匹能值五两银子吗?” 宫铭转过头叹了口气说道:“一百两,钱少爷还真是有钱啊,你那匹马啊,短程冲刺还不错,可是这次我们要去的可是千里之外的江南,别看我这匹马瘦,但是长途跋涉却是它在行的!”说着宫铭伸手轻抚了一下黄鬃马的脖子,转过头看着钱阔笑道:“我不妨和你打外赌,待你我二人到达太白楼之日,你骑着的那匹马一定比我的这匹马还要瘦!” 宫铭说完,钱阔哪里会服气,他扬着头大叫道:“好,小爷就和你打个赌,你这一路可要把你的马照顾好了,别让它死在半路上!”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这匹马一看就是西域良驹和中原的劣马所生的混种马,一匹最多五十两!” 钱阔听闻宫铭此言,眉头一皱,紧握着手里的马鞭,骂道:“该死的卖马小贼,竟然骗到小爷头上来了,等小爷不扒了你的皮!” 宫铭紧拉了一下手里的缰绳,停了下来冲着钱阔叫道:“你不是饿了吗,我请你吃点好东西!” 钱阔赶到宫铭身前忙问道:“去哪儿吃?” 宫铭冲着街过的一个小摊歪了一下头说道:“就在这里!” “豆花?”钱阔看着眼前那个小小的豆花摊,不可思议地说道,“宫铭,你不会就想请小爷我吃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吧!” 宫铭没再理会钱阔,翻身下马,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冲着摊前的老阿婆笑道:“两碗豆花!” 钱阔冲着宫铭白了一眼,翻身下了马坐到了宫铭对面,背对着老阿婆说道:“我的那碗多放些糖水!”说完钱阔冲着宫铭没好气地说道:“我都答应你去太白楼的花销,小爷包了,不过只是一顿早饭,你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宫铭把手里的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放在桌子上笑道:“去太白楼的花销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可不是我要求的!再说了你还没花钱呢!”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你说的对,不说此行去太白楼的花销,就是这些年你可没白喝我的酒吧!” 钱阔说着话,老阿婆端着两碗豆花送到了桌子上,老阿婆笑道:“两位少爷,豆花来了!”说着分别将一碗豆花递到了宫铭和钱阔面前笑道:“宫少爷,这是您的,钱少爷,您的这一碗两份的糖水!” 钱阔端着豆花尝了一勺,眼前一亮,伸手指着碗里的豆花连连说道:“好吃,好吃啊!”说完又连往嘴里送了两勺! 老阿婆笑看着钱阔说道:“像你们这种自小绵衣玉食的富家公子,难道吃到这种平贱的小吃,偶尔吃得一次,自然觉得好吃,多吃几次,只怕是闻到这个味道就要生厌了!” 也许是老婆婆真的合着钱阔的胃口,又或许是他真的饿了,钱阔顾不得听老婆婆说话,埋头吃着碗里的豆花,还冲着老婆婆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再来一碗!”说着又指了宫铭一下说道:“他付钱!” 宫铭笑着尝了一勺豆花,原本满怀期待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放下手里的勺子,看着老婆婆又把一碗豆花送到了钱阔的面前,宫铭笑道:“阿婆,这些日子,生意可好?” 老婆婆双手合十冲着宫铭作揖道:“托宫少爷的福,比起种田的庄稼人可好多了!” 宫铭接着问道:“上次,我给过你十两银子,虽然不多,可是你也不必再这么辛苦了!” 老婆婆又冲着宫铭作揖道:“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宫少爷了,老身拿着您给的十两银子置办了几亩薄田,我那儿子可算是有了取媳妇的本钱了,趁着我还能动唤,我想再赚点钱把那两间老房子修一修!这样年底,就能给我儿许门亲事了!” 宫铭心头一动,无论是富家豪门还是平民百姓,作父母的辛苦一辈子都是为了自己的下一代,看着钱阔放下手里的第二只空碗,宫铭从怀里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说道:“阿婆,回去多买几亩良地吧,换个轻松点的营生吧!” 老婆婆看着桌上的银票,忙伸手取过银票塞入怀里,冲着宫铭作揖道:“谢谢宫少爷谢谢宫少爷了,这些钱可不敢露出来,不然老身这幅老骨头可能就没了!” 宫铭没再说话,提起剑,起身上马,钱阔忙翻身上马追了上去,他打了一个饱嗝说道:“看不出来,你出手还挺大方,三碗豆花给了一百两!” 第15章 山野小店 出了城向南十里,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树冠如斗盖,把整个天空都遮了起来,宫铭和钱阔骑在马上,一点儿也不着急,任由那两匹马儿随着性子慢悠悠地走着,微风抚来,清凉爽舒,钱阔笑道:“以前出远门,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腰酸背疼,今天难得骑着马,我却快要睡着了……”说完哈哈大笑了一声。 钱阔的笑声还未落,突然他二人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宫铭紧紧地拉住缰绳,提剑的手也下意识地用力握紧了一些,钱阔坐下的青鬃马受了惊,四蹄乱蹬,吓得钱阔死死地抓紧手里的缰绳,宫铭抬起手用剑鞘的顶端打在青鬃马的马脖子上,青鬃马“呼吐吐……”甩着头长出了一口气,渐渐安静了下来。 宫铭再一抬头,那急促的马蹄声已经来到他们身前,只见一个冠英少年,手中提着剑,带着四个背着朴刀的劲衣大汉,如飞一般从他二人面前,疾驰而去,原本安宁静谧的树林里惊起一群飞鸟,路上也是狼烟四起! 钱阔眯着眼伸手在面前挥了挥四起的尘烟,呸了两声,吐出嘴里的尘土,叫道:“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呢?” 宫铭看着远去的一行人马,挑了挑眉毛说道:“那队人马中,有个劲衣汉子手里举着一面刀旗,上面写着一个‘郭’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打头的少年应该就是‘长风镖局’的少当家,郭天赐!” 钱阔忙伸长脖子向那队人马去处看了看,除了漫天的尘烟,哪里还能看到他们的半点踪影,钱阔弹了弹衣袖说道:“原来是他啊,这小子还差我一顿酒呢!”说着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竟然能让‘长风镖局’的少当家亲自出马,赶路又这么急,看来这趟镖非同小可啊!” 宫铭哼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钱阔却看得一清二楚,他眉头一沉说道:“怎么,看样子你好像觉得我说的不对啊?” 宫铭斜着眼,歪着头看着钱阔说道:“谁说看见的镖局的人,就一定是走镖的呢,就像你一样,你可是‘如意钱庄’的少东家,可是你出来是收账的吗?” 虽然钱阔也觉得宫铭说的有理,但是他昂着头不服气地说道:“那你怎么又知道他不是去走镖的呢?” 宫铭说道:“据我所知,这个‘长风镖局’的少当家,武功一般,比起他爹郭威虎可是差远了,如果真的是又急又贵重的镖,就算郭威虎不出马,他手下张王李赵四大镖头,随便拎出一个都比郭天赐更保险,你要知道镖局一切以稳妥为主!”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那他这是去哪里呢,难道他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可是没理由他也会启程这么早啊,即使如此更不用如此着急了!”说着钱阔猛地抬起头冲着宫铭说道:“凭什么你说的就是对的,我就是觉得他是去走镖的?” 宫铭没有心思再和钱阔为这种没有答案的事做无谓的争论,他摆了摆手说道:“走啦!” 宫铭和钱阔刚走不久,一棵参天大树后面闪出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快去通知,接应的人郭天赐已经出发了,在下一站务必把他拿下!” 另一个黑衣人点了下头,二话没说,抄到一条近路,骑上一匹早就安排在那里的马,疾驰而去。 太阳越来越高,气温也随着升高,出了树林,没了树阴,行驶在宽阔的道路上,暴露在烈日之下,可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钱阔早就没有刚出城时,那股子谈笑风声的力气,他坐在青鬃马上,耷拉着脑袋就像是一个被晒蔫了的茄子,就连他坐的那匹青鬃马也呼呼地喘着粗气,原本他还和宫铭齐头并进,现在他已经落后宫铭快两丈远了! 钱阔哀声叹气地抱怨道:“不行了,我快要被晒死了,不行啦……” 钱阔的装可怜可没有搏得宫铭的半点同情,宫铭冷冷地说道:“前面的路还很长,你若是觉得辛苦,就回去吧,坐轿子更适合你!” 宫铭刚一说完,吓得钱阔以为宫铭是要赶他走呢,钱阔立刻挺直了腰板,狠狠地踢了一下青鬃马的肚子,追到宫铭身旁笑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看我现在一点事也没有!” 宫铭看着钱阔那张被太阳晒得紫红色的脸,挑了挑眉毛说道:“翻过前面那个山头,我们去寻一个歇脚的地方!” 似乎老天也觉得这段旅程对钱阔来说太辛苦了,宫铭和钱阔刚翻过山头,就看到山坡上一片平坦的地面上有两间茅草屋,茅草屋前立着一支一丈来长的旗杆,上面摆着一幅白布只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钱阔仰天长叹一声,口里大喊了一声“驾……”,骑着自己的青鬃马直冲那个简陋的酒铺而去。 酒铺一侧,拴着十来匹马,钱阔刚酒铺前,店小二一把拉住了青鬃马的缰绳,青鬃马便乖乖地停了下来,钱阔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看不出来,你一个店小二身手还挺敏捷!” 店小二露出一脸憨笑说道:“牵马牵的多了,也就熟了,刚开始的时候没少挨这畜生的踹!” 钱阔翻身下了马,宫铭也赶到了酒铺前,他跳下马背,把手里的缰绳扔给店小二,便与钱阔一同走进了酒铺里! 酒铺里不过四张桌子,最靠里的一张桌子前坐着四个提着刀,头戴斗笠的江湖人,中间那张桌子上还留着上一批客人吃剩的酒菜,还有门口空着两张桌子。柜台后面站着一个留着山羊胡,一脸精瘦的中年人,柜台后面排着一排大酒坛,柜台前生着四五个炉子,一个煮着鸡蛋,另外几个炉子卤着些荤素菜! 宫铭和钱阔在靠近门口的一张空桌子前坐了下来,那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笑着走到宫铭和钱阔面前说道:“二位公子一路辛苦,想要吃点什么?” 没等宫铭开口,钱阔抢着说道:“我要半只烧鸡,一只乳鸽……” 还没等钱阔说完,山羊胡笑道打断道:“这位公子,您要的这些小店都没有?” 第16章 破绽百出 钱阔一脸不悦地说道:“那你有什么啊?” 山羊胡往柜台前一指,赔笑道:“只有一些简单的卤菜和煮鸡蛋!” 钱阔转过头看到那张还没收拾干净的桌子上和那四个头戴斗笠的江湖人的桌子上摆着一样的吃食,他翻着白眼对山羊胡说道:“既然你什么都没有,那你还问个什么劲啊?” 山羊胡躬着身子,搓着手赔笑道:“虽然东西没有,但是话还是要问的,怎么着礼数也要周全!” 钱阔听了山羊胡的话,只觉得哭笑不得,宫铭在一旁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有什么就上什么吧!” 山羊胡如获大赦一般,忙冲着宫铭笑道:“二位公子稍等,马上就来!”说着冲着站在门品的店小二一招手叫道:“愣着干嘛,还不快给二位公子上菜!”店小二忙跑到柜台前,跟着山羊胡忙活着。 不多时,店小二送上来几碟卤菜,点头哈腰笑道:“二位公子慢用!” 宫铭每碟小菜都尝了一口,点了点头似乎感觉味道还不错,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脸嫌弃的钱阔笑道:“你刚刚不是说自己饿了累了,吃完我们还要赶路呢!” 钱阔提起筷子,刚尝了一口卤牛肉,立刻皱着眉头抱怨道:“这么咸怎么吃啊?” 宫铭夹着一片牛肉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他看着钱阔哼笑道:“这里的东西可不比了你府上的山珍海味,如果你觉得的苦,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赶回家吃晚饭!” 这一路上,钱阔最怕听到宫铭让自己回府的话,宫铭刚一说完,钱阔立马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他一边嚼着一边笑道:“其实也没那么难吃!” 宫铭笑道:“那是你还没有真正尝过饿的滋味,到了那个时候,草根树皮也是好吃的!” 钱阔咽下嘴里的牛肉,满不在乎地说道:“说的好像你吃过似的!” 宫铭脑袋里闪过他在终南山学艺时,被扔进山里三天三夜,他为了抓住一只野鸡,追着它翻过两个山头,稚嫩的手上脸上被树枝草叶划的全是伤痕。 “啪……”的一声脆响,宫铭缓过神看着钱阔看着自己刮鸡蛋,钱阔一脸漠然地问道:“你想什么呢?” 宫铭笑着冲身后的依在柜台边的山羊胡笑道:“来两壶酒!” 钱阔嘴里塞着鸡蛋,呜呜噜噜地促催道:“快点,小爷快噎死了!” 店小二看了山羊胡一眼,山羊胡把头住柜台后一歪,悄悄地眨了下眼睛,店小二露出一丝坏笑,拿起竹筒从酒坛里打了两壶酒送到宫铭的桌前,笑道:“两壶酒,二位公子慢用!” 钱阔忙捧起酒壶“咕咚……”给宫铭倒了一碗,他一边倒酒一边笑道:“我知道这酒一定是劣酒,但是你就将就一些吧,等到了大镇我再请你喝好的!”这些本应该是宫铭说的话,从钱阔的嘴里说出来,不免让宫铭感到好笑。 宫铭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钱阔也倒满了一碗,端起碗正要喝,宫铭一把位住钱阔的手臂笑道:“你来看我的酒碗里有样好东西!” 钱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碗,说道:“我们酒都是一样的,怎么你的酒里就有好东西呢?”话虽如此,但钱阔的身子却顺着宫铭手上的力凑了过来。 依着柜台的山羊胡和店小二也不禁伸长了脖子,他们也好奇宫铭的酒碗倒底能有什么好东西,只见宫铭仰起头,“咕咚”一声把碗里的酒喝了干净,再看他身旁的钱阔,身子已经伏在了桌子上,“咚……”钱阔的酒碗掉到了地上,他原来端酒的手也悬在了空中。 宫铭看了钱阔一眼,转过头冲着山羊胡笑道:“你这酒劲可够大的,他只喝了一碗就醉了!” 山羊胡哼笑道:“公子说的不错,我这酒可是陈年好酒,你刚才喝的太快,也要醉了!” 山羊胡话音刚落,宫铭看到山羊胡的脸变的模糊了,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眼前一黑也倒在了桌子上,他手里的酒碗掉到了地上。 山羊胡走到宫铭的身旁,捡起掉到地上的酒碗看了一眼,站起身笑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碗里有什么好东西啊?” “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来告诉你!”只见宫铭缓缓地从桌子前站了起来。 山羊胡闻言,脸色大变忙向后退了两步,手里的碗也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宫铭笑道:“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指着宫铭吃惊地问道:“你怎么……怎么会……” 宫铭提着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抱在怀中笑道:“我怎么没醉是吧?”说着他侧过身露出桌子上那个原本是装牛肉的碟子,里面满满地装着酒。 山羊胡说道:“原本你没喝酒,刚才是故意装醉!” 宫铭点着头说道:“是我没喝,刚才是装的,其实不只我一个!”说完他伸出手指在钱阔的肩颈穴上轻轻一点,原本烂醉如泥的钱阔也从桌子上站了起来,他笑看着山羊胡说道:“小爷也是装的!”说完看着自己胸前湿透的衣衫,叹息道:“只是可惜了这身衣服!” 原来刚才宫铭把钱阔骗到自己身前,轻声说道:“不要说话!”接着指尖一点,把钱阔酒碗里的酒全部倒在了钱阔的衣服上,紧接着在钱阔的脖颈上偷偷地使劲一捏,钱阔整个身子就像是没了骨头的一滩烂泥。虽然钱阔动弹不得,但是他们的话却听得一清二楚。 钱阔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宫铭,得意地笑道:“怎么样,我配合的还不错吧!”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说道:“演得不错!” 山羊胡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也不怕挑明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宫铭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破绽太多了,先说这酒,下了这么多的蒙汗药,刚开酒坛的时候我就闻出来了,哪还用得着喝啊!” 山羊胡无奈地说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过犹不及啊!你刚刚说破绽太多,你倒是说说你还看出来什么了?” 宫铭看了钱阔一眼,笑道:“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和你好好说说!” 宫铭此言一出,山羊胡已是满腔怒火,但是他自认为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不想被宫铭破了局,他也想知道眼前这小子还看到了什么,也只得强忍住心头的怒火! 第17章 大开杀戒 宫铭指着山羊胡说道:“先说你吧,从我刚来这间酒铺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好人!” 山羊胡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思索了片刻,说道:“莫非你刚进酒铺,我露了破绽?”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不,你的表演一直很好,若不是你刚才捡起我故意掉落的那只酒碗,你就是一个本本份份的柜台的!” 山羊胡疑惑地问道:“那你如何认定我不是好人?” 宫铭往酒铺外,栓马桩那里指了一下说道:“因为那些马!” “那些马?”钱阔伸头往栓马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见那十几匹马正低着头啃着马厩里的草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看着宫铭问道:“那些马怎么了,都很正常啊!” 宫铭笑道:“马是正常,没有问题,但是里面有五匹马,我见过,你也见过!” 宫铭此言刚落,山羊胡和店小二的面色俱是一变,钱阔又往马群里看了一眼,嘴里念着:“有五匹马,你见过,我也见过……”突然钱阔眼睛一亮,拍着手叫道:“原来是那五匹……” 不等钱阔说完,宫铭说道:“不错,就是那五匹,脖子上挂着黄丝带的五匹马,不巧的很,这五匹马的主人,在下刚好在路上见过!他们就是‘长风镖局’的少镖头郭天赐和他的四个镖师!”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我们遇到他们五人时,他们快马疾驰,理当超出我们许多,如今他们的马在这里,而人却不见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宫铭看着钱阔说道:“你还不笨!”说完宫铭看着山羊胡说道:“自打我发现这个问题之后,我踏进这铺子里的每一步,都加了一份小心!” 山羊胡并未回应宫铭的话是否正确,反倒问道:“你还发现了什么?” 宫铭并未答话,他用剑一指最靠里那张桌子的四个戴斗笠的江湖人笑道:“你们四个就别装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四个和他们两个应该是一伙的吧!” 山羊胡一愣,还未答话,只见那四个江湖人中坐在最外面的那个人笑道:“小兄弟,何以见得啊,我们可是什么也没有干啊?” 山羊胡也笑道:“如果我们真的是一伙的,那刚才我下药蒙翻你们的时候,他们也应该帮手的!” 钱阔看着宫铭说道:“你是不是弄错了?” 宫铭没有理会钱阔,看着那四个斗笠人笑道:“我刚进来的时候,没有想过你们是一伙的,但是你们的破绽就出在你们什么也没做?” 钱阔越听越糊涂,说道:“宫铭你在说什么呢?” 宫铭看着钱阔问道:“如果你进了一家黑店,看到店家把店里一桌子的客人下药蒙翻了,你还会无动于衷的在一旁吃饭嘛!” 钱阔听完宫铭的话,一拍手叫道:“对啊,若是我早就跑去报官了,更别说你们江湖人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你们一定是一伙的!” 钱阔刚一说完,宫铭接着说道:“你们不要急着否认,如果我没猜错那张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桌子应该就是郭天赐他们之前坐过的,他们那张桌子上的菜和你们四个一模一样,可是你们的桌子上没有酒!” 钱阔伸着脖子往四个斗笠人的桌子上看了一眼,说道:“宫铭,果然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宫铭说道:“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郭天赐大概什么时候会到,如果等他到了临时下药,一来容易被发现,二来药效不能及时发挥效力,所以你们直接把蒙汗药下到了酒坛里,你们四个知道自然不会要药了!其实你们的手段并不高明,若是遇上些郭威虎或是他手下的四大镖头,只怕早就动手了,不过对付郭天赐足够了!” 四个斗笠人中为首的那一人拍了两下手掌,说道:“精彩精彩,我倒是小瞧你了!” 宫铭却不把这人说的话当成是对自己的夸奖,他哼笑一声,扭过头看着山羊胡和店小二说道:“接下来再说说你们两个吧,现在我想通了一些事!” 山羊胡忙问道:“你想通了什么?” 宫铭说道:“先说这个店小二,你能徒手稳稳地牵住钱阔的马,你说是这些年为客人牵惯了马熟能生巧,其实你本来就是一个马术高手,而你手掌中的那些老茧不是牵马磨出来的,而是握久了刀柄!还有一个掌柜的为什么不站在柜台里,反倒是总喜欢依在柜台外面呢?” 钱阔回想了一下说道:“不错,除了店小二进去打过两壶酒,他们就没再进去过!” 山羊胡笑道:“我喜欢站在柜台外面,难道这也有错吗?” 宫铭哈哈笑道:“不是你喜欢,而是你不得不站在外面,因为站在柜台里面并不舒服!我想真正店家和郭天赐那几个人此时就应该躺在柜台后面吧!” 宫铭话音刚落,山羊胡面色一寒,突然他哈哈大笑一声,原来躬着的身子也挺的笔直,他笑看着宫铭说道:“小子,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 宫铭笑道:“不过我有一件啊没想明白!” 山羊胡笑道:“竟然还有你没想明白的事,说出来让我替你想一想!” 宫铭正色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山羊胡听后,哈哈大笑道:“我们在这里等的就是郭天赐,你们不过是碰巧遇上了,我看你们两个气质不凡,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身上必定有不少好东西!本来我只是想蒙翻了你们,取了你们身上的物财,不过现在嘛,哈哈……你们怕是要小命不保了!” 钱阔知道山羊胡已动了杀心,他看着对面一共有六个人,心里盘算着宫铭一对六胜算不大,立马提着嗓门叫道:“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也敢对我们动手!”说着他指了一下宫铭又指了指自己说道:“他是大明府宫家的家主,而我是大明府‘如意钱庄’的少庄主,跟我们动手你们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为首的斗笠人冷笑道:“宫家……惹是宫阁活着,我还忌他三分,如今的宫家不过就是只病猫,今天你们是走不出去了!” 斗笠人话中之意自然是要了结了宫铭和钱阔二人的性命,此人话音刚落,钱阔不禁往退了一步,他正在开口问宫铭怎么办,却见宫铭牙关紧咬,眼睛里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为首的斗笠人,他的一只手紧握着剑,另一手握成拳头,钱阔甚至能听到宫铭骨节发出一声声脆响,钱阔侧着身看着宫铭的眼睛,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宫铭的这种眼神,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透着一股子狠劲,恨不得要把对面的人吃了一样! 宫铭缓缓说道:“今天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山羊胡眯着眼,哼笑一声,眼睛里也透出一股杀气,说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为首的斗笠人的口气也变得异常凶狠,他冷笑道:“让我送你去见你爹!” 话言一落,只听锠啷啷一阵兵器乱响,四个斗笠人并作一排抽出手里的刀,而山羊胡和店小二也从柜台内提出两柄钢叉,分别立于四个斗笠人两侧。 “铮……”一声锋鸣,宫铭剑已出鞘,他左手提着剑鞘悬于腰间,右手紧握剑柄缓缓举至与肩齐平,这是宫家剑法的起手式,宫铭的紧盯着面前的六个人,这不是他第一次要杀人,他只是在等着要在最合适的时刻,发出致命的一击! 再看那钱阔在为首的那个斗笠人发狠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溜到了宫铭的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就像他们小时候,和温家两兄弟为首的那帮小子打架的时候,钱阔总是第一时间躲在宫铭身后,这些年钱阔这个技能可是一点也没有荒废! 原本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家,可是当宫铭提剑在手的时候,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浑身散发出一股与他年纪极不相称的强大气场。 刚刚还在叫嚣的斗笠人不禁和山羊胡对视了一眼,“杀……”六人齐声大叫一声,像是为了给自己鼓气,那六人同时举起手里的兵器,齐刷刷刺向宫铭,单看这六人使出的第一招,便可知晓他们六人定是合作了很长的时间!这六人分别刺向宫铭上中下三路,六人的攻击从容有序! 第18章 抢先一步 宫铭深吸了一口气,一道寒光闪过,“铛啷啷……”一阵乱响,六把兵器全都掉落在了地上,但见那六人嘴里发出一声惨叫,刚刚每个人握兵器的那只手的手筋全都被挑断了,那六人捂着自己的伤口,满脸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六人中没有一个人看清了宫铭出招! 还没等那六人缓过神,眼前又闪过一道寒光,“嘭……”的一声闷响,宫铭的剑顶在山羊胡的脖颈上,山羊胡的身旁倒下去了五具尸体,他们每个人的脖颈上都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宫铭要了他们命的这一剑太快了,他们连死前的惨叫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一命呜呼了! 山羊胡不是一个好人,他杀过很多人,所以死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陌生的事,但是当死亡降临到他自己的头上时,他才知道这件他早就习以为常的事,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一剑杀了五个人,宫铭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山羊胡发现宫铭比他们这些职业的杀手更可怕!因为伤口的疼痛和内心的恐惧,山羊胡已是满头大汗,他的腿还在不停的发抖,他咬紧牙关,想让那两条不听使唤不停发抖的腿停下来,可是“咚……”的一声,他的两条腿就像是被人打断的一样,一点力量也没有,山羊胡跪倒在宫铭的面前,就是山羊胡跪下的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心底里仅存的那一丁点信心完全被宫铭的眼神击溃了! 钱阔从宫铭的身后探出头,看着地上那五具尸体,突然鲜血从他们五人的脖颈处涌了出来,吓得钱阔大叫了一声,指着这五具尸体冲着宫铭问道:“他们就这么死了?” 宫铭眼睛里的杀气渐渐退却,他笑道:“若是他们想做好人,反正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 钱阔又看了一见躺在地上的五具尸体,他们死不瞑目地睁着眼睛,让钱阔不禁打了个寒颤,赶忙把头转了过去! 宫铭看着山羊胡,山羊胡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他用力地咽了口口水,生怕宫铭一用力,自己的脖子上就多了一个窟窿! 宫铭哼笑一声,看着手里的剑,突然皱了一下眉头,那山羊胡看到宫铭的表情,他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宫铭提起剑,把剑尖从山羊胡的脖颈处缓缓地移开,把剑身搭在了山羊胡的肩膀上,山羊胡不知道宫铭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宫铭要干什么,自己一定不能动!宫铭提着剑,在山羊胡的肩膀上来往蹭了两下,突然抬起剑,凑到自己面前仔细地看了一眼,笑道:“嗯,干净了!” 说完,“噌……”的一声,宫铭竟然收剑入鞘!再看那山羊胡已经汗如雨下,如一堆烂泥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宫铭怀抱着剑,看着山羊胡笑道:“说吧,你是谁,受了谁的命,劫下郭天赐干什么?” 山羊胡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神,咬着牙问道:“我说了,能换条命吗?” 宫铭笑道:“那就要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了!” 钱阔凑到宫铭说道:“宫铭,咱们真要把他放了,他再把他的同党招来,那我们岂不是很麻烦!” 宫铭笑看了山羊胡一眼,冲着钱阔说道:“他不会!” “为什么,他们可不是好人!” 宫铭笑道:“就是因为他们不是好人,他若是说了真话,只怕要杀他的不是我们,而是他的同党了!” 山羊胡抢着说道:“这件事就不劳宫公子费心了,你只说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宫铭笑道:“你真不怕被你的同党追杀吗?” 山羊胡突然大笑道:“你若是听了我的话,还不知道咱们两个到底谁先死呢!” 钱阔看着山羊胡骂道:“你是不是傻了,说的什么胡话呢?” 宫铭在一旁哈哈大笑道:“看来你要说的是个大秘密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有兴趣了,好……我答应你!” 山羊胡正色说道:“宫家在江湖上也算是响当当的江湖名家,我想宫公子绝不会是那种反口覆舌的小人,我……” 宫铭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不用说这些话来激,快点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快点滚吧!”说着他冲着山羊胡的手腕挑了一下眉毛接着说道:“再晚些,你的血就没得流了!” 山羊胡用力地握紧自己的手腕,剧烈的疼痛再激出他一身汗,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秘密就是,我们是受了至……” “啾……”一道破空之声,宫铭脸色一变,他转过身提着钱阔的肩膀,大叫了一声:“小心!”紧接着宫铭一脚踢翻身后的桌子,压着钱阔的肩膀,二人藏在桌子后面。 “啪……”宫铭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宫铭暗叫不好,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山羊胡,只见山羊胡已经倒在一片血泊当中,成了第六具尸体,他的脖颈上正插着一枚六角飞棱! 宫铭皱着眉头说道:“是他!” 钱阔也转过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山羊胡问道:“宫铭,他死了吗?” 宫铭没有回答,他转过头看着钱阔嘱咐道:“躲在这里,别动!” 说完宫铭,猛地冲着六角飞棱发出的方向站了起来,钱阔抬着脑袋冲着宫铭叫道:“宫铭,你不要命啊,快点蹲下来!” 宫铭的右手搭在剑柄上,眼睛紧盯着六角飞棱发出的那片半人高的杂草丛,他一步一步地向酒铺外移去,待宫铭整个人走出了酒铺,他突然脚下用力一跃,一个起落便来到那片草丛!除了宫铭脚有一小片被人踩片的草地,已无半点人影! 宫铭看向酒铺,嘴里叫道:“不妙!”话音刚出口,他的身子也跃向了酒铺,宫铭冲进酒铺,看向桌后,只见钱阔仰着头问道:“怎么样,抓到人了吗?” 宫铭轻了一口气说道:“出来吧,人早在我们躲暗器的时候跑了!” 钱阔小心翼翼地从桌子后面爬了起来,他转头一看宫铭已经站到了柜台后面,只听宫铭说道:“果然不出所料!” 钱阔跑过去一看,只见那柜台后面,整齐地躺着长风镖局的五人,还有一对身体紧靠在一起穿着麻布衣的中年男女,看样子他们两个才是这个酒铺的真正主人!钱阔看着这七个一动不动的人,小声问道:“他们不会已经死了吧!” 宫铭说道:“两个死的,五个活的!” 钱阔看向那对中年男女,只见他们两个人的脖颈处一片紫黑,显然是被人掐断了脖子,他轻叹了一声:“真是一对可怜人!” 宫铭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只鼻壶大小的淡绿色的小瓶,分别放在郭天赐几人的鼻子前停留了片刻,不多时,钱阔指着郭天赐几人叫道:“他们醒了!” 郭天赐睁开眼睛,刚看到眼前的两个人影,心中想着定是那两个将自己迷晕的贼,他慌乱地四下摸索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宫铭伸手捏住郭天赐的肩膀说道:“郭少镖头,不必惊慌,你现在很安全!” 宫铭的手刚碰到郭天赐时,郭天赐本能地拼命挣扎,可是他却发觉好像有一只巨大的铁钳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肩膀让他无法动弹半分,郭天赐无法挣扎他的心自然也就安定了下来,他渐渐地看清了眼前两个的模样:“宫少爷,钱少爷,怎么会是你们两个?” 钱阔笑看着郭天赐埋怨道:“原来你还认识我们啊,去年年底我爹还托你们镖局送过一批银两,在那片树林的时候,你从我们身旁一闪而过,我还以为你们不认得我们呢?” 宫铭松开手,郭天赐忙抱拳行礼道:“郭某有要事在身,还请两位见谅!”钱阔伸手拉起郭天赐笑道:“开个玩笑,以后我家还少不了要麻烦长风镖局呢!” 郭天赐站起身,看着脚下那四个趟子手也渐渐醒了过来,心中稍定,再看到一旁躺着的一对中年夫妻还有酒铺里躺着那六具尸体,他忙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铭引着郭天赐来到铺里最后一张空桌前坐下,说道:“若是想要搞清楚这件事,在此之前还请郭少镖头回答我几个问题!” 本来明明是自己提问,可是还没有听到答案,此刻却要自己先回答问题,郭天赐虽然觉得有些荒唐,但是他揉了揉刚才被宫铭抓过有些酸痛的肩膀,点了点头,向宫铭伸手说道:“宫少爷请问!” 宫铭问道:“郭少镖头可认得这些人啊?” 郭天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宫铭笑道:“也对啊,若是认识也不会如此了,那郭少镖头此行勿勿所谓何事啊?” 郭天赐犹豫了片刻,将背着的包袱放在桌上,缓缓地打开包袱,只听钱阔指着郭天赐包袱里的东西大叫道:“白玉观音!” 郭天赐一脸狐疑地看着钱阔问道:“钱少爷,你认得此物?” 钱阔笑道:“这东西可算得上是一件名品,相传是前朝皇帝在其母大寿之时特意从南海观音山求得的玉石,再命当今陆鸣有着‘南赵北陆’的赵得谦的祖爷精雕而成,我家钱庄里就存着几个一模一样,用寿山玉石雕刻的仿品!真是没想到真品竟然在你的手上!” 郭天赐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钱少爷果然见多识广,这尊白玉观音仍是在下祖上无意间得之,在我郭家可算是传家之宝了!”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说道:“带着这么一件贵重的东西,也难怪会被这群歹人盯上!郭少镖头,看你这一路飞驰电掣,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郭天赐握了握拳头,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宫铭和钱阔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带着这尊白玉观音去常州张家提亲的!” “常州张家?”宫铭低吟了一声,问道:“是不是常州铁剑张青山?” 郭天赐点了一下头应道:“不错,正是这位张老爷子,他膝下无子,独有一女,家父与张老爷子深交多年,两家交好,便将我与张家小姐定了一门亲事!” 宫铭听罢,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哼笑一声说道:“父母之命,不可违啊,这位张老爷子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位英雄,你们两家可算是门当户对啊!” 钱阔冲着郭天赐抱拳笑道:“恭喜恭喜啊,怪不得这路上见到你跟带着八百里加急似的!” 郭天赐抱拳还礼,接着看着铺里躺在地上的六具尸体问道:“现在还请宫少爷告诉在下,适才发生了什么?” 宫铭便将刚才发生在酒铺里的事大致和郭天赐说了一遍,但是那个神秘人躲在草丛里射出六角飞棱杀人灭口之事,宫铭却只字未提,钱阔本以为是宫铭忘记了刚要张嘴提醒他,却看到宫铭冲着自己使了一个眼神,钱阔心里明了,于是关于此事也未提及只言片语! 听完宫铭的讲述,郭天赐带着身后的四个镖师,忙起身冲着宫铭和钱阔抱拳行礼道:“郭某多谢宫少爷和钱少爷的救命之恩!” 钱阔听闻此言心里欢喜的紧,却撑着面子指着宫铭说道:“这事主要是宫铭出的力,我只是在旁帮个忙罢了!” 钱阔说完,宫铭不禁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心头暗骂道,若不是为了保全他,自己早就去追那个神秘人了!宫铭转过脸笑看着郭天赐说道:“我们不过是碰巧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必言谢!” 郭天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宫少爷侠肝仪胆,不愧是名门之后,敢问宫少爷和钱少爷去往何处?” 钱阔抢着说道:“我们是去参加下月初五的武林大会,顺便先往江南各处游玩一番!” 郭天赐笑道:“现在离下月初五的武林大会还有些时日,郭某也是准备去往张家提亲之后,也要参加武林大会,如若两位少爷不嫌弃,不妨与在下先行常州游玩一番,再一同前往杭州参加武林大会!一来在下常州还认识不少朋友,二来大家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宫铭明白郭天赐邀他和钱阔二人同行,是想报答他二人的救命之恩,走江湖的人不怕欠钱,最怕欠人情,欠钱容易还,欠人情还起来可就难了! 宫铭冲着钱阔挑了下眉毛笑道:“郭少镖头客气了,那我们二人就不客气了!”听了宫铭的话,钱阔也忙冲着郭天赐点了点头,以致谢意! 郭天赐收起桌上的白玉观音,冲着身后的镖师一挥手,众人一同走出酒铺,去马厩处寻得自己的马匹。钱阔刻意解栓马绳慢了一些,待郭天赐一行人上了马,钱阔拉着宫铭的胳膊悄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把那发暗器的神秘人告诉他?” 宫铭正色说道:“那神秘人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我,既然他没有发觉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以免牵连到他!”钱阔惊讶地追问道:“你?你招惹谁了?” 宫铭“嘘”了一声,示意钱阔不要声张,接着说道:“此事我以后自会告诉你,这一路你只管听我的就是了!”钱阔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 郭天赐骑在马上,冲着宫铭和钱阔二人叫道:“宫少爷……钱少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个镇子!” 宫铭冲着郭天赐挥手应了一声,他二人翻身上马,紧紧追了上去! 第19章 双手剑董平 在这间不大的客栈掌灯前,宫铭一行人总算及时赶到了这个镇子! 饭桌上,郭天赐笑道:“宫少爷,钱少爷二位见谅,这间客栈是这个镇子唯一的客栈,二位将就一下,等到了常州,在下一定好生款待二位!” 只一天的功夫,钱阔已沾染了不少的江湖风息,他笑道:“郭少镖头客气,出门在外不讲究!” 郭天赐听完,忙说道:“二位先用些饭菜,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宫铭笑道:“会讲究,能将就,这才算得上真正的江湖儿女!” 郭天赐拍手称快,笑道:“宫少爷说的好啊!”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可是为何没有酒啊?吃饭若是没有酒,那还有什么滋味呢?” 郭天赐忙沉着嗓子解释道:“此地离常州有两日的路程,为免再出祸端,这一路咱们要加倍小心,故而在下没有命店家上酒!” 宫铭冲着郭天赐笑道:“郭少镖头,行事谨慎自然不错,但是宝贝在你身上,就算那伙贼人有同党,他们的目标是你,而不是我们!” 宫铭此言一出,郭天赐立马脸上一红,忙冲着店小二叫道:“店家为这两位公子上两壶酒!” 对面街角一处背灯处,一个黑衣人探出头,盯着客栈里正举杯饮酒的宫铭看了一眼,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身后那一片黑暗中。 扬州柳府,柳爷正急勿勿地从前厅走出来,但是到了后院门口,柳爷特意定住步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屋子里的男人正在查看柳爷送过来的账本,这些账本柳爷早就在三天就已经送过来了! 屋子里男人来柳府的时间向来无迹可寻,有时候一个月屋子里的灯也亮不过三次,但是柳爷每天晚上都会在掌灯之后来后院看一眼,因为他也不知道屋子里的男人什么时候会来,但是每个月交账的日子,屋子里的男人一定会到,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屋子里的男人会晚到了三天! 柳爷缓步走到窗前,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窗子,轻唤了一声:“爷,您来了!” 屋子里的男人没有说话,他还在仔细地翻看着手里的账本,柳爷做账一直清楚明了,他从来不担心自己的主子查账,他只怕吩咐的事自己做不好! 过了大约有一柱的功夫,屋子里的男人放下手里的账本,说道:“你的账一直很清楚!” 柳爷欠了一下身子,笑道:“爷,您夸我了,这是属下的责任!” 屋子里男人赞许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有什么事要说的吗?” 柳爷虽然对屋子里的男人晚到这件事很好奇,但是他绝不会问出口,因为他还想活着! 柳爷缓缓地说道:“刚传来的消息,长风镖局那一单买卖砸了!” 屋子里的男人冷冷地说道:“说的清楚一点!” 柳爷说道:“东西没拿到,人也没抓到,咱们去的人都死了!” “噢?”屋子里的男人有些不悦地说道:“这趟差事是谁去办的?” 柳爷应道:“是刚顺了咱们的葛家兄弟!” 屋子里的男人冷哼了一声说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以后你要看清楚些,有些差事不能派这种不中用的人去办!” 柳爷忙说道:“爷,您息怒,属下知错了!” 屋子里的男人轻叹道:“你也不必自责,顺了咱们的人不用也不行,只是以后再多仔细些就是了!” 柳爷应道:“是爷,属下明白了!”柳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爷,咱们的人就是宫家那小子杀的!” “什么?”屋子里的男人有些惊讶地问道,“他查出来什么了?” 柳爷说道:“爷,您放心那小子什么也没查到,只是葛家兄弟办事的时候,碰巧被宫家那小子遇上了!葛家兄弟已经被属下埋在宫家那小子身边的人灭了口!” 屋子里的男人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有些高兴地冷哼一声说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本事啊!”柳爷本想再和屋子里的男人提议把宫铭给杀了,但是听到屋子里的男人的语气,柳爷立刻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你派的人把宫家那个小子盯紧了,有什么异动都记清楚了!” 柳爷点了下头回道:“属下遵命!” 柳爷看着屋子里的男人拿起另一本账本,忙欠了一下身子说道:“爷,属下告退!”说完稍等了一会儿,才退出了后院! 柳爷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桌子上摆着一盏茶,茶盏里还是满满的一盏茶,茶盏盖被柳爷捏在手里,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眼睛空空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嘴里轻轻地念叨着:“你到底是谁呢,为何行事如此神秘?宫家那小子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你会对他手下留情呢?” 为了照应宫铭和钱阔,郭天赐一路上并没有拼命的赶路,原本赶到常州还要两天的路程,但是两天后,他们离常州还有半天的路程,郭天赐带着宫铭和钱阔赶到一家客栈投宿! 当天晚上他们投宿的客栈和前两天的客栈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这一路上都是些粗菜浅饭,但是最开心的不是郭天赐,也不是宫铭,而是钱阔,因为不用他花银子! 宫铭和钱阔走进客栈,径直走到一张空桌子前坐下,虽然只有短短的两日,他们已经习惯其它的事都由郭天赐去办了,就像他们在家里所有的事都有宫福和钱贵打理清楚一样。 郭天赐笑着同宫铭和钱阔同桌坐下,另四个镖师在他们隔壁桌坐定! 不多时,店小二麻利地将两张桌子摆满了酒菜,宫铭抓起一只酒坛笑道:“郭少镖头,今天的酒可不少啊!” 郭天赐笑道:“宫少爷,在下在大明府就曾听说过你可是有个喝不死的绰号啊!”说完,郭天赐率先端起一杯酒,冲着隔壁桌的四个镖师敬道:“这一路有劳各位兄弟了,此地距常州还有半日路程,今晚大伙再将就些,等明天到了常州我再带大家吃些好的!”说完郭天赐先干了杯里的酒,那四个镖师齐声道:“多谢少镖头!”说完也将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待郭天赐坐定,宫铭已经几杯酒下了肚,他挑着眉毛冲着郭天赐问道:“郭少镖头,虽说此地离常州不过半天的路程,但是小心行百里半九十,千万别在家门口闪了腰啊!” 郭天赐笑了笑,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坐在柜台里打着瞌睡的小胡子掌柜,低着嗓子对宫铭说道:“宫少爷放心吧,这里已经是常州铁剑张青山的地界了!” 宫铭“噢”了一声,抬眼看了一眼柜台里那个不起眼的掌柜,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郭天赐倒上一杯酒,说道:“来在下先敬二位少爷一杯!”郭天赐喝完杯中酒,笑道:“如今江湖纷争不断,若要想在一方站稳脚跟,不仅要有些本事,眼线也少不了!” 钱阔放下酒杯,笑道:“郭少镖头说的对,等我回到家,也要跟我爹说一说!” 郭天赐心里高兴,喝了不少酒,宫铭虽然以前知道此人,却没有什么交集,这一路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对郭天赐印象不错! 眨眼的功夫,郭天赐和宫铭就已经喝完了一坛酒,钱阔小声说道:“你们少喝点,明天还要赶路呢!” 郭天赐心里高兴但是脑袋还很清醒,此时此地既不是放肆的时间,也不是放肆的地方,他笑道:“钱少爷说的对,在下再喝一坛也就醉了!” 钱阔知道郭天赐说的话是给自己面子,他的提醒本就是说给郭天赐说的,因为宫铭压根没有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 门外走进来一个披着一件黑风衣,一头长发,棱角分明、神色有些颓废的男人,他大概三十五的样子,往店里看了一眼,走到宫铭对面的一张空桌子前坐了下来! 店小二麻溜地跑了过来,笑道:“这位客官,您要点什么?” 那个男人掀起长袍将一柄剑放在桌子上,那柄是一柄长剑,剑身比一平常的剑长出了一半,剑柄也比平常的剑长出一半,这种剑的份量不轻,想要使得这柄剑必要双手持剑,这个男人也是一个剑客! 独身剑客伸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小块银锭递到店小二的面前,问道:“扣出最便宜的房钱,还能买多少酒?” 店小二仰着头沉思了一番笑道:“五坛,还能再来一碟花生米!” 独身剑客哈哈大笑一声,把银锭往店小二面前一丢,说道:“拿走,上酒!” 店小二接往银锭,叫了一声:“好嘞,客官稍等!” 独身剑客抬眼看到了对面桌子上也躺着一柄剑,他轻轻地发出“咦”的一声,忍不住沿着按在剑身上的手臂往上看了一眼,只见宫铭端着酒杯也正看着自己。 独身剑客轻笑一声说道:“有点意思!” 郭天赐喝下最后一杯酒,打了个酒嗝站起身冲着宫铭和钱阔笑道:“二位,在下先去客房休息,二位随性!” 钱阔笑道:“郭少镖头请便,在下会留在这里照看宫铭的!” 郭天赐刚转身离开,隔壁桌的四个镖师齐刷刷地站起身,跟在了郭天赐的身后。 郭天赐一把抓住捧着托盘正要给独身剑客送酒的店小二说道:“那两位少爷,你可要给我伺候好了!”店小二笑着应承道:“郭爷,您就放心吧!” 店小二把酒放在了独身剑客的桌子上笑道:“客官,您要的酒来了!” 独身剑客抓起一个酒坛,扯开封口,先往嘴里“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这一口半坛子酒就已经下了肚子,独身剑客放下酒坛,长舒了一口气,大叫一声道:“舒坦……” 钱阔看着那个独身剑客,小声地对宫铭说道:“那个男人喝酒的样子比你还厉害!” 宫铭放下手里的酒杯,微微一笑,冲着店小二扬了扬手,店小二笑道:“这位小爷,您要点什么,再来五坛酒,还要几道像样的下酒菜!” 店小二叫了一声:“好嘞,您稍等!” 宫铭提起剑,端着酒杯,抱着一坛酒,站起身缓缓地走向对面的独身剑客,钱阔忙追着喊道:“你要干嘛去啊?” 宫铭并没有理会钱阔,径直走到独身剑客的桌前坐了下来,钱阔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嘟囔道:“又发什么酒疯啊?”说完,站起身也来到独身剑客的桌前坐了下来! 宫铭看着独身剑客,笑道:“兄台看样子,你也是个好酒之人,在下敬你一杯如何?” 独身剑客笑道:“既好喝酒就是朋友,哪有什么敬不敬的道理,不过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喝酒就要大口大口的喝,你的杯子太小了!” 宫铭看了看手里的杯子,笑道:“兄台说的有理!”说完冲着店小二叫道:“小二,拿两只大碗来!” 店小二忙送过两只黑釉陶碗,一并将宫铭叫的酒菜送了上来,眼看着宫铭只顾着住碗里倒酒,店小二识趣地退了回去! 宫铭将一大碗酒推到了独身剑客面前,独身剑客看着端坐在一旁的钱阔笑道:“这位小兄弟怎么不用碗啊?” 钱阔举着手里的酒杯笑道:“在下不胜酒力,只能用酒杯坐陪了!” 宫铭端起酒杯笑道:“兄台来,在下先干为敬!”说完仰着头一口气将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净,再看那独身剑客大声赞了一声“好”,也不含糊端起酒碗一仰脖子将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独身剑客放下酒碗,笑道:“好,不愧是宫家的人!” 独身剑客此言一出,宫铭和钱阔二人不禁看了独身剑客一眼,那独身剑客看着宫铭,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赞许! 宫铭握着剑的手悄悄地使了些力,他的另一手也准备好随时拔剑,他的眼睛看着独身剑客的眼睛,实际却留着他的双手,宫铭笑道:“怎么这位兄台认识在下?” 独身剑客摇了摇头哼笑了一说道:“我不认识你,你现在还没在江湖打出名号呢!” 宫铭挑着眉毛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宫家的人?” 独身剑客冲着宫铭手里的剑扬了一下头说道:“此剑名为惊鸿,乃是宫阁老前阁的配剑,宫阁老前辈早已仙逝,那拥有此剑的人必定是宫家的传人!” 宫铭全身紧绷的那股劲气缓缓卸了下来,他笑道:“浪客双手剑董平果然气概非凡!来,咱们再喝一杯!” 感受到宫铭卸了气,董平也将提到胸口的那股真力收了回去,他微微一笑又倒了一碗酒看着宫铭说道:“你知道我?” 宫铭笑道:“江湖上嗜酒如命的人很多,但是能使得这柄长剑不出五人,不但嗜酒如命还能使得这柄长剑的人,却只有一个人,就是你浪客双手剑董平!”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听闻宫阁老前辈膝下独有一子!” 宫铭应道:“正是在下宫铭!” 董平一边吃着下酒菜,一边说道:“看起来,你好像遇上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宫铭挑了下眉毛,无奈地笑道:“不错,在下确实遇上了一件麻烦事!” 董平不以为然的哼笑一声说道:“人在江湖,谁还不会遇上几件麻烦事,只怕这世上没有人比我的麻烦还多了吧!”说着董平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宫铭说道:“所以你认为我是那个给你带来麻烦的人,一直提防着我!” 宫铭不好意思地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不错,从你踏进这间客栈的第一步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 钱阔端着酒杯看着宫铭和董平你一言我一语,虽然他的心里有许多问题,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只能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二人继续说下去! 董平问道:“那我是不是那个能你带来麻烦的人呢?” 宫铭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不是!” 董平端起酒碗在把酒碗送到嘴边之前,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何以见得呢?” 宫铭露出一丝坏笑说道:“那个人的功力似乎要高你那么一点点!” “啊呸……”董平放在下酒碗往地上啐了一嘴叫嚷道:“在当今这个世上除了我师兄,老子的功夫就是天下第一!我就不信除了我师兄,还有谁的功夫比我还好!” 宫铭一边敷衍地点了点头,一边笑道:“来天下第一,咱们再喝一碗!” 第20章 少管闲事 宫铭和董平如牛饮一般又喝下了一大碗酒,钱阔也放下手里的酒杯,虽然他每次喝的酒与宫铭和董平二人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是坐在两个大酒缸旁边,钱阔也架不住小杯多饮啊! 钱阔眼睛一转,端起酒坛冲着宫铭和董平二人笑道:“你们二人一见如故,豪气干云,在下有幸为二位倒酒如何!” 没等宫铭开口,董平将手里的空碗往钱阔面前一推笑道:“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只是这种伺候别人的活,这位公子一定干不习惯吧!” 钱阔一边住董平的碗里倒酒一边笑道:“相逢即是有缘,有缘就是朋友,给朋友倒酒怎么能说是伺候呢!” 董平接过钱阔递过来满满一碗,大笑一声说道:“说得好!”说完一仰头酒碗便已经空了,这哪里是喝酒就是往肚子里灌酒啊! 宫铭自然不会与钱阔多客气,他把酒碗往钱阔面前一丢,笑骂道:“你这个滑头!” 钱阔笑道:“总得有个人清醒着,不然大家都醉了,谁把咱们送回房间啊,总不能就在这大堂里睡一宿吧!”说完钱阔将满满两碗分别推送到了宫铭和董平面前! 董平却没有急着喝下碗里的酒,他看着宫铭说道:“就凭那一点你就认定我不是要找你麻烦的人吗?” 宫铭摇了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我听说董平一向只抓那些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来换取官府的赏银,没听说他还有别的营生!”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一向是靠这个活计赚点钱,但是这种活可不是天天有,但是人天天都要吃饭,你看我喝了今天这一顿酒,便身无分文了!我难道就不会有别的生意吗?”说完董平冲着宫铭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说道:“你说的对,但是那个找我麻烦的人似乎就像一个影子一样一直缠着我,却从未真的想对我动手,我猜他一定还有一些事没办好,或者还没有到要对我动手的时候!如果你真的是他总不会傻到当着我的面暴露自己的身份吧,这样一来当你真的想对我动手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说着宫铭也冲着董平露出一个颇有些挑衅的笑容:“我可并没有真的怕你呦,天下第一!” 董平不屑地冲着宫铭摇了摇手指,笑道:“年轻人,也许你的功夫是不错,可是你的江湖经验也并不老道!你刚才说的傻,也许并不是真正的傻,那才是一种真正的聪明,只有聪明人才会装傻!”说完董平盯着宫铭的眼睛说道:“要想在这个龙蛇混杂,尔虞我诈的江湖上好好的生存下去,不但要有些拳脚本事,更重要的是要会装,装傻、装弱、装强、装糊涂……” 董平停下来没有再说下去,宫铭也没有说话,因为通常他认为对的事情,他只会听下去不会反驳! “听完我刚才说的话,也许我真的就是那个找你麻烦的人,就是那个想杀你的人怎么办?” 宫铭先皱了皱,接着哼笑一声说道:“想要杀我,先要看看你有没有哪个本事了,就算我真的被你杀了,那也只能怪我自己学艺不精,江湖经验不足,死了活该,怨不得别人!” 坐在宫铭和董平之间的钱阔此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不明白刚刚还在谈笑风声的两个人,怎么突然间说的话题都离不开一个“死”字,他真的担心眼前这两个人一言不合拔剑相向,那坐在这两个人中间又不懂功夫的自己可就要倒大霉了! 一脸严肃的董平听完宫铭的话,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好啊,不愧是宫家的后人,还真有点宫阁老前辈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生死由命的英雄气概!来……咱们再喝一碗!” “好!”宫铭应道,“啪……”两只酒碗相碰,又一碗酒下肚! 钱阔呆坐在一旁,他长舒了一口气,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董平好奇地看着钱阔问道:“不知你又在笑什么?” 钱阔放下手里的酒坛,看着宫铭和董平二人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们好喝酒的人,好像总能为了喝酒想出千万种理由!” 董平笑道:“是吗?” “是啊!”钱阔点着头说道:“你们喝酒有的为了生,有的为了死,有的为了英雄大义,有的为了一个浅显的道理,我只看到你们有千万个理由喝酒,似乎没有一个不渴酒的理由!” “好!”董平高兴地一拍桌子,叫道:“就冲你的这个发现,我也要和你喝一碗!” 钱阔端起酒杯笑道:“你看你是不是又找到一个喝酒的理由!” 钱阔言罢,董平和宫铭二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钱阔听到董平是为官府抓拿通缉恶匪,这让他突然想起在温决仁大寿当天,他和宫铭在宴席之上遇到的那个也为官府做事的赵大娘,他笑道:“不知你和‘江南四杰’熟不熟?” 董平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不熟!” 钱阔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那位赵大娘最近如何了!” 宫铭从董平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笑道:“看样子你似乎并不喜欢‘江南四杰’啊?” 董平颇为不悦地说道:“江湖中总有些好事之徒将我和‘江南四杰’认定同为官府的鹰犬,近些年来他们四人的行事来看,这种说法并不过分,可是将我与他们四人相提并讨,真是可笑至极!”说着董平皱着眉头,显然不想再继续谈论下去,他挥了挥手说道:“不说了,咱们喝酒!” “嘭……”客栈大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汉子,他的身高不到六尺,穿着一件无袖短打衫,两只手臂粗壮如牛,两只手的手背上分别绑着一个蓬起的黑巾布包! 这汉子刚进客栈,眼睛便沿着墙角将大堂每一个人都仔细地看一遍,店小二堆着笑脸哈着腰走到汉子面前笑道:“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汉子没有理会店小二,他的眼睛扫过正在吃着下酒菜的宫铭,又扫过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钱阔,最后眼睛落在了正端着酒碗的董平身上,这汉子眉头一皱,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柄长剑,猛地伸手指着董平大叫道:“你可是浪子双手剑董平?” 董平甩过头看了这汉子一眼,心头暗道,此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问道:“你认识我?” 那汉子冷哼一声说道:“我不仅认得你,还要你的命!” 这汉子此言一出,店小二立刻后退了两步躲在了柱子后面,而一直坐在柜台里打着嗑睡的掌柜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汉子冷冷地说道:“这位朋友,在你动手之前最好先打听一下这间客栈的主人!” 掌柜说的话,这个汉子却是充耳不闻,他大喝一声,两只手臂如充了气一般比之前足足大了一倍,“呲……”他两只手的上绑着的黑巾布包被内力扯的粉碎,露出两只精铁打造的爪刀! 钱阔看到这两只锋利的爪牙,大惊失色,转过头一脸惊恐地看着宫铭,宫铭却慢悠悠夹着一颗花生,歪着嘴角一脸坏笑地看着对面的董平说道:“怕什么,他又不是来找我们的!” 董平放下手里的碗看着汉子问道:“飞天蝙蝠是你什么人?” 那汉子杀气腾腾地说道:“他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他弟弟钻地鼠!” 董平扬了一下头,说道:“噢……我说你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如果你想找你哥哥,他现在青州府的大牢里,半个月前是我把他送进去的!” 钻地鼠咬着牙狠狠地说道:“七天前,我大哥已经在青州问斩了!”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飞天蝙蝠残杀待字闺中的少女十二人,判他死刑一点不冤枉!” 钻地鼠大喝一声:“好……那我就杀了你替我大哥报仇,送你去陪葬!”钻地鼠话音刚落,掌柜的大喝道:“大胆……”可是此言一出,为时已晚,钻地鼠脚下用力一蹬,身体向前一倾,整个人如同贴着地面飞出去了一般,他那两只锋利的爪刀一只直插董平的心窝,另一只直戳董平的面门。 董平凝神提气,就在钻地鼠的爪刀刺向自己的那一瞬间,董平出手了,他没有时间去拔剑,他连去握剑柄的时间都没有,董平只拍出了一掌,那一掌正好从钻地鼠两只锋利的爪刀之间穿过,正拍在钻地鼠的脑门上! 钻地鼠大叫了一声,身子在空中向后翻了几个圈,重重地撞在了柜台旁的墙壁上,钻地鼠从地上站了起来,除了身上沾了些灰尘,好似董平刚才那一掌并没有对他产生一点内伤! 但是那钻地鼠自从站了起来,就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钱阔的身体早就紧靠着宫铭那一侧,他以为那钻地鼠是在等待时机再次向董平发出攻击。 宫铭却已看出钻地鼠虽是站着但是他的两条大腿一直在不停的颤抖,只因为刚才董平那一掌使出去的力恰到好处,即借着钻地鼠自己的力将其打飞回去,又能不伤钻地鼠半分,这种分寸的把握,只在瞬间,宫铭不禁在心里为董平击掌叫好! 董平虽然只出了一招,但是这钻地鼠就已经知道董平的功力十倍于自己,这第一招董平已然手下留情,若是自己再出手,只怕董平会取了自己的性命,但是若是自己不再出手,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一时间钻地鼠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呆部在原地! 再看那掌柜的已经悄声从柜台里溜去了后院,带着一帮手拿朴刀的汉子伏身在后门,紧盯着大堂里的动静。 掌柜身后的一个大汉小声问道:“掌柜的,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掌柜的轻声说道:“再等等,最好是董平能把这小子打死,免得咱们再费手脚!” 大堂内,正当钻地鼠在右为难之际,董平突然说道:“你走吧!” “什么?” 不仅是钻地鼠吃了一惊,就连坐在董平身旁的钱阔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忙问道:“你是说放他走?”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是!” 钱阔大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他可是要来杀你的,你还要放他走?” 董平没有回答钱阔,他转过头看着钻地鼠,钻地鼠心头一阵窃喜,却又惴惴不安,自己此时真得就像是一只被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老鼠,而董平就是那只拥有自己生杀大权的猫。钻地鼠颤抖着声音问道:“你真的要放我走?” 董平不屑地冷哼道:“你还不配死在我手里,杀了你我又不会赚到半个铜板!” 听到了董平的肯定答复,钻地鼠突然一下子硬气了起来,他大叫道:“你今天放过我,我还是会来找你报仇的!” 董平冷冷地说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钻地鼠刚还想再说几句硬气一点的话,董平突然大喝一声说道:“你已经坏了我喝酒的兴致,不要逼我动手杀了你,快滚……” 董平这句话音未落,再看那钻地鼠飞身一跃跳出了客栈门外,掌柜的带着手下那帮汉子从后门冲了出来,大叫道:“敢在咱们的地头闹事,快去把他抓回来!”掌柜的一声令下,那群汉子忙一个接一个地冲着钻地鼠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掌柜的转过身看向董平三人,赔笑道:“几位受惊了,您慢用!”说完他冲着柱子后的店小二伸手招呼道:“再送几坛酒给客官!” 钱阔定了定神,一边给董平倒酒一边问道:“你就这么把那个什么钻地鼠给放了,真的不怕他再回来杀你?” 董平哼笑一声说道:“就凭他那点功夫,再练二十年也杀不了我!” 宫铭挑着眉毛笑道:“那个家伙资质平庸,就算练上这一辈子,只怕也杀不了你,你自然不放在眼里!” 董平笑着喝了口酒没有说话算是对宫铭说的话的一种默认。宫铭笑道:“我只是好奇,你会在什么情况下杀人呢?” 董平伸出两根手指头说道:“两种情况,一,当别人真的想杀我,而我不得不杀了他的时候,二就是当他上了官府的通缉榜,他又不想活着跟我回去认罪的时候!” 钱阔摇了摇头说道:“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江湖人,我常听说要防患于未然,你小心养虎为患啊!” 董平听了钱阔的话,哈哈大笑了两声,看了一眼坐在柜台里的掌柜的,接着说道:“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命再回来跟我报仇了!不说了……来……咱们接着喝酒!” 那一晚是钱阔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在喝酒这件事上跟宫铭打个平手,宫铭和董平都很开心,他们每个人都喝了不少于二十坛酒,等到将宫铭和董平送回到房间时,钱阔的两只手臂因为给他二人倒酒都已经麻木! 第二天早上,当宫铭和钱阔起床下楼,郭天赐等人已经吃过了早饭等在了楼下。 宫铭和钱阔坐在桌前吃着些清淡的早饭,郭天赐笑问道:“听掌柜的说,昨天晚上有人在这里闹事!” 钱阔咽下嘴里的清粥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一个很凶的恶人!” 郭天赐接着问道:“听说是被用长剑的人打走的?” 钱阔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一个叫董平的人,只用了一招就把他打走了!” 郭天赐满心欢喜道:“是不是那个人称浪子双手剑董平的人?” 钱阔看了看只在一心吃早饭的宫铭,说道:“不错,就是他!他可真是个很奇怪的人,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把要杀自己的人放走,可偏偏他就是这种人!” 郭天赐感慨地说道:“早就听说浪子双手剑董平,一柄长剑使得出神入化,更是为官府缉拿了不少江湖败类,此等英雄好汉,在下一直未能得见真是遗憾啊!” 钱阔抬起头往楼上看了一眼,说道:“昨晚他喝了不少酒,现在应该还没有醒吧!”钱阔刚一说完,宫铭放下了碗筷。 钱阔也忙放下了碗筷,对宫铭说道:“好歹咱们和董平也算是相识一场,要不咱们跟董平道个别吧!” 宫铭哼笑道:“江湖路远,若是有缘他日自会再见,何必在乎这些虚礼呢!” 宫铭言罢,郭天赐大声说道:“宫少爷说的好,一下子点醒了在下,江湖路漫漫,何必纠结呢!”说完他伸手冲身后的四个镖师一挥:“准备出发!” 那四个镖师闻言赶忙冲出客栈门外,牵好马匹等着郭天赐,客栈掌柜的一直跟着郭天赐几人身后,将他几个送出门外,看着郭天赐一行人上了马往常州方向飞驰而去,方才回到客栈里。 在宫铭和郭天赐一行人离开客栈约摸半个时辰之后,董平才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店小二刚招呼了一声:“客官,您醒了!”没等董平答话,掌柜的从柜台里走出来,冲着店小二摆了摆手,催促道:“去去去……干活去!”说完冲着董平笑道:“董爷,昨晚找您麻烦的人,咱们追了一宿可算是把他抓住了,您看要怎么处治他啊?” 董平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已经放他走了,抓他的是你们,该怎么处治他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 掌柜忙笑着应道:“有您这句话,咱们就好办事了!”董平也没再理会掌柜的,径直向门外走去,掌柜的突然叫道:“董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董平转过头冷冷地冲着掌柜的问道:“怎么,我要去哪里还要先得到你的应许吗?” 掌柜的笑容一僵,忙摆了摆手说道:“董爷您误会了!”说着从柜台后面捧出一坛酒,送到董平面前笑道:“小的就是想送您一坛酒,路上若是渴了也好润润嗓子!” 董平哼哼一笑,倒也不客气伸手抓过酒坛,冲着掌柜的笑道:“你是个聪明的掌柜的,可真会做生意,有你这样的手下,难道他张青山能在常州混的风生水起!” 掌柜欠着身子微微一笑说道:“董爷您抬举了,都是小的沾了咱家老爷的光,仗着咱家老爷的势才能做点小生意!” 在董平的眼里,这群能在江湖世家当差的人,而且还能得到重用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他也懒得再与掌柜的费话,只见他一甩披风,转身走了! 待董平走后,店小二凑到掌柜的身前,小声地说道:“咱们对郭少镖头客气,我明白他要不了多久可就是咱家老爷的女婿了,可是对他咱有必要这么客气吗?” 掌柜的转过头看着店小二,伸手冲着店小二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下,骂道:“你这个猪脑子啊,也就是个跑堂的命了!且不说这姓的董的本就在江湖上有些名声,就是他为官府办差,咱们也得礼让他三分啊,你啊……以后放机灵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店小二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小声嘟囔道:“嫌我笨还打我的脑袋,那我不是越打越笨!”掌柜猛地厉声说道:“你小子嘀咕什么呢?” 店小二这次可真是机灵,忙答应道:“我在说昨晚在咱这里闹事的汉子该怎么办?” 掌柜的伸出一只手比划成一把刀在脖子前一拉说道:“这还用问跟以前一样,直接杀了!” 店小二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在柴房里打了那汉子一个多时辰,那汉子连个人形都没有了!” 掌柜的冷哼一声说道:“这就是敢在咱这闹事的干场,你以后招呼客人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把这事给露出去,看看以后谁还敢在咱爷们的地盘上撒野!” 店小二笑道:“您就放心吧,这个我懂!”掌柜的拍了一下店小二的肩膀说道:“走吧,咱们去跟那个要死的人告个别!” 店小二叫唱一声:“得嘞……”引着掌柜的一同往柴房走去! 董平坐在马上,那群精瘦的老马迈着悠闲的步子慢悠悠地向前走,董平闭着眼随着老马的步调左摇右晃着身子,他叹息一声说道:“马兄啊,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说完董平停了一会,似乎是在等着胯下的老马回答他,过了一会儿,董平笑着说道:“好啊马兄,随你的心意,你把我带到哪里,我就去往哪里!” 老马驮着董平进了一片树林,董平终于睁开了眼睛,抬起头往天上看了一眼,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射出一道道光束,打在地上一片光斑。 老马一边走一边啃着路边的青草,那就走的更慢了,董平也不着急他笑道:“你倒是挺会享受,我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说完他掀开酒坛上的封口,举起酒坛往口里灌了一大口,董平大叫一声道:“舒坦……” 老马轻轻蹬了两下前蹄算是对董平刚刚说的话的认同,董平笑道:“马兄啊,咱们两个是舒坦了,可是有人却不舒坦!”说完董平高声叫道:“朋友,跟了一路出来吧!” 董平话音刚落,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缓缓走出一个黑衣人,董平牵着老马转过身看着对面的黑衣人,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一路我走的这么慢,你跟得很辛苦吧!”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道:“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 董平笑道:“一个内力这么深厚的人就跟在我的后面,若是我还察觉不到,那我早就死了,活不到现在!”说完董平眼前一闪,指着黑衣人说道:“噢……你就是宫家那小子说的找他麻烦的人吧?”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你倒是不笨!” 董平抬起头伸长了脖子前后看了两眼,说道:“我听姓宫那小子身旁那个小滑头说他们好像是要去常州找张青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常州在你的身后!” 黑衣人说道:“是的,你没有记错!” 董平疑惑地问道:“既然你要找姓宫的那小子的麻烦,就应该跟去常州才对,你跟着我干什么,我这个方向可刚好和他是相反的!” 黑衣人说道:“可是你和宫家那小子走得太近了!我劝你最好不要管闲事!” 董平哼笑道:“谁说喝过一次酒就一定会成为朋友,谁说喝过一次酒我就会管他的事!” 黑衣人笑道:“你倒是聪明,识趣的很!” 董平哈哈大笑了两声:“我本来无意管姓宫那小子的事,可是你这么一说,我倒想管一管!” 黑衣人缓缓向外走出两步,声音冰冷地说道:“那先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管闲事!”话音未落,传来破空两声锋鸣! 董平面色一沉,紧握手中剑,眼见两道寒光直扑自己胸口,他深提一口真气,将长剑挡在身前保住胸口,只听得“铛铛”两声,两道寒光打在了剑身上,“啪……”的一声,董平手里的酒坛被剑身反弹出的一道寒光打的粉碎,一坛子酒全洒了一地,一枚六角飞棱正落在酒水之中,董平扭过头往路旁一看,另一枚六角飞棱打入路旁的一棵大树干上,没入一寸有余! 等董平再抬眼看向对面的黑衣人,那人却早就没有了踪影,只听得林中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这是对你的警告,你最好好自为之!” 听这声音,那人早已身在半里以外,董平轻声叹道:“不错器械之力,能将这两枚暗器打出如此力道,这个人的功力果然深厚!” 说完董平低头看着地上那一滩酒渍,摇了摇头说道:“可惜了这一坛了酒啊!”说完他冲着胯下的老马大声叫道:“好……马兄,咱们就去常州走一趟,去管一管姓宫那小子的闲事!”说完一拉缰绳,往马肚子上踢了两脚,一人一骑向常州奔去! 第21章 入府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只不过是看一看,听一听而已,钱阔的心里已经十分的开心了,这几日他们连一个像样一点的镇子都没看到,着实无趣! 到了常州,郭天赐心情大好,他笑着对宫铭和钱阔说道:“两位少爷,连日劳苦一定要在常州城多玩几天!” 钱阔抬头往前瞄了一眼,对宫铭大声说道:“宫铭你看前面那家客栈如何,咱们就到那去留宿吧!” 未等宫铭答话,郭天赐忙打断道:“即来了常州哪有住客栈的道理,你们是郭天赐的朋友,自当跟我入住张府,再说了张老爷子也是一方英豪,热情好客,两位少爷也是江湖名门之后,不必见外!” 未等宫铭答话,钱阔抢先说道:“既然郭少镖头如此盛情,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钱阔偷偷冲着宫铭眨了一下眼睛,微微一笑,宫铭暗自叹了口气,对着钱阔翻了一下白眼,接着冲着郭天赐笑道:“素闻铁剑张青山,使的那柄玄铁重剑足足三十斤,能开山劈石,我也想去见识一下!” 郭天赐笑道:“张老爷子看到你们两个也会很高兴的!”说完一行人拍马直奔铁剑张青山的府邸! 铁剑张青山,世代居于常州府,一柄玄铁重剑威镇八方,在这常州府内,也许有人会不知道府尹大人是谁,但是没有人会不知道谁是铁剑张青山! 能单手使得三十斤玄铁重剑的人,自然有很大的气力,铁剑张青山不仅功夫了得,身材也是生得高大威猛,较之常人整整超出一个脑袋,不但如此张青山脸色黝黑,膀阔肩宽,双手垂放过膝,目若铜铃,声如洪钟,若是再戴上一顶珠帘平顶冠,真是像极了阎王殿里的阎王,胆子小的人看到了,也会吃惊不小! 看到张青山的第一眼,钱阔就被张青山的模样吓了一跳,他暗自比较了一下,自己的头顶刚好与张青山的肩膀齐平。 郭天赐刚一进府,张青山已经站于院中,好像早已经知道他此刻便到,郭天赐忙高声叫道:“张世伯,小侄给您请安了!” 张青山哈哈一笑招呼道:“贤侄一路辛苦了!”说完看了一眼郭天赐身后的宫铭和钱阔二人,问道:“这两位是……” 郭天赐赶忙介绍道:“张世伯这两位是小侄的朋友,也是江湖名门之后,这一位是宫阁老英雄之子宫铭,另一位是如意钱庄的少庄主钱阔!”郭天赐刚一说完,宫铭和钱阔一同向张青山抱拳行礼道:“晚辈见过张老前辈!” 张青山笑道:“都是江湖上的少年英才啊,一路舟车劳顿,快入堂休息!” 中厅堂内,张青山主座坐定,郭天赐便把开身后的包袱小心取出里面的那尊白玉观音,送至张青山的面前,张青山一方豪强平日里见过的珍宝不计其数,但是郭天赐取出白玉观音的一瞬间,张青山还是不禁动容,一来他知道这尊白玉观音价值连城,二来他知道这尊白玉观音对于长风镖局的意义,不必郭天赐开口,张青山已然知道了他的来意! 张青山刚从郭天赐的手里接过白玉观音,还未等郭天赐开口,张青山笑道:“贤侄,你与小女的婚事,可是我和郭老弟早就订下来的,如今送来如此贵重的东西,大可不必如此!” 虽说郭张两家的婚事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被张青山当面提及,郭天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头笑道:“张世伯言重了,我爹说了张世伯膝下只有青儿一个女儿,从小便视为掌上明珠,我们郭家绝不能让青儿受半点委屈,今日小侄送来家传白玉观音便是向张世伯下聘礼的,以示我郭家的诚意!”说完郭天赐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双手送到张青山面前说道:“张世伯,这是我爹亲自写的聘书,还请张世伯亲启!” 郭天赐话音刚落,张青山正要伸手接过信封,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爹,我才不会嫁给他呢!” 宫铭和钱阔顺着声间往门外一看,人未见一根金丝长鞭从门外飞了进来,鞭头正好卷在郭天赐手里的信封上,张青山脸色一变厉声说道:“青儿不许胡闹!”说完忙伸手去抓郭天赐手里的信封,却还是迟了一招,那金丝长鞭卷着信封一道飞了出去。 堂内众人再往门外看去,只见一个一袭红衣的少女,一手提着金丝长鞭,一只手拿着信封,得意地从门外走了进来,郭天赐刚一见到这少女,整张脸刷地一下子全红了,他略有些羞涩地叫了一声:“青儿妹妹!” 张蔓青闻言,全本满脸得意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怒气冲冲地叫道:“闭嘴,青儿妹妹也是你能叫的!” 张青山脸色铁青,看上去更像是阎王了,他厉声说道:“青儿快把信给我,那里你郭叔叔给你下的聘书!” 听了张青山的话,张蔓青不仅没有一丝害怕,反倒摇了摇手里的信封,叫嚣道:“我现在就把这封狗屁信封给撕了!”张蔓青却不是开玩笑,她则说完两只手便已经同时捏在了信封之上。 张青山此时想去阻止已来不及了,他的脑子里已经在想张蔓青撕了聘书该如此安抚郭天赐,正当张蔓青双手准备用力之时,一道人影从她的身前闪过,当张蔓青醒过神来,再低头一看,手里哪还有什么信封,那信封此时正捏在站在自己身旁一个俊少年的手里。 看到信封不在张蔓青的手里,张青山和郭天赐同时松了一口气,张蔓青冲着那俊少年叫嚷道:“你是什么人?” 俊少年冲着张蔓青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在下宫铭,郭少镖头的朋友!” 宫铭刚说完,钱阔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张蔓青笑道:“在下钱阔,宫铭的朋友,也是郭少镖头的朋友!” 张蔓青撇了钱阔一眼,转过头看着郭天赐冷冷地说道:“抢个聘书还要你的朋友帮忙,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话音未落,只张蔓青手臂一挥,长鞭如一条灵蛇飞出重重地打在郭天赐的身上。 宫铭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张蔓青怒吼一声:“青儿放肆!” 张蔓青迟疑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躲开?” 郭天赐说道:“在下是来向青儿妹妹下聘的,怎么能在张府动武,实在无礼!” 听了郭天赐的话,张蔓青又怒又气,她跺着脚叫道:“好,叫你不躲,我看你躲不躲!”说完张蔓青一抖胳膊,那条长鞭又飞向郭天赐胸道。 张青山大喝一声:“你敢……”话未出他的掌已经紧紧地握住了金丝长鞭的鞭尖,张青山皱着眉头怒喝道:“青儿你如此放肆,这条鞭子为父暂时收回!” 宫铭见张青山胳膊微动,面色一沉,忙闪过一步,挡在张蔓青身前伸手握住鞭身,大声说道:“张老前辈息怒,我想张小姐已经知道错了!” 张青山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宫铭扬了扬手里的信封说道:“我想刚才张小姐只是开了个玩笑,撕人聘书如同毁人招牌,这等奇耻大辱,张小姐怎么会乱来呢?我说的对吧张小姐!” 张蔓青本是满脸的不悦,可是听了宫铭如此一说,心里顿时一慌,明白自己刚才太过任性差点铸成了大错,她忙应声道:“是……是……” 宫铭冲着钱阔使了个眼色,钱阔忙走了过来,接过宫铭手里的信封送到了张青山手里,宫铭笑道:“张老前辈请看,这信封还是完好无缺的!” 张青山接过钱阔递来的信封,特意伸手捏住信封的一角,往郭天赐面前一扬,接着对张蔓青说道:“都怪我平日里太过宠溺你,这种事情你也敢胡乱玩闹,但是你打了郭贤侄一鞭此事却不假,快点向郭贤侄道歉!” 张蔓青自知理亏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向郭天赐道歉她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才不会让自己这么干呢,张青山刚一说完,张蔓青一把丢掉手里的金丝鞭,大叫道:“让我向她道歉不可能,太不了不嫁了!”说完张蔓青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外。 张蔓青来此一招让张青山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看着郭天赐脸露难色,正不知如何开口之时,宫铭笑道:“那有小两口不打闹的,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我想张小姐那一鞭一定不痛吧!” 宫铭刚一说完,钱阔从旁应声道:“我想不仅不痛还很甜吧,是不是郭少镖头?” 郭天赐忙点头称道:“不错不错一定也不痛!” 宫铭笑看着张青山说道:“即是如此,他们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解决吧,张老前辈意下如何?” 张青山正不知如何收场,听宫铭此言心头大喜忙说道:“好!” 宫铭笑道:“那不如就让郭少镖头把这条金丝鞭送还给张小姐吧?” 张青山低头一看手里的鞭梢,恍然大悟忙放开手掌笑道:“宫少侠说的甚是!”说完冲着郭天赐笑道:“郭贤侄,小女顽劣,你好好和她聊一聊才是啊!” 郭天赐忙点了下头应道:“张世伯放心,小侄记下了!”说完走到宫铭面前接过宫铭手里的金丝长鞭,垂首道:“多谢宫少爷!” 宫铭挑了下眉毛说道:“记得大喜之日请我喝杯喜酒就行了!” 郭天赐手握金丝鞭点头应道:“一定!” 第22章 小情侣的别扭 待郭天赐走后,张青山走到宫铭身前,搭手行礼道:“刚才多亏了宫少侠出手,不然小女真的要闯祸了!” 宫铭笑看了张青山一眼,还礼说道:“两个江湖名门联姻,自然不能坏了礼数,这些我都懂得!”宫铭说完,钱阔有意无意地轻轻瞄了宫铭一眼! 张青山笑道:“宫少侠不仅聪慧,而且小小年纪功夫一流,郭世侄能交到宫少侠这样的朋友,老夫也替他高兴啊!” 宫铭笑道:“张老前辈过誉了,郭少镖头为人耿直,能交到这样的朋友,也是在下的幸事!” 张青山笑着点了点头,高声道:“来人啊,为两位公子准备上房!”张家的下人应了一声,还没探出头来,宫铭笑道:“不必麻烦张老前辈了,我等不过是跟随郭少镖头特来拜会张老前辈,即已见到在下就不再此讨扰了!” 张青山摆了摆手说道:“宫少侠不必拘礼,在下与令尊好歹也有算有过交情,来我府上哪有什么讨扰之说!” 没等张青山说完,宫铭抱拳行礼道:“在下在这常州府内还有朋友,不便在此久留,他日在下定会再次登门拜会!”说完宫铭冲着钱阔扬了一下头,二人不等张青山回就便一同走向门个。 张青山自知不便硬留,只得说道:“若是在这常州府内有任何需求可随时来我府中找我!”看着宫铭出走的背影,张青山低头看了一眼,刚才握鞭的手掌,紧紧地握成拳头感慨道:“宫阁啊,没想到你还留下这么一个好儿子,以后江湖的十年只怕又是你宫家的十年啊!” 钱阔骑着马跟着宫铭走在大街上,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宫铭把头往前一扬说道:“去咱们刚进城时,你看到的那间客栈!” 钱阔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不是跟张青山说你在这常州里还有朋友嘛,他是谁我怎么不知道,既然有朋友那还住什么客栈啊?” 宫铭扭过头看着钱阔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说道:“那个朋友就是你啊!” 钱阔一愣,指着宫铭叫道:“好啊,原来你是骗张青山的,但是我就不明白了,那张青山看起来人不错,对咱们也是礼遇有加,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在张青山那里住,是不是就想着我兜里的那点银子呢?”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我只当那张青山真的是一方豪杰,没想到啊和大多数江湖名门的家主都是同一路货色,你只记得我们走之前他的礼遇有加,却不记得我们刚入府时他对我们的冷眼相待吗?” 钱阔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还真是这么回事,郭天赐向张青山介绍你我二人时,张青山连正眼都没有看我一眼!这是为什么呢?” 宫铭嘴角向上一撇,冷笑一声说道:“那是因为我已经和他较量过了!” 钱阔惊讶地问道:“什么?你和他较量过,什么时候?” 宫铭说道:“就在他要夺走张蔓青那条金丝长鞭的时候!” 钱阔好奇地追问道:“那结果怎么样?” 宫铭挑着眉毛说道:“你看他对我们态度的转变,还不知道结果吗?”说着宫铭长叹一声说道:“更猛凶的野兽也有跑不动的时候,张青山他老了!这次他愿意把膝下独女许配给郭天赐,不过就是他们两家的相互扶持而已!” 对于江湖名门之间为了利益联姻,钱阔也是见过不少,他摇了摇说道:“可是我看那个张小姐,真是又泼又辣,对于郭天赐也是一万个不高兴,只怕郭天赐降不住她啊!” 宫铭冲着钱阔摇了摇头,信心十足地说道:“非也非也!这一路上我看郭天赐的武功虽不是一流,但是张蔓青打在他身上那一鞭,他一定能躲过去的,就算不躲他也能接得住,但是他没有!” 钱阔接道:“这点郭天赐说过了,他是来张家下聘的,可不是来惹事的!” 宫铭笑道:“还有什么事比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受点伤更容易让女人感动的呢,再说了那个张蔓青脾气不小,功夫却是平常,内力更是一塌糊涂,打在郭天赐身上那一鞭看似厉害,其实不过些皮肉痛楚罢了!谈婚论嫁,女孩子家总是会害臊的,放心吧,郭天赐虽然不是狡猾奸诈之徒,但是也是个聪明人,他能搞定张蔓青!”说完宫铭踢了一下马肚子,笑道:“咱们就等着喝郭天赐的喜酒吧!” 张府的后花园里,张蔓青背对着圆拱门坐在园中的六角亭里,这个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就连喝茶也得让贴身丫头扇凉了才喝的主儿,可是今天在这偌大的花园里连个奴婢家仆也不见一个! 张蔓青低着头,手指不停地缠绕着自己的衣角,好像是在等着一个人! 郭天赐握着张蔓青的金丝长鞭,走到后院圆拱门前,看到凉亭中独坐的张蔓青,他稍稍定了定神,缓缓走到凉亭里,轻唤一声:“青儿妹妹!” 张蔓青俏脸一红,缠绕衣角的手指转的更厉害了,她猛地站起身转过头看着郭天赐,突然看到了郭天赐手里的金丝长鞭,她嗔怒道:“我的鞭子不是被我爹收起来了,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郭天赐看着手里的金丝长鞭忙说道:“刚才张世伯不过是一时着急,吓唬你的,并没有真的想把这条鞭收管起来,这不是让我来送还给你嘛!” 张蔓青猛地伸出嫩葱般的小手,说道:“既然是来还我鞭子,那为何还不给我?” 郭天赐缓过神来,忙将金丝长鞭放入张蔓青的手心,张蔓青接过金丝长鞭,刚才那幅娇羞的模样顿时没的踪影,她举起手里的鑫丝长鞭,冲着郭天赐挥出一鞭,这个张蔓青对待郭天赐的态度转变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让人感觉这一前一后的张蔓青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但见那郭天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他在中堂厅内受张蔓青第一鞭时一样,不知是张蔓青变得太快,郭天赐来不及躲,还是他原本就没打算要躲! 张蔓青眼见挥出那一鞭就要打到郭天赐的身上,她猛地一抖手腕,那鞭梢如灵蛇甩尾一样,“啪”的一声脆响打在郭天赐身旁的那根朱红圆柱上! 张蔓青冲着郭天赐冷哼一声说道:“你为什么不躲,这里没有我爹,也没有你的那些江湖朋友,你大可不必如此!” 郭天赐缓缓抬起头看着张蔓青的眼睛说道:“无论在什么地方,当着千万人的面还是只有你我二人,无论你要打我多少鞭,我也不会躲!” 张蔓青不可思议地看着郭天赐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是真心的喜欢你!”说完郭天赐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一笑,转过身背向张蔓青说道:“其实你我都知道,你爹和我爹为我们定下这门亲事都有着自己的打算,你爹想借着我爹在江湖上的人脉,扩大你家的生意网,而我爹也想借着你爹在常州府的威望,往南扩大“长风镖局”的势力!” 张蔓青说道:“既然你知道你爹在利用我爹,那你大可不必再装模作样了!” 郭天赐猛地转过身看着张蔓青说道:“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说我爹在利用你爹,那你爹何尝不是在利用我爹呢,但是这些都是他们的事,我只想告诉你只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郭天赐的眼神里发出炽热的光,让人不容有一丝怀疑,张蔓青的脸也被郭天赐眼里发出光照的发烫! 郭天赐追问道:“我知道你自小没有受到半点委屈,这桩婚事也许你并不如意,但是我就是想告诉你,现在你不会受半点委屈,以后也不会受半点委屈!难道你的心里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吗?” 郭天赐刚一问完,张蔓青整张脸红到了耳根子底下,她怎么会对郭天赐没有好感呢,但是这种话你让一个一向骄傲的大小姐怎么说出口呢? 郭天赐缓缓地向张蔓青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抓住张蔓青的手,张蔓青挣扎了一下试图想把手从郭天赐的手里抽出来,但是郭天赐既然已经将张蔓青的手握在了手里,哪里还会轻易放手,张蔓青也只得作罢,但是此时的张蔓青已经完全没有了大小姐的蛮横的模样,她像和千千万万个含苞待放的怀春少女没有差别! 郭天赐也没有再说话,当一个少女心甘情愿地让一个男人握着自己的手,这就是她的答案了! 圆拱门外,探出两个俊俏的脸蛋,她们就是平日伺候张蔓青的贴身丫头,看着凉亭里那个满脸羞红的大小姐,两个小丫头相视一笑,赶忙跑到张青山的面前,把自己的看到全都告诉了他,张青山听完,轻轻捋了捋胡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又略带得意的笑容。 第23章 老朋友 客栈的一楼是吃饭的大堂,二楼沿街的一侧是雅座,里侧和三楼才是客房! 宫铭和钱阔坐在二楼的雅座里,依着栏杆,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曲儿,一边看着街上各色人等一边插科打诨! 钱阔放下酒杯,笑道:“不在张府呆着也好,住在这客栈还挺自在的,知道我从小最怕什么吗?” 宫铭咬着酒杯,正眼也没瞧钱阔一下说道:“偷你爹的钱被发现吧!” 钱阔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是跟着我爹一块应酬!”说着钱阔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幅老江湖的模样说道:“我跟你说啊,这应酬不管是出外还是在家,都不舒服!规矩太多了,就说这吃饭吧,打小我爹就告诉我,吃东西不能吧吱嘴,筷子不能插饭碗里,最要命的是客人不动筷子自己也不能动,而且还得客人动完了筷子自己才能动,你知道我小时候最馋什么吗?”钱阔一边说一边伸出两只手比划出一个圈,“大闸蟹……那蟹壳这么大个,我常常吃完了一个再往桌子上一瞅,没了……那像现在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抱着螃蟹睡觉都可以……” 关于钱阔最怕的事情,宫铭听钱阔说过不下十种不同版本的故事,他没有心思理会钱阔,抬头往街上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钱阔看着宫铭,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在和你讲我的悲剧童年,你不同情也就罢了,怎么还幸灾乐祸啊!” 宫铭往街上扬了一下头,说道:“我看到一位老朋友!” 钱阔伏在栏杆上往街上仔细一瞧,只见董平正骑着他那匹老马慢悠悠一摇一晃地从远处荡了过来! 钱阔看了宫铭一眼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还真是被你说着了,‘有缘千里来相逢啊’,咱们要住在了张府,可就遇不到他了!”说完钱阔伸长了手臂冲着董平一边用力地挥舞一边大叫道:“董大侠,我们在这里……” 从董平坐下来,他已经喝了两大碗吃了一整盘熟牛肉,钱阔笑道:“董大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那点银子可都在那个小客栈里花光了啊!” 董平夹起一片牛肉耸了一下肩膀笑道:“没关系,上楼前我已经和掌柜的说好了,全都记在你们的账上!” 董平说完,钱阔愣了愣神,喝下杯酒,小声说道:“您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董平哼笑一声说道:“等我有了钱,自会请你喝酒!” 宫铭把玩着酒杯笑道:“没想到能在常州在遇到董兄,莫不是常州府里有董兄的生意,你说是我们有缘呢,还是这个江湖太小了!” 董平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吃饱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有了力气接下来就只剩喝酒了! 董平捧过一个酒坛,拍开泥封一边往碗里倒酒一边说道:“江湖是个很神奇的地方,你说它大吧,可是却很少能藏住秘密,或许你在自家院里做的事,第二天整个江湖上都会传遍!可你说它小吧,有些人你找他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找的到!”说着董平放下酒坛,端起酒杯看了宫铭一眼笑道:“常州没有我要做的生意,你我也不是有缘,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听说你和长风镖局的郭少镖头去了铁剑张青山的府上,我本想去他府上找你,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 钱阔吃惊地问道:“我们去过张府的事你也知道?” 董平仰头喝下碗里的酒笑道:“我不是说了嘛,江湖没有什么秘密,消息传的可快了!” 宫铭笑道:“可是如果你真的去了张府反倒找不到我们了,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董平说道:“那个找你麻烦的人,也找了我的麻烦,所以我来找你给他找点麻烦!” 宫铭皱着眉头,问道:“那个黑衣人?” 董平点了一下头说道:“不错,就是他!” 宫铭追问道:“他怎么会招惹到你呢?” 董平用手指弹了一下桌子上的酒坛说道:“他打碎了我一坛酒,当然要还回来!” 钱阔“啊”的发出一声惊讶的笑声,指着酒坛说道:“就为了一坛酒,至于如此吗?” 董平笑看着钱阔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得什么是江湖!”说着他转头看向宫铭说道:“但是我总觉得他是有意把我引到你这里的,他的真正目标是你,不是我!” 宫铭好像一点也不吃惊,他笑着说道:“即然你已经看破那个黑衣人的意图,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 董平捧着酒坛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嘛,他打碎我一坛酒当然要赔我一坛了!”说着董平四下看了一眼说道:“我确信他一直都隐藏在你的附近,只要跟着你就一定能找到他!” 董平刚一说完,钱阔忙说道:“董大侠,你刚刚说的意思是要一直跟着我们?” 董平端起酒杯,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说道:“是啊,你没有听错!”说完一仰头,一碗酒又干了! 宫铭喝下一杯酒,凭栏远眺,用力的捏着酒杯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要耍什么花样!” 街上突然响起一阵喧嚣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流立刻分列街道两侧让了一条路出来,二楼雅座的客人无不伸着脖子往街上看去,大家都在好奇马上出场的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 十几匹青一色的白马,每一匹马都是通是透体雪白,没有一根杂色的毛发,马背上驮着青一色的俊美少年,每一个少年都着一袭白衣,马队最后面跟着一辆四匹白马拉着的大马车,马车上围着白色的幕帷,马车窗上的珠帘荡起,里面坐着一个身着白披风,身形削瘦的年青人,此时正在闭目养神! 街上发一阵窃窃私语,男人们冲着马队指指点点,女人们看着这群俊少年发出一声声惊叫! 雅座中有人不禁感叹道:“这倒底是什么人啊,竟然如此气派!” 宫铭看着马车里那个闭目养神的年轻人,皱了一下眉头轻声说道:“是他?” 董平忙追问道:“是谁?” 宫铭说道:“我只是在温决仁的寿宴上见过他一次,是南海郑家的少主郑攀!” 董平顺着郑家的马队远去的背影望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郑家的人,这段时间,郑家可是把江湖弄得不太平啊,不少有名的江湖世家名门都有郑家的人上门拜访!” 宫铭也顺着马队看了一眼,冷冷地说道:“看他们的去向应该是去找铁剑张青山!” 话音刚落,钱阔有些激动地看着宫铭说道:“宫铭,你看那是谁?” 宫铭顺着钱阔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俏丽的少妇正从楼下经过,此少妇不是别人正是“江南四杰”中唯一的女性——赵大娘。 钱阔兴奋地站起来,伸出手正要向赵大娘挥手,突然董平伸手拉住钱阔的胳膊把他拉了下来坐回到椅子上,并用手捂住了钱阔的嘴巴,钱阔一个字也没有来得及喊出来,眼睁睁地看着赵大娘追向郑家马队的方向。 看到赵大娘走远,董平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拿开捂在钱阔嘴巴上的手掌,钱阔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冲着董平大叫道:“你想憋死我啊!”说着冲着宫铭说道:“还有你,怎么不来帮我啊?” 宫铭倒下一杯酒,看了董平一眼说道:“我想董兄会告诉我们他为什么这么做的,是不是董史?” 宫铭的话落,董平手里的空碗也“啪”的一声放到了桌子上,钱阔想起自己曾当面问起“江南四杰”,当时董平对他们的评价评价不高! 钱阔缓了口气问道:“难道你和他们有什么过节吗?” 董平叹了口气说道:“我自问若论起喝酒我董平还没有怕过谁,可是有一次我却输给了一个人!” 董平刚一说完,宫铭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董平没有说完,只是点了点头,看到董平点头默认,钱阔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这个女人就是赵大娘,我还记得在温决仁的寿宴上,就连宫铭都喝倒下了赵大娘还是很清醒!” 宫铭轻咳了一声,挑了一下眉毛似乎也不想再多谈及此事,只是随口应了一声:“不错!” 董平又倒了一碗酒,哀叹了一声说道:“其实喝醉了不丢人,可是输给一个女人说出去真是太丢人了!” 钱阔笑看着董平,哈哈大笑道:“怪不得我在你面前谈到‘江南四杰’的时候,你很不高兴,原来如此!” 宫铭盯着董平,缓缓地说道:“只怕不止如此吧,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跟我们说清楚?” 董平猛地抬起头,看着宫铭的眼睛好像自己的心事已经被他看了个通透,他猛地端起酒碗灌了自己一碗酒说道:“这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在我们喝酒前我跟她打了一个赌!” 第24章 一个赌约 董平越说越有趣,钱阔好奇地追问道:“你们打了个什么赌?” 董平抬起头刚想说,却又一下子泄了气,完全没有他跟宫铭拼酒时自称自己天下第一时的那股子豪气,反倒像是一个初出江湖遇到难题时手足无措的年轻人! 宫铭问道:“难道赵大娘下的赌注是一件很完成的事?” 董平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对别人来说不仅不是一件难事甚至还是一件喜事,可是对我来说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董平的话让宫铭不免也好奇了起来,他说道:“董兄不妨说出来,也许我们能帮你!” 钱阔点了点头,应道:“虽然我们有时嘴爱开些玩笑,但是朋友有事我们一定鼎力相助!” 董平面露难色地说道:“可是这件事你们帮不了我!” 钱阔猛地一拍桌子,冲着董平叫道:“平日里你也算是一个豪气干云的大侠,可是现在磨磨蹭蹭的样子别说你的大侠风范,连点男子汉的气概也没有,真像是个婆娘!” 钱阔骂完,董平握紧拳头,重重地点了下头,说道:“好,我就告诉你们!”可是话一说完,董平的脸竟然一下子变红了,他捧起酒坛,碗也不用了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接着说了一句话,这么话很慢而董平说的又急又快,但是宫铭和钱阔却听的一清二楚! 董平说的是:“她让我娶她!” 董平说完更觉得不好意思,举起酒坛又往嘴里灌了两大口酒! 宫铭和钱阔听了董平的话,皆是一愣,二人对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董平放下酒坛,没好气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会讥笑,不如不说!”说完又举起酒坛往嘴里灌酒。 钱阔几乎要笑趴在桌子上了,他冲着董平说道:“赵大娘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不过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配你绰绰有余,难不是你还嫌弃她?” 董平抬起头看着钱阔说道:“怎么会!想当年赵大娘也是江湖上的一枝花,多少世家公子求之不得,虽说现在年纪大了,可是韵味非凡,不然我也不会和她一块喝酒!”说完董平的嘴角还露出一丝笑意。 宫铭笑道:“即是如此,你还怕什么呢,女中豪杰配浪子剑客,就像书中说的才子配佳人,天衣无缝!” 钱阔盯着董平摸了摸下巴,露出一脸坏笑说道:“难不成你另有新欢,想始乱终弃?” 董平伸手在钱阔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骂了一句:“小混蛋,年纪轻轻不学好!”说完董平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们啊,都太年轻了,只想着一般的男欢女爱,却不知若是这个男人在气势上被女人压倒了,那以后再想翻身可就难了!”说着董平又伸手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说道:“你们看我天生浪子的命,最不服约束,而那个赵大娘可是出了名的霸道强势,若是和她成婚,那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以后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宫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取了个母老虎在家,日子确实不好过!”说着宫铭 冲着钱阔挑了下眉毛说道:“这种感觉你爹应该最懂了!” 钱阔举着酒杯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反正我以后是不会娶我娘那样的女人!” 董平哈哈一笑,放下酒坛倒了一碗酒说道:“同道中人,来我们干一个!”宫铭和钱阔二人举杯同时饮下杯中酒。 正当董平要放下酒碗时,一个清亮却又透着妩媚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小子若跟他呆久了,一定会变成两个小坏蛋!” 听到这句话,董平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后的楼梯上传来一阵阵清脆而缓慢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慢慢地从楼下往上走,最后停在了二楼的楼梯口处。 宫铭和钱阔已经看到了来人的模样,正是他们刚才谈论起的赵大娘,他二人举着酒杯,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赵大娘抬起右脚正要向前迈出一步,董平僵硬的身体好似一下子被人解开了穴道,他放下酒碗提起剑,双腿是两根弹簧,整个人从桌子上翻了过去,跃下楼去,宫铭和钱阔忙伸头向楼下的街上看去,一道人影已经闪到栏杆旁边,“啪……”一声脆响,董平逃走时丢下的酒碗掉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长街上人头攒动,哪还见得董平半点影子,赵大娘重重地拍了一下栏杆骂道:“又让这个混蛋给跑了!” 钱阔笑看着赵大娘说道:“赵大娘,真的是你,快……快坐!” 赵大娘坐在董平的座位上,重新拿出一只碗,倒了碗酒二话没话喝了个干净,宫铭冲着钱阔使了个眼色,钱阔忙捧起酒坛为赵大娘又倒了一碗酒,装出一幅无辜的模样笑着说道:“其实我早就看到赵大娘了,本想喊你上楼一块喝一杯,但是被董大侠制止了!” 赵大娘哼笑了一声说道:“你们莫不是跟个那个混蛋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钱阔忙摆着手说道:“怎么会呢,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个很有趣的赌注!” 赵大娘“呸”了一声又骂道:“敢做不敢当的怂包,反倒有胆到处宣扬!”赵大娘说完,宫铭和钱阔相互看了一眼,看来董平并没有说谎! 钱阔低着头,暗暗偷笑,宫铭倒下一杯酒正色问道:“赵大娘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赵大娘笑道:“刚刚我跟随郑家的马队经过楼下,早就发现你们了,若不是要确定郑家马队的行踪,我早就上来找你们了,真是可恶,要是知道他会溜,我就早点来了!” 宫铭接着问道:“那郑家的人现在在哪里?” 赵大娘哼笑一声说道:“来到了这常州府,除了铁剑张青山那里还有谁值得郑家人上门拜访!” 宫铭笑道:“大娘说的是,我看那马车里坐着郑攀,想必那日温决仁府中一别,大娘就一直跟着他吧!” 赵大娘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子还是那么机灵,不错这段时间郑攀已经拜会了四位在江湖上有名望的世家了!看来……”赵大娘突然停了下来,她似乎意识到有些话不能再和见前的两个年轻人说下去,她看着宫铭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钱阔在一旁接言笑道:“大娘不是说过我们两个是败家子嘛,败家子当然是不务正业,游山玩水了!” 赵大娘又喝下一碗酒说道:“游山玩水无妨,但是千万别结交一些坏人当朋友!”宫铭知道赵大娘话里暗指的就是董平,他也知道赵大娘不过是在说一些赌气的话,所以宫铭只不过微微一笑,却未搭话。 赵大娘问道:“你们是怎么会和他在一块喝酒?”于是钱阔把他二人与董平相识的始末大致和赵大娘讲了一遍! 赵大娘皱了皱眉说道:“如此说来,‘长风镖局’的少镖头,就在张青山的府中!” 宫铭点了下头说道:“我们走时他还在,不仅如此他还要在张青山的府中多呆几天呢!” 赵大娘说道:“那郑攀见到的不只有张青山还有郭天赐!”说完赵大娘站起身,钱阔忙问道:“大娘,你要走?” 赵大娘叹道:“为官府办事往往身不由己,我要赶回去盯紧郑攀!”说完赵大娘转身要走,可是突然又扭过头冲着宫铭和钱阔说道:“年轻人还是少喝点酒,不然醉了之后做的事醒了又不认!”说完这句赵大娘没有停留,转过身急勿勿地走下了楼。 听着赵大娘的脚步声渐弱,她人已经到了楼下,突然一个黑影多栏杆外面跃了进来,钱阔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跃下楼逃走的董平,钱阔正要开口招呼董平,只见董平伏下身子,藏在钱阔身后,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发出“嘘”的一声,示意钱阔不要说话! 宫铭捏着酒杯依着栏杆往街上看了一眼,说道:“董兄,出来吧,人已经走远了!” 董平长吁了口气,站起身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钱阔有些意外地问道:“董大侠,原来你没走啊?” 董平笑道:“这么短的时间,这么近的距离,我哪能跑的掉啊,刚刚我就悬在栏杆下木梁上!” 钱阔问道:“那你怎么还敢回来,就不怕赵大娘再折回来吗?” 董平放下酒碗,咂了咂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就叫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她现在有要事在身,没有杀回马枪的闲功夫,再说了我要不回来我那匹马怎么办!” 宫铭笑道:“那刚才我们跟赵大娘的话,你都听见了吧!”董平说道:“清清楚楚!” 宫铭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怎么会想到要跟赵大娘喝酒打赌呢?” 董平伸手按在酒坛上,叹息一声说道:“男人往往就输在自己最自信的地方!”说着董平看了宫铭和钱阔一眼说道:“江湖路远,千万留神!” 宫铭举起酒杯笑道:“好……好一句江湖路远,来董兄,我敬你一杯!” 董平哼笑道:“跟我喝酒的规矩你是知道的,用碗!” 宫铭看了一眼手里的酒杯,哈哈一笑,手指轻轻一弹从桌子挑起一只酒碗对董平说道:“好,咱们就再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第25章 柳爷的小秘密 入了深夜,屋外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虫鸣,屋内紫檀的桌子上放着一只茶盏,盏里有茶却没有水,水在哪里?水在水壶里,而水壶还坐在火炉上冒着热气!柳爷闭着眼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敲着鼓点,嘴里哼着小曲。 “嘟……”水壶里的水刚开了,柳爷立刻睁开眼睛,取过水壶,往茶盏里倒满了水,水温很高,炒干的茶叶立刻舒展开,柳爷盖上茶盏,用折扇轻轻地掌心敲打了五下,马上把茶盏里的水倒入桌旁的空桶里,紧接着又往茶盏里倒满了水,洗过的茶叶在茶盏里滚了两下,慢慢沉了下去,柳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把茶盏盖上! 柳爷喜欢茶,所以有时间他会亲自泡茶,他还会教伺候自己的下人泡茶,可是味道总是差点!柳爷又哼起小曲,把火炉的炉膛关得只留下一个缝,然后把水壶重新坐了上去,接下来就只等着茶盏里的茶叶泡出味儿了! 柳爷刚在太师椅上坐定眼睛还没闭上,只听得门外响起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柳爷皱了皱眉头,显然他被这三声敲门声扫了兴,他低声问道:“谁啊?” 门外的人应道:“爷,是我!” 柳爷说道:“进来吧!” “吱……”房门推开,闪进来一个黑衣人,这黑衣人立刻单膝跪拜在柳爷面前说道:“属下参见柳爷,誓死效忠至尊!” 柳爷抬了一下手里的折扇说道:“起来吧,说吧有什么事?” 黑衣人站起身,低着头躬着身说道:“跟踪宫铭的探子发回来了消息!” 柳爷点了下头,伸出两根手指在茶盏盖上探了一下说道:“那小子最近怎么样?” 黑衣人说道:“据探子说宫铭跟着‘长风镖局’的郭天赐一同去了常州府铁剑张青山的府上!” 柳爷问道:“那他现在张青山家里喽?” 黑衣人说道:“不在,宫铭现与浪子剑客董平住在常州府一间客栈里!” 柳爷“咦”了一声,疑惑地问道:“就是江湖上那个出了名的好管闲事的董平?” 黑衣人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说道:“不错,就是他!” 柳爷追问道:“他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黑衣人回答道:“据探子说他们不过是在去常州府的路上碰巧遇到,他二人整日形影不离,流连于常州府各大有名的酒楼!” 柳爷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了一句:“两个不成气的酒鬼!”说完又伸出两根手指在茶盏盖上探了一下接着眯着眼睛说道:“董平那柄双手剑在江湖上也算是出了名的,姓宫那小子的功夫也不弱,如今二人在一块,等到要对付他的时候可就不好办了!”说着柳爷用折扇不停地敲着手心,突然柳爷猛地把折扇握在手心,对黑衣人说道:“那董平不是喜欢管闲事吗,那咱们就闹出点闲事让他管一管,你立刻派人去常州府犯几件案子,疏通一下常州府衙门里的人,发出通缉令!” 黑衣人低头应道:“属下明白!” 柳爷嘱咐道:“记住那张通缉令一定要让董平看见,只要他看见一定不会不管,记得跟办事的人说只要董平敢来管,那就让他死!” 黑衣人忙应道:“柳爷您就放心吧,属下一定把这事给您办漂亮了!” 柳爷见这黑衣人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轻咳一声,问道:“怎么……还有别的事吗?” 黑衣人伸手往怀里一摸往柳爷身前靠近了一步,取出一叠银票双手递了过到,柳爷看着银票眨了眨眼睛,把手里折扇放在了桌子上,并未伸手去接银票,那黑衣人倒是识趣的很,赶忙把银票放在桌子上,然后说道:“柳爷这是属下兄弟们孝敬您的,以后还有别的好差事,还劳烦柳爷想着我们点!” 柳爷没有再伸出手指去探茶盏而是直接将桌子上的茶盏端了过来,他冲着黑衣人说道:“你们只要好好办差,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黑衣人忙叩首拜谢柳爷,然后静静地打开门退了出去,柳爷端着茶盏打开茶盖,茶香四溢,沁人心脾,柳爷吹了口气,闭上眼轻轻地呡了一口,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看来这杯茶柳爷自己泡得很满意,董平的事他安排的也很满意,最重要的是他手下的那帮办事人更令他满意! 柳爷的心情很好,三两口便喝完了茶盏里的茶水,他提起水壶又倒满了一盏,轻轻盖上茶盖,慢慢拿起桌子上的银票! 柳爷的眼睛里都含着笑意,这种笑一点也做不作,而且还是那种想藏也藏不住的高兴,他仔细地看了每一张银票上的数目,然后缓缓站起身走到了身后的书架前,柳爷停在书架前,侧目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还是只有犬吠与虫鸣。柳爷放心地抽出书架最顶部的一部《山海经》,只听“咔”的一声轻微的脆响,整个书架向后退了一尺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柳爷拿起书桌上的烛台,慢慢地走进通道。 “咔”又是一声脆响,柳爷身后的书架重新合上,别人根本看不出原来这个书架后面别有洞天。通道里有一条近三丈长的石台阶,柳爷一步一个台阶地慢慢走下去,看来这个地方柳爷经常来,他的每一步都踏的很准,踏的很踏实,而且这个暗室里的通风做的很好,没有一点憋闷的感受! 柳爷走到了台阶的最后一层,他把烛台放在墙边的一个石台上,刹时间整个石室里都明亮了起来。原来最下面这个石室做成了一个圆形,刚刚放烛台的那个石台上还放着一面崭新的铜镜,这样的石台在这个石室里有十几个,它们围着石室摆了一圈,石台上的每面铜镜摆放的角度都不同,但是只要有面铜镜前被照亮,那么整个石室里的铜镜都会被照亮。 石室正中央有一件分了十层木架,每一层木架上都放着青瓷茶罐,而且每一层的茶罐上都只写同一种茶的名字! 最下面的茶罐上写着毛尖,再向上是碧罗春、龙井、铁观音……最上面的一层的茶罐是普洱!柳爷走到木架前随手拿起一罐铁观音,里面顿时映出一道金黄色,为什么是金黄色,因为每一罐铁观音里面都放着满满的黄金!柳爷微微一笑,取下最上层的一罐普洱,把将手里的银票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然后又将茶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柳爷站在木架前,看着眼前的茶罐脸上,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意,就像他喝到一口上好的香茶时心头的那种满意感是一模一样的! “咔……”书架动了,柳爷举着烛台从通道里走了出来,当他刚把烛台放在书桌上,猛地抬起头,他吃惊地看到自己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柳爷的吃惊一来是柳府里竟然有人敢不经过自己的允许进自己的房间,二来自己出来这么久才发现有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柳爷房间里的女人是柳爷很熟悉的女人,她是照顾自己起居的贴身丫头——玲玲,此时玲玲呆呆地站在原地,睁大了眼睛,张着嘴盯着柳爷,她一来没想到柳爷竟然能从一堵墙后面钻出来,二来她没想到自己照顾了柳爷近两年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柳爷的这个秘密! 柳爷厉声说道:“你怎么进来的?” 玲玲看了一眼手里端着的水盆说道:“爷,您该洗洗睡了!奴婢刚才在外面敲了门,没听到爷唤我,我就自己进来了!”说着玲玲将水盆放在墙角的漱洗架上,笑道:“真没想到爷您从一堵墙后面出来了!” 玲玲不说还好,她刚一说完,柳爷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他皱了皱眉,紧咬着牙,握着折扇“咔咔”作响,柳爷寒着脸走到玲玲身前,玲玲低着头一脸娇羞地说道:“爷您前两天说我穿红衣裳好看,我特意去做了一件新衣裳,您看看好看吗?” 柳爷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好看!”话音刚落,柳爷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玲玲的脖子,他的手越扣越紧,玲玲感觉到柳爷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她一边用力地按住柳爷的手臂一边惊恐地说道:“爷……您这是怎么了……奴婢……做……做错了什么?” 柳爷冷冷地说道:“爷是对你有些兴趣,可是你忘了规矩,没爷的允许谁也不能进爷的房间!” 玲玲听了柳爷的话,心里顿时慌了她喘着气求饶道:“爷,您放了奴婢,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您!” 柳爷冷哼一声说道:“爷可不缺人伺候,知道爷秘密的人必须死!”玲玲张大嘴还想再跟柳爷说几句求情的话,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玲玲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了地上! 柳爷看了一眼地上的玲玲,冷冷地说道:“死人才能守秘密!”说完,柳爷坐回到太师椅上,冲着门外叫了一声:“来人!” 两个黑衣人从前院门口跑了过来,二人推门进房看到地上玲玲,二人皆是一惊,忙冲着柳爷脆拜道:“爷!” 柳爷冲着玲玲斜了一眼说道:“把她抬出去,再照她的模样找个丫头!” 两个黑衣人忙应了一声:“是!”说完两个黑衣人不敢怠慢,二人抬起玲玲出了门外。 柳爷拿起桌子上茶盏上的茶盖,看了一眼,说道:“哟,泡久了茶坏了!”说完柳爷端起茶盏将盏里的茶倒进了桌子旁的木桶里,柳爷一边倒一边说道:“茶坏了,那就倒掉再泡一盏!” 第26章 姑苏慕容家 江南,多烟雨,却又是多情的! 情是双刃剑,让爱你的人更强大,也让恨你的人更伤心! 慕容家就坐落在烟雨多情的姑苏城外二十里的桃花坞里,桃花坞外十里藕塘,只有一座吊桥与外界相连,除了这座吊桥,还可乘船入坞! 自慕容先祖慕容绝入主桃花坞,慕容家六代子弟世守桃花坞,经过慕容家六代人的打拼,如今慕容家的产业遍及姑苏城,当今慕容家主慕容景常年住在姑苏城内新建的慕容府里,桃花坞内的祖宅刚由慕容景的长子慕容羽驻守! 慕容羽是谁? 慕容世家未来的家主,江湖世家公子排名榜排名第一的公子,“书画双绝”书承颜体,画继吴门之风,更绝的是慕容羽还使得一手好剑,在慕容羽十六岁与父亲慕容景于府中比剑,在第九十招时慕容羽胜了慕容景半招!这便得益于慕容羽自幼习书画,尺寸分毫的拿捏已入化境,剑招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比之慕容景更多了一份灵动! 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桃花坞里的慕容府不像北方江湖世家那般豪气万丈,它秉承着苏州园林最大的特色,清新雅致,咫尺之内再造乾坤! 慕容羽今年刚刚二十出头,身为慕容家未来家主,他和身上自然带着一份与生俱来的贵气,但是却没有一般世家子弟身上那股子狂傲之气,反倒多了一份儒雅,他的眉宇间充满了自信与笃定! 慕容羽的手指修长,他正独自一人站在自己的小院中,手中握着一只儿狼毫笔,眼前是一幅还未完成的傲雪寒梅图! “咻……”慕容羽头也没抬便伸手接住院外飞来的一只雪梨,慕容羽拿着笔又在画纸上添了几笔,方才抬起头冲着空空的小院门说道:“燕儿,这可是你第三十七次在我作画的时候捣乱了!” 只见一个穿着粉红色长裙长像甜美的小姑娘从院门一侧探出了身子,她便是慕容景的小女儿,慕容羽的妹妹慕容燕,慕容燕冲着慕容羽嘻嘻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脚下连蹦带跳地走到慕容羽身前说道:“都说大哥你聪明,没想到你连这种小事都记得那么清楚!” 慕容羽一边放下手里的雪梨一边笑道:“等我成了家主,我可是要找你算帐的,记得清楚些,我不会吃亏,你也不会受冤枉!” 慕容燕知道慕容羽是在逗自己玩,从小到大自己给慕容羽捣乱的次数何止三十七次,三百七十次可能都算少了!慕容燕冲着慕容羽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画,说道:“大哥你的画功这么好,可是为什么总是画一些梅花、石头这些东西,为什么不画些美人呢?” 慕容羽在画上落下字款,放在狼毫笔笑道:“你懂什么这梅花自有一份高洁与傲骨,身为慕容家的子孙,自然也要有这种气度,流连美色岂不是我辈所为?” 慕容燕点着头应道:“是是是……父亲母亲从小就夸大哥志向远大,我这个小女子又怎么能和大哥相比呢,不过现在整个姑苏城的姑娘哪一个不想见上大哥一面,大哥难道就没有动心的吗?” 慕容羽看天空中那飘浮的云朵叹道:“自小我便认识不少江湖世家的小姐,有不少我也能看出她们对我有意,不过在我看来她们更多是在意我慕容家的名声还有我慕容未来家主的身份,她们在乎的是这些浮光掠影的东西,而我更想有一个与我志趣相投的人,她能陪着我一块白天赏花,晚上赏月,我作画她研磨,岂不妙哉!” 慕容燕走到慕容羽身旁伸手一拍慕容羽的肩膀笑道:“听说桃花坞外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仰慕大哥你的妙龄女子,大哥真的没有兴趣去看一眼吗?” 慕容羽一脸正色地看着慕容燕说道:“燕儿,你又说笑了!” 慕容燕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哥没兴趣去看,燕儿到是有兴趣的很,大哥不去,燕儿去看看有没……” 没等慕容燕说完,慕容羽厉声说道:“燕儿不可胡闹,二弟跟随父亲左右此时正在姑苏城内,而我要驻守在桃花坞内,不能擅离,眼下没人能陪你出桃花坞,还是等二弟回来之后,让二弟与你结伴出坞吧!” 慕容燕嘟着嘴一脸不高兴地说道:“为什么我不会一个人去坞,自小我与你们一同跟随父亲练剑,你会的剑法我全会!” 慕容羽很少发火,这一次却是对着自己的亲妹妹,他说道:“现在由我主持桃花坞内大小事务,我说你不能出坞就不能出坞!”说完不等慕容燕开口,慕容羽叫道:“来人……” 只见两个头系慕容世家纶巾的两个少年从院外跑了进来,慕容羽两位少年说道:“你二人把燕儿看好了,不许她离开桃花坞半步!”两位少年应声道:“是,少主!”说完其中一位少年冲着慕容燕伸手引道:“三小姐,请!” 慕容燕冲着慕容羽怒哼一声,没再多言,气冲冲地往院外走去。 慕容羽无奈地摇了摇头,仔细地看了看桌子上自己刚刚画的傲雪寒梅图,轻叹了一声道:“不知又有谁能懂我的心意!” 像慕容羽这样优秀的男人,怎么会没有知己呢,而且还是一位红颜知己,不过这个知己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明府里! 温敏手里捧着一画梅花图,嘴角含笑看出了神,四周的一切都似乎不存在一般,珠儿叹了口气,捶了捶自己发酸的肩膀,温敏看了这幅画两个时辰,自己也站了两个时辰,终于珠儿忍不住开口道:“小姐,这幅画您都已经看了两个时辰了,该歇歇了!” 听了珠儿的话,温敏依依不舍地抬起头,笑看着珠儿说道:“慕容羽的这幅梅花图,我有耳闻,今天终于得见,难免有些激动!” 珠儿讪讪地说道:“就一幅画花了一百多两银子,能不激动嘛!” 温敏白了珠儿一眼,又从上到下打量了手里的这幅梅花图笑道:“慕容羽的画用去银子去衡量可就俗了!” 珠儿不服气地说道:“那不用银子去衡量,该用什么去衡量呢,这世道上什么东西不都有个价钱嘛!” 是啊,这江湖上吃穿住用行,哪一样不用银子,有银子的人就活的舒服自在些,没银子的人自然要辛苦一点,可能还要忍饥挨饿,就连杀人都有一个价钱! 温敏叫道:“慕容羽可是天下公认当今第一公子,慕容家未来的家主,可是江湖上人人传颂的,要知道想在江湖上被人传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珠儿看着温敏说道:“被人传颂就一定是真的吗?” 是啊,江湖中的传说千千万,可是又有几个是真的呢? 温敏一下子被珠儿问住了,她看着珠儿问道:“难道江湖上人人传颂,口口相传的事是假的吗?” 珠儿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江湖上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温敏轻轻摩挲着画纸,叹道:“虽然我没有看过他,可是我能从他的画里感觉的到他那股骄傲与高洁,从他的笔触里我能感觉他的骨子里的那份温柔与孤独!” 珠儿看了看温敏手里的画,嘟着小嘴说道:“小姐说的这些东西,我可看不出来!” 温敏突然问道:“那你觉得慕容羽是个什么样的人?” 珠儿转了转眼睛想了想说道:“可能和给老爷祝寿那天来的郑家公子一个样子吧,他们世家公子不都差不多嘛!” 温敏想起郑攀那股子傲劲,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没想到珠儿还没有说完,只听她接着说道:“其实我觉得宫少爷人挺不错的……” 温敏猛地打断,大声说道:“别再提这个人了,他私毁婚约,又自甘坠落,如果宫世伯在世一定会被他气死的!” 珠儿被温敏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她愣在一旁,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说道:“可能是因为宫家家道中落,宫少爷觉得配不上小姐,不想耽误小姐吧!” 温敏不耐烦地冲着珠儿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他要是觉得配不上我,更应该发愤图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看着温敏像是结了冰的脸,珠儿自然明白温敏是真的生气了,她立刻收了声,乖乖地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突然温敏眼睛一转,眉间闪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冲着珠儿说道:“你说的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咱们就是见一见这位‘江湖第一公子’——慕容羽!” 珠儿瞪大了眼睛看着温敏吃惊地问道:“小姐,您的意思是,咱们要去姑苏?” 温敏伸出手指顶在珠儿的嘴唇,压着嗓子轻轻说道:“嘘……别被别人听见了,反正我爹这些日子不是拜访江湖名士就是去查看家里的各项生意,刚好我们趁我爹不在的这段时间偷偷溜出去,没问题的!” 珠儿本来心里还有些顾忌,但是转念一想,这位大小姐向来不守府里的规矩,老爷夫人都已见怪不怪,于是她冲着温敏欠了欠身子说道:“明白了小姐,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温敏再一次举起手里的画,看着最后那枚落款,嘴里轻轻地吐出三个字:慕容羽! 第27章 本想好好喝顿酒 酒,一个人喝的时候,只会越喝越冷,可是有一个对手,酒只会越喝越多,喝的越多身子也会越暖,对于宫铭和董平来说,对方都是自己难得遇上一个想和他喝酒的人,所以他们两个在一块,除了睡觉就是喝酒! 日上三竿,宫铭三人总算是醒了,醒来自然就是要喝酒了,三人还坐在前一天的座位上,店小二问道:“三位客官要上点什么?” 董平大手一挥,说道:“先上十坛酒,再来几个下酒的好菜!” 董平刚一说完,“呼……”的一声,此时正在二楼喝着早茶听着曲儿的客人们突然把头转向了董平这边,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店小二也笑着提醒道:“客官,这大早上的您就喝这么多酒,恐怕伤身,我们店里有上好的糕点和粥食!” 董平冲着店小二笑着挥了挥手说道:“谢谢你的好心,小二哥你只管上酒,大爷我是喝的越多越清醒!” 钱阔在一旁打了个哈欠,拉着店小二的胳膊,指着宫铭和董平二人说道:“你给这两个酒鬼上酒就行了,给我来碗热粥!” 店小二应了一声说道:“得嘞……您几位稍等!”转过身跑下楼去。 钱阔揉了揉眼睛,无精打采地看着宫铭和董平说道:“你们两个昨天喝了那么多的酒,怎么今天还是这么精神呢?” 宫铭用手指敲了敲剑身笑道:“你以后多喝点酒,成了酒鬼就知道了!” 董平笑道:“喝的酒越多,醉的才能越彻底,醉得越彻底,睡得也就越沉,睡得越沉醒得时候才能越精神,喝酒不怕喝多,最怕像你这样喝得不上不下,才最难过!” 刚才下楼的店小二带着两个跑店的伙计将摆好一桌酒菜,其中自然少不了钱阔的米粥和糕点,钱阔捧着手里的粥碗冲着宫铭和董平笑道:“等我喝完这碗粥一样精神抖擞!” 钱阔话音刚落,只听得街上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钱阔顺着马蹄声望去,皱着眉头说道:“是郑家的人!”只见郑家一行白马少年的马队势若雷霆,“轰隆隆……”从楼下如风而过。 宫铭举着酒碗冲着董平笑道:“我刚看见你的债主了!” 董平脸色一变,把刚举起的酒碗立刻放了下来,忙往身后看了一眼说道:“在哪儿?” 钱阔看着董平慌张的模样只得的甚是好笑,他只当宫铭在逗董平,也顺口问道:“赵大娘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宫铭眼睛往街上瞥了一眼说道:“赵大娘就混在刚才的人群中,不过听郑家马队的马蹄声,她现在应该跟着马队快要去城了!” 董平听完宫铭的话,长出了一口气,端起酒碗笑道:“如此甚好,今天没有人打扰咱们喝酒了!” 宫铭若有所思地说道:“郑家的人竟然在张青山的府里逗留了一晚,看来他们聊的事可不少啊!” 钱阔一边用勺子往嘴里灌着米粥一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各色行人,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这街上的人那么多,我哪能看得清啊!” 太阳越爬越高,来二楼上喝茶听曲的人越来越多,每一个走到楼的人看到董平和宫铭二人无不先是一脸惊讶然后一脸讪笑地摇了摇头才走开,可是董平和宫铭大大方方,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只顾着喝着自己的酒,完全不理会别人的异样的眼光! “啪……”两只空酒碗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宫铭和董平已经喝空了两个酒坛,二人相视一笑,正要伸手去拿第三坛酒! “铛……铛……铛……”楼下传来三声锣响! 董平伸去抓酒坛的手停在了半空,宫铭一脸好奇地看着董平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董兄?” 董平缓过神看着宫铭说道:“我没听错的话,这是官锣声!” 钱阔伸头往街上一看,果然有两个衙差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前面那个衙差一只手里拎着一口锣,一只手举着一只锣槌,后面那个衙差一只手拎着一只浆糊桶,一只手拎着一卷布告。 钱阔缩回身子对宫铭和董平说道:“没错,街上确实有官差!” 董平眯着眼轻轻地说道:“莫非这常州府里有事发生!” 二楼栏杆旁站满了看热闹的客人,众人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地议论道: “这是怎么了,看样子这两个衙差是要去张贴悬赏布告啊?” “嗨……这个世道,哪天还不死一两个人啊,有什么稀奇的!” “就是,咱们啊只管顾好自己的日子,别人的死活我们也管不了啊!” “你们两个说的话真是令人生厌,你不招惹恶人,可是架不住恶人找上你,等你哪天遭了恶人祸,看你还说的出这种风凉话!” …… “啊……”回廊内突然发出一声长叹,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刚饮下一杯酒,他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啪……”的一声看那架势像极了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只见他伸手理了理嘴边的两撇小胡子,旁若无人地说道:“什么事?死人啦!” 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这肥胖的男人,冲他叫道:“王二爷,原来是您啊,听您的意思这事您知道!”此人话音一落,原本扒在栏杆上看热闹的众人“呼啦”一下子围到了这位王二爷桌前。 这王二爷嘿嘿一笑,却没有要说的意思,只见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酒,钩足了众人的胃口,终于有人忍不住说道:“王二爷,您要是知道快给我们讲讲,咱们这儿还等着呢!” 王二爷又是得意地一笑,端起酒杯喝了杯中酒,拿眼扫了一圈等在自己身旁的众人,这才说道:“昨晚怡红楼被人劫了,米商李员外的大公子和他的那个相好都被人宰了!”说着王二爷还在自己的脖子前比划了一下,嘴里发出“咔嚓”一声。 人群里有个瘦高个说道:“你说的这么肯定好像是你看见了一样!” 那王二爷听人怀疑自己,立刻提着嗓子说道:“我岂止是看见了,昨晚我就在怡红院,爷我刚从怡红院回来!” 人群里有人把那瘦高个往外一推,起哄道:“王二爷,你给大伙说说你都看见了啥!” 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王二爷顿时来了精神,他大声说道:“昨晚爷照常去怡红院喝花酒,刚到后半夜,就听到怡红院里先是一阵喧闹,吵得爷我……”说到这里王二爷停了下来,他咳了一下嗓子接着说道:“原来是那李大公子来找他的相好,没想到昨晚有人摘了他相好的牌子,这李大公子仗着自己学过几年功夫和他相好房里的男人争斗了起来,没想到啊那个男人可不是个软柿子,李大公子不仅没挣回脸子,还把自己的小命丢了!” 人群里有人接道:“那李大公子相好的房间里是什么人啊?” 王二爷抬着头回想了一会说道:“听说去怡红院办差的官差说,那个男人是什么江洋大盗庞春,要说这庞春也是真够狠的,杀了李大公子不算,就连那个相好也活下来!要说那庞春胆子也真够大的,杀了人不但没急着走,还跟赶来的官差打了一场才逃!”说完王二爷忿忿不平地说道:“那帮官差人没抓到,反倒在怡红院里折腾了一夜,又是搜身又是录口供,真是一帮废物!” 此时有人哼笑道:“怪不得今天凌晨街上的狗叫着不停,原来是在抓人啊!” “怎么样,人抓住了吗?” “你是不是傻啊,抓住了还有贴布告!” 钱阔回想起来似乎凌晨自己睡梦中也听到过几声犬吠,他看着宫铭和董平问道:“你们听见狗叫了吗?” 宫铭伸手敲了一下面前的酒坛笑道:“喝的太多,睡得太沉,什么也没听见!” 钱阔再看董平,他压根就没有听见钱阔的问题,只顾着大口喝酒! “噔噔噔……”一阵急促爬楼梯的脚步传了上来,原来早就有好事者趁着王二爷讲故事的时候,跑上街去看了布告,只见来人冲着楼上的人大喊道:“官府悬赏了五百两抓拿江洋大盗庞春,无论死活!” “五百两……”楼上发出一声惊呼,可是这些凑热闹的人又有几个有胆量去挣这笔钱呢,就算有胆量也没有这个本事啊!既然大家都没这个本事,也就没人会掂记这五百两! 众人“嗡”的一声如停在树上歇脚的雀子一下子散开了,王二爷伸手从腰间摸出一小块碎银子“铛”的一声扔进了唱曲大姑娘面前的瓷碗里,满脸嫌弃地说道:“唱首喜庆点儿的曲,给爷祛祛晦气!” 大姑娘身后的瞎眼老爹伸手一拔弦子,楼上众人该喝茶的喝茶,该喝酒的喝酒,还有跟着弦子唱着曲子,刚才王二爷讲的惨事就像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故事,大家只当听了个故事,最多再有人回去跟别人再讲个两三次,也就没有人会记得这件事了! 第28章 秦五爷 五百两,可真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楼上有本事拿这五百两的人不多,只有两个!而且那么巧的是,这两个人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 钱阔盯着董平说道:“董大侠,这里可有一单五百两的生意,正合你的胃口!” 董平明白钱阔说的就是刚才众人议论的官府悬赏一事,他放下手里的酒碗,打了个酒嗝,冲着钱阔摆了摆手说道:“今天我只想和宫小兄弟喝酒,别的我不管!”说完又倒了一碗酒,举到了宫铭面前。 钱阔知道宫铭的脾气,宫铭对于和自己无关的事向来不是很热心!可是钱阔心里却对这件杀人案好奇的很,难得自己出门一趟,他可不想整天跟着两个酒鬼在一块喝酒! 酒!钱阔看着桌子上的酒,眼睛一亮,他转过头看着董平说道:“董大侠,喝酒是大事,这顿酒自然是小弟请,可是小弟请完了这顿,董大侠想喝下一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钱阔的话说得客气,可是却正中董平的痛处,没有钱,哪有酒喝呢,这江湖上还没有那个客栈酒馆只凭“董平”两个字就能换顿酒喝的!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董平放下手里的酒碗,对着钱阔说道:“好小子,学会激我了,好……我就把那五百两取了,请你喝两顿好酒!”说着董平转脸看向宫铭说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本想走了赵大娘,咱们就能好好喝上几顿酒,没想到有生意上门,咱们有机会再好好喝上几顿!”说完董平提起剑,径直往楼下走去! 江湖人最受不得言语相激,特别是当别人说的话碰到他们痛处的时候,因为只要是个江湖人总会要点面子,特别是那些自持甚高的正君子! 看到董平走下楼,钱阔激动的握紧了拳头,恨不得要叫出声来,他忙站起身一把夺过宫铭手里的酒碗,急切地说道:“走,快走,跟着董大侠抓贼去!” 钱阔的心思与技量,宫铭自然清楚,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你个小滑头,再在江湖上混上几天就要成老滑头了!” 钱阔拉着宫铭一边忙着追董平一边笑着说道:“成了老滑头有什么不好,还能在江湖上混得更好些!” 城中的布告栏上贴满了悬赏布告,董平撕下一张塞进了怀里,钱阔伸头问道:“董大侠,咱们现在去哪儿?” 董平干脆地吐出三个字:“怡红院!”说完往怡红院方向走去。 “怡红院?”钱阔冲着宫铭不解地问道,“咱们为什么不先去衙门和那帮官差商量,反倒先去怡红院呢?” 宫铭有剑柄敲了一下布告栏,冷冷地说道:“如果那帮官差有用,还有得贴这个吗?” 钱阔赞同地点了点头,追上董平问道:“董大侠,你行走江湖多年,知道庞春这个人吗?” 董平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钱阔问道:“董大侠看你的样子并不轻松,难不成这个庞春是个厉害的角色?” 董平还没开口,宫铭抱着剑说道:“如果不是个麻烦的角色,也不值五百两!” 董平说道:“这个庞春原来是盘踞官道的劫匪,三年前被抓,在押期间越狱而逃,后来成了一个江洋大盗,他犯案有一个特点,只对青楼里的头牌下手!” 钱阔问道:“为什么?” 董平看着钱阔说道:“一举两得!”钱阔刚要张口,心里已经明白董平话中的意思,他“呸”了一声,骂道:“他真不是个东西!” 董平接着说道:“庞春擅使一柄软剑,虽然功夫二流,但是却有一手一流的易容功夫,想抓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宫铭笑看着董平说道:“董兄少说了一件事!” 董平问道:“什么事?” 宫铭笑道:“董兄忘记说了三年前活抓庞春的那个人就是你!” 钱阔睁大眼睛看着董平说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董平叹了口气说道:“三年前,我虽然活抓了他,但是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刀痕,没想到他最后还能逃了,并练了一手好的易容术!” 宫铭笑道:“如此说来,他还要谢谢你呢?” “谢我?” 宫铭笑道:“若不是你,他又怎么能练得一流的易容术呢!” 钱阔从怀里取出一张他临走时从布告栏上撕下来的布告说道:“这布告上画得那道疤从额头到下巴,如果这个样子出来,岂不是要吓死人,如果是我一定易容藏起来!” 宫铭看着董平笑道:“所以要抓到庞春,只能靠董兄了!” 钱阔猛地想到:“咦,难道庞春就是以真面目去的怡红院,如果不是那衙差怎么确定行凶的人就是庞春呢?” 董平停下脚步,向前扬了一下头,说道:“这个问题就要问她们了!” 钱阔抬头一看,只见一座三层雕花玉砌的小楼前挂着一块大大的牌匾:怡红院。 白天怡红院里自然不会有客人,但是怡红院的大门口围满了人,这些人当然不是要进去的客人,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人群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却都是一些道听途说,毫无根据的传说。 董平带着宫铭和钱阔挤开人群走进怡红院内,楼里摔烂的桌椅板凳到处都是,看的出来庞春与李大公子的打斗很激烈!一个妈妈模样的浓装妇人正指挥着院里的众人收拾东西,她还嫌干活的伙计手脚不麻利,嘴里不停地骂着脏话,当她看到董平三人时,就像是大白天见到鬼一样,盯着董平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董平三人走到浓妆妇人的面前,宫铭笑道:“怎么见到我们三个好像见到鬼一样!” 那妇人缓过神哼笑一声说道:“还是三个色鬼!赶中午逛青楼的,我在这怡红院里待了二十年,还真没见过几个,再说了我这楼里刚死过人,难道你们没听说吗?” 妇人刚说完,钱阔便知这妇人误会他三人的来意,忙从怀里掏出那张布告说道:“妈妈误会了,我们是为了他来的!” 这妇人冷笑一声,白了钱阔三人一眼,不屑地说道:“原来是三个贪财鬼!老娘被那帮官差盘问了一夜,可没功夫搭理你们!”说完就要往外撵宫铭三人,此等烟花场所,宫铭和钱阔自不陌生,宫铭冲着钱阔使了个眼色,钱阔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递到妇人面前笑道:“我们就想看看死人的那个房间,耽误不了您多少功夫!” 那妇人一把夺过银票,冷哼一声,冲着身后叫了一声:“小兰,过来招呼一下这三位爷!”说完只见一个模样还算漂亮,一脸倦容的姑娘应了一声走了过来,浓妆妇人转过身不忘提醒宫铭三人道:“看完就走,别耽误功夫!”说完妇人转过身冲着干活的伙计又是一顿臭骂。 小兰走到宫铭三人身前,还没开口,钱阔已经掏出一张银票快贴到小兰的脸上,小兰顿时来了精神,一边收银票一边笑道:“三位爷想知道什么?” 宫铭和钱阔及时的退后一步,董平说道:“和李公子一块死的那个头牌叫什么?” “屏儿……” “那就带我们去她的房间看一看吧!” 屏儿的房间还没有来得及打扫,房门是破的,房间里还有血迹,杂乱无章的脚步散落在房间的四处,宫铭和钱阔并没有打算跟董平一块进去,他们两个站在门外看着董平在房间里四处查看,兰儿依着门,看的出来她很疲惫! 董平问道:“杀人的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兰儿突然跳起来叫道:“那贼人说来真是奇怪,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没想到杀人的时候,那张脸上有那么吓人的一条伤痕,我原以为是李公子砍伤了贼人,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血,你们说奇怪不奇怪!”说完兰儿不禁打了个冷颤! 董平没有回答,他猛地转过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兰儿先是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说道:“本来那贼人刚进来是我招呼的他,可是他却正眼也没瞧我一眼,张口就要找头牌,哼……屏儿的这个头牌要不是李公子花钱捧她,她现在还在给客人们端茶倒水呢!不过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她,要不是她,说不定死的就是我了!” 兰儿刚说完,董平已经从门里走了出来,钱阔忙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董平只说了一个字:“走!”说完董平便真的走了,宫铭和钱阔正要跟上董平,只听兰儿冲着钱阔娇声唤道:“公子,下次记得来找我,我叫兰儿!” 董平一个人走在前面,看起来他的心情很不好,宫铭追上董平问道:“董兄,发现了什么?” 董平咬了咬牙说道:“一个青楼女了,庞春先骗她,再杀了她,还带走了她所有的财物,像这种畜生三年前,我真应该杀了他!” 宫铭拍了一下董平的肩膀说道:“只要这次你不再心慈手软就好,因为死活都是一个价钱!” 钱阔追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董平说道:“庞春带走刻屏儿的那些珠宝手饰,在常州府里只有一个人会收!” 宫铭手指在剑身上敲了一下,说道:“秦五爷!” 第29章 上当了 秦五爷是谁呢?这也是钱阔想问的问题,但是听着宫铭和董平的语气,似乎他也只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钱阔一直跟在董平和宫铭身后,他忍了一路,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宫铭,这个秦五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也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这个秦五爷不但不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还是一个在江湖上臭名远扬的人!” 听了宫铭的话,钱阔更加好奇了,他接着问道:“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去找他呢?” 宫铭笑道:“要想在江湖上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自然要有大本事,可是要想在江湖上臭名远扬,自然也要有些本事,秦五爷就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钱阔问道:“那他有什么本事呢?” 宫铭故作神秘地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钱阔接着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呢?” 宫铭冲着钱阔耸了一下肩,接着冲着董平扬了一下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跟着董兄就对了,说起找人他可比我们在行多了!” 钱阔看着董平问道:“董大侠,咱们找到了秦五爷就能找到庞春吗?” 董平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不敢肯定,但是有一点我却敢肯定!” “什么事?” 董平很有信心地说道:“从怡红院里的打斗痕迹来看,庞春这三年的功夫并没有什么长进,只要能找到他,想抓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宫铭和钱阔二人跟着董平沿着热闹的大街一直走到了尽头,接着董平一转身走进一条幽静的窄巷,这条巷子不过三尺宽,十丈长,站在巷口一眼可以看到它的尽头,它连接着两条热闹繁华的大街,可是却很少有人发现它! 董平带着宫铭和钱阔二人往巷子里走了进去,还有他们三人都不是太胖的人,不然想走进这个巷子都是一间麻烦的事! 董平走到巷子的中间突然停了下来,钱阔刚开口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的一面墙上一道两扇大红漆木门,每一扇木门正中都用厚铁皮镶进去了一个“当”字! 钱阔指着面前的“当”字,冲着宫铭又惊又喜地说道:“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间当铺!”接着他有些失望地说道:“我还以为这个秦五爷有什么大本事,原来只是个当铺的掌柜啊?” 宫铭笑着说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个秦五爷,江湖上也只有他的这个当铺敢收那些江洋大盗的脏物,因为他的这个当铺有个规矩,向来不问抵当物品的来路!庞春带走屏儿的那些珠宝手饰,如果当抵当成银两,也只能来这个地方!”说着宫铭看着钱阔问道:“你说这个秦五爷是不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宫铭话音一落,只见董平拿起木门上的铜环“咚……咚……咚……”敲了三下,董平叩门三声过后,也不见有人回应,似乎这些都在董平意料之中,只见他又拿起铜环敲了三下,不多时只听门后传来低沉的声音:“谁啊?” 董平高声应道:“在下董平,有事请教秦五爷!” 董平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后传来一阵铁链缠绕的声音,两扇大门也慢慢向内打开,迎面是一个一人高的柜台,上面用拇指粗的条隔出一道栅栏,柜台正中坐着一个正在把玩一只玉镯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样子,但隐约能看到他打理整齐的长胡须,还有他拇指上的那枚祖母绿的扳指! 房间里很暗,两道光从屋顶的天窗射了下来,交汇在一个点上,打出一片光斑,而这个中年男人恰好坐在这光斑的正中央! 没等董平三人开口,中年男人把眼睛从玉镯上抬起来看了董平一眼问道:“想出什么货啊?” 董平冲着中年男人抱拳说道:“秦五爷,别来无恙,在下董平,特有一事向秦五爷请教!” 秦五爷冷哼一声,又把眼睛移回到了手镯上,冷冷地说道:“你不去抓贼领赏,来我这里干什么?” 董平笑道:“因为我要找的这个人,或许秦五爷知道在哪儿?” 秦五爷听完董平的话,忙把手里的玉镯往柜台下的暗格里一塞,看着董平说道:“你知道我这里的规矩,不问来路!” 董平笑道:“秦五爷放心,我只问人不问货!” 秦五爷沉思了片刻,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吧你想问谁?” 董平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庞春!” 秦五爷惊讶地看着董平说道:“你的手脚可真够麻利的,这么快就追来了!” 董平听了秦五爷的话,大喜地问道:“这么说庞春来过您这里?” 秦五爷从暗格里又把暗格里的玉镯拿了出来,冲着董平扬了扬说道:“看到了吧,今天一早庞春送过来的!” 秦五爷刚说完,钱阔悄悄地凑到宫铭身旁说道:“这个秦五爷还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啊!” 董平忙问道:“敢问秦五爷可知这个庞春现身在何处?” 秦五爷咳嗽了一声,伸出那只戴着玉扳指,在柜台上敲了两下说道:“我若告诉了你,传到江湖上去,我这生意可就没算做了,以后江湖上的朋友都会认为我秦五爷是个不地道的人!” 秦五爷刚一说完,钱阔不禁在宫铭面前竖起大拇指说道:“这秦五爷可真是个讲究人啊!” 宫铭并未言语,只是冷冷一笑,但见身前的董平冲着秦五爷说道:“五爷您放心,规矩我懂!”说完董平转过身冲着钱阔悄声说道:“钱公子先借在下些银子,等我拿住了庞春一定还你!” 钱阔一脸错愕地看着宫铭,宫铭微微一笑道:“快点拿钱吧,再晚可就追不上庞春了!” 钱阔蛮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董平,悄声说道:“这秦五爷不愧是个生意人啊!” 董平将刚接到手里的银票交给秦五爷,秦五爷拿起银票冲着天窗仔细地看了两眼笑道:“听庞春下个月杭州西湖畔要举行武林大会,他要下江南!” 董平听完秦五爷的话,忙抱拳谢道:“多谢秦五爷,后会有期!”说完转过身,正要与宫铭和钱阔二人走出门外,突然董平转过身看着秦五爷,秦五爷一愣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 董平说道:“秦五爷,比起三年前胖了!” 秦五爷哈哈笑道:“年纪上了,坐得久了,不知不觉就胖了!” 董平笑道:“有机会不妨出去走走,外面的阳光比天窗里射进来的好看多了,秦五爷,保重!”说完董平转身走出了门外,只听得身后又传来一阵铁链缠绕的声音,“嘭”的一声,两扇木门重重地闭了起来。 钱阔跟在宫铭的身后说道:“怪不得你说这秦五爷是个在江湖臭名远扬有本事的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说着钱阔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说道:“这个秦五爷可真是个有脾气的人,不过有本事的从大多都有点古怪的脾气!” 宫铭不禁被钱阔这句勾起了好奇心,他转过头看着钱阔说道:“你个滑头又发现什么了?” 钱阔看着宫铭说道:“刚才董大侠递银票给秦五爷的时候,那秦五爷坐在椅子上隔着柜台伸长了胳膊还差点没接到银票,只要他稍稍向前欠一欠身,也不至于这么费力,我本以为秦五爷是个残疾,可是听董大侠走前说的话,那秦五爷应该是个四肢健全的人!明明是我们付钱,反倒是我们欠钱一样,你说这秦五爷是不是一个有脾气的人?”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或许是这些年秦五爷钱赚够了,人也懒了,不然董兄不会说他胖了!” 宫铭刚刚说完,走在最后的董平突然脸色大变,大叫一声:“不好,上当了!”说完转身往秦五爷的当铺跑了回去。 宫铭皱了下眉头,知道董平一定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脚下用力一蹬,跃过钱阔的头顶,紧跟在董平的身后,钱阔一边跑一边问道:“发现什么事了,你们这么惊慌?” 董平站在木门前,拿起木门上的铜环不再向之前那般轻轻敲了三下,而是用力地拍打着木门,屋内没有传出秦五爷的声音,只听得一声椅子摔倒在地的声音,董平与宫铭二人对视一眼,二人心知事情不妙,同时拍出一掌,打在面前的木门上,只听“轰”的一声,眼前的木门被震的粉碎,二人提眼一看,柜台里已空无一人! 董平与宫铭二人刚踏进房间,又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二人提头一看,一个人影悬于房梁之上,打碎了一只天窗上的透光琉璃瓦。 董平冲着人影叫道:“是谁?” 那人影正要从天窗爬出去,听到董平这声大吼,人影转过脸看向董平,紧跟在董平和宫铭身后跑进来的钱阔看到透过天窗的光打在那人影的脸上不禁吓得大叫了一声。 第30章 三年前的旧事 这张脸钱阔见过,这个人只要看到了这张脸,就知道他是谁,可是当钱阔真正看到这张脸时,还是被那条从额头划到下巴的疤痕吓到,伤就早了可是结痂的伤痕就像是一条有一条条长长的蜈蚣趴在那个人的脸上。 “庞春……”董平冲着那人影大叫了一声。 不错此时趴在天窗口的这个人正是董平三人要找的庞春! 庞春没有说话,恶狠狠地看着董平,伸出一根手指从额头顺着那条伤疤一路划到下巴,然后露一个不屑的笑容。 庞春的笑里冲满了对董平的挑衅,他不笑还好,一笑那条伤疤就像是一只活着的蜈蚣在他的脸上爬动了一般,让人看了不寒而颤! 董平大叫道:“庞春,别走!” 庞春冷哼一声,伸手往天窗里一探,身子一缩,从天窗口钻了出去,董平迈起大步,向门外冲去,并对宫铭大声说道:“快去看看秦五爷怎么样了!”话音未落,董平的身子已经冲进了巷子,他抬头向上一望,双脚用力一蹬,沿着两侧墙壁,左右各蹬两脚,飞身跃到了屋顶上。董平举目四望,只见那庞春沿着屋脊已经跑出十丈开外,再一个起落,跃入了巷道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董平不敢犹豫,忙提气飞身往庞春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秦五爷的当铺内,宫铭沿着柜台外侧看了一遍,贴墙的柜台旁有一个半人高的小门,宫铭伸手一推,那个进出的小门早已被人从内锁死了! 宫铭冲着身后的钱阔说道:“退远点!”钱阔点了点头,赶忙连跑带跳躺到了门外,扒在墙边往屋子里探着脑袋。 宫铭把剑在左手上转了一圈,紧紧握在手中,伸出右手紧握剑柄,“噌”一声抽剑出鞘,柜台前一道火光闪过,紧接着“轰”的一声,宫铭面前那一半柜台连着柜台上的铁栅栏塌倒了下来。 钱阔随着宫铭跳进柜台内侧,只见秦五爷睁着眼睛躺在地上,鲜血渐渐从他的身下流了出来,宫铭忙跳到秦五爷身前,叫了声:“秦五爷”并伸手在秦五爷脖子上探了一下,钱阔好奇地问道:“秦五爷,怎么样了?” 宫铭缓缓站起身冲着钱阔摇了摇头,钱阔惊道:“死啦!” 宫铭点了点头,在柜台内侧里屋环视了一圈,地上除了秦五爷的尸体,还有一张斜倒在一旁的一把圈椅,暗格里还散落着一些金银珠宝,地上还有一堆被庞春打碎的琉璃瓦碎片,其它的别无它物了! 钱阔又看了秦五爷两眼,走到宫铭身旁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把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抱在怀里说道:“等董兄回来!” 钱阔“嗯”了一声,叹了口气道:“希望董大侠那边能把庞春拿住!” 董平那头他已经用足了十成的力追到庞春消失的地方,那里是个交叉的巷口,前后来往的行人一共不到五人,董平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行人的脚伐神态,没有一人是庞春易容而成,董平站在巷子的交叉口,不知道应该追往哪一个方向,无奈地叹了口声气,只得原路返回秦五爷的当铺。 董平刚走不久,沿着巷口的一间小房子的门被人轻轻地拉开了一条缝,那房间里站着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董平追踪的庞春,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黑衣人,那个一直跟随在宫铭附近的黑衣人。原来庞春刚从屋顶上跳下巷子里,便被这黑衣人一把拉进了这间小房子! 确定董平不会再返回后,庞春看着黑衣人笑道:“原来是你!” 黑衣人冷冷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庞春说道:“奉命来引董平!” 黑衣人看着庞春脸上的伤疤冷笑道:“你是想报三年前的一剑之仇吧!” 庞春伸手摸摸脸上的伤疤,咬着牙说道:“这一剑我一定会还给他的!” 黑衣人说道:“董平的功夫我探过了,就凭你的功夫,想杀董平还差得远呢!” 庞春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会等一个好机会!” 黑衣人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杀秦五爷,如果让至尊的人知道你节外生枝,你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庞春冷冷地看着黑衣人说道:“别拿至尊来压我,虽然三年前你奉至尊之命帮我越狱,我知道救我不过是想让我为至尊卖命,这三年我也为至尊也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是时候该报我自己的仇了!” 黑衣人冷冷地说道:“这种话你当着我的面说说也就罢了,出了这个门就别再说了,小心你的脑袋!” 庞春冷哼一声说道:“用不着你提醒,你来此地干什么?” 黑衣人说道:“别忘了至尊里的规矩,互不过问对方的任务,否则死!”刚刚说完这句话,黑衣人紧接就问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庞春说道:“我自有安排,用不着你操心!”说完庞春从怀里取出一个头套往脑袋上一戴,眨眼间庞春变成了一个白发老叟,庞春刚要拉开房门走出去,突然转过身冲着黑衣人说道:“你能出现在这周围我已大致猜出你为何而来,如果我被董平抓住,不要心软,牢狱里那阴冷黑暗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 黑衣人冷冷地说道:“放心,如果你被抓,我是不会冒险让你活着的!” 庞春点了点头,看着黑衣人缓缓地说道:“三年多了,谢谢!”说完庞春拉来房门走了出去,刚踏出门外,庞春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弓着的腰就要被自己压断了一般,任谁看到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命不久矣的老头子! 看着庞春越走越远的身影,黑衣人出门一闪身,又消失在纵横交错的巷子里。 董平刚赶回秦五爷的当铺门口,就闻到血腥味,他的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冲着靠在柜台旁的宫铭问道:“秦五爷怎么样?” 宫铭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董平走到秦五爷身旁,看着睁着眼睛的秦五爷伸出手将秦五爷的眼睛缓缓地合上,轻轻地说了一句:“秦五爷,一路好走!” 宫铭三人坐在客栈二楼的雅间,三人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桌子上有酒有菜,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动筷,酒坛的酒封也还是完好无缺。 宫铭看着董平突然开口说道:“董兄,有些事你应该和我们说清楚!” 钱阔惊讶地看着宫铭,又看了看董平,董平抬起头看着宫铭问道:“我应该说什么?” 宫铭说道:“说一说你和秦五爷的事,看样子你和他可是老相识了!” 董平握紧了拳头,突然伸手拍开一坛酒,举起酒坛往自己的嘴里狠狠地灌了两口,说道:“好,我就和你们两个小子好好讲讲!”说完董平将酒坛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说道:“三年前,我能抓住庞春,多亏了一个人!” 宫铭也拍开了一坛酒,喝下一碗说道:“秦五爷!”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秦五爷!”说完董平又喝了口酒接着说道:“三年前,庞春就因为沿官道打劫过往客商而被官府通缉,我苦苦追查他一个月无果,最后在江湖朋友的提醒下,来找到秦五爷,秦五爷告诉我庞春将他打劫来的各类值钱的物件都在他那里换成了现银,在出货的时候庞春无意间告诉秦五爷,他将去会一个自己的相好!我要秦五爷提供的消息下,在一家青楼的头牌那里找到了庞春,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宫铭说道:“可是你没想到庞春竟然从官府的大狱里逃走了!” 董平重重地点了下头:“不错!” 钱阔不解地问道:“既然这个庞春能死里逃生,那为何还要不断犯案呢?” 宫铭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报仇!” 听了宫铭的解释,钱阔更加疑惑了,他说道:“报仇?” 董平说道:“对,就是报仇,庞春一直以为出卖他的就是他的那个头牌相好!” 钱阔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庞春这三年只对青楼头牌下手了!” 宫铭喝下一碗酒看着董平说道:“不过看样子,庞春已经查到了是谁真正出卖了他!”董平只顾着往嘴里灌酒没有说话。 钱阔接着问道:“这么说我们第一次出现在当铺的时候,庞春其实已经在那里了!”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我们都没想到这一点!” 钱阔说道:“那你们又是怎么发现庞春在当铺里的呢?” 宫铭指着钱阔说道:“是你提醒了我们?” 钱阔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说道:“我?” 董平应声说道:“不错,就是你,你说过秦五爷明明不是很方便可是就是不肯站起来!”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是说过!” 宫铭说道:“那是因为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董平说道:“我看到秦五爷时,隐隐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他胖了!” 钱阔想了想说道:“但是秦五爷说了,他很少动,坐的久了,自然胖了,这没有什么不对!” 董平笑道:“不错,一个人长时间不运动是会发胖,但是秦五爷的胖却有点不自然,也正是你的那句话提醒了我们!” 钱阔越听越糊涂,他挠了挠脑袋说道:“我感觉自己越听越迷糊了!” 宫铭说道:“因为秦五爷在我们进去之前被庞春点了穴道,他的胖其实只是血气不通的浮肿!”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秦五爷提醒过我两次,但是我都没有在意!” 第31章 敌暗我明 董平这么一话,不但是钱阔,就连宫铭也好奇地问道:“那两次?” 董平摇了摇头叹道:“这两次提醒我本应该都能想到的!”说完董平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酒灌的太凶了从他的嘴里涌出来,顺着他的脖子流满了全身,看得出来董平的心里很懊悔,宫铭和钱阔也只是默默地看着董平,没有打断他! 董平说道:“秦五爷与我说话时总是伸出他那只戴有玉扳指的手,那只玉扳指在他的拇指上戴得那么紧!” 宫铭说道:“做了这么些年的生意,像扳指这种东西,秦五爷一定不缺!” 董平点头说道:“秦五爷是个懂得享受的人,一个戴得难受的扳指,他怎么会一直戴在自己的手上呢!” 钱阔说道:“那只有一种可能是他迫不得已,除了这一点,秦五爷还在哪一点偷偷提醒过你?” 董平说道:“或许我错过秦五爷的第一点提醒还可原谅,不过这第二点提醒我万不该没有明白!就是在他向我要钱时,说过他这里的规矩!” 钱阔眨着眼睛回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秦五爷当时是这么说的‘我若告诉了你,传到江湖上去,我这生意可就没算做了,以后江湖上的朋友都会认为我秦五爷是个不地道的人!’” 宫铭看着董平说道:“你与秦五爷不是第一次见面,他的规矩你都懂,他本没必要再向你说一次他的规矩!” 董平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想他不仅是想提醒我他自己已被人所制,而且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我出卖了他,可是我还没能理解他的意思!”说完董平举起酒坛直往自己嘴里灌酒,这一次董平并没有放下酒坛,他自己已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宫铭一把拉住董平的胳膊,缓缓地将董平手里的酒坛按在桌子上,他看着董平说道:“董兄,不必自责,秦五爷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想必也早就料到自己会有此结局,江湖上的恩怨自然江湖了断,他出卖了庞春,庞春找他报仇,本就是因果循环!董平你没有出卖过秦五爷,无愧于心!” 钱阔倒了杯酒,点头应道:“董大侠不但没有错,我还要敬你一杯,我敬你是个真英雄真汉子!”说完钱阔仰头把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董平叹道:“走上江湖路,没有几个人会得善终,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我只是后悔,三年前我没有杀了庞春,不然这三年来不会枉死这么多条人命,那些青楼的女子,李大公子,还有秦五爷!” 宫铭笑道:“董兄与其在这里感慨,不如见到庞春一剑杀了他,为那些枉死的人报仇!” 董平激动地看着宫铭问道:“莫非你知道庞春现在何处?” 不等宫铭说话,钱阔在一旁说道:“秦五爷说过,庞春会一路南下去杭州参加武林大会!” 宫铭冲着钱阔摇了摇头说道:“秦五爷当时已被庞春反制,他的说的话可能被庞春所迫,调虎离山之计,不可尽信!” 钱阔问道:“那你说怎么找庞春,你们说他的易容功夫一流,如今想找到他岂不是如大海捞针一般!” 宫铭看着钱阔说道:“不用我们去找他,他自然会来找我们的!” 钱阔疑惑地看着宫铭问道:“什么意思?” 宫铭没有再回答钱阔,他转过脸看着董平说道:“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董兄难道没发觉,庞春真正的目标是冲着你来的吗?” 董平说道:“何以见得?” 宫铭没有回答董平的问题,反倒问道:“我猜当年你抓住庞春时,与他相好的那个头牌,已经死了吧?” 董平点头说道:“不错,庞春逃狱后,第一次犯案就是杀了他那个相好的!”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对了,我想庞春查出了当年真正出卖他的人就是秦五爷,所以当年与他被你抓捕相关的人一个一个的都死在了他的手里,先是与他相好的头牌,再就是出卖他的秦五爷,我想接下来的人就是……” 没等宫铭说完,钱阔抢先说道:“董大侠……” 宫铭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董兄……你……,虽说董兄当年是为官府抓拿了庞春,但是说到底董兄你还是个江湖人,庞春是不会不找你报仇的!” 宫铭刚说完,董平想起在秦五爷当铺里,庞春从天窗逃走前,特意回头看着自己,并用手划着他脸上的伤疤,当里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慌张,他的眼神里满是报仇的得意与愤恨! 宫铭说完站起身,拍了拍董平的肩膀说道:“董兄,少喝点酒,早点休息,说不定今晚庞春就会来找你!” 说完宫铭提着剑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钱阔看了董平一眼,本想再劝上两句,但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得说道:“董大侠,保重啊!”说完忙站起身追上宫铭,悄声说道:“你就这么走了,董大侠喝了那么多酒你不照应一下吗?” 宫铭笑道:“有心事的时候,喝再多酒也不会醉的,放心好了,董兄喝的那点酒根本不是事!” 钱阔又说道:“那如果庞春今晚真的来找董大侠报仇,怎么办?” 宫铭冲着钱阔钱阔笑了笑说道:“第一,庞春今晚不会来……” 钱阔正要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庞春不会来?”钱阔刚一张嘴,宫铭立刻说道:“就算庞春今晚来了,董兄应付的来,你还是好好睡觉去吧!”说完,宫铭竟然没有半点迟疑,打开房门走了进去,钱阔本想跟着进房,和宫铭再聊一聊自己这几天勇闯江湖的体会,没想到钱阔的脚还没抬来,“啪”的一声,宫铭已经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差点撞到钱阔的鼻子。钱阔狠狠地拍了一下宫铭的房门,冷哼一声,转身看了一眼独坐在桌前的董平,他本想再去陪董平说说话,但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转而心里想着宫铭说的有理,便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独坐于桌前的董平,思量了一番,他举着酒坛,又灌了自己两口酒,方才转身回房! 这一夜,不知宫铭和董平睡得是否安稳,至少钱阔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他心里隐隐觉得庞春会摸黑进董平的房间,找他报仇,所以他睁着眼睛挺过了安然无羔的前半夜,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第二天,自己是被一阵又急又重的敲门声惊醒的! 钱阔打开门,只见宫铭正抱着剑,倚着门框冲着自己笑道:“怎么样,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钱阔刚想反驳一句,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只得说道:“大清早的,你找我干嘛?” 宫铭把头轻轻往楼下一歪笑道:“张青山大早派家丁送来一张拜贴,请我们去张家过府一叙,你快点收拾收拾,董兄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说完宫铭转身往楼下走去。 等钱阔收拾得体,赶到客栈门外,董平和宫铭正骑在马上看着自己,钱阔忙翻身上马跟在他二人身后,钱阔揉了揉眼睛冲着宫铭问道:“看样子,还真被你猜对了,昨晚是平安无事的一晚!” 宫铭笑道:“庞春虽然一心报仇,但他不是个傻子,他已经在董兄面前露了相,董兄自然警觉,再说了他的武功远在董兄之下,当然不会以身犯险了!” 董平说道:“以宫兄弟所见,接下来我们如何找到庞春呢?” 宫铭轻轻吐出一个字:“等!” “等?”钱阔问道,“我们明明知道庞春要找董大侠报仇,难道我们不应该先发制人吗?” 听了钱阔的话,宫铭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董平疑惑地问道:“宫兄弟为何发笑?” 宫铭笑道:“而今是庞春找你报仇,我想他应该比我们更着急吧!庞春在暗我们在明,我们如何先发制人?除了等……别无他法,因为庞春也一定在等!” 钱阔说道:“庞春也在等?” 宫铭点着头肯定地说道:“当然,他在等一个合适的好时机,等着我们松懈,等着我们犯错,到时他自然会来找我们了,所以我们只要等着他来找我们就行了!” 钱阔点了点头,赞同道:“说的有理!”说着钱阔问道:“张青山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他找我们干什么?” 宫铭哼笑道:“在这常州府里,找几个人对张青山来说,又不是一件难事,至于张青山找我们干什么,等到了张家你自己问问他好了!” 宫铭骑在马上慢悠悠地往张府的方向走去,看样子他们一点也不着急,一个街边的乞丐看着他三人从自己的身前经过,眼睛里露出凶狠的光,这乞丐正要起身追上,突然被一只手牢牢地按住了肩膀,这乞丐目露凶光,转身一看只见一个胖大的乞丐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叫骂道:“你小子是不是又要偷懒?” 被打的乞丐忙低下头伸手捂住脸颊,连连求饶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那胖大的乞丐伸手按在被打乞丐的脑袋上叫道:“今晚若是再讨不到银子,今晚你别想吃饭!” 被打的乞丐忙应道:“小的知道!” 那胖大的乞丐又狠狠地把被打乞丐的脑袋往身下按了一下,冲着跟在身后的几个小乞丐挥了挥手说道:“我们走!” 那被打的乞丐,忙坐回了街角,悄悄地把脸上露出来的伤疤藏在假面皮之下,又转过头看着宫铭三人渐渐远去。 第32章 招揽入府 张青山端坐在正堂之前,他的手里紧握着那把让他成名江湖的玄铁重剑,他的另一只手拿着一张绢帕,他把这柄重剑擦得一尘不染,亮得能印出人的样子! 这柄剑跟着张青山二十多年了,张青山也凭着这柄剑纵横江湖二十多年,积攒下了如今的地位和名声,但是最近这四五年的时间,张青山手里的这柄铁剑就没再出过鞘,更没沾过血,因为张青山这些年已经没再和别人动过手! 这些年当然还有人来找张青山的麻烦,只是来找张青山麻烦的人越来越少,而张青山解决这些麻烦的方法也不再是拔剑出鞘,他只要走出去,报上自己的名字,这些麻烦就已经解决了! 这当然是件好事,但是也是件坏事,随着张青山的年纪越来越大,他越来越习惯用名字解决麻烦,而不是用剑! 就在张青山不再用剑的这几年,江湖上崛起了一个用重剑的剑客,他的名字叫董平,董平的名气越来越大,现在江湖上说起用重剑的高手,最先想到的是董平,然后才会想到张青山。 张青山缓缓地合上剑,他看着自己的样子一点一点从剑身上消失,他可不甘心自己像自己的影子一样一点一点从江湖上消失,他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二十多年的名声被一个小辈轻易地压过去了! “老爷……” 张青山的思绪被仆人的叫唤声打断了,他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家仆厉声问道:“出什么事啦?” 家仆忙躬着身子应声道:“老爷,命小的派人请的三位少侠已经来到府门外了!” “噢……”张青山忙收起剑,放在身后供案的剑架上,冲着家仆挥手道:“快去把郭少镖头请到正厅,就说老爷我有要事与他相商!”家仆点头称是,转身往郭天赐入住的小院跑去。 张青山站起身挺了挺腰板,站在正厅门口等着宫铭三人的到来,他看起来还是像二十年前那样意气风发,眼睛里还带着一股子骄傲,年轻人自然有年轻人的骄傲,老年人自然也有老年人的骄傲! 家仆引着宫铭三人来到正堂,刚好与从别院赶到正堂的郭天赐迎面相遇,郭天赐的身后跟着张蔓青,张蔓青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早已不像宫铭第一次看到她时,她与郭天赐那种水火不容的样子! 看到宫铭三人,郭天赐率先开口道:“宫少爷、钱少爷离府之日,天赐没有及时相送,还请二位少爷见谅!” 宫铭笑道:“郭少镖头客气了,看郭少镖头满面春风,这几日定是已得佳人芳心!”宫铭刚说完,钱阔在一旁应声道:“恭喜郭少镖头和张小姐啦!” 张蔓青听了宫铭和钱阔二人所言,俏脸一红,忙往郭天赐身后闪了一下,笑道:“二位公子见笑了!”看到张蔓青如此模样,宫铭心头暗自发笑! 郭天赐看了一眼宫铭身旁的董平,忙说道:“听张世伯说宫少爷和钱少爷离府是因走访常州府的旧友,想必这位便是二位少爷的那位朋友吧?” 宫铭与钱阔相视一笑,说道:“不错,正是这位朋友!” 董平冲着郭天赐抱拳说道:“在下董平!” 郭天赐忙回礼道:“董大侠威名,在下早有耳闻,在下‘长风镖局’少镖头郭天赐……”郭天赐还未说完,张青山从正堂里走出来看着众人说道:“几位少侠即已入府,还请正堂一叙!” 郭天赐不禁觉得有些失礼,忙冲着宫铭三人笑道:“三位快请入正堂!” 张青山坐在主座的太师椅上,家仆们正忙着上茶,他的眼睛里只看着董平一个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董平,特别是董平手里握着的那柄长剑,他心里暗自盘算,这柄剑看样子不比自己的那杯玄铁重剑的份量少多少,董平虽然看着有些削瘦,但是他的脸容坚毅,眼神坚定,张青山心头突然有些兴奋,他真的好想和董平较量一下! 茶已经上罢,但是张青山还是看着董平出神,那是一种看待一个对手的眼神!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张青山身上散发出一丝淡淡的杀气,郭天赐看着张青山轻声唤道:“张世伯……” “啊……”张青山缓过神看着郭天赐,顿觉自己刚才失态,忙问道:“郭贤侄,有何事?” 郭天赐轻声说道:“是您命小侄前来有重事相商!” 张青山哈哈一笑道:“刚才看着这位侠士手里的长剑出了神,想必阁下就是闻名江湖的浪子双手剑董平,董大侠吧!” 董平冲着张青山拱手道:“张前辈客气了,比起张前辈名震江湖的玄铁重剑,在下岂敢放肆!” 董平说完,张青山看着宫铭说道:“原来宫少侠所说的旧友是董大侠,如果张某早知如此,早该请几位过府一叙了!” 宫铭心里早已不耐烦张青山的这番客套之言,他看着张青山说道:“不知张前辈找我们几个来府有何重事?” 张青山微微皱了下眉,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冲着宫铭三人说道:“请恕老夫直言,不是老夫狂妄在这常州府内,张某人跺一跺脚整个常州府都要抖上一抖,而今老夫小女已与郭贤侄定下婚约,不久我张家将与‘长风镖局’强强联合,到时无论我张家还是‘长风镖局’在江湖上的势力将会大增!” 张青山说到此处,宫铭三人未发一言,只是轻轻地看着张青山,他刚刚说的事情,莫说堂内众人,放置江湖也是人人尽知之事,他们在等张青山接下来要说的话。 张青山笑看着宫铭和董平二人说道:“不瞒二位,老夫实在是爱才心切,若是二位少侠能留在常州府帮助老夫,一定会……” 不等张青山说完,宫铭和董平二人同时大声说出一句:“不必……”说完二人“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吓得宫铭身旁钱阔也“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董平率先说道:“在下谢张前辈一片美意,不过在下一向自在惯了,受不得约束,告辞!”说完董平竟不等张青山回话,径直往门外走去。 宫铭则冲着张青山微微一笑,拱手拜礼,却一言不发,待宫铭礼毕,也转身往门外走去,眼见着宫铭和董平二人都走了,钱阔也不便再留在堂内,他忙冲着张青山拱手行礼了一下,追着宫铭二人跑了出去。 看着宫铭三人的背影,郭天赐默默站起身,走到张青山身旁说道:“张世伯,小侄知您爱才心切,但是人各有志,还请张世伯不要介怀!” 张青山哈哈一笑,满脸惋惜地说道:“我本想着贤侄你与他几人有交,可是从中相劝几句,没想到……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说完张青山冲着郭天赐挥了挥手说道:“贤侄,你且回去休息吧!” 郭天赐自知不便再多言,于是说道:“小侄告退!”说完张蔓青站起身,冲着张青山刚喊道:“爹……”张青山挥手打断他说道:“你随郭贤侄下去休息去吧!” 张蔓青冲着张青山欠了欠身子,轻声说道:“是,爹!” 郭天赐和张蔓青二人出了门,穿过回廊,进了别院,张蔓青冷哼一声说道:“我爹以礼相待,那几位人反倒不识好歹,看我以后见了他们几个不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张蔓青说完,见郭天赐没有反应,回头一看郭天赐正静静地坐在石凳上,眉头紧锁,她走到郭天赐身前问道:“你在想什么?” 郭天赐说道:“人各有志,我们本就不应强求,我只是在想,前两日南海郑家前来拜访一事,我早就听闻郑家有意入主内陆武林,想来你爹有意将宫铭三人招至麾下,定是与此事有关,只是宫铭三人心怀他志,不知你爹有何打算!” 张蔓青哼笑一声说道:“怕什么,这么多年我爹什么场面没见过,你啊就别在这里杞人忧天了,快陪我去后院赏花!”说完张蔓青拉起郭天赐往后院跑去。 郭天赐与张蔓青二人刚走不久,张青山脸色铁青,他冷冷地说道:“来人!” 一个家仆跑了进来:“老爷,有何吩咐!” 张青山说道:“备纸笔,修书一封与南海郑家,就说他们的条件我答应了……” 张府外,宫铭三人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在街上,钱阔疑惑地问道:“我看那张青山诚心实意想留你们在他府中,你们为何全然不理啊?” 宫铭笑道:“你忘了前两日南海郑家来找过张青山,郑家有意入主内陆武林,江湖上有名门望族早已人人自危,张青山招揽我二人不过是想与郑家抗衡罢了,没有人会随便把自己的地盘拱手送人的!” 董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宫铭笑道:“还记得秦五爷说庞春要去哪儿吗?” 董平说道:“他说庞春要下江南,去杭州!不过你不是说秦五爷的话不可尽信吗?” 宫铭笑道:“庞春不去,我们去,那庞春就只能跟着来了!”说完董平和钱阔二人已明白宫铭之意,三人哈哈一笑,骑着马往常州府外走去。 第33章 真正的大小姐 清晨,天灰蒙蒙的,就像一个喝醉了酒的人,刚睁开眼睛一样,有一层淡淡的雾,露水很重,天气有点凉! 通常这个时候的人睡得最熟,街上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影,大都是喝了一夜闷酒花光银子的酒鬼,或者是手气太差输光了银子被人赶出来的赌鬼! 温府大宅后门开在一条僻静的巷道里,大户人家的规矩多,给府上送米面油菜、煤柴杂物这等东西是不能从大门入府的,就在这个众人都还沉睡在梦乡里的时刻,温府的后门被人悄悄的打开了!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给温府送菜的菜农还没到,收粪桶的赵老七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城西头,他赶到这里至少还要半个时辰,最近温府也没有什么大事要操办,府里的下人们更没有要起早的理由,哪到底是谁打开了温府的后门呢? 一个俊俏的脸蛋从打开的门缝里探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温敏的贴身丫头——珠儿,只见她左右仔细地看了一眼大街,确定空无一人之后,又悄悄地打后门完全打开,接着冲着身后招了招手,轻声唤道:“小姐,快出来吧!” 温敏从后院的院门里探出了头,听到珠儿的召唤点了点头,慢慢地走了出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马蹄早就被她用厚厚的棉布包了起来,珠儿赶紧跑了过来沿着后门的铺了一路的干草。 温敏和珠儿将马车牵出了后门,温敏招呼着珠儿把后门关上,她转头一看马车上的那面锈着“温”字的刀旗,伸手用力拔了出来,接着顺手的一挥,丢进了后院里! 珠儿关上了后门,跳上马车看着温敏笑道:“小姐,怎么感觉跟做了贼似的,又欢喜又刺激!” 温敏伸手递给珠儿一张手帕,冲着珠儿笑道:“快把头上的汗擦一擦,我交待你的事都办好了吗?” 珠儿一边擦汗一边指着马车里的两口箱子说道:“这个小箱子里有您打扮用的脂肪水粉,还有一些手饰盘缠,这口大箱子里是您喜欢的漂亮衣服,还有您让我给夫人的信,我也已经写好了就放在张妈的桌子上,她一早起床就能看见!” 温敏听完珠儿的话,笑着点了点头,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好,珠儿办的事也让她很满意,温敏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伸手向前一挥说道:“那咱们就出发!” 马车缓缓地走在大明府的街道上,没有离开大明府,温敏还不敢放肆,直到出了城,马车才像飞一般奔驰! 太阳升起来了,雾渐渐散了,草叶树枝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马车车窗的开着,道路旁的树木飞一般往后倒退,温敏伏在车窗上,呼吸着这清洌自山的空气,风从空外吹了进来多少还有些凉,吹在她的身上激起一阵鸡疏通疙瘩,但是温敏此刻一点也不觉得冷,她甚至还觉得有些热,热得她有些兴奋,她恨不得大声地叫出来! 这不是温敏第一次独自出府,但是以前温敏每一次独自远行,路线是温决仁定好的,看起来只有她一人上路,但是温决仁却会暗中派人保护着她,沿路的衣食住行早就有人为她安排好了,这没有什么不好,但这些不是温敏想要的! 这一次却不同了,没有人跟着她,没有人为她安排好一切,也没有早早就规划好的路线,她想去哪里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就好了,温敏就像是一只被了十几年的金丝雀,直到这一刻,她才被真正地放出了笼子,她从车窗里看着远处的远山,好像比以前任何时候看到的都更加雄伟,此时她的心里只想着飞得离笼子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因为在温敏的心里,还有一件比自由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去见她朝思暮想的慕容羽,想起慕容羽,温敏赶忙把开了她身旁的那口大箱子,看到珠儿把那幅梅花图收拾了进来,她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珠儿透过车门的帘子看到温敏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小姐,咱们出了府,您就不用再着急了,一路上玩玩闹闹,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慕容公子了!” 温敏听到珠儿说出了自己的心情,忙“啪”的一声把箱子关上了,她立刻坐回了原位,娇嗔地说道:“我哪有在想什么慕容公子,你若是再敢胡说,小心我撕烂了你的嘴!” 珠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好好好,珠儿不敢胡说,珠儿要好好赶车了!” 凉风吹在温敏上,怎么她的脸上还有点儿发热呢,毕竟一个姑娘家被人说穿了心情,多少都要难为情的,纵然心里想着别人说的是对的,可是嘴上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承认的! 温敏看着窗外的远景,眼神却是放空的,或许她的脑子里正在勾勒着慕容羽的样子…… 珠儿一路上没再听到温敏在车箱里发出动静,她回头一看原来温敏早就趴在大木箱子上睡着了,像她这种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的大小姐,这么早起对她来说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此时的温敏就像是一个睡熟的婴儿一样,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微笑! 太阳越爬越高,天气也越来越暖和起来,突然温敏掀开了珠帘,珠儿回头一看,笑道:“ 小姐,你醒啦!” 温敏一脸严肃地看着珠儿说道:“车箱里有声音! “有声音?”珠儿一脸疑惑地说道,她忙把马车停在了路旁,爬进车箱里侧着耳朵静静地听着。 除了路边的虫鸣鸟叫,珠儿什么也听不见,她回过头看着坐在车门旁的温敏问道:“小姐,是什么声音?” 温敏嘟着嘴,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说道:“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温敏说的越是清楚,珠儿就越是奇怪,除了她们两个大活人,车箱里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了! 正当珠儿疑惑的时候,温敏突然说道:“你听那种奇怪的声音又出现了!” 珠儿忙转过头看着温敏,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到一阵“咕咕”的响声。 温敏一脸惊恐地看着珠儿,却发现珠儿已经笑得趴在车箱里,温敏疑惑地问道:“难道你没有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吗?” 珠儿已经笑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只能不停地点着头,温敏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笑呢?” 珠儿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指着温敏说道:“小姐,那种声音是从你的身上发出来的!” 听了珠儿的话,温敏惊叫了一声,吓得都快跳起来了,珠儿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把拉住温敏的胳膊说道:“那个奇怪的声音,是小姐您的肚子饿了!” 珠儿的话,温敏本来不信,她刚想开口训斥珠儿骗她,没等她开口,那种奇怪的“咕咕”声又响起来了! 温敏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珠儿惊奇地说道:“原来真的是我的肚子在叫!” 珠儿笑道爬出了车箱外,说道:“当然了,肚子饿了就会响的!” 温敏嘟着嘴说道:“可是为什么肚子饿了就会响呢?” 珠儿张了张嘴,却没法子回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就不回答了,珠儿伸着头往前方张望了一眼,说道:“小姐,别急前面有个镇子,咱们去那个镇子上吃点东西吧!” 温敏“嗯”了一声,刚坐回车箱里,可能听到珠儿说的要吃东西了,她的肚子又“咕咕”的叫了!温敏叹了口气道:“以前的时候,我和娘亲生气,故意不吃午饭,可是到了下午,我就已经觉得快要饿疯了,现在我才知道,那时候的饿比起现在来,真是一点也不叫饿!” 珠儿笑道:“小姐,您打小生在好人家,哪里知道什么叫着真正的饿啊?” 温敏不服气地问道:“难道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饿吗?” 珠儿张了张嘴,只吐出一句:“真正的饿是一种比死更让人难受的东西!” 珠儿的话说完了,马车也在一间小饭馆的门口停下来了! 这个镇子离大明府不过半日的路程,来往的客商不断,虽然饭馆不大,但是老板的的眼力却很好,看到温敏和珠儿的打扮气质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招待的自然很是客气周到,温敏这餐午饭吃得也是很开心,所以临走时温敏丢给饭馆老板银子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吃饱了饭,温敏和珠儿并排坐在马车上,并没有像早上那般着急的赶路,温敏一边晃着自己的腿一边笑道:“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地方,还有那么地道的红烧肉,四四方方红里透亮,用文火炖得烂烂的红烧肉,肥而不腻一点也不比府里的厨子差!” 珠儿笑着轻声说道:“或许是小姐真的饿了吧,所以吃什么都觉得香!” 说起府里的厨子,温敏突然说道:“你说咱们留的信,娘亲收到了吗?” 珠儿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时候,夫人也该用午膳了,小姐放心好了张妈一定会把信交给夫人的!” 温敏舒服地张开双臂,仰着头,看着茂密的树荫,笑道:“出来真好啊!” 第34章 最可怕的对手 光秃秃的山上出现三匹马,马走的很慢,每匹马上都坐着一个人,但是三个人却只有两坛酒,夕阳下三人的身影很长,太阳下山代表着一天就要过去了,那两坛酒也要被喝光了,是时候找个地方歇一歇脚,再买上两坛新的了! 钱阔跟在宫铭的身后,他前后看了两眼,除了散落在四周的几棵孤仃仃的大树,还有满地的芳草,别说人了,就是野鸡也看不到一只! 钱阔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已经走了两天了,这两天我们路过热闹的街,寂静的岭,繁华的客栈还有山野的小店,一路上平安无事,却连庞春一点踪迹也没有发现,你们说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啊?” 宫铭举着坛酒,侧着耳朵用力地晃了两下,确定连一滴酒也没有了之后,扬手将酒坛远远地扔进荒野里,“哗”的一声酒坛被摔得粉碎,“呼”地惊起一阵飞鸟! 宫铭看着那群飞鸟飞出数十丈后落在一棵大树上,他转过头看着钱阔笑道:“如果你着急了,说明庞春的第一步已经奏效了!” 宫铭说完,董平也扔掉了手里的空酒坛,“嗖”的一下惊出一只野兔,拼了拼了命地往草丛里钻,董平看着钱阔问道:“你可知道,什么样的对手最可怕?” 钱阔想了一下说道:“当然是越厉害的对手越可怕了!” “错!”董平斩钉截铁地应道。 一阵晚风吹过,钱阔不禁打了个冷颤,在这荒山野领的地方,钱阔心头“咯噔”一下,只觉得浑身一凉,他忙用手使劲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难道是看不见的对手吗?” 董平还是摇了摇头,钱阔问道:“董大侠久历江湖,那什么样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呢?” 董平看着钱阔说道:“就是像庞春这样的对手!” 那庞春本就是董平的手下败将,把自己的手下败将当作自己的最可怕的对的岂不是可笑嘛!但是董平却是一脸正色地看着钱阔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钱阔问道:“他怎么会是最可怕的对手呢?” 没等得董平回答,宫铭看着钱阔笑道:“你说有没错,越是厉害越是本事大的对手当然可怕,那些你看不见摸不着的对手也很可怕,可是都不及董兄说的对手可怕!” 钱阔看着宫铭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也觉得庞春是个可怕的对手?”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庞春本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这种你明明知道他要来找你,可是你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找你,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你还会很谨慎很小心,可是有一天你稍稍大意了一点,也许就是你丧命之时,就算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整天都活在恐惧和猜忌中,你说这样的生活难受不难受,这样的对手可怕不可怕?” 听完宫铭的话,钱阔终于明白董平的话中之意,他忙点头称道:“难受,可怕!这种感觉就像我小时候有一次躲在我爹的书房里玩,不小心打碎了他刚收来的一只玉花瓶,当时我害怕极了,如果被我爹知道,他一定会狠狠地揍我一顿,于是我就愉愉地把玉花瓶的碎片埋进了后花院里的老槐树下,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我吃饭的时候不敢看我爹的眼睛总觉得他能从我的眼睛里看出我的秘密,玩耍的时候只要听到我爹叫我的名字感觉就像是一道睛天霹雳一般击中了我,那滋味别提多煎熬了!” “噢……是吗?”宫铭听完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你的屁股有没有被你爹打开花啊?” 钱阔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后来有一天我实在不想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于是我闯进我爹的书房,把打碎玉花瓶的事告诉了他,然后……然后我爹每个月都给我加了一倍的零花钱,说是用来表扬我的诚实!” 钱阔说完,再看宫铭和董平二人,没有一个人有搭理他的意思,二人骑着马继续向下一个山头走去,钱阔闭上嘴低着头跟在他二人身后,钱阔皱着眉,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他说的都是实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不对! 翻过了山头,山脚下出现一个小镇子,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镇子上的人家渐渐都点上了灯,镇中那个写着“酒”字的灯笼却是那么的显眼! 董平笑道:“我原以为今晚我们要露宿山林,没想到老天待我们不薄,还能喝上两口好酒,吃上一口热菜!” 宫铭也笑着说道:“看来庞春今晚又要错过一个找你报仇的好机会!” 宫铭三人径直奔向了小镇上的酒馆,这个镇子真的是太小了,酒馆里只是一有一间小屋,里面只摆着三张桌子,除了吃饭喝酒什么也不能干,想要住宿就要到对面镇子里唯一的一间小客栈! 酒馆的老板是一对夫妻,男的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平日里还要干着庄稼地里的活,女的个头不高却很结实,一般结实的女人干的活都不少! 酒馆里只有三张桌子,靠门口的第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带着农具的庄稼人,桌子上摆着几碟下酒小菜,却没有一个荤菜,还有几小坛劣酒,看样子他们是干完了农活相约一块来喝上几杯酒解解乏,但是他们的酒量都不太好,两个人都有些醉意,说起话来又慢又含糊! 酒馆的生意并不好,其它的两张桌子都空着,看到宫铭三人在酒馆前下了马,皮肤黝黑的男人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二话没说牵着宫铭三人的三匹马拉到沿着街的马槽里给那三匹马添上了草料! 宫铭笑看着男人说道:“老板,可真会做生意,现在我们不想进去坐坐都不行了!” 那男人露出憨厚的笑容说道:“客官说笑了,生意难做,只是想给几位客官伺候好了!”这男人刚说完话,那结实的女人迎着宫铭三人笑道:“三位客官快里面请!” 宫铭三人来到酒馆中间的那张桌子前坐下,桌子看起来已经用了有些年头,桌面像是被炭烤过一般发黑,钱阔刚坐下来,不禁伸出一只手指地桌子上轻轻擦了一下,那女人看见后赶忙跑到钱阔身前,扯下肩头的白毛巾,使劲地在桌子上擦了两下笑道:“三位客官别介意,这只是旧不是脏!”说完还把毛巾递到钱阔面前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 董平冲着女人摆了摆手说道:“好,你这里有什么吃食?” 女人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笑道:“咱这里可比不了大地方,除了几样下酒的小菜,只有一些野味和手擀的面条!” 董平听完大喜道:“野味下酒可是最好的,酒是什么酒?” 女人说道:“酒是自家酿的烧刀子!” 宫铭笑道:“烧刀子虽是劣酒,可也是烈酒,怪不得门口的两个大哥已经醉了,那你先来两坛烧刀子让我们先喝着!” 女人笑道:“那我就先给三位客官上两坛烧刀子,再来两个野味,还有三碗面条!”钱阔摆了摆手说道:“面条快些上!” 女人笑着点着头,转过身冲着男人吼道:“没听见吗?快去给那几位客官上酒,做野味去!” 那女人说起话来又凶又厉,可是那男人却像是自己做了错事一般,一边憨笑着点头应承一边抱起两坛酒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这天下的女人是不是都是一个样子,对待自己的男人和别的男人都是两幅模样,有些女人在外一边弱不禁风,可是回到家里简直比母老虎还要厉害! 烧刀子果然名不虚传,宫铭只喝了一口下肚,就觉得有千万把刀子从自己的嗓子里刮了下去,他再看身旁的董平,董平的酒碗里还剩下半碗酒,这可是宫铭第一次看到董平没有把自己酒碗里的酒喝干净! 坐在宫铭对面的钱阔看起来真的是饿了,他一个劲地吃着下酒的花生和土豆干,宫铭倒了一小杯烧刀子递到钱阔面前说道:“喝杯酒,暖一暖身子!” 钱阔接过酒杯,仰起头喝下了杯里的酒,酒刚一下肚,钱阔立刻咳嗽个不停,他的眼泪都被呛出来了,宫铭笑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这酒很烈,不过喝完身子会很暖!” 钱阔一边往嘴里塞着土豆干一边摆着手道:“不喝了……不喝了……” “来啊……”一道吆喝声过后,酒馆的男人端出三碗热腾腾的手擀面条,钱阔见了大喜,他冲着宫铭瞪着眼睛说道:“吃了这碗更暖和!” 放下面条,男人不久又端出一只红烧野兔和一只红烧野鸡,他笑道:“三位客官野味来了,请慢用!” 宫铭只尝了一口红烧兔腿,他已经能百分之百确定这是正宗的野味,因为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小时候他在终南山学艺,那山里的野味他可是没少吃! 就算是没吃过野味的钱阔也能确定他们正在吃的红烧兔和红烧鸡都是野味,因为酒馆的门口走进来两个猎户模样的大汉,他们肩上扛着的钢叉上一个挂着五六只野兔,另一个上面挂着七八只野鸡!所以就算不吃,用眼睛看也能确定这个酒馆里的野味是正宗的野味! 第35章 镇子上的小酒馆 那两个猎户身材魁梧,都留着大胡子,透过浓密的胡须还是能看得出二人长像颇有几分相似,他二人似乎与那对夫妻很熟,将钢叉上的野味往桌子上一丢,径直走向了酒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 那两个猎户刚一坐下,就冲着柜台里的男人叫道:“还是老规矩,吃完了这顿酒,一块算账!” 柜台里的男人早就把柜台上的野味数清楚了,他笑道:“一共是五只野兔,八只野鸡,你们两个还是老样子?” 男人问了问题,两个猎户却没回答,但是男人已经懂了,他拎着野味转身就往后厨走去。那女人抱了两坛酒走到两个猎户桌前,她一边摆好碗筷一边笑,她虽然长得不太好看,但是笑起来比对她男人凶起来的样子还是好看上十倍,她笑着道:“童老大、童老二你们今天来得可真够晚的!” 童老二斜着眼看着正在喝酒吃肉的宫铭三人,冷冷地说道:“本来我和大哥能早点来的,只是遇上了几个冒失鬼!” 那女人好奇地笑道:“咱们这地方一天来人都见不到几个,怎么还会蹦出来几个冒失鬼呢?” 童老大接言说道:“我兄弟二人本来在山上设下了陷阱,眼看着那些野味就要成为囊中之物,不想突然出来了几个冒失鬼,打碎了两个酒坛子,吓得那些野味四处逃窜,我兄弟二人等了半天的功夫可算是白费了,害得我兄弟二人又等半个多时辰!” 那女人越听越觉得好笑,她说道:“这些冒失鬼一时的玩闹,却不知浪费了别人多少辛苦,若是见到了真应该打他们的屁股,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也让他们长个记性,可不能因为自己的胡闹坏了别人的好事!”说着女人笑道:“你们先喝着,我去看看你们的野味做好了没有!”说完转身走进了后厨。 听着女人和童家两兄弟的对话,钱阔自然知道他们嘴里说的“冒失鬼”就是他们三个,他抬头看了宫铭和董平一眼,他们两个人只顾着喝酒吃肉,面上不仅毫无愧色,就连一丝波澜也没有,似乎完全没有听见童家两兄弟说的话,毕竟是做了一些坏事,钱阔心里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端着面碗悄声地说道:“你们两个脸皮可真厚!” 童家兄弟看到宫铭三人默不作声,二人怒哼一声,端起酒碗把碗里的酒喝得一干二净! 那么浓那么烈的烧刀子,就被他二人一饮而尽,钱阔惊讶地小声对宫铭说道:“这两个人好像是大半年没喝过酒一样,这么辣的酒,喝起来比你这个酒鬼还要凶!” 宫铭又喝了一口碗里的酒,皱着眉头咂了一下嘴,说道:“或许是他们大半年一直在喝这种酒,早就习惯了!” 钱阔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不错,在这个小镇子上,里外不过这些人,除了这个小酒馆他们也无处可去了!” 董平笑着对钱阔说道:“所以这个镇子上的人一定都是老相识!” 董平的话刚说完,酒馆里的那对夫妻分别端着一盘野味从后厨走了出来,他们把野味放在童家兄弟的桌子上,女人笑道:“我们现在就去算算扣了这顿酒钱,还要给你们多少银子!” 童家兄弟点头应了一下,没有说话便开始吃刚端上桌子的野味,似乎并不是很在乎自己捕来的野味能卖多少银子,可是他们的心里怎么会不在乎呢,只是当一个女人和男人谈钱的时候,男人的表现总是很大方的,其实在他们心里早就把自己的账算得清清楚楚了! 门口那两个农夫桌子上的酒都差不多喝光了其中一个背对着宫铭他们三人的农夫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另一个农夫端着酒碗还在一个劲地不停地说着话,原本他说话含糊不清,可是越到后来说话越是大声,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大意不过是抱怨自己的媳妇想新盖两间大瓦房,可是今年的庄稼收成并不好,自己哪里有钱去盖大瓦房! 听着农夫的话,钱阔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个可怜的人!” 宫铭轻声说道:“他还有个家,有个媳妇,这世上比他更可怜的人还有很多!” 宫铭的话刚一说完,只听“啪……”的一声,里桌的童老大重重地把酒碗放在桌子上,冲着门口大声发牢骚的农夫叫道:“牛老六,有什么烦事回家说去,别在这里扰了我耳根子的清静,喝个酒还不让我痛快!” 那牛老六本就心里不高兴,听到童老大冲着自己发火,心里的那股憋屈化作一股怒火,借着酒劲一下子顶上了自己的脑门,他冲着童老大叫道:“今天我还就坐在这里不走了,如果你能把我弄出这个门外,我就叫你一声爷爷!” 听着牛老六和童老大之间的争吵,钱阔看着董平说道:“董大侠,你不是说他们都是老相识嘛,我看再这么吵下去,可能会打起来!” 董平笑着看了宫铭一眼,对钱阔说道:“就是老相识说起来话来才会放肆,你不就是老骂宫铭是酒鬼,对我却很客气嘛!” 只听那童老大怒喝一声:“这可是你自找的!”说完提起桌边的钢叉就往牛老六身边走去,那牛老六也不示弱,他摸起身后的锄头,扶着桌子站起来,跌跌撞撞地也冲着童老大走过去,看着他摇摆的脚步,用不着童老大动手,只要轻轻一碰,这牛老六就会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牛老六和童老大二人走到宫铭三人的桌子前,举起手里的钢叉和锄头,二人平日里干的都是体力活,挥起钢叉和锄头只听“呼”的一下带出一阵风声。 但是牛老六挥出来的锄头没有砸向童老大的脑袋,而童老大的钢叉也没有刺向牛老六的喉咙,就是他二人挥出锄头和钢叉的一瞬间,牛老六整个人都清醒了,而童老大脸上的怒气也消失了,牛老六的锄头砸向了宫铭的脑袋,而童老大的钢叉刺向了董平的喉咙! 这一招变得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人促不及防,钱阔被吓得张大了嘴,可是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但是宫铭和董平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他二人会有这一招,宫铭的剑挡开了牛老六的锄头,董平的剑挡开了童老大的钢叉,宫铭在提剑挡开牛老六的锄头时,还不忘伸手拉起钱阔,把他藏在自己的身后。董平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将牛老六和童老大二人逼退两步。 钱阔躲在宫铭的身后,被惊出一身冷汗,气喘吁吁地说道:“他们是庞春的人?” 宫铭笑道:“你还不笨!” 董平大叫道:“庞春快出来吧!” 宫铭笑看着那个一直背对着他们三个的农夫说道:“董兄,一个装睡的人无论如何是叫不醒的!” 宫铭的话刚说完,那个睡着的农夫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站起身说道:“还是被你们识破了!”说完伸手在脸上一拉,就像变戏法一样,露出他那张让人看到惊心动魄的脸! “哗啦……”一声,那对柜台里的夫妻从柜台里跳了出来,手里各拿着两只一尺多长的竹筒状的东西,童老二也踢翻了板凳,手握钢叉来到了童老大的身旁,而那个牛老六狠狠地一拳击在锄头的木杆,“咔嚓”一声,原来木杆里早就被掏空,里面藏着一柄铁枪。 宫铭看着庞春笑道:“怪不得这一路上这么太平,原来你一直等在这里,守株待兔!” 庞春看着宫铭冷哼一声说道:“可惜今天你就要死在这里了,如果你不是和这个姓董的在一块,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宫铭看着庞春笑道:“可惜我和董兄是朋友,在这个时候我定然不能弃他而去的!” 董平看了宫铭一眼,又扫了一圈庞春身旁的众人说道:“看来你也有不少帮手!” 庞春冷笑道:“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找你报仇,可是我知道我的功夫杀不了你,所以这些年我也交了不少朋友!” 说话间,庞春人旁的那帮人已经悄然将宫铭三人堵在屋子里的那堵砖墙前,所以的退路都已经被他们堵死了,宫铭三人若要逃走,如果不想用自己的脑袋撞穿那堵砖墙或者是顶穿这个屋子的房顶,那只能和庞春这帮人大打一场了!就算是宫铭和董平的脑袋够硬,可是钱阔的脑袋就说不准了! 庞春的手一直背在身后,他的那柄软剑还缠在自己的腰间,他的神情很放松,似乎对于抓住或者杀死董平他有十足的把握!此刻他并不着急对付董平,因为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他很想享受这一刻的感觉! 庞春看着董平说道:“为了你们,我们特意在此地埋伏了两天,我们在这个镇子上吃饭喝酒,穿街走巷,就像在这个镇子里生活了十年以上的人一样,我自认为我们已经隐藏的天衣无缝,你们是从哪里看出了我们的破绽?” 第36章 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庞春的问题,其实也是钱阔想问的问题,若不是牛老六和童老大二人突然对他三人动手,钱阔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憨厚的庄稼人和粗鲁的猎户竟然都是想杀他们的人!他也迫切地想知道宫铭和董平是怎么发现庞春他们的破绽,所以他静静地躲在宫铭的身后竖着耳朵,因为他知道若想最快知道别人的秘密,绝不能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插嘴! 宫铭与董平二人相视一笑,董平扫过庞春身旁的众人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对夫妻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雌雄大盗阮氏夫妻,你二人擅使飞针暗器,听说死在你们手里的江湖好汉不下十五名之多!” 那皮肤黝黑的男人脸色一变说道:“不错,我们就是阮氏夫妻,难道你早就认出我们来了?” 董平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是看到你二人手里兵器,才想到了你们,江湖上能使这种兵器的人并不多,夫妻二人都使用它的只有你们!” 那女人从嘴里吐出一根银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小腹说道:“一针‘天灵’、一针‘巨腹’,一点也不疼,我们夫妻二人杀了那么多的人,都很痛快,我们最看不得别人受苦了!” 那女人刚一说完,宫铭冷笑一声说道:“你又没有死过,怎么知道一点也不疼呢?” 董平又看向童家兄弟,没等董平开口,童家兄弟中的童老大说道:“我们本不姓童,我叫雷虎,我弟弟叫雷豹,江湖人送绰号“魂不归”,因为我们喜欢打烂别人的脑袋!”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如果一个人被你们打烂了脑袋,做了鬼也认得自己的模样,哪里还知道自己是谁,又怎么能回家呢?” 董平看着雷虎说道:“我已经猜到你二人的真实身份!”说着他看向庞春身旁的牛老六,看起来他和庞春的关系比其他人更好一些,董平说道:“这位朋友想必也不姓牛吧?” 那牛老六点了一下铁枪头说道:“我当然不姓牛,是谁说的庄稼人一定要姓一个畜牧的姓呢!” 董平苦笑了一下说道:“可惜我只能猜出你不姓牛,却猜不出你是谁!” 牛老六冷冷地说道:“我也姓庞,叫庞非,是庞春的族弟,本就是江湖上的无名小足,你不知道我,我一点也不生气,不过今晚过后,我将会在江湖上大大的有名,因为你们会死在我的枪下!”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说完他看着庞春说道:“看来你找来的帮手都是厉害的角色!” 庞春冷笑道:“对付厉害的对手当然要找厉害的帮手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从哪里看出我们的破绽呢?” 宫铭笑道:“不得不说,你们的表演确实很精彩,那么烈的烧刀子能一口喝下去一碗,果真是难为你们了!” 庞春冷笑道:“三年我都等得起,这两天的苦又算得了什么!” 宫铭点了一下头,庞春的话他无法反驳,因为你永远也无法知道一个人想要报仇时,他的毅力有多么的强大,宫铭接着说道:“不是看到你们几处小小的破绽,还真的有可能会被你们骗过去!” 庞春道:“哪几处?” 宫铭笑看着庞春等人说道:“我先说最大的一处破绽吧,就在你们的身上!” 庞春冷笑了一声说道:“哼,好小子,想骗我们分神再出招,论起骗人来我们可都是你的祖宗!” 宫铭挑了挑眉毛笑道:“放心,故事还没讲完,我是不会杀你们的,不然就算你们死了也会不甘心的!” 庞春嘴上说着不会上当,但是还偷偷地看了一下众人的装扮都是一幅寻常百姓的模样,他实在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庞春的举动宫铭看在眼里,他笑道:“你们的鞋虽然都是旧鞋,但是都太干净了!”说完宫铭说道:“其实你们已经很小心了,干庄稼活的农夫衣服上一定少不了泥土,可是你们的鞋面比你们的衣服还要干净,还有这对开酒馆的夫妻,虽然衣角、裤腿上都有不少的油渍、水痕,但是鞋上却没有,要知道就算在我家那么宽敞的大厨房里,厨子老张也不免脚上也会沾到水渍,菜叶,而你们这对猎户呢,我想你们一定没有真正的打过猎,虽然你们的身上沾了不少的枯叶杂草,但是打猎可不是在草丛里打个滚,你们最大的破绽不在鞋上,而是在裤腿上,一个真正的猎户一定会把自己的裤腿扎的又紧又实!” 庞春看着宫铭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富家公子还有这般见识!” 宫铭哼笑道:“我只不过多了一点点的谨慎,多了一点点的好奇,还有多了一点点的运气!自从你在常州府露了相,所以这一路上我们都一直很小心!当我们三人来个这小酒馆之外,这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出来招呼我们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我又没想明白,所以当时我和他开了个玩笑,暗中偷偷提醒了董兄要小心!” 那个男人问道:“那你现在想明白了没有?” 宫铭看着那个男人手上的兵器说道:“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明白!” “明白了什么?” 宫铭冲着那个男人的手挑了一下眉毛说道:“当时你为我们喂马的时候,我看到你的两个食指上覆着一层厚厚的老茧,按理说一个人干的活越多,他手上的老茧,但是这些老茧都在掌心,而你的老茧在食指不在掌心,现在我明白了你食指上的老茧是常年累月压指你手上那柄飞指暗器留下来的!” 听了宫铭的话,庞春叹了口气说道:“真是百密一疏啊,谁能想到在我们习武人眼中视为荣誉的老茧没想到却成了我们的破绽!” 宫铭冲着庞春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你就没有露出破绽吗?” “我?”庞春虽然是在问宫铭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是一点也不相信自己也露了破绽! 宫铭说道:“说实话你的易容术确实高明,我们进门前从你的面前经过都没有认出你来!” 宫铭的话明明是称赞庞春的易容术技艺之高,但是庞春听来却没有一点高兴,他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脸上的伤疤,盯着董平恶狠狠地说道:“这还要谢谢董大侠,我这手易容术都是拜你所赐!” 宫铭笑道:“虽然你的易容术很厉害,但是易容术只能改变一个人的面容却变不了一个人的声音,这个问题你自然也明白,所以从我们走进这间酒馆开始,你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由始自终只有庞非一个人说个不停,但是一个人如果不是一个哑巴,又怎么能不说话呢,所以你就想到了酒醉装睡这一招!” 庞春笑道:“说的一点也不错,真是没想到你说的和我所想的一模一样!”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说道:“原本我以为庞春躲在某个暗处监视着酒馆里的一切,但是当我发现你是个“哑巴”之后,我意识到庞春一直就藏在我们的身边!” 这一次宫铭说完,庞春不禁仔细地看了地看了宫铭两眼,直到看到宫铭手里的剑,庞春惊讶地问道:“你……你是宫家的人?宫阁是你什么人?” 宫铭说道:“不错我就是宫家的人,宫阁就是我爹!” 庞春摇了摇头说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说完庞春双眼一眯,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不过可惜今天你就要丧命于此了!” 宫铭抖了一下手里的剑笑道:“吃饱喝足了当然要活动一下,不然一定会不舒服的!董兄,你说是不是?” 董平双手紧握着剑柄笑道:“不错,吃饱了动起手来也有力气!” 庞春哼笑道:“在此埋伏本就是买个保险,就算不能偷袭成功,我们也能杀了你们!” 宫铭笑道:“来啊,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第37章 送你上西天 庞春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好,那我就送你们上西天!”说完他那双一只背在身后的手终于伸了出来,看样子庞春他们是要动手了! 这一点连钱阔都看出来了,他赶忙把自己的脑袋缩了回去,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宫铭和董平的身后,如果一个路人突然闯进来,还以为庞春这帮人对付的只有眼前的宫铭和董平两个人呢! “铮”两声锋鸣几乎同一时间发出来,宫铭握紧了剑柄,缓缓地平举至与肩膀齐平,董平双手也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立于胸前,庞春众人还没有动手,他们在等一个信号,一个庞春发出来,大家同一时间出手的信号! “嗖……”庞春的软剑从他的腰间抽了出来,他虽然没有说话,但这一声抽剑出鞘的声音就是动手的信号! “嗖……”四根飞针同时从阮氏夫妻手中那古怪的兵器里射了出来,两根飞向宫铭,两根射向董平,分别打向的就是他二人的“天灵”和“巨腹”两个穴位! 董平举起手里的剑“铛……铛……”两声,将两根飞针挡开,紧接着“啪啪……”两声,一根飞针被董平手里的重剑反弹打在墙边的圆柱上,另一根打在了雷虎刚刚坐过的板凳腿上,而宫铭双眼稍眯,突然胳膊一抬,手臂一扬,只听“铛……”的一声,宫铭只用了一剑就将射向自己的两根飞针斩为四截落在身前,阮氏夫妻见第一招不中,忙后退两步退到柜台前,双臂一挥,只听得“咔嚓”一阵机簧弹动的声音,兵器上的飞针已经准备好了! 阮氏夫妻刚退,雷虎雷豹两兄弟两柄钢叉相同击出,一左一右直取宫铭的咽喉,而庞春自然是与庞非两人联手对付董平,阮氏夫妻则在一旁伺机而动,以飞针暗中偷袭! 庞春六人的进攻路术,不过在转瞬间发生,但他们六个人进退有度,分工有序,杂而不乱,看来他们早就已经在暗地里练习过很多次了! 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雷虎雷豹两兄弟配合默契,二人一个眼神便已经心领神会,两柄钢叉一进则一退,一前刚一后,一上则一下,宫铭与雷家兄弟对拆了十几招,一直处于守势,而雷家兄弟的攻势却如潮水般连绵而来,其间宫铭还躲过两次阮氏夫妻里那个结实女人的飞针偷袭,看起来宫铭与他们打了一个平手,但是只能守不能攻实则已经落了下风! 董平那一边,董平的剑势大力沉,但是庞非那根铁枪却是对付董平那柄重剑的最佳武器,这一侧庞非为主攻,虽然与董平对招时,庞非功力不济,不过两招就落于下风,但是庞春三年前与董平交过手,对于董平的武功路数早就了然于胸,每当庞非处于下风之时,庞春就看准时机,攻击董平的弱处,董平自然不得已收招回防,阮氏夫妻里的那个黝黑的男人也用着同一办法,救庞非于董平的剑不下四次!董平这一边看似反守为攻占了上风,但是对方的防守默契,密不透风,双方只得算是战个平手! 躲在宫铭和董平身后的钱阔早就蹲在了地上,把身体蜷缩成了一圈,双手举着一条板凳挡在自己的脑袋上,“啪……啪……”两声,只见不知是被宫铭还董平挡飞的两根飞根,打在钱阔手里的板凳上,钱阔看着那两根飞针,长不过一寸左右,但是飞针的一半已经打进了板凳里,钱阔咽了一口口水,缓缓定了定神,自言自语说道:“还好小爷小心,这反弹过来的飞针都这么大的力气,要是被这飞针直接打中了,那还不打小爷整个人都打穿了!” 宫铭心里暗道:庞春众人有备而来,久战不利! 思及至此,宫铭瞄了一眼身后躲藏得像是个缩头乌龟一般的钱阔,顿时计上心来,下一个回合,宫铭逼退雷家兄弟的杀招之后,故意向外撤了一步,宫铭这一撤步自然将身后的钱阔露出了半个身子,于是在雷家兄弟再次向宫铭进攻时,雷虎冲着雷豹偷偷使了个眼色,而这一切都已经被宫铭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他佯装不知,只见雷虎雷豹同时出招,雷虎的钢叉直插宫铭的胸口,而雷豹的钢叉刺向宫铭的膝盖!本是同时出招的二人,雷虎却在半途略停了一下,于是宫铭不得不先挡开刺向自己膝盖的雷豹的钢叉,就在此时雷虎的钢叉已经刺向了宫铭胸口,就在宫铭挥剑挡开雷虎的钢叉的那一刻,雷豹的钢叉并没有收回而是向宫铭身后一转,直刺钱阔脑袋。 看着雷豹的钢叉直冲自己的脑袋而来,钱阔吓得瞪着大眼,大叫了一声“啊……” 雷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他在心头暗道,宫铭此时正在躲开雷虎的杀招来不及收剑挡开自己的剑了,自己眼前这小子一定没命了! 雷豹的笑容而挂在脸上,他却突然感到喉头一凉,一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脖子,而他手里的钢叉正停在钱阔脑袋上方不到两寸的地方! 宫铭冲着雷豹冷冷一笑,雷豹硬从自己的嘴里挤出一个字:“你……” 没等雷豹说完,宫铭笑道:“我不露出这个破绽,你怎么会冒险呢!”钱阔躲在宫铭身后一步之遥,想要杀钱阔自然要抽身上前,宫铭就抓住雷豹上前一步之机,挡开雷虎杀招之后,顺势一剑前刺,连收剑回力的功夫都省了! 宫铭话一说,剑已经从雷豹的喉咙里抽了出来,“啪……”重重的一声闷响,雷豹整个身体重重地拍倒在了钱阔的面前,钱阔长出了一口气,一颗豆大般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掉了下来! 雷豹被宫铭一剑刺死,这一变化来的太突然了,雷虎大叫一声:“二弟……”他一边大吼,一边挥着钢叉刺向宫铭,宫铭冷冷一笑,此时心绪大乱的雷虎出招全然没了章法,他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宫铭这一次没有躲也没有避,只见宫铭迎着雷虎突然跃起,他整个人虽在空中,但是手里剑却挥出一招,雷虎的脖颈上也出现一道淡淡的血痕,雷虎举着手里的钢叉呆呆地一动不支地站在原地,庞春其他众人已经猜到了雷虎的结果! 两招之间,雷家兄弟就已经死在了宫铭的剑下,这一切都太快了! 当宫铭跃到自己身前时,那个结实的女人才反应过来,忙冲着宫铭的身影连发了两根飞针,这一切都在宫铭的意料之内,他从容的挥一挡,“扑……扑……”那个女人射出来的两根飞针全都被宫铭挡回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她的“天灵”和“巨腹”上,那女人连声惨叫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就已经躺下去了,她身旁的男人脸上又惊又怒,看着宫铭刚举起双手,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宫铭的剑已经刺进了他的心窝,那男人刚举起来的双手,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宫铭笑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说道:“你老婆说的一点也不错,一针‘天灵’一针‘巨腹’,干静利落,没有一点痛苦!”宫铭的话刚一说完,只听身后“啪……”的一声闷响,雷虎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个男人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宫铭哼笑一声,把剑从他的心窝里抽了出来,鲜血立刻从他的心口涌了出来,那个男人痛苦地叫了一声,趴在地上慢慢地往那女人的身旁爬了过去…… 宫铭擦干净剑收剑入鞘,钱阔也早已经从董平的身后溜了出来,站在了宫铭的身旁,他问道:“你怎么不去帮董大侠?” 宫铭往董平那里看了一眼,说道:“那个人必须要他自己解决,谁也不能去帮他!” 董平那一侧,早在宫铭刺死了雷豹那一刻,庞非的心神已经乱了,董平就抓住这个机会,对准庞非的胸口挥出一剑,庞非提枪来挡,却不想董平看似平常的一剑,使出了他十成的功力,“铛……”的一声,庞非手里紧握的铁枪竟然被震飞了,没了铁枪的庞非就是一只等着挨宰的小鸭子,董平下一剑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看着董平的剑尖从庞非穿出来的那一刻,庞春便知大势已去,他现准备转身要逃,董平的剑已经冲着自己挥了过来,庞春此刻已经忘记了自己手里的剑不过是把薄如蝉翼的软剑,这柄软剑怎么能挡得住董平那柄重剑呢! “嗡……”庞春整个人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雷家兄弟坐过的那张桌子上,那张桌子被庞春砸了个粉碎,庞春叫了一声“啊……”一股鲜血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他的胸骨都已经被董平打断了,断了的胸骨刺破了他的内脏。庞春强撑着身体,慢慢挪动着自己的身体,靠在墙上坐了起来。 董平收起了剑,与宫铭和钱阔走到了庞春的面前,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现在庞春已经活不了太久了,更别说让他提剑杀人了! 第38章 猫抓老鼠 “啊……”庞春又从嘴里涌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溅在他的脸上顺着他脸上的那道伤痕慢慢流了下来,此刻的庞春哪里还像一个人,他就像是从无间狱里刚刚受型完的一个魔鬼,看到庞春的样子,钱阔的胃里一阵抽搐,差点就要吐了出来! “呸……”庞春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污,盯着董平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宫铭和钱阔虽然就站在他的身前,但是此刻他的眼里只有董平一个人,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庞春的眼神透着一股子恨意还有满满的不甘心! 庞春看着董平说道:“你承不承认,若是没有宫家这小子相助,你今天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 董平没有一丝犹豫,他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找来的这群帮手,每一个放在江湖上都算得一流高手,你们配合默契,攻守有度,若没有宫兄弟的帮助,我今天一定会死在你们的手上!” 庞春无柰地苦笑了一声,看道宫铭说道:“人算不如天算啊,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是一个超一流的高手,只怪我看走眼了!” 庞春的这句话本是对宫铭的肯定,但是宫铭却冷冷地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三年前你就应该死了,你能逃出来就应该安份守己好好的活着,不应该再作恶,今天你有此下场,只怪你作恶太多,天道轮回,不会饶你!” 庞春哼笑一声说道:“好好活着?哼……我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拜他所赐,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如果不报仇,我宁愿三年前就死了!要报仇当然要找帮手,他们这些人可都不便宜,不杀几人怎么能有钱?”庞春的话说的太多了,他刚说完又一大口鲜血从自己的嘴里涌了出来! 庞春的歪理听得钱阔好不舒服,他探出身子冲着庞春大声说道:“没错恶有恶报,就算今天你能杀了我们,日后你也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董平咬着牙冷冷地说道:“只恨我三年前,没有杀了你,让你有机会逃走,在这三年间才会有那么无辜的性命死在你的手上!如果不是秦五爷也不会死,那些可怜的姑娘也不会死……你能多活三年的时间,已经是便宜你了!” 庞春冷笑道:“姓秦的那个混账东西本就该死,赚了我的钱,还出卖我,他本就死有余辜,你和他一样都应该死在我的手里!” 董平哼笑道:“可惜这一次你又失败了!” 庞春笑道:“好好好……三年来老子又杀了不少人,原本想着给你陪葬,没想到是给自己作了垫背的,够本了!” 董平说道:“这次我带你回去,到要看看你还有没有命再逃走!”说完董平向庞春身前迈了一步! 庞春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在酒馆门外那一片黑暗里他仿佛看到了昔年囚禁自己的牢笼,他轻叹着一口气说道:“那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再去了!”说完他冲着董平大叫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董平冷冷地说道:“你连活着撑回常州府的机会都不大,我又何必再动手杀你呢?” 庞春盯着董平点了点头,说道:“你不杀我,我难道就不能死了吗?” 庞春的话刚一说完,董平和宫铭的脸色大变,他二人忙冲向庞春,突然他二人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就在他二人的手离庞春的手臂还有一寸的距离地方时,庞春手里的那柄软剑已经刺进了自己的脖子里,庞春这一招是他报着必死的决心用尽了他全身最后一丝气力,出手之快出乎宫铭和董平二人的意料,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能从死牢里逃出来的犯人,会自己了结自己的性命! 庞春的剑又快又薄,血没有顺着他的剑流下来,而是从他的嘴里不停地涌出来,他的眼睛瞪的很大,仍然死死地盯着董平! 酒馆对面的黑暗的小巷子里,一个黑衣人远远地看着庞春的尸体,把举在手里的六角飞棱收回了怀里,又悄悄地隐入了更深的黑暗中,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其实他知道当庞春看向自己身处的这片黑暗的小巷时,庞春心里一定希望是他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因为当一个人真要自己了结自己的性命时,他要下多么大的决心,才能战胜自己心头的恐惧啊! 宫铭和钱阔骑在马上站在一条叉路口上,对面的董平也骑在马上,他的马屁股上还驮着一条麻袋,里面是已经把血流干的庞春,原来当一个人把血流干之后,并不是很大个头,若不是麻袋上面有渗出来的几点血渍,还以为里面装着两条厚棉被呢! 宫铭看着董平笑道:“董兄不必再介怀了,当年庞春逃走本不是你的错,他这三年犯的案更不是你的错,现在他已经死了,这世上终于少了一个恶人,他再也不会杀人了!” 董平笑着点了下头问道:“宫兄弟你二人还是要往杭州去吗?” 宫铭点了点头点说道:“温决仁与八大派掌门联手举办的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我们现在赶过去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董平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年轻人是要找个机会在江湖上出一出风头,像你这样的才智身手若是埋没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钱阔问道:“董大侠,你把庞春送回常州归案,难道不会去杭州参加武林大会吗?” 董平笑道:“也许吧,但是我这个人一向自在散漫惯了,那么热闹的地方,我是不太喜欢去的!” 钱阔对董平的印象很好,他颇有些失望地点了下头,拱手说道:“董大侠,那咱们就江湖再见了!” 董平笑着拍了一下身后的麻袋说道:“我还差着你几顿酒钱呢,这次回去拿了赏钱,若是有机会再见咱们一定要好好地喝上几杯!” 钱阔笑道:“好,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董平笑看着宫铭说道:“宫兄弟,希望你此去杭州,能一战成名,重现宫老英雄昔年之风彩!” 宫铭拱手笑道:“多谢董兄吉言,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宫铭说完,董平四下看了一眼,悄声说道:“虽然自常州府城外我见过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之后,这几日那黑衣人再无出现,但是我隐隐感觉到那个黑衣人一直在我们附近,从未离开过!你这一路千万小心啊!” 宫铭笑道:“多谢董兄提醒,在下这一路一定会谨慎行事的!” 董平冲着宫铭和钱阔笑道:“好,两位小兄弟,江湖路远,就此别过!” 宫铭和钱阔二人冲着董平说道:“江湖再见!” 送别董平之后,宫铭和钱阔二人继续下江南,往杭州方向行进! 钱阔看着宫铭问道:“黑衣人……董大侠说的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咱们救下郭天赐那天躲在酒铺草丛里的那个神秘人?”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他!” 听了宫铭的肯定答复,惊得钱阔全身抖了一下,他立马伏在马上说道:“那个黑衣人的暗器功夫可是了得,董大侠说了他就在我们附近一直跟着我们呢,这路上连个遮挡的东西都没有,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岂不是成了他的活标子了吗?” 宫铭听完钱阔的话,哼哼一笑说道:“你也说了他一路跟着我们,如果他想动手早就动手了,还会等到现在吗?再说了就凭他那手暗器功夫,真要动起手来,我都未必躲得过,你这样做有用吗?” 钱阔一听宫铭说的有理,立马从马背上挺直了腰板坐了起来,他问道:“那天有郭天赐在场你不便明说,那现在这里四下无人,你总该告诉我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了吧?”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钱阔全然不信宫铭说的话,他紧紧地追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不想告诉我?” 宫铭把剑在手上转了一圈抱在怀中,白了钱阔一眼说道:“如果我知道他的身份,你能给我一个不告诉你的理由吗?” 钱阔眨了眨眼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 宫铭看着钱阔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跟着我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可以肯定,最近我们是安全的,他并没有想对我们动手的意思!” 钱阔苦笑道:“现在我终于明白董大侠说的最可怕的对手是什么意思了!”说完钱阔无柰地叹了口气问道:“关于庞春,我有一点想不通!” 宫铭问道:“哪一点?” 钱阔皱着眉头说道:“按说庞春对董大侠已是恨之如骨,可是他把我们困住的时候,为什么不立刻动手呢?” 宫铭笑道:“你见过猫抓老鼠吗?”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当然!” 宫铭问道:“那你还记得猫抓住老鼠的样子吗?” 钱阔想了想说道:“猫不会第一时间吃掉它,总是会捉弄它一番,直到把老鼠折腾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再吃掉它!” 宫铭笑着点了下头说道:“因为庞春自以为能降住我们,所以庞春这只老鼠也想尝一尝当猫的滋味!”说完宫铭四下看了一眼,轻声说道:“现在的我们不就是那个神秘黑衣人眼里的小老鼠嘛!” 第39章 老江湖的大小姐 姑苏城中多美景,处处山情映秀影。水乡连绵铺翠色,一片云海戴月明。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南浦春来绿一川,石桥朱塔两依然。年年送客横塘路,细雨垂杨系画船。 自古以来,多少文人墨客流连于姑苏的美景,留下千万首描述姑苏美景的佳句名篇,可见姑苏的美绝不是一家之言! “小姐,我们到了!”珠儿驾着马车,停在姑苏城的门楼下,温敏掀起车窗帘,看着城墙上写着的那三个大字“姑苏城”,她的眼睛是充满了满满的激动与兴奋,旅途的疲惫全被她扔在了脑后,就连她今天早上出发前刚刚跟珠儿抱怨坐了太久的马车屁股痛的话,也忘的一干二净! 温敏主仆二人都是第一次来姑苏城,珠儿流连于城内的美景,街上好玩的摊贩,马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这也怪不得珠儿,她也不过只是十几岁的小丫头而已,爱玩本就是这个年纪女孩子的天性,可是温敏此时的脑袋里只萦绕着一个名字——慕容羽! “死丫头,你又耍玩了,还不快点驾车?”温敏眉头微促,冲着珠儿轻声骂道。 温敏的心事,珠儿岂会不知,她们此行的目的本就不是来此游山玩水的,珠儿笑道:“小姐,就算您的心里再急,咱们也得先去吃点东西啊,您别忘了今天早上您急着赶路,一点东西也没有吃,如果您当着慕容公子的面,肚子‘咕咕’叫,岂不是很失礼?” 珠儿说完,温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珠儿不说还好,珠儿一说温敏也觉得有些饿了,珠儿接着说道:“再说了,咱们这几日只顾着赶路,衣服也没来得及换洗,去见慕容公子之前,奴婢还要给小姐漱洗打扮一番呢,保证让那慕容公子见了小姐,眼里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了!” 珠儿的话都说进了温敏的心坎里,她俏脸一红,嗔怒道:“还不快去找落脚的地方!” 珠儿笑道:“知道了,小姐!”说完珠儿嘴里大叫一声:“驾……”扬起手里的马鞭打在马屁股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苏绵楼”姑苏城里最好的客栈,大户人家的丫头眼光与见识自然不会太差,最好的客栈自然有着最好的服务,想享受最好的服务就要付最贵的银两! 温敏当然不是差钱的人,所以她往进了姑苏城最好的客栈,享受着最好的服务! 此刻温敏正躺在一个大澡盆里,水温不烫不冷,刚刚好是温敏最喜欢的温度,澡盆里还撒满了玫瑰花瓣!若不是温敏等着去见慕容羽,她真想躺在澡盆里好好地睡上一觉,温敏从澡盆里伸出她那白里透红、嫩好青葱的玉臂,仔细地看了两眼,温敏对自己的身材和模样一直很自信,她坚信如果自己是一个男人见了自己也会立刻爱上自己的! 温敏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肌肤,娇嗔地哼笑了一声,轻轻地说道:“慕容羽你可是第一个让本小姐吃了这么多苦头的男人!”说完温敏的脸不禁红了,她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脸,把头埋进了玫瑰花瓣里! “啪……啪……啪……”房外传来三声不轻不重的脆响,温敏叫道:“谁啊?” 珠儿在门外应道:“小姐,奴婢来伺候您更衣!” “进来吧!” “小姐,您真好看!”珠儿为温敏插上一支银簪笑着说道。 温敏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笑着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珠儿转身将带来的小箱子里的金银细软打起一个小包袱,温敏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还怕这楼里有贼吗?” 珠儿说道:“小姐,这次只有咱们主仆二人出门在外,小心点总是没有错的!” 温敏点了下头,从大箱子里拿出一柄一尺来长的短剑,轻轻地摸了一下肚子说道:“好啦!咱们该吃饭去了!” 虽然江南本是美人如云的地方,但是当温敏走下楼的时候,还是引得大堂里不少男人的目光,温敏一点也没有不高兴,反倒心里欢喜的很,有哪一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被男人喜欢呢,如果有一个女人被男人盯着看,嘴上说着讨厌或者不高兴,那么这个女人一定说的是假话! 有钱不仅住得好,吃的也都是好东西,温敏吃了整整一大碗芦笋鸡和一大块松茸糕,她一边擦着嘴一边说道:“今天总算吃了一顿像样的饭菜!” 珠儿一边笑一边点头应道:“这楼里的厨子手艺一点也不比咱家府里的差!” 珠儿无论是吃东西还是说话,她的一只手始终紧紧地抓着那个包袱! 温敏突然说道:“松开手,把包袱放在桌子上!” 珠儿看了看手里的包袱,那里的金银细软至少有一万两,她不解地说道:“为什么?” 温敏说道:“出门在外,切记一点‘财不可露白’,你这样紧紧地抓着,只要不是傻瓜,别人一眼就知道包袱里一定有贵重的东西,若是歹人一定会下手设计,索性你装得满不在乎的样子,别人反倒不会在意了!” 珠儿抿着嘴笑道:“想不到小姐还是个老江湖了!” 温敏骄傲地挺了挺胸脯笑道:“那是自然,我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虽然以前或多或少都有人跟随,但是江湖经验我总是有的!”说着温敏轻轻拍了拍躺在手边的那柄短剑,得意地笑道:“再说了我自小跟随父亲习剑,就连二哥也不过与我打个平手,就算有歹人想来偷抢,他也逃不过我手里的剑!” 珠儿点头笑道:“是啊,二少爷总是夸小姐的剑法高超,他还说若是小姐再用功一些不用两年就能超过他呢!”说完珠儿放心地把包袱放在了桌子上,就在珠儿的手刚刚离开了包袱的时候,一个男人向她们两个走了过来,拱手笑道:“二位小姐,好啊!”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锦缎长衫,虽不是什么上等布料却也是干净,只是这人的外相并不常清爽,甚至还有点獐头鼠目,就连珠儿都看出来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珠儿冷冷地说道:“这位才是小姐,我只是个小丫头!” 温敏本不想搭理他的,但是为了展现自己老江湖的风度,也拱手应道:“你好!” 这男人倒也不客气,刚说完话居然在温敏对面坐了下来,笑道:“在下,赵七听二位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温敏说道:“不错,我们两个确定不是本地人!” 赵七笑道:“那不知小姐来此所为何事呢,我赵七在姑苏城里可是无事不晓,也许能帮一帮小姐!” 没等温敏开口,珠儿眉头紧锁冷哼道:“关你什么事?” 温敏笑道:“姑苏美景天下闻名,我不过是到此游玩罢了!” 赵七笑道:“这地方人来人往,复杂的很,若是两位的包袱里有值钱的东西可要小心些啊!” 赵七说完,珠儿刚想伸手去抓包袱,温敏瞪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这包袱里不过几件换洗的衣裳而已,值不了几个钱,如果有人要偷那就让他偷去便是了!” 赵七叹了口气,站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在下本是一番好意,既然两位……”赵七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抓起包袱,掉头就要跑! 温敏和珠儿这才晃了神,她二人正要起身去追,一位手拿折扇,腰缠玉带的绵衣公子挡在了门口,他冲着赵七的腿上伸出一只脚,赵七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大街上,那公子扬手接住飞出的包袱,赵七冲着这位公子叫骂道:“好小子,敢坏爷爷的好事,咱们走着瞧!” 绵衣公子冲着赵七怒喝一声:“还不快滚!”赵七爬起身子一边跑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绵衣公子拿起包袱走到温敏桌前,将包袱放在桌子上,笑道:“在下王子俊,两位姑娘受惊了!” 看到包袱失而复得,温敏和珠儿长舒了一口气,温敏冲着王子俊拱手笑道:“多谢王公子!” 王子俊坐下说道:“看来二位姑娘不是本地人,连这个地痞无赖麻三都不认识!” “麻三?”温敏惊叫了一声,原来他的名字不叫赵七,不过她转念一想,这种坏人做事怎么会用自己的真名呢,温敏忙笑道:“不瞒王公子,我姐妹二人是从外地过来姑苏城游玩的!” 王子俊笑道:“那麻三整日游手好闲,专骗来姑苏城的外地人!以后二位姑娘,可要小心啊!敢问二位姑娘芳名!” 珠儿笑道:“我叫珠儿,我家小姐姓温!”珠儿说完,温敏冲着王子俊点了下头,微微一笑。 王子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恕在下直言,温小姐来姑苏城只怕不单单是为了游山玩水,还是为了一个人?” 温敏心里“咯噔”一声,话还没说,脸却红了! 王子俊微微一笑道:“这个人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就是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羽!” 第40章 偏僻的春风斋 王子俊此言一出,温敏和珠儿都大吃一惊,珠儿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子俊,这可是温敏心里的秘密,自己这个贴身丫头知道并不奇怪,可是素未谋面的王子俊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珠儿好奇地问道:“王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你会看相算卦之术不成?” 温敏虽未表态,但是珠儿说出此言,便已证实王子俊没有猜错,王子俊看向温敏,此刻温敏的脸更红了! 王子俊得意地一笑,说道:“在下哪里会什么方邪之术,只是慕容羽是何等人物,姑苏慕容家的大公子,江湖第一公子,“书画双绝”,无论是武功、才情都是一等,这天下有多少妙龄女子趋之若鹜!每天从天下各处齐聚慕容府的女子,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皆为了一睹慕容羽的风彩,二位姑娘来自外地,又无其余家眷相伴,多半是为了慕容羽而来的!”说完王子俊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得意地笑道:“小姐所言来姑苏游玩赏景不过是个托辞罢了!所以猜中此事一点也不难!” 既然心事已被王子俊说破,温敏反倒不再害臊,她笑道:“不错,我就是为了慕容羽而来的,试问江湖传闻如此优秀的世家公子,又有哪一个女人不想亲眼看看呢,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就是来看看一眼,慕容羽是不是和江湖传闻那般货真价实!” 温敏刚一说完,王子俊敲打着折扇笑道:“巧了……巧了……” 珠儿眨着眼睛看着王子俊问道:“王公子,什么巧了?” 王子俊眼睛一转,笑道:“在下今天刚好约了慕容羽,还有其它几位姑苏大户家的公子一块去‘春风斋’吟诗作对,而我又在去的路上遇到了你们,你们说巧不巧?” 温敏听完心头大喜,忙问道:“不知王公子能否带为引见!” 王子俊哈哈笑道:“温小姐,如此出尘绝色,在下何乐而不为呢?见到慕容羽的时候,我定要找他讨上一幅寒梅图,当作谢礼!” 温敏原本心头有疑,但是听到王子俊说出“寒梅图”之后,她心头的疑虑全都打消了,温敏拉起珠儿说道:“珠儿快去结账!” 王子俊站起身笑道:“我在门外相候二位!”说完转身走到了门外。 被麻三欺骗之后,珠儿的心里多少也多了一份警觉,她打开包袱仔细地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放下了警备之心,她笑对温敏说道:“小姐,一件东西都没有少,看起来这个王公子温文而雅,又很聪明,不像是个坏人!” 温敏听出珠儿原来也对王子俊心头存疑,她立刻装出一幅教训人的口气说道:“王公子可是和慕容羽这样的名门世家公子是朋友,既然是慕容羽的朋友自然是才情俱佳的君子,难道他还会在乎咱们这点银子不成?” 珠儿点头笑道:“小姐教训的是,是奴婢多心了,奴婢这就去结账!”说完珠儿蹦跳着跑去了柜台。 温敏又喝了一口杯中的茶,觉得这杯特别的香,简直比她以前喝过的任何一杯茶都要香! 王子俊等在门外,不急不躁很有大家公子的风范! 珠儿说道:“小姐,王公子,您二位稍等,我去后院把马车牵来!” 王子俊摇了摇折扇笑道:“不必了,‘春风斋’等此里不过隔着几条街,走过去就可以!” 温敏笑道:“那就有劳王公子带路了!” 王子俊笑道:“二位姑娘请随我来!”说完迈开大步就往街东走去。 王子俊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温敏和珠儿跟在他身后,不知不觉要跑起来了才能勉强跟上王子俊,没过多久温敏和珠儿便已经感觉到十分的疲惫,二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温敏忙冲着王子俊问道:“王公子,你走的太快了,可否慢一些?” 王子俊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温敏说道:“我与慕容羽他们几个约好的时间快到了,若是我迟到了不知道他们又会想出什么歪点子整我,上次我不过迟到了半柱香的功夫,他们就让我用嘴吊着一支毛笔写了一百个‘早’字,你们说气不气人?” 王子俊说的这个滋味,温敏自然懂得,以前她和两位哥哥玩闹被罚时,自己又气又怒可又不能生气,这种滋味当真是难受极了! 温敏点头笑道:“烦劳王公子带路,我们跟紧些就是了!” 珠儿搀着温敏二人快速地迈着步子跟在王子俊身后,珠儿笑道:“没想到这些公子的惩罚玩的都这么文雅!” 温敏微微一笑说道:“慕容羽这等公子自然是那么凡夫俗子不能比的!” 说完温敏抬头一看,王子俊离开了大街转入了一个巷口,温敏着急地促催道:“珠儿快些,千万别跟丢了!” 王子俊带着温敏和珠儿在巷子里左右穿行,起初巷子里还能见到几个人,可是越到后面巷子里的人越少,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而巷子也变得越来越窄。 温敏忍不住问道:“王公子,你带的路怎么越走越偏僻啊?” 王子俊转头笑道:“我带你们是抄近道,这条小路是我自己发现的!”他的嘴上说着话,可是这一次他的脚下却没有停下来。 温敏的腿已经有些发酸,珠儿的腰都快弯下来了,她们二人强忍着又跟在王子俊的身后走了半柱香的功夫! 刚才王子俊带的路虽然偏僻但是还是听到不远处有叫卖声,应该离大路不远,不过现在走的巷子里僻静极了,连一点声音也听不见,温敏的心里不禁有一些担心,珠儿搀着温敏胳膊的双手不由得也加重了气力! 温敏冲着珠儿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停下脚步靠在墙上喘着气,可是那王子俊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温敏唤道:“王公子……” 听到温敏的招呼,王子俊方才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温小姐,有什么事吗?” 温敏问道:“王公子,你不是说‘春风斋’离客栈不过隔了几条街吗?我们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了,可是还是没有看到‘春风斋’的影子啊!” 王子俊一愣,笑道:“不好意思,温小姐!可能是我走的次数太多已经习惯了,所以就不觉得远了,是在下太意了忘记了二位姑娘是女儿身,脚力自然比不得我们男人!望二位姑娘见谅!” 温敏皱了下眉,微微笑道:“罢了……不知那‘春风斋’离此还有多远,这里僻静异常,不像有什么雅致的阁楼庭院之地啊?” 王子俊笑道:“温小姐,此言差矣!不知温小姐可曾听说过‘掷果盈车’的故事?” 温敏点了点头,却不知王子俊此言何意! 王子俊笑道:“想那西晋朝时,有位才貌双全的美男子名叫潘安,每当他驾车走上大街时,全城的女子都为之着迷,用水果往潘安的车里丢,等他回到家中时,他的车里已经被水果丢满了!而今在这姑苏城里慕容羽就是那昔年的潘安,他若出府跟随其后的女子多不胜数,以前我们于‘望月楼’上相聚,那些女子便齐聚‘望月楼’下,我等不胜其扰,方才选了这个僻静之所,实仍无奈之举啊!”说完王子俊用折扇往身后一指说道:“那‘春风斋’的后门就在前方!”言毕王子俊温敏不相信,转过身往巷子里又走了不过五六丈远,拿起折扇在一扇院门前敲了两下,院门当真开了! 只听道院门里有一个清亮的女人声叫道:“原来是王公子啊,您可有阵子没来了啊!” 看到那院门开启有人应声,温敏和珠儿终于放下心来!珠儿搀着温敏一边往那院门走去,一边小声嘀咕地抱怨道:“小姐,早知道这么远,还不如坐马车来呢,我的腿都要跑断了!” “春风斋”的院墙很高,它的墙顶都超出了旁边房子的屋顶,站在院门前高墙遮住了日光,一枝红杏斜斜地探出墙外! 一位中年的美妇人正站在门内笑盈盈地看着门外的温敏,她笑道:“看起来倒还是标致秀气,想必一定是好人家的女儿!” 王子俊在一旁笑道:“那是自然的,若是那些邋里邋遢的野丫头,我也不敢往这里带啊!” 温敏听着他二人的话,低着头轻笑着,心里暗想道:我若是说出我爹的名号只怕会吓破你们的胆! 王子俊冲着温敏介绍道:“这位是花姐,是这‘春风斋’的主人!” 温敏看着花姐呆呆地说道:“长的真美,好看的像朵牡丹花!” 花姐抿着嘴笑,这一笑起来更是万分温柔,她说道:“没想这姑娘不但人长得美,嘴更甜,大家一定会喜欢你的!”说完花姐冲着温敏招了招手:“快进来吧!” 温敏满心欢喜地想着,花姐与王子俊、慕容羽相熟,她说他们会喜欢我那自是不会错的! 温敏刚要提脚,珠儿却站在门外一动不动,温敏转头看着珠儿,珠儿紧闭着双唇却不说话,温敏心道:定是这小丫头,累的不想动了!于是温敏用力地拉了珠儿一把,牵着珠儿一共走进了“春风斋”! 第41章 身陷险境 “春风斋”里美丽而安静,走过前面的一重院子,穿过一道长长的回廊,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假山上面种着各种各样的花,万紫千红,还有一片很大的池塘里面满是盛开的荷花,鸟语花香,就算和大明府的温府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花园里有很多栋小小的楼台,红栏绿瓦,珠帘半卷,有几个神色娇慵的少女正站在窗子前面,手托着腮,懒懒地看着花园里的美景发呆,这些少女都很美丽,穿的衣裳都很华贵,只不过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疲倦,仿佛终日睡不醒的样子。还有几个房间里传出来一阵弦乐之音或者唱曲之声,在这个安静的花园显得格外清晰! 温敏笑道:“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弹琴唱曲!” 花姐笑着应道:“那是自然,来‘春风斋’的客人多是江湖名流世家公子,正所谓才子之畔必有佳人相伴,一般的文人雅士相聚之地不过听个曲子罢了,而我这里的姑娘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斌无一不晓,绝对的才貌双全!正如古人说的那般: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说完花姐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温敏心道:也对,若是一些艳俗之地,慕容羽怎么可能会去,也只有这种雅致脱俗的地方才配得上慕容羽的身份! 温敏低着头笑道:“比起花姐这里的姑娘们,我可就差得远了,什么也不会!” 花姐笑看着温敏说道:“什么都不会不要紧,慢慢学就会了,哪里有人天生就会的!可是这漂亮的脸蛋却是天生的,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温敏知道花姐是在夸自己好看,虽然自己从小到大被无数人夸赞过,但是这些话从花姐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温敏的脸还是红了! 他们从花园里一路走来,三两只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一只大花猫蜷曲在屋角晒太阳,檐下的鸟笼里一只金丝雀啄着食槽里的吃食! 温敏发现对于他们的到来这里的人不在意,猫不在意,蝴蝶不在意,金丝雀也不在意,这花园里的一切好像都不在意别人的事情,处处透着一股子慵懒的感觉! 温敏回想起自己在家里的生活,忍不住笑道:“这个地方什么都好,不过一点也不热闹,未免太冷清了一些!” 花姐笑道:“怎么,你喜欢热闹?” 温敏说道:“那到也不是,只是比起热闹,太冷清多少会让人感觉有些害怕!” 花姐哈哈笑道:“那就更好了,这里虽然现在安静,但是一到了晚上这里就热闹了,无论你喜欢安静也好,喜欢热闹也罢,这里的日子一点也不难熬的!” “晚上……为什么是晚上?”温敏不解地问道。 花姐说道:“因为大多数男人们白天都是要努力赚钱应酬的,只有晚上才会抽出时间来些聚一聚的!所以这里白天才会显得这么安静,但是到了晚上就热闹了,有时候闹得简直叫人吃不消!” 温敏看了一眼花姐身旁的王子俊问道:“可是王公子他们为什么会白天来此呢?” 王子俊突然被温敏问道,愣了愣神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花姐笑道:“因为这世上还有一种人,不需要他们赚钱也不需要他们应酬,他们只做他们想做的事就好了,王公子就是这样的一种人,你说是不是?” 王子俊清咳一声笑道:“说来惭愧,在下承荫了一些祖产,方能时常在些与三五好友相聚!” 温敏点了点头,花姐的话让温敏想起了她的大哥温泰,他就是花姐嘴里说的那种男人,在她的印象里温泰每天的生活好像就是踢球、逗鸟……仔细想来世家名门的公子哥大多都是如此,如果自己是个男人岂非也是如此! 说话间,他们走过了池塘上的小桥,转过假山,假山后面有一片花林,繁花深处,露出红楼一角,一条青石板的小路由她们的脚下一直沿伸入花林中,温敏不禁想起一句诗:曲径通幽处! 温敏惊讶地笑道:“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美的景致!” 花姐微微一笑不无得意地说道:“这又算得了什么,这样的阁楼我这‘春风斋’里有二十座!前面那一座便是王公子他们时常相聚的地方!” 花姐刚说完,王子俊对花姐说道:“劳烦花姐带温小姐她们上楼歇息,在下现在去正门迎一迎在下的几位朋友!” 花姐点了下头,冷冷地说了句:“去吧!”花姐话音一落,王子俊转头沿着假山另外一侧的青石板路快步走了过去! 看着王子俊的背影,温敏不禁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慕容羽了,心里不免有些激动,一时间出了神! 花姐看着温敏笑道:“温小姐既是王公子的朋友,那就是我花姐的朋友,你不必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请随我来吧!” 花姐并不是在征求温敏的意思,她的话虽然客气,但是似乎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花姐说完便迈步往花林深处的阁楼走去,温敏忙拉着珠儿紧紧地跟在了花姐的身后。 阁楼上的房间很大,有一幅棋盘、有一张琴、有一套尝茶的茶具,还有一张尝香的香案,更夸张的是还有一张很大的床,就算六个人同时睡在这张床上也不会嫌它小,这么多的东西同时堆放在一个房间里,但是一点也不觉得拥挤! 温敏四下扫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暗道:这才是慕容羽这样身份的人该来的地方! 花姐说道:“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下吧,等他们来了,我会派人来叫你的!”说完花姐转身就要走,温敏猛地叫住花姐说道:“花姐,你知道慕容羽会来吗?” “慕容羽?”花姐一愣,问道:“你知道他?” 温敏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但是王公子是他的朋友,他说今天他们相约在此,花姐既然与他们相熟,那您知道慕容羽……他会来吗?” 温敏一边问一边低着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得自己都快听不见! 但是花姐却把温敏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吃吃地笑道:“慕容羽……是啊,这三个字对于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似乎有着不可抵挡的魔力,这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了见他一面不惜远赴千里而来!”说完花姐伸出手轻轻地拧了拧温敏的脸蛋说道:“无论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只要看到你这么美的女孩子的时候,都会变成呆子的!你只要记住我的这句话,以后一定会享福一辈子!” 温敏喜欢拧珠儿的脸,但是却不喜欢别人拧她的脸,除了自己小时候母亲拧过一两次她的脸,就再也没有人敢拧她的脸,但是花姐拧她的脸的时候,她并没有生气,花姐的手预滑如玉,温敏觉得有种很温暖很舒服很亲切的感觉! “反正你已经来了,再等一等也无妨,也许会有一个大大的惊喜给你!”这是花姐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温敏手托着腮,趴在桌子上静静地品味着花姐的这句话。 温敏问道:“珠儿,你说花姐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是不是暗示我,慕容羽今天一定会来!” 珠儿压根就没有听见温敏的话,此刻她正全神贯注地把耳朵紧贴在房门上,待确定花姐已经走远后,她忙走到温敏面前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总感觉这里怪怪的,心里不踏实!” “走?”温敏皱着眉头不高兴地说道,“你忘了本小姐赶了这么远的路,受的这几天的苦不都是为了来看慕容羽的嘛,现在马上就要看到他了,你却让我走?要走你走,我不走!” 女人啊一旦为了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着了魔入了迷,她们就连最基本的判断都丧失了!眼前这位温敏就是这个样子! 好着珠儿的脑袋还算清醒,她说道:“小姐那个王公子说过他一路赶得急,是因为自己赴约就要迟到了,可是您也看到了,我们来到这里,王公子的朋友一个也没有到!” 温敏嘟着嘴说道:“也许是因为我们来早了!” 珠儿又问道:“在那条花林小道前,王公子走前说自己去迎一迎自己的朋友,可是他连问都没问花姐自己的朋友没有来,自己便走了,好像他早就已经自己的朋友没有到一样!” “这……这……”温敏对于珠儿这个问题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的理由为王子俊解释,珠儿站在温敏身旁脸色突然大变,忙取下身上的包袱掂了掂,她急道:“包袱的份量不对!” 珠儿将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温敏和珠儿的脸色顿时都变得惨白!原本那包袱里的金银细软,不知在什么时候全都变成了一堆碎石头!古有“点石成金”的传说,却从未有过“点金成石”的说法,难道珠儿包袱里的金银细软都变成了石头,当然不是,她的包袱早已经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掉了包! 珠儿忙跑到房间前,用力一拉,只听得门外“咔嚓”一声,珠儿顺着门缝定睛一看,转过头冲着温敏大叫道:“小姐,房门被人锁上了!” 温敏此时如同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冰冷的水,她对珠儿说道:“完了,咱们俩被人算计了!” 第42章 一线生机 温敏立刻冲到房门前用力地拉了一下,果然被人死死地锁住了! 珠儿将房门一侧的窗户逐一试了一下,她对温敏喊道:“小姐,不好了,窗子全都被人从外面锁死了!” 温敏用力地拍打着房门大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珠儿忙跑过来抱住温敏说道:“小姐,别这样,我来喊……”说完珠儿一边拍打着房门一边大叫道:“快来人啊,放我们出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听声音来的不止一个人! 温敏忙拉过珠儿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桌子前,“咔……”一声脆响,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 门外站着不是别人正是花姐,她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彪形大汉,抬着一个大大的装满水的木盆,花姐伸手往里一指,说道:“就放那里吧!”四个汉子不发一言,麻利地把大木盆抬进了房间里,便退了出去。 说完花姐笑盈盈地看着温敏说道:“叫什么啊,老远都听得见你们的叫声了,听得好不叫人心烦啊!”花姐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可是却听不出她有一点儿不高兴,就像是一个母亲在埋怨一个顽皮的小孩子,语气里满是亲切与慈爱! 这一次温敏却再也感觉不到花姐的那份温暖与舒服,她只觉得全身一寒,眼前这个女人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王公……王子俊呢?”温敏昂着头冲着花姐叫道,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要与蛇争斗的小猫,或许力量还不够强大,但是还是要把自己的爪子亮出来,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花姐笑看着温敏,她好像从来都不会生气,脸上无时无刻不挂着笑容一样! 花姐伸手向外一指说道:“他走了!” 温敏问道:“他不是说他去迎接慕容羽去了吗?” 花姐哈哈一笑道:“你还真是天真的有点可爱啊,这个混蛋的鬼话你也当真了!再说了慕容羽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就算是慕容羽真的来了,还能轮得上你,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排着队想伺候他呢!” 温敏追问道:“那他去哪儿了?” 花姐笑道:“他把你卖给了我,收了钱当然走了!难不成他还要留下来,但是我这里可不是他能消费的起的地方!” “什么?”温敏睁大了眼睛大声说道:“他把我卖给了你?” 花姐点了点头应道:“没错,我花了五百两把你从他的手里买了过来,现在你是我的人了!”说完花姐又伸出她那只柔滑如玉的手要去拧温敏的脸蛋,但是这一次温敏避开了! 温敏惊声尖叫道:“什么……五百两,本小姐身上随便一件手饰都不止五百两,我竟然还不如一件手饰!” 花姐笑着骂道:“所以说他有眼无珠,不识货,这辈子也不过是个无赖的命!” 珠儿在旁拉了一下温敏的衣角,急切地说道:“小姐,都这个时候了,还是想法子逃出去吧!” 温敏闻言向花姐面前冲了一步,大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花姐不慌不忙地笑道:“你是谁啊,你爹是谁啊?我到是有兴趣听一听!” 温敏怒哼一声说道:“我叫温敏,我爹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温决仁,若是让我爹知道你们这样对我,他一定会杀光你们的!” “呀?”花姐没有笑,她一脸惊讶地看着温敏说道:“我只听那姓王的小子叫你温小姐,没想到你是那大明府温决仁的女儿!” 温敏哼笑了一声,双手掐在腰上,冲着花姐得意地说道:“怎么样?现在知道怕了吧!” 温敏说完本以为花姐会恭恭敬敬地向自己赔不是,再把自己好生送出去,没想到花姐突然大笑了两声,拍着手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温敏看着花姐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莫不是得了什么疯病不成,还是被我爹的名号吓坏了?” 花姐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她没有回答温敏的问题,反倒问道:“你当真是温决仁的女儿?” 温敏扬着头正视着花姐说道:“那还有假!” 花姐点了点头,笑道:“好啊……好啊……今天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雏,本想着今晚一定会卖上一个好价钱,没想到你是温决仁的女儿,那你的价钱至少要翻上十倍!” 花姐的话刚一说完,温敏一脸惊恐地看着花姐问道:“你……你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花姐在房间里扫了一眼,转了个圈笑道:“我这是什么地方?当然是妓院啦!只不过我这里只接待那些想去找女人,却又不敢光明正大去找女人的伪君子!别说你长的这么漂亮,就算你是个丑八怪,单凭你温决仁女儿的名头,不知道今晚会有多少男人为你争个头破血流呢!” 花姐话音一落,温敏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已面如死灰,其实她早就已经猜到了,但是从花姐的嘴里听到这个答案,她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温敏,大明府温家的三小姐,温决仁的女儿,怎么能被人卖到妓女作那种女人呢! 温敏摇着头,嘴里念叨道:“你们这群死人,不得好死!”话音未落,温敏已经抽出了手里的短命,直刺花姐的胸口,面对着温敏的突然出招,花姐一点也不惊讶,她的脸上还挂着笑容。 花姐轻轻地一抬手,便紧紧地扣住了温敏的手腕,花姐的那只手不仅柔软而且还很有力量,“铛……”的一声,温敏的短命掉在了地上,花姐轻轻一抬脚便将那柄短命踢到了墙脚! 温敏大惊失色,她用的可是温家的剑法,就连二哥也只不过和自己打个平手,怎么会……怎么会一招便被花姐制住了呢?莫非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花姐是个深不可测的绝世高手? 花姐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说道:“就凭你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和我动手真是自不量力!” 温敏明白了,以前在家里,父亲母亲宠着她,两位大哥让着她,其实她只不过是个骄纵的大小姐!想明白这些,温敏又恨又气,她挣扎着想从花姐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花姐又狠狠地拧了一下手腕,温敏痛苦地叫了一声“啊”,感觉整个手臂都快被花姐扯下来了一样,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了! 珠儿忙跑向墙角,正准备捡起那柄短剑,突然花姐厉声说道:“住手,你若是敢动,我就叫你姐小姐以后别说拿剑就是连双筷子也拿不动了!” 听到花姐的喝声,珠儿吓得呆呆地站在原地,当真动都不敢再动一下了! 温敏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就不怕我爹知道杀了你吗?” 花姐冷笑道:“这里是姑苏城,你爹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过是在大明府的地界里,他的手还伸不到我这里来!” 温敏本想再挣扎一番,花姐突然笑看着对她说道:“一个连吃饭都要别人来喂的女人,就算遇上了慕容羽只怕他连看上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吧!” 花姐的话就像是一把尖刀直插进了温敏的心头,温敏的心一下子凉了,整个人松了下来,就像是卸了气的皮球! 花姐冷哼一声,把温敏往地板上一丢,笑道:“快去把自己好好洗一洗,再晚水就要凉了,凉水洗澡可是很容易生病的!”说完扔下温敏和珠儿二人,花姐哈哈大笑着,转身走出门外,又将房门紧紧地锁住了! 走出门外的花姐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了,她的眼睛里突然生出一道恶狠的光,她恶狠狠地说道:“温决仁,没想到今天你的女儿会落在我的手里,今天我就要让你的女儿来还你当年欠我的债!” 房间里,温敏瘫坐在地上,突然她爬了起来,冲到墙角捡起那柄短剑,紧握剑柄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划去。 珠儿突然一下子冲到了温敏的身后,死死地抱住了温敏胳膊,大叫道:“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啊?” 温敏丧气地说道:“你难道没听出来这种是什么地方吗?作为温家的人,我怎么能丢温家的脸,怎么能丢我爹的脸?让我去死好了!” 珠儿用力地夺下温敏手里的短剑,乞求道:“小姐,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眼泪一下子从温敏涌了出来,她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没想到我堂堂大明府温家的三小姐会落得这种地步!” 珠儿提着剑,又将房间内侧的窗户逐一试了一遍,突然她怀心欢喜地冲着温敏叫道:“小姐,这里有个窗户是开着的!” 温敏抬头一看,只见珠儿对着一扇窗户用力一拍,“啪……”的一声,那扇窗户当真被拍开了! 温敏忙起身往窗外一看,只见窗外三尺外的地方就是“春风斋”那两丈高的围墙,墙外紧贴着一棵三丈多高的老槐树! 珠儿大喜地说道:“小姐,只要咱们跳上对面那堵墙,就能顺着树干逃出去了!” 第43章 最不巧的时机 温敏擦干眼角的泪水,说道:“眼下也别无它法,只能冒险一试了!” 温敏说完,珠儿扶着温敏跳上了窗沿,温敏纵身一跃,刚好落在对面的围墙上,温敏扶着树干冲珠儿招手唤道:“珠儿快跳啊!” 此时房门外响起了开锁声,珠儿慌忙地站上窗沿,跃向温敏,珠儿脚尖刚踩在墙顶上,温敏 伸手抓紧了珠儿的胳膊,而此刻房门已开,花姐带着那四个扛木盆的彪形大汉冲了进来。 看着对面墙上的温敏,花姐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她冲着温敏大叫道:“好你个臭丫头,老娘可是花了钱把你买回来的,还没有替老娘赚钱,你就想跑!” 温敏冲着花姐冷哼一声,说道:“我岂止想逃,我还想杀了你呢!”说完温敏夺过珠儿手里的短剑对准花姐反手一扔,花姐忙往窗边侧身吓过,“啊……”一声惨叫,那柄短剑直刺进花姐身后一个大汉的胸口。 趁此机会,温敏和珠儿顺着墙边的老槐树溜了下去,花姐已是怒不可遏,她冲着身旁的那三个大汉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说完身旁那三个大汉忙跳上了窗沿追了出去。 花姐咬了咬牙,冷冷地说道:“我就不信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跳下老槐树的温敏和珠儿已是六神无主,那三名大汉已经跳上了高墙,来不及多想,温敏和珠儿主仆二人相互搀扶着往巷子越宽、人声越响的地方仓皇地逃去。 温敏二人大约跑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一条行人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二人一边不停地往前跑,珠儿一边大声喊着:“救命啊……救命……” 可是眼前这两位姑娘披头散发,神色慌张、言不及意,像极两个女疯子,再加上她二人身后紧紧追着几位彪形大汉,街上的行人避还来不及呢,哪有人敢管这种闲事! 眼看着温敏和珠儿就要被那三个彪形大汉追上了,温敏抬头一看,正前方有一个身材灵小、模样俊俏的公子正左顾右盼悠闲地往自己这边走来,温敏已来不及分辨他是不是好人,于是她咬着牙抿着嘴拉着珠儿直扑向那位俊公子的身前,温敏一把拉住那位俊公子的胳膊,嘴里急呼道:“公子救我!”说完温敏双眼一闭,扑倒在这位俊公子的怀里。 珠儿吓得大叫道:“小姐,你怎么了?” 那俊公子伸手在温敏头上探了一下,又把了一下温敏的脉博,对珠儿轻言安慰道:“不必担心,你家小姐不过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说完追赶温敏二人的大汉已经来到了俊公子的身前,三人二话没说先俊公子围了起来,未等俊公子开口,只听一阵清脆的铜铃声,街头四个穿着汗衫露着胸膛的大汉抬着一顶椅轿由街头飞夺而来,那椅轿的横杆上挂着一个铜铃,只要一跑动,便会发出清脆的铜铃声,街上的行人听到了铜铃声,立刻退到了街道两侧,让出一条宽敞的大路。而那椅轿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春风斋”的主人——花姐。 看到对面的花姐,珠儿吓得忙往俊公子身后躲了一下,颤抖着声音说道:“公子,救救我们!” 那椅轿还未停下,只听那花姐看着俊公子笑道:“哪里来的俊后生莫不是想英雄救美不成?” 那俊公子笑道:“既然这两位姑娘有求于在下,在下也不能坐事不管了!” 俊公子刚一说完,花姐“咦”了一声,笑道:“当真是年纪大了花了眼,原来不是位公子,是位姑娘!” 花姐说完,珠儿一愣她仔细一看,果然这位“公子”的皮肤细腻、白里透红,耳垂上还留有挂耳环的耳洞,刚刚自己只顾着逃命慌了神,仔细想来这位“公子”的声音也是又细又柔! 那“俊公子”笑道:“这位大姐好毒的眼睛啊,不错,在下正是女儿身,慕容世家——慕容燕!” 慕容燕说完,珠儿又是吃了一惊,花姐扬了一下头,笑道:“噢……原来你是慕容家的三小姐啊!” 慕容燕笑道:“还请这位大姐看在我慕容家的面子上,与我了结了此事!” 花姐笑着点了点头:“这姑苏城里有谁敢不给你慕容家的面子啊!” 慕容燕笑道:“这位大姐客气了!” 花姐想了一会,拍了一下椅轿上的扶手笑道:“既然是慕容家的三小姐开口,我也不能不让了,我买下她们二人时花了两千两,这样吧……你若肯给我五千两,这两个丫头我就让给你了!” “五千两……” “哗……”的一声,围在四周看热闹的路人中顿时发出一阵阵感叹声。 “五千两,那是多少银子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花五千两买两个人,莫不是疯了吗?” …… 花姐笑看着慕容燕,问道:“怎么样,莫不是慕容三小姐觉得我要价太高,亏了吗?” 珠儿在一旁正要开口,把王子俊用一百两将自己和温敏卖给花姐的事说出来,慕容燕抬手示意珠儿不必再说,她笑道:“不亏不亏,就凭这两位姑娘如此标致的脸蛋也不止五千两,只怕是大姐要亏了!”说完慕容燕当真从怀里摸出了五张银票,递到身旁一位大汉的手里说道:“这里刚好五千两,现在这两位姑娘是我慕容家的了!” 看着慕容燕拿出了五千两了的银票,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惊叹声。 花姐接过大汉递来的五千两银票,看了两眼笑道:“慕容家的人做事,果然爽快!”说完花姐寒着脸冲着身前的大汉们气冲冲地说了句:“我们走!” 待花姐众人走后,珠儿看着慕容燕问道:“你当真是慕容家的三小姐慕容燕?” 慕容燕笑道:“那是自然,如假包换!你为何这么问?” 珠儿笑道:“只因我们就是上了一个自称是慕容羽公子朋友的当,才会被卖到……卖到那种地方!”说完珠儿不好意思地脸颊绯红,接着问道:“那为什么慕容小姐出来要扮男装呢?” 慕容燕笑道:“如此便省去了不少麻烦,至少一个大男人是不会被人卖到那种地方的!” …… 光从窗子里照了进来,很亮!窗外有一阵鸟鸣声,很清脆! “放开我……放开我……” 温敏突然大叫着挥舞着拳头,从床上坐了起来,珠儿一把将温敏紧紧地抱在怀里,呼唤着:“小姐没事了……没事了……” 温敏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坐着珠儿,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房间里的陈设清闲雅致!珠儿惊喜地笑道:“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您都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可把珠儿吓死了!” 温敏扶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看着珠儿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珠儿故作神秘地笑道:“姑苏慕容家!” “慕容家……”温敏嘴里念叨着,突然一把抓住珠儿的手问道,“哪个慕容家?” 珠儿笑道:“姑苏还能有几个慕容家,当然是小姐您朝思暮想的那个慕容家啦!”说完珠儿拉起被子披在温敏的身上笑道:“小姐,您忘了,那日我们从‘春风斋’逃出来,路上遇到了一个俊公子,就是那公子把我们救下来的!” 温敏慢慢想起了珠儿说的所有事情,她的心头一动,忙问道:“难道那位救我们的公子就是慕容家的公子?” 珠儿嘟着嘴笑道:“说是公子,其实是位小姐,咱们看到的是慕容三小姐女扮男装的模样!咱们以后再出远门啊,也该学学慕容小姐扮成男人的样子,可以省去好多的麻烦事呢!” 温敏点了下头,轻声说道:“还好不是慕容羽,不然自己的那幅丑样子没有被他看到,还不如让自己死了算了!”说完温敏突然问道:“我的那幅寒梅图呢?” 珠儿抿着嘴笑道:“那可是您的宝贝,我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忘记啊,咱们的行李、马车都已经被慕容公子派人取过来了!”说完伸手一指,果然那两个箱子就摆在靠墙的地方。 “慕容公子……”温敏眨着眼问道,“哪个慕容公子?” 珠儿笑道:“就是那位‘书画双绝’,天下第一公子的慕容羽啊!” 温敏惊叫道:“这么说他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珠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把我们的身份以及为何来此,遇险经历都告诉了慕容公子,不仅如此,慕容公子还见过您呢!” “什么?”温敏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什么时候?” 珠儿想了一下说道:“就在慕容小姐带我们入府的时候,刚好被慕容遇上了!” “啊……”温敏突然发出一声哀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掀起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珠儿大惑不解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只听得被子呜呜噜噜地传出温敏的声音:“这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他嘛!” 这世间的事说来也真是奇怪,你越是准备好了,打扮漂漂亮亮的时候,你越是遇不到自己最想见的人,可是就在你最窘迫的时候,模样最丑陋的时候,你最想见的人却偏偏出现了! 温敏自然想在第一次见到慕容羽的时候,自己是最漂亮的,可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慕容羽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还是自己最出丑的样子,对于一向自视甚高的温敏来说,这种感觉珠儿自然是理解不了的! 第44章 眼见为实 一条幽静的小道,通向又一重院门,周围花香四溢! 这条小道并不长,但是温敏感觉却要比从大明府到姑苏城的距离还要远,她的心跳个不停,一阵莫名的激动。“春风斋”的劫难早已被温敏忘得一干二净,此刻她马上就要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了,她还从未如此激动过,这种感觉难受极了,让她恨不得大声叫出来! 慕容燕在温敏身旁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不是千里迢迢为了我大哥而来嘛,他就在前面的小院里,你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很激动啊?” 虽然温敏一直心仪慕容羽,但是当着面被慕容家的人问出来,而且这个人还是慕容羽的亲妹妹,温敏不免觉得太难为情了,她涨红着脸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慕容燕嘻嘻一笑,说道:“还害臊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小院门口,慕容燕叫道:“大哥,温小姐来了!” 小院里站着一个人,此时正提笔作画,听到慕容燕的叫声,他提起头看向慕容燕三人,只见他年轻英俊,眉目冷峻却不冷酷,全身散发着高贵的气质却没有咄咄逼人的高傲! 慕容燕拉起温敏的手走到小院里的石桌前,看着面前那位英俊少年说道:“温小姐,这位就是我大哥,天下女子日夜倾慕的慕容羽!”说完慕容燕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而温敏此刻却低下了头。 慕容羽放下笔对慕容燕说道:“三妹,你又胡说八道了!” 慕容羽的声音很清亮却又很温柔,他简直和温敏心里想像的慕容羽是一模一样的,正应了那句话:公子温如玉,陌上世无双。 慕容燕才不理会慕容羽,她笑看着二人说道:“好啦,现在你们好好聊一聊,我先走了!” 说完没等慕容燕转身,慕容羽说道:“你是不是又想偷偷地溜出坞啊?昨天你女扮男装溜入城中,若是让爹知道了一定会重重地责罚你!” 慕容羽说完,慕容燕脸上毫无惧色,她冲着慕容羽吐了吐舌头,说道:“若不是我昨天溜入城里,这温小姐可就落入歹人之手了,你不但不夸讲反倒责备我,天理何在?”说完慕容燕把头一沉,鼻子一抽,拉出衣角捂着眼角一边向外跑一边哭喊道:“我去告诉娘亲,就说你欺负我!”话音落下,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慕容羽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又让这个小丫头溜了!” 看着身前的温敏,慕容羽忙搭手行礼道:“温小姐,身体还好吗?” 温敏轻轻点了一下头,微微笑道:“多谢慕容公子挂念,我的身体已无大碍!” 慕容羽笑道:“温小姐安心在桃花坞休养,我已差人向温家主送了信,告知温小姐的详情,温小姐不必担心!” 温敏欠了欠身子,笑道:“有劳慕容公子了!” 站在温敏身后的珠儿,从小跟随温敏左右,伺候她至少有十年了,她可从来没有看到过温敏如此温柔的样子,此时的温敏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温敏的样子并不奇怪,只怪珠儿的年经还小,不知情为何物,一旦一个女人遇到一个令自己真正仰慕的男人,无论这个女人平日里如何刁蛮任性,也会变得像一只猫一样温柔! 慕容羽的声音很好听,如同春风拂面一般,温敏此刻就想静静地坐在慕容羽的身旁,靠在他的肩膀上听他说话。 慕容羽说道:“听说温小姐是不远千里特意从大明府赶到姑苏城来找在下的?” 温敏慢慢缓过神,脸上一红,不知是说对还是不对,只但轻轻地笑道:“姑苏美景,我早以心向往之,公子贤名天下尽知,故而借游历姑苏之机特来拜会公子!” 慕容羽笑道:“温小姐见笑了,这些都是江湖无聊之辈冠予在下的虚名,当不得真!” 温敏瞥了一眼石桌上慕容羽刚刚完成的一幅傲雪寒梅图,满脸喜悦地说道:“公子的丹青妙笔,我也有兴收藏了一幅!” 温敏说完,慕容羽脸上并无半点喜色,却见他面色一沉,正色道:“温小姐所言当真?” 温敏笑道:“当着慕容公子的面,我又怎么敢胡言乱语呢?”说完温敏冲着珠儿说道:“珠儿,快去把我收藏的那幅慕容公子的寒梅图拿过来!” 珠儿“哎”了一声,赶忙往温敏的房间跑了过去,不多时,珠儿取过那幅寒梅图,温敏打开画卷对慕容羽说道:“慕容公子请看,我说的是否有假!” 慕容羽对着温敏手里的画看了一眼,哈哈大笑了一声,伸出手掌轻轻地向画卷上一推,温敏手里的那幅寒梅图已被慕容羽的掌力撕成了碎片,温敏和珠儿二人大惊失色,温敏忙问道:“慕容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羽看着温敏笑而不语,他走到石桌前拿起桌角的狼毫笔,在那幅傲雪寒梅图上题款提拔,并从石桌旁的一个锦盒里取出一方玉章,在题款处落下印章,诸事终了,慕容羽对温敏笑道:“在下毁了温小姐的一幅画,自然要赔一幅给你!”说完拿起画卷送到了温敏的手中,温敏不解地问道:“慕容公子适才毁掉那幅画又是何意呢?” 慕容羽笑道:“因为那幅画不是在下所作!” 温敏吃惊地说道:“难道那幅画是假的?” 慕容羽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在下作画,只因兴趣使然,绝非生计所迫,我慕容家多少还有一些家业,不至于让子孙卖画为业,再者说来我慕容家门规甚严,我作画写字的废稿皆会被仆人焚烧殆尽,存稿皆被装裱齐整收于我的房中!温小姐刚才说有收藏在下的画作,在下还以为慕容家出了家贼,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温小姐的那幅画不过是江湖仿作罢了!” 珠儿在一旁生气地说道:“那些该死的骗子真是可恶,竟然有假画来欺骗我家小姐!” 温敏一点也不生气,她笑道:“用一幅假画换了一张慕容公子的真迹,若是让那些骗子知道了只怕会气得半个月都睡不着觉吧!” 温敏说完,珠儿也笑道:“对啊,小姐咱们回去之后,就把慕容公子的这幅真迹拿到那些骗子的面前,好好的羞臊羞臊他们!” 突然一个家仆模样的少年匆匆忙忙地从院外跑了过来,他低头在慕容羽耳边轻言了一句,慕容羽冲着温敏说道:“温小姐,在下有要事要处理,不能相伴还请自便!” 温敏笑着应道:“慕容公子不必客气,请!” 慕容羽随家仆走出小院,一路上家仆说道:“老爷已命人将上半年慕容家所有产业的账册送到了东厢房,从城里请来的十个账户先生也已经到了!” 慕容羽点了点头说道:“做的不错,还有别的事吗?” 那家仆慢吞吞地说道:“还有三小姐,她……她……她又溜出去了!” 慕容羽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三妹自小贪玩,昨天她溜进城里半途出手救下温家小姐,一定玩的不尽兴,今天她一定又入城了,你马上下去安排人手入城寻找她,切记不要惊动我爹!” 那家仆点头应道:“明白了大公子!”说完一溜烟地跑去无踪影! 慕容羽转头看向适才与温敏相见的小院方向,他犹豫了片刻,只终还是迈步向东厢方向走去。 小院里,温敏仔细地看着慕容羽送给她的那幅傲雪寒梅图,珠儿在一旁问道:“小姐,您在看什么呢?” 温敏笑道:“你看着用笔的力度,图中留白的意境,果真不是那幅假画所能比拟的!” 珠儿挠了挠头说道:“小姐,我一点也看不懂,我只觉得两幅画都挺好看,只不过一幅是慕容公子画的,另一幅不是慕容公子画的罢了!” 其实温敏对作画也是一窍不通,她哪里通得什么作画的意境与功底,只不过看到手里这幅确定无疑是慕容羽的真迹之后,无论怎么看温敏都觉得这幅画看着更顺眼一些,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陷入爱恋的少男少女们总会犯一些爱屋及乌的小毛病! 温敏小心翼翼地收起画卷,抱在怀中与珠儿二人一同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二人缓缓地走在小路上,温敏突然问道:“珠儿,你觉得这个慕容公子怎么样?” 珠儿笑道:“珠儿觉得慕容公子很好啊,不过珠儿的感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对慕容公子是什么感觉,有没有失望呢?” 温敏猛地回声应道:“怎么会失望呢,世人常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一次见到慕容公子当真是‘耳听为实,眼见为实’了,慕容公子与江湖上对他的传言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完温敏颇有些黯然神伤道:“却不知慕容公子对我又是何意?” 珠儿笑着说道:“慕容家是江南世家,咱们温家也是江湖豪门,慕容公子才智无敌,小姐您也是美绝天下,咱们两家相比可是门当户对,小姐与慕容公子也是男才女貌啊!” 听完珠儿的话,温敏哼笑一声,娇嗔地说道:“就你多嘴!”温敏嘴上虽然说着珠儿讨嫌,可是心里却比吃了蜜还要甜! 第45章 女扮男装的三小姐 酒很香,很醇,菜也很丰盛! 来到姑苏城里,钱阔终于吃上一顿像样的酒菜了,他可不是那种愿意委屈自己肚子的人! 钱阔放下筷子,撕下一只烧鸡腿,举在手里问道:“我们和董大侠已经分开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宫铭放下酒杯,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不知他在哪里,但是我敢肯定他现在过得一定很舒服!” 钱阔咬着鸡腿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宫铭一边往杯里倒酒一边笑道:“因为他带回了庞春的尸体,拿到了五百两的赏金,有了这笔赏金,董兄就能好好地喝上几顿酒了,只要有酒喝,你说董兄的日子过的能不舒服吗?” 钱阔哼笑一声说道:“像你们这种酒鬼,那怕只有一碟花生,几条豆干也能喝得酩酊大醉!”说完钱阔举着杯子喝下杯中酒,又晃了一下手里的鸡腿说道:“对我来说,若是没有好菜相陪,再好的酒简直比毒药还难喝!” 宫铭仰起头又喝下一杯,笑道:“所以我们才被叫做酒鬼,也正因如此你的酒量才不会太好!” 钱阔说道:“这烧鸡的味道真的是太好了,你也来尝一尝!”说完伸手撕下了烧鸡的另一只鸡腿,正当钱阔准备将这只烧鸡放到宫铭的碗中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个头小巧的英俊少年,那俊少年站在大堂里看了一圈,直接冲宫铭桌前坐了下来。 那俊少年刚坐定,门外又闯进来两个身着青衫的年青人,他两人站在柜前在大堂内看了一圈,俊少年猛地夺过钱阔手里的鸡腿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不停地点着头说道:“好吃好吃真好吃!” 柜台前的两个青衫人看向宫铭这一桌时,宫铭微微一笑,说道:“好吃你就多吃一点!” 柜台前的两个青衫人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突然其中一人伸手接过正去送酒的店小二,那店小二笑道:“两位大爷,稍等我先把酒送过去,再来招呼您二位!” 那青衫人却不理会,问道:“刚才你可曾看到一位身材矮小的公子进来?” 店小二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刚才一直在大堂里招呼客人没看到有什么人跑进来!” 店小二说完,另一个青衫人说道:“走!”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丢到店小二手中的托盘里,店小二眉梢带喜,恭敬地笑道:“二位大爷慢走!”说完店小二抬起头,那两个青衫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宫铭举着酒杯看着俊少年笑道:“不用再吃了,他们已经走了!” 宫铭说完那俊少年还不相信,他偷偷地转过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大门口,松了口气一把夺过宫铭手里的酒杯,仰起头喝下杯中酒,长长地舒了口气笑道:“噎死我了!” 宫铭和钱阔二人皆是一愣,二人互看了一眼,钱阔问道:“这位朋友我们认识吗?” 俊少年丢下手中的鸡骨头,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条巾绢一边擦着手一边笑道:“现在我们不就认识了嘛!”说着俊少年拱手笑道:“今天多谢两位公子相助,后会有期!”说完俊少年起身要走。 宫铭冲着钱阔挑了一下眉毛,钱阔点了一下头,冲那俊少年笑道:“你夺了我的鸡腿,又抢了我朋友的酒,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那俊少年听完钱阔的话,恍然大悟,他冲着二人笑道:“明白……明白……”说着从腰间的绵袋里掏出一枚十两大小的银锭放在桌子上,笑道:“两位朋友,这顿算是我请!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钱阔伸手拿过银锭冲着宫铭笑道:“这几天还是第一次吃饭不用自己掏银子,真是好极了!” 宫铭笑着接言道:“只不过是一只鸡腿和一杯酒,没想到这位姑娘出手还挺大方!”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出手大方的姑娘一定是个好姑娘!” 那俊少年本想起身离开,听了宫铭和钱阔二人的话,又坐了下来冲着二人说道:“你们胡说什么,哪有什么姑娘?我明明是个男子,岂容你二人羞辱!”说完伸手一拍桌子,弹起两只筷子,俊少年伸手一接握在手中,紧接着俊少年握筷为剑,直刺钱阔拿银锭的那只手的手腕处。 钱阔怎么也没想到正说话间这位俊少年就出手了,他吓得身子忙往后一仰,宫铭拍起钱阔的酒杯,捏在手里,“铛”的一声,那俊少年的两根筷子正中挡在钱阔手腕前的酒杯中。 钱阔指着俊少年说道:“你这姑娘好不讲道理,跟你好好说话,怎么突然动起手来了!” 宫铭冲着俊少年嘴角一歪,露出一丝坏笑,道:“没想到姑娘不仅出手大方,身手也不错!” 那俊少年眉头紧皱,手里暗暗发力再向前一捅,只听着“咔”的一声,俊少年手里的筷子断成了两截,而宫铭手里酒杯仍是完好无损,他将酒杯放在钱阔面前,倒上一杯酒,笑道:“喝酒!” 钱阔举起酒杯喝下杯中酒,故意咂了咂嘴冲着俊少年说道:“算了吧,你是打不他的!” 俊少年本是一脸怒色,突然他把手里的两截断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冲着宫铭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有点本事,不过如果今天我用的是一柄真剑,他的手早就没有了!” 宫铭哼笑了一声,伸出手指敲了下放在桌子旁的剑说道:“如果你用的是剑,我自然会用它来招呼你!” 那俊少年怒哼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自言自语道:“真是倒霉,连续两天都被人认了出来!”突然他抬起头看着宫铭和钱阔二人说道:“说吧,你们是怎么发现我是个女人的?” 宫铭和钱阔二人相视一笑,宫铭笑道:“因为你女扮男装的手段确实不太高明!” 钱阔笑道:“矮个子的男人并不少见,可是如此娇小的男人我却从来没看到过!” 俊少年笑道:“这就怪不得我了,我打出娘胎就生的比别的男人娇小一些,这个理由不算!” 钱阔点了点头,笑道:“生活讲究精致的世家公子,我也见过不少,可是一个巾绢和钱带都绣着花的男人却不多见!” 俊少年哼笑道:“你说的不错,一个男人是很少用带有绣花纹饰的东西,但是也许这巾绢和香袋都是我相好的姑娘送给我的呢!我不带也不行了,这个理由也不算!” 钱阔又笑着点了一下头,上下打量了俊少年一眼,那俊少年双手挡在胸前怒喝道:“你在看什么?” 钱阔笑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在看姑娘的脚,也比男人的小一些!” 俊少年笑道:“我的个子小,身材小,脚自然要小一些,这个也不算!” 钱阔笑着摇了摇头,宫铭突然闭着眼睛,抽了一下鼻子,说道:“香……真香……这胭脂应该是京城‘天香阁’特有的,一盒胭脂就要五十两银子!”说完宫铭睁开眼睛笑看着俊少年说道:“一个男人上街要凃女人用的脂胭,难道不奇怪吗?更别说你的手嫩如玉葱,耳垂上还有挂戴耳环的痕迹了!” 那俊少年笑道:“你们的眼睛可真是毒啊!” 宫铭和钱阔相视一笑,齐声说道:“因为我们懂女人!”是啊,这两个终日沉迷于酒色之中的败家子,怎么会不懂女人呢?只怕整个大明府也找不出几个比他们两个还要懂女人的男人了吧! 宫铭笑看着“俊少年”说道:“说吧,你得罪了什么厉害的大人物?” “俊少年”摇了摇头笑道:“我没有得罪任何人!” 钱阔问道:“那为什么有人追你,你又要躲呢?” “俊少年”哈哈笑道:“你们弄错了,那两个人不过是我家的家仆,他们是要抓我回府的。我可是堂堂慕容家的三小姐——慕容燕,在这姑苏城里除了我爹,我谁都不怕!” 钱阔笑道:“原来是慕容家的小姐,怪不得要女扮男装呢!” 没了酒杯的宫铭,直接抓起酒壶往嘴里倒酒,慕容燕看着宫铭笑道:“你喜欢喝酒?” 宫铭放下酒壶笑着指了一下钱阔,说道:“他说我是个酒鬼!” 慕容燕点了一下头说道:“那你一定就是个酒鬼了!” 宫铭笑道:“何以见得呢?” 慕容燕笑道:“对于一个人的评介,别人也许说的有假,但是这个人的好朋友一定不会说假话!” 宫铭笑道:“说的好!就凭这句话我就应该再敬你一杯!” 慕容燕拿起酒杯伸到宫铭面前,笑道:“好啊,我不仅身手不错,酒量也不错!” 宫铭不禁对眼前女扮男装的慕容燕多了几份好感,他为慕容燕倒满一杯酒,主动说道:“在下宫铭!”钱阔惊讶地看了宫铭一眼,从小到大宫铭主动向人坦露身份次数屈指可数,他忙跟着说道:“在下钱阔!” 慕容燕喝下杯中酒,笑道:“你们二位来姑苏所为何事呢?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钱阔笑道:“我们是要去杭州的,只是路过姑苏,在此歇息几日,看一看姑苏的美景还有美人!” 慕容燕笑道:“想必你们也是要去杭州参加武林大会的吧?”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参加武林大会为次,为了那二十年的女儿红为主!” “好……”慕容燕拍手笑道:“不愧是个酒鬼,只可惜世人皆知太白楼的女儿红,却不知慕容家的桃花酿,有机会我一定要请宫兄好好地喝上一杯!” 第46章 共饮桃花酿 对于一个真正的酒鬼来说,不仅不会在乎喝酒的时候,吃的时什么,他们还懂得“会讲究,能将就”,他们好酒喝得,劣酒也喝得!但是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懂好酒,更会找好酒! 只要是谈到喝酒,宫铭自然来了兴趣,他笑道:“在下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喝过的好酒没有一千坛,也有八百坛,为何却从未听过慕容小姐口中所说的桃花酿!” 慕容燕笑道:“那是自然,我慕容家的桃花酿可是自家酿的,水是初冬时采集未落地的雪花融化得来,桃花也是开花时节只采刚吐苞的花蕊,一年不过二十坛,只有在家宴、祭祖的时候才会取出来喝,外人当然不晓得!” 宫铭笑道:“依慕容小姐所言,这桃花酿当真是金贵的很啊!既然慕容小姐说自家的桃花酿能够与太白楼的女儿红比肩,若是不尝一下,岂不是枉来姑苏一场!” 慕容燕笑着说道:“好……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去尝一尝!” 慕容燕说来就来,要走便走的痛快劲,不禁让宫铭和钱阔都吃了一惊,宫铭故意笑着问道:“看你女扮男装出府,定然是府规森严,若是贸然带我二人入府,难道不会受到责罚吗?” 慕容燕哼笑一声说道:“你们是我的朋友,我带自己的朋友回家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仰慕我大哥的女孩子都能入府,凭什么我就不行!”说完慕容燕站起身,冲着宫铭和钱阔摆了摆手催促道:“还不快走!” 钱阔冲着宫铭低声问道:“我们当真要去吗?” 宫铭不舍地又举起酒坛喝了口酒笑道:“美酒佳酿,若是不去尝一尝,岂不可惜!”说着宫铭缓缓地说道:“我此去不仅为喝酒,还有了一个人!” 钱阔问道:“谁?” 宫铭冷冷说道:“就是她的那个大哥,江湖第一公子——慕容羽!如果他真的有传言中的那么厉害,我倒也有兴趣想去认识一下!” “好!”钱阔把慕容燕给他的那锭银锭拍在桌子上,学着戏剧的唱调说道:“那我就陪你走一遭!” 说完宫铭和钱阔二人起身追上慕容燕,他三人刚踏出门外,刚刚那个青衫少年突然从门外两侧闪身出来挡在慕容燕身前,拱手行礼拜道:“三小姐,得大公子令请三小姐回桃花坞!” 慕容燕脸色一沉问道:“你们两个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其中一个青衫少年微微一笑说道:“以前上过太多次三小姐的当,所以……所以这回我们两个留了个心眼!” 慕容燕突然哈哈一笑:“你们倒是学聪明了,不用你们请,我正要带我这两位朋友回去!” 宫铭和钱阔跟在慕容燕的身旁并肩走向桃花坞的方向,那两个青衫少年分别一前一后相距三人两丈左右将三人护在正中,宫铭仔细看了看二人的步伐身形,都有着不错的功夫根基,他不禁挑了下眉毛,点了点头暗道:慕容家果然不愧是江南第一世家,家仆个个训练有素! 慕容燕看着宫铭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宫铭笑道:“我在想你出来一趟竟然要费这么多心思,那你一定难得出门一趟,今天时辰尚早,你就要带着我们回去,一定还没玩的尽兴吧!” 慕容燕笑道:“我生在姑苏,长在姑苏这里的一山一水、一人一物早就看腻了,溜出门不过是想透透气,能遇上你们这么有兴的两个人,也算不枉此行了!” 宫铭三人正说着话,打头的青衫少年从街角牵过一辆马车,恭敬地说道:“三小姐,二位公子请!” 钱阔疑惑地问道:“我听说慕容府的大宅院就在姑苏城中,为何还要坐马车?” 钱阔说话之时,慕容燕已经跳上了马车,她笑道:“想找我爹就去那座大宅子,想喝酒就要随我去二十里外的桃花坞了!” 二十里的路程虽不太远,但也不近,那马车又快又疾,却又平又稳,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已经来到了通往桃花坞的吊桥前。 慕容燕的马车远远驶来时,聚在吊桥前的一群妙龄少女便飞扑上前,七八个青衫汉子挡在慕容燕的马车四周才将那群少妇拦了下来。 慕容燕一只脚刚踏出马车,不知人群中谁高声叫了一声:“慕容羽……”整个人群里立刻整齐地高声呼喊着:“慕容羽……慕容羽……” 当宫铭和钱阔二人随着慕容燕走下的马车,人群的呼喊声立刻停了下来,其中有人问道:“你们谁是慕容羽?” 慕容燕一边走一边笑道:“我们三人都不是慕容羽!” “哎……”听到慕容燕的回答,人群里顿时整齐地响起一声失望的叹息声。 看着慕容燕三人走上了吊桥,人群里一个蓝衣女子高叫道:“我是青州知府的女儿,三位公子请带我去桃花坞……” 这蓝衣女子这一声不但没有让慕容燕三人驻步回首,人群立刻叫喊声四起: “我爹是绍兴的大盐商,带我进去……” “我是庐州严家的大小姐,带我进去……” “你们别挤啊……公子……带我进去,我爹是形意拳的掌门……” …… 慕容燕一边引着宫铭和钱阔二人走上吊桥一边苦笑道:“二位请勿见怪,这些都是来自天下四处对我大哥仰慕者!” 钱阔听着点了点头,小声说道:“看一看这阵势,江湖传言不虚啊!” 宫铭笑道:“听起来这些姑娘里不乏江湖名家之后,如此拒之千里,难道不怕得罪那些世家名门吗?” 慕容燕哼笑一声,说道:“你应该先问一问这些不请自来的人,她们难道就不怕得罪我慕容家吗?” 慕容燕的语气并不尖锐、犀利,但是却透着一股子不把这些所谓的江湖名门放在眼里的傲气与自信,这是真正江湖大名门子弟才有的气势!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冲着慕容燕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的桃花坞说道:“这桃花坞四面环水,易守难攻,难怪能立足于江湖百余年而不衰!” 慕容燕脸上满是骄傲与得意之色,她笑道:“正因如此,我慕容家的先祖才会把慕容家安于此处,纵然我爹在姑苏城里有一所大宅子,但是他常常告诫我们,这桃花坞才是我慕容家的根本!” 三人下了吊桥,一个身着长袖青衫的丫头迎了上来:“三小姐,您回来啦!” 慕容燕忙问道:“我大哥呢?” 那小丫头应道:“老爷命人送来了十几个大箱子的账本,大公子正在与账户先生们查账呢!” 慕容燕松子口气,笑道:“千万别让我大哥知道我回来了,不然又免不了听他的唠叨!” 那小丫头欠了欠身子应声道:“知道了,三小姐!” 慕容燕冲着身后的宫铭和钱阔挥了一下手,嘻笑一声说道:“快跟我来!” 慕容燕带着宫铭和钱阔来到酒窖,指着贴着墙角的几排酒坛说道:“这五坛是去年余下的,这边的十几坛是新年新酿的,二位想尝哪一种啊?” 宫铭笑道:“酒越沉越香,当然要这五坛中的一坛。” 慕容燕笑道:“宫兄,果然是个行家,不愧是个酒鬼!” 钱阔举着手忙说道:“我酒量差我要今年新酿的!” 慕容燕三人各抱着一坛酒,从酒窑中出来,走过一道幽静的小路,又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个小院子中,慕容燕将酒坛往院中的石桌上一放,笑道:“这是我的院子,我保证咱们在这里喝酒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宫铭抱着酒坛四下看了一眼,走到通向慕容燕闺房的台阶前,慕容燕惊讶地叫道:“宫兄,你要干什么?” 宫铭转过身往台阶上一躺,笑道:“美酒美景,岂不妙哉!” 这桃花坞原里水中一座孤岛,当年慕容家先祖修建慕容府邸里,依地势而建,所以整个慕容府邸都要比平常人家高出许多,坐在慕容燕小院的台阶上,极目远眺,在太阳的照耀下远处的青瓦白墙,飞过树林的飞鸟,构成了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钱阔也抱着酒坛跑过来坐在宫铭身前,顺着宫铭的视线望去,笑道:“此处不错,美景尽收眼底!” 慕容燕走到宫铭身后,站在台阶的最高处,往远处看去,良久才轻轻地说道:“没想到我在这个院子住了十余年,却从未留心眼前的景色!” 宫铭拍开酒封,那浓醇的酒香,已经让闻到的人快醉了,真正的好酒不用喝,闻一闻酒色便知是不是好酒! 宫铭抱着酒坛深深地吸了一口酒香,仰着脖子看着身后的慕容燕笑道:“我们大多数人对于唾手可得的东西向来不在意,来……慕容小姐,咱们好好喝上一回,等你醉了,你还会发现更美的风景!” 钱阔也拍开了酒封,虽然他不是个酒鬼,但是和一个酒鬼待久了,自然也会分辨出酒的好坏,他刚闻到酒香,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好……”慕容燕拎着酒坛坐到宫铭身旁,拍开酒封笑道:“来……咱们一醉方休!” “铛……”一声清脆的响声,三只酒坛在空中碰撞在了一起。 第47章 第一次较量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映照在大地上,到处都是一片醉人的昏黄! 黄昏时分的姑苏美景别有一番滋味,可惜有人早已经醉了! 什么时候醉的? 不知道! 只看到钱阔也躺在了台阶上,鼻子里发了一阵轻鼾,宫铭看似也睡着了,但是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柄惊鸿剑,慕容燕呢?她伏在宫铭的胸口,像个婴儿般睡得很沉,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呼吸声很均匀! 酒都应该喝完了,酒坛横躺在地上,没有一滴酒洒出来,乍起一阵微风,黄昏时分的风吹在身上会有些凉,但是宫铭他们三人的身体却很暖,因为只有跟志趣相投的人一块喝酒才会越喝越暖! 小院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绵衣的年青人,正是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羽,他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微微皱了皱头,身后站着一个长袖青衫的小丫头,她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咕咚咚……”一个酒坛被风吹动滚到了慕容羽的脚边,慕容羽皱着眉头伸手在面前挥动了两下,对身后的小丫头说道:“还不快点把三小姐唤起来!” 青衫小丫头忙应了一声,跑到慕容燕身旁,扶起慕容燕的身子,一边轻轻地推着慕容燕的肩膀一边轻声唤道:“三小姐……三小姐……快醒醒……” 青衫小丫头如此唤了四五遍,慕容燕仍昏睡不醒,慕容羽快步走上前来,说道:“让我来!”说话间人已经来到了慕容燕的面前,他伸出手正要去抓慕容燕的肩膀,突然宫铭睁开眼睛,直盯着慕容羽,他眼见慕容羽的手正向身旁的慕容羽抓去,来不及多想,宫铭对准慕容羽的胸口拍出一掌,慕容羽眼见宫铭突然出手,脸色一变,忙回身收掌,对准宫铭的来势也拍出一掌,“轰”一声巨声,院子中的三个空酒坛,“啪……”的一声被震的粉碎,那青衫小丫头忙捂着耳朵,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啊……” 熟睡中的慕容燕和钱阔脸上也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二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掌罢了,慕容羽连退三步,一只脚顶在身的石桌底部方才卸下宫铭那一掌的劲力,让自己停了下来,再看宫铭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全身紧绷着,气力贯流全身,直视着慕容羽。慕容羽紧咬着牙关看着宫铭,刚才那一招他已经败了,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年青人内力如此深厚,只怪自己太大意了! 慕容燕已经醒了过来,她晃了晃脑袋冲着慕容羽喊道:“大哥……” 听到慕容燕这一声叫喊,宫铭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全身的戒备也卸了下来,他冲着慕容羽笑道:“原来是慕容公子,失礼了!” 慕容羽哼笑一声说道:“你既然已经醒了,为何刚才还要装睡?” 宫铭忙笑着解释道:“慕容公子误会了,适才在下喝了贵府的桃花酿真的睡着了,只不过沉睡中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很强大的内气向我靠近,才会从睡梦中惊醒,还未弄清实情便对慕容公子出手,还请见谅!” 慕容燕已经站了起来,她走到慕容羽的身旁忙指着宫铭和钱阔说道:“大哥,你误会了,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这位是宫铭,那个叫钱阔!” “姓宫……”慕容羽“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宫铭一眼,忙问道:“不知大明府内早已仙逝的宫阁老前辈是你什么人?” 宫铭笑道:“正是家父!”说完宫铭又仔细地看了慕容羽一眼,他不过年长自己三两岁,却为何知道我父亲的名讳,于是宫铭问道:“莫非慕容公子认识先父?” 慕容羽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在下未曾见过宫老前辈的英容,只是常听家父提起来,如若宫老前辈尚在,当今武林能与家父一争长短的英雄好汉,不过大明府的温决仁前辈和宫阁前辈二人而已!” 慕容燕听了慕容羽的话,惊喜地看着宫铭笑道:“如此说来,你爹在江湖上也是大大的有名啦!” 宫铭苦涩地一笑,还未开口,慕容羽对慕容燕说道:“三妹,你又忘了父亲说过,不能随便带外人入坞!” 慕容燕脸色一变,冲着慕容羽嚷道:“什么外人,宫铭他们是我的朋友,为什么温姑娘就能在坞小住,他们就不行呢?” 被慕容燕如此一吼,慕容羽面色也有些难堪道:“我不是说宫公子不能在坞内小住,我只是提醒你,下次再带人入坞前,要和我商量一下,如果你带来一些不三不四的坏人,我该如何向爹交代!” 站在宫铭身后的钱阔听着慕容羽的话,正要迈步上前,宫铭一把拉住钱阔的胳膊,问道:“温小姐,敢问是哪一位温小姐?” 慕容燕笑道:“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呢,她是你的老乡,大明府温家的温敏!” 钱阔惊讶地问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燕看着慕容羽冷冷地说道:“还不是为了他!”慕容燕说完,宫铭和钱阔想起在吊桥前看到的那些名门小姐,已经明白了原由! 宫铭抬起头看着慕容羽和慕容燕二人,笑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说完冲着慕容燕微微一笑:“谢谢你请的桃花酿,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酒!” 慕容燕嘴角上扬,还未开口,只听慕容羽说道:“即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强留,它日再与宫公子一聚。” 宫铭笑道:“好……下次我请你喝酒!” 慕容羽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在下从不饮酒!” “为何?” 慕容羽说道:“喝酒容易让人迷情乱心,做人还是清醒一些的好!”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真是可惜啊,慕容公子既然不喝酒,那人生中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慕容羽冷冷说道:“人世间的乐趣,岂止喝酒一种,水墨丹青之乐亦常人所能感觉到的!”说完慕容羽唤道:“来人啊,代我送两位公子出坞。” 宫铭和钱阔二人出院不久,慕容燕怒气冲冲地看着慕容羽道:“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任谁都能听得出你话里摆明了就是想赶他们走!” 慕容羽叹了口气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你堂堂慕容家的三小姐,与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喝得酩酊大醉,还与那宫铭合衣而眠,这事若是让爹知道了,你一辈子也别想出坞了,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笑掉了大牙,你让咱们慕容家的脸往哪里搁?” 慕容燕怒哼一声说道:“好,怎么说都是你有理!”说完慕容燕转身走回房间,“啪……”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慕容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转过身走出院外,抬头往吊桥方向看去,宫铭和钱阔二人已经走上了吊桥,慕容羽直盯着宫铭的身影,紧紧地握住刚才与宫铭对掌的那一只手,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宫……铭……” 回城的马车依旧很快,只不过这一次马车只坐了两个人! 马车将宫铭和钱阔二人放在他二人与慕容燕相识的那间客栈门口,便走了,驾车的青衫汉子从始自终没有和宫铭二人说过一句话! 宫铭和钱阔坐在桌子前,钱阔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宫铭放下酒杯笑道:“你不是说过如果没有菜下酒,那么喝酒是件很难过的事情吗?” 钱阔笑道:“今天我才明白一件事!” “哪件事?” 钱阔又喝下一杯酒,笑道:“原来开心的时候喝酒是不用下酒菜的,不开心的时候喝酒也是不用下酒菜的!”说着钱阔又倒了一杯酒,他举着酒杯说道,“今天这件事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开心的是在桃花坞里喝桃花酿,不开心的就是现在!” 宫铭听完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当你明白这件事以后,你离一个酒鬼已经不远了!来咱俩喝一杯……” 喝下一杯,钱阔放下酒杯抱怨道:“那慕容羽说起话虽然客气,但是骨子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大世家的公子难免会有这种毛病!” 钱阔不屑地说道:“我就不信他真如江湖传言中的那么厉害,什么江湖第一公子,什么‘书画双绝’,只怕是看在他慕容家的面子上才给他这么一顶高帽子。”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也许别人的名头有假,但是他却是货真价实的!” 钱阔“啊……”了一声,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宫铭举起自己的右手,笑道:“因为我和他交过手了,我就是用这只手和他对了一掌。” 钱阔激动把头往前宫铭面前一伸,问道:“结果怎么样?” 宫铭挑了下眉毛说道:“他退了一步……” “你呢?” “我一步也没有退!” “好啊……”钱阔开心地大叫道,“这么说你赢,我说什么来着,什么‘江湖第一公子’都是吹牛的!” 宫铭挑了挑眉毛,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笑道:“已经我当时躺在地上,退无可退,再加是我先出的手,占了先机。如果公平较量,鹿死谁手尤未可知!”说完宫铭脸色一沉,仰头喝下杯中酒,正色道:“在你我这般年纪当中,他是我所遇到的功夫最好的一个!” 钱阔脸上的喜悦之情也消失了,他知道想让宫铭夸奖一个人比登天还难,除非这个人当真有过人之外,而慕容羽就是这种人! 第48章 女人的喜欢 夜并不深,但是天色已经很暗了,月亮还没有爬上来,满天的星,桃花坞里四下都点上了灯。 慕容燕已经换好了女装,她呆坐在梳妆台前,她的脸有点圆,有些婴儿肥,眼睛很大,谈不上漂亮,但是没有敢说她不可爱! 因为和慕容羽生气,慕容燕并没有去大厅和慕容羽一块吃晚饭,但是慕容羽还是让人送了一份过来,一碗酒酿丸子,一条红烧醋鱼,还有一只八宝鸭,这些都是慕容燕平常爱吃的东西,但是今天慕容燕连看都没看一眼。 慕容燕已经在梳妆台前坐了半个时辰,女孩子化起妆来自然会花些时间,但是此刻她坐在那里并不是在涂粉画眉。 慕容燕正在看自己的手,她的手里捏着一只小酒杯,那种最普通、最平常的二钱酒杯,白瓷青釉,一文钱四个的那种! 像这种酒杯,桃花坞里是不会用的,青衫丫头想不明白一个不值钱的小酒杯有什么好看的,竟然让慕容燕连饭都顾不上吃,她悄悄地走到桌子前,伸手碰了一下碗碟,菜肴都已经冰凉了,她收拾起碗碟端回厨房准备再热一次。 平日里为了给晚上巡夜的家仆做些宵夜,每天晚上厨房里都会有人轮班,往后几日慕容羽将会带着一群账户先生查账,所以留在厨房里的人并不少,人多做起事就很快,半盏茶的功夫,青衫丫头端过来的菜肴便已经热好了,但是当她把热好的菜肴端回到慕容燕的房间里,她已经不见了! 宫铭还没有睡,他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繁星,不知在想些什么! “谁?”宫铭低声问道。 “我……” 门已经被人推开了,一只小巧的脚伸了进来,鞋上绣着银丝绒的花,宫铭顺着那只脚往上看,他看到一张可爱的笑脸还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宫铭仔细地看了一眼对面那位可爱的姑娘,笑道:“噢……原来是慕容小姐啊!怎么会现在来找我呢?” 慕容燕轻轻地关上门,走到桌前坐下,笑看着宫铭质问道:“我怎么就不能来找你呢?” 宫铭挑了下眉毛,坐到慕容燕的对面笑道:“我还以为慕容小姐因为跟我这种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触犯了慕容家的门规正在桃花坞里受罚呢?” 宫铭不说还好,宫铭说完慕容燕就一肚子的气,她怒哼一声说道:“那是我大哥故意气你的,可不是我的意思,再说了受罚都是我小时候的事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谁也别想罚我!” 慕容燕还是一幅大小姐的脾气,但是宫铭却一点也讨厌不起来,他笑着问道:“说吧,来找我干什么?不会是来找我喝酒吧?” 慕容燕的脸一下子红了,刚刚还一脸怒色的慕容燕怎么会一下子脸红了呢?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要快,当然是真的! 慕容燕虽然脸红却不怕被宫铭发现,她抬起头正直盯着宫铭说道:“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和我说说话?”宫铭不知道眼前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在想什么,虽然他有些惊讶,却没有拒绝! 慕容燕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跟温敏认识?” 宫铭诧异地看了慕容燕一眼,纵然让他在慕容燕开口前,猜一百次他也猜不到慕容燕会问他这个问题,宫铭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慕容燕接着问道:“你跟她很熟吗?” 宫铭想了一下说道:“我们从小就认识,但其实我并不了解她!” 慕容燕眨着眼睛笑道:“既然打小就认识,就是老朋友了,既然是老朋友,为什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呢?” “我……我……”宫铭语塞了,他只有小时候做了错事被父亲或者师父责问,害怕被罚才会语塞,但是为知道为什么宫铭明明知道当时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可是却不想当着慕容燕的面说出来。 慕容燕嘻嘻笑道:“还是我来替你说吧,因这那个温敏差点成了你的老婆!”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宫铭惊讶地看着慕容燕。 慕容燕摇了摇脑袋,得意地笑道:“因为在桃花坞里小住的不止有温敏,还有她的贴身丫头珠儿,一个小姐的事贴身丫头怎么会不清楚呢?在来找你之前,我已经先偷偷地找过她了。” 宫铭一愣紧接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慕容燕嘟着嘴说道:“因为我还有些事没想明白!” “什么事?” 慕容燕说道:“江湖上能与我爹相提并论的人屈指可数,温决仁的女儿,是天下多少男人做梦都想娶的女人,为什么你要退婚呢?” 宫铭脸色一沉,张了张嘴,他本想说:“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宫铭叹了口气看着慕容燕那双水灵灵地大眼睛笑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慕容燕没有说话,她安静地看着宫铭,准备听他讲故事,因为她知道听别人讲故事的时候,最应该做的事就是闭嘴! 宫铭苦笑一声说道:“我该从何讲起呢?……哼……我和温敏打小认识,那是因为我爹和他爹年轻的时候就相识,他们俩个家世相当,才貌双全并称‘大明府双杰’。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常到温家找他们三兄妹玩,在我十岁那一年,我爹和他爹给我们二人定下了亲事,虽然当时我只有十岁,但是我明白这只不是他们大人之间的一笔生意,纵然我的心里很不痛快,可是又有谁能说他们做的不对呢?” 女人虽然有些懂得一些道理,但是她们往往不能按照她们懂得的那个道理去做! 慕容燕明明知道应该要闭嘴,可是她还是没能忍住,她笑道:“这有什么你们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门当户对,这桩亲事有何不妥呢?” 宫铭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不爱她!在我的心里温敏不过就是我的一个玩伴,我把她当作自己的小妹妹。后来我爹把我送到终南山习武,我每年都有大半年的时间呆在终南山里,我和她的感情自然生疏!我每一次从终南山回来找她的时候,我都能感觉的到,她其实也不喜欢我!我知道她喜欢温家带给她的好名声,她喜欢听到别人叫她温家小姐,任何人做事会让着她,但是终南山的学艺生涯让我没了大少爷的脾气,在她看来我是个不求上进的人!”说完宫铭冲着慕容燕笑道:“温敏真正喜欢的就是你大哥这种人!” 慕容燕笑道:“我大哥这么优秀,喜欢他再正常不过了,如果我不是他的妹妹,说不定我也会喜欢他的!”说完慕容燕接着问道:“后来你去温家退婚,温决仁岂不是很生气?” “生气?”宫铭哈哈笑道:“温决仁高兴还来不及呢!” “为什么?” 宫铭低下头,神色黯然地说道:“因为我爹死了,宫家最大的招牌倒下了!不过半年时间,我看透了江湖上的人情冷暖,那些与我爹称兄道弟,同桌喝酒的人一个个都弃宫家而去,其中不乏一些在江湖响当当的大人物!我去温家退婚,在别人看来我做了一件又蠢又傻的事情,其实我做了一件温家人想做却又不好意思做的事情!” 宫铭没有再说下去,慕容燕也没有再问,作为慕容家的三小姐,宫铭说的已经够了,其中的道理慕容燕自然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宫铭对慕容燕说的这些话,他对钱阔都未曾说过,可是却能当着眼前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小姑娘全说出来,宫铭不禁觉得这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宫铭突然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故事你听完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吧?” 慕容燕低着头,咬着嘴唇,突然抬起头,眼神热烈地看着宫铭说道:“我喜欢你!” “哈哈哈……”宫铭大笑一声。 当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说自己喜欢你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在大笑,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女人都会生气的! “你笑什么?”慕容燕冲着宫铭皱着眉头,怒目而视,“你觉得我说的是个笑话吗?” 宫铭笑看着慕容燕说道:“你还太小了,懂得什么叫喜欢?” 慕容燕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我已经长大了,自然懂得什么是喜欢!” 宫铭饶有兴趣地说道:“那你说一说什么是喜欢?” 慕容燕说道:“和那个人在一起自在又舒服,做想做的事,说想说的话,不怕做错不怕犯错!”说着慕容燕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我哪里小了?” 宫铭没有说话,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有时候女人比男人还要勇敢,在她表达爱意的时候,全身散发着一股倔强的劲,她们常常不会考虑后果,只凭着这股劲就冲上去了,而男人通常会思前想后,反倒没有女人那般真洒脱! 慕容燕站起了身,走到了门前打开房门,就在她走了房门前,她突然转过头看着宫铭笑道:“宫铭,我会再来找你的!” 慕容燕走后,宫铭一直看着那扇房门在发呆,他感觉心头涌上一股暖流,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很温暖! 第49章 一身冷汗 柳爷的房间里水壶还在炉子上烧,柳爷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正在等茶泡好。 “啪……”门外响声一声不轻不重的叩门声。 “谁啊?”柳爷懒懒地问道。 “爷,夜深了,您该洗洗睡了!”门外传来一个女人轻柔的声音。 “进来吧!” “吱……”柳爷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妙龄少女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柳爷缓缓睁开眼,看着对面站着的少女,那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忙把水盆放好,转过身对柳爷说道:“爷,奴婢伺候您洗漱!” 柳爷好像没有听见少女的话,只是看着那少女也不说话,柳爷没说话,那少女自然也不敢说话,更不敢乱动,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柳爷突然唤道:“玲玲……” 少女疑惑地“啊”了一声,左右看了一眼,这间房里此刻除了柳爷只有她一个人啊!少女笑道:“柳爷,奴婢叫小兰是新招入府里来伺候您的!” 柳爷叹了叹气摇着头,嘴里轻声道:“像……真像……”说着他冲小兰招了招手:“来,到爷的面前来让爷好好看看你!” 小兰娇羞地一笑,挪动着小碎步走到了柳爷面前,低垂着头蹲在柳爷面前,柳爷拿起手里的折扇顶在小兰的下巴上,轻轻地托起少女下巴,又仔细地看了一眼,自顾自言自语地说道:“还真是挺像的,这帮小子办事还真不赖!” 小兰仰着头听得一头雾水,也不敢问直得冲着柳爷一直笑,柳爷收起折扇说道:“起来吧!” 小兰刚站起身,柳爷问道:“家里可有什么兄弟姐妹啊?” 小兰摇了摇头说道:“听我娘说我爹在我出生不久就死了,前不久我娘也病死了,家里只有奴婢一个人!” 柳爷“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以后不要叫小兰了,爷给你改个名字叫——玲玲!” “玲玲”欠了欠身子忙应声道:“是爷,玲玲记下了!” 柳爷冲着玲玲微微一笑,正要伸手去端桌子上的茶盏,“啪……”门外又响起一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一个低沉的男人说道:“爷……那小院的灯亮了!” 柳爷皱了下眉头,说道:“知道了!”说完他对玲玲说道:“下去吧,有事自会唤你!” 柳爷一边快步往小院的方向走去,一边心头暗自盘算,回房前他特意去小院看过没人,小院里的人这么晚才来怕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心头想着事,步子迈得快,眨眼间柳爷已经来到了小院的门口,他定下步子,深吸了一口气,喘匀了气,方才迈步走了进去。 透过窗户上的翦影,那屋子里的男人正坐端坐在窗子旁的桌子前,似乎正在等着柳爷。 柳爷走到窗子前还未开口,只听那屋子里的男人浑厚的嗓音说道:“你来了!” 柳爷躬着身子站在窗子旁,恭敬地说道:“来了……爷,您有什么吩咐?”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离下个月初五举行的武林大会已经不足十天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柳爷笑道:“爷,您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风四娘和小书生都已经换了身份,还有已经收归至尊的几个门派世家也会参加,杭州那头我已经派人提前去做了安排,等到武林大会开始后,风四娘他们先把武林大会搞得鸡飞狗跳,接着我会派出手下精英与其里应外合,一定会将这帮所谓的江湖正道杀个一干二净,到时候爷您再去统领江湖,便指日可待了!” 屋子里的男人冷静地说道:“此话言之尚早,武林各大门派世家多有数十年甚至百年基业,若想一举铲除绝非易事!” 柳爷忙应声道:“爷,您说的是,属下谨记!” 屋子里的男人接着问道:“八大派动向如何?” 柳爷笑道:“八大派暗中联结查访至尊一事,不过他们现在查到的事情全都是我们故意放出去迷惑他们的假消息!温决仁这段时间还在不停地四处游走联系各路豪强参加武林大会,其他放在各大世家豪门的暗桩还有一些游走的探子回报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屋子里的男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来他对柳爷做的事很满意,并没有什么想多说的! 柳爷犹豫了片刻,最终开口说道:“爷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屋子里的男人问道:“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柳爷笑道:“眨眼间已经快二十年了!”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这二十年来,至尊从一个小小的扬州城遍布整个江湖,你自是功不可没,既然你有话想说自然是一件大事!” 柳爷忙应声道:“爷,您抬举属下了,都是爷您安排得当,属下不过是照着您的吩咐做事罢了!”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说吧!” 柳爷说道:“属下觉得那个温决仁还是尽早除掉为好,以他今日声威如果再任由他做大,只怕到最后养虎为患!” 屋子里的男人不屑地说道:“一个小小的温决仁何足为惧,他们正道武林虽然势大,但却是一盘散沙,皆有各自的打算,难以统一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温决仁虽然江湖声望颇高但是江南的慕容世家也不容小觑,这两家分据南北,却又相互牵制。眼下真正最有威胁的不是这些名门大派,江湖世门,而是南海的郑家,如果一旦他们入驻内陆江湖,只怕会对至尊一统江湖造成很大的影响。郑家的近况如何?” 柳爷说道:“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郑家已经拜访了江湖上近一半的世家名门,不过正如爷您所料的一样,这些世家名门都有着自己的算盘,真正有意和郑家联手的不及一二。”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继续监视郑家的一举一动,如果能在郑家人里插进咱们的暗桩最好不过了!” 柳爷应道:“属下明白,属下一定想尽办法完成此事!” 柳爷本以为所有的事都已经谈完了,他正准备走没想到他还没有开口,屋子里的男人突然说道:“你可知道在这至尊里,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柳爷脸色一变,忙说道:“属下对爷您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我知道你很忠心,在至尊里你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高,你实际上能动有的力量比我还要大,但是你从来没有过异心!” 这些话明明都是夸奖柳爷的话,但是柳爷听完已是满头大汗,只听得屋子里的男人说道:“这二十年来,来了很多为至尊做事的人,他们有的是为了钱,有的是为了活命,当然他们其中还有很多都是十恶不赦的江湖败类,若是想让这些人为至尊拼命,那您做事一定要公平,不然用不着与武林正道开战,至尊就会自己灭亡!我说的这些话,你懂我的意思吗?” 柳爷说道:“属下明白,属下一定谨记爷的教诲!” 紧接着屋子里的男人问了一个柳爷,直冒冷汗的问题:“这二十年来,你有没有想过看一看我到底是谁啊?” 豆大的汗珠从柳爷的头上掉到了地上,他用力地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想!但是又不敢想!” “噢……”屋子里的男人好奇地问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想知道这个屋子里的男人到底是谁,你明明想知道为何又不敢想呢?” 柳爷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他缓缓地说道:“因为属下知道一旦知道了爷是谁,属下就没命了!” 屋子里的男人沉默了,过了很久,他说道:“下去吧,等到大业可成的那一天,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是,属下告通!”说完柳爷欠了欠身子,这一次他并没有再等,而是说完话便退出了小院,刚出小完,柳爷脚下一软,差一点瘫坐在了地上。 柳爷一路小跑回到了房间里,他刚一进屋,便将房门反锁了,他坐在椅子上,他的额头上还是满头的大汗,他顺手端过桌子上的茶盏,茶盏里的茶都已经凉了,而且泡得太久又苦又涩,但是柳爷还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柳爷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书房里的书柜,他是有些贪钱,但是这二十年来他从来不敢贪至尊的钱,每一次收入开支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一笔花出去的银子都是有理有据,这些年来柳爷只会收下办差人孝敬他的银子。 柳爷喃喃自语道:“难道有人向他告我的状,不对啊,至尊里除了我还能有谁能见到他……” 突然柳爷打了一个冷颤,嘴里念叨了一声:“不对……”因为他想明白了一件事,那个屋子里的男子在他的身边埋了暗桩。 是谁?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玲玲,也许是新来的玲玲,也许是从每一天就在他的身边了,也许只是近几年的事…… 这两个问题在柳爷的脑子时转了很久,最后他不想了,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柳爷突然笑了,他暗自庆幸他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过非份之想,不然自己的命可能早就没有了! 柳爷又想明白一件事,屋子里的男人为什么敢将这么大的一个组织交给他打理,就是因为自己的忠心,找一条忠心的狗,再找一个人看住这条狗,主人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嘛!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柳爷擦了擦脸上的汗,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拿过那只茶盏,倒掉茶盏里的茶叶,又为自己新泡了一盏茶! 第50章 出一口恶气 桂花糕是甜的,又松又糯,银耳羹也是甜的,又香又浓! 那有女孩子不喜欢吃甜的东西呢? 虽然温敏起得很晚,但是桃花坞里任何时候都会准备好吃的东西,坐在院子里,喝下银耳羹温敏觉得肚子里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也是暖暖的! 一个青衫少年缓步走进院子,躬着身子对温敏说道:“温小姐,我家大少爷有请!” 温敏忙放下手里的银耳羹,擦了擦嘴唇问道:“慕容公子找我何事?” 青衫少年说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烦请温小姐移步,大少爷在正厅等您呢!” 温敏笑着应道:“好的,你且回去告诉慕容公子,我马上就到!” 待青衫少年走后,温敏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冲着珠儿挥着手说道:“珠儿快点进来,帮我补补妆!” 珠儿嘟着嘴抱怨道:“哎呀……小姐,您不是刚起床不久嘛,妆还没花,哪用补啊!”虽然珠儿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可是脚下却紧迈着小碎步跟在了温敏的身后。 女人和男人比起来,对于时间并没有太多直观的感受,所以男人常常说女人不守时,没有时间观念! 温敏嘴上说的马上就到,就是让慕容羽在正厅里等了半柱香的时间。 温敏走进正厅时,慕容羽正负手立于厅中,温敏笑道:“让慕容公子久等了!” 慕容羽浅浅地一笑,说道:“不妨事!”他的脸上看不出着急也没有不耐烦,语气温柔又很真诚,好像他的等待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温敏问道:“慕容公子不是应该在东厢查账吗,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慕容羽笑道:“查账之事本就是那些账房先生的事,我只不过负责核对一下最后的结果顺便监督一下罢了,今日在下请温小姐前来,是要请温小姐见两个人!” 温敏好奇地看着慕容羽,笑着问道:“哪两个人?” 慕容羽冲着门外唤道:“把他们带上来!” “是……”门外的家仆应道。 不多时,两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被家仆从院外押了进来,其中一人是个英俊的公子,另外一个呢长得尖嘴猴腮,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骗了温敏的王子俊和麻三。 虽然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温敏的脸色已经变了,她怒火中烧指着那两个人说道:“原来是他们两个!” 说话间,王子俊和麻三已经被带到了温敏的身前,他二人身后的家仆冲着他们两人的腿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厉声说道:“跪下!” 王子俊和麻三跪在地上全身发抖,脸如猪肝,头也不敢抬,温敏哼笑一声,走到王子俊身前问道:“你们还认得我吗?” 王子俊和麻三听了温敏的话这才把头抬了起来,看到温敏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蛋时,他二人皆是一惊,麻三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不是……” 麻三还没有说完,王子俊突然用力地摇了摇头大声说道:“敢问小姐芳名!” 温敏皱着眉头说道:“这么说你是不认识我喽?” 王子俊用力地点了点头:“小的第一次看到像小姐这般美若天仙的女子。” 自打再看到王子俊和麻三二人,珠儿早已心头一团怒火,只见珠儿气冲冲地走到王子俊的面前,指着他说道:“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说这些花言巧语,就是你们说自己认识慕容公子,骗了我们家小姐!” 温敏怒哼一声接着说道:“你叫王子俊,而他的名字叫麻三,如果我不认识你们,怎么会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温敏本以为说出他二人的名字之后,这二人再也无法抵赖,但是没想到王子俊却笑道:“小姐真的是弄错了,小的姓王不错,但是我的名字叫王小六,不叫王子俊,他也不叫麻三,他的名字叫张小五!” 看着王子俊死不认账的样子,温敏气得跺着脚指着王子俊大声说道:“当着慕容公子的面,你们还想再骗我吗?” 王子俊转头看向慕容羽,急切地说道:“在这姑苏城里我骗谁也不敢骗慕容家的人啊,小的真叫王小六,他确实叫张小五,我们俩是同一个村的,现在就住在城西的棉花巷里,如果慕容公子不信,大可让人去哪里问一问,便知真假!” 王子俊刚一说完,他身后的一个青衫少年说道:“禀大公子,我们就是在那条巷子里的一间破屋里找到的他二人。” 王子俊忙冲着慕容羽叩首道:“慕容公子明鉴啊,想必是有人得罪了这位小姐,但那人绝不是我们两个,这位小姐一定是认错人了!” 麻三也在一旁哀嚎道:“小的真的叫张小五,从来没见过这位小姐啊……” 温敏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着急地转过身看着慕容羽说道:“慕容公子,你一定要相信我,就是他们两个那日骗了我和珠儿!” 慕容羽对温敏轻轻地说道:“温小姐不必着急!”说着慕容羽往前迈出一步,站在王子俊和麻三身前,王子俊和麻三二人抬起头看着慕容羽突然感觉无形中有一只大手从天而降,压在他们两个人的头顶,很沉很重,快要把他们二人的腰背都要压弯了。 慕容羽淡淡地说道:“你们当真不认识这位小姐吗?” 王子俊和麻三二人偷偷地侧过脸对视了一眼,突然又听到慕容羽说道:“你们想清楚再回答这个问题,我只问你们一次!” 慕容羽的声音还是很轻很温柔,可是王子俊和麻三却觉得口干舌燥,他二人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王子俊的眼睛突然变得发直,他刚要开口,突然他身旁的麻三重重地把头磕在了地上,嘴里大叫道:“慕容少爷,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们真的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朋友,如果知道她是您的朋友,小的们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骗她啊,您就饶了小的们这一次,小的们再也不敢了!”说完麻三整个扑倒在地,好像说出这段话已经用尽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 听着麻三一股脑的把他们做事抖了个干净,王子俊顿时就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般,瘫坐在了地上,他的脸上已是面如死灰。 慕容羽转过头看向温敏笑道:“你看他们都已经认下了,你并没有骗我!” 温敏对慕容羽笑道:“我绝不会骗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慕容羽看着温敏的眼睛,他能感觉的到温敏并没有骗自己,他笑道:“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事?” 慕容羽看了一眼王子俊和麻三说道:“这两个人该如何处置?” 温敏看着王子俊和麻三二人,一下子犯了难! 温敏从小到大一直被人宠着被人惯着,只要她不满意的东西,总会有人帮她换到她满意为止,她发过很多次小姐脾气,却从来没有处罚过别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罚别人,在温敏的记忆里处罚别人这种事,小时候是她爹干的事,长大了是她爹和她两位哥哥干的事…… 珠儿气鼓鼓地走到温敏身旁指着王子俊和麻三说道:“小姐……杀了他们……” “啊……”温敏和王子俊、麻三三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王子俊和麻三二人冲着温敏如同捣蒜一般不停地磕着头,嘴里还不停地求饶道:“温小姐饶命啊……温小姐饶命啊……” 温敏惊讶的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杀人这种事情竟然能从一个小丫头嘴里随随便便说出来,杀人本是一件很残忍的事,而珠儿绝不是一个会杀人的人! 慕容羽笑道:“温小姐,他二人虽然犯了大错,却罪不至死,我看这件事就让我来办吧!” 温敏如获大释,她笑道:“如此是最好的!” 慕容羽看向王子俊和麻三二人,王子俊和麻三二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只听慕容羽缓缓地说道:“把他们两个送到慕容家乡下的马场,做五年的杂役!” 王子俊和麻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冲着慕容羽拜道:“多谢慕容少爷大恩……”说完又冲着温敏拜道:“多谢小姐大恩……” 看着王子俊和麻三被家仆拖走之后,温敏失落地嘟了嘟嘴,慕容羽看在眼里,笑着问道:“温小姐,是不是觉得我处置的不妥?” 温敏忙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太便宜了他们!” 慕容羽哈哈笑道:“温小姐有所不知那马场的差事可不是一件好差事,终日与那臭气熏天的马粪为伴岂不是比死还要难受!” 温敏听完,拍着手大笑道:“是啊,就要叫他们好好尝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滋味!”说完温敏看着慕容羽说道:“多谢慕容公子替我出了心头这口恶气,但是慕容公子是如何找到他们两个的呢?” 慕容羽笑道:“三妹和我提起过此事,在姑苏城里找两个人对我慕容家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说着一个家仆从院子外跑了过来,对着慕容羽说道:“大公子,账房张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温敏忙说道:“慕容公子请便!” 慕容羽跟着家仆走后,珠儿冲着还看着院门发呆的温敏笑道:“小姐……慕容公子对小姐真好,莫不是喜欢上了小姐吧!” 温敏脸一红,冲着珠儿嗔怒道:“这里是姑苏慕容府不是大明府的温府,容不得你胡说!” 慕容羽刚走进东厢的院子,慕容燕突然从旁闪了出来,她笑看着慕容羽说道:“我听下人说,你把骗了温敏的那两个小贼送到马场挑马粪了是不是?” 慕容羽点了一下头,说道:“难道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慕容燕摇了摇头,调侃道:“我只是不明白一向心高气傲的慕容大公子怎么会对温敏的事这么上心呢?难不成你对温敏有意?” 慕容羽笑道:“温小姐是客,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替她出口气啦!” 慕容燕满脸不信地撅了一下嘴,笑道:“是吗?不过我从她那个贴身丫头那里打听到,这个温敏可是一个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她可是和大哥心里红颜知己的样子一点也不像!” 慕容羽笑看着慕容燕,突然伸出手在慕容燕头上轻轻一拍笑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懂得想要的和遇到的是不一样的!”说完慕容羽迈步走入了东厢房内。 慕容燕不服气地冲着慕容羽的背影哼了一声,说道:“你们都觉得我小,可是我知道的东西并不少!” 第51章 神偷妙空空 一个酒鬼坐在酒桌前,却不喝酒,那一定是他有了心事! 宫铭此时就有心事,他端着酒杯里面还是满满的一杯酒,钱阔放下酒杯看了宫铭一眼,拿起筷子一边夹了块鱼块一边笑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不用嘴,改用眼睛看了?” 宫铭缓过神,讪笑一声,仰头喝下杯中酒,说道:“只是因为喝过了桃花酿,再喝这些酒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钱阔笑道:“是吗?” 宫铭点了点头,又倒了一杯酒说道:“是!”转而问道:“难道你尝不出那桃花酿是好酒吗?” 钱阔“嗯”了一声说道:“桃花酿用料考究,桃花坞里窖藏环境也是一流,那慕容家的桃花酿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酒。不过你是个酒鬼,只怕你不是在想桃花坞里的酒,而是在想桃花坞里的人吧?” 宫铭正要矢口否认,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莫不是宫少侠在想我吧!” 宫铭和钱阔抬头一看,只见慕容燕嘴角含春,甩着手臂蹦跳着走向宫铭二人。 钱阔转过头低声说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慕容燕来到了宫铭的桌前,宫铭笑道:“你怎么会来?” 慕容燕嘟着嘴坐在宫铭一旁,哼了一声问道:“我不是说过了我会再来找你的,怎么你不欢迎我吗?” 钱阔抢言笑道:“欢迎欢迎……莫是慕容小姐不来,只怕有人茶不思饭也不想了!” 慕容燕伏身在桌子上抬起头看着宫铭的眼睛笑道:“这么说你是在想我啦?” 宫铭斜眼怒视了钱阔一眼,钱阔咧了咧嘴,倒下一杯酒装着没看见,宫铭看着慕容燕挑着眉毛笑道:“想你……当然想你……” “哈哈……”慕容燕开心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的,像我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没有喜欢我呢?” 宫铭哼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在想你……在想你为什么会空手而来,你来找我这个酒鬼为什么不带上你桃花坞里的桃花酿呢?” 慕容燕嘟着嘴,失落地说道:“原来你是要想桃花酿啊!” 宫铭笑道:“琼浆玉液,人间佳酿,只喝一次怎么能够呢,要不是我怕得罪你慕容世家,我还真想偷偷溜进桃花坞,把窖藏里剩下的那十几坛桃花酿全喝个干净!” 慕容燕笑道:“好啊好啊……其实你根本用不着偷偷溜进去,我带你进去,只要你喜欢那十几坛桃花酿我让你喝个够!” 慕容燕说完,宫铭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如果我真把桃花酿喝个干净,只怕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你爹抓回来的!” 慕容燕哼了一声说道:“我爹哪有你说的那么小器,再说了你若是成了慕容家的女婿,就不止一年只有二十坛的桃花酿,就算你每天喝二十,我也保你有喝不完的桃花酿!” “扑……”慕容燕刚刚说完,钱阔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全喷了出来,钱阔忙冲着宫铭抱拳笑道:“红粉知己,宫少侠真是好风流啊!” 宫铭冲着钱阔挥了挥拳头,说道:“再敢胡说,小心我打碎你的牙!”钱阔佯装一幅害怕的样子,忙把身子往旁边一闪,冲着对面的慕容燕偷偷地眨了一下眼睛。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笑声:“才子佳人,男才女貌,宫少爷好福气啊!” 宫铭双眉一锁,这声音有些耳熟,宫铭三人顺着声音往门口一看,只见一男一女从门外走了进来。 钱阔看到来人又惊又喜,忙冲着二人挥了挥手笑道:“郭少镖头,张大小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长风镖局”少镖头郭天赐和铁剑张青山的独女张蔓青,他二人笑着走到宫铭桌前坐定,郭天赐笑道:“宫少爷,钱少爷别来无羔啊!常州府二位匆匆一别,在下还未好好招待二位呢!” 钱阔笑道:“常州府里我们遇到了一位老朋友,所以走的有些仓促,郭少镖头太客气!” 张蔓青看了慕容燕一眼,笑道:“刚才听钱公子说,这位好看的姑娘是宫公子的红粉,不知这位姑娘是谁,可否引见啊?” 宫铭笑道:“张小姐说笑了,这位是慕容家的三小姐慕容燕!” 郭天赐和张蔓青颇有些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忙说道:“在下大明府‘长风镖局’郭天赐,见过慕容小姐!”“在下常州铁剑张家张蔓青,见过慕容小姐!” 慕容燕笑道:“你们两人说的话可比宫铭中听多了,看起来你们二人关系也很亲密啊!”郭天赐和张蔓青二人相视一笑,郭天赐笑道:“蔓青正是在下的未婚妻!”看他二人如今这般亲密默契的模样,想来这一段时间二人相处的一定十分的愉快。 慕容燕“噢”了一声,笑道:“恭喜恭喜……” 张蔓青冲着慕容燕微微一笑道:“多谢慕容小姐!日后待我与天赐大婚当日还望慕容小姐能来府上喝上一杯喜酒。” 慕容燕笑道:“我从小最爱凑热闹,这种喜事我一定要去参加。” 宫铭笑问道:“郭少镖头,你们怎么会来姑苏呢,莫不是来此游山玩水?” 郭天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姑苏盛景名满天下,只是此时我等却无心游玩赏景,因为……因为……” 张蔓青见郭天赐有些为难在一旁劝道:“宫公子和钱公子都是你的朋友,不妨和他们说一说!” 郭天赐点了下头,重重地叹道:“因为我们遇上了一件麻烦事!” “麻烦事?”钱阔忙问道:“什么麻烦事?按理说你郭张两家联姻,已是江湖上的一件大事,江湖上想必没有什么人敢随便找郭张两家的麻烦了!” 郭天赐无奈地说道:“可是这次我们遇到的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宫铭好奇地说道:“噢……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我倒想认识一下!” 郭天赐说道:“九指神偷——妙空空!他偷了我送给张世伯的那尊白玉观音,我与蔓青一路追查妙空空的下落便来到了姑苏城。” 宫铭说道:“这妙空空素有神偷之名,听说他不仅偷盗本事天下无人能及,那一手绝妙的轻功江湖上也可排进前三。传言他还曾盗走过大内的八宝琉璃杯,后来大内为免生事端,宣布此事不过是江湖传闻,大内的八宝琉璃杯并未丢失,但是据我所知,那只八宝琉璃杯曾通过秦五爷之手流入到一个不知名的大富商手中。” 钱阔笑道:“天下的小偷可能偷东西的本事有高有低,但是却有一件事都一样,那就是他们逃跑的本事好像都不错。” 郭天赐叹道:“你们说在下是不是遇上了一件麻烦事?”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仅是一件麻烦的事,还是一件大麻烦,不过你来到了姑苏城便不用再往别处追寻了?” 郭天赐惊问道:“宫少爷此言所意?” 宫铭笑道:“那尊白玉观音对你郭家来说自是价值连城,可是在一般人的手里少说也值五万两银子,纵然如此你来吃饭住店,会用那白玉观音来结账吗?” 郭天赐虽不知宫铭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当然不会,吃饭住店自然还是银子银票用起来方便!” 宫铭笑道:“不错,你这么想,妙空空也是这么想的。” 郭天赐恍然大悟地说道:“宫少爷的意思是这妙空空会把这尊白玉观音典当换成银子。在下怎么没想到呢,多谢宫少爷提点,如此在下这就去姑苏城内的当铺里逐一查探一番。”说完郭天赐便准备起身要走。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郭少镖头别急,你只说对了一半。” 郭天赐惊讶地问道:“还有什么在下不知道?” 宫铭说道:“妙空空当然会把那尊白玉观音换成银两,不然带在身上反而成了累赘,但是他绝不会当铺,或许说以前会,现在绝不会。如若他真的去当铺典当,在常州府就行了,也不必跑到这姑苏城来了。” 钱阔听着也好奇,忙问道:“为什么?” 宫铭说道:“因为那尊白玉观音也算是江湖有名的宝物,妙空空手上的东西自然是贼脏,当铺行的人自然知道这种宝物的传承有序不敢接手,但是只有一家当铺敢收。” 宫铭刚说完,钱阔已经明白宫铭的意思,他说道:“秦五爷!”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秦五爷,只有他的当铺敢收天下的贼脏。” 郭天赐忙问道:“那秦五爷现在何处呢?” 宫铭说道:“常州府。” 郭天赐说道:“如若当真如宫少爷所言,那秦五爷敢收下白玉观音,那秦五爷身在常州府,妙空空又何必跑到姑苏城来呢?” 宫铭摇了下头说道:“不巧的很,秦五爷已经死了!” 郭天赐大惊道:“啊……那该如何是好啊?” 宫铭笑道:“正是因为秦五爷死了,妙空空才会来到姑苏城,因为江湖上敢收天下贼脏的地方除了秦五爷的当铺,还有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宫铭缓缓说道:“姑苏城内的金勾赌坊!” 第52章 金勾赌坊 金勾赌坊,为什么叫金勾赌坊呢? 传闻金勾赌坊的大老板年轻里不过是个一事无成,嗜赌成性的小混混,有一次他在一家赌坊里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一时间急了眼,便用自己的一只手臂当成赌注,结果他还是输了。 输了自然手臂也就没了,不过正是因为他有胆赌,反倒得到了赌坊老板的赏识,进了这家赌坊当了一个小伙计,再后来这个年轻人慢慢爬上了位,当上了赌坊的老板,赌坊越做越大,钱赚得也越来越多,他便将自己的那只断臂上嵌了一只金勾,因此江湖上称他开的赌坊叫作金勾赌坊。 宫铭看像慕容燕问道:“你不是说你自己生在姑苏长在姑苏,对这姑苏城里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嘛,那你知不知道这‘金勾赌坊’在什么地方啊?” 慕容燕笑道:“我慕容家家规森严,禁止门人赌博,但是巧了我以前听我爹和我大哥谈起过这个‘金勾赌坊’。” 郭天赐大喜道:“不知慕容小姐可愿带在前往那‘金勾赌坊’,若在下能将家传白玉观音寻回,定当对慕容小姐感激不尽。” 慕容燕忙摆了摆手说道:“郭公子言重了,不过是带路而已,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请我却去不得!”说完扭过头,留给宫铭一个后脑勺。 张蔓青微微一笑,郭天赐为难地看了宫铭一眼,宫铭挑了挑眉毛笑道:“劳烦慕容小姐移步,带我们去一趟‘金勾赌坊’吧!” 慕容燕得意地一笑,挥了挥手说道:“那你们就跟着我走吧!” 众人跟在慕容燕身后,钱阔一边掏着银子一边冲着宫铭坏笑道:“看样子这次你来姑苏也惹上大麻烦了!” 宫铭轻轻一挑桌子上的剑,握在手中转了一个圈,说道:“快点走吧,哪有那么多的废话?” 一个敢收天下贼脏的赌坊,应该就藏在一个极秘密的地方才对,如果你是一个人人皆知的大盗一定会昼伏夜出把自己藏起来,不敢暴露自己的行踪。 众人跟着慕容燕走在姑苏城最繁华的大街上,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特别是郭天赐他几次都想开口,却又忍不住自知不便问出来。 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钱阔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说慕容小姐你是带我们去找‘金勾赌坊’还是陪着您一块逛街呢?” 慕容燕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若是不相信我,回去好了!” 钱阔指着这繁华的街道,来往的人群说道:“那个神秘的‘金勾赌坊’怎么会在这条繁华的大街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早就天下皆知了吗?” 慕容燕晃着脑袋说道:“你若是不相信我,回去好了!” 钱阔还想再开口,郭天赐一把拉住钱阔的胳膊,冲着慕容燕笑道:“慕容小姐别生气,我们相信你!” 慕容燕一脸无所谓地笑道:“我不在乎你们相不相信我,我只在乎……”突然慕容燕把头转向宫铭笑道:“你相不相信我?” 宫铭挑了下眉毛说道:“我相信你!” 慕容燕逼问道:“真的吗?”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真的,当然是真的,因为我现在不相信你,也没有别的什么人可以相信了!” 慕容燕嘻嘻一笑,很满意宫铭的回答,她又带着众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繁华地闹市中有一家“亨运赌坊”,虽然只有两层楼,却有些气派,因为它这两层楼已经比别人的三层楼还要高了一些。慕容燕带个众人站在“亨运赌坊”门外,看着那牌有些掉了漆的招牌,慕容燕笑道:“到了!” 钱阔看着“亨运赌坊”的招牌,疑惑地说道:“这里难道就是你说的‘金勾赌坊’?” 慕容燕眨着眼睛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我爹和我大哥说的就是这一家。” 钱阔指着“亨运赌坊”的招牌,说道:“可是这里明明就是‘亨运赌坊’,而且这里车来人往,如果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金勾赌坊’未免太招摇了一点吧?” 没等慕容燕开口,宫铭说道:“我倒是觉得这里就是‘金勾赌坊’了,有道是‘大隐隐于市’,有时候越是秘密的地方就越存在你认为它最不可能存在的地方!”说着宫铭看向钱阔说道:“‘金勾赌坊’只是江湖中人给这个收贼脏的赌坊起的一个名字,并不是这家赌坊真正的名字。” 说完宫铭看着众人说道:“这‘金勾赌坊’不知其中有多少凶险,我和郭少镖头进去,钱阔你和两位小姐回客栈等我们的消息。”说完冲着钱阔使了一个眼色。 慕容燕听完,不乐意地说道:“不行,我也要进去。” 郭天赐说道:“慕容小姐能带在下找到‘金勾赌坊’,在下已是感激不尽,再说赌坊本就不是姑娘家应该来的地方,如果等一下我们在赌坊里发生争执,在下也不想将慕容家牵扯其中,还请慕容小姐回客栈吧!”说完郭天赐冲着张蔓青点了一下头。 张蔓青挽过慕容燕的胳膊说道:“慕容妹妹,你还是听宫铭的话,跟我们回去吧,一个男人是绝不会喜欢一个不听自己话的女人的!” 钱阔也在一旁劝道:“慕容小姐,你就放心好了,以宫铭的本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众人相劝罢了,慕容燕嘟着嘴看着宫铭说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宫铭挑了挑眉毛笑道:“我当然全平安回来,我还要喝桃花酿呢!” 慕容燕随着张蔓青和钱阔返回客栈之后,郭天赐笑对宫铭说道:“宫少爷,看来这位慕容小姐当真对你有意啊!” 宫铭笑道:“郭少镖头说笑了,还是先进去替找回白玉观音吧!” 郭天赐冲着宫铭抱拳动情地说道:“宫少爷,多谢!” 男人间的情感用不着太多的言语描述,一句话,几个字,你已说完,而我也已懂的。 宫铭笑了笑,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与郭天赐并肩走进那“亨运赌坊”。 走进了赌坊,宫铭第一感觉就是这家赌坊与别家太不一样了。 这间房要比一般的房间高出一半,一点也不压抑,虽然门口用着很厚的棉被当作门帘透不过一点光,但是房间里一点也不暗,因为里面吊着七七四十九盏灯笼,把整个堵坊内照的透亮,宫铭甚至能看到每个人脸上因为紧张而渗出来的汗珠。 房间里的正中央摆着一张两丈长的大赌桌,这里只有这一张赌桌,所以这张赌桌前围满了人。房间里只有一张赌桌并不是因为房间小,相反房间里空闲的地方还很宽阔,房间的四个角最少还能各摆两张八仙桌,那可是一张标准的小赌桌的尺寸,但是那里并没有摆上赌桌,反倒各站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那些大汉站在那里巍然不动,但一幅凶神恶煞的面孔,目露凶光,只不过看上一眼已经让人胆寒了。 宫铭和郭天赐走进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赌桌上的赌徒们正全贯注地看着庄家摇骰子,只听人群里有人叫道: “已经连续开了十五把小了,老子就不信还是小,这回老子还押大,只要一次老子就回本啦!” “来来来……我也跟着你押大,我也不信这个邪!” “我胆子小,我押小……” 那站在房间四角的大汉们正注视着赌桌上的赌徒们,他们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或许赌坊里本就是个人进人去的地方,进来两个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他们并没有在意宫铭和郭天赐二人。 “啪……”一声脆响,庄家把骰蛊按在桌子上,只听那庄家大叫一声:“开……”紧接着庄家抓起蛊盖高高扬起大声叫道:“一二三……小……” “嗡……”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喧嚣声,有人在高兴得意地收银子,也有人输了只骂娘…… 刚刚那个执意要押大的小个子男人,失落地叹着气,好像他输的不只是银子,还把他的魂也丢了。 人群里突然走出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个子矮小的中年男人,他笑着走到宫铭和郭天赐面前问道:“在下留意公子很久了,不知二位想玩的什么?” 宫铭故意左右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对面的大赌桌笑着问道:“你这里只有一张赌桌,我实在想不出还能玩些什么?” 那中年男人笑道:“进了我们‘亨运赌坊’想玩什么就能玩什么?” 宫铭看了一眼站在赌桌内侧摇骰蛊的庄家,他是个健壮的年青汉子,上衣只披着一半露出一只满是纹身的花臂,即便如此还是能看出他的皮肤比一个女人还要白,看样子至少有半年没有出过门晒过太阳了。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想玩的你这里没有,对了,这里难道不是‘金勾赌坊’吗?” 那中年男人的脸色一沉,神情一愣,笑道:“这里是‘亨运赌坊’,外面的招牌写的清楚着呢?” 宫铭“噢”了一声,对郭天赐笑道:“看来我们找错地方了!” 郭天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我们只能再找下去了。” 说完宫铭和郭天赐二人转身要走,那中年男人眼睛转了两圈忙叫道宫铭二人说道:“二位公子留步……” 宫铭笑看着中年男人问道:“怎么……你是要告诉我‘金勾赌坊’在什么地方吗?” 中年男人笑道:“在下不知什么‘金勾赌坊’也从来没听说过,但是在下知道有一个地方,二位公子想玩的那里一定有!” 郭天赐忙追问道:“在哪里?” 中年男人没有回话,眼睛往房间西侧看了一眼,那里紧贴着墙壁处有一条楼梯直通二楼。 中年男人笑道:“二位公子请吧……” 宫铭和郭天赐迈步往楼梯走去,但是那中年男人却微笑着站在原地看着宫铭二人,一动不动。 宫铭问道:“难道你跟我们一块上去吗?” 中年男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有资格上楼,二位公子请吧,楼上自然有人等着二位呢!” 第53章 真的贾老板 楼梯是用上好的老槐树做成的,又厚又结实,但是宫铭踩上去的第一脚就已经感觉到楼梯已经有些松动,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一丝轻微却又很清晰的吱呀声,那楼梯台阶的木条每一根中间的红漆都已经被磨光了,露出的槐树又被踩的又光又亮,看来这些年走上过“亨运赌坊”二楼的人并不少! 宫铭和郭天赐走上二楼,二楼与一楼相比除了正中央有一张两丈长的赌桌,其它的地方却是大大的不同。 没有一楼的人多,整个二楼只有赌桌最里侧站着一个留着花白胡子,头戴八角帽,衣着绸缎大袍,瘦高模样的老头, 没有一楼透亮,二楼的光线很暗,因为只有那张长赌桌正上方吊着三只灯笼,勉强能看得清楚赌桌上的东西, 宫铭和郭天赐走到赌桌前,只听得对面的老头冷冷地说道:“你们来啦!” 宫铭和郭天赐对视了一眼,顺手拿起面前的一只骰蛊上的蛊盖看了一眼,骰蛊里放着三枚犀牛骨制成的骰子,他把蛊盖放了回去看着对面的老头笑道:“你是谁?”在昏暗的灯光下,宫铭看向对面的老头只不过看得见他高耸的颧骨和尖尖的鹰勾鼻,面色蜡黄,两只眼睛就像是没有眼珠的两个空洞,像极了一张死人脸,若是晚上突然看到这样的一张脸,大多数人一定会被他吓个半死! 那老头说道:“我叫贾老板,就是这‘亨运赌坊’的老板!”这个贾老板说话的时候,好像只有他的嘴会动一样,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波动! “贾老板……”宫铭念叨了一声,哼笑道:“不知真老板在不在?” 贾老板说道:“我贾老板就是真老板!” 宫铭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贾老板说道:“因为我贾老板只说真话!” 宫铭哈哈一笑道:“你们连赌坊的招牌都是假的,又怎么会说真话呢?” 贾老板冷哼一声说道:“我们的招牌从来没有换过,至于别人怎么叫我们,我们管不着,但是我们不会为了别人怎么叫我们,而改了自己的招牌!就像你叫张三,大家都喜欢叫你李四,你总不会因此改名叫李四吧?” 宫铭挑了下眉毛说道:“当然不会,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变成一个傻子了吗?” 贾老板说道:“你不是傻子,难道你看我像个傻子吗?”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你不仅不像傻子,而且还很精明!” 贾老板说道:“只是我想告诉你在我们这一行如果不说真话,干不长久!” 宫铭点了下头说道:“贾老板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贾老板说道:“从你们踏进‘亨运赌坊’的第一步时,就已经有人告诉我了!大明府宫家的宫少爷还有‘长风镖局’的郭少镖头,对吗?” 宫铭笑道:“是楼下那个中年男人告诉你的?” 贾老板冷冷地说道:“他还不配跟我说话!” “那是谁?” 贾老板说道:“既然你们二位能找到‘亨运赌坊’,想必是已经知道我这赌坊的真正身份,以我们在江湖上的地位,自然有很多人替我办事,很多你想不到的人!” 宫铭点了下头,没有说话,因为贾老板说的没错,他们敢做买卖贼脏的生意,自然有着一定的势力和关系网, 郭天赐说道:“既然贾老板知道我们的身份,那一定知道我们的来意喽?” 贾老板说道:“当然!”说完从赌桌下的暗格里取出一只用上等红缎包好的一只绵盒,放在自己面前的赌桌上,说道:“二位自然是为了它!” 说完贾老板先解开红缎,再打开绵盒,然后将绵盒转了一个圈展给宫铭和郭天赐看了一眼。 “白玉观音……”郭天赐忍不住叫出声来。 “啪”的一声,贾老板把绵盒盖了起来,又收了回去冲着郭天赐说道:“不错,正是你‘长风镖局’的传家之宝‘白玉观音’。” 郭天赐问道:“你是如何得来的?” 贾老板说道:“是我花了三万两从九指神偷妙空空那里买过来的。” 郭天赐听完,看了宫铭一眼说道:“宫少爷果然和你猜测的一样!” 宫铭笑着对贾老板说道:“贾老板果然没骗我们,把该告诉我们的都告诉我们了!” 贾老板冷冷地说道:“我早就说过我只会说真话,既然你们能找到我这里,那就说明你们能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而我又何必白费力气绕圈子,浪费口舌呢?” 宫铭笑道:“贾老板果然是个痛快人!” 贾老析说道:“我只是个生意人,做生意的人必须要痛快不然浪费的不是别人的时间而是我的时间,而我的时间要比你们的值钱的多!” 郭天赐扬着头说道:“贾老板说吧要怎么样,你才会把‘白玉观音’还给我?” 贾老板说道:“想要回‘白玉观音’很简单,把你‘长风镖局’一半的生意给我,这尊‘白玉观音’我就还给你!” “什么?”郭天赐怒道,“你既然知道这尊‘白玉观音’的来历,那你一定知道它是被妙空空偷来的,你还敢贪图我‘长风镖局’,不怕与我‘长风镖局’为敌吗?” 郭天赐的态度已然很明显,想要他用一半的“长风镖局”换回“白玉观音”绝不可能,而且贾老板的要求已经将郭天赐激怒了! 看着怒气冲冲的郭天赐,贾老板依然面色不改地冷冷地说道:“妙空空偷了你家的‘白玉观音’,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我花三万两从妙空空手里买下这尊‘白玉观音’是我和他的事自然与你无关,现在你想从我的手中拿出这尊‘白玉观音’是我们之间的事当然也与妙空空无关了!” 贾老板刚说完,郭天赐已经是怒不可遏,他的手在抖已经忍不住要去抽他腰间的宝剑,突然宫铭伸手拉住郭天赐的胳膊,冲着贾老板笑道:“贾老板说的在理!” 贾老板看着郭天赐说道:“如果郭少镖头觉得在下要价太高,毕竟我是一个生意人,一直都可以商量!” 郭天赐怒哼一声说道:“你还有什么花招快讲出来吧?” 这一切都在贾老板的掌控之中,只见贾老板不慌不忙地说道:“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要买卖双方都要满意,我这里还有一个办法一定包郭少镖头满意!” 郭天赐大声说道:“什么办法?” 贾老板伸出手掌“啪”的一声拍在赌桌上说道:“这是什么地方?赌坊……” 宫铭在一旁笑道说道:“赌坊里的事当然要用赌来解决!” 贾老板指着郭天赐说道:“不错,郭少镖头……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和我赌一场,如果你赢了六万两银子拿出‘白玉观音’如果你输了用半个‘长风镖局’来换这尊‘白玉观音’,当然如果你不敢,也没有关系我自会送二位下楼,走出‘亨运赌坊’前没有人敢动二位分毫,那这尊‘白玉观音’便由我自行处置了!不知郭少镖头敢不敢跟我来赌一场啊?” “这……这……”听完了贾老板的话,郭天赐不免心里有些发虚,“白玉观音”是一定要拿回来了,它不仅关系到郭家在江湖上的名声,现在也扯上了张家的名声,但是让他用一半的“长风镖局”来换,他也是断然不会答应的。如果和贾老板赌上一场,赢了自然好说,六万两银子并不是什么很大的数目,但是如果输了,郭天赐还担不起这个后果。 贾老板看着犹豫不定的郭天赐并没有催促他下决定,因为无论是谁站在了郭天赐这个位置都会好好的思虑一番的! 但是有一个人却不一样! 宫铭笑着对贾老板说道:“贾老板可真会做生意啊,无论怎么样你都不吃亏!” 贾老板笑着说道:“我不仅是个生意人,还是一个优秀的生意人,赔钱的生意我从来不做,不然我的生意也不会做的这么大!”这是贾老板第一次脸上有了表情,而且还是笑,但是这个笑却比哭还要难看,比他那张死人脸还要吓人。 宫铭对郭天赐说道:“郭少镖头可带有六万两吗?” 郭天赐点了点头,忙说道:“有!” 宫铭笑道:“好,那就和贾老板赌一场!” 贾老板笑道:“小子,你难道不再考虑一下吗?”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贾老板不是说过嘛,你的时间可比我们的值钱的多,我们就不要再浪费贾老板的时间了!” 贾老板哼笑道:“那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赢呢?你可要想明白一旦郭少镖头输了,一半的‘长风镖局’可就归我了!” 宫铭挑了挑眉毛,笑道:“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输呢?” 待宫铭说完,郭天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把心一横,双手重重地拍在赌桌上,双眼怒视着贾老板大声说道:“来吧……我就跟你赌一场!” 贾老板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好小子有种……” 郭天赐冷哼一声说道:“想怎么赌,说规矩吧!” 第54章 失而复得 贾老板用手轻轻敲了一下面前骰蛊,缓缓地说道:“规矩很简单,看见你面前的骰蛊了吗?咱们比小,谁的点数最小谁就赢,一把定输赢!” 规矩已经定下了,话也说出了口,郭天赐此里已经是骑虎难下,他喘了口粗气大声说道:“好!” 郭天赐说完,贾老板却也不急,他对郭天赐缓缓说道:“郭少镖头,你既已答就与我一赌,可要说话算数,愿赌服输!” 郭天赐怒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拍在赌桌上说道:“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愿赌服输,这里足足有八万两,你若输了这些全都是你的!” 贾老板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好……即是如此,那我先来!”说完贾老板拿起自己面前的骰蛊,“哗……哗……哗……”一共摇了三次,“啪……”贾老板重重地将骰蛊放在赌桌上,然后贾老板轻轻地拿起蛊盖,他没有看蛊里的骰子,他正盯着对面的郭天赐,因为郭天赐自然会把结果告诉他,就算郭天赐不说,贾老板也知道结果,摇了几十年的骰子,他的赌技早就出神入化,他想摇出几点就能摇出几点,所以结果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郭天赐全神贯注地盯着贾老板的骰蛊,“一点……”郭天赐惊叫了一声,不错就是一点,每只骰蛊里各有三个骰子,但是贾老板的骰蛊里除了一个点数为一向上的骰子,其它的两颗骰子都已经被贾老板在摇骰蛊的时候震的粉碎。 贾老板这才低头看了一眼骰蛊,他没有惊讶也没有高兴,摇出这个结果对他来说不过是最普通的一次练习,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郭天赐说道:“不好意思郭少镖头,刚才我摇骰蛊的时候力气用的有些大了,现在该你了!” 郭天赐看着面前的骰蛊,他的心都已经死了,他知道想摇出贾老板的那个点数,不仅要有高超的赌技,还要有强劲的内力,并能将自己的内力运用自如。郭天赐扪心自问自己的赌技绝不是贾老板的对手,内力的运用也不及贾老板的六成,他迟迟不肯拿起自己面前的骰蛊,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果,无论他摇出什么点数一定会比贾老板的点数大,他输定了! 此前郭天赐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或许贾老板失误了,自己的运气不错,自己总算还有一个机会能赢贾老板一次,但是贾老板确用事实将郭天赐的幻想一下子击碎了! 郭天赐此刻心里在想着,难道祖父辈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长风镖局”今天就要在自己的手上分出一半?他就算带回“白玉观音”,又该如何跟自己的爹开口呢?如果自己强夺“白玉观音”,那自己又是不是贾老板的对手呢?自己与贾老板动手,宫铭会不会出手相助呢?就算宫铭出手相助,那他二人能出得了这赌坊吗? 郭天赐思考的时间并不短,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贾老板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催促,因为他知道任谁看到这个结果都会难以相信,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接受的! 突然一只手按在了郭天赐的肩膀上,这只手是那么的有力,他回过头年看着笑对着自己的宫铭,眼神中已经露出无比的失落,他说道:“宫少爷……” 宫铭的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郭天赐记得从他第一眼见到宫铭的时候就觉得宫铭好像一直很开心仿佛什么事在他的面前都不是什么难题一般,宫铭冲着郭天赐笑着说道:“郭少镖头,轮到你摇骰子了!” 郭天赐有些胆怯地说道:“这……” 宫铭把手从郭天赐的肩膀的上收了回去,怀抱着剑着笑道:“‘长风镖局’少镖头的话怎么能不做数呢?” 宫铭的这句话正中郭天赐的内心,其实这也是贾老板想对郭天赐说的话,但是像贾老板这样的老江湖又怎么会把这么伤人的话说出嘴呢,但是宫铭却说了出来! 就算宫铭不问出来,郭天赐也要自问这一句,他看着宫铭,而宫铭此时却只对着他笑,这笑里看不出是自信满满还是十足的鼓励! 既然话已经说出了口自然也不能再收回,郭天赐拿起面前的骰蛊摇了两下,“啪……”重重的一声响,郭天赐将骰蛊放在了赌桌上,他紧紧地闭上了眼,而对面的贾老板面上已经露出了比死人还可怕的笑容,不用打开蛊盖贾老板已经知道结果,而郭天赐呢,他也知道自己必输无疑。 贾老板哼笑了一声说道:“郭少镖头打开蛊盖,看一看你摇出了多少点,就算你也摇出了一点,那也是我输了!” 郭天赐此刻哪里还有信心打开蛊盖,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的么,他自己刚才边一颗骰子都没有震碎,郭天赐自然知道他这一局一定输了! 贾老板看着郭天赐追问着:“郭少镖头……郭少镖头……我还等着你呢……” 宫铭的手又一次搭在了郭天赐的肩上,郭天赐看着宫铭,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世家公子的光芒,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待在烟馆里十年不见天日的灵魂,宫铭笑着说道:“郭少镖头,该你打开蛊盖了!”宫铭说着说,郭天赐却觉得有一股很强大的内力自宫铭的手中传到自己的肩膀上,再沿着自己的肩膀一直传递到自己手中的骰蛊中。 郭天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骰蛊,猛然抬起头看着宫铭,未等自己先说话,宫铭却一脸笑嘻嘻地说道:“郭少镖头,快打开来看一看吧,说不定有惊喜等着你呢!” 宫铭的笑容给了郭天赐很大的勇气,他也不知道应不应该信任宫铭,但是他还是缓缓地拿起了手中的蛊盖。 “什么?”贾老板大喝了一声,郭天赐看了一眼自己的骰蛊,他二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宫铭的身上。 宫铭慢慢地低下头,看了一眼郭天赐的骰蛊,冲着贾老板笑道:“不好意思,没想到郭少镖头手力这么大,这三颗骰子全被他摇碎了!”说着宫铭长叹了一声说道:“三颗骰子全都碎了,这么说来郭少镖头一点也没有,看样子这一局是郭少镖头赢了!” 郭天赐看着骰蛊对宫铭说道:“宫少爷……” 未等郭天赐说完,宫铭伸手挡在郭天赐的身前,他冲着贾老板笑道:“贾老板你输了!” 贾老板指着宫铭说道:“你小子耍诈!” 宫铭笑道:“凭什么你可以摇碎了两颗骰子,郭少镖头就不行摇碎三颗骰子呢?”宫铭说完,郭天赐丢开手中的蛊盖,只见骰蛊里的那三颗骰子都已经被震得粉碎,骰蛊里一点也没有。 贾老板哼笑着对宫铭说道:“好小子,我竟然低估了你!” 宫铭笑道:“贾老板客气了,就像贾老板刚才所说的那样,愿赌服输,现在既然你已经输了就把你手里的‘白玉观音’给我们吧!” 郭天赐把赌桌上的银票往前一推,大声说道:“这里的一共八万两,全都给你不用找了,快点把‘白玉观音’还给我……” 贾老板也没有再多费话,他把将手边的绵盒往郭天赐面前一扔,说道:“拿去!” 郭天赐顺手接过绵盒打开绵盒仔细地看了一遍冲着宫铭说:“不错,正是我郭家所丢失的‘白玉观音’!” 宫铭低声说道:“郭少镖头,此地不易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去为好!” 郭天赐已然明白宫铭话中之意,他一拍赌桌上的银票,大声说道:“银票你拿去吧!”说完郭天赐又将手里的“白玉观音”包装完好,抱在怀里。 贾老板对郭天赐面前的那堆银票连正眼都没看上一眼,他侧过身,在他的身后露出一根三尺长的竹筒,上面不挂着一串铜铃,贾老板走到竹筒前,摇了一下铜铃,缓缓地吐出两个字:“送客!”说完贾老板冲着宫铭和郭天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正当宫铭和郭天赐转身要走之时,贾老板突然开口冲着宫铭说道:“小子这次是我小看了你,输了我认,有机会咱们再玩一局如何?” 宫铭转过头冲着贾老板笑道:“这次晚辈赢得实在侥幸,有机会一定再向前辈请教!”说完不等贾老板回话,宫铭拉着郭天赐已经走到了楼下。 这楼上到楼下不过两丈的距离,但是郭天赐却是忧心忡忡生怕贾老板变了卦,谁知当宫铭和郭天赐走下楼后,那守在楼梯处的精壮汉子和刚开始引他们二人上楼的中年男人仿佛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们一般,郭天赐抱着绵盒与宫铭走出“亨运赌坊”门外,郭天赐抱拳冲着宫铭说道:“宫少爷,此番家传至宝失而复得,在下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 宫铭微微一笑,说道:“此处仍是‘金勾赌坊’的地盘,我们还是赶快回到客栈另作打算!” 说完宫铭拉着郭天赐直奔他落脚的客栈而去,“亨运赌坊”二楼上,贾老板又摇了一下身后竹筒上的铜铃,冷冷地说道:“找到妙爷,就说‘白玉观音’被郭家人拿回去了!” 第55章 喝酒不要钱 钱阔和慕容燕、张蔓青三人回到客栈等着宫铭和郭天赐,可是时间过去的越来越长,宫铭和郭天赐二人仍不见回来,三人心里不免都有些担心,他三人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突然张蔓青一拍桌子站起身,说道:“都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没回来,可能出事了,我要去看看!” 钱阔忙劝阻道:“张小姐,别担心,有宫铭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张蔓青着急地说道:“可是那地方凶险万分,他们又迟迟不归,你让我如何安心啊?” 钱阔心头也很焦急,但他却故作轻松地笑道:“我与宫铭自幼相识,就算有再大的难题,再困难的对手,就算他不能占了便宜,但也从来没有让自己吃过亏!” 慕容燕拉住张蔓青说道:“蔓青姐姐你且稍坐,说不定宫铭他二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如果他二人当真在‘金勾赌坊’里遇凶,就凭我们三人的本事也无法救他二人脱身,若是我们贸然前往,岂不是羊入虎口!” 钱阔忙说道:“张小姐,慕容小姐说的不错,宫铭和郭少镖头的本事远在我们三人之上,如果他们当真困在了‘金勾赌坊’,我们去了也是无济于事啊!” 张蔓青也并不是骄蛮无理之人,她听了慕容燕和钱阔二人的劝告,整个人也沉下心,冷静了下来,她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们总不能坐在这里等,什么也不做吧?”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笑声说道:“不错,就坐在这里等别的什么也不用做!” 钱阔三人转过头往门外一看,只见郭天赐手里拎着一个红缎包着的绵盒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冲着张蔓青笑道:“当一个男人以身犯险的时候,他的女人最好听他的话,他让这个女人等这个女人就应该等,只有这个女人按照男人的话去做,这个男人也会少一份顾虑,多一份安全。” 张蔓青看到郭天赐时,大喜地冲到郭天赐面前,她抓着郭天赐的胳膊说道:“真的担心死我了!” 郭天赐笑着扬了一扬手里的绵盒,笑着说道:“这次多亏有宫少爷相助,才能将我郭家的‘白玉观音’失而复得。” 郭天赐话音刚落,宫铭怀抱着剑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宫铭安然无羔,钱阔和慕容燕二人顿时也松了一口气。 郭天赐冲着宫铭抱拳笑道:“半月前,幸得宫少爷出手相救,在下才能保全性命,这一次又得宫少爷相助,在下才能寻回家传之宝,宫少爷大恩在下真不知应该如何报答!” 宫铭挑了挑眉毛,笑道:“郭少镖头言重了,出手救你本就是江湖道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助你寻宝,只因你我已经是朋友,朋友之间又何来恩情之说?” 郭天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听闻宫少爷此言,在下不仅功夫远不如宫少爷,就连见识也是远远不及的!” 钱阔在一旁笑道:“郭少镖头如果真得谢谢宫铭,那就不妨请这个酒鬼喝顿好酒吧!” 郭天赐笑道:“好……这顿酒我早就应该和宫少爷喝了,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宫铭笑道:“好……不醉不归!” 正当大家沉浸在高兴的气氛当中时,慕容燕的脸色突然一变,只见客栈门外走进来一个青衫老者,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慕容燕立刻收起了笑容走到青衫老者面前,轻声说道:“延伯……” 慕容延笑道:“三小姐,老爷听说您出了桃花坞,特命小的请三小姐回府!” 慕容燕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慕容延问道:“是我大哥告诉爹的?” 慕容延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小的已经有近两个月没有见过大少爷了,只是府里的下人有人在街看到了三小姐,才报于老爷知晓的。” 慕容燕失落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先和我的朋友打声招呼,马上就跟你回去。” 慕容延点了下头,说道:“哎,三小姐请便,马车已经备好小的就在门外候着您!”说着慕容延迈步走出了门外。 慕容燕走到宫铭等人面前,钱阔率先问道:“那老头是谁啊,看你平时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见到他就像见到猫的老鼠?” 慕容燕嘟着嘴说道:“他是慕容府的管家……慕容延,他自幼便是我爹的伴读书童,在慕容家虽然他只是一个仆人,但是没有人敢对他不敬的!” 钱阔接着问道:“那他找你什么事啊?” 慕容燕叹了口气说道:“是我爹要找我回去,郭少镖头请的这顿酒我是喝不上了!” 郭天赐笑道:“此次我能寻回‘白玉观音’,也多亏了慕容小姐相助,我本来想好好敬慕容小姐一杯,看来是没机会了!” 慕容燕笑着指了一下宫铭,冲着郭天赐笑着说道:“有机会,你把要谢我的酒会都让他喝了,反正他是个酒鬼不差这一杯!”说完慕容燕转过身,蹦跳着出了门跳上了候在门外的马车。 听着门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远,钱阔突然把头凑到了宫铭身前笑道:“这慕容小姐就这么走了,不知道是否有些人的心里会倍感失落啊?” 钱阔说完,郭天赐和张蔓青二人默默地相视一笑,宫铭挑着眉毛说道:“我在想你爹为什么不派人来把你也抓回去,这样我的耳根子就清净了!” 说完宫铭转身走到桌前坐下,郭天赐忙招呼着店小二备上酒菜,郭天赐刚一坐定,宫铭笑道:“郭少镖头,既然今天这么高兴,何不再高兴一些呢?” 郭天赐好奇地问道:“噢……宫少爷有什么好玩的点子吗?” 宫铭笑道:“点子是有,不过要花点银子!” 郭天赐身上所带的八万两银票都已经留在了“金勾赌坊”,现在身上也不过还剩下几十两的散碎银子,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张蔓青,张蔓青自然明白郭天赐之意,她笑道:“宫少爷但说无妨,银子我还是带了一些的!” 宫铭笑道:“古人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我二人对饮之乐不如与众人共饮之乐。不如今天把所有来这里喝酒人的酒钱全包下来,让大家都喝个痛快,你说好不好?” 郭天赐“啪”的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大笑道:“好!”说完郭天赐走到柜台前对着掌柜的叫道:“去告诉他们今天来这里喝酒的人酒钱全都记在我的账上。” 那掌柜的看着郭天赐笑道:“这位大爷,我们这一天的流水差不多一千两,您当真要这么做吗?” 未等郭天赐开口,张蔓青走到了柜台前,拿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按在柜台上说道:“你只要按这位大爷的吩咐做就是了!” 那掌柜的忙接过银票仔细地看了两眼,冲着郭天赐笑道:“敢问这位大爷高姓大名?” 郭天赐说道:“大明府‘长风镖局’郭天赐!” 掌柜的笑盈盈地说道:“郭大爷稍坐,您要的我们这就去准备!”说完冲着跑堂的店小二叫道:“快去告诉大堂里的客人,今天他们的酒钱都被一位姓郭的大爷包了,今天在咱们店里喝酒不要钱!” 店小二应声道:“得嘞!”说着店小二跑到二楼的楼梯上冲着大堂里所有的食客们叫道:“今天郭大爷请客,渴酒不要钱喽……”说完又转着身冲着二楼的客房喊了两嗓子。 不多时,客栈大堂内酒菜满桌,众人举杯高声叫道:“敬郭爷……” 郭天赐与众人喝下一杯,大笑着对宫铭说道:“宫少爷,真是高兴啊!” 宫铭笑道:“真得高兴就要多喝些,喝醉了说不定还有更让你高兴的事呢!” “喝酒不要钱,不知这郭大爷是疯了还是傻了?” “管他疯了还是傻了,只要不是咱们掏银子就成!” “对……说的对,来来来……咱们再干一杯……” …… “喝酒不要钱”既然有这种好事,怎么会没有人来占便宜呢?不到两个时辰,姑苏城的大街上就传遍了“一位姓郭的大爷,今天有件大喜事,请人喝酒不要钱……” 郭天赐他们逗留的这间客栈一时间门庭若市,来客栈吃饭喝酒的人络绎不绝,两个时辰里已经换了三波人,还有些占便宜没个够的人,自从坐上了桌子就没再离开过。 郭天赐真的很高兴,他的酒杯就没空下来过,一来他找回了家传之宝,二来他保住了郭张两家的脸面,三来他交上了宫铭这种朋友,任谁有些三件喜事也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男人一高兴就一定会喝很多酒,最何况他还是跟一个酒鬼在一块,想不喝多也是一件难事! 这顿酒喝得又多又久,直到晚上客栈打佯了,还有两桌的客人没有离开,宫铭和郭天赐却已喝得不醒人事,钱阔和张蔓青分别在店里伙计的帮助下才将他们送回房间。 张蔓青笑着对钱阔说道:“我从来没看到他能喝这么多的酒!” 钱阔笑道:“宫铭就是这种有魔力的人,一个人若是平常只能喝一坛,只要跟他喝酒就能喝两坛!” 第56章 斩杀妙空空 “梆……梆……”门外传来两声清晰的打更声,打更人叫唱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丑时,夜深了,客栈大堂里最后的一桌客人也已经走了,客栈的门都已经关好了,但是大堂里的灯还亮着,掌柜的站在柜台里“噼里啪啦”拔动着算盘,现在算着今天的流水收益,过了片刻掌柜的一抖手里的算盘,合上账本,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喃喃自语道:“三千两……三千两……这都赶得上我一个月的利润了,这种财神爷以后每个月来一个两,要不了两年我就能在姑苏城里最好的地段买上一座宅子!”虽然像郭天赐这样的“傻子”可遇不可求,但是只是想一想掌柜的心里都已经乐开了花。掌柜的抱起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点上一盏油灯,熄了大堂里的灯,借着油灯上发出的微弱的光,掀开通往后院的门帘走了进去。 月光很暗,但是一道清晰可见的黑影从屋脊上倒坠下来,然后就像一只猫一般把自己的身子从透气的天窗里钻了进来,紧接着黑影双脚一蹬,伏在了二楼回廊的廊沿上悄无声息。 “呼……呼……呼……”郭天赐太高兴了喝了太多的酒,当然睡得很沉! 那黑影伏着身子走到郭天赐的门前,他伸出手轻轻往门内一推,顺势向屋里一跃,紧贴着地面翻了个跟头,他的身子刚一进到屋里,与此同时,那扇打开的房门又被关上了。 那黑影做出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只在一瞬间便从门外进了屋内,就像有人看到只怕也会觉得是自己眼睛看花了。 那黑影进屋后并未急着动手,他伏着身子一动不动,又仔细地听了听郭天赐的呼吸声,很沉很均匀,如此那黑影方才站起身,借着从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他看到躺在床上入睡很沉的郭天赐,就在他床头边的一张小方凳上有一个用布包裹好的盒子,这个盒子正是白天宫铭和郭天赐从贾老板那里赢回来的那一只,里面装的是“白玉观音”。 那黑影哼笑一声,轻言道:“得来全不费功夫……”说完他走到郭天赐床边,伸手正要去拿水方凳上的绵盒。 “铮……”一道拔剑的声音。 那黑影暗叫一声:“不妙!”他赶忙伸手去抓绵盒,不想他快,那柄剑最快,就在他的手马上抓到那只绵盒的时候,一道寒光闪过,那黑影忙将手收了回去,不然他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手去抓东西了。 这么快的剑,黑影已知对面的中个高手,保险起见那绵盒不拿也罢,想到这时那黑影向后翻了个跟头,正准备打开房门原路返回,只听得“啪……”的一声,房门已经被人从外打开了,只见又一道寒光从门外闪了进来,直刺黑影的胸口,那黑影不及多想,忙翻了两三个跟头,退到了屋里的墙角处。 “嚓……”门外的人吹着了火折子,点亮了屋子里的灯,黑影这才看清楚,宫铭正站在床边,刚才差一点砍下他的手的那一剑就是宫铭挥出的,站在门口逼他进房的正是郭天赐,而躺在房的人却是钱阔。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蔓青从门外跑了进来,她的手里的提着一条金丝长鞭冲着黑影大声说道:“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 再看那黑影,一身紧身短打的衣衫,个头不高,身体瘦,身形与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差不多,但是那张脸却不是一张孩子的脸,他留着两撇胡子,眼睛不停地闪动,一会看一看宫铭一会看一看郭天赐没有一刻停下来。 宫铭看着他说道:“妙空空?” 那黑影说道:“不错,我就是妙空空,你认识我?”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只是这落地无声的本事,江湖上也只有九指神偷——妙空空才会有这等绝妙的轻功。” 妙空空笑道:“还算你小子识货,没想到你们竟然设计抓我!” 原来自离开“金勾赌坊”之后,宫铭在郭天赐回客栈的路上,思虑了一番说道:“郭少镖头,那个贾老板既然能把妙空空偷‘白玉观音’的事告诉我们,那么我们取回‘白玉观音’一事,他也一定会告诉妙空空!” 郭天赐点头说道:“不错,像贾老板这种生意人,向来都是赚两头买卖的。那妙空空轻功高强,向来神出鬼没,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啊!” 宫铭哼笑道:“既然他在暗,我们在明,不如咱们化被动为主动!” 郭天赐忙问道:“宫少爷有何良策?” 宫铭笑道:“为保行事周全,郭少镖头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做便可!”于是乎便有了郭天赐“请人喝酒不要钱”这么一出好戏。 妙空空哼笑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呢?” 宫铭提起身后的绵盒放在桌子上,说道:“像你这种大盗向来只偷价值不菲的稀世珍宝,这件‘白玉观音’你能从铁剑张青山的眼皮下偷走,又岂会担心从郭少镖头手上拿不到呢?” 郭天赐说道:“就算你不想再偷一次,那个贾老板也会怂恿你再偷一次,因为他在乎的根本不是我赎回这尊‘白玉观音’的那几万两银子。” 妙空空笑道:“不错,就是贾老板派人告诉我这件事的。” 宫铭笑道:“既然如此,与其等着你来找我们,不如就告诉你我们在哪里。” 妙空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们才会花钱请人喝酒,好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郭天赐说道:“不错,我们就是想让全城的人都知道,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消息传的越广越好,这样你想不知道我们在这里都是一件难事。” 妙空空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倒是挺厉害的,假装酒醉,竟然让我都没听出来是在装睡。” 宫铭笑道:“你错了!” 妙空空惊讶地说道:“错在哪里?” 宫铭笑道:“对付你这种大盗,怎么能全都用假的呢?”说完宫铭侧过身子,露出身后躺在床上的钱阔,屋子里有这么多人说,发出这么大的动静,钱阔却仍安安稳稳地躺中床上,一动不动。 妙空空看着床上的钱阔说道:“难道他……他……” 宫铭笑道:“不错,我这位朋友是真的睡着了,不过他不是喝了太多的酒,喝醉了,而是被张小姐点了睡穴。”原来张蔓青和钱阔送郭天赐回到房中,张蔓青趁着与钱阔聊天之际,偷偷点了钱阔的睡穴,如此便将钱阔与郭天赐二人调包。 宫铭又看了眼钱阔,笑看着妙空空说道:“一个人装睡还是真睡,是绝逃不过你妙空空的耳朵的,若是想让你上当,当然要用一些真东西。” 郭天赐怒哼一声提剑指着妙空空说道:“现在我们这里有两柄剑,一条鞭,我就不信今天你还能逃的出去。” 宫铭提着剑在身前一挥,冲着妙空空说道:“你可认得这把剑?” 妙空空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宫铭手里的眼,突然眼睛睁得职铜铃一般,瞳孔放大,好像是被宫铭手里的剑吓到了一样,妙空空伸出右手指着宫铭,直到这时大家才明白为什么妙空空被江湖人称“九指神偷”原来他右手的大拇指被人齐根削掉了,他一共只有九根手指。 妙空空的声音又恨又惊他说道:“你是宫阁的儿了?” 宫铭笑道:“不错!” 妙空空突然大笑道:“好小子,当然你老子拿去了我的一根手指,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说完妙空空伏身在地,宫铭与郭天赐二人收剑于身,随时准备接招,那妙空空“嗖”的一声,如一条泥鳅一般从自己的那一身紧身衣里溜了出去,他双手拉住两边衣角,“呼……”的一声,那件衣服立刻变成了一张大袍子,他拉住大袍子往郭天赐身前一抖,一股灰白色的粉末迎着郭天赐和张蔓青二人扑了过去,郭天赐转过身挡在张蔓青身前,大叫道:“石灰粉,闭眼!” 紧接着妙空空将手里的大袍子往宫铭头上一扔,那张大袍如一张大网向宫铭盖了过来,宫铭只怕那大袍里暗藏机关,他忙挥出两剑,那张大袍被分作几块飘落在地。 那妙空空刚才与宫铭说话的口气,好似一定要跟宫铭拼了命,但是实际上他趁着宫铭分神之机,郭天赐和张蔓青又没法睁开眼睛与他相斗,从郭天赐身后的门口溜了出去。 妙空空跳上回廊上的栏杆,回过头冲着宫铭等人笑道:“我先走了,下次我再好好跟你们玩玩!”说完向着屋脊处的天窗纵跃去,宫铭忙跃出一步,追了出去,他抬头一眼,若是让妙空空从天窗逃了出去,以他的轻功,再想追上他可就难了,宫铭伸手夺过张蔓青手里的金丝长鞭,对准妙空空挥了过去。 那条金丝长鞭将妙空空的一只脚牢牢地缠住,此时妙空空的脑袋和一只手臂已经钻过了天窗,郭天赐和张蔓青二人也从屋里跑了出来,眼看妙空空要逃,他二人死死拉住金丝长鞭的鞭尾。 “啊……”妙空空大叫一声,只见他如同一颗收回的流星锤一般从天窗口往宫铭三人身前砸了过来,宫铭和郭天赐二人身疾手快,两柄剑高高举起,“噗哧……”一声,两柄剑从妙空空的胸前穿了出去。 “啊……”妙空空惨叫一声,从回廊上掉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大堂的地上,郭天赐笑道:“昔年宫老英雄削去这大盗的一根手指,今日宫少爷取了这大盗的性命日后定是江湖上的一段佳话。” 宫铭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妙空空,惋惜地说道:“可惜了他这一手神偷绝技和那身绝顶的轻功!” 第57章 初见慕容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分两头,宫铭这头斩杀了妙空空,慕容燕那头跟着慕容延来到姑苏城中的慕容府大门口,慕容燕刚把头从车帘里探出来,就看到慕容羽带着温敏一行人也来到慕容府门前,慕容燕冲着慕容羽挥着手大叫道:“大哥……” 慕容延恭敬地对慕容羽行礼道:“大少爷……” 众人结伴走进府院中,慕容燕问道:“大哥,你不是在和账房先生们查账嘛,怎么会进城的?” 慕容羽笑道:“父亲查人唤我来的,你啊稍不留神就溜出来的,想来一定是父亲派延伯把你抓回来的吧?” 慕容燕呶了呶鼻子,笑看了慕容延一眼说道:“刚巧在街上遇到了延伯,索性就一同回来了!”说完又看了慕容延一眼,慕容延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慕容羽轻笑一声说道:“慕容家上下谁不知道,只有延伯找你,你才会乖乖地回府,若是换作他人,你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慕容羽揭穿了慕容燕的谎话,慕容燕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拉着慕容延的胳膊,撒着娇说道:“延伯,你快告诉大哥,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众人说笑间,已经来到大厅门口,大厅内慕容景正端坐于正厅当中,他四十多岁,双眼如炬,身体一直保养的很好,出身于江南的缘故,他不像北方豪门世家的家言掌门那般霸气外露,不怒自威,他带着些儒雅的文人气质,却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而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年经不大却有着一身铜皮铁骨,怀中抱着一把嵌着绿松石的宝剑,剑长两尺七寸,他的背上还背着两柄通体银亮的短枪,那柄剑就是跟随慕容景闯荡江湖二十余载的神兵利器——闻涛,而这个孔武有力的少年正是慕容景的二儿子——慕容武,慕容武跟在慕容景身旁已经十年了,他也抱了闻涛十年。 厅里还坐着一个人,一个温文而雅的年轻人,看样子慕容景对他的印象很好,谈话时脸上一直挂着欣赏的笑意,无时不透出赞许的眼光。 慕容羽几人将走进大厅,温敏冲着厅内坐着的那个年轻人叫道:“二哥……” 那年轻人转过头,正是大明府温家二公子——温杰,温杰看着温敏忙站起身笑道:“三妹……” 慕容羽和慕容燕二人快步走到慕容景身前行礼道:“父亲……” 慕容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站起身道:“羽儿、燕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大明府温府的温二公子。” 慕容羽和慕容燕二人走到温杰面前说道:“温二公子,在下慕容羽!”“慕容燕……” 温杰一动不动地看着慕容羽,他的眼睛里闪出一道很奇怪的神情,惊讶?厌恶?敌视?……似乎都不是,但似乎都有一些。 慕容羽不失礼地又唤了一声:“温二公子?” 温杰醒过神,忙笑着应道:“慕容大公子,‘江湖第一公子’果然气度非凡,适才在下也看得入了迷,今日有幸得见,真是快哉啊!” 慕容羽笑道:“江湖朋友谬赞,温二公子见笑了,温二公子卓而不凡,实在荣兴至极!” 温杰笑看着慕容燕说道:“慕容三小姐,幸会!”慕容燕抱拳回礼道:“幸会!” 温敏忙走到慕容景身前拜道:“慕容世伯,小女温敏!” 慕容景笑看着温敏说道:“温三小姐的事,羽儿已经派人告知于我,只怕这几日桃花坞内酒微菜薄,委屈了温三小姐!” 温敏忙说道:“慕容世伯言重了,敏儿在桃花坞里过的很好,慕容大公子对我也是照顾有加。” 慕容景笑看着慕容羽说道:“羽儿做的不错!” 慕容羽笑道:“谢父亲夸奖!” 温敏拉着温杰问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温杰看着温敏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温敏一听,忙吐了吐舌头,默不作声,温杰看向慕容羽笑道:“在下此番前来,一来奉家父之命特意为小妹之事向慕容大公子道谢!” 慕容羽忙回应道:“温二公子客气了,本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温杰接着冲慕容景拜礼说道:“二来是相邀慕容世伯共赴下月初五于杭州举行的武林大会!” 慕容景说道:“温家主查人送来的请贴我已经看过了,不过此次武林大会旨在相邀天下才俊共聚一堂,老朽这把年纪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温杰笑道:“慕容世伯威名震江南,如果有慕容世伯出席此次武林大会,定能让天下才俊无不欢颜啊,此外本次武林大会,以共聚天下才俊为名,实则是为了挑选出一批优秀的年轻人追查至尊一事!” “至尊?”温杰刚一说完,慕容羽、慕容燕和温敏三人不由得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再看慕容景面色凝重,他缓缓地说道:“只传闻这‘至尊’是江湖上一个极秘密的组织,难道是真的?” 温杰点头应道:“家父与八大派掌门暗中查探多年,已经找到一些‘至尊’的线索,故而举行此次武林大会,真正的意图便是聚天下正道之力将这个黑暗的组织一举铲除!若能邀得慕容世伯相助,岂不是如虎添翼?” 慕容景缓缓地点了点头,思虑了片刻说道:“除魔卫道,我慕容世家义不容辞,但无奈慕容家事繁杂,老夫不便离开,这样……”说着慕容景抬头看着慕容羽说道:“景儿,这次武林大会本就相邀于你,那你就代表慕容世家去一趟吧!刚好能与天下的轻年才俊有所交流,莫在姑苏城里作了井底之蛙!” 慕容羽应道:“是,父亲!” 慕容景接着看着温杰笑道:“温贤侄觉得如何啊?” 温杰忙笑着说道:“慕容大公子,有‘江湖第一公子’的美誉,又是慕容世家未来的家主,由慕容大公子代表慕容世家出席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温杰刚一说完,只听得慕容燕叫道:“爹,我也要去!” 慕容景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你一个女孩家去干什么?” 慕容燕指着温敏说道:“那敏儿姐为什么能去,再说了我也想去见世面,我也不想当姑苏城里的一只青蛙!” 慕容景被慕容燕反问得无言以对,他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也随你大哥一同去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慕容燕此刻心里想着又能在杭州见到宫铭了,她忙点着头说道:“爹,您说……只要能让我去武林大会,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燕儿也答应!” 慕容景笑道:“你向来就会耍赖,这次武林大会之行,我要你一切都听你大哥的,你可答应?你若答应我便让你随你大哥一同前行。” 慕容燕眼睛一转,心头暗自盘算,不就是说句话点个头嘛,等上了路到了杭州,那还不是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思及至此慕容燕忙冲着慕容景笑道:“放心吧爹,此行燕儿一切都听大哥的!”说完慕容燕又冲着慕容羽咧着嘴嘻嘻一笑。 慕容羽对慕容景说道:“父亲,从今日算起离武林大会举行已时日不多,羽儿想明日就启程!查账一事已完成八九,张先生自会向父亲交待清楚!” 慕容景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事情你安排妥当即可!”说完慕容景对立于厅侧的慕容延唤道:“慕容延……” 慕容延忙侧身应道:“老爷您有何吩咐?” 慕容景说道:“派人将羽儿此行的一切安排置办齐全,另外今晚准备宴席,我要好好招待一下温二公子!” 慕容延忙应声道:“是老爷!” 慕容景对温杰笑道:“温二公子舟车劳顿,暂且休息一下,老夫还有些琐事要办,咱们晚宴再聚!” 温杰忙应道:“晚辈谢慕容世伯盛情,慕容世伯请便!” 温杰说完,厅内众人忙起身送别慕容景,慕容武走过慕容燕身边时,从怀里取出一块五彩石塞进慕容燕的手里,然后紧紧追上身前的慕容景。 慕容燕看着手里的五彩石,叹道:“二哥还是那么不爱说话!” 慕容羽看着慕容武的背影说道:“二弟虽然话不多,但是他的心却比谁都要善良,他永远都记得慕容家里的人喜欢什么!” 慕容燕笑道:“是啊,但是二哥却忘了燕儿也是会长大的!”说完将五彩石收入怀中。 慕容景走后,慕容羽对慕容延说道:“有劳延伯,为温二公子和温三小姐安排好客房!” 慕容延说道:“大少爷放心,老奴都已安排妥当了!” 慕容羽笑着点了点头,对温杰和温敏说道:“请温二公子和温三小姐随延伯入客房歇息!” 温杰笑道:“多谢慕容公子,有劳延伯了!” 慕容延微微一笑,躬着身子走到温杰和温敏身前一侧,说道:“温二公子、温三小姐请……” 待温杰和温敏随慕容延走后,慕容燕笑着对慕容羽说道:“大哥我去玩会儿,咱们晚宴的时候再见喽!”说完慕容燕蹦跳着就要走出门去,突然慕容羽伸手按在慕容燕的肩头笑道:“又想溜出去胡闹,平日里我依你今日不行,快随我一同去给母亲请安!” 慕容燕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看到母亲了,嘟着嘴说:“好啊!”说完肩膀一沉,脖子一转从慕容羽手里溜了出去,她跳到门外冲着慕容羽笑道:“我去告诉母亲,大哥一直欺负我!”说完慕容燕当真一个箭步往后院跑了进去。 慕容羽一边笑着一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随着慕容燕的身影走向了后院。 第58章 暗流涌动 比起桃花坞里慕容家的老宅,姑苏城里的慕容座虽未倚山而建,四面环水,但是却更大更加的气派,院子又大又深,雕梁画栋,廊回庭深,回到慕容府的厢房,温敏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房子宽敞明亮,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温敏伸手按了按床头,床上垫了两层厚厚的鸭绒被,温敏满意地点了点头,晚上躺在上面一定很软。 珠儿推开窗看到正伫立在回廊尽头的温杰,她轻声对温敏说道:“三小姐,二少爷似乎有心事!” 温敏出了房,走到温杰身后,好奇地问道:“二哥你在想什么?” 温杰想出了神,直到温敏开口他才意识到温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他转过身笑看着温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问道:“看来这几日你在桃花坞里过的很开心!” 温敏笑道:“是啊,桃花坞里美不胜收,慕容公子和慕容小姐都对我很好,我过的确实很开心!”说着温敏突然问道:“对了二哥,爹怎么样?” 温杰笑道:“爹和大哥直接前往杭州,过几天你就看到爹了,到时看爹怎么教训你。” 温敏不以为然地哼笑了一声,突然温杰话锋一转,他看着温敏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对慕容羽有意?” 温敏俏脸一红说道:“二哥怎么问这种话,真是羞死人了!”温敏一边转过身避开温杰的眼睛一边笑着说道:“不过慕容公子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我还从未见过像他这般优秀的人!” 温敏说出这句话时,嘴角含着笑,眼睛里充满了爱意,温杰咬了咬牙笑着说道:“三妹眼光向来挑剔,能得三妹垂青慕容公子一定是惊才绝艳之人!” 温敏转过身拍着手说道:“那是自然慕容公子不仅功夫了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真不愧‘江湖第一公子’!”说着她突然对温杰说道:“那慕容燕我感觉人也不错,不知二哥对她有没有意呢?” 温杰冷哼一声说道:“在我看来她不过就是一个贪玩的娇小姐,没什么特别的!” 温敏睁大眼睛说道:“可是她是慕容世家的小姐,谁若是能与她相好,那便有了慕容世家这座大靠山,难道不好吗?” 温杰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的神情,冷冷地说道:“大丈夫建功立业又怎么能靠一个女人,你二哥我还是想靠自己打下自己的天下。”说完温杰显然不想与温敏继续聊下去,他对温敏笑道:“回去歇息吧,晚上还要参加慕容景的宴席,别失了礼数!” 温敏点了点头,说道:“嗯……二哥,你也早点回房歇息!” 温敏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边小声地嘀咕道:“怎么感觉二哥有点怪怪的!” 看着温敏的背影,温杰的拳头握得死死的,他的眉头紧锁,眼神里还闪过一丝愤恨,这种眼睛本不应该是一个哥哥对一个妹妹应该有的眼神,这种眼神更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仇人,有种想至之死地的恨意。 温敏的脑袋后面没有长眼睛自然看不到温杰此时的神情,但是温杰的一举一动都被站在温敏房间窗前的珠儿看得一清二楚,她想不通二少爷向来对三小姐关心备至,怎么会对三小姐有这种凶狠的眼神,当她再抬起头眼,那双如饿狼捕食一般的眼神直盯着自己,好像她随时就能被温杰吃了一般,珠儿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匆忙地低下了头,全身瑟瑟发抖。 “珠儿……你怎么了?”温敏走进房间看到珠儿奇怪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啊……”珠儿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那双瘆人的眼睛已经不在了,她忙转过脸看着温敏笑道:“刚吹过一阵风,有些凉!”说着跑到温敏的身旁笑道:“珠儿伺候三小姐休息吧!” 温敏嘟着嘴眨了眨眼睛说道:“怎么感觉你们都怪怪的?” 温杰的原因奇怪温敏永远也想不到,对她来说温杰是她自己自幼相伴长大的至亲哥哥,慕容羽呢,是她朝思暮想仰慕之人,但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哥哥会将自己爱慕的人当成自己最大的对手!可是往往最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就是真的! 温杰和慕容羽都是两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英雄的公子,论出身论才情二人本就在伯仲之间,但是慕容羽却有着“江湖第一公子”的美誉,少年成名,而温杰呢,江湖的人都知道他不过是温决仁的二儿子!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敌人,这个敌人的高度决定着自己的高度,在温杰的心里他从来都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比慕容羽差,但是他费尽心力得到的成绩,可能还不如慕容羽随便动一动手指获得江湖上的赞誉多。 但是说来可笑,慕容羽却从来没有把温杰当成对手,在他的眼里那个浪荡的败家子宫铭似乎更有挑战的实力。这就是人生中最奇怪的一个圈,宫铭想找个机会重振宫家的威名,出身世家豪门的温杰想要追上慕容羽的高度,而举世称赞的慕容羽却视在外人看来浪荡无形的宫铭为对手。每一个人好像都在一个巨大的滚轮上不停地奔跑着,都在追寻自己暂没有的东西。 慕容府的宴席酒菜皆为上品,整个气氛亲切中带着客气,这种场面珠儿自然见过不少,她站在宴席旁候着,但是她的脑子里全都是温杰白天那道如狼般的眼神,她看着温杰在宴席上与慕容家的人谈笑风声,侃侃而谈却又不失礼数,珠儿突然感觉这个二少爷她有些看不明白,虽说她们做下人的本来对主子就是又敬又怕,但是珠儿心里渐升一股寒意并伴隐隐地伴有一丝讲不明白的担忧。 宴席罢了,珠儿引着温敏回了房,温敏坐桌子前托着脸看着桌子上的烛台呆呆地发笑,因为在宴席上慕容夫人夸奖过她几句,或许是出自于对慕容羽的喜爱,慕容夫人对温敏的夸奖让温敏开心极了!温敏看着正忙着给自己铺床的珠儿笑道:“看慕容夫人慈眉善目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我娘!”说完温敏俏嘴一嘟,哀叹了一声说道:“珠儿……我想我娘了!” 珠儿拍打了两下床沿,转过身笑道:“小姐,夫人啊此刻应该还在佛堂诵经呢,您想夫人的这份心,夫人听得见!” 温敏微笑道:“还是你最会宽人心,不知道我娘想不想我?” 珠儿走到温敏身旁笑道:“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您可是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夫人怎么会不想您呢?再说了明天咱们不是启程去杭州了嘛,要不了几天就能看到老爷了,等武林大会结束咱们就能回家了,到时候就能看到夫人了啊!” 说起回家温敏刚刚才露出的笑脸一下子又沉了下去,虽然珠儿不过是说说而已,但一想到回家就看不到慕容羽,温敏整个人都暗淡了下来,珠儿张了张嘴,她本想和温敏讲一讲自己今天对温杰的新发现,可是她嘴里刚唤出:“小姐……”两个字,心里就立刻后悔了。温敏等了一会儿不见珠儿说下去,看着珠儿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珠儿忙拉起温敏笑着说道:“小姐,您就别在胡思乱想了,还是早点歇息吧,明天咱们就要跟着二少爷还有慕容公子去杭州呢!” 伺候完温敏就寝,珠儿闭上门走到回廊上她看着温杰的房间里还亮着灯,适才她面对温敏时突然欲言又止,因为她猛然间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主子们的事还是让主子们自己去解决,自作聪明的下人们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春风斋”里灯火通明,果然和花姐说的一样,只有到了晚上“春风斋”里才会真正的热闹起来,那些白天里无精打采的姑娘们一个个又唱又跳,好像比来“春风斋”里找乐子的男人们还要有精力。 花姐呢? 花姐没有在大厅里招呼客人,也没有在后院里管教不听话的姑娘,此刻她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的椅子上,在她的正对面站着一个背对着她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不是别人正是一路上尾随宫铭的那个黑衣人。 按理说深更半夜一个穿着一身黑衣人的男人出现在一个女人的房间里,无论是谁都会吃惊甚至害怕,但是花姐却一直接很平静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他们本来就是认识的。 花姐冷冷地说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黑衣人说道:“听说你前几天抓了温决仁的女儿?” 花姐笑道:“听你的口气,似乎你很不高兴!” 黑衣人转过身,冷冷地说道:“对不起你的是温决仁,别碰他的女儿!” 花姐冷哼一声说道:“现在你会教我做事了,别忘了当年我救你回来,可是有条件的,就是要你帮我杀了温决仁,可是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温决仁还是活得好好的,而且越来越好,看到他这样我就越来越恨!” 黑衣人冷冷地说道:“当年温决仁为了得到江南马家的支持,弃你而去聚了马家小姐,这不只是你一个人的痛,我也失去了自己的爱人!说到想杀他,我比谁都更迫切,所以这些年我加入了一个秘密组织‘至尊’。” 花姐惊讶地问道:“真的有‘至尊’存在?”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年我在‘至尊’苦心经营,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下月初五杭州,我将借‘至尊’之手除掉温决仁,以报你的被弃之痛,我的夺爱之恨!” 花姐听完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这一天我终于要等到了!” 黑衣人说道:“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而你也绝不能再动温家的人,特别是他的儿女!” 花姐哼笑一声调侃地说道:“没想到你还如此专情,莫非马家小姐生下的是你的孩子?” “住口!”黑衣人突然伸手扼住花姐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只要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别的事我自会处理!”说完黑衣人丢下花姐,掀开后窗,如一道鬼影一般跃了出去。 花姐双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说道:“看来还真被我说中了,哈哈哈……温决仁啊……都是报应啊!” 第59章 十年苦练为此战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本是令人精神焕发的一天,可是钱阔仍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昏沉,他骑在马上用力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冲着身前的宫铭说道:“真是太可惜了,没能看到你们和妙空空大战的场面!” 宫铭笑道:“杀人并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不如睡觉舒服!” 钱阔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的酒量还是要好好练一练,昨晚我怎么就睡得那么沉呢,一点忙也没有帮上!” 郭天赐和张蔓青二人相视一笑,张蔓青笑道:“钱公子客气啦,昨晚你可是帮了大忙呢!” 钱阔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张小姐说笑了,其实我知道我文不行武也不行,不给你们凑麻烦就是帮大忙了!” 宫铭三人笑而不语,骑着马出了城,不多时四人来到姑苏城外的一处叉路,郭天赐冲宫铭和钱阔抱拳道:“宫少爷、钱少爷此番助我寻回家传至宝,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钱阔忙问道:“郭少镖头,你难道不去杭州参加武林大会吗?” 郭天赐笑道:“家父和张世伯还在等我们的消息,我先将‘白玉观音’送回常州,再回大明府向家父复命,此间来回时间已不多,此次武林大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宫铭笑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又少了一个喝酒的对手!” 郭天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大恩不言谢,宫少爷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宫铭笑道:“我希望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郭天赐看着宫铭嘱咐道:“宫少爷……据我所知南海郑家也会派出族内精英弟子参加此次武林大会,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宫铭冲着郭天赐抱拳说道:“多谢郭少镖头提醒,祝二位一路顺风!” 郭天赐和张蔓青二人冲着宫铭和钱阔二人行礼抱拳道:“后会有期!” 郭天赐和张蔓青二人刚刚绝尘而去,宫铭和钱阔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宫铭和钱阔二人刚转过头,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果然是你们两个!” 宫铭二人定睛一看,来人已到身前,不是别人正是他二人的老朋友——温杰。异地他乡遇故知,三人当然很是高兴,看到温杰之时宫铭已经大概猜出他为何在此,只见温杰对宫铭笑道:“我来姑苏之前找过你,福伯说你为参加武林大会早已先行一步,今天姑苏街上传言你昨晚杀了‘九指神偷’妙空空,我还以为听错了,原来真的是你们!” 宫铭笑道:“刚巧遇上了!” 但见自温杰来处,又有一队人马驶来,打头的是玉树临风的慕容羽,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其后是两辆华贵的马车,最后跟着五六个青衫随从。 钱阔笑道:“慕容羽也来了?” 温杰惊讶地问道:“你们认识?”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见过一面!” 温杰笑道:“武林大会怎么能少了这位‘江湖第一公子’呢!” 温杰说完,慕容羽已来到三人身前,他冲着宫铭和钱阔二人笑道:“宫公子、钱公子二位别来无恙!” 宫铭二人微微一笑,慕容羽身后的第一辆马车被人掀开了门帘,珠儿往外探了一下头,忙缩身回去,对温敏说道:“小姐,咱们遇到宫少爷了!” 温敏惊讶地坐直的身子挑起窗帘,冲着宫铭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你看他和慕容公子站在一起简直云泥之别,还好我没嫁给他!”说完把窗帘一丢,坐回了马车里闭目养神。 最后一辆马车里坐着的是慕容燕,她透过窗帘看到宫铭的时候,忙促催着赶马的仆人说道:“快,快……绕到前面去!” 慕容燕从车窗口探出脑袋冲着宫铭微微一笑道:“真是好巧啊!” 宫铭哼笑一声,并未答话,温杰笑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宫铭挑了挑眉毛笑道:“说来话长!” 温杰伸手拍了一下宫铭的肩膀笑道:“反正路还长,咱们有的是时候,路上好好讲给我听!” 慕容燕听完拍着手叫道:“好啊好啊……大伙一块走,人多还热闹!” 慕容燕说完,钱阔阴阳怪气地说道:“只是不知道,一路同行,会不会被人嫌弃啊?”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慕容羽一眼。 慕容羽面不改色,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钱阔的话,他笑道:“大家一块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既已说定,众人便一同启程上路,不知不觉间,众人便分为两个小队,温杰和宫铭、钱阔二人齐头并进,慕容燕的马车一直紧随其后,而慕容羽则与温敏的马车相伴。 宫铭、钱阔和温杰三人既是老友,自然聊起天放松许多,钱阔讲了一些路上的见闻,比如偶遇郭天赐和董平,但是他也留了一个心眼,追踪他二人的黑衣人一事,只字未提。慕容燕似乎和他们三人一点也不陌生,时不时地探着脑袋问东问西,慕容羽骑在马上静静地看着前面的一行人,他的眼睛却一直停在那个随着马匹的步伐身子不停左摇右摆的宫铭身上。 温敏时不时地偷偷地把车窗帘掀起一条缝,她看着慕容羽的侧脸就能笑个不停,却也不笑应该说些什么,珠儿微微一笑,取出水袋轻轻地碰了碰温敏的胳膊将水袋递了过去,温敏一脸不耐烦地把水袋推开说道:“我不渴!” 珠儿冲着车窗外的慕容羽使了个眼色说道:“小姐,您不渴,可是有人会渴啊!” 温敏大喜接过水袋,掀起车窗帘对慕容羽说道:“慕容公子,喝口水吧!” 慕容羽接过水袋,笑道:“多谢!” 说话间,前面宫铭一行人慢慢停了下来。 因为有一个人挡在了大路的正中间,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提剑的人! 慕容羽手轻轻一抬,队伍最后的几名随从立刻赶上前将温敏的马车团团围住,慕容羽将水袋递回给温敏说道:“呆在马车里不要动,我去看看!” 温敏听话地点了点头,柔声叮嘱道:“慕容公子小心啊!” 那个挡在路中间的提剑的人,是个年轻人,看样子和宫铭他们几个人年纪相仿,他的整个人显得很精壮,全身上下灰涂涂、脏兮兮的,衣领和袖口都打满了补要,但还是有好几个地方磨破了。他的手里的提的是一柄没有剑鞘的剑,这柄剑与其说是剑,还不如说是一根铁条,哪怕是全姑苏城手艺最差的铁匠也做不出这样一柄剑。 这个年轻人冲着宫铭一行人大声喊道:“你们当中有没有慕容羽?” 宫铭相视了一眼,转过头看向骑着马缓缓走来的慕容羽,慕容羽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说道:“我就是慕容羽,你认识我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说道:“慕容羽我等了你三天,终于把你等来了!” 慕容羽好奇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年轻人提起剑指着慕容羽说道:“杀你!” “啊?”慕容羽惊笑一声,不光是慕容羽,在场的所有都被这个落魄的年轻人的话吓了一跳,大家都在心里暗自猜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江湖上慕容家有什么仇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找慕容家的人报仇…… 慕容羽笑道:“我与你有仇?” 年轻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我慕容家与你有仇?” 年轻人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慕容羽皱着眉头看着年轻人问道:“既然我慕容家与你无仇无怨,难不成是有人花钱让你来杀我?” 年轻人依然摇了摇头,他开口说道:“就是我要来杀你!” 慕容羽说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杀我吗?” 年轻人怒哼一声说道:“就因为你是‘江湖第一公子’,我才不得不来杀你!” 慕容羽摇着头笑道:“看来这个名号不仅能让我出名,还能给我惹麻烦!你就因为这个名号来杀我?” 年轻人说道:“不错,只有杀了‘江湖第一公子’慕容羽,那我就不再像路边的野草,街边的野狗一样没有人理睬,我再也不用过这种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 慕容羽上下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年轻人说道:“我看你身体底子不错,如果不拿剑也能找到一个赚钱的经生!” 年轻人笑道:“太慢了,杀了你我就能扬名江湖,我已经过了快二十年的苦日子,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任谁都看得出这个年轻人绝不是慕容羽的对手,钱阔忍不住说道:“你就算想来杀人,至少也应该有把像样的剑!” 年轻人将手里的剑收至眼前,仔细地看了看,冲着钱阔冷冷地说道:“只要能杀人就是好剑!” 宫铭叹了口气笑说道:“杀了名满天下的慕容羽,你就是能成名江湖,这是真是成名最快的方法了!那你觉得你有机会杀的了他吗?” 年轻人挥了一下手里的剑,缓缓说道:“我已经苦练十年,只为今日一战!” 第60章 不出意料的战果 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人生最难忘、最辉煌的也不过十年! “十年……”慕容羽轻叹道:“想必你这十年一定是练了很厉害的一招吧?” 年轻人又挥了一下手里的剑,剑尖直对向慕容羽的咽喉。 “好快的剑……”温杰看到年轻人挥那一刹那,不由的惊呼道。就连宫铭不禁也为这年轻人点了点头,虽只是最普通的一招,但是出手速度之快,悬剑而立之稳,击刺位置之准,就算是当今江湖上成名已经久的剑客,单拼这一招绝对没有十个人能胜过他!正所谓大道由简,最大的杀机往往就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此时众人才意识到他们刚才都想错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手并不像他这身穿着那样的破败不堪! 年轻人冲着慕容羽冷冷地说道:“不错,我这十年来一直苦练收剑出剑,你若与我决斗,一招之内我必杀你!” 慕容羽本是轻松地跨在马上,当他看到了年轻人挥出的这一剑,他一脸正色,挺直的腰背,这是他对于这个年轻落魄剑客的尊重。慕容羽说道:“看你的身手,我敢保证不出五年,江湖上一定会有你的名号!” 年轻人哼笑一声:“五年,我为什么要再等五年?杭州的武林大会我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难道我真的比你们差吗?不是,只是因为我出身的比你们更低贱!” 年轻人说完,温杰低下头轻咳一声,关于参加武林大会弟子资格一事便是他爹的主意,温杰冲着年轻人抱拳说道:“本次武林大会我爹和八大派的掌门确实只向江湖豪门世家的优秀弟子发送了请帖,本意不过是为了优中选优,不想仍有遗珠,在下在此代表温家邀请阁下参加武林大会,还请阁下见谅!” 年轻人不屑地哼笑一声,说道:“不必了,我又不是你们这些豪门子弟家的狗奴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说着年轻人对着慕容羽大声说道:“慕容羽你敢不敢应战?” 慕容燕看着慕容羽关切地唤道:“大哥……” 慕容羽伸出手示意慕容燕不必再说,他看着对面的年轻人说道:“我慕容家的子弟从不害怕别人的挑战,有人挑战,我必应战!”说完慕容羽双脚轻轻一点,身子凌空飞起,缓缓落在了年轻人的面前。 呆在马车里的温敏一直很好奇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和珠儿一左一右从车窗上探出头,她们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脏兮兮的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至于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一点也听不清楚! 当温敏看到慕容羽飞身下马之时,她惊讶地冲着立于马车一侧的青衫随从问道:“怎么回事,慕容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青衫随从应道:“温小姐不必担心,我家公子自有分寸,为保温小姐周全,还请温小姐待在马车里!” 听完随从的话温敏的心头稍定,她坐回马车内,轻轻拍了一下珠儿的肩膀,珠儿把头缩了回来,叫道:“怎么了小姐?” 温敏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珠儿摇了摇头,说道:“什么也没听见,不过我觉得慕容公子要杀人了!” “杀人?”温敏惊叫道,“你怎么知道的?” 珠儿说道:“挡路的人身上带着剑,慕容公子还有二少爷他们骑在马上和挡路的人说了很久,如果慕容公子不是要杀人,他不必下马!” 杀人?不错慕容羽心头已然被面前的年轻人激起了杀意! 慕容羽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说道:“既是决斗,那就要公平一些……” 年轻人说道:“所以你下马与我面对面决斗,绝不骑在马上居高临下!” 慕容羽笑道:“不错,这是我对你最起码的尊重,但是还不够……”说着慕容羽举起手里的剑,说道:“能杀人的剑就是好剑,你的出手确实很快,但是决斗不仅要靠自己苦练的技艺之高,还要依靠兵器之利,我这柄剑虽不是什么上古神剑,但也是一柄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宝剑,还未出手你的剑已经占了下风。所以在动手之前,我觉得你至少还要一柄好剑!” 慕容羽说完,只听宫铭对那个落魄的年轻人说道:“朋友,不妨试试我这柄剑!”说着宫铭举起手里的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紧紧地握在手中。 宫铭刚说完,温杰也举起自己的剑,他说道:“朋友,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这柄剑,在下这柄你也可以拿去一用!” 宫铭和温杰说完,年轻人收剑回身,他冷冷地说道:“不必了,我还是喜欢用自己的剑,只有自己的剑用的才最顺手、最舒服!”说完他看着慕容羽说道:“既然要公平一些,你最好在我们决斗之前把你的剑先从剑鞘里拔出来,因为我这柄没有剑鞘的剑出剑更快,我可不想在你连剑还没有拔出来的时候就把你杀了!” 慕容羽轻叹了一声,他没有拔剑,他的心里有些不忍,他接着说道:“我叫慕容羽,你有没有父母家人,如果你死了,大可以让他们来找我报仇!” 年轻人说道:“父母早亡,家里并无兄弟姐妹,我叫阿水,如果你死了,我随时接受你慕容家的人来找我报仇!”慕容羽根本不想知道阿水叫什么,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过自己会输! 阿水刚一说完,慕容燕怒哼一声说道:“大哥,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乌鸦嘴!” 慕容羽没有理会慕容燕,他接着对阿水说道:“那你有没有朋友呢?” 阿水看了手里的剑,说道:“它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最信任它,而它从来也没有背叛过我!” 慕容羽双目微垂,似乎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宫铭看出慕容羽有意想再劝一劝阿水,劝他放弃与自己决斗,宫铭看着阿水说道:“你没有父母兄弟、没有亲戚朋友,那你有没有一个自己爱的人呢,在这个世上我们每个人总有一个自己爱的人吧?” 阿水沉默了片刻,他抬起头望向远方,那里只不过是一片澈湛蓝的天空,他看了很久或许宫铭的话让阿水想起自己暗恋的某个女孩子。 宫铭接着说道:“你有没有亲口告诉过这个女孩子,你喜欢她?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你会死在这里,再也见不到她?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女孩子会为你的死感到伤心难过呢?……” 宫铭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计重拳狠狠地打在了阿水的胸口,他转过头怒视着宫铭大声吼道:“不用你来教训我……如果我不有出人头地,有一个自己爱的人只会让我更痛苦,我只有杀了慕容羽,这样我的人生才会改变,而我经历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向远强大于自己的对手挑战,不仅需要很大的勇气,而且要承担送命的风险,虽然这个风险很大,但是还是有很多人都会选这条路,因为这是出人头地最快的路,对于穷苦人来说这条路更实用一些。 宫铭没有再说话,在场的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都已经清楚阿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找慕容羽的,当他从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起,不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的劝告就放弃了,因为别人的劝告和阿水经历的一切比起来太软弱无力,太微不足道了! 慕容羽缓缓抽剑出鞘,阿水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握住自己手里的剑,钱阔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抓紧了牵马的缰绳,宫铭看着阿水轻轻叹了口气,垂下头摇了摇头。 慕容羽和阿水二人持剑而立,两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方,对于阿水来说他只有一招的机会,哪怕稍有迟疑自己就会死在慕容羽的剑下,对于慕容羽来说他也只有一招的机会,因为对他来说这样的对方,他第一招如果落空就已经算是败了! 慕容羽和阿水相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在场的众人也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突然路过的一棵大树上飞出一只飞鸟,“咔”的一声脆响,折断了一只枯枝,就在这一时,慕容羽和阿水同时出剑了…… 两剑相交发出“铛”的一声,结果并没有出人意料,慕容羽的剑刺入阿水的咽喉三寸,而这个位置正是阿水想要去刺慕容羽的地方。 阿水的剑停在离慕容羽的咽喉一尺远的地方,不是他太慢,而是他手里的剑太短,当他的剑与慕容羽的剑相交的那一刻,阿水的剑如同一根枯枝一般被慕容羽的剑拦腰斩断了,此刻阿水的手里紧握的不过是柄断剑,在他和慕容羽之间还有一尺多长的断剑插在泥土里。 慕容羽吃惊地看着对面的阿水,阿水已经说不出话,他也看不到慕容羽惊讶的表情,因为慕容羽这一剑是一招致命的一剑。 慕容羽收剑回鞘,鲜血从阿水咽喉处涌了出来,但是阿水依然稳稳地站在原地,他的手里还紧握着自己的那柄剑。 慕容羽翻身上马,伸手一挥,从队伍最后赶来两名青衫随从,慕容羽说道:“把他好生安葬了!” 说完众人轻轻一踢身下的马肚子,众人缓缓地从阿水的身旁走过,但是阿水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他的眼睛里似乎还闪着一丝不甘心,却没有后悔! 第61章 斗笠人 “亨运赌坊”外还是那条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大街,“亨运赌坊”里人声鼎沸,那股热闹的劲头也不比外面差。 一顶四人小轿悄悄地进了“亨运赌坊”后面的小巷里,在一个小院的门口停了下来,轿夫走到院门前“哒……哒……”轻轻地敲了两下,门里探出一个脑袋,正是“亨运赌坊”一楼那个中年男人,他左右看了一眼,小声地问道:“来了?” 一个一身布衣,头戴斗笠的男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这个男人显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把斗笠压得很低,而且他还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就连他的斗笠四周都被黑色的厚纱布围了一圈,他未发一言走到了门口。 中年男人看到来人,脸上立刻堆满了笑,让开了身子,点着头哈着腰说道:“我们贾老板等候您多时了,请!”显然这个中年男人并不知道来人是谁,他总是想偷偷地从斗笠的条隙中看一看这个人的真面目,可是每当他有这个心思的时候,这个斗笠人总会发现一般,反而把自己保护得更加神秘。 中年男人引着斗笠人走进院中,说是小院但还不如大户人家的一个马厩大,站在这个小院里还能隐约听到赌坊里摇骰子的叫喊声。 中年男人带着斗笠人来到一个小木门前,他打开木门,里面就是一条长长的梯子,中年男人说道:“请!” 显然这个斗笠人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走进木门里顺着那条长长的梯子往上爬去,斗笠人刚迈进木门内,中年男人便将木门重新关上,自己站在木门前一动不动地守在那里。 那条梯子很长至少有两丈长,斗笠人爬到了梯子的顶端,正对面还有一道木门,斗笠人轻轻地敲了两下木门,“吱”的一声,木门打开了,出现了一张面无血色,又瘦又长,毫无表情的“死人脸”,他不就是“亨运赌坊”的贾老板嘛! 楼下的中年男人说过贾老板就是在等这个神秘的斗笠人,可是看到了贾老板,斗笠人还是一言不发,贾老板反倒恭敬地冲着斗笠人躬了下身子,点了下头说道:“您来了,我们老板等您好久了,请!” 贾老板……贾老板……假的老板当然不是真的老板!看来宫铭猜的不错这个贾老板不是真正的老板。 斗笠人走进门内,这里不就是“亨运赌坊”的二楼嘛,只不过在赌桌的一头挂着一张大大的围帐,围账里已经坐着一个人,他应该就是真正的老板了,在他的身旁还有一张空着的椅子,贾老板走在前面,轻轻掀起围帐的一角,待斗笠人走进围帐内在椅子上坐定,贾老板放下围帐,恭敬地后退了两步。 斗笠人自在围帐里坐定仍是未发一言,看来就连贾老板这个斗笠人也不想让知道自己的身份,围帐里坐着的那个人一点也不奇怪,他披散着花白的头发,面容憔悴,看起来已经是六七十岁的老者,他的皮肢很白,应该有很长一断时间没有看见过太阳了,他穿着绵缎绸衫,但是两条腿的地方,衣衫搭在椅面上下面显得空荡荡的! 那老者开口说道:“有什么事说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像一个时日无多的垂死老人。 贾老板说道:“妙空空死了!” 老者并不惊讶或许对他来说死人这种事情他已经看过太多了,又或者他本就是将死之人早就把生死看淡了。老者说道:“这些年他也算给我们做了不少生意,虽说他杀人的本事不怎么样,但是他逃命的本事却是很高明,我倒想知道是谁杀了他?” 贾老板犹豫了一下说道:“宫……宫铭……” 老者的面部扭曲了一下,他双手重重地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大声地问道:“你说他姓什么?” 贾老板说道:“他姓宫!” 老者压着心头的怒气追问道:“这世上除了已经死了的宫阁,能杀妙空空的人不多,这个姓宫的到底是什么?” 贾老板回应道:“他就是宫阁的儿了!” “什么?”老者激动地拍着椅子的扶手,恨不得要跳起来,贾老板跟随他十余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激动,老者说道:“快……快……快去把他给我抓来,不……把他请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他!” 贾老板说道:“大明府的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在下月初五于杭州举行武林大会,宫铭已经离开了姑苏城,前往杭州了!温宫两家向来交好,如果我们贸然去抓宫铭,可能会……” 老者冷笑一声,打断贾老板说道:“这个温决仁总是爱干一些好出风头的事,早晚不得好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把宫铭带回来见我!” 贾老板点头应道:“是!” 老者挥了一下手说道:“你退下吧!” “是!”贾老板点头应道,说完转身走进斗笠人来时的那个小木门,贾老板刚走进去,便随手将木门关了起来。 等贾老板走后,斗笠人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了那张带着贵族气质而又儒雅的脸,他就是姑苏慕容世家当今的家主——慕容景。 他怎么会来“亨运赌坊”,准确来说在他们的眼里,这里是“金勾赌坊”,江南第一豪门世家的家主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难怪他打扮的如此神秘。 慕容景放下斗笠冲着老者笑道:“二弟,不必动气!” 那“老者”看样子比慕容景至少年长二十岁,可是慕容景却他二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老者”猛然伸手掀起搭在椅面上的衣衫,下面原来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那“老者”的双腿不见了! “老者”扯着嗓子嘶哑地叫道:“想我一代‘骰魔’裴庆冬何等威风,如今却终年躲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我才不过四十多岁,可是我的样子却是……” 裴庆冬已不忍再说下去,他厉声叫道:“这一切都是宫阁害得,若不是他取我双腿,我也不用受这么大的折磨,虽然他死了但是这笔账我要让他的儿子来还!” 慕容景说道:“宫阁当年本可要了你的性命,却只不过取了你一双腿,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人已经死了,你又何必执着呢?” 裴庆科看着慕容景说道:“大哥,你不必劝我了,如果当年他一剑取了我的性命,我反倒不用受这么多年的罪,这笔账我本想和他算清楚,可惜他死了,那我就找他儿子算!” 慕容景摇了下头说道:“我虽与宫阁相识却无半点交情,我言尽于此这本是你和宫家的私人恩怨,我也不便再多言!” 裴庆冬气息稍定问道:“大哥,你这次找我来所为何事?” 慕容景说道:“我慕容家几代经营,方能成为一方豪强,这十年来我与你执掌着姑苏城内黑白两道,虽然我们无雄霸天下的野心,但江南之地也容不下他人!” 裴庆冬听慕容景的话,忙问道:“听大哥所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慕容景说道:“这些年江湖中传说的‘北温氏南慕容’你可曾听说过?” 裴庆冬说道:“这个我当然听说过,这北温氏说的就是温决仁,南慕容说的就是大哥您啊!” 慕容景说道:“温决仁在北方江湖威名甚高,可是到了南方除了江南马氏对其有所依附,其条豪门还是以我姑苏慕容马首是瞻。可是这温决仁偏偏联合八大派在杭州举行武林大会,这分明是想将自己的势力扩展到江南来,昨日温决仁还派了他的二儿子邀我去武林大会,哼……简直是痴人说梦,我怎么会去助他的威风!还有他的小女儿接近羽儿一事,我猜测也有可能是他刻意安排的!” 裴庆冬说道:“如此说来,这个温决仁咱们不得不防啊?” 慕容景说道:“温决仁的二儿子我看也绝非等闲之辈,所以我已私下告诫羽儿一定要在此次武林大会上摘得头彩,不能让温家的人太得意!” 裴庆冬点头称道:“大哥说的不错!” 慕容景轻叹一声说道:“如果只是他一个温决仁也不是什么大事,不久前南海的郑家也来找过我,郑家人也想插足内地江湖,据我所知这郑家已经走访了不少豪门世家,看来野心也不小啊!” 裴庆冬说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郑家家大业大来势凶凶,江湖不少豪门皆谈郑家色变!” 慕容景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谁家的家业不是靠几代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岂能拱手让给郑家,但是无论是温决仁还是南海郑家他们都在明处还好对付,最让我担心的是‘至尊’!” 裴庆冬脸色一变,忙问道:“传说中那个神秘的‘至尊’组织?” 慕容景点了一下头,忧心忡忡地说道:“以前江湖上都有‘至尊’这个传言,大家不过认为是一些好事者的胡编乱造,但是如今江湖上关于‘至尊’的传言越来越多,看来‘至尊’不但是真的,它还可能要有所行动了!” 裴庆冬眼睛微眯点着头说道:“老虎只有躲在山里才不会被人发现,它若要下山一定会惊动不少人!” 慕容景看着裴庆冬说道:“我此次前来就是要告诉你,温决仁、南海郑家、至尊这三方的人马你我都要小心对付,万不可掉以轻心!” 裴庆冬应声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小心应付!” 裴庆冬说完,慕容景拿起斗笠戴在头上说道:“我该走了!”说完慕容景掀开围帐走到来时的木门前,打开木门顺着长梯走到梯尾,当他打开梯尾的木门,那个迎他的中年男人还站在门口守着,却不见贾老板的身影。 中年男人看到斗笠人出了门,忙笑道:“您下来了!”说完引着斗笠人走到院门口,先把头探出门外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并无闲人,方才侧身引斗笠人走出门口,斗笠人一言不发走入四人小轿,中年男人看着那顶四人小轿一直等到他们消失于巷尾才关上了院门。 第62章 豁然释怀 宫铭一行人还在赶路,他们并没有因为阿水的事停下行程,当然一个阿水也并不值得他们这么做,但是他们都走的很慢,比刚开始出发的时候还要慢。虽然每个人都不说,但是每个人心里还都在想着已经死去的阿水,相比于阿水来说,宫铭这一众人没有一个的出身不比他高贵,他们也从来吃过阿水吃过的苦,经历过阿水的日子,他们可算得上是一群很幸运的人,在江湖上生存,贫穷人总是要更难一些。 慕容羽虽然赢了,但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或许在他看来和阿水的较量赢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并不值得高兴!慕容羽面色沉重,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温敏的马车旁,温敏本想好好的和慕容羽说几句话,告诉他自己刚才有多担心他,自己的心里有多么的紧张,可是看到慕容羽的神情,温敏便乖乖地坐在马车里,只是偶尔透过窗帘看上慕容羽几眼。自从见过慕容羽之后,温敏突然学会了一种技能,就是越来越能从一个人的神情中感受到对方的喜怒哀乐,她也越来越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话,什么时候要闭嘴! 慕容羽走得更慢,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心事,不知不觉间慕容羽与温敏这一队已经与宫铭一行人拉开了远远一段距离。 走在前面的宫铭一行人中,钱阔叹了口气说道:“那个阿水真是可惜,虽然他看起来很落魄,但是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骨子里还有一种傲气,我心里还挺喜欢他的!” 说着钱阔看着宫铭说道:“如果他没死或许我会和他交朋友!”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没死,我一定会和他喝一杯!”说着宫铭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如果他有一柄好剑,或许他就不会输!” 温杰接言说道:“无论阿水选了你我二人谁的剑,至少他能接住慕容羽的第一招!” 宫铭看着温杰笑道:“你也看出来了?” 温杰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钱阔看了看宫铭和温杰二人一眼,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意思,难道说阿水换了你们的剑,输的就是慕容公子吗?”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慕容羽一定不会输!” 钱阔疑惑地问道:“但是你刚刚不是说如果阿水有一柄好剑,他也许就不会输吗?” 宫铭笑看着钱阔说道:“不会输,不代表一定会赢,打平也不叫输!” 温杰举起手里的剑说道:“我们一般用的单手剑,长不过三尺三寸,超出了就是长剑,短不过二尺二寸,再少些尺寸就是短剑了!慕容羽与阿水的剑都不超过三尺,在他二人决斗之时,慕容羽的剑刺入阿水咽喉三寸,虽然阿水的剑被慕容羽的剑斩断了,但是他的剑离慕容羽的咽喉不过一尺!” 钱阔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明白了可是放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你要说什么了!” 温杰说道:“关键就在于地上的那柄断剑!” 钱阔恍惚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还是说阿水的剑如果不断,慕容公子的剑就不会刺进他的咽喉!” 温杰笑道:“对,也不对!” 钱阔皱着眉怒视着温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宫铭在一旁笑道:“温杰的意思是你说的这句话自然没错,但是你没看发现真正的关键所在!” 钱阔歪着头看向宫铭说道:“听你的意思,你早就发现了关键是什么喽?” 宫铭嘴角微微向上一翘,说道:“真正的关键所在就是那柄断剑的长度,超过了一尺三寸!” 钱阔嘴里默念着:“一尺三寸……一尺三寸又怎么样?” 宫铭笑道:“你试想着把那段插在地上的断剑,接回到阿水手里的剑上会怎么样?” 钱阔睁着眼睛努力试着回想了一下,一直坐在马车里静静听着宫铭他们三人说话的慕容燕捂着嘴,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叫声,看来她已经想到结果了! 突然钱阔的嘴巴张大,眼睛也睁得滚圆,他指着宫铭和温杰两个人激动地说道:“阿水的那柄剑也会刺进慕容羽的咽喉里,而且比慕容羽刺的还要深!”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也就是说在慕容羽的剑在斩断阿水剑的时候,两剑相交之际,阿水的剑比慕容羽的剑离对方最近一些,阿水的剑比慕容羽的剑更快!” 宫铭接着说道:“如果阿水有柄好剑,一柄不会被慕容羽的剑斩断的剑,他二人的第一招就算打平了,只凭第一招他们谁也杀不死对方,如果他们只对拆一招,阿水便与慕容羽打平了,阿水也不会死!” 钱阔问道:“可是阿水的剑快,如果他再出第二招呢,慕容羽不一样还是要输?”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第一招往往只是抢占先机,阿水剑虽快但他不会剑招,更没有内力,第一招打平之后他的最大的优势也就没有了,慕容羽只要稍变化一下剑招或者使出些内力,阿水还是必死无疑。” 钱阔小声问道:“慕容羽知道吗?”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慕容羽可是个用剑的高手,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更何况是他亲身下场迎战阿水,我们这些旁观者都看得清楚,他这个当局者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听完宫铭的话,慕容燕悄悄地转过头看着远远跟着自己身后的慕容羽,她明白慕容羽为什么不高兴,从小他就被所有人称赞为天之骄子,江湖盛名让他心高气傲,或许表面上看起来很谦逊,可是骨子里满满的自负!慕容羽与阿水的决斗看似自己赢了,可是他的心里知道自己输了!他又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呢? 钱阔看着宫铭和温杰突然问道:“如果是你们两个站在了阿水的对面,你们两个人的剑会比阿水更快吗?” “不会!”宫铭和温杰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他二人没有丝毫迟疑,所言也非虚情假意,只是在慕容羽和阿水插剑的那一刻,他二人早就自己带入了战局中,只不过宫铭想象中自己替换的是慕容羽,而温杰想象自替换的是阿水,但是结果就是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没有阿水出剑快,所以就算钱阔不问这个问题,宫铭和温杰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宫铭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出剑慢,但是如果遇到阿水这种视死如归的对手时,他们身上瞬间所爆发的能力往往超出常人的想象! 宫铭本想再多说两句,其实在他的心里一直觉得,以慕容羽的身手在自己的剑斩断阿水剑的那一刻完全可以收剑回身,留下阿水一命。更何况阿水的剑会断是大家早已心知肚明的一件事,慕容羽明明有能力做到却不做,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慕容羽并不想这么做,他不想留下阿水性命! 宫铭试想着如果把自己放在慕容羽的位置,或许自己也会做出和慕容羽一样的选择,他是“江湖第一公子”他是江南第一豪门世家未来的家主,所以他的每一次决定都很重要,能消灭掉一个敌人,总比留下一个敌人更保险!对面明明是一只想要吃了自己的老虎,当然要趁它牙齿还未长齐的时候了结了,绝不能等它长大了,有了尖利的牙齿,锋利的爪子再来咬自己一口,或许那个时候自己还是有能力杀了它,但是很有可能自己也会受伤,何必要冒这个风险呢? 宫铭想清楚了这些,他长长吁了口气,把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抱在怀里说道:“可惜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事实就是阿水已经死了!而我们还要去杭州!”说完宫铭踢了踢胯下黄鬃马的马肚子,稍稍加快了些行程,在宫铭的带领下,整个车队的速度都快了起来! 好在宫铭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了一家像样的客栈,不然他们就要风餐露宿了! 在宫铭众人走进客栈的那一刻,温敏刚巧走下马车,宫铭和温敏面对着面,这算是宫铭自去温府退婚以后,两个人真正地见了一面,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不过相视一笑,陌生中带着客气,就在那一刻宫铭突然发现自己此时心头已无波澜,他本以为自己再见温敏时一定会心生愧疚,虽然他们二人彼此互不相爱,但是毕竟是自己退的婚约,可是就在看到温敏的那一刻,宫铭的这个心结打开了! 为什么呢? 突然宫铭身后传来一阵笑声:“累死我了,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了!”宫铭转过头看着伸着懒腰的慕容燕,脸上不禁生出一丝笑意。 宫铭再看温敏跟在慕容羽的身后,虽然慕容羽一言不发,但是温敏却是嘴角含春,宫铭微微一笑,豁然开怀,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人。宫铭心里猜测着此时的温敏一定也是释然的! 我们人总要放自己一条生路,也应该放别人一条生路,这样也许能成为更好的自己,遇上更合适自己的人,同时也许能成全了别人! 第63章 霸道专横的严俊 客栈不算太小,一共两层,大堂里摆着大约十张桌子,打宫铭众人刚一走进客栈,就觉得客栈里的气氛严肃而压抑,最西侧靠墙那一排共三张桌子,只有中间那张桌子上坐着一个人,他背对着大门而坐,只能看到他的一张侧脸,看起来年纪不太,这个年轻人前后的两张桌子都是空的,而就在这三张桌子通向大堂的这一侧,站着一排共五个锦衣大汉。这五个锦衣大汉注视着大堂里的每一个人,从宫铭他们迈进大堂门内的第一步,他们的眼睛就没离开过。 这五个锦衣大汉把这个客栈的大堂分为两个明显的区域,客栈里的其他客人全都聚集在这五名大汉的东侧,客人并不算多,一共只有三四张桌子上坐着客人。每个桌子上坐着的客人都很不自在,说起话来小心翼翼,虽然这五个锦衣大汉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但是每个人心里总担心哪一句话说的不对可能会惹怒了他们。 一个店小二从后厨端着一盘菜跑出来,他正要给西侧那一张桌子上只坐着他一个人的年轻人送菜,那五名锦衣大汉中看着最年长的一位长着一脸络腮胡的汉子突然伸手挡在了店小二的身前,店小二笑道:“大爷,小的是给客官送菜的!” 那络腮胡汉子冷冷地说道:“不必!”说完夺过店小二手里的托盘转过身将菜送到了年轻人的面前,然后转过身将托盘塞回到了店小二的手里,店小二一愣,忙冲着面无表情的络腮胡汉子笑了笑,然后歪着头冲桌子上的那个年轻人笑着说道:“客官稍等,您点的别的菜马上就到!”说完又麻利地跑回了后厨。 一个跑堂的小二哥看到宫铭众人走进客栈,忙哈着腰跑了过来,引着宫铭众人来到大堂东侧的两张空桌子前,主仆分两桌坐定。 钱阔瞥了那个独坐一桌的年轻人,没好气地说道:“他是什么人啊,看起来很嚣张!” 宫铭从进门的第一刻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年轻人,他一身锦缎绸衣,腰间缠着一条碧玉腰带,从宫铭众人走进客栈,这个年轻人连一眼都没有看过他们,他只顾着一个人坐着桌前慢慢地喝着酒,在他的桌子对面放着一个狭长的红漆绵盒,最特别的是在他的双手两侧还放着两柄弯刀,和站在大堂中的五个锦衣大汉腰上挂着的弯刀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们只有一把,而这个年轻人有两把。 宫铭眉毛一挑,心头已经有了答案,还未等他开口,慕容燕皱着眉头对着慕容羽说道:“大哥,是他!”看起来慕容燕不仅认识这个年轻人,还很讨厌他。 慕容羽未发一言,轻轻地点了下头,看来他们都已经认出了那个年轻人的身份。 钱阔忙问道:“你们知道他是谁?” 慕容羽又冲着那年轻人看了一眼,说道:“他就是青州金刀门严斌的独生子严俊。” 温杰微微颔首,轻言道:“原来他就是严俊!” 钱阔说道:“既然慕容公子与他相识,何不打声招呼?” 慕容羽笑道:“钱公子有所不知,青州金刀门与我姑苏慕容家素来不和,我两家时常会有些生意上的摩擦,所以向来交往不多,而且这个严俊一向霸道专横,在下也不愿与这种人有所往来!” 宫铭心里暗道:怪不得从他们一进门,这五个汉子一直看着他们,原来他们早已认出了慕容羽兄妹。 慕容羽说完,钱阔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看出来了!” 慕容燕笑问道:“看出什么了?” 钱阔说道:“一个人吃饭占着三张桌子,还不霸道专横嘛!” 虽然别桌的客人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唯恐被金刀门的人听见,可是宫铭他们才不在乎呢,自然他们的话那五个锦衣大汉冲着宫铭众怒目而视,而严俊当然也听见了,他转过头看向宫铭众人。 严俊的眼神很复杂,看到温杰兄妹和钱阔的时候是傲慢,看到慕容羽的时候是厌恶,看到慕容燕的时候是又惊又喜,而看到宫铭是愤恨。因为慕容燕虽然和慕容羽坐在桌子的同一侧,但是慕容燕的身体却靠向她另一边的宫铭更近一些,一个人只有对自己爱慕的人才会愿意主动的向他靠近,同桌的温敏也是一样的! 显然严俊看出慕容燕对宫铭是有意的,而宫铭从严俊看自己的眼神里也看出他对慕容燕也是有意的,因为当你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出秘密时,你的眼睛也会出卖你自己的秘密。 严俊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话刚说完严俊已经想明白了答案,他接着说道:“想必你们也是去杭州参加武林大会的吧?” 慕容燕冲着严俊叫道:“那你去不去啊?” 严俊本以意回应他的人会是慕容羽,没想到是慕容燕,他轻咳了一声,忙理了理衣衫,说道:“当然,此等盛事我怎么可能不去呢?” 慕容燕笑道:“是啊,一头猪都敢去,我们又怎么会不去呢,不然我们岂不是连头猪都不如了吗?” 慕容燕刚说完,一桌人哈哈大笑起来,就边其它桌上的客人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起来,严俊顿时又羞又怒,他猛地站起身冲着大堂里其它客人大声说道:“不许笑!”严俊刚一说完,那五个锦衣大汉手握着刀柄冲着其它桌子上的客人怒哼一声,吓得其它桌上的客人硬生生地把笑脸憋了回去。 严俊看向得意看着自己的慕容燕他怒哼一声说道:“好男不跟女斗!”说完严俊竟然忍下了这口气自己一个人坐了回去。 慕容燕一脸得意,她刚想再出言嘲讽严俊一番,身旁的慕容羽伸出手轻轻地将慕容燕拉回了凳子上,说道:“三妹,你既然已经让他吃了亏,就别再做口舌之争,以免再生事端!” 慕容燕想来慕容羽说的有道,点了点头,笑道:“好,听大哥的!” 严俊在口舌上让慕容燕占了便宜,他一个人独坐喝着闷酒,而宫铭众人一路累苦享用着酒菜,大家到也相安无事。 突然客栈门外闯进来两个人,说是两个人,却又像是一个人,因为这两个人无论是从长相外貌还是穿着打扮都是一模一样! 他们两个人手里都提着剑,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那披风的颜色比鲜血还要鲜艳。 他们二人形色匆匆,只不过走进客栈里一步,好像并不是要来住店或是吃饭,好像随时都会走。跑堂的小二哥,刚想跑过去招呼一声,立刻被一头花白头发的掌柜拉住他的后衣领一把拽了回来。 只见那二人,站在门口仔细地环视了大堂里的每一个,他二人的眼神在慕容羽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落在了孤身一人的严俊身上,但是在他二人和严俊之间还站着五个怒目而视,手紧紧握在刀柄上的锦衣大汉。而这两个披着红披风的人脸上却毫无惧色,右侧的一人指着严俊问道:“你就是严俊?” 严俊转过头看向门口那二人,未等他开口,那个络腮胡的大汉怒斥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敢跟我们少主这般说话?” 严俊一眼便看出二人来者不善,刚好他心口有口闷气未出,他冲着那个络腮胡汉子说道:“让他们说下去!”说着严俊看着那二人说道:“小爷就是严俊!” 看来这二人是来找严俊麻烦的,此时宫铭众人已是酒足饭饱,众人静静地看着大堂里两帮人的局势。 那红披风二人左侧的那一人说道:“我们兄弟二人是‘九州双鹰’。” 钱阔低着头冲着宫铭轻声问道:“‘九州双鹰’是什么人?” 宫铭轻声应道:“江湖上出了名的一对孪生兄弟杀手。” 左侧那人刚说完,右侧那人说道:“我是哥哥燕飞!” 左侧那人接道:“我是弟弟燕翔!” 这兄弟真是有趣,两个人说话,总是一人接着一句,一点也不乱一点也不急。 严俊哼笑一声说道:“我听过你们两个,江湖上还算有点名气,不知你们两个来找我干什么,难不成是来杀我的吗?” 严俊此言一出,那五个锦衣大汉已向前迈出一步,手里的刀也已微微出鞘。 看样子他们之间,难免会的一声撕杀,店里的客人忙丢下银子夺门而去,躲在柜台里的掌柜的重重地拍了一下身前店小二的脑袋说道:“还不快去把银子收起来,告诉其他人躲在后厨别出来!” 那跑堂的小二哥,迈着颤抖的双腿收了收桌子上丢下的银子,然后转身交给了掌柜的,接着一溜烟钻进了后厨的门里。不一会儿,后厨的门帘悄悄地被人掀开了一道缝,从里面探出两张又紧张又兴奋的脸,正是那个跑堂的小二哥和那个上菜的店小二。 而跟随着慕容羽一行人的那几个随从,也猛然起身然后散落在宫铭那一桌人的四周,将宫铭众人护在了中心。 第64章 麻烦缠身的严俊 燕飞和燕翔二人齐刷刷转过头看向宫铭这一桌人,燕飞说道:“你们本不必如此紧张,我们并不想找你们的麻烦!” 慕容羽笑道:“他们也是护主心切,二位请勿见怪!” 慕容羽说完,燕飞和燕翔二人又看向了严俊,燕翔指着严俊桌子上的那个绵盒说:“我们来取那件东西。” 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让燕飞、燕翔两兄弟不惜与金刀门少主为敌呢? 严俊伸手取过那个绵盒,打开盒盖,只见里面躺着一支又大又肥的人参,看它的个头大小至少有百年以上,此等稀世罕见的人参也难道会有人要来跟严俊争。 严俊哼笑一声,盖上盒盖将锦盒丢回桌子上,冲着燕飞和燕翔说道:“是陈大富请你们两个过来的吧?” 燕飞说道:“不错!” 严俊摇了摇头叹息道:“那个陈大富好不讲道理啊,这支人参明明是我从药材张那里买过来的,他竟然请你们两个来我这里抢!” 燕翔哼笑一声说道:“那支人参本是陈大富先在药材张那里下了五千两定金,托药材张为他寻来的,而现在那支人参却在你的手中,你说到底是谁抢了谁的东西?” 严俊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们莫要胡说,我金刀门人向来做事遵循江湖道义,你们说陈大富给了药材张五千两,可是这支人参我给了药材张一万两,做生意向来是价高者得,我出的钱多自然这支人参就是我的了!” 钱阔悄声说道:“这个严俊好会做生意啊,以他手中那支人参的品相,就算典当少说也值三万两,若是遇到有人需要它救命更是无价之宝,他只花一万两就拿到了手当真跟抢没什么区别!” 慕容燕瞥了严俊一眼,不屑地说道:“他金刀门向来如此蛮横,这也是我慕容家不愿与之往来的原因。” 燕飞怒视着严俊说道:“你可知道那支人参是陈大富准备买来救治他长病患病卧床不起的妻子,如此没有你手里的那支人参,他妻子活不过下个月!” 燕翔说道:“陈大富托我兄弟二人告诉你,只要你愿意把人参还给他,你花的银子他会加倍补偿给你!” 严俊哈哈一笑说道:“原来这支人参这么厉害还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刚巧家母月底寿辰,我便以这支人参给她老人家作寿礼了!” 燕飞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是不准备把人参交给我们了?” 严俊问道:“他陈大富老婆的死活关我何事,天下受苦受难的人何止千万,难道都来找小爷我不成?再说了如果我把人参给了你们,我不就没有了为我娘准备的寿礼,又有谁来帮我呢?” 燕翔哼笑道:“即是如此,那就休怪我兄弟二人先礼后兵了!” 严俊好奇地说道:“你兄弟二人的‘礼’,小爷已看到了,那‘兵’又该如何呢?” 燕飞冷冷地说道:“你可知道我兄弟二人身上的这两件披风本是白色的?” 严俊说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燕翔说道:“当然有关系,这两件披风就是用被我兄弟二人斩杀过的三十余人的鲜血染血的,我们不介意用你的血再染一次!” 用鲜血染过的白披风自然是红色的,被三十多人的鲜血染过的披风自然也要比鲜血还要鲜艳! 燕翔刚一说完,挡在他兄弟二人身前的那个络腮胡的汉子大喝一声:“好狂妄的两个毛贼,也敢出口狂言!”汉子的话音一落,“铮……”的一声,那五个锦衣汉子的弯刀同时抽出了刀鞘,他五人只待严俊一声令下,就会冲上前将燕飞和燕翔兄弟二人砍成肉泥! 严俊哈哈大笑了一声,他看着燕飞和燕翔说道:“看在你们二人是受陈大富所托,并非主犯的份上,只要你二人留下手里的剑,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燕飞说道:“你若放下你手里的刀,我兄弟二人只会带走那支人参,绝不会为难你!” 严俊冷冷地说道:“想要我金刀门人放下刀,除非他死了!” 燕翔冷冷地接道:“想要我兄弟二人放下剑,除非我兄弟二人死了!” 话已至此,一场大战似乎在所难乎,大堂里的空气一下子如同凝固起来了一般,燕飞和燕翔兄弟二人的手已经紧紧的握住了剑柄,随时准备出剑,严俊皱着眉头也在等待着一个时机。 围在宫铭桌子四周的那几个随从也是严阵以待,不敢有半点松懈,而客栈的掌柜的早就躺进了柜台里连脑袋也不敢露一下。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浓重而粗粝的嗓音:“他的命是我的……” 燕飞略有些惊讶地说道:“还有高手!”他话刚说出嘴之时,他兄弟二人便已心有灵犀一同后辙了两步,退到了柜台前让出了客栈门口的位置。 只见一个身体高大的汉子迈着沉重的步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个头很高比原来大堂里最高的那个络腮胡还上高出一个头,他满脸胡碴,皮色又黑又红袒露着胸膛,上面还有两道又长又深的伤疤,好像两条交错的小水渠一般,那胳膊上的肌肉又大又硬,感觉随时都会爆炸一样,他的肩上扛着一柄狼牙棒,当他刚走进大堂时,大堂里的光线暗了一下。 燕翔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汉子没有理会燕翔,转眼看向严俊,燕飞怒声说道:“还从来没有人敢不回答‘九州双鹰’的问题!” 那汉子搭着眼皮冲着燕飞说道:“那我就是第一个!”说完又把头看向了严俊。 燕翔面色一沉,正要提剑上前与他理论,燕飞伸手按住燕翔的胳膊,轻轻地摇了摇头。 严俊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是来找我的吧?” 那汉子点了点头说道:“你没有猜错!” 严俊说道:“既然你是来找我的,总应该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那汉子点了点头说道:“应该!” 那汉子说话真有意思,总是问一句说一句,你不问的他好像一句也不会多说。 严俊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你到底是谁呢?” 那汉子说道:“我叫周融。” 钱阔对宫铭轻声说道:“这个周融又是谁,看样子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宫铭说道:“周融也是一个江湖上有名的一个杀手,绰号‘孤狼’,以前是镇守西北边疆的一名步兵校尉,后来逃了兵役,当了一名流寇再后来成了一个杀手。”说着他冲着周融肩上扛着的狼牙棒挑了一下眉毛,说道:“他使的是军中功夫硬桥硬马,只注攻不注守,那柄狼牙最厉害的一招叫‘横扫千军’,只要碰上骨断筋折,就算不死也要残废!” 钱阔听完头皮一阵发麻,他说道:“看他这个样子我都已经想像到了!” 宫铭接着说道:“据江湖私下传言,周融在杀手榜上的排名就在燕飞和燕翔两兄弟排名之下……” 宫铭还未说完,只听周融大声对他说道:“不是传言,就是真的!”说完周融又看了身旁的燕飞和燕翔一眼,对着宫铭冷冷地说道:“不过很快,我的排名就要高过他们了!”周融话音刚落,燕飞和燕翔兄弟二人同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宫铭嘿嘿一笑,举了一下手里的酒杯对周融笑道:“祝你早日成功!” 严俊“噢”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我今天的麻烦不小,这么多人都想找我的麻烦。”说着严俊指着周融,看了一眼绵盒说道:“难道你也是陈大富请来杀我的?” 周融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严俊皱了皱眉头问道:“那是谁?” 周融说道:“药材张!” 严俊“咦”了一声,问道:“难道是他嫌我的钱的付少了?” 周融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严俊正等着周融说出原因,却见周融闭口不言,严俊恍然大悟,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那又是为什么呢?” 周融说道:“因为你踢了药材张一脚,药材张就要死了!” “什么?”严俊大声说道,“我连药材张的面都见过,又怎么会踢他一脚呢?” 正当严俊疑惑之时,他身前的那个络腮胡汉子转身说道:“少主人,是小的踢了药材张一脚,只因小的将一万两银子送给了药材张,药材张仍不愿将手中的锦盒交于小的,小的一时情急便踢了他一脚。” 严俊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踢了也就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络腮胡汉子转过身冲着周融大声说道:“那一脚是我踢的,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想为难我家少主。” 周融冷哼一声说道:“你不过是你家主子手下的一条狗,狗犯了错当然要找主子算账了!” 严俊笑道:“那这笔账,你想怎么算呢?” 周融说道:“药材张说那一脚踢断了他的心脉,他只想在临死前要了你的命,拉你下去给他陪葬。” 周融刚一说完,严俊哈哈大笑了两声,他说道:“就凭你们这样的小角色,也敢来取我的性命,倘若是我真的死在你们的手上,那我也真是该死了!” 第65章 鹬蚌相争 两批人都要自己的性命,无论是对“九州双鹰”燕飞和燕翔两兄弟还是“独狼”周融,严俊的心里从来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他现在真正担忧的是此刻安静坐在一旁的慕容羽,严俊的眼力不差,他已看出与慕容羽同桌而坐的宫铭和温杰二人武功都不会太差。 若此刻动手,只怕自己与燕氏兄弟和周融一战之后,慕容羽会趁机挑起金刀门与慕容家的旧怨,借机对自己下手,有道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候只怕自己疲于应战将会吃大亏!想到这里严俊的双手已伸向桌子上的两柄弯刀,为防万一,只得速战速决,保存实力,以备慕容羽之胁。 正当严俊暗中盘算之时,只听得“铮”一声锋鸣,两柄剑同时出鞘,大堂内众人心头一动,皆于心中暗道:要动手了! 出剑的是“九州双鹰”燕氏两兄弟,出乎所人意料的是,他兄弟二人的剑对准的却不是严俊而是周融。 燕翔对着周融说道:“你想要他的命?” 周融点了点头说道:“是!” 燕飞说道:“我兄弟二人先到,就算是要杀他,也应该是由我兄弟二人先杀!” 周融说道:“你们不过是想拿出他手里的那支人参,等我杀了他,那支人参你们拿去便是!” 燕翔哼笑一声说道:“我兄弟二人想做的事,还不用假手于人,我们想杀便杀,想拿便拿,用不着听你的安排。” 周融也哼笑道:“若是我执意要杀他呢?” 燕飞和燕翔同时抖了一下手里的剑,发出“嗡”的一声剑鸣,燕飞说道:“那你就要问一问我兄弟二人手里的剑答应不答应!” 周融冷笑一声,将肩上的狼牙棒往地上一放,“铛”的一声巨响,地上的一块青砖顿时被砸得粉碎,周融手握棒尾,冷冷地说道:“我的狼牙棒不答应!” 燕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兄弟二人的剑也不答应!” 周融笑道:“好,反正我早就想看看你们凭什么在杀手榜上排在我前面,不如今天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燕飞说道:“你刚才不是和那小子说你的排名很快就在我兄弟二人之上吗?那也我们瞧一瞧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燕翔斜眼看了一眼严俊,冷冷地说道:“反正姓严的也逃不了,我兄弟二人就先拿你的血来祭剑!” 名声这个东西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啊,有多少人在追名逐利的时候丢了性命,又有多少人在得了名声之后受盛名所累,远得不说阿水死在了逐名的路上,慕容羽也受自己盛名的拖累。还有一种比名声更害人的东西就是排名,因为只要有排名就会有争斗,而且无论做这个排名的人无论他的名声有多响,本事有多大,他做出来的排名总会有人不高兴! 更何况这份排名还是一份杀手排名,一旦排了名就会有人排得高,有人排得低,这无疑就是告诉所有的人排得低的人自然就比排得高的人差,可是一个杀手排名太低,那么花钱请他去杀人的人出的钱自然也不会太多。那么想要赚更多钱的只有把自己的排名排得越高越好,所以所有追逐名利的人为什么总是那么贪心,正如阿水一样他不愿等五年混出名堂,而是想直接挑战“江湖第一公子”,因为这个“第一”的名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无论在什么样的排名中,最不高兴的人不会是第一名和最后一名,而永远是排名最靠近的那两名,因为没有人会承认他会比排在他前面的那个人差得只有一点点! 正如温杰打心眼里不认为自己会比慕容羽差,可是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就是没有慕容羽的大,周融自然也是不愿意排在燕飞和燕翔两兄弟之后,更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比他们两个差! 现在全场最高兴的人就是严俊了,本来是两批都杀自己的人,现在却要先争一个高低,看样子最后坐收渔利的那个人是他了! 严俊眼睛一转,把握在手里的双柄弯刀又放了回去,他拿起酒杯故作轻松地笑道:“你们最好先商量好谁先和我动手,我的酒还没有喝完呢?” 严俊的这句话无疑就是趁周融和燕氏兄弟赶快动手,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得燕飞和燕翔两兄弟大叫了一声“啊……”,剑出手了,两柄剑同时出手,直刺周融的咽喉,周融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狼牙棒挡在身前,“铛……”一声挡燕飞和燕翔刺来的两柄剑。 一招不中,本在燕飞和燕翔的意料当中,兄弟二人左右各跳开一步,分列周融两侧。剑又出手了,一左一右向周融刺了过来,还是直取他的咽喉。周融不慌不忙,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他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左拦右挡避开了这一招,虽然周融以一敌二,但是他的狼牙棒要比燕氏兄弟的剑长,一寸长一寸强,使得燕飞和燕翔无法入身,而燕飞和燕翔也忌惮于周融手上的狼牙棒势大力沉,他二人的剑无法承受便也不敢贸然近身。 如此周融与燕飞和燕翔兄弟二人对拆十余招,双方战成平手,燕飞和燕翔使剑取其灵巧,而周融使狼牙棒取其力大,虽然双方战成平手,但是又拆过五招之后,周融已经有些力乏,虽然他是西北镇边军出身,但也架不住挥舞着几十斤的狼牙棒不得片刻喘息,周融大口喘着粗气,燕飞和燕翔也已经感觉到了周融的力乏,因为他二人挡住周融挥来的狼牙棒已经不如开始时的那般力沉。 又拆过七招之后,周融喘了口气,晃了一下神,但是就在他晃神的这一刻,燕飞的剑便刺了进来,仍是直取周融的咽喉,周融自知不妙,忙向后一闪,退了一步,但是燕飞的剑还是刺破了周融的胸口。 这便是取力的弊端,一旦气力不济很容易被自己的对手抓住破绽,眼看一招得中,燕飞和燕翔并未得意,他二人未发一言,确已心有灵犀,二人并没有因为刺伤了周融而选择近身,他二人仍一左一右不断攻击周融,只是他们出招更快,挥剑更密了,因为燕飞和燕翔心里知道只要耗尽了周融的气力,最后他们的剑一定会刺进周融的咽喉。 周融自然也明白燕飞和燕翔的意图,他知道以燕飞和燕翔这样的攻势,就算他们刺死自己,自己也会被他们累死,既然如此他便要以攻为守。 燕飞和燕翔兄弟二人又一剑刺出,这一次周融并未提前躲避反倒挥着狼牙棒迎向右侧的燕飞,挡开了燕飞刺出的剑,周融直冲着燕飞的头顶挥出狼牙棒,如此周融的后背便门户大开,但此时周融只得行此险招,仅凭燕飞手里的剑又如何能挡得住周融的狼牙棒呢,燕飞忙向一侧跳开。 “轰……”的一声,周融的狼牙棒重重地打在地上的青砖上,被砸的砖块向两边飞溅而出,其中有两块飞向宫铭那一桌的碎砖块,便被挡在他们身前的随从挥剑挡了下来。 燕飞避开周融一击,周融忙迈出一步避开燕翔从其身后刺来的一剑,周融脚下不停追着燕飞又挥出狼牙棒,燕飞一边躲闪一边挥剑来挡,这一次燕飞慢了一步,周融狼牙棒的棒尖滑过了燕飞的胳膊,燕飞的胳膊上留下了三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燕飞已闪到燕翔同一侧,周融面对着面前的两柄剑长出了一口气,如此他便不再受腹背受敌之扰,周融看了一眼胸膛上的伤口,伤口不算太深,但是血还是不停地从伤口上流下来,他盯着燕飞的胳膊看了一眼说道:“这是我还给你的!” 此时周融的身后是客栈最东侧的那堵墙,燕飞和燕翔并排站在他的对面,而在燕飞和燕翔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便是那五个手握弯刀的锦衣大汉,其中那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悄悄地转过头看了严俊一眼,轻轻挥了挥手里的弯刀,严俊缓缓地摇了摇头。 血从燕飞的伤口流出来,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在他的手腕处汇在一起,然后又流向他的手背手心,最后落在了地上,燕飞的剑柄上沾满了鲜血,这还是他的剑第一次沾上他自己的血。 燕飞没有看自己的伤口,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剑,对着周融说道:“我要了你的命,看你还怎么要我还?” 燕飞的话音未落,周融已经大喝一声,挥出了自己手中的狼牙棒,这一次他没等燕氏兄弟先动手,他要自己先抢下这个先机,而且这一击他使出自己十成的功力,使出的便是让他名动江湖的“横扫千军”。 燕飞和燕翔的脸色变了,他二人已经看出周融这一招来势之凶猛,绝非刚才他那几招可比,如果稍不留神可能就会没了性命,这一招只能避不能接下! 而坐在那里的严俊脸上却笑了,他这个渔人马上就要得利了! 第66章 坐收渔利 严俊捏着手里的酒杯,嘴角挂着笑,他的这种笑并非洋洋得意的笑,而是忍不住的那种偷笑,还是那种坏笑。就像是你走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个外地人向你问路,明明他要去的地方在东面,而你也知道那个地方在东面,可是你偏偏给他指在西面,听到了这个结果那个问路人不但没有怀疑你,反倒不停地感谢你。等那人问路人走后,你一定会忍不住发出一种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坏笑! 燕飞和燕翔持剑而立,他二人离自己身后的那五个锦衣汉子太近了,近的不足两步,对面的周融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狼牙棒杵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再举起它了,刚才那招“横扫千军”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气力,但是周融的腰依然没有弯,他的背也没有驮,他依然像他刚走进客栈时那般高大。 燕飞和燕翔身上没有再添上一点伤,周融那一招自然是落空了,但是燕飞和燕翔握剑的手却抖个不停,他们两个人也是满头大汗,两兄弟不禁相视一眼,二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他二人都在庆幸刚才自己用尽力气握住了手里的剑,并且往后退了一步,不然周融的那一招“横扫千军”一定会要了他们的命,他们手里的剑也一定会被周融的狼牙棒打飞的。 这个时候无论是周融还是燕飞和燕翔,他们中只要有一个人走到对面,轻轻地抬起手连一成的功夫都不用使出来就能轻而易举地杀了对方,可是他们三个没有一个人能走出这一步! 宫铭叹道:“好一招‘横扫千军’,果然是气势如虹,霸气十足!” 温杰也轻叹一声道:“可惜啊,他走了条邪路,不然江湖上又多了一名英雄好汉!” 在那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看来,这可是除掉燕飞和燕翔的绝好时机啊,于是他又一次悄悄地把头转向了严俊,这一次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是严俊已经明白他的意图。严俊举起酒杯一仰头,喝下杯中的酒,然后冲着络腮胡汉子点了一下头,轻轻地闭上的眼睛。 “啊……”燕飞和燕翔同时发出一声惨叫,两把弯刀穿透了燕飞的胸膛,三把弯刀穿透了燕翔的胸膛,燕飞和燕翔一脸惊恐地转过头,严俊正冲着他二人露出一脸坏笑。 燕飞和燕翔怎么也没有想到,严俊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对面的周融也一脸惊讶地看着严俊,严俊笑道:“别急下一个就是你了!” “啊……”燕飞和燕翔又发出一声惨叫,弯刀从他们的身体里抽了出去,兄弟二人瘫坐在地上,鲜血不断从他们的身体里涌了出来,瞬间染透了他二人的披风。五把弯刀正一步一步地逼近周融,周融喘着粗气,他咬着牙紧握着狼牙棒,试着提了一下,可是狼牙棒却闻丝不动。 慕容燕在一旁看着不禁皱着眉头,她大声说道:“真不要脸,竟然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 慕容羽摇了摇头说道:“三妹,不要再说了,这是他的私人恩怨,我们自是不便多言!” 络腮胡汉子也看出周融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他冷冷一笑,“啊……”周融惨叫一声,五把弯刀同时刺入了周融的胸膛中。 严俊缓缓地站了起来,五把弯刀抽离了周融的身体,回到了严俊的身旁,严俊迈着舞台上的戏步,在自己的桌子前面来回走了几趟,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地往燕飞和燕翔身前踱了过去。 鲜血从周融的身体里飞溅了出来,“铛……”的一声,周融的狼牙棒掉到了地上,周融整个人跪倒在地上,他连抓住自己兵器的力气都没有了。 燕飞和燕翔兄弟二人手挽着手,爬到了墙根,二人靠着墙根,看着严俊又看了看周融。 周融此时也看着燕飞和燕翔,他受的伤太重了,五把弯刀刺透了他的胸膛,鲜血不仅从伤口涌出来,还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他刚想开口说话,满腔鲜血塞住了他的喉咙,周融不禁咳嗽了两声,吐出嘴的鲜血,伸出胳膊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然后对着燕飞和燕翔说道:“你们承不承认,我绝不比你们两个差?” 燕飞和燕翔对视了一眼,燕飞说道:“你绝不比我们差,如果谁敢说你比我们差,那个人的眼睛一定是瞎了!” 燕翔接着说道:“若不是我兄弟二人以二敌一,单打独斗我们二人没有一个会是你的对手!” 周融哼笑一声说道:“你们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愧排名在我之上。” 严俊走到燕飞和燕翔身前,停下脚步,他看了看燕氏兄弟又看了看周融笑道:“你们几个到是有趣,现在还有心思聊天,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吗?” 燕飞笑道:“怕,难道你就不杀我们吗?” 严俊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我不杀你们,以你们现在的伤势只怕也走不出这个大门了!” 燕翔冷笑道:“若是怕死,我们就不会做杀手,更不会来杀你了!” 严俊笑道:“如果你们当初听了我的话,留下你们的剑,你们也不必死,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严俊刚说完,周融“呸”了一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他冷冷地说道:“真没想到堂堂金刀门的少主,也会用偷袭暗算的伎俩!” 严俊斜着眼睛看了周融一眼,迈着步子走到周融面前,上下打量了周融一眼,摇了摇头叹息道:“你是死不成了!”说着严俊哼笑一声接着说道:“对付你们这种人还用在乎什么江湖道义,我至少有九种办法至你们于死地,那怕单打独斗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可惜你是没机会看到了!” 严俊走到燕氏兄弟和周融中间,说道:“你们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没有先动手杀我,哈哈哈……你们就是蠢,如果我是你们一定会先联起手来杀了我,然后再争个你死我活,至少还有一方能活下来,现在我呢……你们碰都没有碰到一下,你们的命却已经丢了!你们自己说说你们是不是太蠢了?” 说完严俊看向周融,他没有说话低垂下头,鲜血从他的嘴里如同一条丝线一般不停流了下来,周融再也回答不了任何提出的任何问题,他已经死了! 严俊失望地转过头看向了燕飞和燕翔,他们两个人的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他们身上血也就要流尽了。 严俊大惊失色,他快步走到燕飞和燕翔面前,蹲下身子看着燕飞和燕翔,急切地说道:“你们快点告诉你,你们是不是蠢?再不说你们就要死了,没有时间了!” 燕氏兄弟二人肩靠着肩,从他二人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的光,现在每睁一次眼睛对他们来说比登天还要难,墙根那里积着一滩鲜血,他们二人的披风都已经被鲜血染透了,用自己的血给自己的披风再染上一次鲜艳的红色,对他们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嗖……嗖……”两道破空声,严俊眉头一皱向身旁那五个锦衣大汉的身后翻身一跃,与此同时伸出一只手抓住其中一个汉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破空飞来的是两只筷子,这两只筷子并没有插在严俊的身上,也没有插在挡在严俊身前的那个汉子身上,那两只筷子分别插进了燕飞和燕翔的咽喉上,两个本已身受重伤的人,咽喉上再插上一只筷子,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他们了! 两个死人自然是不会回答严俊的问题了,严俊皱着眉头,一脸怒气地看了燕氏兄弟一眼,一掌推开他身前的锦衣汉子,他本以为这两只筷子是慕容羽发出的,但是他抬头一看却是宫铭站了起来。 没等严俊开口,宫铭说道:“他们本就要死了,你大可不必再羞辱他们!” 严俊怒哼一声说道:“你是谁?小爷还轮不上你来教训!” 宫铭说道:“我叫宫铭!” 严俊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宫铭?没听说过!不要以为你有慕容家当靠山就能多管闲事!” 宫铭哼笑道:“我没有把慕容家当靠山,也不需要找靠山!” 慕容羽忙站起身笑道:“严公子误会了,宫铭不过是在下的朋友,他是大明府宫阁老前辈的独子!”说完慕容羽指着温杰说道:“这位是大明府温家的温二公子!” 严俊“噢”了一声,冲着温杰说道:“原来温决仁就是你爹啊!” 温杰笑着说道:“正是家父!” 严俊心头暗道,难怪刚才自己看这两个人气宇不凡原来来头都不小,现在还不是与他们为难的时候! 严俊哼笑道:“刚才他们扰了小爷的酒兴,现在小爷也累了要回房休息了,咱们武林大会上再较个高下!”说完严俊转身要走,突然他又转过头冲着宫铭众人说道:“还有东侧的客房都被小爷包下了,你们最好不要走过来!”说完严俊带着那五个锦衣大汉跑上楼去。 掌柜的这时才敢从柜台里走了出来,他冲着那两个躲在后厨门帘后的小二叫道:“还不快点找个地方把他们埋了,麻利点小心扣你们工钱!” 温杰说道:“这个严俊虽然不知他的功夫怎么样,但是却是个聪明的人!” 宫铭笑道:“一个功夫高强的聪明人,在江湖上想不成功都是一个件难事!” 慕容羽也笑道:“但愿这个功夫高强的聪明人做的都是好事,不然就是一件坏事了!” 第67章 吐露心声 二楼东侧一共有五间房,那五间房都被严俊包了下来,他走上二楼之后,走进了东侧最靠里的一间房,那五个锦衣汉子分作两队,两人留在楼梯口通往东侧客房,络腮胡汉子带着另外两个人守在了严俊的房门口。 宫铭等人也分房入住,随从分作两队轮流守夜,经过燕氏兄弟和周融与严俊一行人的一场大闹,整个客栈里只剩下严俊和宫铭两批人。 温敏的房间里,珠儿为温敏准备好了热水,轻声唤道:“小姐,出门在外讲究不得,您简单梳洗一下,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温敏此刻正坐在桌子前发呆,对于温敏来说,大堂里刚刚经过的那番血腥场面,她从来没有经历过,想起刚才那鲜血飞溅的景象,她不禁感到胃部一阵抽搐,她快忍不住要吐出来了! 珠儿看出温敏的不适,忙跑到温敏身前,安切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温敏猛地站起身,推开房间里的窗子,冲着窗外干呕了几声,夜外空气清新还带着水气的凉,温敏深深吸了几口,感觉舒服多了! 等温敏定下了神,才发现在她右手旁隔壁房间的窗子也被人打开着,慕容羽在站在窗子前关怀地看着自己,温敏脸上一红,她不禁觉得刚才自己太过丢人了,自己的丑样子又被慕容羽看见了。 珠儿忙倒了一杯茶送到温敏的面前,唤道:“小姐喝杯茶吧!” 温敏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我没事!” 珠儿的眼尖,她也看到了隔壁窗子前站着的慕容羽,忙欠了下身子,后退了几步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悄悄地退出门外关好了房门。 温敏轻眼瞥了一下房门,然后笑着对慕容羽说道:“让慕容公子见笑了!” 慕容羽微微笑道:“适才在大堂里我就发现温小姐似乎身子不适,没有什么大碍吧!” 温敏心头一动,笑道:“慕容公子真是心细,只是我从未见过那般血腥的场面,所以才会感到不适!”说完温敏低头怯怯地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杀人!” 慕容羽心头一惊,脱口问道:“什么?今天竟然是温小姐第一次看到杀人?”慕容羽话虽问出,但是他的心里却多少有些不相信,江湖上有多少恩怨情仇,像慕容家和温家这样的豪门世家,哪一个不是刀尖舔血才过来的,而作为这些豪门世家的子弟又怎么会没看到过杀人呢? 温敏说道:“从小我就生活在温家的大宅院里,在我的记忆中,我爹作出最厉害的惩罚就是有一次大哥不知因为什么事惹怒我的爹,气得我爹打断了一根藤条,打花了我大哥的屁股,让他一个月没下得了床!” 慕容羽看着温敏说道:“看来你爹对你很好!” 温敏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敢说这天下没有人会比我爹对我更好了,从小到大他总是关心爱护我,有时候他也会对我发火,但是我知道那不过是他吓恐我!”说完温敏看着慕容羽说道:“慕容公子你第一次看杀人是什么时候呢?” 慕容羽转过头看向遥远的夜空,无月却是满天繁星,他轻叹一声说道:“我第一次看杀人的时候,我才十岁!” “十岁?”温敏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她实在无法想像一个只有十岁大的小孩子看到杀人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慕容羽缓缓说道:“那一年有个人来找我爹报仇,我爹与那个人相约于桃花坞十里外的一片树林里决斗。这一次决斗对方只身前来,而我爹却多带上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我爹的帮手,而是只有十岁的我!我记得那天早上,我爹特意吩咐下人为我准备了一身新衣服,我本以为我爹是要带我去郊游的,没想到是带我去看杀人!” 慕容羽说完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他接着说道:“那个男人的功夫并不高明,不过三招的时候,他就被我爹刺破了咽喉,那个人就死在了我的面前。回去之后我大病了一场,高浇半个月才好,从那一年开始,无论是我二弟还是三妹到十岁的时候,我都会很害怕我不知道那一天我爹会带上他们去看杀人,但是这一天迟早会来,我知道哪一天不是逢年过节,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我爹却命下人为我们准备新衣服,我就明白那一天来了!” 温敏问道:“那你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杀人是什么感觉吗?” 慕容羽苦笑一声说道:“说来可笑,当年我爹特意吩咐我记住那个人的样子,可是我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他是二十几岁的男人,偶尔我也会静下来好好回忆一下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可是出现在我眼前的总不是那个男人!可能是这些年我见过太多的人死在我的面前,也可能是这些年我杀了太多的人,早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温敏动了动嘴唇小声地问道:“那你恨你爹吗?” “恨?”慕容羽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没有恨过我爹,因为我知道身为慕容家的后人,想要保住祖宗基业,光大门楣,就一定要承受这个家族带给你的一切!” 慕容羽的这番话,突然让温敏想起了她娘那天跟她说过的话,生在江湖豪门世家,享得了别人享不了的福,也得吃得了别人吃不了的苦,也要承担别人想都没法想责任。她想起自己的两个大哥,她觉得自己要比他们两个幸福多了,他们为了温家一定也吃了不少的苦!温敏心里作了一个决定,她平日里看到大哥温泰就觉得他很烦,她准备这次等她回到了家一定要对温泰好一些! 温敏看着慕容羽,就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慕容羽也不是一个高高在上,只能让自己仰视的人,他也是一个可怜人,温敏心里甚至有些同情他,好想给他一个深情的拥抱。 温敏说道:“你可知道当我看到那些死了的人来找严俊麻烦的时候,我就想起了那个阿水,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你!” 慕容羽笑道:“虽然我不喜欢严俊,但是像他和我这种人,当然还有你二哥,像我们这种人是绝不能随便死掉的,就算我们要死也要死在更大的场面上!” 温敏懂慕容羽的意思,她问道:“那你们以后一定会杀很多人的!” 慕容羽说道:“想在江湖上成功,没有人不是踏着别人的尸体存活下来的,有些是因为利益,有些是因为恩怨,还有一些是像阿水这样的人,我虽不想杀他,他却一定要死在我的手上,当你到了一个位置,很多事情做不做已经由不得你自己了!”说完慕容羽突然想起了宫铭,他好像就是一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由着自己性子的一个人!现在他还能听到宫铭房间里隐约传来的欢笑声。 慕容羽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温敏说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小心着凉!”说完慕容羽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自己的窗子。 温敏仍有些意犹未尽,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她的心里却比吃了桂花糕还要甜,因为慕容羽和自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或许只有亲近的人之间才会说心里话,或许自己就是慕容羽心里的亲近人吧!想到这些温敏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她开心地关上了窗子,刚才的那种不适感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宫铭的房间里可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温杰,别一个是钱阔,当然还有几坛酒和几碟下酒小菜。 钱阔放下酒杯,笑道:“慕容羽不喝酒,刚才在大堂里喝的不尽兴,咱们几个开个小灶,也是惬意的很啊!” 宫铭笑着对温杰说道:“我就曾和那慕容羽说过,不喝酒可是少了人生中很多的乐趣啊!”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是会少很多的乐趣!”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可知慕容羽怎么回答我的?” 温杰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宫铭笑道:“他说他虽不知酒中之乐,但是我也不会懂得水墨丹青之乐!” 宫铭说完,三人哈哈大笑一声,钱阔笑道:“不错,他就是这么说的!” 温杰笑着说道:“慕容羽说的不错啊,你是不懂水墨丹青之乐啊!” 宫铭哈哈大笑,举着酒杯说道:“来那我们就好好享受一下酒中之乐!”说完三人仰头喝下杯中酒。 突然宫铭的房门被人推开了,只见慕容燕双手掐在腰上,得意地看着宫铭三人笑道:“你们三个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佳公子,这么在背后取笑别人不太好吧!” 钱阔吐了一舌头,冲着宫铭和温杰轻声说道:“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慕容燕为兄讨公道!” 温杰伸手晃了晃桌子上的几个酒坛,看着宫铭说道:“酒没了,我们也该睡了!”说着轻轻拍了一下宫铭的肩膀,转过头冲着宫铭眨了一下眼睛笑道:“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宫铭和钱阔二人走到房门前,当着慕容燕的面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胳膊说道:“慕容小姐,我们先回去睡了,你也要早点休息啊!”接着温杰和钱阔二人不等慕容燕回话,分别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慕容燕刚想抬腿走进宫铭的房间,只见宫铭伸手抻着两扇房门挡在门口,冲着慕容燕笑道:“慕容小姐早点休息,咱们明天见啦!”宫铭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慕容燕怒哼一声,本想冲着宫铭大骂几句,可是她若真的骂出声来,被楼上的其他人听见只怕会再丢脸,慕容燕气得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68章 去杭州 江湖中人讲究有仇必报,你明明知道有一个人要杀自己,并且雇佣了杀手来杀自己,第一次没有成功,那就绝对不能给他们第二次的机会!慕容羽连一个阿水也不会放过,对于严俊来说陈大富和药材张更是留不得。 第二天宫铭一行人启程之时,却不见霸道专横的严俊一行人,慕容燕问道:“那个让人讨厌的严俊哪去了?” 慕容羽说道:“严俊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温敏惊道:“他又要去杀人吗?” 慕容羽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钱阔瞄了身旁的宫铭一看,然后冲着慕容燕笑道:“讨厌的人走了,留下的都是不讨厌的!” 慕容羽冲着钱阔哼笑一声说道:“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啊!” 众人启程上路,宫铭手里捧着一个小酒坛,坐在黄鬃马一摇一晃,慕容燕从车厢里探出头,冲着宫铭叫道:“哪有人大清早就喝酒的?” 宫铭笑道:“真正喜欢喝酒的人啊!”说着宫铭仰起头喝了一口酒,转头问道,“难道你从来没有看到过大清早就喝酒的人吗?”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你是第一个!” 宫铭笑道:“那你今天就算看到过了!” 接下来的两天众人一路相安无事,一路上离杭州城越来越近,离武林大会举行的日子越来越近,所以遇到不少来自江湖四处的江湖人士少年英豪。 不知不觉再有半日路程便可到达杭州城内,宫铭骑在马上扔掉手中的空酒坛,擦了擦嘴冲着伏在车窗边看风景的慕容燕笑道:“再有半日我们就到杭州城了,到时候我请你喝太白楼的女儿红,算是报答你请我喝桃花酿!” 慕容燕闭着眼睛她正在感受着微风拂风时,带来的那种清凉酥痒的感觉,她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好啊,等喝了女儿红,你就会发现还是我慕容家的桃花酿更胜一筹!”慕容燕虽未睁眼,便是她说出的话却有着十足的信心。 温杰对宫铭笑道:“难道你不想在武林大会上有所表现吗?要知道我可是十分看好你的!” 宫铭笑道:“江湖之大,卧虎藏龙,只怕我就是想出头,也没有这个机会吧!” 温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跟在我爹身边这么些年,我也见过不少出类拔萃的少年英豪,我们这一代人之中,能真正让我看上眼的还真没有几个,而你的功夫绝对在我之上!”说着温杰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慕容羽悄声说道:“单论武功你不在慕容羽之下!” 宫铭睁大了眼睛看着温杰说道:“在我的印象里温二公子可是一个从不服输的人啊,你今天怎么会说出自己不如人的话?” 温杰哼笑一声,看着宫铭真诚地说道:“你我自幼相识,对于你的实力,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我却清楚的很!”说完温杰扬着头说道,“对于一个真正的强者来说,承认自己在有些地方不如别人也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但是在别的地方别人也比不过他!” 钱阔在一旁听着笑道:“听说武林大会里有一项是比武环节,是不是?” 温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武林大会自然以武会友,到时会由八大派掌门作评审,参加武林大会的选手一一对决!” 温杰说完,钱阔手叫道:“好啊,到时候只要是你们两个上台,我一定买你们两个赢!只希望你们两个千万别分到了同一场!” 温杰笑着问道:“如果我和宫铭分到了同一场,你会买谁赢呢?” 钱阔了口气,这真是一个难题,他挠了挠头想了一会说道:“买宫铭赢,你刚才不是说了嘛,宫铭功夫在你之上!” 温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保证你在武林大会的时候能大赚一笔!” 钱阔也笑着说道:“那你们一定要争气一点,等我赚我大钱一定请你们喝好酒!” 慕容燕冲着钱阔说道:“那我也要告诉你一句话。” 钱阔问道:“什么话?” 慕容燕笑道:“无论对手是谁,只要有我大哥在场上,我劝你最好买我大哥赢,不然你一定会输!” 钱阔看了看宫铭,眨了眨眼睛看着慕容燕问道:“那如果对战的是你大哥和宫铭呢?” 慕容燕嘟着嘴想了想,说道:“你最好还是买我大哥赢,因为你们没有一个人比我更了解我大哥了!” 宫铭哈哈一笑,看着钱阔说道:“我劝你最好听从慕容小姐的劝告,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能大赚一笔!” 正当几人说话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众人警惕地转过头看着来人,只见来人一共两个人,一人一马,一男一女,男人一身青衫,女人一身紫衣,两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柄剑。 他二人先从慕容羽身旁飞驰而过,来到宫铭几人身前也未停留,看样子又是一对赶往杭州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中人,那二人从宫铭几人身前飞驰而去不久,突然勒住了马缰停了下来,二人商量了一番掉转马头,向宫铭几人飞奔而来! 钱阔看着向他们飞奔而来的一男一女,面露难色地说道:“他们两个不会是像燕氏兄弟和周融一样,是来找我们麻烦的人,刚才跑的太快,没看清楚现在杀回来了吧!” 钱阔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宫铭和温杰的手已经暗下握紧了剑柄,如果来人敢有异动,他们二人定会让他二人有来无回! 钱阔话音刚落,那一男一女已经来到了宫铭几人的身前,“嘘……”二人勒住马匹,只见他二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男人长像斯文,眉目清秀颇有些女态,而那女人长的好生标致,身体也是玲珑剔透,眼波里自带一丝媚态,眉目之间又带着一些久经世事的风霜。 不等宫铭几人问话,那男人先冲着温杰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公子可是大明府温二公子?” 宫铭几人皆是一愣,温杰点了点头应声道:“在下正是温杰,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那一男一女听了温杰的话,脸上俱是一喜,他二人一共拱手拜礼,那男人说道:“我夫妻二人是江宁府‘紫青双剑’,在下楚天齐!”那女人说道:“在下孟梅娇!” 温杰应声问道:“可是江宁府楚霸天前辈府上楚公子?” 楚天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在下!” 孟梅娇接言笑道:“我夫妻二人曾与温二公子有过一面之缘,适才赶路太过匆忙,差点没能认出温二公子!” 温杰想了一下问道:“在下不知有何机缘与二位有缘相识?” 楚天齐笑道:“一个月前,我夫妻二人曾陪同家人一块前往大明府为温家主祝寿!”楚天齐此言一出,温杰立刻想起来,温决仁寿宴当天楚霸天确是有来为其祝寿,他身后也跟着一男一女,但是温杰却也想不起来那二人模样。 温杰忙笑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想起来了当日二位确是来温府为家父祝寿,适才未能认出二位,还请见谅!” 楚天齐笑道:“当日四海宾客众多,人多事杂,温二公子忙于应酬,记不得我二人也在情理当中!” 温杰笑着问道:“我见贤伉俪风尘仆仆可是为了参加武林大会而来?” 楚天齐笑道:“我夫妻二人正是为此事而来!能接到温家主和八大派掌门的请帖,我夫妻二人实是盛感荣幸啊!” 温杰说道:“楚公子过谦了,‘紫青双剑’情意相通,双剑合壁,天下无敌!” 楚天齐与孟梅娇相视一笑,楚天齐应道:“温二公子太过奖了!” 温杰问道:“家父和我大哥早我一步到了杭州城,如不嫌弃不妨与我同行,也方便寻觅一个住处!” 楚天齐笑道:“多谢温二公子美景,在下还有一些朋友相约齐聚杭州城,相必此刻他们已经为我夫妻二人安排好了一切!” 温杰笑着点了点头:“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强求!” 楚天齐说道:“在下还要入城与老友相聚,恕在下不便久留!” 温杰笑道:“既是早已相约而定,君子又岂能失信于人,楚公子请便!” 楚天齐和孟梅娇二人冲着温杰几人拱手环视一圈,说道:“各位杭州城再见!” 众人应声回礼道:“请!” “紫青双剑”如风而逝,宫铭笑道:“没想到‘紫青双剑’这般年轻!” 温杰笑道:“不错,‘紫青双剑’二人青梅竹马,情意相通,练得楚家传家剑法,长居江宁府,他楚家也是一方豪强!” 钱阔在一旁默默说道:“原来他们这么厉害,不知道还有多少厉害的角色会来杭州?” 宫铭笑道:“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但是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无论我和温杰对上谁,你都会买我们赢!“ 慕容燕也在一旁提醒道:”你也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 第69章 太白楼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其中的“杭”指的就是杭州了! 驻立于杭州城前,宫铭回想起自大明府一路南下至杭州,这一路上遇到的人和事,不禁心生感慨。 钱阔在一旁兴奋地叫道:“我们终于到杭州啦!” 宫铭看着众人问道:“如果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你们来杭州最想干什么?” 钱阔想了想说道:“那当然是游历一番杭州的山水,泛舟西湖,尝一尝西湖的醋鱼,喝上一口龙井,再买一些丝绸回去孝敬我娘!”说完钱阔看着宫铭问道:“你呢?” 宫铭抱着剑笑道:“我恨不得现在就喝上一口太白楼的女儿红,只是想一想我的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慕容燕坐在车厢里晃着脑袋,没精打采地说道:“我现在只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然后找一张又大又软的床,接着躺在上面痛痛快快地睡个一天一夜。” 温杰笑道:“慕容小姐大可放心,你想要的这一切太白楼早已安排妥当了!” 温杰刚说完,慕容羽和温敏的马车也赶了上来,温杰笑着对温敏说道:“三妹,很快你就能看到爹了!” 众人一并进了杭州城,直奔太白楼而去。杭州不愧是地灵人杰,一路上酒肆林立,商贾满街,好不热闹!众人行至西湖岸边,采藕的船停满了湖畔,一个个长像俊俏的采莲女,举着的手里的莲蓬冲着来往的客商,操着一口酥糯的吴侬软语笑道:“小郎君,新鲜的莲蓬,要一个可好啊?” 钱阔骑在马上,笑嘻嘻地说道:“这些姑娘不看容貌,单单听一听她们的声音也就醉了!”说完钱阔伸手往怀里一摸,摸出一小锭银子,他四下瞄了一眼,冲着一个又高又瘦的采莲女挥手一丢,叫道:“接着……” 那采莲女伸手接着钱阔丢过来的银锭,笑着说道:“侬可要接好呀……”钱阔还没有准备好,只见那采莲女伸手一抬,手里提着的那支莲蓬稳稳地落在了钱阔的怀里,那莲蓬丢的又稳又准,看来这个采莲女并没有少干这种事情。 慕容燕戏谑地笑道:“钱公子对姑娘家可真是大方啊!” 钱阔笑着冲宫铭扬了扬头说道:“不信你问他,我对好看的姑娘一直都很大方!”说完从莲蓬里取出一颗莲子,剥开放入嘴里又甜又脆。 众人来到太白楼,但见江湖四处的英雄豪杰皆已齐聚于此,在太白楼外的一片空地上搭出一个高一丈,方圆三丈的大圆台,旌旗漫布,迎风飞扬。 温家的家仆和八大派的弟子挡在太白楼四周,来到太白楼的英豪只有拿出请帖,登记入册之后,方能入住太白楼,若无请帖的英豪只得另寻住处。 温家的家仆里早就有眼尖的发现了人群中的温杰,他急急忙忙地冲着温杰跑了过来,恭敬地叫道:“二公子,您来了,小的温童恭候您多时了!”说话间他又看到了正从车窗往外看的温敏又忙着叫了一声:“三小姐!” 温杰问道:“我爹和我大哥呢?” 温童应道:“老爷正在和八大派掌门于房中议事,大公子进城还未回来,老爷吩咐小的若是见到二公子,先请二公子入住歇息。” 温杰说道:“好,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英才!” 温童说道:“二公子放心,小的自会安排妥当!”说完家仆伸手招呼了一声,又跑过来两名温家的家仆。 这二人牵过温杰众人的马匹,温童引得众人走进太白楼,并拿出了几张腰牌分发给众人说道:“这个腰牌上面有二公子和各位贵宾的房号,武林大会期间,要凭腰牌方能自由出入太白楼。”说完温童恭敬地向众人行礼拜道:“请各位先回房休息,若有重事小白会及时通知各位,小的先告退了!” 太白楼外方内园,一共4层,是杭州城里最大的宫栈,太白楼的老板是一个叫丽娘的女人,江湖中人都主丽娘不是太白楼真正的老板,但是又没有知道真正的老板是谁。这也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几件事之一。 温决仁和八大派的掌门以及到会的一会江湖上颇有声望的大家住在四楼,其它参加大会的人分别安排在一到三楼入住。 走进太白楼,当他们还在环顾四周观察着太白楼的内部环境,而宫铭却一直看着摆在大堂中那一百坛二十年的女儿红。 钱阔用肩膀碰了一下宫铭笑道:“想什么呢?” 宫铭瞥了钱阔一眼说道:“当然是想喝啦!” 钱阔笑道:“我可听说了,这一百坛女儿红要在武林大会之后,价高者得,到时候这些参加大会的江湖公子拼完了功夫,再拼一次财力。” 宫铭冲着钱阔笑道:“那到时候就要看钱公子大不大方了!” 钱阔也笑着说道:“那也要看宫公子争不争气啦,你若争气我一定大方!” 宫铭看了一眼腰牌,二楼十五号房,钱阔就在他的隔壁,而温杰兄妹和慕容羽兄妹都被安排好排在了三楼。 宫铭与钱阔二人走上二楼,发现回廊边都摆着雅座,每一根廊柱旁还放着一只半人高的大酒坛,宫铭环视了一下整个太白楼,每一层楼上的廊柱边都有这么一只酒坛,每一层有十八根廊柱也就有十八只大酒坛。 宫铭拉住一个从他身旁经过的小二哥,小二哥忙笑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宫铭问道:“为什么每个廊柱前下面都要放着一只大酒坛啊?” 店小二笑道:“这都是我们老板娘吩咐放的,这里面都是今年酿的新酒,供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英豪畅饮解一解馋,毕竟那一百坛二十年陈的女儿红也不是谁都能喝的上的!” 说着宫铭就看到对面的回廊上两个大汉抬着一只酒坛正往廊柱旁的大酒坛里灌酒。 宫铭笑道:“如此说来丽娘还真是个大方的老板啊!” 钱阔笑着点了点头笑道:“不仅大方还很聪明,这点酒可能还不如楼下那一坛酒值钱,花点小钱留下一个大大的好名声,丽娘可真是太会做生意了!” 店小二冲着宫铭和钱阔竖起大拇指说道:“二位公子可真是太有慧眼了,我们老板娘不仅大方聪明,还很漂亮,二位公子还没看到我们老板娘,但凡见过我们老板娘的人没有一个人会说她一个坏字。” 宫铭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到是真想见一见这位老板娘了!” 店小二笑道:“不巧的很,我们老板娘正和温大老爷还有八大派掌门商量要事,等到明天武林大会开始,二位公子自然就见到了!” 对面回廊灌酒时荡出的酒香扑面而来,宫铭吸了两下鼻子,忙说道:“小二快去取几只碗来,我先尝一尝酒坛里是不是好酒!” 店小二笑道:“公子说笑了我太白楼怎么敢用劣酒来糊弄天下英豪,您放心都是上等的好酒!”说着店小二从酒坛旁取过一支竹筒做的酒提,这支酒提把手的位置穿着一条棉线系在酒坛的坛口处。 店小二笑着把手里的酒提递到了宫铭的面前笑道:“公子您想喝多少,还请自便,我们早就在每一间客房内都准备好的碗筷,若是想要些下酒小菜,尽管吩咐!”宫铭这才留意到每层楼的都有几个雅座里坐着三五个人正把酒言欢。 宫铭笑道:“你们的服务到是周到啊!”说着宫铭往钱阔面前伸出一只手,把手一摊。 钱阔忙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这锭银子可是比他丢采莲女的那锭小了一半,宫铭看了看手中的银锭,又看了钱阔一眼,钱阔转过头佯装不知环视太白楼。 宫铭转过身把银锭递到店小二面前,说道:“拿去……赏你的!” 店小二忙摆了摆手说道:“公子客气了,小的不敢收!”正说着四楼上一间房间的门打开了,门里走出一个白衣公子,他身前一人引着他走进了另一间房间。 钱阔也看到了,他说道:“郑攀也来了!” 店小二笑道:“就是这位郑大公子包下了太白楼,武林大会期间天下英豪所有的花销都不要钱!”说完店小二拱手拜道:“二位公子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先告退了!” 宫铭点头说道:“你下去吧,有事我自会找你!” 钱阔摇了摇头叹道:“这郑家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宫铭顺手把银锭扔到了钱阔的怀里,说道:“这一点你可比他差远了!”钱阔接住银锭轻哼了一声,把银锭塞回了怀里。 宫铭把开酒坛上的蒲团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不是女儿红!” 钱阔把头凑过来说道:“那是什么?” 宫铭用酒提取出一提酒,喝了一口然后递到了钱阔的面前,钱阔尝了一口,咳嗽了一声说道:“啊……好辣……好烈的酒!” 宫铭笑道:“虽然不是女儿红,却是上等的竹叶青!” 第70章 立威 只要有酒宫铭就会很开心,来到了杭州城,西湖畔,喝着竹叶青,又怎么能少得了西湖醋鱼呢?说是太白楼的西湖醋鱼,那可是杭州城里的一绝! 太白楼的西湖醋鱼先材精细,都是当天从西湖里打捞上岸新鲜草鱼,个头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大的鱼就老了,鱼肉干柴,太小的鱼还太嫩,口感不佳。身长一根筷子左右,重约一斤半左右的草鱼是最好的。烹制时,火候要求甚高,大火烹调最多半盏茶的功夫,待鱼烧好后,浇上一层平滑油亮的糖醋,胸鳍竖起,鱼肉嫩美,酸甜可口,别具特色。 对于长年生活在北方,极少吃甜酸口的宫铭和钱阔来说,太白楼的西湖醋鱼可是一道不可多得的下酒菜。 宫铭和钱阔二人酒才喝下三碗,却已吃下了两碟西湖醋鱼,钱阔吩咐店小二又为他二人送上来了两碟。 西湖醋鱼刚一上桌,钱阔便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鱼肚子塞进嘴里,这鱼刚刚烧制出锅,上面又烧有一层糖酸,虽然从后厨一路走来,但是温度还是很高。钱阔含着鱼肉,张着嘴哈着气,就是舍不得吐出来。 宫铭笑道:“你莫不是要在这太白楼里一次把西湖醋鱼吃个够?” 钱阔吞下口中的鱼肉笑道:“我何止要吃个够,我还想用这西湖醋鱼把自己吃到吐,以后莫要说再吃,只要是提起西湖醋鱼这四个字我就想吐,这样才好呢?” 宫铭喝了口酒,摇了摇头笑道:“你这又是何苦为难自己呢?” 钱阔又夹了一块鱼肉,一边挑着鱼刺一边说道:“因为这么好吃的西湖醋鱼,离开了杭州可就吃不到了,吃不到了就会想,你知道我们人生中有很多事是想而不得的,那是一种很难受的滋味,所以我要吃个够,吃到饱,吃到吐,以后想起它我就难受,这样我就不会再想它了!” 说着钱阔指了指摆在大堂中的那一百坛女儿红笑着说道:“如果那一百坛女儿红都是你的,我想你一定会把它们喝个干净再回去!” 宫铭挑了挑眉毛,笑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这西湖醋鱼也不是什么精贵的菜肴,做起来也不是很麻烦,我记得大明府里就有一家馆子做的西湖醋鱼味道还不错,等回去了我带你过去尝一尝。” 钱阔摆了摆手问道:“你吃过大明府的西湖醋鱼,你今天又吃到了杭州城里的西湖醋鱼,它们都叫西湖醋鱼,那你觉得哪一种好吃呢?” 宫铭想都没想,拿起筷子从自己面前的碟子里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口里,说道:“当然是这里的!” 钱阔点头笑道:“那就对了,虽然两道菜都叫西湖醋鱼,可是不是西湖的草鱼,没有杭州产的糖醋,还没有太白楼师傅的手艺,大明府的西湖醋鱼怎么能叫西湖醋鱼呢?” 宫铭笑道:“喝酒你不如我懂,可是说起美食,你才是行家!” 钱阔哼笑一声,接着说道:“虽有西湖醋鱼之名,却无西湖醋鱼之实,这叫什么?这就叫名不副实!”说着钱阔将挑完鱼刺的鱼肉塞进口里说道:“大明府的那家馆子不去也罢!” 宫铭端起酒碗,轻轻地呡了一嘴,环视了一眼太白楼,此时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英豪差不多都已经到了十之八九,偶尔还有一两个人刚刚进楼。 太白楼内人声鼎沸,参加此次武林大会的少年英才多为江湖豪门世家的公子,许多人相互之间早已相识,大家相聚在一起彼此寒暄,好不热闹! 钱阔看了宫铭一眼,问道:“你在想什么?” 宫铭轻轻念着:“名不副实……名不副实……这楼里又有多少人是名不副实呢?有多少人是靠着父辈攒下来的家业混了一个好名声呢?”说完宫铭放下酒碗冲着钱阔笑道:“你说的对,大明府的西湖醋鱼应该叫大明府醋鱼,这样它就名副其实了!” 钱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如此,我到想尝一尝那大明府醋鱼和西湖醋鱼到底有何不同!” 正当宫铭和钱阔二人谈笑之际,突然大堂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嘈杂声,引得太白楼内的众人纷纷侧目而视。 只见大堂里两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正在拳脚交加,二人不分伯仲,身旁的桌子被打碎了好几张,一片杯盘狼藉。竟然有人敢在太白楼动手打架,那人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太白楼内的众人既好奇又兴奋,大家议论纷纷,还有不少人趁机起哄: “这两个是什么人啊,真不怕得罪丽娘吗?” “看样子好像是曲阳府薛家公子和许家公子!” “一山难容二虎,一城难留二主,薛许两家在曲阳府不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啦!” “今天薛许两家小辈在此动手,咱们看看谁能给自己家族长脸了……” “薛公子加油啊……” “许公子别心软……用点力气……” …… 太白楼内的喧闹声终于惊动了在四楼议事的温决仁等人,只见一间房门打开,里面走出温决仁、郑攀和八大派掌门等人,众人在四楼回廊前一字摆开,宫铭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温杰也上了四楼,但是他却站在众人的最外侧。温决仁身旁站着一个女人,一身红衣的红人,她的至少有四十岁了,但是她保养的很好看着才三十岁的模样,她的那身红不是少女们爱穿的那种鲜活的红,而是一种艳丽的红,这种红只有经历过世事,有一定阅历的女人可能驾驭。这种红穿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没有一个告诉过宫铭这个女人的身份,但是宫铭的心里却确定无疑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太白楼的老板娘——丽娘。 看着温决仁众人现身,太白楼内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薛许两家的公子也停了下来,二人不发一言,怒目而视。温决仁微微皱了皱眉,丽娘抢先冲着大堂里的薛许二位公子笑道:“二位公子,是不是我太白楼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你们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好好罚他们!” 丽娘刚一开口,宫铭明白了那个店小二对自己说过,只要见过丽娘的人没有一个人不说丽娘的好字,丽娘的声音很好听,不媚也不怒,没有抱怨也没有生气,很亲切好像真的是太白楼做错了什么事,处处透着一股为别人着想的劲。 薛家公子率先开口道:“丽娘言重了,太白楼照顾周全,细至入微,哪有得罪一说?”说着伸手指着许家公子说道:“若有得罪也是这姓许的小子,出言不逊在先!” 薛家公子刚一说完,许家公子怒哼一声说道:“姓薛的你到会含血喷人,混淆世听,若不是你先出语讥讽,我又岂会与你动武,果然有你老子的风范……” 薛家公子一听,大怒道:“你还敢出言不逊,辱没我父亲,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着转身跑向自己的座位,取过自己的配剑。 许家公子也冷笑一声说道:“若是怕你,我便不是许家子孙!”说完也取过自己的配剑。 眼看薛许两位公子就要兵戎相见,温决仁冲着身后的林云鹤轻唤了一声:“鹤儿……” 林云鹤冲着温决仁垂首一拜,未发一言,便从四楼的回廊上一跃而下,刚巧落入薛许两位公子之间,太白楼里众人顿时叫好声响成一片。 薛许两位公子已是怒火中烧,二人手握剑柄也已拔剑出鞘,林云鹤一只手按住薛家公子的胳膊将他手里的剑按回剑鞘,又伸出一条腿用膝盖顶在许家公子的手腕上将他手里的剑顶了回去,不得二人开口,林云鹤轻声怒喝道:“放肆……” 林云鹤话音刚落,只听得温决仁喝道:“住手……”他这一声雄浑有力,虽不至人振聋发聩,却也传遍太白楼每一个角落,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直击众人心底,温决仁的内力之深,控制能力之强可见一斑。 太白楼内鸦雀无声,薛许两位公子缓过神来,怒气顿消,二人忙冲向温决仁拱手拜道:“温前辈和八大派掌门前辈息怒,晚辈无礼了!” 温决仁朗声说道:“年轻人年轻气盛,难免压不住火气,此次温某与八大派掌门联合举行本次武林大会,本意就是从江湖年轻一代才俊中选出一批优秀的中坚力量,为江湖正道做出一些贡献。适才在下正与八大派掌门商议明日武林大会的流程,现在就借此机会告诉大家,明日参加武林大会的才俊们抽签对决胜者晋级,到时八大派掌门为裁判,年轻人争强好胜本应如此,不如明天大家就在太白楼外的擂台上一较高下!” 温决仁刚一说完,太白楼内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众人齐声高喊道:“好……” 丽娘笑道:“那今天大家就在太白楼里吃好喝好,明天再一展各位的风采!”说着丽娘冲着站在大堂里的伙伴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将大堂里收拾干净。 接着丽娘转过身冲着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笑道:“丽娘早已在偏厅准备好了酒菜,还请各位英雄入座一叙!”说完丽娘起身引路。 大堂里薛许两位公子隔着林云鹤相互怒哼了一声,转身走向各自的房间,林云鹤方才迈步走向楼梯,追往温决仁离去的方向。 第71章 吃蟹去 宫铭盯着林云鹤的背影,端着酒碗一动不动,钱阔盯着宫铭看了两眼,悄悄地把自己盛鱼的碟子和宫铭的碟子换了一下。钱阔夹起一块鱼肉看着宫铭问道:“你又在想什么呢?” 宫铭看向钱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开口问道:“你还记得温决仁有个徒弟吗?” 钱阔把鱼肉塞进嘴里,昂着头想了一会说道:“温决仁是有个徒弟,好像是他一次出门游历的时候,路上捡来的一个孤儿,听说那孩子跟着父母外出贩茶,路上遇到了山贼,父母都遇害了!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去找温家兄妹玩的时候,总是有个小男孩躲在温家的大门后面偷偷地望着我们,我还叫过他几次想让他过来跟我们一块玩,可是我只要冲着他喊,他就远远地逃走了!”说着钱阔低下头,握紧了拳头,紧锁着眉头说道:“他的名字叫……叫……林……林什么鸟来着?” 宫铭轻轻地说出三个字:“林云鹤!” 宫铭说完,钱阔伸手一拍桌子说道:“我就说他的名字里带着鸟!” 宫铭哼笑一声,不想与钱阔争辩,他说道:“你刚刚不是在问我想什么吗?”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你在想什么呢?” 宫铭笑道:“我就是在想林云鹤!” 钱阔吃在嘴里的鱼肉差一点喷了出来,他说道:“你想他干什么?” 宫铭又看了一眼林云鹤离去的方向,早已不见他的踪影,宫铭说道:“刚才在大堂里制止薛许两家公子抽剑的人就是林云鹤。” 钱阔恍然大悟,夹着块鱼肉抖着筷子说道:“原来他就是林云鹤,这么多年不见都认不出来了,听说温决仁对他不错,视如己出,温家好多生意他都能插手,在温家的地位不比温杰兄弟差多少!”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也听说了,只要你有本事做事,地位自然不会太低。这一路我们与温杰相伴而行,以我的判断来看林云鹤的功夫应该在温杰之上。” 钱阔忙问道:“那他和你比起来呢?” 宫铭想了一会说道:“虽然我和他没交过手,但凭他刚才使出的那一两招,轻功上乘,出手稳准,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我想……五五分吧!”说完宫铭放下酒碗,拿起筷子准备夹鱼,低头一看碟子里躺着一条干干净净的鱼骨头。宫铭一愣,疑惑地看着钱阔问道:“我的鱼呢?” 钱阔面前碟子里的那条醋鱼只剩下了半条,他一边吃着鱼肉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你碟子里的鱼没了,当然是被你自己吃了!”说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哎……想必是你想那个林云鹤太过入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宫铭微皱着眉头,抬着手里的筷子,看着眼前碟中的鱼骨,说道:“可是……” “哈哈……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啊!”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宫铭的身后传了过来,不用猜来人一定就是慕容燕。 宫铭刚放下筷子转过头,慕容燕已经在他的桌子旁坐了下来,慕容燕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碗碟,嫌弃地呶了呶嘴说道:“你们怎么喜欢吃这种东西,又甜又酸,味道怪极了!” 慕容燕洗过了澡还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天蓝色的衣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宫铭和钱阔二人相视一笑,宫铭问道:“你怎么会来找我们?” 慕容燕嘟着嘴说道:“刚才有人请我和我大哥一块去厅吃饭,听来人的话里的意思一块吃饭的人中还有温家主和八大派的掌门人。我向来不喜欢参加这种应酬,再说了我知道他们真正想请的是我大哥,有我大哥代表慕容家就足够了,所以走到半路我就跑下来了!”说着慕容燕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她睁大眼睛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在房里听到外面乱哄哄的?” 宫铭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只是两个小耗子在打架罢了!” 慕容燕抿着嘴笑道:“那两只小耗子折腾的动静可真是够大的!”说着慕容燕揉了揉肚子,抱怨道:“你们可是到好吃饱喝足了,可是我还饿着肚子呢?” 钱阔吃下碟中最后一块可以用筷子夹起来的鱼肉,笑着说道:“就算你不喜欢这道美味的西湖醋鱼,这太白楼里还有许多好吃的,这厨子的手艺真不错,比我家里的那个至少好上十倍!” 慕容燕哼笑道:“太白楼的西湖醋鱼虽好,但是来了杭州还有一个地方不能不去!” 钱阔问道:“哪里?” 慕容燕笑道:“楼外楼,这楼外楼,取意山外有山,楼外有楼之意,那怕不吃太白楼的西湖醋鱼也不能不尝一尝楼外楼的醉蟹,怎么样你们两个要不要陪我去尝一尝?我请……” 宫铭挑了挑眉毛笑道:“好啊,反正我的肚子还空着。” 得到了宫铭的肯定回复,慕容燕满心欢喜地转过头看着钱阔问道:“那你呢?” 宫铭冲着宫铭扬了扬头说道:“我和他吃的一样多,他的肚子空着我的肚子自然也是空着的!” 慕容燕笑着站起身一扬手,说道:“那咱们就走吧!” 宫铭跟在慕容燕的身后往楼梯口走去,钱阔刚站起身就忍不住打了个饱嗝,他揉了揉自己饱胀的肚子,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恨着说道:“早知道就不贪他碟子里的那条鱼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宫铭头也没回地冲着钱阔高声喊道:“快点跟上,吃不到醉蟹,可别怪我们故意丢下你!” 太白楼还聚集着很多人,但是他们都是来凑热闹的江湖人,没有请帖就不能入楼,但是还是有许多人可能仗着自己在江湖上有点名气,或者与楼里的某个大人物有些故交一直站在太白楼前冲着守门的温家家仆和八大派的弟子讲述着自己的辉煌经历。 宫铭三人好不容易挤出了太白楼门口的人群,宫铭提醒道:“你们俩个可要小心看好自己的腰牌,若是丢了少不了一阵麻烦!” 宫铭刚一说完,就听到门口有人大喊着自己的腰牌丢了…… 那楼外楼也建在西湖岸边,只因西湖岸道曲折,山林繁茂,两座楼也只有站在最高层的房间里才能看到对方的一角。宫铭三人骑着马慢慢地沿着西湖的堤岸缓缓而行,只见对面一阵尘土飞扬,五匹快马后跟着一辆豪华的大马车自远处驶来。 宫铭看了一眼说道:“有位咱们都认识的朋友来了!” 宫铭话音一落,马队已来到他们三人的身前,慕容燕看了一眼,那领头的人是个长着络腮胡的锦衣大汉,腰间还挂着一把弯刀,后面跟着的四个人与他也是同一身打扮,他们不就是严俊手下的那个五个汉子嘛,不用猜那华贵的大马车里一定坐的就是严俊。 金刀门一行人似乎并没有认出宫铭几人,马队没有一丝迟疑便从他们三人身前飞驰而过。 钱阔眯着眼,伸出手挥了挥飞扬在眼前的灰尘,说道:“不知为什么我看到这个严俊就特别讨厌他。虽然我知道他去杀人了,但是我希望死的人是他,看到他平安赶来,我的心里还有一丝失望!” 慕容燕笑道:“失望的人不只有你一个!” 钱阔冲着飞驰而去的马车冷哼一声说道:“我希望明天的擂台比武上有人能好好的教训教训他,让他也吃一次大亏,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霸道专横!” 钱阔刚一说完只见一人一马正跟在他们三人身后向他们走了过来,钱阔伸长的脖子,仔细地看了一眼,突然钱阔指着来人,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宫铭……董……董……董大侠……” 宫铭听了钱阔的话,转头一看,只见果然是董平正骑着马走到他三人身前,宫铭又惊又喜冲着董平说道:“董兄,你还是来了!” 董平笑道:“就算为了那太白楼里的一百坛女儿红,我也非来不可!” 宫铭接着问道:“董兄现在要到哪里去啊?” 董平笑道:“找你!” 宫铭疑惑地问道:“找我?” 董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找你,我想找你帮我一个忙!” 宫铭没有半点迟疑,笑道:“董兄但说无妨!” 董平笑道:“我想找你帮我弄一块太白楼的腰牌。” 慕容燕在一旁听完,笑道:“难道你没有收到请帖吗?” 董平看了慕容燕一眼,笑着应道:“你看我的年经只怕当你的爹也小不了几岁,又怎么会收到请帖呢?” 慕容燕听完只觉得董平摆明了是占自己的便宜,她正要发怒,董平疑惑地又看了慕容燕两眼,问道:“这位姑娘是谁?”董平刚一说完,他又看了看慕容燕身旁的宫铭,扬着头笑道:“宫兄弟眼光不错啊!” 董平话音一落,慕容燕连发怒的事立马忘的一干二净,俏脸一红,抿着在嘴在一旁偷笑。 宫铭笑道:“董兄,这位是姑苏慕容家的三小姐慕容燕,我们三人正相约一同去楼外楼呢!” 不知为何慕容燕突然对董平心生好感,她冲着董平说道:“反正你现在也进不了太白楼,不如跟我们一块去尝一尝楼外楼的醉蟹如何?” 钱阔也在一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一块腰牌这种小事,我去找温杰搞定,董大侠就放心好了!” 董平闻言大喜说道:“如此甚好,早就听闻楼外楼的醉蟹味美多膏,宫兄弟咱们今天一定要痛饮一杯!” 第72章 楼外楼 醉蟹并不是一道极难得罕见的菜肴,在江南一带它是一道普遍流传的美味佳肴,特别是在江浙地区每到螃蟹丰收之时,几乎每个餐馆酒楼都会有这么一道菜。 可是就是这么一道流传于江南上百年的菜肴,为什么楼外楼的醉蟹如此有名呢? 因为一般的酒肆饭馆中做醉蟹无外乎两种方法,一种是生醉,另一种是熟醉。 生醉就是先选好鲜活、大小均匀的螃蟹,清洗干净之后再用高度的黄酒去污杀菌,最后放入配制好的醉料中腌制而成,而熟醉呢,则将挑选好的螃蟹清洗干净先蒸熟,然后再加入醉料。 而楼外楼的做法则介于生醉和熟醉之间,首先楼外楼的醉蟹选的螃蟹个头要大,最少三两一个,然后将选好的螃蟹放于小坛中,再倒入当年新酿的绍兴黄酒,静放一天,一来去污,让螃蟹吐尽体内的脏东西,二来就在螃蟹吞吐之间,黄酒已经游走于整只螃蟹的全身。在取出螃蟹清洗干净之前,这些螃蟹已经都是醉蟹了,最后将清洗干净的醉螃蟹经过最简单的烹调方式——清蒸,即可出锅。 食用的时候,一定要配上当年酿的绍兴黄酒,如此一来方能与蟹肉中的酒味更加相得益彰。 这样讲究的做法与吃法,楼外楼的醉蟹名气自然就大了,名气大的东西往往价值就越高,如此一来,名声越大价钱越高,价钱越高声越大,传扬开来,楼外楼的醉蟹想不出名都难啊! 懂吃的行家可不止宫铭几人,他们四人刚到楼外楼下,只见从楼里走出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公子,钱阔冲着他扬手笑道:“温泰……” 那位贵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温决仁的大儿子,大明府温家未来的家主温泰,温泰看样子喝了不少酒,已然有些微熏,他冲着宫铭四人摇了摇用脑袋定了定神,指着宫铭和钱阔笑道:“是你们两个啊!” 宫铭笑着问道:“听温家的家仆说你入城了,本以为你改不了花花公子的脾气,到处寻花问柳,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温泰打了个酒嗝,呵呵一笑摇了摇手说道:“来到杭州当然要一亲江南姑娘的芳泽,寻花问柳自不能少,但是美味佳肴也不能不尝啊!” 宫铭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挑了挑眉毛,心里暗道:果然狗还是改不了吃屎的毛病啊! 宫铭笑道:“武林大会举行在即,你作为温家的大公子,理应在太白楼帮助照应才是,温世伯和八大派掌门现在还在太白楼内议事呢!” 宫铭本意是想提醒温泰,如此重要的场合,他作为温家未来的家主,又是武林大会发起人温决仁的儿子不能不参加,但是温泰似乎酒喝多了,压根没有理会宫铭的提醒,反而问道:“我二弟呢?” 钱阔在一旁应道:“温杰就是跟我们一块到的太白楼,现在正跟着温世伯与八大派掌门用餐呢!” 温泰听完,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如此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武林大会的事,有我爹和二弟就够了,再说了我也早已想好了对策!”说着他伸手向身后一指,紧跟在他身后的家仆手里提着一只大大的食盒,温泰笑道:“还好我早就准备,这里就是楼外楼的最有名的醉蟹,刚好送过去给他们添上一道好菜。” 说完温泰冲着身后的家仆一挥手,说道:“走,咱们快点回去,醉蟹冷了可就不好吃了!”说着温泰又冲着宫铭和钱阔挥了挥手说道:“这楼外楼的醉蟹你们可一定要尝一尝,不然一定后悔,我先回去了,不然我爹该不高兴了!”说完温泰迈着步子踉踉跄跄走向停在路旁的一辆大马车,他身后的家仆一只手拎着一只大食盒,另一只手提着两坛绍兴黄海,冲着宫铭四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立马跟在温泰的屁股后面钻进了马车里。 宫铭四人一边往楼外楼内走,宫铭身旁的董平问道:“他就是温决仁的大儿子?” 宫铭笑道:“如假包换!” 董平听完不禁摇了摇头说道:“温决仁也算的是当今江湖一代豪杰,可是他这个大儿子却没有一点像他的样子!” 未等与温泰自幼相识的宫铭和钱阔开口,慕容燕也忍不住说道:“和温杰相比,这个温泰可一点也不像温家的人!” 宫铭笑道:“一个大家族,总要有人做面子,有人做里子,在我看来温杰就是温家未来的里子!” 董平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以后温家要交到这位不学无术的大公子的手里,只怕到时候温家温决仁辛苦打下来的基业……”说着董平自觉出语不当,也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钱阔说道:“温家不是还有温杰嘛!” 董平哼笑一声说道:“像你们这种独生子,自然是不懂其中的厉害,你说的这个温二公子我也有所耳闻,虽然他有些才能,可惜未来温家的当家人却不是他!” 慕容燕在一旁不禁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她笑道:“创业不易,守业更难,江湖上世家千万,可是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我大哥的人!” 宫铭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在江湖世家的年轻一代中,确实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慕容公子!” 董平看着宫铭说道:“听宫兄弟,这么一说,我到真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江湖第一公子’是如何的了得。” 慕容燕得意地摇着脑袋说道:“大叔不必着急,明天你就能见识到我大哥的风采啦!” 董平一脸惊讶地看着慕容燕说道:“我怎么成了你大叔了?” 慕容燕嘟着嘴笑道:“不是你自己说过,你的年纪都能当我爹了,叫你一声大叔也不为过吧!” 慕容燕说完,董平一愣,看着宫铭和钱阔,三人哈哈一笑,董平忙点了点头,说道:“不为过……不为过……” 店小二冲着宫铭跑了出来,躬着身子笑道:“几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慕容燕冲着店小二说道:“挑一个风景最好的雅间!” 店小二点头应道:“得嘞,四位客官,楼上请……”说着店小二跑前一步引着宫铭四人走向三楼顶层,那三楼顶层一共不过五个雅间,分别名为“闻风”“观澜”“松涛”“闭月”“游湖”,店小二推其中一间房间的房门冲着慕容燕笑着说道:“小姐生得好生漂亮,理应用这间‘闭月’。” 宫铭四人走进雅间,凭窗远眺,大半个西湖尽收眼底,远处的断桥还有藏于茂林中的**塔如画般映入眼帘。 慕容燕笑着点了点头,口中含笑轻念道:“闭月羞花……”说着她摸出一只银锭丢给店小二笑道:“赏你的!” 店小二接过银锭冲着慕容燕拜了一拜,忙说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姐,您要什么?” 慕容燕笑道:“来到楼外楼自然是要吃醉蟹了!” 店小二笑着应道:“小店里的醉蟹,二两银子一只,不知小姐要多少?” 慕容燕看了看对面的宫铭三人说道:“每个人先来二十只,四坛绍兴黄酒,再来几道下酒小菜!” 店小二笑盈盈地说道:“四位客官稍等,马上给您送到!”说完转身退出房外,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慕容燕冲着宫铭三人笑道:“大叔,你不是说要和宫铭好好的喝一杯吗,今天我作东,你们可要一醉方休啊!” 董平冲着宫铭和钱阔笑道:“我还有两顿酒没有和宫兄弟和钱公子喝呢,今天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宫铭挑了挑眉毛笑道:“好!” 宫铭四人正说的高兴,突然隔壁“游湖”雅间里传来一声拔弦声,一声悠扬的吊嗓唱出“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此一折正是昆曲名篇《牡丹亭》中的一曲目《游园惊梦》中《好姐姐》一段中的唱词。 曲调婉转扬长,宫铭四人听得如痴如醉,“游湖”雅间里的客人也高叫着一声“好……” 慕容燕笑道:“楼外楼不愧是杭州名楼,这一折唱得真不错,我在姑苏听到最好的戏班子唱这出戏也不过如此!” 慕容燕刚一说完,隔壁拔弦声又起,那唱曲的姑娘刚开口一句:“好景艳阳天 ,万紫千红尽开遍。” 宫铭和慕容燕同时说道:“《画眉序》……” 慕容燕一脸惊讶地看着宫铭笑道:“你也知道这一折?” 宫铭笑着挑了一下眉毛说道:“我娘在世的时候常听戏,偶尔听过几出!” 宫铭话音一落,隔壁紧接着唱道:“满雕栏宝砌,云簇霞鲜。督春工珍护芳菲,免被那晓风吹颤,使佳人才子少系念,梦儿中也十分欢忭。”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吱……”房间被人推开了,店小二端过一只大托盘,身后还跟着两个跑堂的小二,三人将宫铭四人所需的酒菜一并送了上来。 店小二笑道:“四位客官,请慢用,有事您招呼小的一声!”说完躬着身子退出门外。 宫铭笑道:“好酒、好菜、好景、好曲、还有好友,人生有此‘五好’,夫复何求?” 董平倒上了四碗酒,笑着说道:“好……好个‘五好’,来……咱们就为了这人生‘五好’干一杯!” “好……干……” 第73章 窝心的一顿饭 伴着好曲,赏着好景,吃着好菜,与好友闲聊,那好酒自然会喝得很多,不知不觉间,宫铭和董平二人又喝下两坛绍兴黄酒。 董平与宫铭对饮一碗过后,放下酒碗笑道:“宫兄弟刚才说了‘五好’,我这里还有‘四老’,亦是人生难求啊!” 宫铭笑着问道:“愿闻其详!” 董平笑道:“一个人在江湖上漂泊久了,就会有什么的时间想明白什么事情,这‘四老’便是有一座老宅,有一些老底,有一个老伴,还有三五老友,如此夫复何求呢?” 董平刚一说完,宫铭不禁拍手笑道:“妙极妙极啊……来,就为了这人生‘四老’,我也要和董兄再喝一碗。” “好……来……” 宫铭和董平二人又倒下一碗酒,一饮而尽。 钱阔在一旁笑道:“董大侠,不知你这‘四老’准备的如何了?” 董平苦笑一声说道:“我这个人四海为家惯了,哪里有得这种福份啊!” 钱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董大侠心头所想的这‘四老’一点也不难,以董大侠的本事,挣座老宅,赚点老底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好友这里已经坐着三个了,可能难就难在老伴这件事上了!” 钱阔刚一说完,宫铭冲着钱阔摇了下头说道:“‘老伴’一事,看起来难,但是其实很简单,你忘了那个一直追着董兄的赵大娘了!” 宫铭话音一落,钱阔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伸手一拍桌子笑道:“对啊,我怎么把赵大娘忘了,武林大会这么重要的事,郑家人来了,赵大娘一定也会来的!”说着钱阔冲着董兄笑着说道:“赵大娘有情,董大侠有意,不如趁此机会,你二人共结连理,共度余生好了!” 董平尴尬地笑道:“实不相瞒,我找你们帮我寻一块入住太白楼的腰牌,也是因为她!” 宫铭笑道:“如此说来,赵大娘来了,而你也见过她了!”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她和许多未能入住太白楼的江湖人士一样,就住在太白楼旁边的云栖阁里。” 钱阔笑着说道:“如此要不要我和宫铭为董大侠撮合一下?” 董平笑着摇了摇头,忙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劳闲二位小兄弟了,咱们今天就是喝酒!”说完伸手抓过酒坛,摇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没酒了!”接着董平冲着门外叫道:“小二……”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店小二推开门冲着董平笑道:“客官您还要点什么?” 董平举了一下手里的酒坛说道:“再送两坛酒上来!” 店小二惊讶地说道:“小的刚刚送来的四坛酒,您都喝完啦?” 董平眉头一拧怒道:“让你送,你便送,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店小二识趣地点了点头,忙说道:“客官稍等马上到!” 不一会儿店小二又送上来两坛绍兴黄酒,店小二笑道:“客官慢用!”转身出门刚把门关上。 隔壁“游湖”雅间里,弦停音落,又一折曲子唱完了,慕容燕放下手中的螃壳,呡了嘴酒笑道:“不花钱听了好几折曲子,我真想去敬隔壁客人一碗酒!” 慕容燕话音刚落,只听“游湖”雅间内,“铮”的一声,弦断之声,紧接着又传来一个女子呼喊的声音,慕容燕与宫铭在人相视一笑,众人未发一言,皆已起身,打开房门走向“游湖”雅间。 只见刚才送酒的店小二并未走远,他此时正伏在“游湖”雅间的门旁,伸着头往里看,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店小二转过身一看是宫铭四人,忙冲着他四人摆了摆手说道:“四位客官,快请回去吧!” 宫铭冲着“游湖”雅间里扬了一下头,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店小二忙应道:“客官还是莫管闲事了!”店小二正与宫铭说着话,“游湖”雅间里又发出一声呼喊:“救命啊……大爷饶了我吧!” 宫铭眉头一皱一把推开店小二,伸脚踹开房门,只见房间里,一个游荡公子模样的男子正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按在案几上,伸手撕扯着姑娘的衣领,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肆正将一个白胡花者按跪在地上,老者的面前躺着一把摔断了弦的三弦琴。 宫铭夺步上前,伸手按住那位浪荡公子的肩头,紧跟在他身后的董平,反手拍出两掌将两个小肆打退一步,搀起跪在地上的老者。 那浪荡公子开嘴求饶道:“你是何人,快快放手,大爷我的肩膀快要被你捏断了!” 慕容燕跑到唱曲姑娘的身边,帮她整理好衣衫,那姑娘跑到老者的身旁,唤了一声:“爹……”接着伏在老者的肩头掩面而泣。 宫铭拉过那个浪荡公子往那个小肆面前一推,浪荡公子一个踉跄还好有那两个小肆伸手护住,不然就要摔了个狗吃屎。 那浪荡公子转过身,理理了衣衫蛮横地冲着宫铭几人叫道:“你们几是什么人,本大爷的事你们也敢管?” 慕容燕怒气冲冲地对着浪荡公子叫道:“我们是谁,你还不配知道,你敢随便欺负人,我们就敢教训你!” 浪荡公子哼笑一声说道:“好你个小丫头,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我要让你看看杭州城里谁能动得了我?”说着他两手一挥,身后的两个小肆,紧握双拳大叫一声,冲向慕容燕,宫铭和董平一左一右,踢出一脚正中两个小肆的小腹,他二人重重地砸在身后那个浪荡公子的身上,痛得他一阵鬼哭狼嚎,他忙捂着脑袋嘴里大叫着:“别打了别打了,我有钱……我有钱……”他一边叫喊着一边从怀里捧出几锭银子和几张银票。 钱阔跑上前,接过浪荡公子手里的银钱怒骂道:“快滚,下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浪荡公子忙爬起身,带着两个小肆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门外,钱阔将手里的银钱交到老者的手中,说道:“老丈拿着!” 老者双手颤抖着接过银钱,拜谢道:“多谢几位英雄,你们都是大好人啊!” 楼下又传来几声叫嚷声,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而又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宽袍大袖的中年人,被店小二引进门内,那中年人刚一进门看着宫铭几人先是一愣,再看了老者和唱曲姑娘一眼,关切地问道:“你们没事吧?” 那老者忙应道:“多谢掌柜的关心,亏得有这几位英雄出手相助,不然今天老小儿和我家姑娘定要受辱了!” 那掌柜的脸露难色,叹了口气伸手从衣袖里取出两锭银子,递到老者面前说道:“你们走吧!” 那老者看着掌柜的递过来的银锭,并未伸手接过而是忙接着身后的姑娘跪倒在掌柜的面前说道:“钱刚才这位公子已经给过我们了,您就看在我父女二人在此为您当牛做马三年的份上,掌柜的还请您一定不要赶我们走啊!” 掌柜的忙接起老者说道:“快快请起,我受不起啊!” 慕容燕突然从旁边挡在掌柜的身前怒斥道:“你这掌柜的好不讲道理,明明是他们被人欺负了,你不找刚才那人算账,反倒要赶这对可怜的父女走,你的心可真的好狠啊!” 掌柜的转过冲着站在门口的店小二使了个眼色,那店小二点了一下头,忙把房门关上了。 掌柜的打量了慕容燕和身后宫铭三人一番,说道:“看几位客官的模样不像是本地人吧!”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掌柜“噢……”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这也难怪!几位客官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本是太义,可是你们却不知刚才那人是谁?” “他是谁?” 掌柜的叹了口气说道:“他就是杭州府尹所养外宅的哥哥!他就是仗着背后有府尹大人撑腰,成天尽做些仗欺人的事,他可杭州城是出了名的混混流氓,今日你们出手教训了他,这口气他定不会咽下,日后一定会找机会报复的。我这楼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要吃饭,我不能得罪他啊!”说着掌柜的又看向老者,把手里的银锭塞进他的手里说道:“你父女二人纵然不走,他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若是走了,我私下送些礼钱,打点一番他也不会为难于我!” 老者又冲着掌柜的拜了一拜说道:“掌柜的,您是个好人啊!”说完又冲着慕容燕几人拜了一拜,紧接着拉着唱曲姑娘赶忙走出门外。 赶回太白楼的路上,慕容燕还是一脸闷闷不乐,她冲着宫铭说道:“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宫铭差距道:“说什么?” 慕容燕说道:“你不觉得那对父女很可怜吗?”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是很可怜,可是天下可怜的人又何止他们二人呢?” 慕容燕一愣,接着说道:“那个杭州府尹外宅的哥哥呢,他也不是好人,应该好好教训他!”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他不是好人,可是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杀了他吗,你可知这天下有多少像他一样,狗仗人势,欺凌弱小的人呢?” 董平接言道:“慕容小姐,不要再想了,天下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们能做的无非是在能力所及之时,出手相助罢了!” 慕容燕叹了口气,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怒道:“真可气,好好的一顿饭吃的太窝心了!” 第74章 攻心的小伎俩 太白楼的偏厅里温决仁与八大派掌门贵为上宾,温杰、温敏、慕容羽、郑攀和八大派中优秀弟子一众小辈于厅中坐陪。丽娘作为太白楼的老板娘处事周全,面面俱到,大家对明天举行的武林大会也是信心满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温决仁站起身端起一杯酒,冲着在坐的所有人笑道:“武林大会实乃江湖一大幸事,诚蒙八大派鼎力相助,温某人在此谢过各位掌门!”说完温决仁仰头喝下杯中酒,接着温决仁又倒下一杯酒说道:“这一杯我要祝在坐的江湖后辈明日能赛出风采,勇夺佳绩,江湖的未来就要靠你们了!”温决仁刚一说完,在坐的江湖后辈们纷纷倒满杯中酒,站起身来冲着温决仁恭敬地说道:“惩奸除恶,吾辈之责,定不负前辈期许!”说完众人与温决仁共同举杯同饮下杯中酒。 “吱……”偏厅的房门被人推开了,门口站着温泰他的面上挂着笑容,胸膛腰板挺的笔直,他的心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开场辞,在来的路上他在心中早就已经默默背诵了好几遍,一定不会出错,绝对不会给温家丢脸。 可是房门推开的一刹那,温泰的笑容僵住了,偏厅里的人早已人去房空,满桌都是残羹冷炙,除了收拾桌子打扫房间的杂役一个人也没有了。 一个杂役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温泰面前笑问道:“这位公子,您有什么事吗?” 温泰问道:“这房间里的人呢?” 杂役说道:“您说的是这房间里的那些贵客啊,一柱香以前已经用过宴席回房休息去了!” 温泰的眉头一拧,嘴角抽动了一下,跟在他身后的家仆凑到温泰身旁小声问道:“大公子,那这些酒菜怎么办?” 温泰转过身一把推开身后的家仆,大声说道:“拿去喂狗!”说完怒气冲冲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家仆拎在食盒和绍兴黄酒冲着温泰的背影小声嘀咕着:“冲我发什么火啊!”说着转身往温家家仆住的房间走了过去,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喂狗太惜了,带回去给我那几个兄弟尝尝鲜。” 温泰刚沿着楼梯走到上一层,楼梯转角处一个白衣少年挡在了温泰的身前,温泰看出这少年是郑攀的家仆,他怒哼一声说道:“好狗不挡路!” 那白衣少年不但没有一点儿生气,他还恭敬地冲着温泰说道:“温公子,我家主人有请!”说完也不等温泰答话,自己引着温泰往郑攀的房间走去。 温泰在温决仁的寿宴上看到过郑攀一次,他的心里对郑攀这个人充满了厌恶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竟然不知不觉地跟在那白衣少年的身后走到了郑攀的房门前。 白衣少年没有敲门径直推开了房门,然后伸出一只手请温泰进门,温泰站在房门前,看到郑攀正坐在房内的桌前喝着一盏茶,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眼睛看着手中的茶盏,并没有看向温泰,温泰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进房内,白衣少年立刻将房门关上了,并立于房门之前。 就在温泰迈步走进房内的那一刻,郑攀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他放下茶盏冲着温泰笑道:“温公子,你可让我等的好苦啊,我的茶都已经喝的没味了!”说着伸手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温公子快请坐!” 温泰昂着头侧着脸对郑攀说道:“不必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快说吧!” 郑攀笑着站起身,走到温泰身前说道:“温公子快人快语,倒也痛快,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依在下所见温家主似乎并没有与我郑家合作的意思啊?” 温泰冷哼一声说道:“你郑家是何居心,已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爹又岂会不知你郑家的野心!”说完温泰转身就要离去。 郑攀突然开口说道:“温公子且慢,若不是之前在温府宅上见过温公子,今日偏厅用餐之时,我还以为温二公子就是你呢!” 郑攀的话刚说完,温泰的身体立刻僵住了,他伸出去准备拉开房门的双手也悬在了半空,他转过头冲着郑攀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攀伸手往桌前请道:“温大公子不妨坐下来慢慢聊!”郑攀说出此句时,特意在那个“大”字上加重了语音。 温泰坐在桌前冲着郑攀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郑攀微微一笑说道:“不知温大公子和温二公子关系如何啊?” 温泰哼笑道:“我与二弟自幼感情甚好,二弟也对我这个大哥敬重有加,郑公子不必费心了!” 郑攀笑着说道:“今日我在偏厅之时,只觉得温二公子气度非凡,谈吐有礼有节,可是江湖世家子弟之中难道一见的人才啊!” 温泰仰头笑道:“那是自然,我二弟自幼聪慧过人,于我所见的世家子弟当中没有几个能超过我二弟的!” 温泰的回答郑攀似乎很满意,温泰也不明白郑攀跟他说这些人所共知的事有何目的,他冲着郑攀说道:“郑公子若是想当着我的面夸奖我二弟的话,大可不必!” 温泰不知他已经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郑攀为他设好陷阱之中,郑攀笑着点了点头,突然问道:“那温大公子比起温二公子如何呢?” 温泰一愣,思索了片刻说道:“与我二弟相比,我不及他!” 温泰没想到自己刚一说完,郑攀大声说道:“好!在下看来温大公子确是不如温二公子!” 温泰听完郑攀的话,脸色大变,他冷冷地说道:“若是郑公子想羞辱在下,那恕不奉陪了!”说完温泰起身要走,郑攀伸手拉住温泰的胳膊将他按在椅子上忙解释道:“在下说的好,正是对温大公子敢于承认自己不如温二公子的敬佩之情!”未等温泰开口,郑攀接着说道:“当今江湖上皆知温家主有两个儿子,可是见过二位公子的人没有一人不说温二公子要优于温大公子的!” 虽然温泰自知自己不如温杰,可是这种话被人当面讲出来,他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说道:“凭我二弟再强于我,日后我才是温家的家主!” 郑攀盯着温泰说道:“不错,温家的家主日后是你温大公子,可是温大公子可曾听过唐朝‘玄武门’之变的故事啊?” 这个故事温泰当然听过,他呆呆地点了点头,郑攀说道:“按理说,李唐的江山本应传给李建成,可是李世民文韬武略没有一样不比李建成强上十倍,李唐的江山传给了不及自己十分之一的大哥,李世民能甘心吗?” 温泰摇了摇头,郑攀站起身走到温泰的身后,双手搭在了温泰的双肩上缓缓地说道:“日后若温家主驾鹤西去,温二公子会甘心将偌大的温家拱手相让吗?” 郑攀的问题就像是一个势大力沉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温泰的胸口上,让他一瞬间喘不上气来。 没等温泰回答,郑攀接着说道:“你我皆是世家子弟,日后都要继承祖业,毫不客气地说,在下和那慕容家的慕容羽都是家中长子,比起我们的兄弟,我们二人要优秀的多,试问有谁敢反对我们继承家业?而温大公子就不一样了,不仅温二公子比你优秀,而且依在下所见温家主似乎也在有意培养温二公子,日后温二公子势力日盛,取你代之犹未可知啊?” 郑攀的这番话听着温泰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他忙问道:“依郑公子所见,我该怎么办?” 郑攀笑着走到温泰身前,看了一眼自己说道:“跟我郑家合作!”温泰一脸惊讶地看着郑攀忙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若是被我爹知道了,他非杀了我不可!” 郑攀知道虽然温泰嘴上说着不行,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动摇了不然他不会还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他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江湖上已经有很多江湖世家已经答应与我郑家合作,就算温家主现在不愿与我郑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日后我郑家也会一点一点蚕食掉你温家所有的生意!再说了温大公子若能与我郑家合作,日后我郑家一定力保温大公子周全,谁敢与温大公子为敌就是与我郑家为敌!” 郑攀说完,温泰犹豫再三不知该如何回答,郑攀笑道:“温大公子不用着急回复我,你可以回去好好想一想,早点巩固自己的势力以备不时之需!”说着大叫一声:“送客!” “吱……”房门被门外的白衣少年推开了,郑攀笑看着温泰说道:“温大公子请吧!” 温泰缓过神,看了郑攀一眼,他的脸上挂着诚恳的笑容,这种笑容突然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二弟温杰,他突然心里有一种很可怕的想法,看上去若是诚恳的人心机也越深。温泰忙站起身头也不回去走出门外,温泰刚走不久,郑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真是一个软蛋,三言两语就把他给吓住了!” 第75章 好的伙伴 温泰的心里很乱,他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温决仁告诫过他和温杰,郑家的人野心太大了,郑家的实力很雄厚,如果一旦让郑家进入内陆江湖,那么郑家一定会雄霸整个武林。温家是一定不能和郑家合作的,不然到了最后,温家必定会被郑家抛弃,到时温家再想翻身可就难于登天了,与郑家做生意,无异与虎谋皮! 可是郑攀和温泰说的话,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了温泰的心里,他的二弟温杰确实比自己优秀太多,虽然目前自己在温家的地位仅在温决仁一人之下,但是温泰还想起一个隐患,温杰并非与自己一奶同胞,作为一个庶出温杰自然没有资格和自己争家主这位,可是一旦温杰动争主之心,只怕他并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温杰成为李世民那样的人也不无可能。 温泰犹豫了很久,竟然没有发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白楼里已经开始掌灯了,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温泰不耐烦地问道:“谁啊?” 门外响起温泰随身家仆的声音:“大公子,天黑了,小的给您的房间点上灯!” 温泰猛地打开房门,家仆冲着温泰躬着身子脸上堆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温泰大步地走出门外,家仆唤了一声:“大公子……” 温泰并未理会,径直往温决仁的房间走去,他突然一下子想明白了,他自己还是温家的人,他是温家的大公子,是温家未来的家主,现在的一切都对自己是有利的,他不能因为郑攀的三言两语就自乱阵脚,所以他想尽快把郑攀想要拉拢自己这件事告诉温决仁,好让温家做好应对之策。 温泰的心里很激动,甚至感觉全身都在发热,他明明是大步走向温决仁的房间,可是不知不觉自己竟然跑了起来,可是来到温决仁的房门口时,温泰的心凉了,就像是一盆冰冷的水从他的头上倒下来,淋透了他的全身。 温决仁的房间里有人,不是别人正是温泰的二弟温杰。温泰正准备转身回房,突然温决仁房间里传来一声厉喝:“谁在门外?” 温泰推开门走进去,冲着温决仁拱手拜道:“爹,孩儿回来了!” 温杰忙冲着温泰说道:“大哥,你回来了,刚才爹还跟我说起你呢!” 温杰还是像平日里一样对自己谦逊有礼,若在往常温泰只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今天温泰只想冲着温杰微笑的脸上狠狠的挥上几拳。 温决仁问道:“你这一整天去哪里了?” 温泰应道:“孩儿去为爹备了一些杭州城内有名的吃食,不想回来晚了爹您已经用过饭了!” 温决仁稍有些不满地说道:“太白楼里酒菜并不差,作为温家的大公子你应该留在楼里多与江湖英豪多走动才是,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温家都是有好处的!” 温泰点了点头说道:“是爹,孩儿知道了!” 温决仁接着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泰愣了愣神,忙应声答道:“天色已晚,孩儿不过是来向父亲请安的!” 温决仁点了一下头笑着说道:“泰儿有心了,刚好我也有事与你商量,只怪为父在你幼年时教导不严,才使得你的功夫并无精进,明日将会举行擂台比武,你作为温家长子为保万全,擂台比武一事你就不用参加了,你二弟会代表温家出战的!” 温泰回想起幼年时,温决仁确实比自己较为放纵,自己练功偷懒就算被温决仁发现了,温决仁也不过是稍加惩戒,从来没有真正的处罚过自己,可是对于温杰,温决仁却严厉许多,常常温杰被温决仁罚得眼中含泪也不敢哭出来。那时温泰只觉得自己好舒服,这一切都是他作为长子应得的特殊待遇。 如果是以前对于上擂台比武这种出力又冒险的事,温泰听说是让温杰去他恨不得跳起来大肆庆祝一番,可是今天温泰心里却很不高兴,他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想法:也许爹在自己小的时候就已经看出自己不如温杰,所以爹只是一门心思地培养温杰,那些看似特殊的待遇其实不过是爹对于自己的失望。如果这一切都真的如同自己所想的一样,那么日后自己的下场也许真的就跟“玄武门之变”的李建成一样了! 温决仁看着呆站在自己眼前的温泰问道:“泰儿,你在想什么呢?” 温泰缓过神,说道:“泰儿听从爹的安排,论及武功二弟素来胜我,有二弟出战一定万无一失!” 温杰笑着对温泰说道:“大哥过奖了,为温家出战本就是温家子孙的责任!” 温决仁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先回去吧,为父也要就寝了!” 温泰和温杰二人同时拜道:“是爹!”接着二人恭敬地退出门外。 温泰和温杰二人一同走回自己的房间,温泰笑道:“二弟晚上一定要睡好,明天万不可丢了咱们温家的脸!” 温杰笑道:“多谢大哥关心,二弟一定不会辜负爹和大哥的期望!”温泰站在自己的房门前,看着温杰走向回廊尽头他的房间,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恨意,这份恨意中夹杂着自己对温杰的不屑却又带点嫉妒。 温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哼笑了一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就在那一刻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 温泰刚刚一切的表现都被躲在自己房间里透过门缝观察的郑攀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得意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轻轻地合上门缝,转身走回到桌前。 就在郑攀房内的桌前坐着一个人,一个年轻的贵公子,眉宇间带着股傲气,他的腰间挂着两柄弯刀,正是金刀门的少主严俊。 严俊笑问道:“郑公子,你在看什么?” 郑攀笑道:“一个刚刚成为我朋友的人!” 严俊好奇地问道:“天下没有人会不想和郑公子交朋友,只有郑公子觉得那个人配不配而已,我真想知道是谁有幸成了郑公子的朋友?” 郑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为时尚早,日后你们定会相见,说不定也会成为朋友!” 严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郑公子的朋友就是我金刀门的朋友!” 郑攀微微一笑,说道:“你来晚了!” 严俊说道:“路上遇到了点麻烦,解决这些麻烦花了我不少时间,所以才会来晚了!” 郑攀轻轻点了下头说道:“有麻烦解决了就好,花点时间也没有关系!” 严俊笑道:“郑公子说的是,不知对于明天举行的武林大会,郑公子有什么安排啊?” 郑攀说道:“此次参加的武林大会的江湖豪门世家,郑家已经拜访了三分有二,其中有一半已经有与我郑家合作之意,另外一半却没有透露出半点迹象,或许是在看雄踞南北一方的温家和慕容家的态度,可是偏偏温决仁和慕容景这两个老家伙对于我郑家合作的诚意视若无睹,他们两家才是此次武林大会我们要对付的目标!” 严俊哼笑一声说道:“就算我金刀门没有和郑公子合作,我也会和慕容家的死磕到底,郑公子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止温家和慕容家的人取得好的排名,为郑公子铺好一条道路!” 郑攀转过脸看着严俊笑道:“我有说过我要参加擂台比武吗?” 严俊一愣问道:“郑公子的意思是你不参加吗?” 郑攀哈哈一笑道:“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亲自上阵呢,不是还有你们吗?” 严俊笑容绷在了脸上,但是他立刻笑道:“郑公子说的对,你是纵观全局,掌控全盘的人怎么能上擂台比武呢!” 郑攀哼笑道:“我已经派下私下授意于与郑家合作的江湖世家子弟,尽全力阻击温家和慕容家的人,如果你有本事的话,我到希望最后夺得第一名的是你!因为论及与郑家合作之密,合作范围之广,你金刀门可是我郑家在内陆江湖的第一大合作伙伴!” 严俊笑道:“多谢郑公子抬爱,在此我先小人后君子,按照郑公子之前于青州与家父的密约,若是我金刀门能助郑公子灭了慕容一族,那慕容家在姑苏城的生意,我金刀门要一半!” 郑攀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其实对于我们郑家来说,无论是你金刀门还是慕容家都是一样的,只是他慕容家不识抬举,不愿与我郑家合作,你刚才说我郑家的朋友就是你金刀门的朋友,那你金刀门的敌人就是我郑家的敌人,敌人的生意交给朋友打理,我又有什么不放心呢?” 严俊冲着郑攀拱手笑道:“有郑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还请郑公子看看明天擂台比武的好消息吧!” 郑攀笑道:“那在下就拭目以待了!” 严俊站起拜别道:“郑公子早些休息,我先告辞了!” 郑攀起身送别道:“请!” 送走了严俊,郑攀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这本小册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上字,他一页一页仔细地翻找到:大明府温决仁长子温泰,金刀门少主严俊。然后郑攀取过笔在他二人名字上轻轻地画上了一个圈。 第76章 紫青双剑 宫铭四人默不作声,正走在回到太白楼的路上,西湖岸边的湖船大多都已经离开了,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冲着宫铭四人叫道:“小郎君,莲蓬好吃不啦?” 宫铭四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采莲女正站在一条乌篷船的船头冲着他们四个人在笑,宫铭转过头看着钱阔笑道:“找你的!” 钱阔仔细地看了一眼原来就是那个白天见过的那个漂亮的采莲女,钱阔冲采莲女笑道:“你的眼睛倒是厉害,还认得我!” 采莲女笑道:“小郎君是个好人,当然记得清啦!” 钱阔笑着问道:“别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采莲女看了一眼船上的一只竹筐说道:“我想卖完了莲蓬再回去,不然等到明天今天采的莲蓬就不新鲜了!” 钱阔微微一笑,一边伸手往怀里摸一边冲着采莲女问道:“你还有多少莲蓬没有卖掉,我都买下来!” 采莲女从竹筐里取出一只大莲蓬,顺手一丢不偏不倚正落在钱阔的怀中,采莲女笑道:“刚才还剩最后一个,就送给小郎君了!”说完取过一只长长的竹篙,往岸边的堤岸上一撑,采莲女脚下的那条乌篷船便带着她慢慢地往湖心漂了过去。 慕容燕冲着钱阔笑道:“看不出来钱公子还是很惹女孩子喜欢的嘛!” 钱阔握着莲蓬的根茎,摇着莲蓬对慕容燕笑道:“我向来对女孩子大方又体贴,被她们喜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宫铭轻轻地踢了黄鬃马一脚,说道:“快点回去吧,不然晚了温杰就要睡了,你答应董兄的事还没有办呢!” 钱阔忙轻踢了一下马肚子跟上宫铭说道:“对啊,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温杰他爹也在,你知道温决仁一直对我没什么好感,若是被他看见我去找温杰,只怕又要讨他的嫌!” 行至湖心的采莲女看着宫铭四人慢慢走进了太白楼,那是她这种人可能一辈子也不能像宫铭他们那样堂堂正正地从正门进去的地方,宫铭四人不知那采莲女哪里是在卖她的莲蓬,其实在宫铭四人去楼外楼的时候,他四人就经过了采莲女的身旁,可惜他们四人并没有一个人认出她,于是采莲女便一直等在那里她相信宫铭四人一定会再回太白楼,到时候她一定会再见到他们的,果然一切都和采莲女想象中的一样,她对自己的模样很有自信,在她看来常常来到西湖边游玩的许多富家小姐也比不上她,她多么希望有一位贵公子能看上自己,好让自己离开这乌篷船,不再从那发腥发臭的湖泥里采莲蓬。 回到太白楼,宫铭和慕容燕陪着董平在太白楼外等候,钱阔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回去直奔温杰的房间而去,他来到温杰的房间轻轻敲了敲房门,温杰轻唤道:“谁?” 钱阔嘻笑道:“是我钱阔!” 温杰刚打开门,钱阔害怕被温决仁发现自己便立马推门挤了进去,温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感觉跟作了贼一样?” 钱阔嘻嘻一笑说道:“没有作贼,不过有事要拜托温公子一下!” 温杰愣了一下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钱阔笑嘻嘻地走到温杰的身前,伸出一只手摊在温杰面前说道:“再给我一块太白楼的腰牌!” 温杰惊讶地看着钱阔说道:“你是不是想拿太白楼的腰牌去卖钱?” 钱阔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地说道:“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温杰笑道:“你怎么不是那种人,小时候我就听说有一次你没有了零花钱,偷了一张当票,然后把那张当票当在别家的当铺里换零花钱,你说是不是没钱用了?” 钱阔尴尬地笑道:“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我现在就是为了一个朋友才跟你讨一块腰牌的,这位朋友你不认识,但是他的名字你一定听过!” 温杰好奇地问道:“谁?” 钱阔说道:“双手剑浪子董平!” 温杰说道:“是他!那个赏金游侠?” 钱阔笑道:“不错,就是他!” 温杰问道:“你和他是朋友?” 钱阔扬了扬头,得意地笑道:“何止是朋友,简直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啊!我和宫铭不仅和他喝过酒,还帮他一帮抓过官府悬赏的犯人呢!” 温杰哼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们这一路结识了不少人啊!” 钱阔笑道:“那是当然,有空啊我好好跟你讲一讲,现在你快点给弄一块太白楼的腰牌,他还在楼下等着呢,我可是已经答应人家了,千万别让我丢了面子!” 温杰哼笑一声,走出门外冲着楼下的家仆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那个在楼外迎接温杰等人的温童立刻跑了上来,他冲着温杰拜道:“二少爷,有何吩咐?” 温杰看了钱阔一眼,说道:“为钱公子备一间客房!” 钱阔笑道:“不用麻烦了,随便找一间空房间,把腰牌给我就行了!” 温童二话没说,从怀里取出一块腰牌递到钱阔面前说道:“钱公子请!” 钱阔拿过腰牌,高兴地翻看了两眼,然后转过身冲着温杰说道:“谢啦!” 温杰冲着温童说道:“钱公子有位朋友在楼外,等一下你接一下!”温童点头应道:“是二少爷!”说完温童立刻退出了门外。 温杰对钱阔笑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今天我信你,我帮你,如果有一天我有事……”钱阔不等温杰说完,立刻说道:“放心能帮你的我一定帮,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说着钱阔看着手里提着的那只莲蓬,他走到温杰身前把手里的莲蓬塞到了温杰的手里笑道:“先用这个莲蓬给你当利息,这个莲蓬好吃的你一定要尝一尝!”说完钱阔紧握着腰牌跑出了门外。 温杰冲着门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莲蓬,哼笑一声,随手丢在了桌子上面,他冷冷地说道:“看来是时候借此机会拉扰一批人,日后为我所用了!” 钱阔举着腰牌一路跑下楼,将腰牌递到董平的手中,说道:“董大侠,如此一来,你就不用怕被赵大娘找到你了!” 钱阔不说还好,钱阔说完赵大娘三个字,董平只觉得的后背发凉,他急勿勿地说道:“世上最怕的事,就是说曹操曹操到,我们还是快点进楼吧!” 温童一直在楼门外等候,当董平递过腰牌时,温童笑道:“请,我家温杰少爷已经为您安排好了!” 董平笑道:“那在下就谢过温二少爷了!” 走进了楼内,宫铭四人分头各自回房,宫铭和钱阔二人刚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却看到隔壁房间的雅座前,坐着一男一女,宫铭不禁觉得这二人有些眼熟,他转过头和钱阔相视一眼,二人走到那一男一女面前,此二人正是“紫青双剑”楚天齐和孟梅娇。 宫铭笑道:“原来是‘紫青双剑’两位伉俪!” 楚天齐看了宫铭和钱阔一眼,笑问道:“二位是?” 宫铭笑道:“我们是温杰的朋友,在杭州城外与二位伉俪有过一面之缘!” 宫铭说完,孟梅娇笑道:“我想起来,跟着你们的还有一位面容娇好的漂亮小姐!” 钱阔在一旁应声说道:“不错,就是我们!” 楚天齐忙说道:“二位请恕在下眼拙,快快请坐!” 宫铭心里隐隐感觉有些奇怪,楚天齐和孟梅娇二人明明是江湖上有名的恩爱夫妻,可是二人在桌子上却面对面相视而坐,宫铭又看了一眼他二人的桌上,孟梅娇的面前摆着一只酒碗,而楚天齐的面前却是一只茶杯,宫铭和钱阔分别坐于楚天齐两侧,宫铭笑道:“看不出孟少妇人,酒量不差啊!”说完宫铭笑看着孟梅娇。 孟梅娇看着宫铭,好像是晃了神,楚天齐在一旁轻咳一声笑道:“平日里在下与内人时常小酌,只是今天在下偶感不适才会以茶代酒!” 听了楚天齐的话,孟梅娇才缓过神冲着宫铭笑道:“这里的酒不错,虽不是女儿红,却也是上等的竹叶青,还是很烈的那一种!” 孟梅娇刚一说完,楚天齐眉头一促,眼睛里闪过一厌恶的神情,但是他立刻笑着说道:“内人胡言,让二位见笑了!” 楚天齐的神情没有逃过宫铭的眼睛,但是孟梅娇对酒的了解更让宫铭感到惊讶,他笑道:“孟少妇人果然也是品酒行家,这里的酒正是上好的竹叶青!” 楚天齐听了宫铭的话不但没有一丝高兴,他冲着孟梅娇使了一个眼色,孟梅娇冷冷地说道:“今天的酒太烈,我有些头晕,要回房休息了!”说完孟梅娇便要起身回房。 孟梅娇一走,楚天齐也站起身冲着宫铭和钱阔笑道:“不好意思,内人不适,在下也要回房照顾她了!”说完不等宫铭和钱阔答话,楚天齐跟在孟梅娇身后回到了房间! 楚天齐和孟梅娇走后,钱阔小声说道:“你有没有感觉他们两个人很奇怪?” 宫铭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毛好奇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钱阔露出一脸八卦好事之徒的嘴脸笑道:“他们两个好像不像传说中的那般恩爱,还有你叫孟少妇人的时候,孟梅娇竟然毫无反应,好像你叫的人并不是她一样,楚天齐明显是在为他老婆打圆场!”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道:“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对江湖出了名的贤伉俪或许也被他们自己的江湖传言所累吧!” 第77章 坏规矩的人 为了明天武林大会的顺利进行,太白楼内的众人都已早早入睡,大多为明日的擂台比武养精蓄锐,除了轮班巡夜的温家家仆和八大派的弟子以外,偶尔会有太白楼的伙计按时跑出来给楼里的灯里加上灯油,便再也看看不到别人的人身了! 西湖旁边,太白楼十里外的一片密林中有一群人聚集于林中的一片空地中,空地的正中央站着一个黑衣人,他背手而立,从空地的四面八方的林中走出一群黑衣人。 他们全都是至尊安插于江湖四处的探子,他们这群人都是跟随着各自参加武林大会的目标才来到杭州城。 从四面涌来的黑衣人对着那个背手而立的黑衣人都很恭敬,每一个聚集到他身旁的黑衣人都会恭敬地冲他说一声:“见过密使!” 这群黑衣人一共有二十余人,大家全都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还遮挂着黑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除了身材上高矮胖瘦有些区别,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黑衣密使冷冷地说道:“大家先自报一下家门吧!” 一众黑衣人便从左自右依次说道:“青州探子到”“姑苏城探子到”“大明府探子到”“江宁府探子到”…… 这群黑衣人的自报家门不过是说出自己这一次被至尊派往盯梢的地方,不过是自己的一个代号,他们彼此之间也不会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其中那个自称自己为“大明府探子”的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跟随宫铭身旁的那个神秘的黑衣人。 黑衣密使说道:“大家一路跟随自己的目标齐聚杭州,大家辛苦了!” 众黑衣探子齐声说道:“为至尊效力,万死不辞!” 黑衣密使说道:“本密使此次前来,正是奉了至尊之命,告之你们此次武林大会的行动安排。” 黑衣密使话音一落,众黑衣探子,低眉垂首,齐声应道:“恭迎至尊之令!” 黑衣密使接着说道:“至尊早已派人探明,此次在杭州城内,西湖岸畔举行的武林大会,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至尊而来,这次敢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世家,入住太白楼里的人都是至尊的敌人!” 众黑衣探子立刻齐声应道:“属下谨记!” 黑衣密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为将至尊的敌人一网打尽,至尊已安排至尊内部的兄弟混入其中,在武林大会期间,众至尊密探于太白楼附近易容藏身,暗中监视各自的目标,等到混入武林大会的兄弟发出信号,大家再一并杀出,将这些所谓江湖正道杀个片甲不留!” 黑衣探子们再一次齐声应道:“属下得令!” 一个自称是“青城山探子”的黑衣人冲着黑衣密使恭敬地说道:“属下还有一事请密使明示!” 黑衣密使看了青城山探子一眼,说道:“你说吧!” 青城山探子问道:“属下想问混入武林大会的兄弟以何为号,如此属下们也好统一行动!” 黑衣密使笑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们,但是有一点我却能让你们知道,那个信号发出的时候,无论你暗藏在杭州城的哪一个角落都一定会看的见!” 黑衣密使的回答不仅没有解开青城山探子的疑惑,却让大家听得更加糊涂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询问,青城山探子立刻低下头应声说道:“属下谢密使提点,属下记下了!” 黑衣密使盯着青城山探子,走到他的面前问道:“如果我刚才没有听错,你说你是‘青城山探子’?” 青城山探子说道:“密使好听力,属下正是派往青城山盯梢的探子。” 黑衣密使点了下头说道:“那半个月前,至尊下令清理青城山兰氏一族的差事,是你接下的喽?” 青城山探子愣了愣神,应道:“那趟差事是属下接的!” 黑衣密使说道:“听说你差事办得不错,兰诚的人头你也带回来了!” 青城山探子笑道:“为至尊为差,属下自当尽心竭力!” 黑衣密使接着问道:“那你的差银可得了啊?” 青城山探子迟疑了一下说道:“至尊的规矩,凡出差者,办差回来得差银一千两,属下回去复命当日便已收到了差银!”青城山探子心里有一丝不解,这黑衣密使问他的这些问题,可算是至尊内最寻常不过的规矩,哪怕是刚加入至尊半个月的新人,都会知道的清清楚楚。 黑衣密使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说来至尊并没有对不起你喽?” 青城山探子说道:“至尊向来赏罚分明,对待至尊里的弟兄们更是一视同仁,密使何出此言呢?” 青城山探子刚一说完,黑衣密使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敢欺瞒至尊?” 黑衣密使话音未落,空地上的其它黑衣探子不禁不吃一惊,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惊恐不已的青城山探子,只听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他语气急促地问道:“密使莫不是听到了什么谗言,定是有人陷害属下!” 黑衣密使摇了摇头说道:“我既然当面问你,自然不怕你不认账,你灭兰氏一族得到的差银不是一千两,而是五万一千两,外加两座三进院的宅子。” 这群黑衣探子皆为至尊中人,一千两的差银他们每个人都拿过,没有一个人多拿过,也没有一个人少拿过,可是为什么这个青城山探子的差银多的离谱,黑衣密使虽未明说,但是大家的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青城山探子没有说话,他的全身在不停地发抖,黑衣密使冷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啊?”说完又看了青城山探子一眼,冷冷地说道:“看你现在的样子,也说出不话来了,还是我来替你说吧,你带回来的人头根本就不是兰诚的人头,而是兰诚贴身陪读书僮的人头。那多出来的五万两和两座宅子就是兰诚跟你买下自己人头的代价。” 黑衣密使刚一说完,青城山探子一下子跪倒在草地上,虽然他未发一言,但是大家都已明白青城山探子已经认下了黑衣密使所说的一切。 黑衣密使接着说道:“你带着兰诚书僮的人头回至尊复命,自认为能够瞒天过海,却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至尊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真正的兰诚五天前已经在去往塞外的路上被另截下了,他的人头现在应该已经带回去交给至尊复命了!” 青城山探子猛地扑倒地黑衣密使的身前,使劲地冲着黑衣密使磕了几个头,他大叫道:“属下知错了,属下一时鬼迷了心窍,不该被兰诚花言巧语迷惑,还请密使回去之后代属下向至尊求求情,属下一定感激不尽!”说完青城山探子扬起自己两只如蒲扇一般大小的手掌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黑衣密使冷冷地看着身前的青城山探子,说道:“我刚才问你,你若痛快认了,又岂会多费些口舌?” 青城山探子哭丧着叫道:“属下怕啊,如若密使能在至尊面前为属下求求情,兰诚给属下的那五万两,还有那两座宅子,属下都会送给密使……” 没等青城山探子说完,黑衣密使飞起一脚正踢在青城山探子的肩头,这一脚力道不轻,青城山探子整个人向后飞出了一丈,摔躺在地上,黑衣密使急步走上前,指着青城山探子破口大骂道:“你个混账东西,自己坏了至尊的规矩,不老实认罚还想拉我下水,你好大的胆子啊!” 黑衣密使的这一阵痛骂,将青城山探子骂醒了,他猛地反应过来,眼下在场的探子不下二十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向密使求情,保不证其中就有哪个好事之徒将此事密报给至尊,到时候论是自己还是密使都不会有好下场。 想明白了这件事,青城山探子立刻爬了起来,他跪倒在黑衣密使面前又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大声说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黑衣密使哼笑道:“你自己不是说自己该死吗?那我只好来成全你了!”说着黑衣密使接着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在我来杭州城之前,你从兰诚那里得来的五万两还有那两座宅子都已经被柳爷派人查抄了!” 青城山探子瘫坐在地上,他的眼睛如死鱼的眼睛一般直直地盯着前方,虽然大家看不到他的脸色,想必一定是面如死灰。 突然青城山探子猛地大叫道:“求密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盯梢青城派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青城派的动向,我愿带罪立功,将功折罪!”说完青城山探子冲着黑衣密使就是一阵狠磕头,四周的黑衣探子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一人为青城山探子求情,因为他们知道至尊的规矩,坏了至尊规矩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就算他们其中有人想替青城山探子求情,也不敢这样做!因为只要这样做了,也是坏了至尊的规矩! 黑衣密使哈哈笑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只要你一死,立刻会有人补上你的缺,你就放心的上路吧!” 第78章 冰山一角 深夜的天气有点冷,树林间的水汽更重一些,温度会更寒一些,天寒人心更寒,黑衣密使的话也再无半点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意思了,青城山探子的身子僵硬地伏在地上,突然他缓缓地抬起头,挺直了腰杆然后又慢慢地站了起来。 青城山探子昂着头看着面前的黑衣密使,他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全身上下再无半点恐惧懦弱的模样,相反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青城山探子身上散发出的浓烈的杀气! 黑衣密使惊讶地看青城山探子,慢慢地退后了一步,离他最近的两个黑衣探子自觉的向前走出一步,挡在了黑衣密使和青城山探子之间,黑衣密使不屑地问道:“怎么……你还想和我动手吗?” 青城山探子怒道:“反正你们也不会放过我,与其束手就擒,不如与你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黑衣密使摇了摇头说道:“真是可笑,你可知道你不是第一个坏了至尊规矩的人,从来都没有人能逃出至尊的手掌心,至尊想要三更死的人,绝对不会活着到五更!” 青城山探子咬着牙缓缓地说道:“那我就要作第一个!”说完露出两只戴着铁手套的双手,当青城山探子露出自己的那两只铁手的时候,在场的所有黑衣人都不禁惊叹了一声,包括那个黑衣密使在内。 那个大明府探子离黑衣密使和青城山探子并不远,不过一丈左右,他看到那双铁手的时候,心里立刻跳出一个人的名字:追魂手徐奔。 显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认出了这个青城山探子的真实身份,黑衣密使不禁感慨道:“原来是你!” 徐奔笑道:“江湖中能使得了这一双铁手的人除了我,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黑衣密使点了点头说道:“不怕,绝不会有第二个!难怪至尊会派你去灭兰氏一族,以你的本事绝对有把握办好这件差事!”说着黑衣密使又冷笑一声说道:“怪不得你敢坏至尊的规矩!” 徐奔笑道:“那你现在说说我能不能做第一个活着逃出至尊手心的人?” 黑衣密使没有丝毫犹豫,他冷冷地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你不是第一个坏了至尊规矩的人,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人,所有这么想的人下场都是一样的!” 徐奔笑着问道:“什么下场?”做为至尊中的一个探子,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呢,可是徐奔却偏偏要明知故问。 黑衣密使又怎么会不知道徐奔知晓答案,可是他却认认真真地回答道:“他们都已经死了!” 徐奔伸开双手动了动手指,铁手指碰撞在一起铛钉作响,他冲着四周的黑衣人冷笑道:“来啊,不怕死的,我先送你去见阎王!” 徐奔是谁?如今江湖上杀手榜上排名前五的顶级杀手,只是没有想到他这个亡命之徒竟然也会暗中加入至尊,以他的本事江湖上一对一能胜他的人恐怕不会超过二十个人,四周这一群黑衣探子全都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有动手的意思。 黑衣密使冷笑道:“一个徐奔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你们想不到徐奔会加入至尊,你们同时也想不到这江湖上有多少有大本事的人也加入了至尊,一个小小的徐奔在至尊的眼里连一只蚂蚁都算不上!” 黑衣密使说完,徐奔刚才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他的心悬着黑衣密使说的对,他不是这个江湖上最厉害的人,也一定不是至尊里最厉害的人,就连那个和他面对面说话的黑衣密使,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徐奔感觉的到这个密使显然内力不算深厚,放在江湖上却也算得上一个一流高手。 徐奔的心动了,那群黑衣人的心也动了,他们彼此之间挨的近一些的人都不禁偷偷地瞄了对方一眼,想多看对方一眼大致猜一猜对方的真实身份。 黑衣密使接着厉声说道:“你们如果不将徐奔拿了,当真让他从你们的眼前逃走,你们觉得回去之后,至尊会轻饶了你们吗?”说着黑衣密使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今日凡是诛杀徐奔者皆为有功之人,我会向柳爷禀报,将有功之人与至尊签下的卖身契约时间减少三年!” “三年……”这时黑衣探子里不知是谁轻轻地重复了一句,这时大家的心里都有了自己的盘算。 黑衣密使哼笑一声,这一招恩威并施果然有效,他也为自己想出此等妙计而得意。 徐奔的心慌的更厉害了,他知道加入至尊的人没有功夫弱的,就算有人自知功夫不如自己,但是在黑衣密使的威逼利诱下,他们都愿意冒险一试,更何况如果这群人群起而攻之,自己那里是他们的对手! 想到这里,徐奔心里一横,冲着众人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来啊,我让你们有命来没命回!”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在气势上吓唬住众人,然后再趁机逃走。 徐奔心里盘算着自己身体的左后面两丈远的地方,只有三个人,那三人站位松散而且徐奔回忆起那三人的身形步法,功夫都不算太高,那里是个不错的突破口,他现在想做的就是等待一个时机,先发制人,佯装出手攻击自己正对面的黑衣密使,那黑衣密使身前的两个黑衣探子一定会拆招保住黑衣密使,然后自己就趁这个时候,突然调转方向偷袭自己左后方的突破口,这样自己也许有机会全身而退。 能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么精准的分析,徐奔不愧为杀手榜上排名前五的高手,那群黑衣人心里对他的畏惧也是理所当然,可是再精准的分析永远都不会和现实一模一样。 正当徐奔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个黑衣密使,准备先发制人的时候,突然两道暗器破空声从他的身后传来,徐奔扭过身子,双手伸手一接,只见两只铁手中分别捏着两枚六角飞棱。 最先出手的正是那个一直跟踪在宫铭身旁的大明府探子,那一群黑衣探子在黑衣密使的恩威并施之后,早就对徐奔动了杀心,只要有一个人率先动了手,那剩下的人便都是第二个人了! “呛啷啷……”一阵乱响,那群黑衣探子纷纷亮出了自己的兵器,有使刀的,有使剑的,还有使勾的,使九节鞭的……一瞬间众人不由纷说,一共挥着手中的兵器攻向徐奔。 徐奔自知绝不是他们的敌手,他自己绝不会坐以待毙,他还是按原计划转身直攻向自己左后方那最弱的一环。 那三个黑衣探子有两人使剑,一人用拿两支峨眉刺,两柄剑直刺徐奔的胸膛,“铛……”的一声,两柄剑全都被徐奔的铁手紧紧地握在了手里,那个手拿峨眉刺的探子趁机双刺齐出直刺徐奔的双目,徐奔双手微微用力,只听“铛铛……”两声,那两只握在他铁手中的两柄剑全都被他折断了,徐奔手拿两柄断剑左右一挥,只听“啊啊……”两声惨叫,那两柄断剑刺入了那两个使剑探子的手臂中,紧接着徐奔双手往眼前一挥,只听“钉铛……”两声,闪过两点火星,徐奔的两只铁手将直刺自己双目的两支峨眉刺握在了手心中,徐奔冲着眼前的那个探子冷冷一笑,大喝一声,双手往下一弯,那两支笔直的峨眉刺立马变成了两支巨大的钓鱼钩。 徐奔对面的黑衣探子睁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徐奔,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嘴里念叨着:“别……别杀……”那黑衣探子的话还没说完,两只铁拳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胸口,他的身子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嗖”的一下了飞出两丈以外,他的身子还在空中嘴里已经涌出一股又咸又腥的鲜血,接着他“嘭”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就算死不了也一定会残废! 其他的黑衣探子已经追到了徐奔的身后,最近的那个黑衣探子离他不过两步,但是徐奔眼前却无一人阻拦只要他用尽脚力,逃出去一定有机会,徐奔也不敢再作停留,抬起步子刚刚提上真力,“嗖嗖……”两声暗器破空之声,两枚六角飞棱直打中在徐奔的两只脚后跟上。 “啊……”徐奔大叫一声,身子如同被一个千斤重的大铁锤牢牢的拴住了,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装满沙子的麻布包,“嘭”的一声,扑摔在地上。 徐奔知道身后就是追杀他的人,他落地的一瞬间猛地转过身,刚举起两只铁手,一条九节钢鞭“嗖”的一下子缠在了他的脖子上,紧接着一只知棍凌空劈在了他的头上,接着是一柄剑刺进了他的胸膛,接着是一把刀砍在了他的身上…… 黑衣密使远远地看着在场的所有黑衣探子每个人都往徐奔的身上留下致命的一击,他缓缓地走到徐奔的身边,看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徐奔慢悠悠地说道:“我早就跟你就过,坏了至尊规矩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你成不了第一个能活着逃出至尊手心的人!”紧接黑衣密使扫了众人一眼说道:“谁若是再敢坏了至尊的规矩,他就是下场!” 众黑衣探子立刻齐声应道:“属下定当至死效忠至尊!” 那个站在人群最外围的大明府探子,他的心里异常的兴奋,因为他知道就这群他眼前看到的探子不过是至尊实力的冰山一角,至尊的实力之恐怖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想象,这次太白楼对于江湖正道的收网行动一定能把温决仁致于死地。 第79章 下赌注 天气很好,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太白楼外四十余杆三丈高的旌旗迎招展,呼呼作响,好不威风! 来参加此次武林大会的各家豪门子弟和那些来凑热闹的江湖人士早就已经将擂台四周围的水泄不通,擂台正北方摆着一排空着的太师椅,那是为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准备的,他们还未出现,擂台四周的人群中早已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哎……你们说这次武林大会,谁会最终夺魁?” “你这不是纯粹管丈母娘叫大嫂——没话找话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谁能夺魁那还有问吗?当然是‘江湖第一公子’姑苏慕容家的慕容羽公子啦……听说他早在五六年前功夫就已经在他爹慕容景之上,那慕容景是什么人物,除了慕容羽,夺魁之人不作他想!” “你这么一说我还就不同意了,我觉得大明府温家的二公子温杰夺魁的希望最大。” “虽然那温杰在江湖上也颇有些名声,但是和慕容羽比起来还是相差太远,我猜他最多能进四强,但是夺魁希望不大。” “如此说来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此话怎么讲?” “温家和慕容家分据南北,在江湖上势力难分伯仲,两家实力本就旗鼓相当,但是你别忘了温杰此次占了一个先机。” “什么先机?” “哼……这次武林大会可是温决仁挑头举行的,那温杰擂台比试有谁敢不给温决仁面子呢?” “你是说温决仁会徇私?” “擂台上可是他的亲儿子,如果你是温决仁,你会不会偏向你的儿子?我敢保温杰夺魁的希望更大些。” “哼……你们两个说的都是屁话,就算那温决仁本事再大,他能大的过八大派不成,别忘了八大派里也有弟子参加擂台比试,就算温决仁想徇私,八大派难道会坐视不管吗?” “那你说谁的机会更大?” “青州府金刀门严俊!” “你说的是金刀严斌的儿子?” “不错,就是他!” “哈哈……那个严俊我早就听说过,他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小,可是都不是什么好名声,江湖上流传最多的就是他仗着他爹在青州府的势力,净干一些蛮横霸道的事,说起来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比起慕容羽和温杰根本不值一提。” “哼哼……你们的消息太不灵通了,想必你们还不知道就在四五天前,严俊以一己之力,将江湖杀手榜上赫赫有名的‘九州双鹰’燕飞、燕翔两兄弟和‘孤狼’周融斩于他的弯刀之下吧!”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与你们素不相识,无怨无仇,骗你们作甚?这严俊可是实打实的硬角色,不像温家和慕容家的那二位公子,只听说他们有多厉害,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见识过他们的本事,我想不过是有些有救于温家和慕容家的人,拍他们两家的马屁,吹牛罢了!” “对了我听说南海郑家也有人来参加此次武林大会,那郑家可是非温家和慕容家可比,难道郑家的人夺魁的希望不大吗?” “这你们就更不懂了,刚才你们说了温家和八大派都有本门弟子参加擂台比试,纵然他们想徇私也多有不便,但是有一件事他们却一定会徇私。” “什么事?” “这郑家是何势力,他郑家想入主内陆江湖之事已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情,温决仁和八大派会甘心让郑家入主内陆江湖吗?” “当然不会,他们可都是有着百年基业,势力地盘早就划分的清楚,又怎么会随便将大好家业拱手让人呢?” “听你们这么一说,你们也不算太笨,任凭那郑家的人本事再大也不会在这次武林大会上出什么大的风头,也一定无法夺魁!” “就凭刚才那几点你就能如此肯定?” “当然不仅这些……”说着这个人从怀里抽出一张纸条,神秘地笑道:“太白楼里早就设下了赌局,郑家的人根本没打算参加擂台比武,你说他怎么能夺魁?”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投注五百两买严俊最终夺魁!” “竟然有此事,我也要去买下一注……” “我也去……” “哎……你们两个若是赢了钱,可别忘了分我一份……” …… 这三人说的话被站在他们身后的宫铭听的一清二楚,他三人刚从宫铭身旁经过挤出人群之外,钱阔又从人群外面挤了进来,钱阔好不容易挤到了宫铭的身旁,笑着说道:“这人可真是够多的!” 宫铭问道:“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钱阔说道:“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哥们永远支持你,你还不知道吧,太白楼里夺魁的赌注已经定下了!” 宫铭笑道:“就在你挤进来之前我刚刚听人说过了!” 钱阔笑道:“那你一定不知道你的赔率是多少!”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说来听听!” 钱阔笑道:“你与董大侠合力斩杀庞春的事江湖上已经有人知道了,所以你在夺魁实力榜上排进了前二十,赔率是一比二十。夺魁大热的温杰和慕容羽排名并列第一,赔率都是一比二。”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我的排名还是提高的嘛。” 钱阔笑道:“你一定猜不到排第二的是谁?”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是严俊!” 钱阔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去了太白楼后院下注的暗房?” 宫铭抬起头扫了一眼,擂台四周黑鸦鸦的人群说道:“这里面可不止你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有时候知道一些事情,用不着自己一定要亲力亲为!” 钱阔拍了一下宫铭的肩膀,笑道:“我可是你的好哥们,当然是买你赢啦!”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在宫铭的眼前晃了两下接着说道:“两千两……我花了两千两买你赢,你可一定要争气啊,到时候你想喝什么酒我也一定买给你!” 宫铭哼笑一声盯着钱阔笑着问道:“那你买了别人多少啊?” 钱阔一脸茫然地看着宫铭说道:“我怎么会买别人呢?我可是你最好的哥们啊,当然是最相信你的了!” 宫铭哼笑道:“你从小就最滑头,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一个人身上这种事你一定不会干的,说吧你买了别人多少?” 钱阔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又伸出了两根手指笑道:“为了买个保险,不让我输的太惨,我分别买了温杰和慕容羽每人一千两!” 宫铭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虽然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最后夺魁之人一定是我们三人的一个!” 钱阔笑道:“你放心吧,接下来你的每一场擂台比试,我都会买你赢!” 宫铭微微一笑问道:“董兄呢?” 钱阔笑道:“董大侠害怕会被赵大娘遇见,和慕容小姐待在三楼的观景阁里,等会我也会去观景阁里找他们!”说着钱阔踮直了脚尖伸长了脖子往人群里扫了两眼,嘀咕道:“董大侠也真是太小心了,这里人山人海就算是赵大娘来了,也未必发现的了他!” 宫铭抬起头望向太白楼三楼的观景阁,在一扇窗前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董平和慕容燕,他们二人也看到了宫铭,董平冲着宫铭点头示视了一下,慕容燕则冲着宫铭挥了挥手。 钱阔又拍了一下宫铭的肩膀,眼神坚定地说道:“不用担心,我们都会支持你的!”说完钱阔嘴里高喊着“让一让……借过……”又费尽气力挤出人群之外。 “铛……”一声呜锣响彻太白楼外整个广场,原本喧嚣不已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悠悠然从太白楼内走了出来,他九人皆是一副道骨仙风、一派宗师的大家风范,让人看后不禁心生敬意。 第80章 分组对战 温决仁与八大派掌门来到擂台前方的空椅子前,八大派掌门分列两侧坐定,独留下正中央的空椅子给温决仁,温决仁并未落坐,他转过头左右与八大派掌门示意了一下,然后向前走了一步冲着广场上伫立的来自天下江湖四处的世家子弟与江湖人士环顾了一眼。 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全都汇聚在了温决仁的身上,他们安静地等待着,温决仁轻咳了一声,朗声说道:“天朗气清,真是一个好天气啊!承得天公作美与八大派玫太白楼楼主的鼎力相助,此次武林大会方能顺利举动,温某在此先向各位江湖有识之士道一声谢!”说完温决仁转过身又冲着八大派掌门点了下头,八大派掌门纷纷颔首回应,广场上立刻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叫好声。 三楼的一间观景阁里,严俊和郑攀二人正坐在窗前注视着广场上的一举一动,严俊冷哼一声说道:“这个温决仁可真是个老狐狸,谢了那么多人,却绝口不提郑公子全力资助武林大会一事!” 郑攀不以为多大地微微一笑:“温决仁越是不敢提及我,越是说明他们害怕我,如此看来温决仁和八大派也不过如此!” 严俊笑着应道:“郑公子说的是!” 温决仁张开双手,向广场上的众人轻轻挥了一下,朗声道:“诸位……”这一声洪亮有力穿透众人的耳朵,让人心头一定,那如同鼎沸一般的人声如同见了太阳的水雾立刻消散了。 温决仁接着说道:“此次武林大会旨于激立江湖年轻一辈,你们是未来江湖的掌舵人,故而此次大会温某与八大派掌门共同合议从江湖中优秀的年轻一辈中挑选出一批最为精进者,为了让此次大会能够作到优中选优,凡接收到武林大会请帖的年轻人都可自愿参加擂台比武。”温决仁话音一落,从太白楼一侧的偏门里,四个温家家仆抬出一个一个多高,宽约一丈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挂着一块块小木牌。 温决仁伸手一指那个木架说道:“凡参加擂台比武者,皆为一对一比试,单场淘汰,胜者晋级,切记此次武林大会只为求得贤才为江湖未来着想,并非让你们私下结仇,擂台比武虽要求个胜负,但也要记得点到即止,不可伤人性命,每场擂台比武中温某与八大派掌门将作为比武裁决人,若有肆意妄为者,我等定然不饶!” 温决仁说完,广场上又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温决仁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年轻人向来争强好胜,平日里你们向来不服输,现在有个机会让你们一展风采名动江湖,机会来了,你们可要接得住啊!” 温决仁说完转身坐定,温家家仆已在木架前摆上案台,准好墨砚,“呼”的一声那些想要一展鸿图的年轻人一捅而上,看着这群争先恐后的年轻人,温决仁笑着对八大派掌门说道:“如今的江湖青年才俊,人才济济,当真是武林之幸啊!”八大派掌门闻言皆出言附和,点头称是。 三楼观景阁中严俊对着郑攀笑道:“郑公子,我先下去了!” 郑攀点了一下头,笑道:“你放心的去吧,我早已安排好了!” 严俊冲着郑攀会心一笑,转身走出门外。 这次武林大会温决仁一共发出了一百封请帖,除去没有来参加武林大会和来了不想参与擂台比武的,刚好有六十四人报名参加了擂台比武。 六十四人,分成了三十二组,然后再五五对半分为上下两个半区,每个半区各有十六组,宫铭站在木架前看着自己分在了下半区,对手是他第一次看到的名字叫程雷。 宫铭正准备离开,突然就在他身前一个精壮的汉子自言自语道:“老子的对手是宫铭,没听说过!” 宫铭停下身子好奇地看了一眼身前的汉子,原来他就叫程雷,他的个头不高但是却有一身铁打铜造的精骨,他的双目有神,两侧的太阳穴微微凸起,一看就是外家功的高手,内力也不差。 挤在木架前的除了要参加擂台比武的人还有那些凑热闹的人,特别是那些在太白楼里下了赌注的人: “还好……还好……” “好在哪里啊?” “这两个夺魁大热,温家的温杰和慕容家的慕容羽分别分在了上下两个半区,看样子最后定是这两位公子一争高下。” “对啊,若是他们提前相遇那我下的注可不是要赔嘛!” 听了身旁的人这么一说,宫铭抬起头在木架上寻觅了一番,果然温杰分在了上半区,慕容羽和自己一样分在了下半区,他还看到那个严俊也分在了上半区。 “铛……”又一声响亮的锣声,只听得温家的一个年纪稍长有家仆大声叫道:“第一组济宁府鲁强对洛阳黄斌,两位请准备……” 那温家的家仆刚一说完,只见两个锦衣少年一个箭步,跃上了擂台,二人自报家门之后,亮出了兵器。 宫铭往擂台上看了一眼,转身往太白楼楼内走去,八大派弟子和温家的家仆在太白楼正门口前将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围在了正中,宫铭只得沿着太白楼外的回廊往太白楼里走去,他无意间往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那里看了一眼,只见他们九人正注视着擂台上鲁强和黄斌二人对战。宫铭无意间看到温决仁身后站着林云鹤,他突然想起刚才他并没有在木架上的木牌上看到林云鹤的名字。 宫铭暗道,想来定是温决仁没有打算让林云鹤参加此次武林大会,可是宫铭不禁心里也有一丝好奇,虽说林云鹤与温决仁没有血亲关系但是作为他唯一的弟子,林云鹤的身份也算尊贵,其它的八大派都分别派出了自家年轻一代中的弟子担当,在宫铭看来林云鹤绝不会比他们差,他绝对有资格参加。 突然宫铭身旁闪过一个人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问道:“你想去哪儿?” 宫铭抬着一看,正是温杰,他突然一下子明白为什么像林云鹤这样的高手,温决仁不派他参加擂台比武了,能真正代表温家的人只能是温家自己的人,林云鹤与温决仁再亲他也是个外人,所以温家有温杰代表就已经足够了。还有一点或许温杰自己都不知道,在宫铭看来林云鹤的功夫不在温杰之下,甚至还要高出一些,如果一旦温杰与林云鹤相遇,若是温杰胜出自然一切如旧,可要是林云鹤胜出,在外人看来那还是温家的荣耀,可是在温家内部说不定又要翻起一番风雨,这一点温杰或许真的不知道,但是宫铭能看出来,身为温杰的爹,林云鹤的父母,对于他二人的实力温决仁一定比谁都清楚,不得不说温决仁考虑的太周全了! 宫铭挑了挑眉毛,轻松地笑道:“我被分在了下半区,看样子今天早上是轮不上我了,我还是回去喝杯酒,或者睡一觉!” 温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武林大会在江湖上也算的是一件盛事,成败都会传遍江湖,你难到一点都不紧张吗?” 宫铭耸了耸肩笑道:“你错了!” 温杰迟疑地问道:“我错在哪里了?” 宫铭笑道:“人们只会记得最后的胜利者是谁,真正有压力的是你和慕容羽这样的豪门公子,无论是自家人还是外人对你们的希望都太大了,你们输不起,但是我就不一样了!” 温杰自然明白宫铭话中的意思,他笑问道:“你有什么不一样?” 宫铭伸长胳膊,敞开怀抱笑道:“我不过是宫家的落魄少爷,已经快一无所有了,我的故事没有多少真正会敢兴趣的,输了无所谓,可是赢了就赚了!” 温杰扶着宫铭的肩膀叹道:“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样洒脱,那该多好!” 宫铭哼笑一声,一脸正色地说道:“我希望你永远也不会像我这样,因为你不知道成为我现在这个样子,要失去多少珍贵的东西。”说完宫铭挑了下眉毛笑着说道:“你还记得那个严俊吗?” 温杰问道:“就是金刀门少主,咱们在客栈偶遇的那个?”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依我看他不会太差,你若是比上他一定要小心啊!” 温杰点头应道:“放心我记下了,当然我也要提醒你,下半区里有慕容羽,他也是个麻烦的对手,你自己也要小心!” 宫铭哈哈笑道:“还是那句话,输在他的手里不丢人,可是若能赢了他,我就赚大了!” 温杰也跟着笑道:“真希望咱们俩能在最终的对决一战相遇!” 宫铭笑道:“如果真是那样,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因为钱阔已经花了不少钱给我下了注,而且赔率还很高!” 温杰也笑道:“到时我也会全力以赴!” “好!”宫铭笑着应了一声,“啪……”宫铭和温杰分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与温杰分别之后,宫铭直奔三楼的观景阁,他刚沿着楼梯走到三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一坛酒走进了一间观景阁,那个人是温泰,宫铭心里正疑惑为什么温泰没有去楼下擂台观战,转念一想,以温泰的功夫可能连第一轮都过不了,与其给温家丢人还不如不参加至少为温家留着面子。 宫铭推开一间观景阁的房门,房间里都是他的老相识,钱阔,董平还有慕容燕。宫铭却不知道温泰走进的那间房内也有一位老熟人,正是南海郑家的大公子郑攀。 第81章 太不讲道理 大早上就喝酒的人,除了像宫铭那样的好酒的酒鬼之外,还有一种人也会喝个酩酊大醉,那就是有心事的人! 温泰虽然手里提着一坛酒,可是他眼神迷离,脚步发虚,看样子在此之前已经喝了不少,温泰坐在郑攀桌前,举起酒坛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 郑攀暗中微微一笑,忙关切地问道:“温公子,大早上喝这么多酒可是会伤身的!” 温泰哼笑一声说道:“我为何如此,郑公子还不清楚吗?” 郑攀默不作声地笑着转过头,透过窗子看向擂台,那擂台上的鲁强和黄斌二人都算不得一流好手,他二人对拆了二十余招,鲁强才抓住黄斌的一个破绽将其打倒在地,这第一局的对战实在算不上精彩,郑攀也没有心情观战,他的目光移到擂台之下。 温杰正弯着腰躬着身,恭敬地伏耳立于温决仁身旁,而温决仁一脸严肃地对着温杰说着些什么,郑攀轻轻说道:“我猜温家门应该是在提醒温公子上了擂台要留意的一些事情,毕竟这场上的好手可不止温杰一个!” 听了郑攀的话,温泰也转过头看了一眼他的父亲和二弟,突然他迷离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怒火,他的手用力的按在酒坛上,满腔怒气地说道:“我可从来没见他对我如此上心过,我才是温家的嫡长子,而温杰不过是个庶出,还是一个低贱的奴婢生下来的,而我娘可是江南马家的大小姐,若是没有当年马家的相助,他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江湖地位!” 温泰说的自然是他温家的家事,虽然这些事情郑攀在去温家为温决仁祝寿之前早已派人查得清楚,可是听到温泰当着自己的面自揭家事,郑攀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就说明温泰的心已经和温决仁越来越远了,可是郑攀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丁点喜悦的神情,他转过头眼神真切地看着温泰说道:“那温公子就要好好地作一番大事业,等你成功的那一天让他们刮目相看!” 温泰问道:“郑公子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其实温泰能够独身一人来到郑攀的房间,他的心里已经早就作好了决定,郑攀适才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眼看温泰已经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郑攀反倒一点也不着急了,他笑道:“你温家家大业大,咱们还得从长计议,今日温公子心情不好只想喝酒,那我就陪温公子喝个痛快!” 说完郑攀一把夺过温泰手里的酒坛,他没有丝毫嫌弃,仰起脖子痛痛快快地灌了自己一大口酒,看着郑攀豪爽的模样,温泰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感动! 此情此景若是让温决仁看到,不知他会作何感想,是恨温泰的不争气,还是感叹郑攀的好心机,还是反醒自己的偏心眼呢?可惜温决仁看不到,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今天最开心的人想必一定就是郑攀了! 宫铭那头,他们四人对擂台上的比试可比郑攀上心多了! 看到第一组鲁强获胜,慕容燕冲着钱阔伸出手笑道:“快点一百两……” 钱阔瘪着嘴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钱票拍在慕容燕的手上,嘴里抱怨道:“那个黄斌真是不争气,看着块头挺大,原来中看不中用!” 慕容燕拿起银票仔细看了两眼,然后仔细折好收入怀中,她对钱阔笑道:“练功这种事呢,可不是光讲个头和力气的,最重要的还是要脑子!” 说话间第二组的对战开始了,上场的就是那位霸道蛮横的金刀门少主严俊,钱阔瞥了一眼擂台上的严俊,他仰着头一脸不屑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对手,如果他的头再抬的高一点那就真的是用鼻孔来看人了! 钱阔伸手指着严俊对慕容燕说道:“你的老熟人上场了,这一场我赌他会胜出!” 慕容燕看了严俊一眼,脸上露出一幅鄙夷的神情,哼笑一声说道:“那我就赌他的对手胜。” 宫铭笑对着慕容燕说道:“这一场我看严俊的胜算比较大。” 慕容燕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这么觉得。” 钱阔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赌呢?” 慕容燕说道:“因为我不喜欢他,还有我现在是和你作对,你赌他胜,我当然赌他输了,就算不赌这一局,我也希望他输。” “铛……”一声锣响,对战开始,严俊对象的年轻人,紧握双拳大喝一声直冲严俊而来,对方没用兵器,严俊自然也不便拨刀,他提了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眼睛盯着对手的步伐,对手一拳袭来,路线全在严俊的意料当中。最令严俊没想到的是,他本以为对手这一拳势大力沉,但是打在他的胳膊上力劲早已卸去了大半,他惊讶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那年轻人又大喝了一声,二人双掌相交看似在相互较力,只听严俊对面的年轻人轻声说道:“严公子,郑公子早就已经打过招呼了!”说完那年轻人向后跳开一步,注视着严俊好好似在寻找着严俊的破绽。 对面的年轻人说完,严俊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他冲着对面的年轻人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那年轻人脚下急疾两步,冲着严俊打出一套连环拳,二人你来我往拳脚相加,外人看来他二人打的好不热闹,实则他二人身上连汗都没有出。 严俊二人对拆十招之后,年轻人卖出一个破绽,严俊心领神会,抓准时机对准他的胸口拍出一掌,那年轻人大叫一声,脚下暗暗往身前一顶,借着严俊的掌力,他整个人飞出一丈远的距离,落地之时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那年轻人忙爬起身来冲着严俊拱手说道:“严公子,好功夫在下甘拜下风!” 严俊也拱手笑道:“承让!”那年轻人神秘一笑,低声说道:“严公子养精蓄锐,祝你一举夺魁!” 场下木架前负责记录晋级胜者的温家家仆高声叫道:“第二组,严俊胜出。” 听到严俊胜出的消息,钱阔高兴地叫道:“哈哈……严俊胜了……我赢了……”说着钱阔冲着对面的慕容燕摇了摇脑袋笑道:“虽然我也很讨厌严俊,不过他胜了就是胜了,快点把银票还给我吧!” 慕容燕冷哼一声说道:“这一局不算,本来就是我让你赢!” 钱阔脸色一沉,认真地说道:“愿赌就要服输!” 慕容燕笑道:“你说的对,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休想从我手上把银票拿回去。” 钱阔指着慕容燕大声说道:“你……你……本来说好的一局一百两,你好不讲道理!” 慕容燕嘻嘻一笑,看着钱阔生气她就越是开心,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跟我们女孩子讲道理,那你也太不进道理了!” 钱阔的肺都快被慕容燕气炸了,他冲着身旁的宫铭和董平说道:“宫铭还有董大侠都可以作证,你别想抵赖!” 钱阔说完,慕容燕转过头,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宫铭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宫铭挑了挑眉毛笑道:“我觉得你说的最有道理了!” 听了宫铭的话,钱阔冲着宫铭怒哼一声说道:“反正你们两个是一个鼻孔出气,我还是让董大侠来评评理!” 董平放下手中的酒碗,笑看着钱阔说道:“想让一个女孩子讲道理最好的办法就是比她还要无赖!” “哈哈哈……”董平刚一说完,慕容燕忍不住大笑了两声,冲着董平竖起大拇指说道:“大叔,你说可是太对了!” 钱阔一脸震惊地看着董平说道:“董大侠,你在心里一直是个明事理的人,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宫铭笑道:“大事大非面前,董兄自然是个明事理的人,可是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董兄的这一招最管用!”说完宫铭有些幸灾乐祸地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然赵大娘也不会到处找他不放过他!” 宫铭说完,董平有些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转过头装作看向擂台上的对战,钱阔冲着宫铭点了点头扬了一下头说道:“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赵大娘找不到你!” 慕容燕摇着宫铭的胳膊问道:“你们说的这么有趣,那个赵大娘到底是什么人,她和大叔有什么关系啊?” 宫铭微微一笑,对慕容燕轻声说道:“有机会我好好跟你说!” 慕容燕脸上微微一红,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董平可不想再被当作笑料被他们三个后辈拿来说笑,他轻咳一声说道:“这第三组的两个人经对拆五招了,你们来看看谁能胜出啊?” 钱阔抱着胳膊伏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说道:“不猜了,反正猜对了有人也会耍赖不认账!” 慕容燕装作没听见钱阔说的话,她笑道:“我也不玩了,反正最后夺魁的人一定是我大哥!” 宫铭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剑身说道:“不用着急,今天早上角出上半区的四强,下午角出下半区四强,你大哥想要夺魁也是明天的事!” 慕容燕笑看着宫铭问道:“那你呢?” 宫铭挑了挑眉毛摇了摇头笑道:“我不知道我最后的结果如何,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就是明天我还要再上那个擂台,所以今天我不能喝太多的酒!”说完宫铭仰起头把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满意地笑了笑! 第82章 两场重头戏 对于那些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来说,每个人的目的都不一样,有一些是要来夺魁的,有一些是来见一见世面,有一些是因为家业关系碍于温决仁和八大派的情面不得不来的,有一些是来露一露脸多交一些朋友的,还有一些就是纯粹是来凑热闹的,当然还有一些人有着更大的野心,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的目的就是来看温杰和慕容羽这两位优秀的世家公子,人中龙凤最终谁会夺魁。 那么今天早上的重头戏自然就落在了温杰的身上。 当温杰对战之时,从他走上擂台的那一刻他立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温杰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正被全场的人注视着他从踏上擂台的第一脚,自己的表现从容又自信,这份从容与自信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比如站在温杰对方的他的对手,一个面色白净的少年,他的双手紧紧地将剑怀中胸前,嘴唇还有点发白,看得出来他很少有机会走上这样大的场面,他还十分的紧张。 温杰冲着少年点了下头,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十分的紧张!” 那少年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是我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而且还站在你的对面!” 温杰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说道:“在下宁波谢宝树!” 温杰笑道呤道:“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温杰看着谢宝树笑道:“好名字!” 听道温杰的称赞,谢宝树整个人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的肩膀沉了下来,握剑的手也更松驰了,温杰接着问道:“怎么你很怕我吗?” 谢宝树摇了摇头马上又点了点头。 温杰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何意?” 谢宝树说道:“虽然我这是第一次与你见面,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儒雅君子,既是君子,就没什么可怕的!” 温杰问道:“那你为什么又点头呢?” 谢宝树说道:“因为你是温杰啊,你可是在江湖上有着响当当的大名,与你这么强的对手对战,我当然害怕了!”说着谢宝树往擂台下的人群扫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还有……台下的人,他们应该都已认定了你会赢,他们的心里一定想着等一下要看我的笑话!”接着谢宝树往温决仁的主座上看了一眼,接着说道:“温家主还在台下观战,我的心里当然会紧张!” 是啊,无论是谁当着一个父亲的面与他的儿子对决的时候,那个人的心里一定会很不自在吧,更别说那个人的实力完全不及自己要对战的对手,这种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却又不得不战的局面是最让人觉得难受的!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很紧张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与你对战,点到即止,绝不伤你分毫!” 谢宝树笑道:“温公子君子之言,断然不会失言的,我绝不担心!” 三楼观景阁中,慕容燕看着宫铭问道:“你的好朋友已经上了擂台马上就要比武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他吗?” 此时的宫铭已经和董平两个人每人喝下一坛酒了,他早就把自己说要少喝点酒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冲着慕容燕嘿嘿一笑,抬眼往窗外敷衍地看了一眼说道:“这有什么担心的,以温杰的本事应会前轮的对决,花不了多少功夫。”说完宫铭冲着董平举起手里的酒坛,大笑道:“董兄,咱们接着喝!” 慕容燕眼看着宫铭没有心思理会自己,她扬起头看向钱阔,那知他早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两只眼睛紧紧地闭在一起,发出轻轻的鼾声,还不时地吧唧两下嘴巴。 另一间房间里,郑攀看着擂台上的温杰冲着温泰扬了一下头,说道:“温二公子马上就要开始比武了!” 温泰放下手中的酒坛,费力地抬起头,趴在窗台前盯着温杰说道:“希望他别丢了我们温家的脸!”说着身子向下一滑,“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响起了呼噜声。 郑攀看着躺在地上熟睡的温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情,慢悠悠地说道:“要不是你爹和你二弟不愿与我郑家合作,我才不会找你这样的废物呢!” 而在人群的最外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一个人正密切地关注着擂台上温杰的比武情形,他就是慕容羽他可能是整个广场里最关注温杰的人,因为在他的心里那个木架的名牌上只有两个人能与自己在此次夺魁之事一争高下,一个人是温杰,另一个人就是宫铭。慕容羽没有与温杰交手过,也没有看到过温杰的实战本事,但是他自己却在温杰和宫铭面前露了过手,这样温杰和宫铭多少会对自己的实力有判断,那他自己也绝不能放过了解温杰和宫铭实力的机会。 不得不说慕容羽的心思真是太缜密了,这也是为什么慕容景会放心地将桃花坞交于慕容羽,而且他从来也没有对自己这个儿子失望过,如果温泰能有机会和慕容羽好好聊一聊,他就会知道慕容羽为了今天他能匹得上的名声,私下里他做了多少努力,有些时候别人对你的失望,正是因为你自己的懒惰松懈造成的。 当一个人真的很努力的时候,就算别人嘴上不承认,但是他们的眼睛一定会看得见,更别说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了! 擂台上谢宝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他双手握剑冲着温杰拱手说道:“虽然我知道与你对战结果一定会输,但是我还是会尽力一战的!” 温杰点头应道:“明知败仍要战便是勇,全力应战便是义。”说着温杰举起手里的剑说道:“竭力一战不仅是对自己对手的尊重,更是对自己的尊重,尽管出招吧!” 温杰的话似乎给了谢宝树巨大的鼓励,他此时心跳的更快了,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鲜血就要沸腾了,站在自己对面的温杰也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可怕,“铮……”谢宝树右手拔出手里的剑,左手手掐剑诀,大喝一声:“看招……”便直冲温杰中路而来。 温杰自己心里盘算过自己的实力绝对在谢宝树之上,但是他却不敢太过大意,因为宁波谢家本是一代剑神谢三少爷的后人,传言他们谢家世家相传的剑法就是当年谢三少爷称霸江湖时所创的绝世剑法,只是谢三少爷之后,谢氏一族再难出一个像谢三少爷那般惊才绝艳的后人了! “铮……”温杰也抽出了自己的剑,他第一招拔开谢宝树的来剑,通常温杰与人对战前几招总会以守代攻,一来以此窥探对手的实力,二来趁机发现对手的破绽。温杰与谢宝树对拆了五招之后,温杰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才发现自己之前对谢宝树的估计都是错的,谢宝树的实力要比他想象中厉害的多! 谢三少爷的剑法果然精妙,“拔”“挑”“刺”“撩”这些练剑是最基本的招式,被谢宝树使得出神入化,又过五招之后,温杰发现原来谢三少爷的剑法中只有攻招,没有守攻,整套剑法就是以攻为守,大有致之死地而后生的大无畏精神。 再看谢宝树的神情也是一脸无所畏惧,全力一搏的样子,但是谢宝树攻出的每招,温杰都来得及想出破解之法。 温杰心里不禁感叹,谢三少爷的剑法固然精妙,可惜谢宝树只学到了剑法中的形,却未领悟到剑法中的神,更为可惜的一点是,谢宝树的内力太差了,只有剑法却无内力相辅,若非绝顶高手,如此精妙的剑法使出来,威力也会大减。 谢宝树又挥出一剑,这一剑先直取温杰咽喉再温杰出剑相拔之时,剑尖突然直劈而下,至其腰间再由劈转刺,这一招变化只在瞬息,温杰挡开谢宝树直刺自己咽喉那一剑后,在谢宝树的剑直劈而下之时,温杰全身紧绷,提升丹田气,将手里的剑握得更紧,然后不等谢宝树的剑直劈而下,温杰以手为轴,以手腕为点,突然急速地转动手里的剑,只见温杰手里的剑如一条灵蛇一般缠在了谢宝树的剑上,而温杰的剑尖亦如灵蛇出信,直刺谢宝树的手腕。 “啊……”谢宝树大惊失色地叫了一声,只见谢宝树手里的剑脱手了,他的剑高高飞起,“铛……”的一声,谢宝树的剑插在了温杰和谢宝树之间的擂台中央。 一个人的兵器被自己的对手击落了,那他一定是败了,就是谢宝树的剑脱手的那一瞬间,擂台下的人群里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欢呼声,但是这一阵欢呼一点也不热烈,因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当中。 温杰收起自己的剑,拔出插在擂台上的剑,走到谢宝树面前,双手将剑还于谢宝树说道:“谢公子,承让了!” 谢宝树从温杰手中接过自己的配剑,他笑道:“在下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谢宝树的这句“心服口服”绝不是对温杰的奉承之言,明明是自己输了,但是谢宝树一点也不生气,更没有一丝伤心,他甚至有点高兴,他认为自己就应该败在温杰这样的对手手里。 第83章 做足准备 温杰赢的轻松利落,谢宝树输的心服口服,全场最开心的人不是赢了的温杰,而是场下的温决仁,他看着温杰与谢宝树二人并肩携手走下擂台时,温决仁欣慰地点了点头,端坐于温决仁两侧的八大派掌门纷纷向温决仁表示祝贺。 众人都以为温决仁是因为温杰胜出而高兴,其实温决仁真正高兴的原因是他曾经告诫过温杰,想要真正的成功,不一定要自己的功夫比所有人都高,最厉害的本事就是把不是自己敌人的人都变成自己的朋友,看到温杰和谢宝树对战之后,谢宝树对温杰敬重有佳的态度,显然温杰已经开始慢慢地做到了这一点。 温杰转过人群来到温决仁身后,恭敬地说道:“父亲!” 温决仁点了一下头,说道:“看样子你和刚才与你对战和谢家公子关系还不错!” 温杰笑道:“父亲慧眼如炬,谢家公子与孩子一见如故,还邀请孩子在武林大会结束之后到谢家庄小住几日!” 温决仁满意地笑道:“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四处走,多交一些朋友总是没什么坏处的!” 温杰点头应声说道:“父亲教诲,孩子谨记于心!” 温决仁冲着身后的温杰挥了一下手,说道:“下去休息一下吧,接下来还有一场等着你呢,鹤儿有事要和你说。” 温杰看了身旁的林云鹤一眼,林云鹤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温杰轻声说道:“孩儿告退。”说完温杰与林云鹤两人一共转身走进太白楼内。 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默默观察着温杰的慕容羽正准备离开之时,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一掌力度不大,很轻柔,手也很软,像是一个女人的手。 慕容羽转过身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温敏,没等慕容羽发问,温敏笑着问道:“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慕容羽没有说话,温敏看了一眼擂台,笑道:“你是在打探我二哥的功夫招式。” 慕容羽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是在观察你二哥的剑招,因为最后能和我一战的极有可能是你二哥,正所谓‘知己知彼’,我这么做并没有什么错!” 听了慕容羽的话,温敏不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更高兴慕容羽对自己的坦诚,她笑道:“擂台比武本就是公开的,你这么做哪里有错,若是我大哥能有你一半的细心,我爹也不至于连擂台比武都让他参加!” 慕容羽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像我们这样豪门世家的子弟,是不能随便死的!” 温敏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记得……记得……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慕容羽微微一笑说道:“那我还要告诉你一句话。” 温敏好奇地问道:“什么话?” 慕容羽说道:“我们这种人不仅不能随便死,就连随便输的机会也不能有!” 温敏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看似不过一场变通的比武,可是后面都是豪门世家之间的明争暗斗,明着输了一场比武,暗地里输了整个家族的面子。我爹可是温家的一门之主,他考虑的事当然比我周全的多了!” 慕容羽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还不笨!” 慕容羽不过说了一句很简随意的话,但是温敏心里却要高兴地跳起来了,因为这是慕容羽第一次跟她开玩笑,温敏冲着慕容羽嘟着嘴说道:“我本来就不笨,只是有些事情我懒得起脑子想罢了!” 慕容羽微微一笑,突然看着温敏正色问道:“你希望我能赢吗?” 温敏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啦!你可是‘江湖第一公子’,我……我当然希望你赢啦!”温敏话里本想说“你是我喜欢的人”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慕容羽接着问道:“那你希望你二哥赢吗?” 温敏又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啦!在家里除了我爹和我娘,就数二哥对我最好了,他这些年为了温家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了,我当然希望他能赢啦!” 慕容羽看着温敏的眼睛缓缓地问道:“那么如果最后站在擂台上面的两个人是我和你二哥,你会希望我们哪个能赢呢?” 温敏呆看着慕容羽,她从来没有想过有哪么一个时刻,她要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一个是疼她爱她的哥哥,他是亲人是玩伴,另一个是她仰慕的佳公子,是向往是爱人,任谁面对这样一个问题都会头疼的! 温敏此时就很头疼,她扶着额头,为难地说道:“你们怎么可能是对手呢,就算你们是对手,那也可能是很久以后的事,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 慕容羽摇了摇头说道:“任何人想成为别人的对手都不是一件难,特别是男人之间那就更容易了,或许为了钱,或许是为了名,或许是为了女人,或许为了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还有我和你二哥成为对手等不了太久时间。” 温敏忙问道:“什么时候?” 慕容羽冲着擂台扬了一下头说道:“就是明天就在那里!” 温敏顺着慕容羽的目光看向擂台,又看了一眼端坐在擂台前的温决仁,温敏轻轻咬了咬嘴唇,猛地抬起头盯着慕容羽的眼睛说道:“我选你!”温敏的目光灼热炙烈,满怀热情,慕容羽自然也能感受到温敏的热情,他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好,那我明天夺魁送给你!” 说完慕容羽转身走回了太白楼。 看着慕容羽的背影,温敏满怀欣喜,可是突然她的心里生出一丝内疚,她双手合十,举在胸前轻声祈祷道:“明天一定要平安渡过,二哥对不起啦,希望你不要有事!” 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可是温敏还没有出嫁呢?虽然温敏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但是哪有姑娘不思春呢? 原来不只有嫁出去的女儿会偏向自己的男人,就连怀春的少女也会把心思放在自己爱慕有对象身上。 温杰跟着林云鹤走进太白楼之后,林云鹤不发一言地带着温杰顺着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温杰站在林云鹤的房门口,问道:“你带我来你的房间干什么?” 林云鹤微微一笑,说道:“你进去之后就知道了!”说着身子往房门旁一站让出一步,温杰不知道林云鹤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是他爹让自己跟着林云鹤一定有他的道理。 温杰迈出一步走进了林云鹤的房间,左右看了一眼,房间里是和自己房间里一样的布局,摆放着一样的物品,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温杰说道:“我爹说你有事要和我说,那就快点说吧!” 林云鹤笑而不语地走进房间,慢慢地将房门关上,就是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间,林云鹤的的剑出手了,林云鹤出剑之快,让温杰根本来不及拔剑出鞘,他只得匆忙举起剑挡在身前,用剑鞘拔开林云鹤的剑,接着没有一丝停留向后跳出两步,与此同时,“铮……”的一声温杰拔剑出鞘,他紧握着剑柄,举着剑指着林云鹤大声叫道:“你要干什么,难道你疯了吗?” 林云鹤还是没有说话,他轻喝一声:“不废话,看剑!”林云鹤话音未落,已接连向温杰连攻了三招,这三招剑意灵巧,剑招精妙,温杰每一招都是很凶险才破了林云鹤的攻势,但是温杰心里明白这三招剑招,林云鹤用的并不纯熟,同时林云鹤出招时也并未用尽全力,最多只用了七成的功力。 林云鹤三招剑招已破,他便收剑回鞘退后两步,温杰不依不饶地追了两步,把剑尖搭在林云鹤的肩膀上,怒道:“你刚才用的并不是我温家的剑法,你自幼在我温家长大,所学也尽是我爹相传,你怎么会别派剑法,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云鹤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叫林云鹤是你爹的徒弟也是你爹的义子,同时也是你的义兄,我刚才所用的剑招就是崆峒派的‘追魂三剑’。” 温杰冷哼一声说道:“那你怎么会崆峒派的剑法,你和崆峒派是什么关系?” 林云鹤哈哈一笑,他伸手轻轻拔开搭在自己肩头的剑,不但没有一丝惧色还一脸轻松地说道:“我会的何止崆峒派的剑法,我还会金刀门的刀法,慕容家的剑法呢!照你的意思我和金刀严家还有姑苏慕容家都应该有关系才对!” 温杰越听越糊涂,他急迫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云鹤说道:“这一切都是义父的安排!” 温杰大吃一惊地问道:“我爹?” 林云鹤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不错,在此次参加武林大会的豪门世家子弟中,义兄认为能与你一争高下不过三人!” 温杰哼笑一声说道:“金刀门严俊,崆峒派易继鸣,姑苏慕容羽。” 林云鹤说道:“正是他三人,于是义父早已派我暗中偷学了他三家的刀法剑法中最夺命的杀招。按照今天排名分组的情况,上半区的前两轮你可是很轻松地应付,但是最终上半区的四强中,严俊和易继鸣都会占有一席之地,明天你将会先和易继鸣交手,所以刚才我便将崆峒剑法中最厉害的三招演示给你。” 听完了林云鹤的话,温杰顿时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不早说?” 林云鹤笑道:“如果早告诉你,你已经有了防备那我前一段时间辛苦偷学到的东西岂不是白费了!” 温杰感慨了一声,他轻扶着林云鹤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 林云鹤不以为然地笑道:“有些事我做得,但是你做不得也不能做得,那么这些事就应该有我来做!” 林云鹤说完,突然太白楼外又传来一声响亮的锣声,第二轮对战开始了,这一轮就是要从第一轮十六组晋级的八位比武者中再一对一对战一次,晋级四位,留待明日争夺上半区头魁。 林云鹤忙打开房门,他与温杰二人一边忙着往楼下跑,一边笑着对温杰说道:“第二轮对战开始了,你快去擂台上收拾了你的对手,下午我们趁着下半区比武之际,我好好地将那三家的杀招演示给你!” 温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有我爹的万全准备,有你做我的陪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84章 宫铭初登场 温决仁不愧是老江湖,上半区的对战结果和他预计的一模样,两轮对战结束之后,剩下的四位分别是温杰,严俊,易继鸣,华山周宁。这四人赢得无惊无险,他们四人的实力配得上自己现在的所站的位置。 “铛……”一声响亮的锣响之过,温杰四人并排立于擂台之上,温决仁站起身看着擂台上的四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笑道:“经过两轮的比试,四位英才得以晋级上半区最终四强,擂台之上以能者胜之,四位英才辛苦了,你们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明日还有更大的考验在等着你们。” 温杰四人恭敬地冲着温决仁拱手拜礼齐声应道:“是!” 太白楼的丽娘待温决仁讲完,候在一旁笑道:“温家主和八大派掌门快些去偏厅用餐,下午诸位还要费心操劳!” 擂台上温杰四人也从一侧的台阶上走了下来,易继呜冲着温杰笑道:“温公子,下一场就是你我对战了,还请温公子不吝赐教!” 温杰与易继鸣本就相熟,他忙笑道应道:“易兄过谦了,谁不知易兄早已得到崆峒派卓掌门的真传,在下还想请易兄在明日擂台之上手下留情呢!” 看着温杰和易继呜二人在一旁客套,严俊冷哼一声说道:“虚伪……希望你们两个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心话。” 严俊的话让温杰和易继鸣二人不禁觉得有些尴尬,华山派周宁和易继鸣也有些故交,他本想为温杰和易继鸣二人解围,他刚冲着严俊笑道:“严公子……” 没等周宁说完,严俊皱着眉不耐烦地看着周宁问道:“你是谁?” 周宁面色一沉,硬挤出一张笑脸说道:“在下华山派周宁。” 严俊哼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下一场是你和我打,你不会也是想着跟我说些什么讨教之类的客气话吧?” 周宁笑道:“金刀门的威气名动江湖,能与金刀门少主对战也是在下的荣幸!” 严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话我倒是爱听,你放心擂台之上我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说着他转过头看着温杰和易继鸣说道:“你们两个记住了,最后站在擂台上等你们的那个人会是我!”说完严俊甩开衣袖大踏步往太白楼里走去。 周宁看着严俊面部扭曲了一下,只听得自己身后的易继呜颇有些不悦地说道:“这个严俊未免太过高傲了,完全没有把华山派放在眼中。” 严俊看不上眼的岂止华山派,他对温家和崆峒派的态度也不太友好,可是易继鸣好像没有听出严俊对崆峒的不敬,话中之意似乎在为华山派鸣不平一般。周宁微微一笑,大度地说道:“金刀门严老掌门的独子,行事乖张再所难免,我倒不觉得的他没有把华山派放在眼里,可能是严俊向来如此心直口快罢了!”说完周宁转过身冲着温杰和易继鸣笑道:“两位明日擂台上见!” 温杰和易继鸣二人也冲着周宁拱手还礼道:“请!” 结束了一上午的比试,除了一些比武败北的世家子弟有些失落之外,大多数人都还是很开心的,特别是那些下注赢钱的人,更是高兴了! 钱阔手里握着一叠银票冲进了三楼的那间观景阁内,他冲着宫铭扬了扬手里的银票笑道:“这是我下注温杰前两轮单场赢下来的!下午你的那两场我也已经买下了!” 宫铭此时正靠在一旁的罗汉床上闭目养神,他轻轻地说道:“这前两场的比试你还可以多买一点!” 钱阔问道:“为什么?” 宫铭说道:“因为我一定会赢!” 钱阔说道:“你还没有上场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赢?” 宫铭说道:“因为我已经知道我的对手是谁了,而且我还看到过他的样子。” 钱阔一愣问道:“难道你和你的对手交过手?” 宫铭叹了口气说道:“有些时候想知道对手的实战,不一定要动手,用眼睛看就知道了!” 慕容燕坐在桌子前嗑着瓜子,她对钱阔说道:“对了,别忘了买我大哥赢?” 钱阔问道:“难道你大哥的对手,你也看到过吗?” 慕容燕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钱阔笑道:“你连你大哥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你也敢让我买你大哥赢!” 慕容燕笑道:“有些时候你不需要知道对手是谁,你只要知道对手的对手是谁就够了!我只知道无论是谁他的对手是我大哥的时候,都不可能赢!” 宫铭说道:“我劝你最好听她的话,至少前两轮你一定不会输!” 钱阔捏了捏手里的银票,笑道:“好,那我就把这些赚来的银两全买慕容羽赢!”说着钱阔转身跑出了门外。 慕容燕一边吐着瓜子壳一边冲着宫铭问道:“你为什么只让钱阔买我大哥前两轮赢?” 宫铭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因为两轮之后会赢的可能是你大哥的对手!” 说完宫铭站起身冲着窗外看了一眼,广场上的人群越来越多,下半区的对战要不了多久就要开始了! 慕容燕问道:“那两轮之后我大哥的对手是谁呢?” 宫铭冲着广场上的擂台挑了一下眉毛笑道:“那就要看今天下午擂台比武的结果了!”说完宫铭把剑在手腕上转了一个圈然后紧紧地握在手中,正要往门外走,突然钱阔举着刚才手里的那一叠银票又跑了回来,他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摇了摇头说道:“慕容燕那两场赌他赢的份额已经被人买完了!” 宫铭笑着拍了一下钱阔的肩膀,笑道:“看来聪明人还是很多的!”说完宫铭绕过钱阔大踏步地往楼走去。 钱阔愣地反应过来,冲着宫铭叫道:“你什么意思,是在说我笨喽?” 宫铭头也不回地大声应道:“看来你还是挺聪明的!” 钱阔转回头哼笑一声说道:“这还差不多!” 只见慕容燕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抿着嘴笑,钱阔问道:“你笑什么?” 慕容燕笑道:“笑你笨啊!” 钱阔一愣,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与宫铭的对话,突然醒悟过来,他再转头去找宫铭,宫铭早就跑到了楼下,钱阔哼笑一声说道:“就知道在嘴上讨我的便宜!” 广场上一声锣响,下半区第一组对战开始,前一日在太白楼内大打出手的曲阳府薛许两位公子走上擂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们二人未发一言,分别从对方的见中看到一团怒火,二人无不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教训对方一番,让自己的老对手在江湖上好好地丢一会脸。 他二人并不高明,最多不过二流好手,常年的对手自然互相清楚对方的路线,薛许两家公子心里刚刚动了出手之意,另一人便也心领神会。 二人手握剑柄冲向对方,二人近身之时,手里的剑还未拔出剑鞘,于是二人抛剑,施之拳脚功夫,刚开始时二人你来一拳,我出一脚,还是见招拆招,可是五招过后,二人相互扣住了对方的手腕,拳上出不了招,二人只能比试下盘功夫,他二人扎下马步,同时迈出一只右腿伸在身前,他二人的右腿,只听“啪”的一声相撞在一起,薛家公子往右撇腿,许家公子往左挡拦,本是比试功夫,最后变成了比试腿力,二人相持了一盏茶的功夫,未见高下,但是二人的整张脸早已憋得通红,气息也变得越来越粗喘。 “嘭”的一声闷响,薛许两家公子同时侧身摔倒在擂台之上,但是他二仍死死地相互扣住对方的手腕,紧接着不知是谁先松开了手,然后又死死地抱住了对手,于是薛许两家公子便扭打了在一起,本来是比武拆招到头到变成了王八摔角。 台下参战的众人“嗡”的一声发出一声哄笑,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早就看不下去了,温决仁冲着站在铜锣一旁的家仆使了个眼色,然后又轻唤了一声:“鹤儿去……” 温决仁话音一落,“铛”一声鸣锣,林云鹤也飞身跃到擂台之上,他左右各拍出一掌分开薛许两家公子,只听得台下敲响鸣锣的温家家仆高声唱道:“第一场对战……和……” 薛许两家公子都不服气,他二人纷纷说道:“凭什么和,我比他强……” “我不服气,再过一会我就能把他打下擂台……” 林云鹤紧锁眉头,对着薛许两家公子低沉着声音,霸气十足地说道:“你们闭嘴,不服气留在心里,想说话除非你能坐到那个位置。” 林云鹤这一句话就把薛许两家公子震慑在擂台上,他二人呆立于擂台上一动不动,也没有敢再多说一句话,台下观战的人群里不少人脸上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冲着台上的薛许两家公子指指点点,薛家公子最先脸上挂不住了,他冲着台下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行了一下拱手礼,便勿忙跑下了擂台,而许家公子见状自知也不便在台上久留于是也跟着跑了下去。 薛许两家公子没想到自己没让对方出丑,反倒各自丢了自家的脸,他们的心里都不服气,可是他们知道林云鹤说的对,比起温决仁和八大派他们两家都没有敢与之叫板的实力,这口不服气只能咽回肚子里。 “铛”又一声锣响,台下叫唱道:“第二场大明府宫铭对少林门程雷……” 第85章 太让人失望了 看过了第一场胡闹的比试,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不免都有些失望,于是大家都很期待第二场的比试。 当广场上的众人听到“宫铭”这个名字的时候,人群中发出一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人群中除了极少的一部分人听过宫铭的名字之外,对于大多年轻的豪门世家子弟来说,宫铭这个名字是陌生的,但是对于一些年纪稍长的江湖人士来说,“宫”这个姓就太特别了! “宫铭是谁,你听说过吗?” “像这种小角色,我怎么会听说过,想必又是一个想借机出名的人吧!” “宫铭……他姓宫,还是大明府的,难道他就是大明府宫家的后人?” “应该是!” “把‘应该’两个字去掉,他就是大明府宫阁的后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个宫铭跟着浪子双手剑董平杀了庞春,在江湖上已经小有名气了!太白楼里他的赔率可是1:20” “1:20……哈哈哈……这个赔率太高了,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真是可惜了宫阁的一世英名啊!” “哼……这次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豪门世家子弟中,除了那几个夺魁大热门,还不都是承蒙祖荫才混得今日的江湖名声,这个宫铭没了老子的庇护自然也是绣花枕头一个!” “你说的不错……说不定那个庞春就是董平杀的,这个宫铭就是跟在董平身边捡了个便宜……” …… 与宫铭对战的程雷在江湖上还算有点名气,太白楼里他的赔率是1:12,在台下的大多数人看来这一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悬念,程雷胜出不是什么难事! 宫铭提着剑在众人不屑的目光中走上了擂台,擂台上程雷双手环抱胸前,轻蔑的盯着宫铭问道:“你就是宫铭?” 宫铭点了点头,歪着嘴笑道:“我就是宫铭。” 程雷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宫铭笑道:“今天早上分组对战的时候,我就站在你的身后。” 程雷说道:“真没想你会是这次武林大会上第一个败在我手上的人。” 宫铭紧闭着嘴唇,努力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观景阁上钱阔看着宫铭对面的程雷,颇有些担心地说道:“看宫铭对面的人,他的胳膊比我的大腿还要粗。” 董平说道:“看样子他练的是硬气功一类的外功,这种功夫练到最高境界可以刀枪不入。” 钱阔惊讶地说道:“啊……那宫铭这一场会输吗?” 董平哼笑道:“所有的功夫只要练到了最高境界都是绝世武功,以他的年纪绝没有这样的修为,宫兄弟的本事我见识过,他输不了!” 听了董平这么一说,钱阔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拍了一下胸前的银票。钱阔看了一眼还在悠闲地喝茶嗑瓜子的慕容燕问道:“你难道一点也不为宫铭担心吗?” 慕容燕扬起头白了钱阔一眼说道:“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 钱阔问道:“什么话?” 慕容燕笑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像你这样不懂功夫的外行,自然会瞎操心,再说了就算是宫铭实力不如对方,他已经上了擂台,我们也帮不了他什么,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慕容燕说完,又白了钱阔一眼,转过头接着喝茶嗑瓜子去了,董平大笑一声看着慕容燕笑道:“你这几句话说的倒真像是宫兄弟说的话,等宫兄弟回来之后我一定要和你们再好好喝上一杯。” 慕容燕只要听到有人说她和宫铭的好话,她就会打心头里觉得开心,她冲着董平笑道:“好啊大叔,不过这次酒钱你请!” 郑攀的房间里,温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酒醒离开了,郑攀正坐在桌前品着茶看着擂台上的宫铭和程雷,严俊坐在郑攀对面也冲着擂台上看了一眼笑道:“这两个小角色有什么好看的?” 郑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笑道:“看来你今天早上的两场比试,你并没有费多少力气,一点也不累吧?” 严俊笑道:“那还要多谢郑攀安排得当,我连一滴汗也没有出。” 郑攀哼笑道:“这有何难,今天与你对战的那两家,和你金刀门一样都是我郑家的朋友了!” 严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猜着正是如此,不知明日与我对战的华山派周宁是不是我们的朋友?” 郑攀说道:“这个你不必操心,你只要保存好体力,准备好应付温杰和易继鸣他二人中的胜者,别的事自然会有人替你处理好的!” 严俊笑道:“多谢郑公子,那我先回房好好休息,不打扰郑公子的雅兴了!”待严俊走后,郑攀寒着脸往房门的方向斜着眼看了一眼,不悦地冷冷地说道:“废话可真多!” 擂台上程雷看着宫铭憋笑的模样,大怒地说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宫铭看着一个站在自己对面的人冲着自己不停地吹牛说大话,这种感觉当然很好笑,宫铭歪着嘴笑着说道:“真没想你会是这次武林大会上第一个败在我手上的人。” 宫铭原封不动地把程雷对自己说的话对他又说了一遍,宫铭刚一说完,程雷大怒道:“好小子,你敢取笑老子,老子今天就打烂你的嘴,看你以后还笑不笑的出来。” 程雷话音一落,大喝一声“啊……”,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充了气一般,比之前大了一圈,他举起两只铜锤般大小的拳头,用力一握两只拳头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乱响。 宫铭把剑举到自己身前对程雷说道:“你不用兵器,我也不用兵器,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说完宫铭把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左手握着剑藏于身后,然后宫铭冲着程雷举起自己的右拳说道:“我就用这只拳头打服你!” 宫铭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大家纷纷说道:“这小子不是傻了,就是疯了”“原本他们两个五五开,现在姓宫的这小子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就连台下裁决席上,温决仁和八大派的掌门心里不免也觉得宫铭有些托大,温杰心里也为宫铭感到有些担心,他轻轻地对温决仁唤了一声:“爹……”紧接地看了擂台上的宫铭一眼,温决仁无奈地轻轻地摇了一下头,然后低声悄悄地说道:“见机行事!” 温杰轻声应道:“知道了爹!” 那程雷听了宫铭的话,大笑一声,厉声说道:“找死……”话音未落,程雷已迈出大步高高举起两只铜锤大拳如一头发了疯的公牛冲向宫铭。 宫铭双腿微曲,身体往下一沉,扎稳腰马,将紧握的右拳中的中指指关节悄悄地向外凸出,就像是一个小锤子最顶端多出了一块尖角。 程雷冲到宫铭面前,举起的两只拳头对准宫铭的脑袋两侧的太阳穴左右袭来,如果被程雷的这两只拳头砸到了脑袋,那宫铭的脑袋一定会像一只西瓜一样被砸的稀巴烂。 力大欺理,更何况是拳怕少壮,程雷正处在体力最巅峰的年纪,就算是当今最顶级的高手也很难凭一只手接下他的这两拳。 广场上所有人屏气凝神注视着宫铭,正在猜测宫铭将会如何处置或者是什么下场的时候,宫铭出手了,他没有半点退让,反倒是迎着程雷袭来的拳头出手了。 眼看程雷的两只拳头就要砸到了宫铭的胶袋,突然间他的两只手臂像是被冰僵了一样停在了半空中,紧接着宫铭飞跃起,翻过程雷的头顶,此时对于宫铭来说程雷的后背就像是天空一般那样开阔,宫铭身在空中对准程雷的后背打出一拳,只听得“轰”的一声,程雷重重地摔倒在擂台之上,就像是太白楼突然被抽走了最下层的顶梁柱一下子轰然坍塌了一般。 宫铭轻轻地落在程雷的身后,转过身走回到程雷的身边,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就连站在擂台下离宫铭和程雷最近的人都没看清宫铭倒用了什么招式,竟然在一瞬间就将程雷打倒在地原完丧失了击的能力。 广场里还是有不少高手看清了宫铭的出招路数,他们都不禁为宫铭感到吃惊,首先是躲在那个不起眼的慕容羽,在他的心里这次武林大会除了温杰,他的另一个可能的对手就是宫铭了,像他这样细致的人看过了温杰的对战场,自然也不会放过宫铭的对战。 其次就是裁决席上的众人,他们先中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一丝不可思议,温杰更是和身旁的林云鹤对视了一眼。 而在三楼观景阁中的郑攀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有些兴奋地说道:“好啊……没想到还有这等高手!”说着他转过身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啊!” 一个白衣少年走了进来恭敬地问道:“大少爷有何吩咐?” 郑攀指着宫铭说道:“去把这个人查清楚,我要这个人的所有信息。” 另一间房间里,钱阔看到程雷倒地之后,先是一喜紧接着叹了口气不屑地说道:“原来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还让我白为宫铭担心了一下。” 听了钱阔的话,慕容燕和董平相视一笑,微微一笑,二人皆默不出声。 人群中一定还藏着不少高手,他们也一定看清楚了,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宫铭如何出招,有一个人一定知道,那就是程雷。 原来宫铭在跃起之前,他一连挥出了四拳,分别打在程雷两只手臂的尺沢穴和太渊穴上,这两个穴位分别在手腕和手肘的地方,正是宫铭的拳头打在这两个穴位上,程雷的两只手臂才会如冻僵了一般,动弹不得,而在宫铭跃起之后,他打在程雷后背的那一拳正中脊椎骨上的风门穴上,如此程雷才会像被抽了主心骨一样一下子摔倒在了擂台之上。 宫铭走到程雷的面前,摇了摇头说道:“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真本事,没想到如此的不堪一击,简直就是个废物!”说完宫铭对准程雷的脸颊狠狠地挥出了一拳,然后宫铭笑道:“我老子以前教过我,如果有人敢骂我,让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宫铭说完,再看那程雷翻了一个白眼晕了过去。 “铛……”台下鸣锣响起,“大明府宫铭胜……” 第86章 一鸣惊人 宫铭悠然地走下擂台,而程雷则是被人抬了下去,宫铭出手并不重,可是他出手太准打的都是程雷的关节穴位,程雷若是要气血通畅至少还要好好地躺上两个时辰。 宫铭一出手便一鸣惊人,人群里众人不禁对这个宫姓少年议论纷纷,就在宫铭走下擂台的时候,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赵大娘的身影,可是等到他再仔细地在人群中寻觅时却怎么也找到赵大娘的半点踪迹,宫铭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或许是自己眼花了。 当宫铭走到台下等待着自己的第二场对战时,台下的人群自动地往后退了一步,大们将宫铭围在宫铭正中,并悄声细语地议论着。宫铭挑了挑眉毛,往身旁扫了一眼,哼笑一声说道:“离我远点也好,省得我闻到你们一身的汗臭味。” 于由宫铭令人震惊的表现让大家对擂台上的对战都失去了兴趣,直到听到慕容羽的名字。 慕容羽缓步走上擂台,衣袂生风,那扑面而来的高贵气质就让与他对战的人甘拜下风。而慕容羽也没有让大家失望,他三招就让对手弃剑认输,慕容羽的表现堪称完美,他绝对配得上“江湖第一公子”的名号。 当慕容羽走下擂台时,看着台下的宫铭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宫铭也冲着他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然后慕容羽走到台下离着宫铭两步之遥,他也在等待着自己的第二场对战。而围在慕容羽四周的人又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不觉间台下的人群中空出一个圈,而圈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宫铭,另一个慕容羽。 二人紧握着剑,各自望着身前的地面出了神,擂台上还是不断地有人在上面对战,可是二人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他二人的身体里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杀气,似乎二人已经开始在暗中进行着一场别人看不到,只有他二人知道的较量。 从太白楼上往下看,广场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览无余,擂台上有人在对战,擂台下宫铭和慕容羽二人身处的那个圈就好像是一个小的擂台,这冥冥之中似乎也在暗示着,他二人也许会是下半区最终的对手。 观景阁里郑攀看着人群中的宫铭和慕容羽笑道:“真是有意思!” 而另一间房中,钱阔看着宫铭和慕容羽,若有所思地看了慕容燕一眼问道:“你说宫铭和你大哥会不会有一战?” 慕容燕还未开口,董平点了点头说道:“纵观下半场其他人的表现,他二人一战再所难免。” 钱阔“嗯”了一声,点了下头表现对董平的赞同,接着他又瞄了慕容燕一眼,问道:“如果宫铭和你大哥打起来,你希望谁能赢?” 钱阔本以为这是一个对慕容燕来说很是为难的问题,没想到慕容燕看着人群中的宫铭和慕容羽微微一笑道:“当然是我大哥了!” 钱阔惊讶于慕容燕竟然这么痛快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他问道:“为什么,你不是一定很喜欢宫铭吗?” 慕容燕笑道:“可我是慕容家的人啊!想让我支持宫铭,等我成了宫家的人再说吧!” 钱阔和董平相视对笑了一眼,钱阔故意挑事地说道:“那如果是宫铭赢了怎么办?” 慕容燕笑道:“那就说明我的眼光好啊,能赢我大哥的人岂不是很优秀!” 因为有慕容羽的对战,所以温敏没有躲在人群里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而是躲在了太白楼回廊下的廊柱后面,温杰无意间看到了温敏,他轻轻地走到温敏的身后,拍了一下温敏的肩膀,温敏回过头惊讶地唤道:“二哥……” 温杰自然明白温敏的心思,他轻轻安慰道:“你放心好了,以慕容羽公子的本事,没人能伤的到他。” 温杰说的话温敏自然知道,可是她还是免不了担心,但是温杰的安慰让温敏还是感到一丝轻松,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温杰微微一笑转身要走回到裁决席,温敏突然想起了慕容羽问过她的那个问题:如果是温杰和他对战自己会支持谁? 温敏心中当然已经有了答案,并且她还把自己的答案告诉了慕容羽,但是在温杰转身的那一刻,温敏心中的歉疚让她想把这件事告诉温杰。 温杰回过头笑着问道:“怎么了?” 温敏咬了咬嘴唇,说道:“二哥你要小心点!” 温杰伸手摸了一下温敏的头顶,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走了回去。 终于台下又响了宫铭的名字,宫铭的第二场对战开始了,不过这一次宫铭再一次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了,因为他只用了一剑就打败了对手,当宫铭的剑顶在对手的咽喉上时,他对手的剑都没有来得及抽出剑鞘。 当宫铭再一次走下擂台时,所有人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而且是一个相同的念头那就是宫铭的剑太快了! 当宫铭再一次站上擂台时,他的身旁还站着慕容羽,楚天齐还有武当涂剑修,他们四个就是下半区决胜出的四强。 看到擂台上宫铭四人,温决仁又一次站起身,说道:“恭喜四位,顺利晋级下半区最终的四强,今天晚上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期待明天你们有更好的表现。” “铛……”鸣锣一声,今天的擂台比武到此结束,今天的分组对战,虽然有些令人失望,但也有惊喜,众人对于最终的八强结果,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明天宫铭第一场对战的对手是楚天齐,都说“紫青双剑”双剑合壁天下无敌,宫铭也没想到楚天齐儿独自一人与人对战,功夫也是十分了得,楚天齐看着宫铭笑道:“宫公子,真没想到宫公子剑术如此高超,真是让在下好生佩服啊!” 宫铭笑道:“楚公子的功夫也是十分了得!” 楚天齐冲着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比起宫公子在下的功夫可是差远了,在下能走到四强可是捡了一个大便宜,第一场对战的曲阳府薛公子和许公子双出局,在下第二场轮空才侥幸与诸位并列四强之中。” 涂剑修笑道:“如此说来楚公子真正实力并未被大家所知啊!” 楚天齐笑看了涂剑修一眼,然后冲着宫铭神秘地一笑说道:“明日在下将会送宫公子一份大礼。” 楚天齐此言一出,宫铭以为楚天齐大有挑衅之意,就边一旁的慕容羽和涂剑修也这么认为。 宫铭挑了挑眉毛,笑道:“那我就先在此谢过了!” 楚天齐笑道:“在下送的礼,宫公子一定会喜欢的!”说完楚天齐哈哈大笑了两声,走下了擂台。 宫铭转过头,轻松地看着慕容羽和涂剑修笑道:“站了一下午,又渴又饿我先走了!”说完转身跃下了擂台。 慕容羽看着宫铭的背影,此时宫铭在慕容羽的眼里已经是他的敌人了! 涂剑修在一旁冲着慕容羽拱手道:“慕容公子请!” 慕容羽缓过神回礼道:“涂兄请!” 当天晚上宫铭成了整个人太白楼被提及次数最多的一个人,在大家的眼里宫铭好像是一个横空出世的一个奇才,对于明天的对战大家也是议论纷纷,有人说宫铭更厉害因为他出手太快了,有人说慕容羽更厉害因为他的对手更强一些,有人说还是温杰更厉害…… 宫铭坐在二楼雅座前,喝着酒吃着饭菜,他好奇地问道:“钱阔呢?” 慕容燕说道:“他一整个下午就和我们待在观景阁里,可是晚饭的时候就不见了!” 宫铭挑了一下眉也懒得再管钱阔,他看着董平脸上露出一丝坏笑说道:“董兄,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董平端着酒碗打了个酒嗝问道:“谁啊?” 宫铭把身子往董平身旁一靠,缓缓说出三个字:“赵大娘!” “谁?”董平一个激灵,吓得他差点没抓稳手里的酒碗掉到了桌子上。 宫铭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看清那个人影是不是赵大娘,他只是想起董平提起赵大娘确是参加了武林大会,所以他不在乎自己今天是不是眼花看错了人,他只是想吓唬吓唬董平。 董平又仰头喝下一碗酒,摇了摇手说道:“明天啊我本想去台下为你鼓劲,看来我还是好好的待在观景阁里吧!” 正说着话,突然钱阔匆忙地从楼梯上跑了上来,他冲到宫铭桌前,喘了口气端起宫铭面前的酒碗仰头喝干净了碗里的酒,酒很烈,平日里钱阔喝这种酒不过一口一口的喝,但是今天他一饮而尽之后不仅没事,反而更加的兴奋。 钱阔从怀里掏出一张票据,冲着宫铭大笑道:“快看看……” 宫铭看了一眼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钱阔一屁股坐到宫铭的身旁开心地说道:“兄弟您知道嘛,你现在可是夺魁的大热门啊,现在你的赔率从1:20跌到了1:2,现在你和温杰还有慕容羽在同一个赔率!”说完钱阔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还好哥们我有远见在你1:20的时候买了两千两,如果你夺魁了那可就是4万两银子啊!”说着钱阔激动地抓着宫铭的胳膊一边摇晃着一边说道:“兄弟你可一定要争气啊,那一百坛女儿红还等着你呢!” 宫铭看向慕容燕,慕容燕冲他笑着眨了眨眼睛,说道:“你可要小心哟,我大哥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宫铭微微一笑,冲着慕容燕挑了挑眉毛。 第87章 夜宴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的夺魁之战,大战在即,对于进入最后八强的每个人来说都应该为此做足准备,保持充沛的体力,养足十二分的精神,这个道理他们每个人都懂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最终的八强无论是谁最终夺魁都要对战三场,无论对手是谁,想要赢得三场对战的胜利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吃过晚饭,宫铭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端坐在桌前,正在仔细地擦拭着手里的剑,对于一个用剑的人来说,剑是他的武器,也是他最可靠的朋友,你如何对待自己的剑,你的剑便也会如何对待你! “哒哒哒……”门外有人敲门。 “谁?”宫铭问道,他知道这人一定不是自己相熟的朋友,因为他的朋友来找他从来不会敲门。 “宫公子……我家主人有请!”门外响起一声清亮的回应声。 “噌……”宫铭收剑入鞘,虽然来人未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宫铭已然大致猜到是谁来找自己,他对着门外说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我要睡了,不便相见!” 门外相请之人似乎早已料到宫铭会出言相拒,接着说道:“我家主人特备薄酒想与宫公子小酌一杯,还请宫公子移步。” 宫铭暗自哼笑一声,原来是有备而来,他站起身打开房门,门外果然站得就是郑家的白衣少年仆从,那白衣少年见宫铭开门相见,躬身笑着伸手引道:“宫公子请!” 宫铭跟随着白衣少年来到了郑攀的门前,那白衣少年轻轻地推开房门,郑攀正伫立于窗前,远眺着西湖夜景,微风吹拂着郑攀的发角衣袂,俨然一幅浊世佳公子的风采。房间里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的美味,酒自然也不会少,有两坛老酒,还未开封。 白衣少年轻唤道:“大少爷,宫公子来了!” 郑攀脸上露出大喜之色,他转过身看着宫铭,冲着白衣少年挥了挥手,那白衣少年立刻走出门外,轻轻地将房门紧闭。 宫铭笑道:“不知道郑公子请在下前来所为何事啊?” 郑攀笑道:“宫公子知道我是谁?” 宫铭笑道:“这太白楼里有谁不识郑公子的大名,再说我和郑公子早就是旧相识了,只不过那时我认识郑公子,郑公子却不知道我的存在。” 郑攀惊讶地说道:“竟然还有这等缘份,不知道是何等机缘啊?” 宫铭微微一笑道:“在温决仁的寿宴之上,郑公子携重礼为温决仁祝寿,那时我早已领略过郑公子的风采,不过我当时隐没于宴席宾客当中喝了不少酒,郑公子自然不晓得!” 郑攀笑道:“好极了!”说着郑攀指着满桌的酒菜笑道:“可恨在下不能早日与宫公子相识,如若宫公子不弃,可否与在下小酌几杯呢?” 宫铭笑道:“晚饭的我和几个朋友同桌而食,已是酒足饭饱,晚上不宜多食,若是郑公子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说完宫铭提着剑转身往房门走去。 只听得郑攀在身后笑道:“只可惜了这两坛二十年陈的女儿红,宫公子当真没有兴趣一品为快吗?” 宫铭停住脚步转过身又看了一眼那桌子上的两坛女儿红果然是和太白楼下摆放着的那一百坛女儿红,用得是同一种酒坛,酒封之法也是一模一样。 宫铭惊奇的问道:“这些女儿红不是要等到武林大会之后,太白楼才会卖出,郑公子如何得到的?” 郑攀哈哈笑道:“规矩是人定的,当然也能为人破,当你的实力足够大的时候,规矩就会迁就你,那么规矩不过就是为了定下来给那些没实力的人遵守的。”说着郑攀自负地摊开双手说道:“除了我郑家自家的规矩,别人家的规矩我向来没放在眼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白楼留下这一百坛女儿红本就是为了卖出高价钱,早一天喝晚一天喝又有什么区别呢,再说了这种好酒可是要花不少银子,别人花钱请自己来喝酒,宫铭怎么会有拒绝的道理呢? 宫铭哼笑着走到桌前,他走回到桌前,他来参加此次武林大会,一来是为了为宫家出头,二来正是为了这二十年陈的女儿红,宫铭伸手按在酒坛之前,笑看着郑攀说道:“看来郑公子对我了解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郑攀摇了摇头说道:“可惜还是太迟了!”说着郑攀笑着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在今天下午才真正留意到宫公子!” 宫铭笑道:“不过短短几个时辰,郑公子既然会请我前来,看来已经查探到我的很多事情了吧!” 郑攀笑看着宫铭说道:“足够了!” 郑攀和宫铭正说着话,突然门外走过一个人影停在了门前,门外的白衣少年叩了一下门,轻声说道:“大少爷,严公子求见!” 郑攀大声说道:“告诉严公子,我正在招待贵客,不便相见,若无要事,稍等些时间再谈,如果他不愿意在外面等,就让他回去吧!” 郑攀说的如此大声,如果严俊不是一个聋子,当然也能听得见,根本用不着白衣少年传话,严俊自然也不是一个聋子,他在门外犹豫了片刻,转身原路走了回去。 郑攀的话自然是说给宫铭听的,他想让宫铭知道在他的心里宫铭的份量可是比严俊重要得多了。 郑攀忙冲着宫铭伸手请道:“宫公子,咱们边喝边聊。” 既然有不花钱的好酒喝,宫铭自然不会客气,他伸手拎过酒坛,拍开酒封,那股浓醇的酒香扑鼻而来,宫铭丢掉面前的小酒蛊,拿过一只酒碗先倒上了一碗,二话不说喝了一口,然后宫铭闭上双眼,让美酒慢慢从舌尖流遍整个舌头,仔细地品尝着酒中芬香。就在这时宫铭突然想起了慕容燕带他偷喝的桃花酿,都是世间罕见的美酒! 郑攀问道:“宫公子听说你是品酒的行家,这二十年的女儿红味道如何啊?” 宫铭睁开眼没有答话,他端起酒碗仰着头把碗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长叹一声:“好酒!” 郑攀笑道:“既然是好酒,宫公子这般喝法岂不会醉得太快!” 宫铭笑道:“无论多么好的酒,味道最好的时刻就是在喝下第一口的时候,之后再喝与别的酒其实没什么区别,既然早醉晚醉都是醉,不如先喝个痛快!” 郑攀笑道:“宫公子说的好极了!”说着郑攀看着手中的酒蛊,犹豫了一下,也学着宫铭拿过一只碗当作酒碗倒下满满一碗酒,对宫铭说道:“只道在下与宫公子相见恨晚,来……宫公子,我敬你一碗。” 宫铭点了下头笑道:“好!” 两三碗下肚之后,宫铭是越喝越高兴,他已然自斟自饮起来,而郑攀的脑袋还很清醒,他自然没有忘记请宫铭来的真正目的,郑攀手端着酒碗,眼睛转了一圈,微微一笑放下酒碗对宫铭笑道:“不知宫公子对于明日夺魁之战有何高见啊?” 宫铭刚喝下一碗酒,他也放下酒碗笑道:“既然是擂台比武,当然是能者得之了!” 郑攀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不知宫公子对于自己夺魁有几分把握呢?” 宫铭哈哈一笑道:“上半区有温家温杰,还有刚才找你的严俊,下半区有慕容家的慕容羽,他们三人个个武艺高强,只怕我是没希望夺魁了!”说完宫铭又为自己倒了一碗酒。 郑攀哼笑一声说道:“宫公子何必自谦呢,依在下愚见明日对战的八强中,虽然温杰和慕容羽的名声要比宫公子响亮些,但是若真比起各自的本事,他二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在下斗胆猜测明日夺魁之人必定非宫公子莫数。” 宫铭哈哈一笑道:“我知道郑家富可敌国,人强马壮,生意通吃南海一带,可是不知道郑公子什么也学会算命了?” 郑攀笑道:“怎么,宫公子不相信我说的话?” 宫铭默不作声,只顾着自己喝酒。 郑攀眼睛又是一转,正色说道:“自宫阁前辈先逝之后,宫家一落千丈,江湖中人都快把宫家忘得一干二净了,宫公子此次来参加武林大会,不也正是想借此机会重振宫家声威嘛!”说着郑攀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宫铭接着说道:“我知道若想明日夺魁至少要对战三场,三场全胜方能夺魁此间变数颇多,夺魁绝非易事!” 宫铭放下酒碗笑道:“既然郑公子清楚,又怎会断定夺魁的人一定是我呢,难不成郑公子真的学会了什么海外方术不成?” 郑攀哈哈一笑说道:“我郑家向来只做正当的买卖,那些旁门左道我郑家子弟从来不信。如果宫公子愿意和我合作,我就能让宫公子夺魁。” 拐弯抹角绕了一大圈,郑攀终于说出了今天晚上他最想说的一句话,宫铭看着郑攀,郑攀也看着宫铭,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 第88章 一事相求 宫铭看着郑攀的眼睛,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自信与从容,这种神情宫铭并不稀奇,温杰和慕容羽这样的豪门世家公子的眼睛里也时常流透出一股子自负和自傲。但是宫铭还从郑攀的眼睛里看到了另一种神情,那是一种掌控全局,一切尽在自己掌握的得意其中还带着些许众人皆为棋中子,而我独为对弈人的骄傲。这种神情温杰和慕容羽的眼睛里没有,宫铭偶尔能从温决仁的眼睛里看到,这种感觉让宫铭很不自在,他甚至感觉有点可怕! 郑攀见宫铭久未回应,又笑着问道:“难道宫公子不信我说的话吗?” 宫铭笑着挑了下眉毛,说道:“郑家势力之大,手眼通天,暗中安排一个小小的武林大会的夺魁者对于郑家来说易如反掌,我一点也不怀疑郑公子说的话。” 宫铭说的话让郑攀很是高兴,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笑着问道:“那宫公子还要犹豫什么呢?”说着郑攀又真诚地看了宫铭一眼说道:“我们郑家可是只愿意和最优秀的人合作!”这看似容易的一句话,既表明了郑家的强势地位,同时还是在向宫铭示好。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我若答应了郑公子,那我以后岂不是就成了郑家的一条狗了吗?” 宫铭说完,郑攀脸色微微一变,大声说道:“宫公子这里哪里的话,你可是我郑家的座上宾,如果我把你当成郑家的一条狗,我又怎么会和你在同一张桌子上喝酒呢?难道宫公子看到过主人和自己养的狗坐在同一桌子上吃饭吗?” 宫铭没有说话,他当然没有看到过和狗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宫铭面前的那只酒碗空了,宫铭还没有喝醉,他至少还要再喝上十满碗酒才会有几份醉意,可是现在这个酒鬼紧挨着醇香美酒却已然没有了半点酒兴。 对于一个酒鬼来说,酒兴才是喝酒的时候最最重要的东西,酒兴来了无论是在山间地头,还是破庙废房,管它是玉液琼浆,还是烧心燎胃的烈酒,只要有酒那就一定要喝个痛快! 可是现在宫铭手边是玉液琼浆,桌子上摆着珍羞美味,对面坐着的是位世家贵公子,任谁看了都会羡慕宫铭,但是宫铭现在却提不起一点酒兴。 不可否认郑攀的演技很好,他的心理素质也是超出常人,他总是能把自己真实的想法掩藏在自己真诚的模样之下,但是对于早已看透了世事人情的宫铭来说,郑攀就像是赤裸着身子站在自己面前一样。 宫铭突然开口说道:“我想起一个人。” 郑攀好奇地问道:“谁?” 宫铭笑道:“严俊。” 郑攀惊讶地问道:“难道宫公子和严俊是老朋友?”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想起刚才严俊来找郑公子被拒之门外的情景,今天我是郑公子的座上宾,明日我便是郑公子的门外客。”宫铭说完郑攀面容尴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正要开口向宫铭解释,宫铭伸出一只手挡在郑攀身前,示意郑攀不必再说下去,宫铭说道:“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宫家的名声我会凭自己的实力把它重新拿回来,就不劳郑公子费心了!”说完宫铭站起身来要走,郑攀眼看招拢宫铭不成,立刻笑道:“人各有志在下也不便强求,若是日后宫公子有需要郑家帮忙的地方,尽量开口!” 送走了宫铭之后,郑攀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他的那张脸简直比春夏相交时的天气更加让人捉摸不定,他坐在桌前冷冷地说道:“今天你拒我郑家于千里之外,只希望你日后某一天不会有求于我郑家。” 宫铭独自一人走回自己的房间在路上,他突然想到既然郑攀有把握让自己夺魁,那已经攀附郑家的严俊岂不是最大的受益者,如此推判上半区里最有可能出线的是严俊,而在上半区四强中还有他的一个好朋友温杰,宫铭正想着要明日见到温杰一定要提醒他当心严俊时,他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宫铭却没有推门走进房内,停下脚步伫立于门前,侧耳听了一下自己房内的动静,只见他皱头紧锁,自己的房内有人。 宫铭轻轻推开门,看到房内里的人,心里不禁暗笑了一声,他正想念着温杰,温杰就来了! 温杰此刻正坐在桌前看到宫铭推门而入,忙问道:“你去哪里了?” 话到嘴边,宫铭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毕竟郑攀找自己所谈之事并不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纵然宫铭并无与郑攀同流合污之意,但是若是讲出去只怕多惹非议,宫铭笑道:“刚去董平房里闲聊了几句。” 温杰点了下头,并未对宫铭多生疑心,宫铭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杰还未开口,却已起身走到房门前伸出头左右看了一眼,才把房门紧紧地关上。宫铭看此情形,心里暗叹道,看来温杰与自己要谈的事件也不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 温杰关上门后,显得心事重重,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宫铭,宫铭心里猜测温杰要与自己所讲之事一定也是与明日的擂台魁有关,于是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温杰先开口。 可是让宫铭没想到的是温杰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可知道温敏对慕容羽有意?” 宫铭很惊讶温杰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因为温杰有意慕容羽一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虽然宫铭不知温杰此问有何深意,但是宫铭还是点了点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温杰接着说道:“明日擂台对战,你与慕容羽同属下半区,在我看来最终下半区晋级者定是你和慕容羽二人之中一人。” 宫铭挑了下眉毛,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与我对战的楚天齐,与他妻子双剑合壁之时,江湖传言威力无边,但是他孤身一人对战之时,虽然他的剑法不错,却绝对胜不了我,再看慕容羽的对手武当派涂剑修,虽是武当一派的翘楚,剑法精进,可惜内力的火侯不足,也不是慕容羽的对手。” 温杰笑看着宫铭说道:“你虽然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可是你的心思却比谁都要细腻,看事情也比常人更仔细。” 宫铭哈哈一笑道:“这种夸奖的话你就不必再说了,你知道我向来最受不了别人夸我!” 温杰点了下头,正色说道:“既然你心里早已估算好了下半区最终是你和慕容羽二人对战,那你可估算过你和慕容羽谁的胜算最大一些?” 就算没有这次武林大会,宫铭也早就在脑袋里想象过自己和慕容羽对战的情形,宫铭思考了片刻,认真地说道:“在我看来我和慕容羽不相伯仲,只看到时谁在擂台上临场发挥最好一些。” 温杰笑道:“可是在我看来你的胜算更大一些。” 宫铭笑问道:“何以见得?” 温杰说道:“盛名之下,实难负之,慕容羽比你多了一份在江湖上响亮的名头,这个名头是件好事,可是也是一件坏事。他每做一件事都要和他那‘江湖第一公子’的名头相符,这份压力你却是不曾有的,这份压力平日里看似不起眼,可是到了明日的擂台之上,却有可能成了慕容羽最大的负担。”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当我轻装上阵没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之时,我自然会比慕容羽发挥的最好一好些。”说着宫铭抬起头看着温杰笑道:“你来找我不会就是来为我打气鼓劲的吧!” 温杰严肃地看着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温杰话音一落,宫铭呆愣地看着温杰,他笑道:“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若是我能办到的事我一定做,对我你又需有一个‘求’字。” 温杰叹了口气说道:“只因这件事实在难以启齿。” 温杰越是这么吞吞吐吐,温杰就越是疑惑,他说道:“你尽管说出来,纵然难以启齿,我也知道你绝无害我之意。” 温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是为了敏儿特来求你明日擂台之上,请你败于慕容羽之手。” 第89章 上架感言 很感谢水墨编辑的推荐,也很感谢那些喜欢武侠爱看武侠的书友们的支持! 每一个男孩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在武侠的世界里,我们愿意抱着这个童话,做着一个永远醒不来的梦! 笔者本就是个念旧的人,每一年笔者都会把以前的武侠电影视剧找出来几部再看一次,10月30号金大侠去世的时候,笔者听到一个着名的编剧文论人说过这样一段话:对于那些说自己从来没有读过金大侠作品的年轻人,我说他们是何其幸运啊,这世间还有那么一份美好的事物还在等着你! 如今武侠势微,但是看到还有许多小伙伴与笔者一道走在武侠创作的这条道路上,让笔者感觉并不孤单,而在今天笔者的拙作还能上架,深感何其幸运! 最后笔者还是要感谢一直支持我的书友,真的很感谢你们,虽然我的作品不是爆款,可是每天看到总有那么几位书友支持我,我总会感觉到很温暖! 当年那些给我们讲故事的人慢慢走了,我们这些听故事的孩子渐渐学会了讲故事! 第90章 辗转难眠 宫铭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同时脑袋也像是被人用木棒狠狠地打了一棒子,他只觉得腑袋里嗡嗡作响。 温杰也知道自己提出来的这个要求一时间宫铭难以接受,所以温杰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宫铭没有说话,如果换着是自己,或许温杰早就发火了! 好一会儿宫铭缓缓地问道:“是温敏让你来找我的吗?” 温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她不知道我来找你,我这个妹妹我知道,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你会和慕容羽对战,她看不到那么远。” 宫铭颇有些吃惊地追问道:“除了温敏,还会有谁让你来找我的?” 温杰顿了一顿说道:“还有我!” 宫铭不明白地盯着温杰说道:“你……你为什么想让我败在慕容羽的手下,如果让慕容羽胜出,最后和他对战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你!”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我当然明白,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请你败在慕容羽的手下。”温杰嘴上说着自己明白,可是宫铭心里却是糊涂,他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我这么做?” 温杰低垂着头,轻轻地转了一下身,并不想让宫铭看到他难堪的样子,接着温杰说道:“两个原因。” 宫铭问道:“哪两个?” 温杰伸出一只手指说道:“第一个这是你欠敏儿的。” 宫铭刚要张口反问,可是话到嘴边,宫铭又咽了回去,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不错,我是欠了温敏。” 温杰说道:“既然你承认欠了敏儿,那总要有东西来还。当年你退了你和敏儿婚事,让温家一时间成了江湖上的一个笑柄,堂堂温家小家也成了大明府里人尽皆知的大笑话。如今敏儿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他极有可能在明天和你对战中败下阵来。这几年敏儿已经渐渐把你的恨意忘却了,我看得出来敏儿的心里很在乎慕容羽,如果你真的赢了慕容羽,慕容家的脸算是丢了,慕容羽也绝不能败在你的手上。如果真如我所言你胜了,慕容羽会恨你,敏儿会更加恨你。你就当补偿这几年的恨意,你也要败在慕容羽的手上。” 宫铭叹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温杰伸手指了一下自己说道:“第二个原因是为了我自己。” 宫铭问道:“你?”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别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若论功夫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对上慕容羽我还是有五分胜算的。如果你胜了慕容羽,那么最终站在擂台上对战的将是你我二人,真若如此我定是你的手下败将,而你呢胜了敏儿的心上人,又胜了她二哥,敏儿将会对你恨上加恨。” 宫铭问道:“难道你不怕温敏恨你吗?” 温杰说道:“你别忘了我还是她的二哥。如果最终胜的是慕容羽敏儿当然会很开心,可是我绝不会让慕容羽赢的。如果真的要找一个打败慕容羽的人,我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宫铭叹道:“其实无论慕容羽败在谁的手上,也一定不能败在我的手上,在温敏的心里,她绝不能容忍当初我这样一个抛弃她的人,打败她现在喜欢的人。”说着宫铭长吸了一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到时我一定会输得很漂亮,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温杰转过身问道:“什么事?” 宫铭说道:“最后和慕容羽对战的时候,赢的那个人一定要是你。” 温杰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既然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宫铭整个人的心情也轻松了,他笑着对温杰说道:“其实你根本不必告诉我你的第二个理由,因为第一个理由就已经让我做出决定了。” 温杰真挚地看着宫铭缓缓地说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骗你,利用你。”说着温杰哼笑一声缓缓走到窗前说道:“当今武林之中,南方慕容北方温家,两家豪门齐名江湖,可是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羽就被传颂为‘江湖第一公子’,可是我们温家的后人呢,我大哥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自然清楚,我自问无论是才智还是武功都不比慕容羽差,可是江湖上却只把我当作温家的二公子,明日擂台比武,就算不为答应你的承诺,为我自己我也会全力一战。”说完温杰转过头看向宫铭说道:“一个打败了‘江湖第一公子’的人才真正有资格被人叫作‘江湖第一公子’。” 宫铭笑道:“不错一个人他对手的高度才能决定自己的高度,让‘江湖第一公子’成为你的对手,才能真正配得上你大志向。”说完宫铭冲着温杰点了下头说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对我的坦诚。”其实宫铭还有一句话被他藏在了心里,因为他明白和慕容羽比起来,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号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最后对战的是温杰和自己,自己赢了,温家也会很没面子,就算温杰赢了,打赢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对于温杰来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温杰走到宫铭面前说道:“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确实有私心,但是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欺骗我的朋友。” 温杰的真诚让宫铭心里感到一丝暖意,宫铭冲着温杰微微一笑,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放心!”然后宫铭和温杰二人便都没有再说话,而温杰也离开了宫铭的房间。 女人们总是很难理解男人们之间的情感,有时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最简单的话,便将男人们之间的深情厚意全部包含其中。 温杰走后,宫铭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睛看着房顶上的横梁,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宫铭睡不着绝不是因为他为答应温杰的事而后悔,而是他有些累了,累得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心。 参加武林大会,他只是想借机出来游历一番,然后再喝上几坛太白楼二十年陈的女儿红,最后再在武林大会上出点风头,可是现在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有些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宫铭躺在床上想着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会那么轻易就答应了温杰对自己的请求? 当然宫铭和温杰对话中说到宫铭是为了向温敏弥补自己对她的歉疚,但是宫铭的心里或许本就没有夺魁的打算呢! 宫铭问自己如果自己夺魁了,宫家的名声又一次传遍江湖,自己真的会把宫家恢复到以前最鼎盛甚至更加辉煌的样子吗?宫铭以前没想到这件事,就算他偶尔闪过这个念头也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 现在宫铭告诉自己一定不会,因为宫铭的心不在这件事上,一个豪门世家成立的背后有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了,就像这次武林大会,如果温杰最终夺魁,那么今天晚上发现在宫铭房间里的一切绝不会再有人知道。而他以前也看到过太多虚情假意的故事,发生在那些和他爹称兄道弟的朋友身上,这让宫铭更加讨厌那些趋炎附势的伪君子,现在因为宫铭早已经历过宫家的由盛入衰,他才会更加真切地体会到要做出一个江湖豪门世家有多难,其中又夹杂着多少愤恨和无奈。 宫铭突然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来参加武林大会,他就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呆在大明府,又或许他继续一路南下,绕过杭州城,再去别的地方好好看一看,走一走。可是现在他就杭州城里,武林大会的八强,夺魁的大热门,这一切在郑攀和温杰他们两找自己之前,都是让宫铭感觉开心的事,现在让宫铭浑身不舒服,宫铭的脑子越想越乱,他现在好想喝酒。虽然晚饭的时候,宫铭已经喝了不少酒,在郑攀房里他又喝了至少五六碗二十年陈的女儿红,可是现在宫铭还是想喝酒。 想在太白楼里喝酒并不麻烦的一件事,酒就在房外回廊上廊柱旁的大酒坛里,只要走出去,打开酒坛上的酒封就能喝到酒了。 当宫铭站在酒坛前,拿起酒封,不由得大吃一惊,同时心里又不禁赞叹太白楼丽娘的大方,因为那只已经被喝得只剩半坛酒的酒坛里,现在是满满一坛子酒。 宫铭哼笑一声,自言自语说道:“或许冥冥之中有定数,老天爷知道我现在想喝酒,就让丽娘把酒坛装满酒好让我喝个痛快。” 每当喝酒的时候就是宫铭最开心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许多烦心的事情都会让人通通忘记,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常常流连于烟花之地,男人只要有姑娘相伴就容易喝很多酒,这样烦事的就忘记的越快,而开心也会越快的到来。 除了轮班巡夜的温家家仆和八大派子弟,太白楼里只剩宫铭和二楼回廊上坐着几个白天被淘汰的江湖公子,宫铭坐在桌前,喝着碗里的酒,还是烈酒,还是上好的竹叶青。 第91章 不眠之夜 有酒没菜,没有姑娘相陪,也没有朋友相伴,一个人有心事喝着酒其实也没有多舒服,但是这个时候喝酒的人往往会自己暗示自己,等你喝醉了自己就会很舒服了。 想喝醉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喝的酒越多越好,所以宫铭刚在桌子前,背靠着大酒坛,就已经喝下了两大碗酒了。 宫铭背靠着大酒坛,脑袋枕在酒坛的坛口处,正伸长了手臂扯长了脖子用酒提从酒坛里取出酒来倒进碗里,其实只要宫铭愿意站起身,只要三提酒就能把他手里的碗倒满,又快又方便,可是宫铭偏偏就是要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法倒酒,一提酒等倒进宫铭手里的酒碗里时洒得只剩下半提酒了。 就在这时对面的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她慢慢地往宫铭身旁走过来,一只手接过宫铭的酒碗,另一只手夺过宫铭手里酒提。 宫铭仰着脑袋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慕容燕,笑着问道:“怎么有心事,睡不着啊?” 慕容燕一边往碗里倒酒,一边冲着宫铭笑道:“你不是也没睡吗,这么晚了还喝酒,是不是也有心事啊?” 宫铭盯着慕容燕的脸看个不停,慕容燕俏脸微红,轻声怨道:“你在看什么,怎么不说话?” 宫铭眯着眼,伸手指着慕容燕的脸蛋笑道:“从我这个角度,由下往上看你有双下巴……哈哈哈……” “哼……”慕容燕怒哼一声,把一只手里的酒提往酒坛里一丢,又把另一只手里的酒碗往宫铭怀里一丢,娇嗔地说道:“你自己有手有脚,自己打酒去。” 慕容燕突然把酒碗丢到宫铭怀里,宫铭没有来得及接稳酒碗,那酒碗里的酒洒出去一大半,只留下碗底里的一口酒,宫铭仰头喝下那口酒,冲着坐在桌旁的慕容燕嘟啷道:“又不是我求你给我打酒的。”说完腰马用力一挺,站起身重新倒了一碗酒,他坐回到桌前,对慕容燕问道:“这么晚还没睡,有什么心事说来给我听一听,说出来就好了!” 慕容燕一只手托着腮,眨着大眼睛看着宫铭笑道:“因为你还没睡啊,这么晚还没睡,有什么心事说来给我听一听,说出来就好了!” 宫铭刚端起酒碗,听到慕容燕学自己说话,他只觉得又好笑又无奈,宫铭放下酒碗看着慕容燕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的心情不错!” 慕容燕眨着眼睛摇晃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每天做的都是我喜欢做的事,结交的都是我喜欢的人,我的心情自然好,不过好果你的心情也不错的话,那么我的心情会更好!”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燕才不过和宫铭说了几句话,宫铭就已经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他的酒喝得也不像之前那么急了,不仅如此他还能品出酒里的滋味。 慕容燕看着宫铭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来猜好了。”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啊!” 慕容燕眨了眨眼说道:“你是在想明天擂台夺魁的事吧!” 宫铭又点了一下头说道:“不错!” 慕容燕问道:“你担心明天会输?”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不担心!” 慕容燕说道:“你连输都不担心,我不明白还能有什么事能困扰你!” 宫铭喝下碗里的最后几口酒,放下空碗并没有再取的意思,他看着慕容燕说道:“当有些事情你已经结果的时候自然不会担心,真正能让人担心的是那些你完全没有把握做的事!”说着宫铭叹了口气说道:“好啦,你快回去休息吧!” 慕容燕问道:“怎么困扰你的事想通了?”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早就想通了,只是没有下定决心!” 慕容燕问道:“什么决心?”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说道:“武林大会结束之后,我要回大明府接着过我以前过惯的那种日子,我突然发现以前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一个月也遇不到一件让我心烦的事!” 慕容燕睁大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大明府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呢,那里好玩吗?” 宫铭点头应道:“好玩当然好玩,有个成语叫乐不思蜀,如果你去了大明府,一定会乐不思姑苏的!” 宫铭刚说完话,慕容燕突然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跟你一块回大明府。” 宫铭惊讶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带你一块回在明府了?” 慕容燕笑道:“你刚才说的我去了大明府一定会乐不思姑苏,那我就跟你回一趟大明府看一看你以前过惯的日子到底有多快活。”说完慕容燕也不等宫铭答话,站起身晃着脑袋一蹦一跳地沿着楼梯往楼上跑去。 看着慕容燕对自己耍机灵,宫铭竟然一点也不的反感,他的心里还有一丝让慕容燕抓机会的小得意。宫铭一直目送着慕容燕走进她自己的房间,他方才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里的宫铭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他伸了一个懒腰,一股强大的困意袭来,宫铭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就在宫铭坐在回廊边的雅座里喝闷酒的时候,楚天齐的和房门偷偷地被人打开了一条缝,房门那头站在房门后探视着宫铭的人正是楚天齐的妻子孟梅娇。 宫铭回房之后,孟梅娇轻轻地关上了房门,楚天齐躺在床前的空地上用三床厚被铺成的地铺上面,他双枕在脑袋后面,翘着二郎腿看着坐在床边的孟梅娇问道:“怎么样听到什么了?” 孟梅娇寒着脸说道:“不过是两个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楚天齐点了点脚尖说道:“既然他们敢大摇大摆地坐在回廊上聊天,那他们聊的东西自然没有什么价值。” 孟梅娇听到楚天齐这番马后炮的话,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她接着说道:“慕容燕还说等武林大会结束之后跟宫铭回大明府走一趟。” 楚天齐哼笑道:“慕容燕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挺美,只是不知道宫铭有没有命能带她回去!” 孟梅娇听到楚天齐的这句话,脸上大喜但是那份惊喜却是稍纵即逝,她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楚天齐说道:“怎么你有胜宫铭的本事?” 楚天齐干脆地应道:“没有。‘紫青双剑’双剑合壁才能天下无敌,而今只有我一人在擂台之上,绝不是紫青双剑威力一分为二这么简单。” 孟梅娇冷哼一声说道:“但是看你这幅得意的表情,想必你早已经想好了对策。” 楚天齐笑道:“这一招可谓是一石二鸟。” 孟梅娇忙问道:“哪一招?” 楚天齐笑道:“等到了擂台之上,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孟梅娇看楚天齐故意声着关子不说她不屑地瞥了楚天齐一眼,随手拉下床前的帷幕,自己独自一人翻身上床睡去了。这对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贤伉俪,无论是谁都想不到他们夫妻二人竟然是分床而睡。 宫铭本以为这一夜孤枕难眠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却不知道当他已经进入了梦乡之中,太白楼里还有许多人直到现在还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睡觉。 温杰房间里他正和林云鹤坐在桌前,既然宫铭已经答应了温杰,他自己会败于慕容羽之手,那么宫铭是一定不会失言的。既然如此那么温杰的对手就很明确了,林云鹤正将他偷学到的慕容家的剑法,金刀门的刀法还有崆峒派剑法的剑决要意和温杰讲解清楚。哪一招要躲哪一招要避,还有哪一招是对方破绽最多的地方,林云鹤前前后后已经对温杰说了两遍。 慕容羽正在房间里擦着剑,他擦得很慢很仔细,也擦了很久了,桌子上茶盏里茶还是满满的一盏,却没有动过,现在已经完全放凉了。慕容羽一边擦着剑一边默背着慕容剑法的剑法口决。慕容羽自然不知道明日与宫铭一战,宫铭将会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此时他脑海里的假想敌正是宫铭,他不断回忆着今天下午宫铭在擂台上那如电光火石一般的出手,他自己想象着如果是自己站在了宫铭的对面,是不是能铭躲开宫铭的剑或者挡下宫铭的剑。 郑攀房内宫铭走后不久,严俊又来了一次,他语气颇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原来郑公子的贵宾就是姓宫的那小子。” 郑攀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在郑攀的心底里严俊还有他爹的金刀门不过就是自己的狗,那有主人喜欢自己的狗冲着主人发脾气的。 严俊见郑攀不说话,接着问道:“莫不是郑公子想拉拢宫铭,我劝告郑公子一句,他宫家早就不是以前的宫家了,就算宫铭与郑公子合作,也帮不了郑公子什么大忙。” 郑攀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说道:“我是想拉拢他,上半区四强有你,那我当然想在下半区也为我们找一个自己人了,这样才能双保险。”说完郑攀盯着严俊一字一句地慢吞吞地说道:“我要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我。” 郑攀此言一出,严俊立刻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话,他忙说道:“郑公子的眼光一向很厉害,看中宫铭为郑公子效力可算是他的运气。” 郑攀冲着严俊挥了一下手说道:“你快回去歇息吧,明天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严俊笑着问道:“郑公子可否告诉我安排的是什么东西?” 郑攀哼笑一声说道:“明天等你上了擂台你就知道了,而且你一定会很喜欢。” 第92章 好戏之前 有风,微风拂面好不舒爽,艳阳高照并不强烈,照在身上感觉很温暖! 擂台上空无一人,裁决席上也是空无一人,但是广场上早已聚满了人,就连太白楼旁边的西湖上,贴着岸边也停满了渔船。 渔船站满了清一色漂亮好看的姑娘,她们个个打扮的美艳动人,即不是渔家女也不是采莲女,她们可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和贴身丫头。她们都是为了这些参加武林大会的豪门世家公子来的,其中大多数都是冲着“江湖第一公子”慕容羽来的,此时她们比在广场上聚集的江湖人士还要着急,她们一个个搓手跺脚,嘴里满是抱怨,身旁的丫头一个劲地说着好话安慰着那些怪脾气的小姐,因为她们仰慕的人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两个船公蹲在船尾抽着旱烟聊着天,其中一个年纪稍长一点的船公转过头看着这群着了魔一样的富家小姐,现在她们可一点也不在乎她们脚下踩着的那条船曾经装过臭鱼烂虾,那满船的腥臭味她们似乎也闻不到了。 这个年长的船公狠狠地抽了一口旱烟,摇了摇头转过头冲着对面的船公问道:“你这条船租了多少钱?” 那船公伸出一只手掌,分开五根手指,笑道:“不多不多……五两银子。”说完这个船公问道:“你呢?” 年长的船公也伸出一只手比划出一个手势说道:“八两银子。” 另一个船公惊讶地说道:“老哥这一趟你可赚了不少啊?” 年长的船公嘬了一口旱烟,然后将烟锅使劲地在船沿边上敲了两下说道:“我这算啥,咱们还是租早了,我听说老刘头那条船收了十两银子。” 另一个船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老哥你说这些有些人是咋想的,花十两银子租咱们这样一条破船,就为了站在船头上看几眼太白楼里的人,连句话都说不上值得吗?” 年长的船公哼笑道:“我才不管她们咋想的,值不值得也不是咱们说的也不算数,可是我真巴不得这太白楼每个月都能搞一会这个什么大会,这样光每个月租船的钱都够平常在这湖里捞小半年的鱼了。” 听着年长的船公这样一说,另一个船公想想也觉得心里美滋滋的,他跟着笑道:“到时候我也晚点把船租出去,也租个十两银子,反正他们有钱人也不在乎这点银子。” “铛……”太白楼前的广场上传来一声响亮的锣声,这一声锣响让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船头前的姑娘们纷纷踮起了脚尖,伸长的脖子,目光都聚集在了太白楼前的擂台上。 温决仁和八大派的掌门依次从太白楼内走了出来,待众人于裁决席前坐定,昨日决出的八强方才走出,当慕容羽出现在人们的那一刻,聚集在船头上的姑娘们顿时爆发出一阵雷鸣一般的欢呼声。她们发了疯的一边大声尖叫着,一边又高声呼喊着慕容羽的名字。 慕容羽似乎没有听见一样,面无表情地与其他七个人一同走向擂台,走在慕容羽身旁的宫铭抱着剑冲着慕容羽笑道:“你可真是招人恨啊!” 慕容羽一愣,听着姑娘们叫喊着自己的名字,他明白了宫铭的意思,忙说道:“宫公子见笑了!” 宫铭奇怪地说道:“可是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高兴,如果有这么多姑娘如此疯狂地迷恋我,我就是睡觉也一定会笑着醒过来。” 这一次没等慕容羽回话,跟在宫铭身后的温杰笑道:“想必慕容公子早已见怪不怪了吧!” 温杰的话倒是提醒了宫铭,他想起了姑苏城外桃花坞边的吊桥那里,也是常年聚集着来自天下各地为慕容羽而来的人。 宫铭微微一笑,挑了下眉毛笑道:“你说的对!” 走在众人最前面的是严俊,宫铭几人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他往渔船的方向瞥了一眼,冷冷哼一声,冷冷地说道:“都是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宫铭八人走上擂台面对着裁决席一字排开,微风吹动众人的衣襟,八人英气逼人,看上一叟就明白什么叫风流倜傥,也难怪有那么多的痴情少女会喜欢他们。 温敏躲在回廊的立柱后面,目不转睛是看着擂台上的慕容羽,这一次珠儿就站在温敏的身后,她轻声说道:“小姐,你就放心吧,慕容公子不会有事的,他的本事我们也算是见识过的!” 温敏转过头看着珠儿说道:“可是擂台上还有我二哥啊!”虽说温敏心里想得是慕容羽能赢,可是当真要到了这个时候,她怎么会不担心自己的哥哥呢! 珠儿宽慰道:“或许二少爷和慕容公子并不会相遇。” 听到珠儿这么一说温敏更着急了,她拉着珠儿问道:“如果他们不会相遇,那就是说有人会提前输一局,那个人会是谁呢,是我二哥还是慕容公子,又或者他们两个都输了!” 温敏说完,珠儿真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她紧紧地抓着温敏的手说:“放心吧小姐,二少爷和慕容公子一定会走到最后的。” 温敏问道:“那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 珠儿眼睛一转,心头一横说道:“慕容公子!” 温敏心头一紧忙问道:“为什么是他?” 珠儿笑道:“因为小姐你心里想的就是慕容公子胜,可是又觉得对不起二少爷,所以你现在才会这般纠结,还有……”珠儿说着停了一下,吐着舌头嘿嘿一笑说道:“昨天你和慕容公子在台下一块参战,我都看见了,如果小姐真的想着是二少爷胜,就不会这么做了,所谓行者随心,你心里如何想自然就会按照想的那样做了!” 说着珠儿拉着温敏的手,笑着说道:“小姐想让慕容公子胜,那珠儿也选慕容公子胜。” 温敏的心事都被珠儿说中了,她也就不再否认,温敏嘟着嘴说道:“可是你还是温家的人啊!” 珠儿笑道:“可是珠儿更是小姐的人啊,如果将来有一日小姐能与慕容公子总成好事,喜结连理,到时小姐可就是慕容家的人了,而珠儿自然也就是慕容家的人啦!” 珠儿的话音未落,温敏的脸蛋就已经红得像一颗熟透的苹果,她伸手在珠儿脸上轻轻地一捏,娇嗔的骂道:“就你的小机灵最多了!” 三楼观景阁内,钱阔三人还在原来的那个房间,董平和慕容燕正嗑着瓜子喝着茶注视着擂台上的动静,钱阔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小算盘,伏在桌子上仔细核对着手里的下注的票据,他一边拔弄着算盘嘴里一边念叨着:“总下注额是六千六百两,目前赚了三千八百两,如果温杰胜出,我就要亏二千四百两,如果慕容羽胜出,我要亏一千八百两,可是如果宫铭胜出的话,我就要净赚三万三千四百两。” 钱阔算出这个结果之后,他拿起桌子上的票据紧紧地握在手里,冲着擂台上的宫铭好好地拜了一拜,他一边拜一边嘀咕道:“宫铭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钱阔以为是楼里的小二哥,他不高兴地冲着门外嚷道:“走开,我们这里什么也不要。”可是钱阔的话说完之外,门外的人不但没有离开,反倒推开门走了进来。 钱阔不耐烦地转过头说道:“怎么这么不听话啊……”钱阔看着来人,话还没说完张着嘴巴定在那里,一脸惊讶地看着来人。钱阔伸手拍了拍身旁的董平说道:“董大侠,你看谁来了!” 董平不以为然地转过头说道:“谁啊……” “啊……”董平转过头看到来人的那一刹那间,好像见到鬼了一样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到董平如此剧烈的反应,慕容燕也好奇地转过头看向来人。他们三人面前站着的哪里是个鬼,分明是个美艳的妇人,虽然她不是一个鬼,但是对于董平来说她比鬼还要可怕,因为这个美艳的妇人正是董平的债主——赵大娘。 钱阔冲着赵大娘嘻嘻一笑说道:“赵大娘,你来啊!” 听到钱阔对这美艳妇人的称呼,慕容燕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暗道:原来她就是董平嘴里说的那个避而不见的赵大娘。 未等赵大娘开口,慕容燕冲着赵大娘笑道:“真是奇怪,对面站着分明是位漂亮的姐姐,可是为什么有人会叫她大娘呢?” 无论一个女人她多大的年纪只要有人夸她年轻好看,她总是高兴的,特别是对那些对自己的容貌更有自信的女人来说这一招更加有用,慕容燕是个女人,而且她还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这个道理她自然懂得。 慕容燕不过只说了这一句话,不仅让赵大娘高兴而且还让赵大娘对自己产生了好感,果然听到慕容燕夸自己年轻漂亮,赵大娘把眼前的董平都忘了,她笑着对慕容燕说道:“慕容小姐可真会说话,虽然我看着年轻,可是年纪却是一大把了,你还是和他们一样叫我赵大娘吧,听着顺耳。” 慕容燕笑道:“赵大娘知道我?” 赵大娘说道:“我当然不会什么事都知道,什么人都认识可是名动江湖慕容世家的人,想不认识都难。”说着赵大娘冲着慕容燕眨了下眼睛笑道:“我还知道你对宫铭有意思呢!宫铭可真有福气!” 怎么样!女人都是聪明的,慕容燕刚夸完赵大娘,赵大娘立刻投桃报李说出了慕容燕爱听的话,世上那就笨女人,如果一个男人认为这个世上有笨女人,那么不是那个女人在装傻就是那个男人真傻! 看着赵大娘和慕容燕二人相谈甚欢,董平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有请帖吗?” 赵大娘转头看向董平笑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有请帖吗?”董平被赵大娘用他自己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赵大娘接着说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从你踏进太白楼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了!” 董平瞄了一眼身旁的钱阔和慕容燕,突然他冲着赵大娘笑道:“宫铭都是你我的朋友,现在他正在擂台之上,朋友的事这重,你我的事擂台比试之后再谈!” 赵大娘哼笑一声说道:“你倒还算有点良心,也算我没有看错你!”说完赵大娘走到桌前挨着慕容燕坐了下来。 董平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坐了下来,只见钱阔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并冲着他竖起一对大拇指。 第93章 好戏开始了 看着擂台上八位意气风发的少年,温决仁笑道:“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年轻真好,如果我能回到你们这样的年纪,我一定会和你们成为好朋友,正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今天你们只为自己而战!日后江湖重义可就是你们责任了,你们要肩负起的担子远比你们自己想象的还要沉重!” “铛……”一声锣响之后,“第一场金刀门严俊对华山派周宁……” 宫铭等人皆退到擂台下,擂台上只剩下严俊与周宁二人,周宁拱手说道:“严公子请!” 严俊并未理会周宁,他呆站在原地不动,上下打量了周宁一眼,发现周宁的脸色略有些发白,眼神里还带有一丝倦意。虽然不知周宁为何如此,但是严俊已经猜到这原来就是郑攀对他说的已经安排好的一切,严俊心里暗道,看来要胜出这第一场并不是什么难事。 严俊微微一笑,说道:“你我二人对战,虽然只是点到即止,可是我还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周宁笑着应道:“自当全力一战。” 严俊点头笑道:“好,那就接招吧!”说完严俊伸出双手,“嗖”的一声,抽出两柄双刀,周宁也拔出手里的剑,再一次说道:“请!” 这一次严俊可没有半点犹豫,周宁的‘请’字刚脱出口,严俊便已挥舞着手中的双刀直奔周宁而来,严俊在心里早已打好一个盘算,他自己是第一场出战,越早胜出自己便能够有最多的时间休息,以便自己能更好地恢复和保存体力。 既然严俊已经看出周宁身体不适,那他出招之时当真如他所言毫不留情,严俊的所为正如一句俗语所言:趁他病要他命。严俊上来就全力使出金刀门最霸道的一套刀法“连环十八斩”,这套刀法的精髓在于,一共十八招,招招为攻,不留退路,而且这一套刀法配合着严俊的双刀使出更是威力无穷,因为严俊所使双刀一左一右攻击对手的时候,两柄刀所使出的招式是一模一样的,这样就相当于严俊的对手要同时与两个高手同时对战一般。 为了使出双刀的威力,严俊在还未记事之前,他的父亲严斌就有意地训练严俊的双手,至今已经近二十年过去了,严俊的双手几乎是同样的灵活。 “啊……”严俊大喝一声,两柄双刀一左一右直挺挺地砍向周宁的脖子,就像一柄大剪刀修剪树枝一样,虽然周宁有两只手,可是他却只有一柄剑,一柄剑怎么能在同一时间挡住来自不同方向的两柄刀呢? 周宁脚下一点,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挥剑迎向严俊的双刀,先挡住严俊的左手刀,又拨开他的右手刀。周宁身为华山派的弟子,剑气双修,可是在他挡住严俊挥来的左手刀的那一瞬间,严俊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周宁的气力不足,周宁的这种气力不足绝不是因为周宁的修为差劲,而是他似乎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严俊哼笑一声,举起双刀自上而下冲着周宁的头顶砍了下来,周宁忙抬剑挡住严俊的双刀,两人相峙之时,周宁才发现原来这一招是严俊故意使出来的,因为两人刀剑相持的时候,周宁知道自己力气不足的事情已经被严俊发现了,可是严俊并没有因此故意加重使出他的内力,以力摧之。 只见严俊小声地对周宁笑道:“看来你的功夫不怎么样,有劲使不出来啊?” 周宁对战之前就已经想过对战之时一定要抢在先机先出招,这样以攻为守,或许尚胜出的可能,可是周宁没想到抢攻的会是严俊。周宁见息的秘密已经被严俊识破,他索性跟严俊说个清楚,他说道:“只怪我昨天晚上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让我来来回回去了差不多十次茅房。不仅身体快要虚脱,觉也没有睡好。” 严俊听完,心里一阵暗笑,原来郑攀派出来的人手段也不是很高明,竟然会用下泻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过却也不能否认这种手段确定简单有效。 严俊摇了摇头叹道:“真是可惜不能与最强的那个你好好较量一番,那我就做点好事,快点送你下去,好好休息吧!”严俊说完,没等周宁反应回来,严俊早已收回了双刀,接着又冲着周宁守出一招,这一次双刀一上一下,一把刀砍一把刀挑,这两柄刀好像照镜子一样。 面对着严俊来势汹汹进攻,周宁只得凭着较为精进的华山剑招抵挡严俊的双刀。 可是严俊使出的这“连环十从斩”之所以叫“连环十八斩”,正是因这十八招刀法连贯流畅,与人对战之时这十八斩的攻势如海浪一般连绵不断一波接着一波涌向对手。 只不过在与严俊对拆了四招过后,周宁已经意识到自己必须要主动出击,不断就算不被严俊所作,恐怕也要累死在严俊双刀之下。 于是周宁在避开严俊的一招双刀刺胸之后,周宁主动出击想要转守为攻,可是周宁力气不济,这样根基不稳,当周宁刚迈出右脚之时,严俊便对伸出一只脚勾住周宁的脚跟接着往自己身前一拉,没想到周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看到此景在场的观战的所有人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么简单的一个失误不应该是华山最好的子弟会犯的。端坐在裁决席上的华山掌门宋玄子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地盯着周宁。 纵然气力不济但是周宁的功夫根基还算扎实,他一个转身回头望月,稳稳地站在了擂台上,可是就在他站稳的那一刻,两柄刀一左一右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而周宁的剑被他握在手里,垂在身旁连举都没有举起来。 严俊冲着周宁哼笑一声:“承让了……”没等周宁开口,台下已经喊道:“第一场金刀门严俊胜了出……” 擂台下温杰小心地对宫铭说道:“没想到严俊的功夫真是不错,他手里的那两柄双刀,若是不下点苦功,也达不到这种境界。” 宫铭皱着眉头,他想到郑攀对他曾经说的话,再看到周宁的表现与他自己昨天的实力相去甚远,宫铭已经猜到周宁一定被郑攀暗中算计了,可是这都是宫铭的推测也不便对温杰提起,于宫铭也跟着笑道:“只怕还有让人没想到的是,华山派的周宁原来这么差劲。” “铛……”“第二场大明府温杰对崆峒派易继鸣……” 温杰和易继鸣正要往擂台上走去,宫铭突然拉住温杰的胳膊,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一次对战的胜者将和严俊对战,你千万要当心他啊! 听到宫铭诚挚的提醒,奈何温杰有很多秘密想说又不能说,他总不能把林云鹤偷学别功夫的事告诉宫铭,温杰对着宫铭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我会的!” 温杰与易继鸣走上擂台之时,与走下来的严俊正面相对,严俊冲着温杰和易继鸣二人笑道:“你们两个最好快一点,我可不想等太久的时间。”说完严俊扬着头挺直了腰背从温杰和易继鸣二人之间穿了过去。 当温杰和易继鸣二人站上擂台之时,温决仁微微侧过脸看了一眼身旁的林云鹤,林云鹤什么话也问,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冲着温决仁轻轻地点了两下头,而这一切就已经将温决仁想要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他。 易继鸣冲着温杰拱手道:“温公子请吧!” 温杰笑着拱手回应道:“易兄请!” “铮……”温杰和易继鸣二人同时抽剑出鞘,温杰笑道:“今天不过是一场比试罢了,无论是我败于你手,还是我侥幸胜出,希望日后你我二人依然如故。” 易继鸣笑着应道:“君子之交理当如此,出招吧!” 温杰大声说道:“看招……”说完温杰脚尖一点,飞身挥剑刺向易继鸣,温杰这直刺易继鸣的一招不过是个虚招,易继鸣轻松化解之后,顺势反守为攻,易继鸣自认为自己占了上风,却不知这是温杰故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引易继鸣使出崆峒派的剑法精髓“追魂三剑”。 果然温杰和易继鸣对拆近十招之后,易继鸣发现虽然是自己主攻,但是却与温杰不分上下,看实占着上风,实着平分秋色,于是易继鸣收剑回身,准备使出他的“追魂三剑”,这三招剑法,林云鹤与温杰实战演示了不下五次,又将剑招仔细拆解了两遍,所以当温杰看到易继鸣使出他熟悉的起手式,温杰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追魂三剑”温杰太熟了,以至于在林云鹤出招之时,温杰总会提前林云鹤半拍护住自己的被攻击的要害,同时抓住林云鹤的破绽发出致命的威胁,当林云鹤剑法中最厉害的三招使完之后温杰还站在擂台上,那么温杰一定赢了,当林云鹤的“追魂三剑”使尽之时,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信心,而温杰的剑也停在了离林云鹤的咽喉一寸远的地方。 “第二场大明府温杰胜……” 这一场比试或许除了崆峒派的人,在场的人都会为温杰感到高兴,就连温决仁也忍不住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第94章 不许再有下一次 严俊站在温杰对面,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当温杰和易继鸣对战之时,他在台下观战留意到温杰出招又稳又准,状态神勇,温杰的对手易继鸣看样子绝不像周宁一样提前被人算计了,如此说来温杰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赢下了这一场比试,可是严俊记得郑攀对他说过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是看着目前的温杰的样子严俊似乎是被郑攀骗了! 严俊抬起头望向太白楼郑攀所在的那间观景阁,郑攀坐在空前迎着严俊的目光,他似乎已经从严俊的眼神里读出了严俊的疑惑,只见郑攀冲着严俊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轻轻抬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严俊心里暗骂了郑攀一句,然后转过头看着温杰,他依然摆着那幅谁都看不起模样冲着温杰冷哼一声说道:“今天你爹在场下观战,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不然当着江湖朋友的面,你爹会更难堪的!” 面对着严俊的挑衅,温杰冷冷一笑说道:“你向来霸道蛮横狂妄自大,我本想借这个机会好好的教训你,可是就冲你刚才我的那句话,我也会给你留点面子。” 严俊哼笑着说道:“你的口气倒不小,别以为你赢了几个废物就证明你有多厉害,今天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温杰笑道:“好啊,我也想看看你有多少真本事。” “啊……”严俊抽出腰间的双刀大喝一声,眼睛里带着怒火直扑温杰而去,他根本没打算先试探温杰几招,再根据温杰的出招调整一下出招的策略。严俊出手的第一招就是他最厉害的“连环十八斩”。 严俊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就是一幅霸道的少爷脾气,但是他可是一点也不笨,他心里明白自己想要战胜温杰绝不能和他打持久战,而应该速战速决,而速战速决的最快方法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使出自己最厉害的招式。严俊最厉害的招式不就是“连环十八斩”喽! “铮……”温杰拔剑出鞘,他持剑而立,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严俊攻到自己的身前。温杰早就料到严俊会有些一招,所以当严俊挥来攻的时间,温杰便已灵巧的避开了。其实严俊的功夫不弱可是他太迷信于自己家传的“连环十八斩”是自己最厉害的招式,加之他用“连环十八斩”打败了周宁,所以他更坚信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于是严俊攻向温杰的每一招完全就按着“连环十八斩”的刀谱顺序使出的。 而这“连环十八斩”的招式就像是崆峒派的“追魂三剑”一样早就被林云鹤偷学去了,所以温杰就用了对付易继鸣一样的办法对付严俊,那就是在严俊出招前半拍攻击严俊的破绽和软肋。 严俊的前三招被温杰拆招之后,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等他又攻出三招之后,他突然意识到温杰似乎早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招式和意图,温杰总会抢先自己一步封住自己的杀招。 一个对手的可怕之处不在于那个对手的武功有多么的高强,而是自己认为最厉害的杀招在对手的眼里就像透明的一样,自己每出的一招,对手比你自己还要清楚,那自己再出招就毫无意义了。 现在严俊就是这个样子,他突然感觉温杰的可怕,他没有想到温杰的功夫高深到超出自己的想像,如果他放弃掉固有的“连环十八斩”的招式大口套路,而是灵活地施展自己所学,温杰未必是他的对手。可是严俊的心已经乱了,他坚信自己家传的“连环十八斩”都无法打败温杰,那么自己学的其他招式一定不是温杰的对手。 温杰和严俊二人的攻守节奏已经完全被温杰掌控着,当温杰又一次挡开了严俊的双刀,他突然冲着严俊叫了一声:“打脚!” 严俊下意识地往自己的双腿前面挥了一刀,当严俊挥出那一刀后,台下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只见温杰握着剑站在原地并没有出招,温杰看着严俊不屑地哼笑了一声。 严俊被温杰当众戏弄了一下,面子自然挂不住,他提刀指着温杰大声叫道:“好小子,你敢耍我!” 温杰笑着说道:“我耍你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啊……”严俊怒吼一声,他挥舞着手里的双刀,出招更狠更快了,可是他的每一次出手还是被温杰挡出回去,严俊就这样一直被温杰死死地压制着,按理说温杰掌控着攻守的节奏,他随时可以转守为攻给严俊致命的一击,可是温杰却一点也不着急,他似乎很享受将严俊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给他带来的快感。 终于严俊按部就班地比划完了他“连坏十八斩”里的前十七招,当他紧握双刀张开双臂使出“连坏十八斩”最后一招“天旋地转”的时候,他满心绝望之中又生出一丝希望。绝望的是如果温杰接下了这一招,那么他必输无疑,希望是温杰接不下这一招。 可是温杰怎么会接不下这一招呢,留给严俊的只会是绝望! 严俊举起双刀之后,他的双膝往同一个方向用力一拧,紧接着两只脚用尽全身力气顺着双膝拧动的方向往擂台上一噔,只见严俊整个人如同一个疾速旋转的陀螺往温杰的身旁转了过去。 “噢……”台下发出一阵惊呼,大家都没有想到严俊竟然真的把他金刀门最厉害的杀招也使出来了。 裁决席上温决仁和林云鹤二人紧盯着擂台上的温杰,他们二人虽然知道温杰已知破招之法,可是心里还是不免为他感到一丝担忧。 严俊这一招“天旋地转”虽然厉害,但是这一招却有一个致命的破绽,那就是在严俊的头顶,当严俊整个人飞速旋转起来的时候,他的头顶上方没有任何保护地坦露在对方的眼前,所以这一招也是很冒险的一招。 在严俊想使出这一招,刚刚起式之时,温杰已经做好了破招的准备,当严俊旋转着身体慢慢靠近温杰的时候,温杰看准时机飞身跃起,温杰身在空中,一剑挥出,自上而下直取严俊的头顶天灵穴。 严俊抬起头,当他看到严俊的那一刻,他的心满是绝望了,因为如果他再不出手挡开温杰那一剑,自己必将殆命于温杰剑下,严俊咬着牙举起双刀挡在头顶,温杰那致命的一剑被严俊的双刀架住,就在此时温杰凌空踢出一脚,正中严俊门户大开的胸口。 “啊……”严俊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后带退了近十步,最后在擂台的边缘,严俊重重地往身后跺了一脚才让自己的身体钉在了擂台之上,不然他整个人将会摔下擂台。这还要多亏温杰踢出的那一脚并没有要取其性命的意思,不然严俊不会在擂台之上后退几步,而是整个人飞出擂台之外。 胜负已分,二人也不必再战,温杰收剑回鞘对严俊笑道:“原来你真的没什么本事!” 既已是温杰的手下败将,当着满声江湖豪杰的面,严俊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纵然他心中有万般不甘,他也要接受自己输了的事实,严俊怒哼一声,恶狠狠地对温杰说道:“这个仇,我记下了,迟早我会还给你!”说完严俊转过身跳下擂台,直奔太白楼而去。 场下一声锣响“第三场大明府温杰胜……” 廊柱后面,珠儿冲着温敏高兴地叫道:“太好了,二少爷赢了!” 温敏点了点头望了一眼擂台下的慕容羽,轻声说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三楼观景阁中,钱阔举着一张票据哈哈笑道:“温杰又给我赚了四百两!” 慕容燕哼了一声说道:“那个严俊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便宜他了,我真希望他第一场就遇上了温杰,这样我就不用看到他那张让人讨厌的脸了!” 温杰走下擂台回到宫铭身旁,宫铭挑了下眉毛笑道:“严俊的‘连坏十八斩’也算得上是一流的功夫,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破掉他的刀法的?” 温杰微微一笑,凑到宫铭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因为并不是我一个人来这个擂台上比武,我代表的是整个温家!”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严俊气冲地跑回了太白楼,紧接着直奔郑攀的房间,没等站在门口的白衣少年叩门禀报,严俊一把推开了房门,冲了进去。 郑攀抬眼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站在自己身前的严俊,冷冷地说道:“你太放肆了!” 严俊大声说道:“那是因为你失信于我,你说安排好了一切,可是温杰你却没有动他分毫!” 郑攀笑道:“你错了,我不是什么也没有做,是不能做的太多,不然就凭你的功夫你未必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没等严俊开口再言,郑攀接着说道:“你输了,心情不好我不怪,可是我不许你再有下一次,不然和我郑家平分姑苏城的人就不姓严了!” 郑攀的话就像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了严俊的脸上,严俊愣在原地,咬了咬牙低着头对郑攀说道:“郑公子,我错了,还请见谅!” 郑攀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累了,回去歇着吧!” 严俊点了点头,不甘心地应了一声:“是!” 严俊走后,郑攀冲着站在门口的白衣少年说道:“去把温大公子请过来。” 第95章 一份大礼 已经连续比过两场了,仍不见慕容羽登台比试,那些远远地站在船头上的富家小姐们都已经等着急了,要知道平日里她们可都是动一动嘴都嫌累的主儿,如今站在这腥臭的船头上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可真是难为她们了。 这不就有几个等得不耐烦的小姐,嚷嚷着:“慕容羽怎么还不上擂台啊,我站得脚都酸了,他要是再不上擂台,我可就要回去歇着去了!” 这岸边的船虽是一字排开,但是有些船来得太晚靠在最外侧,那里的观看角度最差,加上有岸边柳树的遮挡,最多能看到一半的擂台。 那些观察角度不佳的小姐们听到有人说要走,立刻有人叫嚷着:“你们谁要回去啊,我出双倍的价值把你的那个船位租下来!” 听到有人出钱来租自己的船位,那些原本叫嚷着要回去的小姐立刻闭上嘴,顾左右而不言,好像自己从来没说过那些话一样。 “铛……”又是一声铛响,船上的姑娘一阵骚动,那些丫头们纷纷劝慰着自家的小姐:“小姐,别急……说不定现在要上擂台比试的就是慕容公子……” “第四场大明府宫铭对江宁府楚天齐……” 楚天齐本就站在离宫铭不远的地方,他冲着宫铭笑道:“宫公子请吧……”说完楚天齐率先一步跳上擂台。 宫铭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个楚天齐很有意思,甚至他觉得这个楚天齐有点说不出的与众不同,同时还带着些神秘。 “哎……”船头的小姐们齐声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声,可是擂台下的人群听到宫铭的名字,各各激动不已,议论纷纷: “他就是宫铭,宫阁的儿子?” “对,就是他,昨天你是没看到他的剑有多快,只怕当今武林,比他剑快的人不超过五个!” “他真的有那么快吗?”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不过没关系,等一下你就会见识到他的剑有多快了!” “你别不信他说的,这一场我买宫铭赢,要知道他可是和温杰、慕容羽赔率一样的人,他一定不会输的,太白楼向来不做亏钱的生意,那怕是赌也要赚上一笔。” …… 擂台上,楚天齐一脸轻松地笑看着宫铭,宫铭看得出来楚天齐的轻松是真实的没有一点假装的成份,因为当一个人站在擂台之上,他如果要假装轻松,他的脸也许会让对手产生这种错误的判断,但是他的身体绝不会像他的脸一样真实的轻松下来。 而楚天齐此时正是全身心的放松时刻,或许他脸上的表情会伪装,但是他的身体很难真正的体会到他否真得那么轻松。宫铭看着轻松的楚天齐更加的好奇,他心里正在猜测为什么楚天齐会如此的放松,宫铭只有一个答案,就是楚天齐一定有着必胜的把握,正是有着这样的信心他才会如此真实的放松,这其中可能还带有一些对宫铭的不屑吧! 宫铭抱着剑站在那里,楚天齐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问道:“宫公子还记得昨天我和你说过一句话吗?” 宫铭问道:“你昨天和我说过不止一句,你要问哪一句?” 楚天齐笑道:“我对宫公子说过,我要送一份大礼给宫公子!” 宫铭当然记得这句话,他一直认为楚天齐对他说出这句话,就是向自己挑衅,而现在楚天齐又提起这句话,宫铭自然页然地会认为楚天齐是在向自己宣战。 宫铭当然不能示弱,他笑道:“记得当然记得,我的脑子记性还不错!” 楚天齐笑道:“宫公子记得就好,现在我就把这份大礼送给你!” 宫铭收起笑容,他稍稍用力握紧了剑身,眼睛一直盯着楚天齐的双手,随时准备着接招。 楚天齐提着剑突然转过身面向裁决席,大声说道:“这一场我认输了!” “嗡……”的一声整个广场就像是一个炸开的锅,大家一片哗然,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宫铭也不禁大吃一惊,他这才明白楚天齐这所以轻松是因为他早就做好了这个决定。 楚天齐的决定不仅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同时也让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措手不及,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相互交头接耳商量了一番,温决仁冲着擂台下那个晋级木架前的温家家仆占了一下头,只听得他大声说道:“第四场大明府宫铭胜……” 擂台下的众人都在猜测楚天齐为什么这样做,大家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楚天齐知道自己没能力和宫铭一较高下,他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亏他第二场轮空才得以晋级,也有人说宫铭的父亲宫阁曾对他楚家有恩,他绝不能恩将仇报,还有人说宫铭和楚天齐本就是朋友,他二人发过誓言不会跟对手动手…… 这个大家都在猜测议论的问题,也是宫铭想知道的,宫铭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天齐笑着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剑说道:“因为技不如人啊,就算我和你较量,结果一定还是要输给你,既然结果已定我又何必白白浪费大家的力气呢!” 宫铭怀疑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楚天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本就是这么简单。” 楚天齐嘴上越是说着简单,宫铭就感得越不简单,可是他又不明白哪里不简单。 既然宫铭晋级了他自然又回到了擂台下,站到了温杰的身旁,而楚天齐刚拉着站在擂台下人群中的孟梅娇二人接着手,没有在广场上稍作停留,而是一同往大白楼走去,看样子他们是要回自己的房间。 人群里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紫青双剑二人的身上,孟梅娇一脸不高兴地对楚天齐说道:“你今天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楚天齐一脸无所谓地表情说道:“不过玩玩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孟梅娇刚要发火,但她立刻意识到这里也不是发火的地方,她咬着牙忍着怒火轻声说道:“但是你这次玩的也太过火了点!” 楚天齐笑道:“你放心好啦,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反正明天过后就没人再记得我了!” 宫铭想起楚天齐说过自己和温杰有过交往,他轻声问道:“你不是和楚天齐有过交情,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温杰笑道:“杭州城外我们相遇那一次,其实我早就把他忘记了,不过彼时彼景为了不让大伙尴尬,我才会那样说的。真是可惜没有早点认识他这么有趣的一个人!”说着温杰拍了一下宫铭肩膀接着说道:“虽然他是有些奇怪可是对你来说必竟还是一件好事,你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晋级了!” 钱阔几人的房间里,钱阔高兴地手舞足蹈,他说道:“太好了,这样宫铭就能以逸待劳,静静等待着下一场晋级的人了,照理说宫铭这样胜出,相当于少比试了一场,或许他最张能夺魁呢!” 赵大娘盯着从广场上往太白楼走来的楚天齐,问道:“这小子是什么人?” 钱阔说道:“他就是江宁府‘紫青双剑’里的楚天齐,他身旁的那个女人就是他妻子。” 赵大娘思考了片刻说道:“他是楚霸天的儿子?” 钱阔回忆起与楚天齐初相识的时候,温杰提及过此事,于是钱阔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 赵大娘疑惑地说道:“十年前我因公办差的时候见过楚霸天一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楚霸天的儿子应该比这小子年纪稍长几岁才对!” 钱阔笑道:“有些人年纪不小可是却长着一张娃娃脸,单从面相上来看不出真实年纪的,一个月前左右,他还跟着他爹去给温决仁祝寿呢,温杰还说见过他的!” 赵大娘回忆起温决仁寿宴当天,到府的江湖人士太多了,但是对楚霸天似乎有点印象,赵大娘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或许就是我想太多了!” 慕容燕在一边说道:“可是我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连一招都没有过就主动认输了!我也听说过‘紫青双剑’在江湖上颇有些大名声,想必他的功夫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董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你就有些不知了,‘紫青双剑’双剑合壁,天下无敌的说法虽有些夸张,但也足见其本领高强。只因紫青双剑二人修练的剑法是两套完全不同的剑法,这两套剑法相辅相成,可是单拎出来却是破绽百出,它们各自的破绽正是靠对方的剑法来补足。因此‘紫青双剑’所习者皆为夫妻,只为形影不离。想来楚天齐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他才会这样做!” 慕容燕三人听了董平所言,纷纷点了点头,应声道:“原来如此!” 钱阔笑看着慕容燕说道:“马上就该轮到你大哥了!” 慕容燕轻松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了,买我大哥赢,否则你一定后悔!” 钱阔举起一张票据举在手里笑道:“听人劝吃饱饭,这一场我买的就是你大哥赢!” 擂台下伴着锣声,那个千呼万唤的名字终于被喊出来了:“第五场姑苏慕容羽对武当涂剑修……” 第96章 惺惺相惜 第九十五章 当听到“慕容羽”三个字的时候,站在船头的那群小姐姑娘们同一时间发出一声惊叫声:“啊……”她们好像发了疯一样,挥舞着手里的丝巾,嘴里大喊着:“慕容羽……慕容羽……” 慕容羽伴着振耳发聩的欢唤声慢慢地走上擂台,那些慕名而来的小姐们中有许多从来没有见过慕容羽,当她们看到真实的慕容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她们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即便如此她们还是一边用丝巾擦着汗水一边嘴里不停地呼喊着慕容羽的名字。 这种阵仗对于土生土长在西湖岸边三代船公来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在他的记忆里就算杭州府的府尹大人出街巡查也比不上眼前的情景。 那个年纪稍轻的船公冲着年长的船公问道:“老哥,这个叫啥雨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年长的船公摇了摇头说道:“想必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温敏看着擂台上的慕容羽她手不由得握得更紧了,珠儿把手紧紧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默默地没有有说话。 台下宫铭对温杰小声说道:“慕容羽的剑招你要看清楚了!” 温杰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虽然林云鹤偷学过几招慕容家的剑法,但是慕容羽可不是严俊那个草包能比得,慕容羽可不会抱着一本剑谱死记硬背,不然他也不会在十六岁的时候打败他爹慕容景。 慕容羽看着面前的涂剑修,但见他站立如松,背剑而立,隐约间已经看到一些仙风道骨的风采,涂剑修面带笑容对慕容羽说道:“听闻慕容公子剑法了得,深得慕容家主的真传,在下今日有幸与慕容公子一战,实属荣幸!” 慕容羽应声说道:“涂兄过奖了,江湖中谁人不知武当太乙玄门剑属是武当开派祖师张真人所创,此剑之妙冠绝古今,学剑之人无不以此剑法为尊,莫说习得此剑法,就是见上一见也是三生之幸!” 涂剑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本修道之人,本无意争得尘世之名,但此次武林大会以武会友,让在下见识到江湖之大,莫修井底之蛙。” 慕容羽笑着应道:“还请涂兄不吝赐教!” 涂剑修手掐剑决,道:“慕容公子请!” 慕容羽微微颔首应道:“涂兄请!” 涂剑修本是修道之人,自然不便先出手,慕容羽拔剑出鞘提醒道:“涂兄看剑……”说完脚尖一点,飞身跃出一剑直刺涂剑修的眉心。 涂剑修面色凝沉,姑苏慕容家的剑法在江湖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剑法绝学,慕容羽的用剑的名声也是颇为响亮,涂剑修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慕容羽一剑刺来,涂剑修反手挥出一剑,“铛……”两剑相交之时,涂剑修向前探出一步,手腕一转手里的剑如一条灵蛇,顺着慕容羽的剑身而上,再看涂剑修已近身,慕容羽脚下再一点,涂剑修向探一步,慕容羽便往后退一步,二人始终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如此涂剑修的剑便不能顺着慕容羽的剑逆势而上。 二人你来我往,拆了五六招,这五六招中二人互有攻守,不过是些试探性的剑招,两位都是用剑的高手,没有一个人敢激进冒险,有时你看到的那个破绽说不定就是对手故意让你看到的,高手对决胜负本就在一瞬之间。 涂剑修与慕容羽又对拆四五招之后,他已站于擂台正中,以守为攻,将擂台化为太极八卦图,他站于擂台正中,以守为攻,武当剑法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对招之时,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 再看慕容羽不愧是用剑高手,在涂剑修变幻剑招之时,便也顺势而为,其剑法快慢相兼,刚柔相含,剑随身走,以身带剑,神形之中要做到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手、眼、身、法、步神形俱妙。 台下的观战的众人看着慕容羽和涂剑修二人对战,不由得都看呆了,此时大家都已经忘记了这是一场比武较量,只觉得擂台之上二人不是在以剑对决,分明是以剑为舞。 台下人看得如痴如醉,台上慕容羽和涂剑修也不禁互生惺惺相惜之情,他二人本就是江湖之中的佼佼者,可与二人相提并论之人本就屈指可数,一个好的对手有多么的难得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二人一番试探之后,出剑之势越来越疾,剑招变幻也越来灵巧,只有当遇上一个真正的对手才会激发出自己的斗志,二人越是相惜,那种兴奋感就越是强烈。 二人再对拆五招之后,慕容羽突然感觉到涂剑修的内力不足,虽然不过是涂剑修的一个晃神,但是对于全神贯注于此次对战的慕容羽来说,涂剑修的这一个晃神就像是他当着慕容羽的面直接告诉慕容羽自己内力不济,已经暗自感觉力亏一样。 慕容羽抓住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他加快了出剑的速度,同时挥出的每一剑贯足十成内力,纵然涂剑修处于守势,那他挥剑来挡的每剑也同时耗掉其十成的内力。如此一来,慕容羽越战越勇,其势越来越盛,此长彼消,涂剑修这边势头越来越弱,原本是想以守为攻,五招之后,涂剑修已落下风,只有防守之功,却无反攻之力。 幸得武当开山祖师张真人所创剑法太过玄妙,才让涂剑修纵然完全处于守势也不至于被慕容羽一击而破,慕容羽深知太乙玄门剑法之妙,绝不敢趁势大意,他既然已经占据上风便不再着急,慕容羽心中暗自盘算,只要再攻四到六招,涂剑修自会露出破绽。 坐在裁决席上的武当掌门冲虚道长看着擂台上的形势,轻叹了一声:“不妙……”冲虚道长话音一落,只见涂剑修挡开慕容羽攻来一剑之后,突然收剑跳出二人对战圈外,涂剑修冲着慕容羽收剑揖首道:“无量天尊,在下输了!” 慕容羽忙收剑回礼道:“涂兄承让了!” 涂剑修摇了摇头说道:“慕容公子过谦了,不出五招在下定然力溃而败,慕容公子剑法神、形、气兼备,看来在下还是要回武当山好好修行才是!” 慕容羽笑道:“太乙玄门剑法之妙,绝非我等俗子所能破解,侥幸得胜,诚惶诚恐!” 擂台相较,一方收剑揖首相当于围棋中的掷棋认输,台下高声唱道:“第五场姑苏慕容羽胜……” “啊……”站在船头的那群小姐们听到慕容羽胜出,顿时地发出一阵欢呼雀跃之声,还有几个姑娘开心的忘记了自己所站的不过是两尽见方的船头,她们脚下一个不留神,“扑通……”几声全都掉到了湖里,乐极生悲不过如此! 观景阁里,钱阔兴奋地鬼叫了一声,吓了赵大娘一跳,赵大娘伸手打了钱阔一下,笑骂道:“你个混小子,差点吓死老娘!” 钱阔一边呵呵傻笑一边从自己手里的票据里翻出一张票据,举在慕容燕面前扬了扬笑道:“这一张,你大哥替我赚了三百两!” 慕容燕理都没有理会钱阔,她的眼睛此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大哥慕容羽,另外一个就是还站在台下的宫铭,虽然她的嘴上说着希望自己大哥赢,可是真到了慕容羽和宫铭对决的时刻,她的心里不免还是会有一些纠结和紧张,甚至她的心里突然迸发出一个念头,其实就算是宫铭赢了也挺好的。 赵大娘伸手拍了一下慕容燕的肩头笑着问道:“是不是在想宫铭啊?” 慕容燕撅着嘴,嘴硬地说道:“没什么好想的,反正一定是我大哥赢!” 钱阔连“呸”了几声,手里握着一堆票据,嘴里念念有词:“大罗神仙保佑宫铭下一场一定赢,这样我就能赢几万两银子,等我拿到银子一定给你们重塑金身!” 赵大娘笑道:“你小子是不是糊涂了,就算宫铭赢了,他还要和温家的小子比一场呢?” 钱阔笑道:“赵大娘你有所不知,我几个从小一块长大,温杰说了他不是宫铭的对手!” 台下宫铭趁着还未上台之前,对温杰说道:“你还记得那个阿水吗?”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记得,那个出剑极快的年轻人!” 宫铭点了一下头说道:“对,还记得我们私下里曾经说过慕容羽的剑未必比阿水的快?” 温杰又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记得,阿水不是输在本事差,而是输在了剑上。” 宫铭笑着说道:“慕容羽不愧是用剑高手,他的剑法和内力二者达到了极高的平衡,等一下我上了擂台,会不断的消耗他的内力……” 宫铭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台下高声唱到:“第六场姑苏慕容羽对大明府宫铭……” 未然宫铭的话还没有说完,温杰冲着宫铭点了一下头说道:“你的意思我懂,上台之后切记小心……” 第97章 再无相欠 人们常说一个人的对手才能决定这个人的高度,正是惺惺相惜,不知造就了多少英雄豪杰! 涂剑修走下擂台之前,颇有些不舍地对慕容羽说道:“希望日后有机会,在下还能向慕容公子讨教几招!” 慕容羽拱手道:“荣幸之至!” 宫铭缓缓走上了擂台,他一边走一边转过头看了一眼躲在回廊立柱后面的温敏,此时温敏的目光正聚集在慕容羽的身上,她的眼里充满了对慕容羽的关切之情,这种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宫铭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今日之后,再无相欠!” 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宫铭,慕容羽的心里感到莫名的激动,虽然他刚刚才与涂剑修较量完,但是他心头的战意骤起,自从上一次在桃花坞内,慕容羽和宫铭交手过一次之后,慕容羽等待着与宫铭交手的机会实在是太久了,在他的眼里宫铭比在场的所有人更值得自己与其交手。 因为上一次在桃花坞里和宫铭交手的那一次,慕容羽输了,无论什么原因,输了就是输了,这对一向心高气傲的慕容羽来说,输给宫铭是他不能接受的,所以他一点要找到一个机会赢过宫铭一次。还有一个可能连慕容羽都不知道的原因,他不能输给一个曾经和温敏订过婚事的人,纵然温敏内心喜欢的人不是宫铭,可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他心底的一根刺,只是慕容羽现在还没有意识到。 宫铭自然感受到了慕容羽的战意,他抱着剑一脸轻松地看着慕容羽笑道:“看样子,你好像已经等不及要与我一战了?” 慕容羽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 慕容羽看着宫铭一脸轻松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不爽,他问道:“你似乎一点也不紧张,看样子你对与我对战好像很有赢把握!” 慕容羽的话突然一下子点醒了宫铭,他想起一个人,就是那个送了自己一份大礼,在与自己对战时一招也没有与他交手便主动认输的人——楚天齐,宫铭猛地醒悟到楚天齐为什么会主动认输,因为楚天齐本就没有想和宫铭交手的意思。 宫铭再想一想现在的自己,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和楚天齐有什么区别呢? 想明白这些,宫铭不禁笑了两声,可是宫铭只顾着揣摩楚天齐的心思却忘记了对面站着的慕容羽,他听到宫铭的两声笑声,只觉得宫铭对自己充满了不屑与轻视。 慕容羽自有豪门风范,虽然他觉得自己自尊受到了极的侮辱,心头已是怒不可遏,但是慕容羽还是彬彬有礼地对宫铭说道:“宫公子请吧!” 宫铭抬头看了慕容羽一眼,慕容羽的剑已经出鞘紧握在手中,慕容羽已做出持剑起手式,宫铭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真的等不及了!”说着宫铭用食指敲了敲剑身说道:“那我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了!” 宫铭话音一落,敲打剑身的食指立刻停了下来,“铮……”宫铭拔剑出鞘。 “唔……”台下发出一阵惊呼,不少人赞叹道:“好快的剑!” 宫铭的剑快,慕容羽也不慢,就在宫铭拔剑出鞘之际,慕容羽便挥着手中的剑冲向宫铭而来。慕容羽大喝一声,先出一招试探宫铭的虚实,此招正如和涂剑修对战之时一样,挥剑直刺宫铭眉心,宫铭提剑挡开慕容羽的剑,顺势宫铭挥剑攻了出去。 宫铭此招一出可不像涂剑修那般与慕容羽相互试探,宫铭每一招挥出必尽全力,此时的他就像是上一场的慕容羽,慕容羽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宫铭如此出招的意图,上一场慕容羽就是抓住涂剑修的内力不济才会一直消耗他的内力,而现在的慕容羽连战两场,面对着精神充沛,未动一剑便晋级的宫铭,慕容羽不就是上一场的涂剑修嘛! 慕容羽冷冷一笑,心头暗道,宫铭就是想用自己打败涂剑修的方法打败自己。自认为看穿了慕容羽的技俩的慕容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既然宫铭想与自己硬拼内力,那自己就偏不上当,于是慕容羽一边与宫铭拆招一边以其灵动的剑招避重就轻,虽然宫铭出招的架式大有一定要取胜之势,但是宫铭却无取胜之意,他横着一条心就是冲着消耗慕容羽的内力而来。慕容羽边打边撤,可是宫铭却步步紧逼,没过五招,宫铭便将慕容羽重新带回到与自己较力的节奏中来了。 外行人看起来,擂台上的宫铭和慕容羽打的实在是精彩,那些站在船头的小姐姑娘们和船公们看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声。 可是对于内行人来说,他们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慕容燕皱着眉头说道:“明明是两个一等一的用剑高手,两个人对决不是以互拆剑招取胜,反倒像是两只蛮牛在打架,较量起内力来了!” 赵大娘笑着点了下头说道:“这正是宫铭的聪明之处,你大哥刚刚战过一场,而他以逸待劳,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都略胜你大哥一筹,这个方法虽然看起来笨拙,却不失为一种取胜之法。” 听到赵大娘这么一说,钱阔不禁伸手轻轻抚摸了一遍那些下注的票据,心里暗道:既然赵大娘这么说,那宫铭一定是赢定了! 慕容燕看着擂台上正在与她大哥缠斗的宫铭,没好气地说道:“一个聪明的傻蛋,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就算他赢了我大哥,那他还有内力撑过下一场吗?” 台下的温杰看着擂台上的宫铭和慕容羽,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外人不易察觉到的笑意,除了宫铭,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宫铭为什么这么做的人! 擂台上宫铭与慕容羽对拆了近二十招,他二人也是自昨日武林大会擂台比武开始二人连招对拆最久的两个人。 宫铭再挥出一剑,这一招自右向左,趟向慕容羽的双腿,慕容羽挥剑来挡之时,宫铭感觉慕容羽这一剑迟疑了,出手有些慢,当一个用剑的人出手慢了,说明他不是老了就是没有力气了! 感觉到慕容羽开始有些势微的宫铭微微一笑,宫铭的笑容恰巧被慕容羽看得清清楚楚,他明白自己就像涂剑修一样,掉进了宫铭的陷阱里,可是现在慕容羽也面临着和涂剑修同样的局面,再与宫铭斗下去,自己必将力溃而败。慕容羽只能硬撑着,他没有涂剑修那般认输的勇气与洒脱。 可是就在慕容羽觉得自己大势将失之际,宫铭出招的力度虽然不减,但是速度却慢了下来,对于慕容羽来说,这就是一个机会,他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于是他趁机一鼓作气,调动全身内力,反守为攻。 果然慕容羽连出三招全都是将宫铭压制住了,慕容羽感觉到了自己即将战胜宫铭的希望,可是就在慕容羽信心满满之时,宫铭在拆掉慕容羽攻来的一招之后,他轻轻地冲着慕容羽说了一句:我也送你一份大礼。慕容羽只看到宫铭嘴动,却没清楚宫铭说出的一个。 正当慕容羽准备再一次出招之时,只见宫铭竟然和涂剑修一样,跳出了二人对战的圈子,慕容羽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宫铭没有回答慕容羽的问题,只见他冲着裁决席大声说道:“我输了!” “噢……”擂台下又发出一阵惊呼,虽然大家有些惊讶可是在宫铭认输之前,慕容羽已呈现全面压制宫铭之势,就算宫铭不认输最终也要败在慕容羽剑下。 宫铭既然已开口认输,那胜出的自然就是慕容羽。 “第六场姑苏慕容羽胜……” “啊……”那群为了慕容羽而来的小姐姑娘们再一次发出一阵欢天喜地的欢呼声,珠儿拉着温敏的手笑道:“小姐,慕容公子赢了宫公子啦!” 温敏高兴地看了慕容羽一眼,又看向擂台上的宫铭,就在她看向宫铭的那一刹,宫铭的眼睛闪过了温敏目光,宫铭刚才已经看到了温敏眼中的喜悦,他笑着转过身,轻声说道:“再无相欠……” 正当宫铭转身往擂台下走去之时,慕容羽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蠢,他突然冲着宫铭大声叫道:“上一次我没这么差!” 宫铭头也不回地哼笑道:“可能是这段时间我的酒喝得太多了,功夫退步了!”说完宫铭便从擂台上跳了下去。 宫铭路过温杰身旁时轻声说了一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说完宫铭迈步走向了太白楼。 “哎呀……”钱阔“啪”的一声,重重地把双手按在面前桌子上的那一堆票据上,痛苦地叫嚷道:“三万多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慕容燕皱了皱头,她转过头笑道:“早就跟你说过了想打赢我大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孟梅娇对着楚天齐哼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你的那份大礼算是白送了!” 楚天齐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说道:“礼我送了,可惜他没接住,只能怪他没本事!” 而观景阁另一间房里的郑攀站在窗口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说道:“真有意思!” 第98章 尘埃落定 钱是个好东西,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几万两银子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痛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的到,因为大多数人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可是钱阔却清楚地了解这种感觉,就像是当你饿极了的时候,有人往你嘴巴里放了一块桂花糕,你的舌头已经尝到了桂花糕的甜,鼻子也闻到了桂花糕的香气,就要你准备咬下去的那一瞬间,那块桂花糕又被人从你嘴巴里抽了出去。 抽走钱阔嘴里桂花糕的人就是宫铭,此时他正抱着剑,依在房门口冲着房间里的众人露出一脸无所谓的坏笑。 “赵大娘,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宫铭看到坐在慕容燕身旁的赵大娘,语气惊讶地说道,好像真的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赵大娘的消息,满是惊喜。 赵大娘斜着眼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董平,哼笑道:“是嘛,那咱们可真是有缘的很啊!” 宫铭点了点头迈步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到钱阔地身旁,笑道:“可不是嘛,真是有缘,既然大家都在,今晚一定要喝上几杯!”说着宫铭伸手指着钱阔笑道:“他请!” 不说喝酒还好,一提起喝酒钱阔的气就不打一出来,他一把夺过宫铭刚刚举起来的酒碗,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说道:“你知不知道那一坛女儿红今天晚上会卖多少钱啊,你明明给我希望,又把它打碎,你好残忍啊!” 宫铭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技不如人,我也没有办法!”说完他又重新拿起酒碗,灌下一碗酒,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递到钱阔面前说道:“拿出,就当弥补你的损失!” 钱阔眼睛一亮,忙从宫铭手里接过银票,仔细地翻了一眼,哼笑一声说道:“不过才三千两,我没的可是三万两啊,你就想用三千两把我打发了!”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你若嫌少,还我就是了!”说罢伸手作势要把银票拿回来。 钱阔忙把银票举过头顶,笑着说道:“我要我要……苍蝇再小出是肉嘛!”说着钱阔突然想起一件事,他问道:“你这三千两哪里来的?” 宫铭笑道:“这场我买了自己输!” 钱阔惊讶地叫了一声:“啊……那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让我也买你输?” 宫铭笑道:“不过是买个保险,能赢谁不想赢啊,如果输了还能赚点酒钱花花!”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不过你下注的钱哪里来的?” 宫铭好像没听到钱阔的话一样,他举起酒碗冲着董平说道:“来董兄,咱们再喝一杯!” 看着宫铭故意不理睬自己,反倒顾左右而言它,钱阔顿感不妙,他忙翻了翻自己衣衫里的内衬,突然钱阔抬起头冲着宫铭大声说道:“好啊……宫铭你竟然用我的钱买你自己输!” 宫铭一脸茫然地看着钱阔说道:“我身无分文,当然要用你的钱啊,再说了赚来的钱我全都给你了!” 看着钱阔还是一脸怒色,宫铭笑着对赵大娘问道:“赵大娘你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 赵大娘笑道:“再合理不过了!” 宫铭笑道:“你不是还买了温杰赢吗,这一场你也能赚不少吧?” 钱阔双手一左一右各举着一张票据说道:“温杰和慕容羽夺魁这一场我都下注一千两,他们两个人的赔率都是一赔二,不管他们谁能夺魁,我这一场算是白忙活了!” 宫铭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你白忙活也就算了,我可别白忙活了! “铛……”一声锣响,“武林大会夺魁之争大明府温杰对姑苏慕容羽……” 此时站在擂台上的温杰和慕容羽二人,他们可不是只为他们自己而战,他们更代表着温家和慕容家,大明府温家和姑苏慕容家,二大豪门世家相争这是多少江湖人只会在梦里见到的场景,而现在就摆在他们的眼前,在场观战的所有人心情都异常的激动,因为太过激动了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擂台上的温杰和慕容羽,不知道这两位当今江湖上最负盛名的两个豪门世家的公子将会为大家带来一场何等精彩的大战。 最让温敏左右为难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就在这一刻她的脑海里没有了谁输谁赢,她只希望两个人都能平安,无论最终谁能夺魁,他们都不会互相伤害到对方,温敏身后的珠儿同样紧张地注视着擂台上的温杰和慕容羽,她连安慰温敏的心思都忘却了! 只有那岸边伫立在船头的小姐姑娘们还是一无所知地机械又麻木地叫喊着慕容羽的名字,并不断地高举着双手,挥舞着丝巾大声叫嚷着:“慕容羽加油……” 慕容羽看着温杰说道:“我们终于要一战了!” 温杰笑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慕容羽好奇地问道:“你真的那么希望和我一战吗?”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只可惜这一天来的还是太晚了!” 慕容羽说道:“这一战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同样是为了我慕容家!” 温杰说道:“这一战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同样是为了我温家!” 慕容羽说道:“好,既然你如此渴望与我一战,为什么还不出手,你还等什么呢?” 温杰轻咳一声说道:“你连战两场,我已经占了优,还请慕容羽公子出招赐教!” 慕容羽微微一笑,轻声说了一声:“好……” 话音未落,剑已出,温杰一脸无惧,他持剑而立,严阵以待,他低沉着双眉,双眼如两把利勾直盯着慕容羽,嘴里轻声念叨着:“今天我就要全江湖人都知道我温杰的名字!” 这最后一场夺魁之战,大家看着温杰和慕容羽二人前几场的表现,或多或少都在脑海里想象过他二人此战何等惊天动地,可是这一切只等存在于大家的想象之中了! 为什么? 因为这一战,实在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五招……只用了五招,温杰就将慕容羽的剑打落在擂台上。 慕容羽的剑插在他和温杰二人之间,剑身不断的颤抖左右摇摆着,慕容羽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那只发抖的手,那只原本应该握紧剑握的手,可是那柄与他形影不离的剑,他竟然脱手了。 “呼……”擂台下的众人发出一阵惊呼,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温杰和慕容羽的对战会是这样的结局。 人生啊,就是这么的无常和戏谑,当你认为最要命最精彩的时刻,命运总会和你开个玩笑! 慕容羽紧紧地将那只发抖的手握成一个拳头,连战三场的他太累,每一场他都是拼尽内力,现在他的肌肉已经由不得他控制了,慕容羽那只紧握成拳的手,还是在轻微地颤抖着。 温杰看着慕容羽的拳头,说道:“看来你的手已经握不住你的剑了!” 慕容羽脸色一沉,他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剑柄,但是他没有拔出来,因为他手并没有将颤抖摇摆的剑身停下来,反倒是随着剑身一并颤抖着。 温杰说道:“还有再战下去的必要吗?” 慕容羽紧紧地闭上双眼,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明白了为什么宫铭会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甘愿认输,原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温杰做嫁衣。终于慕容羽沉默了良久,说出了他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出的那三个字:“我输了……” 虽然慕容羽的声音很轻,但是整个擂台下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大家都能听见,所以慕容羽的话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哗……”擂台下一片哗然,有惊叹,有无奈,有惋惜…… 台下那个年老的温家家仆迫不及待地高声唱道:“大明府温杰胜……” “铛……”又一声响亮的锣声响起,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了! 裁决席上,八大派的掌门无不向温决仁道贺:“恭喜温家主,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温决仁也难掩心中喜悦一一拜谢回礼道:“小儿侥幸得胜,各位见笑了!” 那群为慕容羽而来的小姐姑娘们顿时没有了精神,不知是谁最先捂着嘴先出了一声哭调,惹得一众小姐们梨花带雨,其中有几个小姐相互问询道:“那个温杰是谁啊?” “听说是大明府温家的二公子,家世一点也不比慕容公子差!” “是嘛,那我还是喜欢温公子多一些!” “我也是,以后啊我可就要追温杰公子去了……” 擂台上,慕容羽收剑回鞘,他看着温杰说道:“你承不承认,这一战我本不应该输给你!”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本应该再打久一些,可是这一战我太需要战胜你了!” 慕容羽心有不甘地说道:“若不是宫铭耗尽我的内力,你本不会赢!”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或许吧,但是如果不是宫铭,你也不会再站在这里!” 慕容羽一愣,他看着温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温杰说道:“想必你已经猜到了,宫铭是故意输给你的,而你输在夺魁战的擂台上,总比输在宫铭手上的好吧!” 慕容羽没再反驳,他提着剑转身走下了擂台,是啊,温杰说的不错,他只想着温杰用计赢了自己,却忘记了宫铭故意输在自己手下,他这个本应该早就出局的一个人,就不应该再怀有不甘之心。 终于结束了,看着慕容羽从擂台走下时落寞的身影,温敏只想走过去好好的安慰他,可是正当她要去寻慕容羽时,温决仁唤道:“敏儿快过来!” 温敏应了一声:“是爹!”温敏来到温决仁的身旁,众人一道等待着温杰走到他们的身旁。 第99章 大战后的放松 温杰夺魁,无论对温杰个人还是对温家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当着全江湖人的面赢下了“江湖第一公子”慕容羽,不出三日全江湖都会传遍温杰的传说! 温杰来到温决仁的面前,八大派掌门纷纷向温杰道贺:“英雄出少年啊!” 未等温杰开口,温决仁笑道:“各位掌门谬赞了,江湖路远,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能让他太得意了!” 温杰忙恭敬地应道:“是父亲,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虽然温决仁嘴上说着不许温杰骄傲,但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满都写在他的脸上,藏都藏不住。 观景阁里,郑攀看着温决仁等人,转过头看着身旁的温泰笑着说道:“你看他们笑得多开心啊!” 温泰怒哼一声,把头转向一旁,并未言语,郑攀微微一笑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这么开心的时候,你怎么能不去呢,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弟弟!” 温泰哼笑道:“郑公子我既然答应与你合作,你又何必暗语嘲讽在下呢?” 郑攀笑着点了下头,指着温决仁身旁的林云鹤说道:“回去之后,你可以拉拢拉拢他!” “他?”温泰惊讶地问道,“郑公子,你不会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吧?” 郑攀说道:“他是你爹的大弟子,也是你爹的义子,还是你的义兄!” 温泰冷笑一声:“啊呸……在我眼里他不过就是在温家地位高一些下人!” 郑攀点了点头说道:“对他可以把他当下人,但那是以前,以后你就要把他当你的义兄,如果你想当温家的家主,这个人迟早你会用的上!” 温泰面露难色地说道:“可是他是我爹的心腹,平日里跟温杰走得很近,我又该如何拉拢他呢?” 郑攀转身走回桌前,说道:“那就是你的事了,如果什么事都要我来想,都要我来做,我还找你合作干什么?” 郑攀的话让温泰突然感到心头一寒,他忙笑着说道:“郑公子说的对!” 郑攀哼笑着说道:“不如先从学着叫他一声义兄开始吧!” 温泰一时还未习惯把一个打心眼里看不上的下人抬到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位置,他笑着说道:“郑公子,这种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打算!我先下去了!”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温泰刚走不久,门外的白衣少年来报:“少爷,丽娘请您前去赴宴!” 另一头,赵大娘拉着董平说道:“现在擂台比武也结束了,咱们两个事可得好好的算一算了!” 董平看着房间里的宫铭三人,尴尬地对赵大娘笑道:“有话咱们好好说!” 赵大娘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啊……你好好说,我听着!” 董平笑道:“咱们换个地方说,别让这三个小辈笑话。” 赵大娘哼笑道:“好啊,你敢做还怕别人笑话啊……” 赵大娘还未说完,董平猛地伸手捂住赵大娘的嘴,一边把赵大娘往房外拉一边说道:“咱们出去说……咱们出去说……” 宫铭三人相视一笑,钱阔冲着慕容燕说道:“慕容小姐,你大哥输了!” 慕容燕微微一笑道:“那你还不快去把你的银子兑了,我好像记得你买了一千两温杰胜的!” 钱阔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现在一定有很多人去兑银子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挤得进去啊!”说完钱阔手里举着一张票据,慌忙地跑了出去。 钱阔刚走,宫铭笑看着慕容燕问道:“你大哥输了,你好像一点也不伤心!” 慕容燕说道:“输了就是输了,伤心难过都没有用,再说那本就是他的事,就算他赢了我也不会很高兴!只不过我现在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可一定要老实地回答我!” 宫铭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问吧,知无不言!” 慕容燕面色一沉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宫铭愣了一下,笑着问道:“我做什么了?” 慕容燕笑道:“你还跟我装糊涂,你明明能赢我大哥,可是为什么偏偏故意认输?” 宫铭伸出一根手指沿着面前的酒碗的碗沿画着圈,慕容燕说道:“你可是说过的知无不言!” 宫铭挑了下眉毛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故意认输的?” 慕容燕扬着头笑道:“因为我大哥的实力我知道,江湖上单打独斗没有几个人能胜他,可是他毕意年轻,内力的积累还不够火候,他连续与涂剑修和你两位高手拼内力,胜算不大!” 宫铭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内行!” 慕容燕笑道:“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看一看我的本事,我可不像温敏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说着慕容燕盯着宫铭说道:“别打岔快说你究竟是为什么,你可知道原本你是有机会夺魁的?” 宫铭笑道:“我知道!但是就算我夺魁了我还是我,我输给你大哥我还是我,可是如果你大哥输给我了,你大哥就不再是你大哥了!慕容家不允许他输给一个江湖上小人物,江湖人也不愿意他输给我这样的小人物!” 慕容燕说道:“可是我大哥现在输给了温杰,你以为他还会是我以前的大哥吗?” 宫铭说道:“输给温杰总比输给我好吧,至少输给温杰并不算是一件丢人的事,以后你大哥再找个机会赢回一次,也算是打平了!同样都是输,输给一个有名的人,大家会更宽容一点,可是如果输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慕容燕默不作声,沉默了片刻又问道:“只是因为这个吗?” 宫铭挑了下眉毛笑道:“当然只是因为这个,我难道还需要别的理由吗?温杰想夺魁,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不过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宫铭并不是一个傻瓜,他知道当着一个女人的面最好不要再提起另外一个女人,不然他会招来很多的麻烦,所以关于温敏他只字未提。 慕容燕摇了摇脑袋突然笑道:“你什么时候回大明府,明天还是后天,还是再过几天?” 慕容燕的脾气真让宫铭捉摸不透,刚才还要问擂台比武的事,转眼就问自己何时回大明府,宫铭笑道:“那就要看今天晚上我会喝多少酒,什么时候酒醒了!” 那一百坛二十年陈的女儿红,入夜后将会在太白楼一层开始拍卖,价高者得! 说好的一百坛,可是等到拍卖之时,只有不到六十坛,其中温决仁以一万两一坛的价钱买去了二十坛,此时他正与八大派的掌门在太白楼的偏厅之中畅饮。还有一些被一些自视甚高的豪门子弟提前买去了,如果像郑攀,他可拉不下酒为了几坛酒和别人争个你死我活。正如郑攀和宫铭说过的那样,规矩都是给没实力的人定下来的,有实力的人才不会守规矩。 宫铭坐在雅座前,再有半个时辰拍卖就要开始了,总的来说这次武林大会办得还算圆满,大部份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有交到朋友的,有见世面的,有露过脸的,还有赚到点小钱的……整个太白楼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宫铭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今天晚上太白楼里,多了这么多生面孔?” 钱阔在一旁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今晚太白楼外八大派弟子和温家的家仆都撤了,只为了让更多的江湖人士来参加这次女儿红的拍卖!” 宫铭笑道:“丽娘果然会做生意,参加不了擂台比武就来参加太白楼的女儿红拍卖,不知这一坛女儿红最终会卖到什么价钱!” 慕容燕四下环顾了一眼,说道:“怎么没看到赵大娘和大叔呢,中午在观景阁一别,就没再看到他们两个!”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不用说董兄一定又逃走了!” 慕容燕问道:“何以见得?” 宫铭笑道:“董兄也是一个酒鬼,这二十年陈的女儿红都引不来那个酒鬼,除非一个原因,就是他现在避那只母老虎!” 慕容燕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太吵了,咱们换个地方吧?” 宫铭也觉得今晚的太白楼太过热闹,多少感觉有些不舒服,他点了下头说道:“去哪儿?” 慕容燕眼睛一转说道:“楼外楼,吃醉蟹!” 宫铭冲着慕容燕挑了下眉毛,转头对钱阔说道:“你觉得楼外楼的醉蟹怎么样?” 钱阔想都没想说道:“膏肥汁美好吃啊!” 宫铭重重地拍了一下钱阔的肩膀笑道:“那好你就留在这里等着女儿红,我们先楼外楼点好醉蟹等你!”说完宫铭伸手一挥,慕容燕蹦跳着站了起来,对钱阔笑道:“钱公子你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哟!”说完跟在宫铭的身后蹦蹦跳跳地走下楼去。 钱阔冲着宫铭的背影大声说道:“你个混蛋,我买下了女儿红也不会送给你的!” 宫铭笑道:“随便你,反正女儿红我已经尝过了,还有楼外楼的酒也不错,你不来我们只会吃的很开心!” 钱阔握着拳头冲着宫铭的脑袋的方向狠狠地挥了两拳,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早就好好的教训你了!” 第100章 红的好像着了火 这一夜的太白楼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明月当空,凉风有性!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骑在马上慢悠悠地走在前往楼外楼的路上,沿途还有不少江湖人士焦急地赶往太白楼。 宫铭笑道:“喜欢凑热闹的人还真不少!” 慕容燕笑道:“好在他们还赶得及,也不算白费功夫!” 慕容燕抬起头看着当空明月,轻声说道:“今天晚上的月亮好漂亮,如果每晚都这么漂亮那就好了!” 宫铭顺着慕容燕的目光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明月,笑道:“如果每天都这样,那就不稀奇了!” 就在宫铭和慕容燕身后不远的沿路树荫中,四个提刀的江湖汉子自宫铭二人出了太白楼便一路尾随他二人,其中一个汉子说道:“大哥他们只有两个人,不如现在就动手!” 那个被叫大哥的汉子摇了摇头说道:“这沿路人多眼杂,我们还是一路跟着他们两个,另待时机再下手!” 宫铭和慕容燕身前不远处,迎面而来两匹马,一前一后,马上分别坐着一个人,他们走得很慢,看起来好像比宫铭和慕容燕还要悠闲! 慕容燕仔细看了一眼来人,笑着对宫铭说道:“看来真被你说中了!” 宫铭抬头一眼,只见来人正是董平和赵大娘,董平骑马在前,赵大娘紧随其后,此时董平也看到宫铭和慕容燕二人。董平斜眼瞄了一眼身后的赵大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情,率先冲着宫铭二人打招乎道:“趁着今晚月色正美,想必你们两个也是出来欣赏西湖夜景的吧?” 宫铭微微一笑,并未回答,开口说道:“看来这一次你没有上一次那么幸运,没能逃出赵大娘的手心!” 董平嗟叹一声说道:“她追我就跑,她追我就跑,谁能想到我都已经跑出杭州城外三十里了还是被她追上了!” 赵大娘哼笑一声,说道:“他跑我就追,他跑我就追,没想到我只追出杭州城外三十里就把他追到了!” 董平垂着头后悔不已,他说道:“我就不该贪那口酒!” 慕容燕笑道:“大叔,一个男人可不能让一个女人追太久,追得太久,跑丢的不是这个男人,而是那个女人!” 董平还未开嘴,赵大娘笑道:“那我就要看看他究竟能跑多远!” 宫铭笑道:“刚才我们还谈起,董兄这样的酒鬼错过那二十年的女儿红,可真是一大憾事,如今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好酒之人绝不会错过好酒!” 听到宫铭口中说的“二十年陈女儿红”,董平眼睛一亮,一扫满脸愁容,他问道:“那二十年陈的女儿红就在太白楼里,你们为何反其道而行啊?” 宫铭笑道:“酒自有人为我们备好,我们只需找一处悠闲的去处,静候即可!”宫铭说完,董平方才察觉钱阔并不与宫铭二人同行,便已明了宫铭言中之意。 慕容燕接言说道:“赵大娘还未尝过楼外楼的醉蟹吧,不如我们同去。” 赵大娘笑道:“如此甚好!” 言毕,四人拍马一同奔赴楼外楼,那暗中尾随着宫铭的四个汉子,只见那个带头大哥提刀一挥,轻声说道:“跟上!”四人便如鬼魅一般隐在了夜幕之中。 太白楼的偏厅之中,气氛十分的热烈,最高兴的当数温决仁和温杰父子,大家推杯换盏,就像回到了温决仁寿宴当天一般。 可是有人高兴自然有人忧愁,宴席另外一桌坐陪的江湖小辈之中,慕容羽正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温敏远远的看着慕容羽不觉感到一阵心痛,一个善良的女性最容易在一个平里骄傲坚强的男人受作的时候激发出她的母性。 还有一个人也不高兴,他就是严俊,慕容羽不过显得十分落寞,可是严俊的不高兴全都写在了自己的脸上,他臭着脸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杯中酒,任谁和他打招呼都是一幅爱搭不理的样子。 偏厅热闹,大厅里更热闹,女儿红的拍卖已经开始了叫价声此彼伏,一浪高过一浪,那些没钱的江湖人喝着又烈又辣的竹叶青,只听着着大厅里众人的为了一坛酒拼银子就已经很过瘾了。虽然太白楼里的人多了,但是竹叶青管够,那些摆在廊柱旁的大酒坛没有一个酒坛里的酒少过半坛的,那些续酒的汉子从拍卖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过。 来到楼外楼的宫铭四人还是选在了“闭月”那间房,月夜之下的西湖,湖水映着月光范起阵阵波光,偶有几盏渔火摇曳在湖中央,岸旁一路灯红酒绿的酒楼客栈倒映在湖水里,亦是难得一见的美景,较之白天所见的西湖美景更多了一份神秘! 酒菜都已经吩咐下去了,宫铭四人站在窗前远眺着西湖夜景,不知不觉之中,宫铭和慕容燕一对站在左侧窗前,而董平和赵大娘刚站在右侧窗前,此时他们四人欣赏着远处的风景,孰不知在湖中渔船上的人眼中他们几人也在一幅美景之中。 “啪……”“闭月”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众人回首一望,只见钱阔抱着一坛酒,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宫铭和董平二人脸上一喜,忙快步跑了过来接过钱阔怀中的酒坛,宫铭哼笑着说道:“怎么才一坛酒!” 钱阔坐在桌前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说道:“别不知足了,这一坛酒可是花了我五千两银子,五千两啊……” 宫铭挑了下眉毛,笑道:“比我想的还算便宜了一点,我还以为至少再翻一倍!” 钱阔笑道:“还不是我机灵,这酒起拍价本是两千两,我直接叫价钱到五千两,一下子让太白楼里的人懵住了,这才捡漏了一坛,我走之前听到叫价都超过一万两了!” 赵大娘笑道:“就算你小子最机灵!” 慕容燕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钱阔笑道:“我本来就已经猜到你们在这个房间,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扔给店小二五两银子,他高兴恨不得把我直接抬到房门口,要不是我怀里的酒太贵,我还真让他把我抬上来了!” 赵大娘笑看着慕容燕说道:“我早说过他比谁都耍头!” 说话间,房门又被人推开了,店小二将众人点好的酒菜送了上来。 董平迫不及待地拍开了酒封,一边倒酒一边感慨道:“让我来尝一尝,这五千两一坛的美酒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宫铭因为早在郑攀的房间里喝过此酒,他本想对这坛酒评点几句,突然他想到为了不让大家有所误会,于是宫铭挑了下眉毛笑道:“闻起来是坛好酒!” 董平喝下一口,大笑道:“岂止闻起来是好酒,喝上一口更是不得了啊!” 众人闻言皆举起手中的酒碗喝上一口,慕容燕放下酒碗转过头看着宫铭笑问道:“早就听你说过,太白楼二十年陈的女儿红是洒中极品,那我问你它比起我慕容家桃花酿如何啊?” 慕容燕此言一出,其他三人皆放下手中酒碗抬头看着宫铭,只待他如何回答,只见宫铭微微一笑,又端起酒碗呡了一口,作势仔细品尝了一番,接着冲着慕容燕笑道:“酒是好酒,可是比起慕容家的桃花酿还是相去甚远,如若让我用这一坛女儿红换一碗桃花酿,那也是值得的!” 听完宫铭的比较,董平颇有些激动地问道:“这世间当真有宫兄弟所言那般的美酒吗?”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就在姑苏慕容家的桃花坞中!” 慕容燕微微一笑问道:“你此话当真!” 宫铭笑着点了一下头,又喝了一口碗里的酒,笑着回应道:“自然是真的!” 赵大娘在一旁瞥了董平一眼,笑对着慕容燕说道:“这男人是很会骗人的,他们说的话可当不得真啊!” 慕容燕笑道:“男人会骗人,我们女人岂不是更会骗人,我们总是骗男人让他们以为我们真的被他们骗了,就算被骗,我也只被我愿意让他骗我的人欺骗,赵大娘你不也是一样吗?” 赵大娘没有回话,她端起酒碗喝下一大口酒,不知是不是这酒太烈,赵大娘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片红晕!可是这酒并不算烈酒,就连钱阔每次都敢喝下一大口。 酒遇知已千杯少,这一坛女儿红哪里够五个人喝,不到半个时辰,这坛女儿红就被宫铭五人喝个精光,接着他们又开封了两坛楼外楼的绍兴黄酒。 醉蟹还是那般嫩爽可口,酒还是那般醇香醉人,朋友还在一起,众人也涌上一股醉意,钱阔指着窗外眯着眼说道:“晚上的太白楼可真漂亮啊,灯火辉煌,红彤彤的就像着了火一样!” 宫铭哈哈一笑,指着钱阔的肩膀笑道:“才这么点酒你就醉了!”说着无意间顺着钱阔的手指往窗外看了一眼,他脸色大变,涌上来的醉意瞬时化作一身冷汗,他厉声说道:“太白楼着火了!” 第101章 火烧太白楼 太白楼着火了! 太白楼怎么会着火呢?那里面至少有近两百位江湖好手,任谁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在太白楼里放火啊,可是眼前此景太白楼却是实实在在地着着大火,看着太白楼燃起熊熊烈火,众人的那股酒劲都已消散无踪! 宫铭五人心怀万般猜疑策马疾奔太白楼而去,暗藏在楼外楼下的那四个汉子也惊讶地说道:“没想到啊,竟然有人这么大的胆子敢烧太白楼!” “那现在怎么办?” “听说过趁火打劫吗,这把火烧得好,我正愁没机会下手,现在好了咱们就借着这把火把咱们要办的事办了!” “好……听大哥的!” 楼外楼本就建于西湖岸边,与太白楼相距不远,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宫铭五人已经来到了太白楼前,只见太白楼火势正盛,火光冲天,热浪扑面,不时有几个人鬼哭狼嚎一般从楼里跑了出来,可是让宫铭感到奇怪的是如此大火,太白楼外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救火。 慕容燕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着急地叫道:“我大哥还在里面呢……”说完慕容跳下马就要往太白楼里冲,宫铭忙一把拉住慕容燕,对她大声说道:“我去……”说完宫铭转身跳入一旁的西湖中,宫铭全身湿透就像一只落汤鸡一般冲进了太白楼,看着宫铭冲进了太白楼,董平对赵大娘说道:“快把逃出来的人集中起来想办法救火!”说完董平也跳进了西湖中,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太白楼。 钱阔见状二话没说,迈步就要往西湖里跳,赵大娘一把拉住钱阔的胳膊,大声叫道:“你个小混蛋想找死啊……还不快点多找些人来救火!”被赵大娘这一顿训斥,钱阔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不会功夫,贸然冲进太白楼,说不定不仅救不了人反倒成了别人的累赘。钱阔忙点了点头,大声回应道:“知道了!” 宫铭和董平二人冲进太白楼后,他二人皆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太白楼里此时不仅是火海一片,更是一个残忍的修罗杀场,只见大厅里横七竖八地到处都是尸体,整个太白楼四面八方传来刀剑兵器声音,撕杀声,惨叫声…… 宫铭放眼于太白楼内扫了一眼,大约有近四十个黑衣人正在与太白楼内的各路江湖人士缠斗在一块,这群黑衣人正是那群埋伏于太白楼四下的“至尊”的手下,还记得当初那个黑衣密使曾告诉过他们,奇袭太白楼将会有一个无论他们躲在杭州城内哪一个角落都会看到的信号,原来这个信号就是将整个太白楼点燃,当这群黑衣人看到太白楼着火的时候,他们自己都被这个所谓的“信号”震惊了! 就在这一片惨烈撕杀声中,宫铭还听到一阵瓦罐破碎的声音,宫铭皱着眉头抽动着鼻子仔细闻了两下,他暗叫一声:不好……紧接着宫铭顺着那阵瓦罐破碎的声音寻去,只见三楼上有两个人影不断地移动中,那阵瓦罐破碎的声音与随着那两个人影同时传来。 宫铭冲着董平大叫一声:“分头救人……”说完二人顺着楼梯一左一右一边往楼上跑去。 宫铭刚跑到二楼,转头往回廊上看了一眼,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那些摆放在廊柱旁的大酒坛全都被人打碎了,酒坛中的酒全都潵了出来,酒水流遍回廊,还顺着廊柱流了下去,酒坛里的酒都是浓烈的竹叶青,遇火就着怪不得太白楼的火势如此猛烈,宫铭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一切或许都是丽娘安排好的,可是这个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照眼前的火势,要不了一柱香的功夫,大火就会把支撑太白楼的整体框架的廊柱全都烧断,到时候太白楼就会变成一堆废墟。 宫铭已来不及想得再多,他顺着楼梯冲到三楼,看到在楼下发现的那两个人影的真实面目,宫铭被他二人惊呆了。 宫铭惊讶地说道:“是你们两个!”宫铭眼前那两个正在打烂酒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紫青双剑”楚天齐和孟梅娇。 听到宫铭的惊呼声,楚天齐和孟梅娇抬起头看了宫铭一眼,楚天齐“啪”的反手一掌打在身旁的酒坛上,整个大酒坛顿时四分五裂,酒坛里的酒如同江河溃堤一般立刻涌了出来。 楚天齐迈出一步,站在回廊正中,他歪着头对身后孟梅娇说道:“做你的事,他让我来对付!”楚天齐说完,孟梅娇脚下走得更疾,连拍两掌又打烂了两个大酒坛。 宫铭扫了一眼太白楼内的火势,就算阻止孟梅娇打烂剩下的酒坛也于事无补了,他看着楚天齐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天齐笑道:“我是来杀你们的人,当然是奉了要杀你们的命令才来的!” 宫铭冷哼一声说道:“你不是楚天齐!” “楚天齐”笑道:“是我不是他,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宫铭问道:“那真正的楚天齐呢?” “楚天齐”摊开双手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笑道:“你看我现在用楚天齐的名字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那真正的楚天齐当然是死了!” 宫铭说道:“那想必孟梅娇也不是真正的孟梅娇,真正的孟梅娇一定也死了吧!” “楚天齐”哈哈笑道:“你一点也不笨嘛,杀楚天齐的时候,我就一便把孟梅娇解决了,他们可是江湖上有名的贤伉俪,就算是死也要让他们两个当一对亡命鸳鸯!” 宫铭怒声说道:“你到底是谁?” “楚天齐”哼笑道:“你不必动气,如果你还有命活着以后自然会知道!” 宫铭说道:“那我还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丽娘是不是你们的人?” “楚天齐”没有一点犹豫地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是我们的人啦,不然这个计划怎么会实施的这么顺利呢?”“楚天齐”话音刚落,“孟梅娇”从他身后跑了过来,说道:“全都办好了!” “楚天齐”点了下头,突然吹了一声响哨,只见楼下两名黑衣人飞身跃上三楼,挡在了“楚天齐”和宫铭之间,“楚天齐”对那两个黑衣人说道:“我们的事办完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说完也不等黑衣人答话,“楚天齐”又对宫铭说道:“如果你能活着见到我,我一定告诉你我是谁!”说完“楚天齐”哈哈大笑了两声,与“孟梅娇”转身沿着回廊跑到尽头,纵身从墙上的窗子跳了出去。 那两个黑衣人一步一步慢慢向宫铭逼近,宫铭提剑在手,一边小心戒备一边慢慢往后退,突然宫铭盯着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是你!” 那黑衣人低沉着声音说道:“现在才认出来,看来还是太高估你了!” 宫铭问道:“你跟了我一路,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那黑衣人说道:“当然是为了将你们一网打尽了!”这黑衣人刚说完,他身旁的那个手拿九环钢刀的黑衣人说道:“别跟这小子废话了,咱们赶紧杀了他,再待一会咱们就要变成烤猪了!”这个手拿九环钢刀的黑衣人话音刚落,只听得他们头上传来两声惨叫,紧接着两个黑衣人从四楼之上掉了下来,直挺挺地摔在大厅的地上,再也动不了了。 只见四楼之上,仍有三个黑衣人正与温决仁一行人激斗正酣,温杰和林云鹤护着身后的温决仁和温敏、温泰三人且战且退,那个“大明府探子”黑衣人轻吼了一声:“温决仁……”说完他脚踏回廊上的护栏飞身跃上四楼与其他三个黑衣人同敌温决仁。 留下的那个九环钢刀冲着大明府探子吼了一声:“你去那里干什么?”说完他怒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宫铭大喝一声,举起手里钢刀对准宫铭的脑袋狠狠地砍下一刀。 宫铭此时面对的可不是擂台上的比武,也不是平日里的切磋,这黑衣人可是铁了心的想要他的命,黑衣人招招索命,宫铭自然也是招招夺命,宫铭本以为这黑衣人功夫了得,与那个大明府探子都是超一流的高手,可是没想到这个九环钢刀的本事比宫铭想象中的差多了,最重要的是这个九环钢刀比手比宫铭慢太多了,当宫铭的剑刺进九环钢刀的咽喉时,他的刀离宫铭的脑袋还有两寸的距离。 宫铭环顾了一眼太白楼,火势越来越大,烟尘也越来越浓,宫铭犹豫了一下,脚下一点飞身往“楚天齐”和“孟梅娇”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宫铭来到窗前往下一看,只见下面正是太白楼后面的一片平坦的草地,宫铭远眺一眼,似乎看到有两个人影就在不远处闪动,宫铭来不及多想,纵身跃出窗外。 宫铭刚刚落地,突然从他的身后灌木丛中闪出四个大汉,其中一个汉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正中在宫铭的后脖颈处,宫铭就像一个喝醉了的醉汉一下子瘫倒在了草地上。 这四个汉子正是一路尾随宫铭和慕容燕前往的四个人,那个带头大哥扔掉手里的木棍大手一挥说道:“带走!” 其他三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拖出一口大箱子,然后将宫铭塞进那口大箱子里,接着四人抬起那口箱子消失在夜晚中。 第102章 宫铭死了 太白楼内,各路江湖人士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当晚大多数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加之那群黑衣人有备而来,杀得各路豪杰措手不及,那群黑衣人人数虽寡却占据着上风,八大派弟子及各豪门世家的子弟护着自家掌门和家主少爷且战且退。 太白楼外,逃出来的一些江湖人士在赵大娘等人的组织下,正忙着从西湖中取水灭火,但是火势已完全失控,众人所做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郑攀和严俊二人在各自家子弟的保护之下率先冲出了太白楼,二人身旁各仅剩下两名忠心的随从,看到郑攀和严俊二人冲出了火海,慕容燕忙冲到了严俊的身前,大声问道:“看到我大哥了没有,有没有见过宫铭?” 严俊灰头土脸地坐在擂台的台阶上,此时他哪里还记得自家与慕容家的仇怨,严俊身心俱疲地往太白楼里指了一下说道:“火势太大,里面的那帮黑衣人功夫不弱,再不出来只怕就是九死一生了!” 明明只是发生了大火,怎么又冒出一群黑衣人,慕容燕也不明白严俊到底要说些什么,她转身就要往太白楼里冲,一旁的钱阔忙拉住慕容燕的胳膊叫道:“你疯啦,现在进去就是找死啊!” 钱阔话音刚落,只见火海中又逃出四五个人,慕容燕定盯一看是董平扶着慕容羽冲出来了,慕容燕和钱阔忙冲上前伸手搀起身体虚弱的慕容羽,慕容燕忙问道:“我大哥怎么了?” 董平说道:“放心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吸入了一些浓烟,有些昏迷找个通风透气的地方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慕容燕长舒了一口气追问道:“那宫铭呢?” 董平惊讶地说道:“宫兄弟难道还没有出来吗?” 钱阔在一旁摇了摇头,急切地应道:“从你们两个进去到现在一共逃出来的不过二十人!” 董平三人说话间又有不少人从太白楼里逃了出来,他三人仔细辨了一下大多数都是八大派的掌门和弟子,董平说道:“你们两个放心吧,宫兄弟武功高强,人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先照顾好慕容公子吧!”眼前的太白楼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柴堆,不仅透体充分燃烧随时还会有坍塌的危险,若再次险入楼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为今之计也只能希望宫铭吉人天相了,慕容燕和钱阔搀着昏迷的慕容羽带着身后三四个受伤的随从往湖边走去,只见董平微微一笑,转身又冲进了太白楼。 慕容燕这才反应过来董平刚才的话都是骗他们的,她忙转过冲着董平大叫道:“大叔……”本来慕容燕是想要劝董平回来,可是董平站在太白楼的台阶前回过头冲着慕容燕笑道:“放心我去把宫铭给你找回来!” 慕容燕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她大声叫道:“大叔小心……” 太白楼正门口一根烧着的横梁掉了下来正挡在了门口处,董平掀起衣袖捂住口鼻,抬脚踢断拦路的横梁,低头窜进了火海。 站在离慕容燕身后不远处的赵大娘,紧闭着双眼,口里快速地念叨着:“保佑他能平安回来!” 严俊在一旁喘了两只粗气,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那原本是白衣如雪的郑家子弟,如今一个个都灰头土脸好似丧家之犬,郑攀怒哼一声说道:“好凶的一把火,这摆明了是想要我的命,敢和我郑家作对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严俊问道:“郑公子知道是那群黑衣人的身份?” 郑攀冷哼了一声说道:“这江湖上除了至尊谁还敢摆明了与我郑家作对?” 严俊脸色一变,他被郑攀说的话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郑攀冲得身后的两个少年伸手一挥说道:“快带我去寻个住处,我要好好地洗个澡!” 再次冲进火海的董平被楼里的大火炙烤得睁不开眼睛,他奋力地大声喊了几声:“宫兄弟……”却没有人回应他。 董平往楼上又仔细地看了几眼,隐约看到三四楼的回廊上还不时传来一阵打斗声,董平又冲着打斗声传来的地方,喊了几声“宫兄弟……” 四楼的回廊上传来一声:“快来帮忙……” 董平听到回应心头一喜,正在从左侧的楼梯上楼,“轰”的一声那左侧的楼梯已经被大火烧塌在董平的眼前,董平忙跑到右侧的楼梯,来不及多听直奔四楼而去。 四楼回廊上温杰和林云鹤正与对面的三个黑衣人打得难解难分,他二人的手臂上都受了一些剑伤,而他们身后的温泰和温敏因为吸入太多的浓烟都已经昏迷不醒了,温决仁一左一右搀着一对儿女,已是分乏术。 董平赶到四楼,温杰等人已经被那三个黑衣人逼入了回廊尽头的墙角处,董平来不及多想忙提剑直刺黑衣人后背,其中一个黑衣人转身迎战董平。 看到有人来帮手温杰和林云鹤顿时信心大增,那个大明府探子盯着温决仁从身后取出一四枚六角飞棱,伸手一挥两枚正打温决仁胸口,另外两枚分别打向温泰和温敏的胸膛。 温杰和林云鹤见状大惊失色,忙挥剑斩落那两枚分别打向温泰和温敏的六角飞棱,温决仁侧身一闪虽然躲开一枚六角飞棱但是还有一枚正打在他的右肩头。 温杰和林云鹤心头一颤,他二人忙退后一步来到温决仁身前,二人关切地大叫道:“爹……”“师父……” 温决仁正声说道:“我没事!” 那个与董平交手的黑衣人传来一声惨叫,只见董平的那柄又长又大的双手剑,刺穿了那个黑衣人的大腿,那个黑衣人“啪”的一声跪倒在回廊上,董平大喝一声,高举着手中的剑正要趁此机会直刺那黑衣人的脑袋,了结了他的性命。 那个大明府探子顺手挥出一枚六角飞棱,正打董平的面部,董平只得收剑挡开那枚六角飞棱,只听太白楼里突然想起一阵奇异的哨声,大明府探子眉头紧皱,他身旁的那个黑衣人搀起那个受伤的黑衣人冲着他大声叫道:“你还在想什么呢,还不快走!” 那个大明府探子怒叹了一口气,伸手搭起那个受伤的黑衣人,三个一同走到回廊旁的栏杆前,纵身跃了下去。 那声哨声之后,楼内所有的黑衣人都停止了对太白楼内江湖人的攻击,全都翻身跃入大厅,大厅内大概近二十个黑衣人集结于此,其中一人看了大明府探子身旁的那个黑衣人,突然提剑一剑刺进了他的喉咙,在场的众人大吃一惊,只听得这个黑衣人说道:“带不走的不留活口!”这黑衣人话音未落,同时传来几声低沉的惨叫声。 这黑衣人说道:“后院已为我们留好退路,走!”说完十几个黑衣人在他的带领下穿过一片火海直奔太白楼后院,地上又多留下了八具黑衣人的尸体。 四楼回廊上,温杰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从温决仁的肩头拔出那枚六角飞棱,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没有毒!”林云鹤简单地为温决仁包扎了一下伤口,温决仁叹道:“还是老了啊!” 温杰和林云鹤分别搀过温敏和温泰,温杰探了一下温鼻息忧心地说道:“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不然三妹可能撑不住了!” 董平忙问道:“温公子可曾看到宫铭?” 温杰惊讶地问道:“宫铭不见了?”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与我一同进楼救人,却不见了踪影!” 董平说完突然楼里“轰”的一声巨响,一根廊柱塌倒在了大厅中,楼下传来一声呼喊:“快逃啊,楼要塌啦!” 温杰看着董平说道:“适才楼内形势混乱,说不定宫铭已经救人出楼了,我们还是先逃去,再作打算吧!” 董平点了下头,伸手搭住温决仁手臂说道:“温家主见谅!”温决仁抱拳应道:“有劳!” 说完董平和温杰、林云鹤三人分别搀扶着温决仁、温敏和温泰三人纵身跃下楼去,正当董平六人逃出太白楼来到楼前广场之时,只听得一声震天的轰隆声从他们的身后传来,并伴着一股灼人的热浪将他六人掀翻在地,董平转过头一看,太白楼倒下了,眼前只是一堆燃烧着的大火堆。 看到董平在最后一刻冲出火海,赵大娘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慕容燕和钱阔带着一群人冲到了董平六人的身边,就在走到离董平等人一步之遥的地方,慕容燕和钱阔二人全都如同木柱一样钉在了原地,董平看着他二人一脸茫然的模样,心头一沉,又转过头看向了那一片火海。 温决仁等人被赶来帮手的人带到了更安全的地方,慕容燕没有离开她缓缓地瘫坐在地上,钱阔就站在她的身后,钱阔伸手使劲捂住自己的嘴,但是终于还是忍不住咬着牙哭出了声! 宫铭进了太白楼,宫铭没有走出太白楼,太白楼塌了,没有人能在这样一片火海里活着! 这就是慕容燕和钱阔此时心里的想法,也是许多人心里的想法,虽然他们没有说出口,但是他们心里已经认定宫铭死了! 第103章 郑公子的慷慨 宫铭死了? 宫铭的命很大,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了呢! 可是这就苦了对他痴心一片的慕容燕了,她一个人坐在广场前直盯着熊熊燃烧着的大火堆,面无表情,心如死灰,她没有流泪可能她的泪已经流干了,又或许是她流出来的泪水被炙热烈焰烤干了! 不要以为宫铭的情况就很好受,现在他被人打晕装在一口大箱子,虽然那个箱子不算小,可是把一个人装在箱子,绝不会让他有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箱子里,那口箱子被那四个汉子装上了一辆大马车,然后那辆马车便带着他们五个人一路飞驰而去,那是一辆四匹马拉着的大马车,跑得飞快,自然也会非常的颠簸,不过好在宫铭已被打晕了,不然如果让他知道他会以一种极为不舒服的姿势蜷缩在一口箱子里还要忍受一路的颠簸,他一定会说不如一剑杀了他算了。 原本率先逃出来的一部分人还在努力地挑水救火,就在太白楼坍塌的那一刻,大家彻底放弃了,大家远远地看着那一堆大火,任它尽情的燃烧着,他们的心里满是痛恨更多的是侥幸逃出生天后的心有余悸。 广场上四散的众人慢慢地聚集在了一起,温决仁和八大派的掌门被众人围坐于擂台的正中央,大家多多少少都受了此伤,这些平日里风光无限举手投足间皆是君子风范的江湖名士们现在一个个垂头丧气,犹如丧家之犬一般,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会以为是丐帮在此开大会呢! 不知是谁最先高喊了一名:“这场大火到底是谁放的,那群黑衣人到底是谁?” 顿时整个广场上就像是炸了锅一样,大家有人在猜测,有人在咒骂,有人在叫嚣,还有人一直保持着沉默…… 温决仁与八大派掌门相视了一面,八大派掌门犹豫了片刻纷纷点头说道:“还是请温家主像大家讲明这件事情的原委吧!” 温决仁重重地点了下头,他站起身扶着自己受伤肩膀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举目扫过场上的众人高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 温决仁这句话说完,原来乱成一锅粥的广场立刻安静了下来,温杰在一旁迈出一步刚想伸手搀扶一下温决仁,温决仁立刻伸手示意温杰退下,温杰冲着温决仁恭敬地躬了下身子,没有说话立刻退了回去。 温决仁站直了身子,把扶在伤口的那只手拿开,他说道:“这些年来,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有一个黑暗的江湖组织一直在集结各种黑恶势力,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意欲为祸江湖!” 说着温决仁转过身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想必你们当中一定有些人已经听说过这个传说,也已经猜到我说的这个黑暗的组织就是‘至尊’!” 听到“至尊”两个字从温决仁的嘴里说出来时,广场上顿时一片哗然,温决仁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接着说道:“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这个传说并不是传说,至尊是真的存在的,今天晚上大家遇袭,这一切想必就是‘至尊’的安排。原本我和八大派掌门联合举办这次武林大会,就是为了挑选一批年轻才俊为对抗‘至尊’集聚力量,可是没想到‘至尊’竟然会抢先一步,胆大妄为到来武林大会与整个江湖正义之士为敌的地步。在此我想问在坐的各位掌门,名门子弟,江湖英豪,我们难道真得要向‘至尊’低头吗?” “绝不低头……”温决仁刚一问完,广场上顿时响起一声整齐洪亮的回答。 温决仁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猜想‘至尊’本意妄想借此机会将江湖正义之士一网打尽,可是这群斜门歪道越是想至江湖正道于死地,反倒让我们大家更加团结,不管这个‘至尊’有多么大的势力,我们一定要与它抗争到底,决不屈服!” “抗争到底,决不屈服……抗争到底,决不屈服……”洪亮而整齐的口号声回荡在西湖畔,温决仁不过短短几句话就让在场的所有人群情激荡,义愤填膺,将之前众人心里所生的颓丧之气一扫而光。 古语有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一场原本愿为江湖武林造福的武林大会,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变得如此惨烈,可是正是“至尊”的暗中破坏也让江湖各门派之间空前的团结。 而对于郑攀而言,这一次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在江湖各门派施恩立德的机会! 突然从广场一侧慢步走来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他举手重重地拍了两下手掌,高声说道:“温家主所言甚是,我们江湖本就应该同仇敌恺,嫉恶如仇!” 场上众人顺着人声寻去,只见那位走向他们的佳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郑攀,郑攀说道:“今晚大家身心俱疲,在下已将不远处的云栖阁包了下来,那里已经备好了换洗衣物,还有上好的金创药,对付‘至尊’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如大家先去云栖阁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大家在从长计议!” 郑攀刚一说完,人群中有人轻声说道:“郑公子想得真是周到啊!” “再不止血,我这条腿说不定就要废掉了……” “郑公子说的不错,如果‘至尊’的人杀一个回马枪,只怕今晚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 …… 郑攀听着广场上众人的纷纷议论,却未见温决仁和八大派有所回应,郑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太白楼起火绝非小事,大家且看杭州城内好事者越来越多,如果让他们看到江湖正义之义现在如此狼狈不堪,只怕传出去让天下人耻笑,让江湖上的纯良之人心灰意冷,更助长了‘至尊’的嚣张气焰,为江湖大局着想,还请大家前往云栖阁好生休息一晚!” 说完众人方才意识到自己的两难处境,大家四下张望果然太白楼周围已经聚集来了不少好事之徒,只是不明事情原委恐惹祸上身,只敢远观不敢靠近。众人再向远处眺望四面八方不知到底有多少人举着火把提着灯笼往太白楼这里聚集。 这些平日里最要脸面的正人君子们,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面子还是最重要的。 看着广场上众人焦急的神情,郑攀暗自发笑,温决仁眉头紧锁,他突然转过身冲着郑攀高声说道:“郑公子慷慨大义,思虑周全,大家不妨先去云栖阁休整,明日再来为如何铲除‘至尊’一事从长计议。” 温决仁刚一说完,广场上众人纷纷起身往云栖阁方向走去,众人纷纷向站在路旁笑迎众人的郑攀道谢,郑攀暗道:温决仁说的话不就是我刚才说过话,看来想彻底搞定内陆江湖,还是要先搞定温决仁才行。 正当郑攀想到这里,他抬眼看到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一同走到自己身前,温决仁冲着郑攀拱手抱拳道:“此次武林大会多亏了郑公子相助才能完满举行,而今遭此横祸,郑公子慷慨援手,大仁大义温某代表各大派掌门在此谢过郑公子了!” 郑攀忙笑着冲着温决仁和他身旁的八大派掌门回礼道:“绵薄之力让各位前辈见笑了,请各位前辈随我来,请!”说完郑攀迈步向前为温决仁与八大派掌门引路。 太白楼前,慕容燕还坐在那里,赵大娘心痛走到慕容燕身旁,拉着慕容燕的手宽慰道:“随我们去云栖阁吧!” 慕容燕淡淡地说道:“不……我要在这里陪他!” 钱阔和董平默默地站在慕容燕的身后,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慕容燕,因为他们是男人,他们要表现的比女人更坚强,其实他们的心里更需要别人的安慰。 温杰和慕容羽、温敏也来到了慕容燕身后,宫铭的事钱阔已经和他们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一个难得的对手、朋友就这样离开了,他们的心中都感到一丝难过。 谢宝树看着温杰众人默默地伫立在太白楼前,他对温杰轻声问道:“看来殆身于此的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不然诸位英豪也不会如此伤心难过!”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在别人的眼里他是个浪荡公子,可是在我眼里他是个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慕容羽也说道:“他还位最值得我去挑战的对手!” 谢宝树叹道:“不知是哪位英才如此优秀卓绝,竟然能得到温公子和慕容公子如此高的评价,既是温公子最信任的朋友,又是慕容公子最值得挑战的对手!” 钱阔哼笑一声说道:“如果让他自己选的话,他一定只想当一个整天醉生梦死的酒鬼!”说着钱阔长叹一声道:“宫铭啊……我多希望你是在与我喝酒的时候一眠不起啊!” “谁?”谢宝树惊讶地问道:“你们是在说那个出剑快如疾风闪电的宫铭吗?” 董平转过头看着谢宝树说道:“对,就是他!” 谢宝树正色说道:“那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宫铭他没死,至少没死在太白楼里!” 第104章 暗通至尊 谢宝树的话无疑让大家的心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慕容燕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她冲到谢宝树的身前拉住他的衣领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谢宝树被慕容燕突如其来的喝问,吓得愣了神,温杰忙在一旁劝慰慕容燕说道:“慕容小姐,你先别着急,先听谢公子仔细讲清楚!” 赵大娘也走了过来,她轻轻地拉着慕容燕的胳膊,小声说道:“是啊,你就算是再着急也要听他把话说完啊!” 慕容燕松开手,但是她和身体还在不停的发抖,赵大娘心疼拉过慕容燕依在自己的肩头,慕容羽忙冲着谢宝树抱拳行礼道:“小妹适才一时心急,得罪了谢公子还请谢公子见谅!” 谢宝树忙对慕容羽抱拳还礼道:“不妨事不妨事,大家的心情在下理解!” 钱阔急问道:“谢公子你刚才说宫铭没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宝树顿了一下,稳了稳神说道:“刚才在下也是心急口快,没说清楚,在下想说的是宫公子是死是活在下不清楚,但是我敢保证宫公子不在太白楼里!” 温杰疑惑地问道:“谢公子何出此言?” 谢宝树说道:“因为在下亲眼所见宫公子从三楼回廊尽头的窗子跃了出去。” 谢宝树此言一出,董平立刻起身飞奔到太白楼后,那里还了一片整齐平坦的草地还有几株慢慢燃烧起来的灌木,空无一物。 紧接着董平跑回到广场上,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董平轻轻地摇了摇头,温杰略有些失望地问道:“谢公子你没有看错吗,确定你所见之人就是宫铭吗?” 谢宝树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他说道:“在下确定,所见之人就是宫公子!”接着谢宝树看了一眼众人疑惑的眼神说道:“在下虽然未曾与宫公子有交,但是学剑之人对于每一个用剑的高手都会下意识地多留心一些,像宫公子这样出剑快如闪电的高手,更是让人过目不忘。还有一点,在下自幼脾虚胃寒,根本饮不得酒,所以今晚在下点酒未沾脑袋清醒的很!”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当真如谢公子所言,对于宫铭而言自太白楼三楼跃下不过小菜一碟,为何他现在会不知所踪呢?” 谢宝树犹豫了一下,说道:“或许宫公子是去追那放火这人吧?” 谢宝树此言一出,更是让大家惊掉了下巴,他现在说的话比宫铭没有死更让人意想不到。 温杰忙问道:“谢公子你是说你知道是谁放火烧的太白楼?” 谢宝树说道:“就是那个在擂台上与宫公子交手时,主动认输的那个人!” 钱阔失声惊叹道:“紫青双剑,楚天齐?” 谢宝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他身旁还跟着一个女人!” 钱阔说道:“那就没错了,那个女人就是楚天齐的妻子,紫青双剑的孟梅娇!” 董平高声问道:“为何谢公子对于此事知道的如此清楚?” 谢宝树叹了一声,说道:“说来还要谢谢我这脾虚胃寒的毛病,正因在下饮不得酒所以今晚太白楼里那二十年陈的女儿红拍声之时,在下也不愿凑那个热闹,所以用过晚饭之后就早早地回房休息了!但是太白楼内热火朝天的拍卖气氛根本让人难以入眠,于是在下便起坐静坐,如此大约过了有一个时辰,楼下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在下本以为是江湖朋友因为拍卖起了争执,大打出手,所以也并未多加理会,直到房门外面映出一片火光,在下才发觉大事不妙,待在下起身打开房门之时,才发现太白楼内一片狼籍,火光冲天,一群黑衣人趁着楼内人酒醉正大开杀戒。在下和一位江湖朋友于二楼回廊上正与一名功夫高强的黑衣人缠斗之时,无意间发现三楼回廊上的宫公子与那‘紫青双剑’持剑对峙,他们之间还隔着两名黑衣人,紧接‘紫青双剑’从三楼尽头的窗子逃了出去,一名黑衣人飞身跃上了四楼,只留下一名黑衣人与宫公子交手,宫公子只用了一招便将那黑衣人刺于剑下,然后宫公子便沿着‘紫青双剑’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温杰突然想起他与林云鹤于四楼与两个黑衣人交手之时,从三楼突然杀出另一个黑衣人,他说道:“听谢公子这么一说,看来宫铭是追查‘紫青双剑’而去,他早就离开了太白楼!” 谢宝树点了下头说道:“正是如此!” 赵大娘用手轻轻地抚过慕容燕的脸蛋,笑着说道:“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吧,宫铭那个臭小子可没这么容易就死了!” 慕容燕露出一丝笑容,紧接着一脸愁容地说道:“可是那‘紫青双剑’号称双剑合壁天下无敌,宫铭他一人前往追查他们二人,不知是福是祸啊!” 钱阔此时一脸轻松,他拍了拍胸脯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和他从小玩到大,没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温杰此时紧锁着眉头说道:“听谢公子这番话,那‘紫青双剑’似乎与夜袭太白楼的黑衣人早就相识了。” 谢宝树想了一下说道:“应是如是,那两名黑衣人面冲宫公子,却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紫青双剑’。” 温杰轻轻点了下头说道:“如此说来,我却有一点没想明白。” 钱阔忙追问道:“哪一点?” 温杰严肃地说道:“‘紫青双剑’在江湖上颇负盛名,江宁府楚家也数得上江湖一霸,楚家怎么会和‘至尊’的人同流合污,为害武林,残杀江湖同仁呢?” 慕容羽皱了皱眉头说道:“依此情形来看,只怕江宁府楚家早就与‘至尊’暗中有结了,不然他们行事也不会如此顺畅,轻易攻陷了太白楼!” 温杰大惊失色地说道:“若真是如此,我们要快点将此事报于我爹和八大派掌门知晓,江宁府楚家真与‘至尊’暗中勾结,那不知这次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当中还有多少是‘至尊’暗插在我们其中的人!” 温杰的话刚一说完,大家顿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程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慕容羽说道:“我们现在就赶往云栖阁将此事报于温家主于八大派掌门知晓。” 钱阔说道:“你却去云栖阁,我要留在这里。” 温杰问道:“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钱阔说道:“若是宫铭追查‘紫青双剑’无果回来这里,我也好接应他!” 慕容燕听言,说道:“我留下来陪你!”钱阔笑着冲着慕容燕点了下头,说道:“好!” 温杰说道:“如此也好,如果宫铭回来马上带他到云栖阁!” 慕容羽看着慕容燕轻声说道:“千万小心!” 慕容燕“嗯”了一声,用力地点了点头。 待温杰众人走后,来自杭州城内四面八方的看热闹的人将太白楼团团围住,还有不少白天为参加擂台比武的豪门世家子弟而来的那群小姐姑娘们,一个个着急地叫道: “这么大的火,不知道慕容公子有没有事?” “是啊,也不知道温公子怎么样了,他还没见过我呢!” “那严家的少爷不知出来了没有?” “听说谢少爷身体不好,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安然无羔!” 钱阔拉着慕容燕走出人群之外,慕容燕问道:“你要去哪儿?” 钱阔轻声说道:“去哪儿也不能去云栖阁!” 慕容燕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钱阔说道:“你想啊,如果混进这次武林大会‘至尊’的人不只‘紫青双剑’二人,那剩下的人现在在哪儿?” 慕容燕想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钱阔说道:“他们一定也跟着去了云栖阁!”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无论咱们猜测是否正确,‘至尊’的人会不会杀个回马枪,反正云栖阁咱们是不能去的!” 慕容燕忙说道:“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钱阔似首早就想好了去处,他伸手往前一指说道:“咱们就去‘楼外楼’,等到了明天就太平了!” 慕容燕忙问道:“为什么要去楼外楼,如果宫铭真的回来了,他怎么找到我们?” 钱阔笑道:“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如果宫铭真的回来了,他自然会去楼外楼找我们的!” 慕容燕问道:“为什么?” 钱阔笑道:“因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啊,我们俩个离开大明府的时候早就约定过了,如果这一路上有什么不测,我们就到一个我们都曾去过的地方等着对方就行了。杭州城里只有两个地方我们一同去过,一个是太白楼,另一个就是楼外楼,现在太白楼没有了,就只剩下楼外楼了,你说他回来会不会来找我们!” 慕容燕仔细想来钱阔说的有理,她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去楼外楼等他!”说完慕容燕与钱阔快步往楼外楼走去。 沿路上越来越多的人赶着来到太白楼,不少人一边跑还一边唏嘘道: “怎么就着了呢?” “想必是住在楼里的人啊,没干什么好事,遭报应了!” “可惜啊……白天还好好的,晚上一把火就烧了个精光啊!” “哎呀……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啊?” “不知道这一把火烧没了多少银子啊!” …… 第105章 暂宿云栖阁 钱真是个好东西,有钱真好,宽阔的房间,舒适的床,干净的衣服,上等的金创药,这些大家最需要的东西,都已经被郑攀在云栖阁里安排妥妥当当。对于郑攀的慷慨大方,暂住于云栖阁内的江湖朋友不禁对其大方赞称了一番。 温杰等人赶到云栖阁时,温决仁在林云鹤的精心照料之下,已将伤口清理干净,包扎整齐,温杰当着温决仁的面将谢宝树所讲之事大致重述了一遍,温决仁沉思了片刻冲着林云鹤挥手说道:“鹤儿,快去请八大派掌门,就说我有要事与他们相商,务必来此房间一叙!” 林云鹤恭敬地应道:“是师父!”说完林云鹤退出门外。 不多时八大派掌门齐聚温决仁房内,八大派掌门于太白楼内与“至尊”手下的杀手大战一役,皆负伤在身,最严重的当数崆峒派掌门卓一凡,他的左臂被利剑刺穿,虽然现在已经包扎停当,但是鲜血还是将纱布染透了一大片。 谢宝树当着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的面将自己的所见又详细地重述了一次,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面色凝重,少林明智大师轻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没想到‘至尊’的势力这么大,竟然早就潜入了武林大会当中!” 华山派掌门宋玄子怒道:“楚天霸暗通‘至尊’,为虎作伥,残害武林同仁,我华山派与他势不两立!” 昆仑派掌门何足道说道:“宋掌门切莫动气,或许当中还有什么误会!” 宋玄子怒哼一声说道:“误会,能有什么误会?” 何足道说道:“在下与楚天霸算是故交,那楚天霸雄据江宁府,也算得上是江湖一霸,而他的儿子和儿媳并称‘紫青双剑’,据我了解他们一家人一向自视甚高,若为‘至尊’鹰犬,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温决仁说道:“宋掌门不必动怒,宋掌门说的有理,此事关系重大,牵连甚广,我们绝不能因为谢公子的一面之词,就断言楚天霸暗通‘至尊’。” 宋玄子说道:“那温家主有何高见呢?” 温决仁沉思了片刻说道:“太白楼一役,各派损失惨重,依在下愚见,今晚大家暂于云栖阁休养,温家和八大派幸存子弟分作两队,轮流巡视云栖阁内外,以防‘至尊’再次偷袭或者云栖阁内生变!待明日统计好各门派伤亡情况,再另作打算不迟。” 冲虚道长应声说道:“温家主说的有理,此时大家人心不稳,或是现在将此事大肆宣扬出去,只怕大家互生猜疑,反倒适得其反啊!” 冲虚道长说完,其他掌门彼此沟通了一番,皆觉得温决仁和冲虚道长言之有理,于是纷纷点头点头称是,赞同温决仁所言。 于是温家和八大派门下子弟集结于一处,分为两队轮流于云栖阁内个巡视以防太白楼惨剧再现。 天上的夜空依旧明亮,还是那么的美,这本是一个让人难忘的夜晚,可是不知有多少人宁愿再也记不得这个晚上。 云栖阁内,经过太白楼一役,侥幸生里逃生之人,哪一个还能睡得安稳,许多人一言不发地立于云栖阁回廊之上,或者站立于大厅当中,虽然大家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彼此心里清楚,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害怕发生在太白楼里的事再一次上演。 温敏站在回廊上,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明亮的夜空,眼泪突然一下子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慕容羽就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伤心事吗?” 温敏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她忙擦干眼泪转过头,看到慕容羽慢步走到自己身前说道:“有什么伤心事说给我听一听,或者我能帮到你!” 温敏摇了摇头,她刚要开口说话,可是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去,温敏哽咽地说道:“珠儿死了!” 珠儿是谁,慕容羽当然知道,虽然慕容羽内心十分的震惊,但是他还是安慰道:“真的吗,你怎么知道,或许珠儿和宫铭一样,早就逃出了太白楼也说不定呢?” 温敏抽泣着说道:“是我二哥告诉我的,珠儿就死在那群黑衣人的手里!”说着温敏抬起头看着慕容羽说道:“虽然珠儿只是我的一个贴身丫头,可是我从来没有把她当作下人一样看待,在我的心里她就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慕容羽看着温敏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目光真诚地说道:“我相信!”说完他拉过温敏,轻轻让温敏把头伏在自己的肩膀上。 温敏一边抽泣一边说道:“珠儿死了,以后我再也不能和她说心里话,不能和她抱怨也不能再向她耍我的臭脾气和坏性子了!” 慕容羽轻轻地拍了拍温敏的脑袋说道:“珠儿是走了,可是你以后还有我啊!” 慕容羽刚一说完,温敏只觉得心头一暖,“唔”的一声伏在慕容羽的肩头哭出声来,慕容羽抬起头看着明亮的夜空,长叹了一声,轻轻地说道:“哭吧,尽情的哭吧,哭出来你会好受一些!” 董平的房间里,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赵大娘,而是温杰,他是特意来向董平致谢的,温杰说道:“太白楼内多谢董大侠出手相助,不然我温家五人能否全身而退,犹未可知啊!” 董平叹道:“惭愧的很,当时我却不知温公子与温家主一行人于四楼之上,可惜在下还是出手太晚了,不然温家主也不会受伤!” 温杰笑道:“董大侠言重了,若是连董大侠此等仗义相助之辈,我温家也要怪罪,那温家可算是气数将尽了!” 董平说道:“温公子太客气,若不是温公子帮忙,我也住不进那太白楼啊!” 温杰笑道:“董大侠既然是宫铭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董平笑道:“宫铭有温公子这样的朋友当真是让人羡慕的一件事啊!” 温杰说道:“我已说过宫铭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现在董大侠就是我的朋友了,朋友之间又有什么羡慕可言呢?” 董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他日等宫铭回来,我们三个一定要好好地喝上几大碗酒!” 温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几大碗怎么能够,每人至少要三大坛,一定要喝个不醉不休!” “好……”董平朗声笑道,他将一只手伸到温杰面前说道:“咱们一言为定!” “好……”温杰也伸出一只手紧紧地与董平的那只手握在一起,说道:“君子一言四马难追!” 温杰的心里是得意的,因为他早就在为董平安排入住太白楼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结交到董平这样一个朋友,不仅是因为董平在江湖上颇有一些好名声,还因为他是能够和官府牵钱搭桥的人,无论江湖门派世家多么的强大,都要看官府的脸色行事。强如南海郑家又如何,还不是被官府派出诸多眼线,像是防着贼一般防着郑家! 赵大娘现在何处呢?她就在郑攀房间的房顶之上,赵大娘轻轻地取过一片瓦片,往郑攀的房间里看了一眼。 郑攀正坐在桌前,手里端着一杯香茶,轻轻地扇动着茶盏盖,哼笑一声说道:“朋友既然来了,不妨下来坐一坐,我这有上好的碧罗春,刚好可是驱一驱寒。” 赵大娘一愣,心头一横反正自己被郑攀发现了不妨就露了真身和郑攀好好地打一次照面,只见赵大娘跃下房顶,翻身从郑攀房间外的阳台处窜进了郑攀的房间。 郑攀看到赵大娘时一点也不吃惊,他伸手指了一下自己面前的空椅子说道:“请坐赵大娘!” 郑攀此言一出,赵大娘反倒吃惊不小,她哼笑一声坐到郑攀面前说道:“你认识我?” 郑攀将一只茶盏推到了赵大娘的面前笑道:“‘江南四杰’人美如花赵大娘,我当然认识了!” 赵大娘倒也痛快,她直接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郑攀笑道:“从离开温决仁的府上开始!” 赵大娘又是一愣,她接着问道:“这么说来这些天你一直知道我在追着你喽!” 郑攀点了点头说道:“当然!” 赵大娘说道:“那你为何不早点揭穿我呢?” 郑攀笑道:“我郑家的人哪一天没有被你们的人追踪过,远的不说,就说‘江南四杰’当中你的三位义兄,每一个都潜伏于我郑家至少一年!” 郑攀说的越多,赵大娘就越觉得震惊,她不可思议地说道:“原来这么事你们都知道!” 郑攀笑道:“每年我郑家送往京城各州道府上下打点的银子,你想都想不到有多少,这点小事又怎么能瞒得住我们呢!心相不宣,你我又何必说破呢!” 赵大娘笑道:“那你今日为何又要说破呢?” 郑攀笑道:“因为现在有一件事比我郑家更急需你们去追查!” 赵大娘当然知道郑攀说的是“至尊”一事,但是郑攀聪明,赵大娘也不傻,她说道:“这个就不必郑公子操心了,我们大人自有安排。” 郑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天不早了,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赵大娘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赵大娘哼笑一声说道:“告辞,郑公子多保重!” 郑攀笑道:“多谢赵大娘关心!” 第106章 它是相反的 楼外楼“闭月”雅间内,慕容燕和钱阔二人坐在桌前默不出声,虽然他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但是他二人知道彼此的心里早已心急如焚。 桌子上还有一壶浓茶,这是慕容燕为了提神特意让楼外楼的小二泡制的,一壶茶水里有半壶都是茶叶,又苦又涩,这已经是送来的第二壶了! 夜越来越深,西湖水面上水雾渐起,太白楼方向的火光也越来越微弱了,月影西斜,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寒鸦的叫声。 “吱”的一声,雅间的房门被人推开了,慕容燕和钱阔猛地转过头看向房门口,只见楼外楼的那个店小二端着一壶热浓茶走了进来。 慕容燕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朦胧的而又幽暗深邃的西湖,她轻念道:“宫铭你现在在哪儿啊?” 折腾了一夜钱阔早就已经身心俱疲了,他强忍着困意,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哈欠,冲着店小二问道:“有什么事吗?” 店小二一边将端着的热茶放在桌子上,一边笑着应道:“两位客官,夜深了后厨的伙伴们熄了火都睡了,这是小的特意为二位新泡的茶!” 钱阔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银锭放在店小二的手里,说道:“辛苦你了,你也早点去歇息吧!” 店小二接过钱阔递来的银锭,躬着身子笑着应道:“小的就睡在楼下大堂的隔间里,客官晚上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叫醒小的便是了!” 钱阔“嗯”了一声,冲着店小二挥了挥手,店小二笑呵呵地退出了门外。 钱阔喝下一碗新茶,虽然茶水又苦又涩可是当一个人真得困得快张不开眼睛的时候,纵然悬梁刺骨也无计于事。 钱阔放下茶碗看着慕容燕说道:“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咱们两个一块这样熬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样你先去床榻上小睡一会儿,我在这里等着宫铭!” 慕容燕摇了摇头说道:“我睡不着,你先去睡吧,我要在这里等宫铭回来!” 钱阔又打了一声哈欠,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睡,等你困了叫醒我,我来替你!”说着钱阔站起身躺在对面的床榻上,使劲地拉紧了身上的衣衫,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靠在床榻上的抱枕上闭起了双眼。 慕容燕一个坐在桌前,自己一个人又喝了两碗浓茶,当她放下手中的茶碗时,只听得从床榻处传来一阵轻微又平顺的鼾声。慕容燕看了钱阔一眼,只见钱阔的脑袋枕在床榻边的木框边上睡着了,那木框边用得是酸枣木,又凉又硬,脑袋枕在上面难受极了! 慕容燕站起身拿起床榻上的一个软垫放在了钱阔的脑袋下面,然后慕容燕又重新坐回到桌前,她刚刚坐下,只觉得的一阵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伸手轻扶着自己的脑袋,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靠在桌子上睡着了! “喂……天亮了,醒醒啦!” 慕容燕只觉得耳边有个人在轻轻地唤着,声音轻柔又带着几分轻佻不羁,而且还是那么的耳熟,这是谁的声音? 是宫铭! 慕容燕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宫铭正坐在自己的对面,一边吃着热气腾腾地枣糕,一边笑看着慕容燕说道:“醒啦……” 慕容燕抬起头看了眼窗外,天已经大亮,西湖上的浓雾早已散去,湖面上满是渔船,原来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慕容燕的心里又惊又喜,她笑着对宫铭问道:“你究竟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不知道这一夜我很担心你!” 宫铭端起一碗白粥,拿起勺子轻轻地将白粥搅拌了几下,又吹了两口,然后送到慕容燕面前说道:“说来话长,等下我慢慢讲给你听!这一夜你受苦了,先喝一碗粥暖一暖胃吧!” 慕容燕接过粥碗,轻轻地尝了一勺,突然宫铭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慕容燕的脸蛋,慕容燕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宫铭,他正在仔细地端详着自己,宫铭轻叹道:“你看起来憔悴了不少,都是因为我让你担忧了!” 一向敢受敢恨的慕容燕竟然“腾”的一下子脸红了,她低垂着头,捏着手里的勺子有一些不知所措地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白粥,笑着说道:“你啊……知道就好!” 慕容燕话音刚落,突然对面的宫铭大声惨叫一声“啊……”,宫铭睁大了又眼,痛苦地瘫倒了地上,一把利剑从他的后背刺入,一尺长的剑身从宫铭的胸膛刺了出来,鲜血从宫铭的嘴里和胸口处喷涌而出,慕容燕扔下手里的粥碗,跪倒在宫铭的身旁,大叫道:“宫铭,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鲜血不停地从宫铭的嘴里涌出来,他张着嘴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呜噜声,根本听不出来他在讲些什么,宫铭抬起手慢慢伸向慕容燕的脸颊,可是手刚到半空时,便重重地垂了下去,落在了地上,慕容燕拿起宫铭满是血污的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脸颊上,她猛地想起睡在床榻上的钱阔。慕容燕转过头,刚要张嘴叫起钱阔,可是床榻上却空无一人,慕容燕又转过头在房间里扫了一圈,都不见钱阔的踪影,慕容燕的心慌了,她大喊了几声钱阔的名字,也没有人回应她。当慕容燕低下头再看怀里的宫铭时,只觉得宫铭的呼吸已经弱微到几近停止了,宫铭的身子也越来越凉,慕容燕一边摇晃着宫铭的身体一边大声哭嚎道:“宫铭你醒一醒,不能睡……不能睡!” “喂……快醒醒……快醒醒……慕容燕……”慕容燕突然听到有人在大叫着自己的名字,还有人用力的推了自己一把。 慕容燕猛地睁开眼睛,坐在自己对面的不是宫铭,只见钱阔正一脸焦急在坐在自己的对面看着自己,慕容燕转过头从房间里扫了一圈,自己还在楼外楼的“闭月”雅间里,桌子上是早已冰凉的浓茶,她又往窗外看了一眼,遥远的天边泛出一片鱼肚白,西湖上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原来她真的睡着了! 钱阔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慕容燕伸出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用力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钱阔在一旁轻轻说道:“是不是作恶梦了,刚才你的嘴里一直喊着‘宫铭不要死’这样的话!” 慕容燕长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轻笑道:“还好只是一个梦!”说着慕容燕抬起头看着钱阔忙问道:“有宫铭的消息吗?” 钱阔长吁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慕容燕在问出口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她的心里还保留着一丝幻想,或许宫铭已经回来了,只是藏起来想和自己开一个玩笑。 作恶梦本就不是一个好的兆头,钱阔心里隐隐感觉到宫铭这次遇到的麻烦可能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但是钱阔还是挤出了一个笑脸,他笑着对慕容燕说道:“梦都是相反的,还好你作的是一个恶梦,那么宫铭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如果你做和是一个好梦,我反而要替宫铭担心的!” 听了宫铭的话,慕容燕的脸上终于闪过了一丝笑意。 钱阔说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慕容燕思索了片刻说道:“先去云栖阁看看那边的情况如何!” 钱阔点了下头说道:“好!” 在离开楼外楼前,钱阔送给了那个店小二一锭二十两左右的大银锭,并嘱咐他如果有人来找一位钱公子或者慕容小姐,就让来人去云栖阁。 那店小二拿了钱阔的银子一口应承下了钱阔的嘱咐,保证只要有人找他们两个一定会将钱阔的话转告给来人! 当钱阔和慕容燕赶到云栖阁时,除了几个留守在此的几个八大派弟子和一些重伤的江湖朋友,其他的人都回到了太白楼,于是钱阔和慕容燕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太白楼! 在赶往太白楼的路上,西湖岸边的渔船上突然传来一声酥糯的吴侬软语:“小郎君,侬可还好啊?” 钱阔和慕容燕寻声望去,只见那个他们刚来太白楼时遇见的那个采莲女正站在船头冲着钱阔招手,看到钱阔看向了自己,采莲女说道:“小郎君,侬可晓得昨天晚上,人家很担心侬!” 钱阔忙从怀里摸出一块银锭,往采莲女船上一丢,“啪”的一声,那块银锭落在了船舱发出一声脆响,听声音这块银锭的个头不小,钱阔冲着采莲女说道:“谢谢姐姐关心,我好得很!”说完钱阔不等采莲女答话,和慕容燕二人忙向太白楼奔走而去。 采莲女站在船头看着钱阔飞奔而去的背影,悠悠地说道:“侬以为人家只是想着侬的银子吗,在侬的心里人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人家是真心的很担心侬啊!”说着采莲女转身走进船舱捡起那块大银锭,她看着手里的那块银锭,泪水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了下来,采莲女长吸一口气,倔强地挺直了腰板,用力的拭起了眼角的泪水。 第107章 暗查小队 昔日风光无限的太白楼,不过一场大火,一夜之间便成了一堆焦土,无论太白楼有过多么辉煌的过去,不过一瞬间就成了过眼烟云。生活在江湖之中,为名为利不断追逐的江湖人岂非亦是如此,千秋霸业终归一杯黄土,可是这个道理又有几人能懂,懂得之人又有几人能放下心头执念呢?江湖路,不归路,踏之不再问归期! 昨晚殆命于太白楼内的都化成了一具具焦炭,整齐地摆放在太白楼前的广场上,幸存的各派子弟还在不停地从废墟中抬出一具又一具尸体,虽然只是远远地看着,但是钱阔突然感觉到一阵心跳加速,他只觉得自己胃里一阵抽搐,终于忍不住跑到岸边的一棵垂柳下吐了出来,现在钱阔后悔极了,他真后悔在离开楼外楼之前,吃进肚子里的那几块桂花糕。 钱阔扶着树干胃里又是一阵抽搐,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突然一只手拍在他的后背上,钱阔听到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吐吧,吐完你就舒服了!” 钱阔擦干净嘴巴,回过头一看,董平和赵大娘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自己,赵大娘叫骂道:“臭小子,昨天你不是说在这里等宫铭嘛,这一晚你跑到哪里去了?” 慕容燕忙在一旁把昨晚她和钱阔在楼外楼等候宫铭一事大致讲了一遍,赵大娘叹了口气说道:“今天一早我们在这里不见你们两个,还以为你们两个出事了,害得我担心了一个早上!” 董平接着问道:“楼外楼那里可有宫兄弟的消息!” 钱阔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已与店家打过招呼如果宫铭出现,会马上让他去云栖阁找我们!” 赵大娘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宫铭那个臭小子能平安回来!” 广场上的焦尸都已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各派弟子也只能从焦尸身上所带配饰来判断其身份,那些无法分辨出身份的焦尸便统一堆放在了一起。 在那一群令人毛骨悚然的焦尸堆中,温敏忙碌地俳徊其中,她的脸上毫无惧色,她仔细地翻查着每一具焦尸,在她和身后慕容羽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温敏停慕容羽停,温敏走慕容羽也走。 慕容燕远远地看着温敏和慕容羽奇怪地问道:“温家小姐和我大哥在干什么?” 董平说道:“听说温家小姐的贴身丫头昨晚死在了太白楼,她现在应该是在找那个丫头的尸体吧!” 钱阔惊叫一声:“珠儿!” 赵大娘点了下头,说道:“对,听说就叫这个名字!你认识她?” 钱阔点了点头叹道:“我记得她在温敏大概十二三岁的时候被卖到温家为婢的,她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人还不错,真是可惜了!” 说话间,温敏突然在一具娇小的焦尸体前停下了脚步,她缓缓地蹲下了身子,看着那具焦尸右手手指上戴着的一枚戒子,温敏抬头看着身旁的慕容羽哭着说道:“她就是珠儿,你看她手上的那枚戒子是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慕容羽点了下头,转身冲着站在不远处的两名随从招了一下手,那两名随从赶忙跑过来,慕容羽示意抬眼示意了一下温敏面前的那具焦尸,轻声说道:“找块好墓地,好好安葬了!” 那两名随从恭敬地应声道:“是,大少爷!” 慕容羽拉起温敏说道:“不必再伤心了,每个人都会走到这么一天,只是方式不同罢了,如果珠儿泉下有知,看到你如此挂心于她,也会瞑目的!” 温杰和其他几名八大派弟子从一处残垣断壁绕了出来,跑到广场一侧的树荫处,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正于此处休息,温杰抱拳拜道:“回禀父亲和各位掌门,太白楼后院生畜马匹皆已被人用利器斩断颈脉而亡,无一幸免!依据后院所留马蹄印迹,昨晚夜袭太白楼逃走的那群黑衣人正是由后院逃走。” 温决仁轻轻点了下头,接着他看着八大派掌门说道:“进退有度,看来昨晚谢公子所言非虚,太白楼里定有‘至尊’内应!” 华山派掌门宋玄子大声说道:“那这太白楼的老板娘丽娘,人在何处,说不定她与‘至尊’夜袭太白楼一事脱不了干系,或许她就是太白楼内‘至尊’的内应!” 冲虚道长接言说道:“不错,昨晚宴席之上,就未曾见过丽娘的踪影,依目前的情形来看,丽娘的真实身份有待商榷!” 温决仁说道:“各位掌门暂且不要着急,待清点完太白楼里的尸体,我们再作打算!” 时至正午时分,太白楼内所有焦尸的清理工作方才完成,主持此事的武当派弟子涂剑修,回报道:“太白楼内共清理出焦尸一百六十七具,其中查明身份有一百一十三人,另有不明身份着五十四人!” 温决仁忙追问道:“其中可有太白楼老板娘丽娘的尸身在?” 涂剑修面露难色说道:“所有焦尸都已烧得面目全非,我等只能从其衣着配饰断定此人身份,丽娘是否在其中,弟子不敢断言!” 温决仁长叹了口气说道:“为免突发疫情,各派辨明正身的尸体分别交于各派弟子带回,无法辨明身份的尸寻一处得体的地方,将其安葬了!” 涂剑修应声道:“弟子领命!” 昆仑派掌门何足道说道:“眼下各派子弟伤亡惨重,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温决仁思虑了片刻说道:“在下倒有一个想法,不知可行否!” 少林明智大师说道:“温家主素来智勇双全,足智多谋,我等洗耳恭听!” 温决仁说道:“眼下我等各派已受重创,不易在此久留,加之‘至尊’在暗,我等在明,未先交战,便已落下风,以在下愚见,各派弟子先回去休养生息,方是良策!” 温决仁还未说完,宋玄子大怒道:“如此那太白楼这笔账难道就这样算了吗,那死去了一百多名各派弟子的性命又当如何?” 冲虚道长在一边劝道:“宋掌门先勿动气,且听温家主把话讲完,再议不迟!” 温决仁说道:“不妨事,宋掌门向来嫉恶如仇,心直口快,在下本就心生敬意!只是眼下,我们不回去又当如何呢,现在莫说各派子弟,就是在坐的各位掌门每个人都带伤在身,如若‘至尊’再次来袭,就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是否能与之一战呢?” 温决仁问完,宋玄子面露难色地说道:“这……这……”说着宋玄子自知适才自己有些鲁莽,叹了口气,把头转了过去,避而不见! 温决仁再言道:“再者纵然我们能与之一战,我们又该去何处寻找‘至尊’所在呢?” 温决仁的两个问题,不仅是宋玄子,还有其他几派掌门亦被问得哑口无言。 明智大师说道:“不知温家主有何高见呢?” 温决仁说道:“还记得我等联合举办此次武林大会,正是为了对付‘至尊’而来,如今‘至尊’先发制人,我们绝不能被其乱了心智,慌了手脚!” 明智大师轻吟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老衲惭愧啊!” 温决仁说道:“大师折煞温某了,依温某所见,我等依据此次武林大会擂台比武中的优胜子弟,组成一支暗查小队,暗中查访‘至尊’所在,如此一来‘至尊’在暗,我们也有一招棋在暗,此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冲虚道长附和道:“温家主所言有道,贫道赞同!” 冲虚道长说完,其余掌门也都纷纷发声附和。 温决仁说道:“那待我等回到云栖阁后共同商议拟下一份名单,追查‘至尊’之事,将由名单上的英才们暗中进行!” 温决仁说完,众掌门纷纷应和道:“好!” 宋玄子又追问道:“温家主所言甚是,那追查‘至尊’一事又当如何着手呢?” 温决仁微微一笑说道:“宋掌门莫忘了谢公子昨晚提及的‘紫青双剑’二人吗?” 温决仁说完,众人顿时恍然大悟,温决仁说道:“依目前形式可见,那‘紫青双剑’与‘至尊’一事绝逃不了干系,那我们就先从江宁府楚家开始查起!” 当日回到云栖阁后,温杰、慕容羽、华山派周宁、武当派涂剑修四人被林云鹤秘密叫到了温决仁的房间里,而此房间中还有八大派的掌门端坐其中。 这四人正是由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为追查‘至尊’一事从参加武林大会擂台比武的弟子中精挑细选而定的。在拟定初选名单时,宫铭和严俊的名字都曾出现在名单当中,可是最后都被温决仁否定了,只因宫铭此刻生死未卜,此番毫无意义,而对于否决严俊,温决仁只说了一句话,严家和郑家走的太近了! 虽然林云鹤在找到他们四人时,并未告知他们任何一人所为何事,但是此四子皆为人中之龙,他们敏锐的嗅觉已经感知到自己将与‘至尊’一事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第108章 暗中行动 第一百零七章 温杰四人中,华山派周宁和武当派涂剑修二人尚不知“紫青双剑”与“至尊”暗通一事,温杰便将整件事情向他二人详细讲述了一番。听完温杰的讲述,周宁和涂剑修都大为震惊,皆呼道:“竟有此事!” 温决仁对温杰四人说道:“你四人是由我和八位掌门于百名各派子弟中挑选而出,此次暗查‘至尊’一事,希望你们能不辜负我们的期望!” 温杰四人齐声应道:“弟子定当竭尽全力,追查‘至尊’的下落。” 温决仁欣慰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嘱咐道:“‘至尊’素来行事诡秘,手段狠辣,你们此行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切记无论是否追查到‘至尊’的下落,一旦遇险立刻就近前往八大派或是温家势力所及之地,绝不可逞强冒进!” 温杰四人又齐声应道:“弟子谨记于心!” 温决仁转过头与八大派掌门对视一眼,接着说道:“为了掩藏你们四人的行踪,以免打草惊蛇,各派弟子明天一早才会动身返回,你们回去收拾一下,今天晚上就动身!” 温杰四人应道:“是,弟子告退!” 温杰四人走后,宋玄子脸露忧色的说道:“不知他们四人此行能否有所收获!” 温决仁长叹一声说道:“宋掌门,你可不要小看了这群年轻人的能力啊,说不定等他们四个小辈回来,会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啊!” 温杰四人分别回房不久,严俊从一处隐秘的回廊一角,探出了半个身子,他立刻赶到郑攀的房间,将自己的所见详细地告诉了他,郑攀微微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说道:“看着这群老东西想让那几个小子暗查‘至尊’一事啊!” 严俊怒哼一声,忿忿不平地说道:“他们这是摆明了踢开我们,郑公子不如我们也派人跟上他们,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要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郑攀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且不说他们此行是福是祸,就凭他们四人的本事,我们派去跟踪他们的人不出两天一定会暴露,如此反倒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严俊焦急地说道:“那我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干,等着他们追查‘至尊’一事吧,郑公子别忘了太白楼里的一把火,可是冲着我们的命来的!” 郑攀冷哼道:“我当然记得,这个仇郑家一定不会忘,而且我们郑家向来有仇必报!” 严俊走到郑攀身前,略有些激动地伏着身子,刻意压低嗓音急切地说道:“听说那‘至尊’手上有着江湖上许多不为人知的黑料,正是如此才会有哪么多的江湖高手会心甘情愿地为‘至尊’卖命,如果我们能得到这些黑料,对于郑公子入主内陆江湖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郑攀微微一笑,抬起头看着严俊说道:“没想到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啊!” 严俊一愣,忙说道:“这些也不过是我无意中从别人哪里听来的!” 郑攀哼笑一声,并不想再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像这里秘密的事,怎么可能随便有人谈论,又怎么可能随便被旁人听到!若是自己再问下去,恐怕只会让严俊更加尴尬了! 郑攀笑道:“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如果温杰他们四个有所发现,自然会有人在第一时间报于我知的!” 郑攀此言一出,严俊心里已然明了,看来郑攀已经在八大派和温家人中收卖下了自己的眼线! 慕容羽回到房间里,提笔写下一封信,然后来到慕容燕的房间,将信交到了慕容燕的手上。 慕容燕警觉地问道:“大哥,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明日不会姑苏吗?” 慕容羽说道:“三妹大哥有要事在身,可能要外出远行一段时间,至于事情的因由我已经在信里写清楚了,你带回姑苏交于父亲即可!” 慕容燕问道:“究竟所为何事,如此神秘?” 慕容羽笑看着慕容燕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慕容燕点了点头,她看着慕容羽说道:“其实大哥就算不告诉我了,我也已经猜到了!” 慕容燕此言刚落,慕容羽伸手示意慕容燕不必再说,他说道:“既然已经猜到,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了,切莫说出来,牢记祸从口出!” 慕容燕收好慕容羽的信件,用力地点了点头,关切地说道:“大哥,一路小心,我在桃花坞里等你回来!” 慕容羽笑着拍了拍慕容燕的脑袋,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走出门外,就在慕容羽路过温敏的房间时,他站在房门前抬起手正欲叩门,可是犹豫了片刻,慕容羽还是放下了手,迈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入夜后,林云鹤引着温杰来到云栖阁后院外,那里已经为温杰四人安排好了马匹和赶路备用的干粮和水! 林云鹤将温杰四人送至院外,抱手拱手说道:“各位保重!” 慕容羽、周宁和涂剑修三人抱拳回礼道:“后会有期!” 温杰拉着林云鹤说道:“照顾好我爹!” 林云鹤点了点头,说道:“放心,一路珍重!”说完温杰等人翻身上马,直奔江宁府而去。 慕容燕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手里拿着慕容羽交给她的信,上面是慕容羽写着“父亲大人亲启”几个字,她轻轻地抚摸着信封,满怀心事!突然房门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慕容燕忙把信封收进怀中,冲着门外说道:“谁?” 门外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是我,钱阔!” 慕容燕打开房门,看着钱阔正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引着钱阔走进房间,问道:“有什么事吗?” 钱阔笑着说道:“晚饭的时候,我没看到你,所以来看看你!” 慕容燕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胃口!” 钱阔叹道:“还在想宫铭吧!” 慕容燕点了下头说道:“不知他现在身在何方,是死是活!” 钱阔心里也在忧心宫铭一事,他说道:“晚饭的时候你不在,八大派宣布明天一早他们就要拔营回寨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慕容燕一惊问道:“他们这么快就要走吗?”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不仅八大派其它小门小派也会在明天赶回去!” 慕容燕想起怀中的慕容羽交给她的信件,说道:“我还会在这里等宫铭一天,明日过后无论宫铭是否回来,我都要赶回姑苏去!” 钱阔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也陪你等上一天!” 扬州城内,二更天刚过,柳爷端着茶盏不停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离夜袭太白楼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派出去办差的人按理说今天下午就已经回信了,可是直到现在柳爷还没收到关于夜袭太白楼的任何消息,他不免心里打敲,暗想着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岔子! 柳爷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扇动着手中的茶盏盖,茶盏里的茶早已经温了,但是柳爷一口也没有喝,茶盏里的茶还是满的! 突然门外小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柳爷“啪”的一下子把茶盏盖盖在茶盏上,他眼睛一亮,微微一笑道:“来了!” 门外响起三声不轻不重的叩门声,紧接着门外人轻声说道:“爷,有信来了!” 柳爷坐回到桌前的太师椅上,把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一放,说道:“快进来说话!” “吱……”房门推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他从手里取出一个竹节做的小信筒,双从信筒里取出一张纸条,他刚打开纸条正要将纸条上的内容念出来,柳爷突然起身一把将纸条从黑衣人的手里夺了过来,纸条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柳爷走到书桌前的烛台前,仔细地将纸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不禁哈哈笑出声来。 看样子柳爷的心情不错,看来太白楼的事办得还让柳爷满意,那黑衣人走上前凑到柳爷身前笑着问道:“爷,太白楼的差事怎么样了?” 柳爷伸手将纸条交到黑衣人手里,黑衣人接过纸条赶忙仔细地看了一眼,轻声念道:“斩杀江湖各派弟子百余名,八大派掌门和温决仁皆身负重伤,我方折损二十六人,全身而退十二人!现伏于杭州城郊,城隍庙!” 那黑衣人看着纸条惊叹道:“这次死了二十六个弟兄,想来一定是场恶战!” 柳爷摆了摆手说道:“划算划算,这笔买卖划算的很,这一战重伤武林各大派,咱们以后再办起事来可就方便多了!”说着柳爷对黑衣人说道:“你马上飞鸽传书于他们,继续暗中监视各大派的动向,如有异动,立刻回报!” 黑衣人忙点头应道:“是,属下马上去办!” 说碰上黑衣人转身要走,柳爷突然叫道:“慢着!”说着柳爷看了一眼黑衣人手上的纸条,那黑衣人立刻掀起面上的黑纱布将纸条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柳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 第109章 一代骰魔 昏暗的房间,房间里很大很空旷,但是只有两盏暗黄的灯笼挂在屋顶上,宫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身前有一张很大很长的桌子,正对面有一道纱布帷帘,里面有一个人影在浮动,并闪着一道寒光。 宫铭只觉得了浑身好紧,脑袋昏沉,难受极了,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好像自己被人五花大绑在了一张椅子上,他使劲地摇了摇了脑袋,好让自己清醒过来,因为这个地方他觉得自己好像以前来过,并不陌生。 突然宫铭的身后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声音:“你醒啦!” 宫铭正要转过头看清楚说话人的模样,突然一张又长又白的死人脸,出现在宫铭的眼前,宫铭被激出一身冷汗,他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宫铭仔细地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那个死人脸,惊讶地说道:“贾老板?” 贾老板冷冷地说道:“是我!”贾老板盯着宫铭的眼睛看了两眼说道:“那几个小子下手可真是够狠的!” 宫铭哈哈一笑,使劲挣扎了一下,但是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好像他越是挣扎就会收得越紧,贾老板说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地坐好不要动,绑在你身上的绳索是用海上的礁藤编织而成,并且在桐油中浸泡了七天七夜,任你武功再高也休想挣扎出来!” 贾老板说完,宫铭全身灌足劲力再一次试着挣扎了一下,还是无济于事,宫铭长舒了一口气,索性瘫坐在椅子上,问道:“这是哪儿?” 贾老板往房间里扫过一眼说道:“这个地方你来过的!” 宫铭惊叫道:“金勾赌坊?” 贾老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里就是亨运赌坊,也就是你口中的金勾赌坊!” 宫铭自言自语道:“我记得现在我应该在百里之外的杭州城,怎么会在金勾赌坊呢?” 贾老板听到宫铭的话,他说道:“而你现在身处外在杭州城百里之外的姑苏城中!” 宫铭笑着对贾老板说道:“贾老板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贾老板把他那张又长又白的死人脸凑到了宫铭的面前说道:“我贾老板从来不开玩笑,而且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宫铭实在是不想再对着这张让人看上一眼晚上就要做恶梦的脸,他忙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信了!” 待贾老板站直了身子,宫铭突然想起来太白楼失火,黑衣人夜袭一事,他冲着贾老板问道:“太白楼的事是你们干的?” 贾老板冷笑道:“金勾赌坊在江湖上虽然还有些势力,向来不怕与人为敌,但是狂妄到与整个江湖武林为敌,这种傻事我金勾赌坊绝不会做!” 宫铭笑着问道:“为什么?” 贾老板说道:“赌注太大,本钱太少,毫无胜算的事情,如果是你,你会不会赌上一把?”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不会!” 贾老板接着说道:“这种赌上全部身家的事,金勾赌坊绝不会做,我们只不过顺手牵羊把宫公子请了回来!” 贾老板说完,宫铭又看了一眼身上的绳索,笑着说道:“你们请客的手段不仅与众不同,待客之道也是别具一格,我倒是开了眼界!” 贾老板冷笑一声说道:“特别之人,当用特别之法,宫公子既非常人,我们也只得用非常手段才能请来宫公子了!” 宫铭笑道:“那你们请我回来干什么?难不成就是因为我替郭天赐赢回了那尊白玉观音得罪了你们?” 贾老板说道:“愿赌服输,宫公子手段高明,在下心服口服,自家立下的规矩自然破不得。只是此番请宫公子回来并不是我要见你!” 宫铭问道:“那是谁要见我?” 贾老板说道:“我的老板!” 宫铭笑道:“贾老板的老板,想必才是这金勾赌坊真正的老板吧!” 贾老板冷笑一声说道:“我记得宫公子曾经对我说过贾老板就是假老板,绝不是真老板。宫公子你说对了,我的老板才是真老板!” 宫铭笑着说道:“但是我记得贾老板你也曾经对我说过,如果干你们这一行如果不说真话,一定干不长久,看来贾老板当真是一个说谎的高手!” 贾老板哼笑一声说道:“我并没有说假话,只是还有下半句没有说给你听!” 宫铭歪着头问道:“那下半句是什么?” 贾老板说道:“下半句就是,如果想在这一行干得长久活得命长,绝对不能说真话!”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贾老板说的没错,果然没有骗我,那就请你的老板出来让我见一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吧!” 贾老板侧过身子,露出宫铭正对面的那面纱帘,说道:“老板一直在这里!”说完贾老板轻轻地走到一旁,隐身于一片昏暗的角落里。 宫铭定睛看着纱帘后浮动的人影,笑道:“既然真老板大费周章把我弄到这里来,还请真老板出面一见吧!” 宫铭刚一说完,只见纱帘后人影动了一下,传来一阵清脆的“哒哒”声,伴着那清脆的“哒哒”声,那个人影慢慢地走到了纱帘旁,宫铭看那人影的模样好像不过一个十二三岁孩子的模样,宫铭心中暗想,一个孩子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号令整个金勾赌坊,看来这个真老板的一定是个矮个子的侏儒! 正当宫铭暗自猜测之时,“呼”的一声那张纱帘被人掀开了,宫铭看着对面走出来的人,不禁大吃一惊,那人不是一个孩子也不是一个侏儒,而是一个披头散发,面容憔悴,脸色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年近七十的一位垂垂老者,他那张脸简直比贾老板的死人脸还要恐怖上十倍,宫铭突然觉得贾老板的脸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看和吓人! 更让宫铭吃惊的是,这个老者的大腿之下并没有脚而是两只套在腿上的金勾,那清脆的“哒哒”声正是这老者腿下的那两只金勾发出来的!老者的手里还握着宫铭的剑,他的脸色一沉,转而笑着说道:“这下我终于明白,金勾赌坊为什么叫金勾赌坊,可是整间赌坊里并没有看到金勾了!” 那老者走到宫铭的正前面,声音嘶哑地问道:“我到是有兴趣听你说一说为什么?” 宫铭笑道:“金勾赌坊中的金勾二字自然是来自于你腿下的两只金勾,至于为什么没见到金勾,这个问题自我第一次踏进金勾赌坊的时候就一直困扰着我,现在我终于想通了!原来金勾不在胳膊上,而在腿上。因为赌坊当中无论牌九还是骰子,都要用手来赌,于是我就错识地猜测金勾赌坊的主人一定是被人斩下了双手,所以金勾应该在手上,没想到赌坊老板丢得不是双手而是双腿!” 那老者没有再说话,他再一次抽出宫铭的剑,仔细地端详着,剑身在昏黄的灯光下仍反射出一道道刺眼夺目的寒光。 宫铭笑着对老者说道:“不知真老板把我想要干什么呢?” 那老者的目光仍在宫铭的剑上,似乎没有听到宫铭刚才的问题。 宫铭隐陷感到一丝不安,这种默不作声,无法猜测到对方心中所想的对手往往才最可怕。宫铭挑了一下眉毛,笑道:“看来真老板对我的这柄剑很敢兴趣啊!” 老者终于抬起头看了宫铭一眼,他说道:“真是一柄好剑啊!” 宫铭笑道:“当然是好剑,此剑名为……” 没等宫铭说完,那老者接言说道:“此剑名为惊鸿,北极寒铁所铸,削铁如泥,原是大明府宫阁的配剑!” 听完老者所言,宫铭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立刻笑着说道:“宫阁正是先父,看来真老板与家父是故交啊!” 老者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何止是故交,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再见到他,只可惜他死的太早了,不过老天有眼把他的儿子送到了我面前!” 老者话音一落,宫铭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你到底是谁?” 那老者扬起头正视着宫铭一字一顿地说道:“裴……庆……东……!” 宫铭脸色大变地问道:“你是一代‘骰魔’裴庆东?” 裴庆东侧着耳朵对宫铭说道:“你再说一遍!” 宫铭说道:“你是说你就是一代‘骰魔’裴庆东?” 裴庆东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当着我的面叫起这个名字了,虽然听起来有些陌生,但是我就是一代‘骰魔’裴庆东!” 宫铭哼笑一声,摇了摇头。 裴庆东厉声问道:“你在笑什么?” 宫铭笑着说道:“虽然那时我还年幼,但是裴庆东的名号我听过,他与我爹年纪相仿,粗算起来,今年也不过四十多岁,不到五十,而你看起来年近七十,怎么会是裴庆东,我说你是裴庆东的爹还差不多!” “我就是裴庆东!”裴庆东如同厉鬼一般冲着宫铭大叫了一声,把躲在一旁的贾老板都吓了一跳。 第110章 困兽之斗 “哒哒哒……”伴着一阵清脆而急促的金属与地面的撞击声,“铮……”的一声悦耳的锋鸣声,裴庆东手里高举着惊鸿宝剑,艰难地绕过那张又长又宽的赌桌,跑到了宫铭的面前! 裴庆东双手紧握着剑柄,高高地举过宫铭的头顶,如同一只发疯的狮子一样,嘴里不停地嚎叫着,他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他不是因为恐惧和害怕而发抖,而是因为他这些年积压于心中的怨恨终于即将得到发泄,让裴庆东感到异常的激动与兴奋。 贾老板跟着裴庆东这些看还是第一次看到裴庆东如此激动,他心中盘算着宫铭的小命今天怕是要留在这里了! 宫铭看似在劫难逃,于是他索性紧闭上双眼,伸长的脖子,等待着裴庆东用自己的剑斩下来。 可是过了良久,一点动静也没有,宫铭悄悄地睁开眼睛,他还没有死,裴庆东手里的剑也没有斩下来,裴庞东缓缓地放下手里的剑,冲着宫铭露出鬼魅的一笑,紧接着裴庆东突然“哈哈哈……”连续狂笑了三声。 他看着宫铭说道:“不愧是宫家的人,有点胆量!” 宫铭笑道:“我虽然看起来好像很镇静,但是我的心里早就怕的要死了!” 裴庆东惊讶地问道:“你怕死?” 宫铭笑着说道:“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裴庆东走到宫铭面前说道:“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真想一剑杀了你,可是那样太便宜你了,而现在我却有点喜欢你了!” 宫铭笑道:“既然你有些喜欢我,那就应该把我放了!” 裴庆东哈哈笑道:“放了你,我可舍不得,正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更要好好的折磨你,让你尝遍人世间的百种痛苦,慢慢地死去!” 宫铭的脸僵住了,他问道:“我宫家究竟与你有所仇怨,你竟然要如此恶毒对我!” 裴庆东哼笑一声,后退一步,张开双臂在宫铭面前转了一圈,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愤恨地叫道:“我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是拜你那死去的老爹所赐,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梦里见到他,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可惜啊你老爹死,那就父债子偿!”说着裴庆东看了一眼自己那两条消失的双腿,看着手里的剑说道:“当年你爹就是用这柄剑把我的两条斩断的,今天我就先用这柄剑斩了你的两条腿!” 说完裴庆东发出两声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他走到宫铭面前,高举起手里的惊鸿剑,冲着宫铭的两条腿挥剑斩了下去,刚才裴庆东那一剑他收起了杀心,但是这一剑裴庆东并没有丝毫留情,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出的这一招,定能将宫铭的双腿齐齐的斩断。 就在惊鸿剑及将斩到宫铭的双腿之时,将宫铭五花大绑的那张椅子突然转了半圈,“轰……”裴庆东那一剑将绑住宫铭的绳索斩断,并把他坐着的那张椅子击得粉碎。裴庆东和一旁的贾老板大惊失色,宫铭抖落身上的绳索,跳过身看着裴庆东哈哈笑道:“谢啦!” 话音未落,人影已动,裴庆东刚要转身逃走,宫铭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宫铭伸出一只手紧握剑柄,接着反手一挑,便将惊鸿剑夺回到手中。宫铭看着手中的惊鸿剑,轻抚了一下剑身笑道:“老朋友,你又回来了!” “嗖嗖嗖……”几道暗器破空的声音,宫铭寻声辨位挥出一剑,只听“铛铛……”两声,两枚骰子被宫铭用剑击落在地,紧接着又“嗖嗖……”几道破空之声,宫铭一个腾空后翻,避开贾老板打来的骰子,那两个打空的骰子打在宫铭身后的墙上,整颗骰子没进了墙体中,只露出“一点”。 贾老板挡在裴庆东身前,双掌挡在身前,双掌的每一道指缝当中都夹着两枚骰子,裴庆东在他身后指着宫铭大叫道:“快……快杀了他!” 裴庆东一声令下“嗖嗖……”贾老板双手一挥,十几枚骰子如漫天飞针一般打向宫铭全身,宫铭忙向身后连做三个翻腾,同时挥剑斩落五枚骰子,其余的骰子又一次打进了宫铭身后墙壁中,还是中露出“一点”,力道和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宫铭看了一眼被打入墙内的骰子,转过头看向贾老板,他的手里空无一物,宫铭抬起剑指着贾老板笑道:“我看你还有多少骰子可以打出来!” 宫铭话音一落,贾老板放下双手,往前走出一步对着宫铭笑道:“我对付你的手段可不只有一种!”贾老板话还没有说完,宫铭脸色一变,大感不妙。 “铛”一声铁链断裂的脆响从宫铭的头顶上传了过来,宫铭抬头一看,一个巨大的铁栅栏从天而降,宫铭忙向外侧连移出两步,那个大铁栅栏突然从中间折断了一般,又一扇铁栅栏迎面飞了过来,宫铭来不及多想忙向对面一侧跑了过去,“铛……铛……铛……”接连三声脆响,那个原本只是一个悬于宫铭头顶的巨大的铁栅栏,现在却变成了一个铁笼子将宫铭紧扣其中。 看到宫铭受困于铁笼子当中,裴庆东从贾老板身后探出身子,声音嘶哑地说道:“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宫铭笑道:“你当真以为我逃不走吗?” 裴庆东脸色一变,问道:“你什么意思?” 宫铭笑道:“就凭你们派去的那四个烂番薯臭鸟蛋,你们当真以为他们擒得住我吗?” 贾老板忙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让他们四个抓来的!” 宫铭歪着嘴露出一丝坏笑道:“当他们四个于太白楼外跟踪我时,我就已经发现了他们四人,我本以为他四人与那夜袭太白楼一行人是一伙的,便想将计就计查访出幕后真凶,没想到抓我来的竟然是你们,而且又是因为与我爹的仇怨来找我寻仇!” 贾老板看着眼前的少年,不可思义地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吗?” 宫铭笑道:“如果要杀了,早就在太白楼外就动手,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不过有一点贾老板却说对了!” 贾老板“噢”了一声,好奇地问道:“哪一点?” 宫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脸上露出痛快的神情说道:“他们下手确实挺狠的!” 裴庆东冷笑一声说道:“我倒是低估了你小子!”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笑着说道:“这句话我听很多人说过!” 裴庆东说道:“看小子得罪的人不少啊!” 宫铭点了下头说道:“我得罪人不少,朋友也不少,不过我得罪过的人,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因为通常小看别人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裴庆东冷冷地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没有好下场喽!” 宫铭冷哼一声说道:“当年我爹斩了你两条腿,也只能怪你罪有应得,这些年来你多行不义,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不过今天小爷并不想杀你!” 说完宫铭抬起手里剑大声说道:“小爷不玩了!”说完宫铭冲着铁笼子连挥出三剑,除了传来几声“钉铛……”的碰撞声,闪过几道火光,整个铁笼却是纹丝无动。宫铭大惊失色,他定睛一看,对面的铁栅栏上只有几道剑痕,他手里这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对这个铁笼毫无办法。 贾老板冷笑一声说道:“不必白费力气,这个铁笼乃是千年精钱所铸而成,是特意为像你这样的高手设计的!在这个铁笼子,你手里的那柄惊鸿剑和一块废铁没什么区别!” 宫铭收起剑笑道:“真没想到你们考虑的这么周到,不知这个楼里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裴庆东笑道:“小子你别得意,如今你已插翅难逃,等一下我看你还怎么笑向出来!” 贾老板转身对裴庆东说道:“这小子功夫不弱,且诡计多端,留着以后必然是个祸害,为防夜长梦多,不如就趁现在解决了他!” 裴庆东沉思了片刻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得到裴庆东的应允,贾老板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四个长持长枪的汉子从楼下跑了上来,这四个汉子正是把宫铭从太白楼外带回来的那四个汉子! 宫铭冲着那四个汉子看了一眼,他四人高矮胖瘦都差不多,一身精练的肌肉,宫铭笑道:“不知是那一位大哥敲了我的脑袋?” 四个汉子其中一个袒露胸膛的汉子上前一步,冲着宫铭说道:“就是我!你想怎么样?” 宫铭笑道:“没什么,你敲了我一下脑袋,我自然也要敲一下你的脑袋,这样才公平嘛!” 那袒露胸膛的汉子看了贾老板一眼,只见贾老板微垂着眼皮,冷冷地说道:“杀了他!” 那袒胸汉子冲着宫铭大喝一声说道:“死到临头,还嘴硬!”那汉子的话音一落,其他三个汉子分别跑向铁笼四周,四个汉子东南西北各占一方,将宫铭团团围住! 第111章 死里逃生 四个汉子围着铁笼顺着同一个方向不停地移动,但是无论他们四人如何移动,始终在宫铭东南西北一侧各有一人,宫铭不得不来回转过着身体留意他们四人每一个人的举动,此刻宫铭只恨自己的脑袋后面为什么不长出两只眼睛! “看枪……”突然那个袒胸的汉子低吼了一声,手里的长枪斗出一阵枪花,如灵蛇吐信一般直刺宫铭的咽喉,宫铭用尽全力挥剑对准枪头斩出一剑,他本想一剑将枪头斩断,可是只听“铛”的一声,闪过一道火光,宫铭只觉得握剑的虎口一阵酸麻,他再看那袒胸汉子的长枪竟然原好无损,原来这四个汉子手里的长枪也是用铸造铁笼的千年精铁所制而成。 铭宫挡过这一夺命的一枪,紧接着其它三只长枪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刺了进来,一只枪直刺宫铭腰间,另外两只分别刺向宫铭的双腿,宫铭凭着自己高超的剑术,凌厉的出手,当其余三只枪纷纷挡开。可是宫铭困于笼中,只能被动挨打,那四名汉子凭着长枪的距离,一寸长一寸强,不与宫铭近战,使得宫铭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这四名汉子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个动则其余三人皆动,一人停则其余三人皆停,他们四人出招不分先后,总是同一时间出枪,而且四人出枪所刺宫铭身体的部位也绝不相同,如此一来宫铭只得疲于应付,在这个小小的铁解笼之中,宫铭一身本事全无用武之地。 此时对于宫铭而言,考验他的不只是他灵巧的身形步法,还有他的身力,自从他被这四个汉子从太白楼掳了过来,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与那四个汉子对拆十多招后,宫铭渐觉体力不支,他开始不停地冒着虚汗,脚下也不如开始那般灵活,有几次长枪从他脖子和脸颊处划过,差一点就刺中了他。 贾老板和裴庆东站在笼外远远地看着笼内的宫铭苦苦挣扎,贾老板对裴庆东笑道:“照现在的情形下去,就算杀不死那小子,累也要把他累死了!” 宫铭微微喘着粗气一边对那四个汉子拆招一边留意他四人之间的身法,宫铭原以为这四人配全无间应是按照某种套路循规而为,但是十几招过后宫铭发现他们四人出招顺序并无规律可寻,但是他们四人却又能杂而不乱。宫铭确信这其中定有某一处细节是自己漏掉没有发现。 宫铭将主要的注意力集中于那个袒胸的汉子身上,但是那汉子出招时并无什么异样,宫铭与他四人又拆过近十招过后,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急躁,他的手臂和大腿上都被长枪划出了三四道伤痕,如果他再找不到这四人之间的破绽,用不了多久,他们手里的长枪就要刺进自己的身体里了! 突然宫铭发现那袒胸汉子握的手掌有些异样,他前握枪身的手掌在出枪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指,宫铭心头一动,暗道,这四个汉子莫不是出招前都是凭这袒胸汉子打出的暗号再统一出手的。待宫铭避开这一招后,再看那袒胸汉子握枪的双手却无任何异样,宫铭忙转头看向另外两侧的汉子,其中一个汉子出招前果然与那袒胸汉子如出一辙,宫铭心里一喜,暗中观察一番,果不其然,四招过后,又轮到那个袒胸汉子出招前打出暗号手势。 至此宫铭终于摸清了这四个汉子的出招规律了,原来他们四人从那袒胸汉子开始,逐一统领出招,出招前统领出招之人会向其他三人打出一个暗号手势,出招之时皆因当时情形而定,因而出招毫无章法可言,常常相同的一招,刚刚宫铭对拆过后,下一招又是相同的一招。 宫铭的心里稍定,接下宫铭就要想办法破了这四人的长枪阵法了,目前宫铭的体力已经不够他再撑过几个回合了。 就在宫铭背对着袒胸汉子目光集中在他对面那个汉子身上时,突然宫铭身后那个袒胸汉子抢先刺出一枪,待宫铭发现情况不妙之时,已经来不及了,宫铭连头也没有回,下意识向自己的右侧跳开一步,袒胸汉子直刺宫铭后脖的那一枪正中宫铭的左臂,枪头贯穿宫铭的臂头。 宫铭痛苦地大叫一声,挥出一剑用剑身打在枪尖之上,将刺入身休里的枪头打了出去。紧接着宫铭转过身看着对面的袒胸汉子,那汉子哼笑一声说道:“你不是要敲一下我的脑袋吗,我看你还有没有命来敲我的脑袋!”那汉子此言一出,其他三个汉子不禁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宫铭刚才说的大话就是一个笑话,因为宫铭马上就要死在他们的手上了! 鲜血从宫铭的伤口不断的涌出来,他伸手重重地点在肩头的穴道上,封住血气,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不停地渗出来,他咧着嘴笑道:“这次我不仅要敲你的头,还要你的命!” 宫铭的话刚一说完,那袒胸汉子大喝一声:“要你命……” 袒胸汉子率先捅出一枪,宫铭这次没有躲闪反面迎着刺来的一枪冲了上去,其他三个汉子也没有犹豫紧随其后刺出一枪,那袒胸汉子的一枪本意真刺宫铭的心窝,就在刺中宫铭心窝的那一刹间,宫铭突然侧身一转,那只铁枪从宫铭的腋下穿过,宫铭趁势握住枪杆往身前用力一拉,那个袒胸汉子顺势往铁笼前冲出两步,他伸出双脚挡在铁笼下端终于将自己的身子停了下来,他长舒了口气,刚抬头看向宫铭之时。 一道寒光从他的眼前闪过,袒胸汉子轻念了一声:“完了……” 宫铭的剑从袒脸汉子的心窝刺了进去,从他的后背刺了出来,宫铭哼笑道:“你刺了我一枪,我还你一剑,很公平吧!”说完宫铭用力将自己的剑从袒胸汉子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其他三个汉子的长枪已经刺到了宫铭的身前,宫铭躲闪不及,后背、胳膊和大腿处又被三柄长枪划出三道长长的伤痕。 其他三个汉子收势回枪再看那袒胸汉子,他已经瘫倒在了地上,鲜血不停地从他的心窝处涌了出来,他全身抽搐了几下,然后便再也不动弹了! 其他三个汉子大呼了一声:“大哥……”可惜那个袒胸汉子再也听不到了! 贾老板冲着剩下的三个汉子大叫道:“快把他给我杀了!” 铁笼里,宫铭气力不支,“啪”的一声,单膝跪倒地面上,他用剑直插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他低着头轻咳了一声,虽然他的肩头气血已经封住,但是鲜血还是如断了线的珠帘不停地滴落在宫铭身前的地面上。 宫铭看着鲜血落在地面上,并未没有集成一滩,他微微皱了皱眉,暗下劲力往地面上压了两下,突然宫铭发现这地面已经有些松动了!宫铭想起来金勾赌坊的一楼正中央就是那张大赌桌,而二楼这个位置正巧就在那张大赌桌的正上方。 “啊……”铁笼外的三个汉子大喝一声,三只长枪齐刺向宫铭,宫铭猛地站起身,脚下用力一旋,那三只长枪贴着宫铭的身体刺了过去,宫铭大喝一声“啊……”张开双臂紧紧地将三只长枪夹在身下,然后再借三个汉子的劲力使出一招千斤坠,只听得二楼的楼面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 贾老板听到声响,也已猜出宫铭的意图,他冲着那三位持枪汉子大叫道:“快……快……快杀了他!” 那三名大汉使出吃奶的力气想将长枪从宫铭的怀中抽出来,但是宫铭还是死死地夹住那三只长枪不放,他又大喝了一声:“啊……”二楼宫铭脚下的一寸厚的老榆木楼面已经裂开了,贾老板将双手伸入怀中,又取出十枚骰子,对准宫铭大力挥出两手之时,只听“轰”的一声,宫铭脚下的楼面裂出一个大洞,宫铭整个人从那个洞口掉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一楼那张大赌桌上,贾老板打出的那十几枚骰子在宫铭落入洞口这时,有四枚打在了宫铭的后背之上,其它骰子全都打了空。 宫铭摔在一楼的长赌桌之上,他只觉得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此时他也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他借着楼外的月光,看准一扇窗子,飞身破窗而出。 眼看着宫铭已成瓮中之鳖,待宰羔羊,没想到还能让他逃走了,裴庆东大怒道:“快去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贾老板和那三个汉子应了一声:“是!”说完便翻身下楼,顺着宫铭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宫铭逃出金勾赌坊之后,不敢沿着金勾赌坊外的大街逃走,他刚逃出金勾赌坊便闪身躲进了一个黑暗的小巷中,他用力捂住自己肩头的伤口,屏住呼吸,只见贾老板带着那个汉子从金勾赌坊里冲了出来,贾老板沿着大街左右看了两眼,对其他三个汉子说道:“分头逃,如有发现明火为号!” “是!”三个汉子低头应道,紧接着贾老板与那三个汉子四人飞身上了屋顶,分别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奔走而去。 宫铭长舒了口气,他转过身沿着这条漆黑的小巷如同一个无魂野鬼一般向前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他不知道这条小巷通往何处,他只知道走,尽快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第112章 大善堂 夜,很深了,风起时,让人不禁感到一丝寒气逼人! 有月很亮,有云,云随风动,月光照在地上忽明忽暗! 宫铭沿着漆黑的巷子走过一条又钻进了下一条,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穿过了多少条巷子,直到他走到一条又长又窄的巷子时,宫铭终于支撑不住依着墙壁瘫坐在巷子口,透心凉的寒气吹在宫铭的脸上,让他暂时脑袋清醒了许多。 宫铭突然笑出声来,他自言自语道:宫铭啊……宫铭……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要死在女人的身上,可是现在你就像想一条黑狗一样死在街头了,哈哈哈…… 宫铭的笑容突然一下子僵住了,他坚起耳朵,贴着墙仔细地听了一会,那高高的院墙里面传来一阵阵嬉戏打闹的声音,还伴随着悦耳灵动的丝竹声,宫铭心头大喜,他扶着墙壁站起身,此时他连跃过这面墙壁的力气也没有了。宫铭沿着高高的院墙慢慢地向前走着,终于他摸到了一对铜环,宫铭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他使出全身的力气重重地拍打着手里的铜环。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得门内传来一阵叫骂声:“来了来了!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 “吱……”院门从院内被人打开了,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宫铭只觉得的眼前一黑,整个身子依着院门重重地扑进了院内,只听得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哎哟,要命了,遇到一个要死鬼,真够晦气的!” 香,有茉莉花的香,海棠花的香,还有玫瑰花的香,能闻得到花香,那自己还活着,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能闻到花香呢? 宫铭缓缓睁开眼睛,光从窗子外面射进来,好刺眼让宫铭感觉眼睛有一点刺痛,他抬起手挡在自己的眼睛前,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被人用干净洁白的纱布整齐地包扎好了,他仔细地闻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上还涂上了上等的金创药! “你醒啦!”突然宫铭的耳边传来一声轻柔的声音。 宫铭顺着人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娇美的美妇人正坐在桌前,面带笑容看着自己。 宫铭扫了房间里一眼,这个房间里很大,除了自己躺着的大床,对面还有一张大桌子,桌子后面是一套泡茶的茶艺坊,茶艺坊旁边还摆着一方古琴。 宫铭心中已经隐隐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暗道,无论这是哪里总比金勾赌坊强上百倍。 宫铭笑着说道:“真奇怪,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每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总会有人问我同一个问题,我醒没醒你看不见吗,为何还要再多此一举再问一次!” 那美妇人听了宫铭的话,哈哈大笑了两声,那美妇人笑起来的时候当真人比花娇,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迎风摇曳,让人看得入了迷! 宫铭问道:“你在笑什么?” 那美妇人笑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还昏迷不醒呢~” 宫铭惊讶地说道:“什么?你是说我昏迷了一天一夜?” 美妇人哼笑一声说道:“岂止一天一夜,今天是你昏迷的第三天了,我还真以为你活不过来了,没想到你小子的命还挺硬!” 宫铭摇了摇有些晕沉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原来我已经昏迷这么久了!”说完宫铭看着美妇人说道:“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何未请教姐姐高姓大名!” 那美妇人笑道:“大家都叫我花姐!”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笑道:“花姐,好名字,当真是人比花娇啊!” 花姐捂着嘴笑道:“没想到你小子不仅命硬,说的话还挺甜!” 宫铭笑道:“敢问花姐这里是什么地方?” 花姐伸手拎着手绢在房间里绕了一圈说道:“我这里啊是一个大善堂!” 宫铭一愣神,问道:“大善堂?” 花姐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这里可是一个专门为天下男人排忧解闷地方,只要男人来了我这里只会感觉到快乐,不再会感到一丝犹豫和空虚。”说着花姐还冲着宫铭眨了一下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这里还有许多解忧仙女呢!” 宫铭听到这里,心里已经猜到花姐嘴里说的这个“大善堂”正是一处烟花之地。 看到宫铭沉思的模样,花姐笑着问道:“你说我这里是不是一个大善堂?” 宫铭微微一笑,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花姐又冲宫铭眨了一下眼睛笑道:“要不要花姐给你找一个解忧仙女,祛一祛你身上的晦气!” 宫铭哈哈一笑,看着身上缠绕着满满厚厚的纱布,冲着花姐笑道:“只怕不仅晦气没被祛除,反沾了一身血气!” 花姐笑着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来两个婀娜多姿的妙龄姑娘,她们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衣衫,送到了宫铭的面前。 花姐笑着说道:“这是趁你昏迷的时候,量着你的尺寸做的新衣服,你穿上一定很合身!” 宫铭伸手摸了一下衣袖一角,是上等的棉绸缎做的,他笑道:“在我昏迷的时候,花姐做的事情可真不少啊!”说完宫铭正要伸手提起姑娘手里的衣衫,花姐笑道:“你有伤在身,行动多有不便,还是让她们两个来吧,伺候男人穿衣服她们两个最拿手了!” 花姐说的没错,那两个姑娘果然是伺候男人穿衣服的高手,宫铭穿着新衣衫只觉得又柔软又温暖。花姐上下打量了宫铭一眼,笑道:“对嘛,穿上新衣服好看多了,这样才有宫家少爷的气度嘛!” 宫铭转过身走到花姐对面坐下,笑道:“花姐认识我?” 花姐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 宫铭笑道:“既然花姐不认识,那花姐你凭什么说我是宫家的人呢?” 花姐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宫铭的剑,说道:“因为我认得这柄剑,它是大明府宫阁的配剑!” 宫铭哼笑一声,抓起桌子上的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紧紧地握在手里冲着花姐笑道:“原来又是一个我爹的旧相识,我早就该想到你这里不是绝非一般的“大善堂”。” 花姐笑着问道:“为什么?” 宫铭笑着说道“因为一般大善堂里最多的东西不是春宫图就是补气生精丸,绝不会有如此名贵的金创药!说吧……你又想找我干什么?” 花姐哈哈笑了一声说道:“果然和你老子一样,脑子转得就是快!”说着花姐冲着宫铭笑道:“我救了你的命,我还能找你干什么!” 宫铭笑道:“既是如此,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花姐救命之恩,日后一定报答!”说完宫铭不等花姐回话,就要往门外走。 花姐笑道:“你若要走,我绝不拦你,不过你大伤未愈,金勾赌坊还在姑苏城里下了暗镖四处抓拿你,你现在走出去,无疑是去送死!” 听了花姐的话,宫铭一愣,他转回头看着花姐问道:“花姐你也知道金勾赌坊的事?” 花姐没有理会宫铭的问题,她白了宫铭一眼,眼神略带着些许讥讽地说道:“没想到宫家的人也会伤得这么重!” 宫铭苦笑一声,尴尬地说道:“只怪我太过自负,大意了!” 花姐哼笑一声说道:“你就算要走,我劝你最好在这里再多留一个晚上,至少你走出去后,有力气跑得最远一点,不至于死在姑苏城里!”说完花姐站起身挥着手里的巾绢看也没看宫铭一眼便走出了房外。 宫铭站在门口仔细地想了想花姐说的话,宫铭并不是一个只会逞强的人,他觉得花姐说对,他肩上的伤不未痊愈,此刻随便走动一下也会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如果再次与人动手,伤口裂开就更难痊愈了,所以他决定留下来多呆一个晚上。 宫铭转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两个妙龄姑娘,笑着问道:“你们两个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其中一个姑娘眉目含情笑着说道:“花姐早就吩咐过我们,如果公子不走,那我们两个便要留下来好生地服侍公子!” 宫铭哼笑一声点了点头,挑了挑眉毛,伸手拍了一下肚子笑道:“我饿了,你们去给我多找点好吃的过来,对了千万记得要带上一坛好酒!” 那姑娘担忧地说道:“公子你身负重伤,不宜饮酒!” 宫铭哈哈笑道:“这个你们就不懂了,伤的越重,就要喝得越多,这样伤才能好得越快。”说着宫铭冲着那两个妙龄姑娘分别挑了挑眉毛,歪着嘴露出一丝坏笑说道:“和你们这样漂亮的两个女子在一块,若是不喝上一点酒,那么有些话就不方便说,有些事也不方便做了!” 宫铭刚一说完,那两个姑娘相视一眼,俏脸一红,宫铭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冲着那两个姑娘催促道:“你们两个快去准备吧,别忘了带上自己的酒杯!” 宫铭说完,那两个姑娘欢天喜地地跑出了门外。 宫铭轻轻揉了揉自己受伤的肩头,那钻心的疼痛感疼得宫铭龇牙咧嘴,差点叫出声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小爷这次的跟头算是栽大了!” 第113章 小爷会看相 美味佳肴在前,两位佳人在侧,宫铭吃的开心,喝的更是尽兴! 宫铭眼神有些迷醉,酒意正浓! 宫铭一把位住左侧绿衣姑娘的手,绿衣姑娘用力地想把自己的手从宫铭的手里抽出来,可是宫铭的手修长有力,如一把大铁钳紧紧地夹住了绿衣姑娘的手,绿衣姑娘欲拒还迎地冲着宫铭笑道:“公子,你捏痛我了!” 宫铭哈哈一笑,摊开绿衣姑娘的掌心,仔细地笑了两声说道:“小爷,我以前学过看相!” 绿衣姑娘惊喜地笑道:“真的啊,那公子给我看看我的命相如何?” 宫铭伸出一根手指沿着绿衣姑娘的掌纹慢慢地往下滑,笑着说道:“你啊,命里缺金!” 绿衣姑娘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如果不是缺金,谁会来这种地方,公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宫铭笑道:“这个简单,你只要找一个富贵的男人就行了!” 宫铭刚说完,绿衣姑娘立刻倒了一杯酒,送到宫铭嘴边,嘴角含春地看了宫铭一眼说道:“公子请!” 宫铭微微一笑,用嘴刁起杯子,把头一仰喝下的杯中酒,绿衣姑娘忙取下宫铭嘴上的空杯,一边倒酒一边笑道:“公子再喝一杯吧!” 宫铭右侧的红衣姑娘斜眼看了绿衣姑娘一眼,轻哼一声,拉起宫铭的胳膊娇嗔地说道:“公子,我也要你给我看看手相!”说完红衣姑娘便把双手摊平伸到了宫铭的面前,绿衣姑娘刚把酒倒好宫铭却被红衣姑娘抢了去,她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冷冷地看着红衣姑娘,转过头冷哼了一声。 红衣姑娘扬着头冲着绿衣姑娘得意地笑了笑,接着她冲宫铭笑道:“公子,我以前请城里的汪半仙看过了,他说我可是富贵命,公子看看那个汪半仙看的准不准?” 宫铭伸手拉住红衣姑娘的小手,用力地捏了捏,红衣姑娘猛地把手从宫铭手里抽了出来,嗔怒道:“”公子你可真坏,不给人家看手相,反到占起了人家的便宜!” 宫铭哈哈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看相里有一门更厉害的手艺就是摸骨,你既然说了你是富贵命相,我当然要看得更仔细一点才行!” 红衣姑娘听完宫铭的话,又把手送到了宫铭的面前,笑道:“那有劳公子再捏的仔细一些!”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 红衣姑娘忙问道:“公子你看人家的命相如何,那个汪半仙是不是骗了人家?”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嗯……那个汪半仙看得很准,你的确是个大富大贵的命!”红衣姑娘听到宫铭这么一说,忍不住嘴角乐开了花,宫铭突然接着说道:“不过你的命欠一样东西?” 红衣姑娘紧张地看着宫铭忙问道:“什么东西?” 宫铭歪着嘴露出一脸坏笑说道:“你缺一个富贵的男人!” 宫铭说完,红衣姑娘一愣,她只觉得宫铭的话怎么有些耳熟,宫铭看过绿衣姑娘的命相是缺金要找一个富贵的男人,而自己的命相是不缺金却缺一个富贵的男人,如此说来自己和绿衣姑娘也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都不是富贵的命! 此时绿衣姑娘也明白了宫铭的话中之意,绿衣姑娘和红衣姑娘一左一右拉着宫铭的手臂摇晃着娇嗔地说道:“公子,你真的好坏啊,说的话原来都是骗我们的!” “吱……”宫铭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紫衣姑娘手捧着一处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当绿衣姑娘和红衣姑娘看到紫衣姑娘时,二人本是满面桃花突然一下收敛了起来,紫衣姑娘对绿衣姑娘和红衣姑娘说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绿衣姑娘和红衣姑娘忙站起身,应声道:“是!”说完二人来招呼也不会宫铭打一声便走出了房间,看来这个紫衣姑娘在这个‘大善堂’里的地位并不低。 待绿衣姑娘和红衣姑娘走后,紫衣姑娘笑道:“没想到公子也会玩这种骗人的小把戏!那两个姑娘被公子哄得多开心啊!” 宫铭哼笑道:“你又怎么知道不是那两个姑娘在哄着我开心呢!”听了宫铭此言,紫衣姑娘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宫铭看着紫衣姑娘笑道:“你们这个‘大善堂’里漂亮的姑娘可真不少!” 紫衣姑娘笑道:“我们这里姑娘是有不少,可是不知道能入公子法眼的又有几人!”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笑道:“至少现在我的眼里只有你!” 紫衣姑娘抿嘴笑道:“公子你可真会说笑!”说话间紫衣姑娘已经来到了宫铭身旁,她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笑着对宫铭说道:“酒喝多了伤身,公子大伤未愈,奴家是特意来为公子换药的!”说完未等宫铭答话,紫衣姑娘便伸手去解开宫铭的衣衫,宫铭仰头喝下最后一杯酒,放下酒杯张开双手就像一只玩偶一样,任紫衣姑娘将自己的衣衫解开,用剪刀将宫铭身上包扎伤口的纱布剪开,然后再为宫铭重新上药、包扎。 宫铭身上的伤口别说是个妙龄的姑娘,就算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手看到了都会被宫铭的伤势吓一跳,可是这个紫衣姑娘由始自终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和害怕。 宫铭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紫衣姑娘笑道:“如意!” 宫铭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了钱阔,因为钱阔家的钱庄就叫着“如意钱庄”,宫铭心头暗叹一声,不知钱阔和慕容燕近况如何,太白楼的事有何进展,假骗“紫青双剑”的一男一女又是何人…… 如意看着宫铭呆坐着出了神,笑问道:“公子有心事?” 宫铭缓过神笑看着如意说道:“佳人如花,美人似玉,如花似玉,不及如意!” 如意笑道:“公子不仅风流还是个才子!” 宫铭哼笑一声问道:“看到我这一身的伤痕,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如意将宫铭身上最后一处伤口包扎好,她的手轻轻地抚摸到了宫铭的胸口,她的嘴唇凑到了宫铭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公子刚到这里的第一晚,伤口就是奴家清洗的,刚看到公子伤口的时候,奴家真的很害怕,可是现在奴家只想好好的伺候公子!”说话间,如意抚摸在宫铭胸口上的那只手,慢慢地用力地揉搓着,她的手柔软无力却又很温暖,同时如意的另一只手将宫铭的一只手轻轻地拿起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她的大腿修长而结实,如丝绸一般的光滑! 宫铭挑了下眉毛笑道:“如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如意突然深情款款地说道:“听说公子过了今天就要走了,奴家有些舍不公子!” 宫铭笑道:“可是我终究是要走的!” 如意转过头看着宫铭,她的眼睛里已经饱含热泪,眼看就要涌出来了,让人见不禁心生怜爱之情,只见如意哀怨地说道:“公子能不能为了我留下来!”说着如意拿起宫铭的手伸向自己高耸饱满的胸膛。 宫铭的眼睛盯着如意,歪着嘴笑道:“看样子你是要出卖色相来换我留下来喽,可是你却没有问我愿不愿意!” 如意一愣,她拿起宫铭伸向自己胸膛的手停住了,她哀叹道:“公子愿意吗?” 宫铭哼笑道:“如花羔眷,神仙日子,世上的男人恐怕没有几个不愿意过这种生活吧!”如意的脸上重新绽放出了笑容,她拿起宫铭的那只手离自己的胸膛更近了,就在宫铭的手触磁到她的胸膛的一刹间,宫铭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笑道:“那你有什么条件呢?” 如意又是一愣,她呆呆地说道:“奴家只想让公子留下来,只要公子愿意留下来,奴家哪还敢提什么条件!”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你说的不算,你主子说的才算!”说着宫铭冲着门外叫道:“花姐进来坐吧,在门外站了这么久,累了吧!” “哈哈哈……”门外响起一阵爽朗有笑声,花姐推门走进房间,如意忙起身冲着花姐恭敬地低着头说道:“花姐我……” 花姐挥了一下手里的巾绢说道:“下去吧,这没你的事了!” “是花姐!”如意忙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赶忙退出了房外。 宫铭笑看着花姐说道:“花姐,你如此大费周章地想把我留在此处,有什么条件啊?” 花姐笑道:“花姐我啊就是爱惜宫公子你这个人才,想和宫公子交个朋友,哪里有什么条件,宫公子多虑了!” 宫铭倒下一杯酒,仰头喝下说道:“没个条件弄得跟假的一样,如果花姐是我也会不放心吧!” 宫铭说完,花姐一时话塞,冲着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好像是有点假,但是我刚才说的都是我的真心话!” 宫铭叹了口气,站起身穿好衣衫,冲着花姐笑道:“花姐既然不愿明说,我也不再多问,花姐救命之恩,来日再报,告辞!”说完宫铭提起剑当真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114章 二对一没胜算 夜幕降临,“大善堂”华灯初上,来寻欢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整个院子里的气氛越来越热闹,丝竹声渐起,宫铭摇了摇头,暗笑道: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大善堂”究竟叫什么名字,不过宫铭转念一想,一个名字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亨运赌坊不就是金勾赌坊嘛,或许“大善堂”才是这间烟花地真正名字也说不定。 宫铭回到了那条来时的小巷,墙根处还留着斑驳的血迹,宫铭仰起头想了想现在他要去哪里呢? 已经好几天过去了,或许慕容燕已经回家了,于是宫铭决定先去姑苏城里的慕容府探一探消息。 宫铭特意挑选偏僻幽静,人迹罕至的小巷子,以便避开金勾赌坊的耳目,他走过了四五条巷子连一个人也没有! 慕容府在一条繁华大街的尽头,要去慕容府就要经过一条热闹的长街,宫铭又穿过几条小巷子从街中心探出了头,剩下的这段路只能从这条热闹的长街上走,除非宫铭会穿墙之术又或者宫铭练就了一身无坚不摧的铁头功。显然这两个本事宫铭都没有,因此宫铭只能冒险一试,他低着头走上了这条热闹的长街。 宫铭心里盘算过,每个能立足于江湖之中的世家豪门皆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慕容府毗邻这条长街,那么金勾赌坊即便再肆无忌惮,只怕也会在慕容家收敛一些。宫铭在心里和自己打了个赌,他觉得金勾赌坊绝不会蠢到将暗哨安插在慕容家的眼皮下面。 这条街说长不长,但也不短,整条很热闹,有卖中药的药铺,有钱庄,有绸缎铺,还有专为姑娘小姐们准备的胭脂铺,一个肥头大耳的药店老板,冲着跪在他店铺前乞讨的乞丐一顿难入以耳的叫骂,一个敲着铁片的削瘦的老头高声叫着:“磨剪子喽,戗菜刀……”,一群半大的孩子围着一个卖糖葫芦的汉子,他们指着插在草棒上的一串串糖葫芦挑挑拣拣,但是汉子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对孩子们的要求一点也不感到厌烦,胭脂铺门口站着一个美妇人冲着路过的一个中年妇人笑喊道:“宋夫人,店里新来了一批胭脂,特别适合您,有空过来瞧一瞧……” 这是一条很正常的街道,没有一点异样,但是越是正常就越不正常,宫铭突然停下了脚步,立刻转身走了回去,他疾步闪到街边的一条小巷子里,紧接着他又穿过了两条小巷子,在巷子里侧的一片阴影里藏起了自己的身子。 “铛铛……”一阵急促的脚步沿着宫铭的来路传了过来,其中还夹杂着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宫铭哼笑一声,果然还是有人跟来了! 来人在两条小巷的交叉口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左右看了一眼,不知应该往哪个方向继续追赶,宫铭抱着剑缓缓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冲着来人说道:“来了!” “铛……”来人冲着宫铭抽出插在腰间的两把菜刀,相互敲了一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街上沿街吆喝的磨刀匠。磨刀匠冲着宫铭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宫铭笑道:“我是特意在等你!” 磨刀匠笑道:“那你知道我来干什么的吗?” 宫铭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敲了敲了剑身,说道:“我想你是来杀我的吧!” 磨刀匠晃了晃手里的两把菜刀恶狠狠地说道:“不错我就是来杀你的!” 宫铭哼笑道:“这几天总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可是我现在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如果你真的想杀我,那么你至少应该多下点功夫好好地隐藏好自己,别被我发现这样也许你还会有点机会!” 磨刀匠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宫铭挑着眉毛笑道:“其实你伪装的一点问题也没有,你的双手手指间的老茧,无论是谁看到都会认为你是一个至少干了十年的磨刀匠,可是你却犯了一个最明显的错误!” 磨刀匠不解地问道:“什么错误?” 宫铭说道:“你不应该出现在这条街上!” 磨刀匠哼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本就是一个干了十多几年磨刀匠,杀人只不过是我空闲的时候才接的买卖,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应该出现在这条街上!” 宫铭点了一下头说道:“怪不得我看到你时,总觉得的怪怪的,可是却从你身上找不到一点破绽,原来你不是在假装一个磨刀匠而是一人真的磨刀匠!” 磨刀匠冲着宫铭厉声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我为什么不应该出现在这条街上!” 宫铭冲着磨刀匠笑道:“既然你是一个真的磨刀匠,这个问题你最应该问的人是你自己?” 磨刀匠疑惑地说道:“我自己?” 宫铭摇了摇头哼笑一声说道:“你在没接杀人买卖的时候,会来这条街吗?” 宫铭此言一出,磨刀匠恍然大悟,宫铭接着说道:“那条长街邻近慕容府,姑苏城内一些富贾名流的宅院也离此处不远,街上的店铺多是经营一些高档买卖的生意人,沿街没有茶楼酒肆,也没有寻常百姓人家,按理说你一个长年走街串巷的手艺人最应该知道那里绝不会有你一桩生意,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却偏偏出现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磨刀匠点了点头问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为什么还不快逃,却还要留在这里等着我来杀你呢?” 宫铭摇了摇头笑道:“你又错了!” 磨刀匠问道:“我错在哪里?” 宫铭冷冷地说道:“我等你来,是为了杀你!” 磨刀匠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说着“铛……”的一声又敲了下手里的两把菜刀,只见宫铭身后的巷子口又闪出了一个人影。 宫铭头也没回地说道:“你怎么才来,我都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 宫铭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问道:“这么说来你也早就发现我了?” 宫铭转过头看着来人,此人正是那个卖糖葫芦的汉子,宫铭笑道:“磨刀匠好歹让我犹豫不决了一会,可是你……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间,就已经看出你的破绽了!”宫铭的语气里满是不屑甚至还略带一些讥讽之意。 卖糖葫芦的汉子有些不服气地问道:“我倒想听一听,你发现了我的什么破绽!” 宫铭指着汉子肩上扛着的那根草棒笑道:“看来刚才你的生意不错,可是为什么一只糖葫芦也没有卖出去呢?” 卖糖葫芦的汉子看了一眼插在草棒上的糖葫芦,没再反驳宫铭的话,他冲着宫铭问道:“既然你知道要杀你的人还有我一个,你为什么不逃,磨刀匠一人对付你可能胜算不大,但是现在我们以二对一,你已好无胜算了!”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也错了!” 卖糖葫芦汉子问道:“错在哪里?” 宫铭把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紧紧地握在手中冲着汉子笑道:“我特意等你来,是为了一次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宫铭此言一出,一道寒光闪过,宫铭的剑已被他拔出剑鞘紧握在手中,磨刀匠和卖糖葫芦的汉子也没再多说一名话,他二人一前一后,缓缓地迈着步子一点点逼近宫铭的身旁。 “铛铛……铛铛……”磨刀匠不停地在敲着手里的两把菜刀,他好像是在打着一个节拍,宫铭知道当磨刀匠不再敲打菜刀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动手的时候了! 前后夹击,宫铭在金勾赌坊的二楼上吃过大亏,所以此时的宫铭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一丝大意。 “铛……”磨刀匠敲打了最后一次手里的两把菜刀,那卖糖葫芦的汉子高举起肩上的草棒,急速地旋转着手里的草棒,突然汉子紧握着手里的草棒冲着宫铭挥了出去。 几十道黑影冲着宫铭射了过来,宫铭高高跃起,腾空翻身,紧接着冲着两侧的墙壁各踢出一脚,那几十道射向宫铭的黑影全部打空,宫铭双脚落地之后,看了一眼那几十道打在地上和墙壁上的黑影,正是那些插在草棒上的几十根糖葫芦,不过这些糖葫芦可不是普通的糖葫芦,那些串起糖葫芦的不是木棍而是一根根又细又长的钱针。 “啊……”卖糖葫芦的汉子眼看一击不中,似乎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他大喝了一声,一抖手里的草棒,只见他手里的草棒刹那间草沫横飞,露出一根藏在草叶包裹下的一杆铁枪。汉子双手紧握枪杆,直刺宫铭心窝,宫铭低点弯腰,动作一气哈成,铁枪从宫铭的后背上方刺过,宫铭身子一扭,手里的剑直刺汉子的手腕,那汉子没有急功冒进,眼见一招落空,便提枪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宫铭刺向汉子手腕那一剑打在铁枪上闪过一道火光。 与此同时,磨刀匠双手挥舞着两把菜刀,直冲宫铭的双肩劈砍了下来,宫铭头还未回,但是手腕一转,手里的剑已经往身后刺出,“啊……”磨刀匠轻哼了一声,手里的两把菜刀还悬在宫铭的肩头上,但是他却没有力气再劈砍下去,因为宫铭的剑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里,宫铭的另一只手重重地拍在剑柄上,剑身又往磨刀匠胸膛里刺的更深了!宫铭的眼睛紧盯着正对面卖糖葫芦的汉子,他双手紧握剑柄将剑从磨刀匠的身体里拔了出来,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磨刀匠的身体向后一仰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卖糖葫芦的汉子看着宫铭,脸上顿时变得煞白,他知道宫铭下一个要杀的就是自己,汉子没有一刻犹豫,他猛地抬起手将手里的铁枪扔向宫铭,紧接着转身就往巷子口跑去。 宫铭躲开汉子掷来的铁枪,冲着汉子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那个汉子必须死,不然自己的行踪就要暴露在金勾赌坊的手里。 第115章 当猫养的狮子 卖糖葫芦的汉子跑到巷子口,他刚要转身往另一条巷子跑去,突然他的身体僵住了,嘴里发出一声出乎意料的惊呼声:“你……” 可是卖糖葫芦的汉子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脖子上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跟刚刚死去的磨刀匠一样,“砰”的一声直挺挺地扑倒在了地上。 宫铭紧皱着眉头,他紧握手里的剑,放慢了步伐,巷子的拐角处还有一只手悬在空中,那是只纤细光滑的手,看起来柔软无骨,可是就是这一只刚才扭断了卖糖葫芦汉子的脖子。这只手很漂亮,宫铭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只漂亮的手缩了回去,一个漂亮妩媚的美妇人轻轻地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挂着比花还要灿烂的笑容,宫铭惊讶地唤了一声:“花姐……”那卖糖葫芦的汉子虽不是一流高手,但是功夫不弱,没想到花姐竟然能在一招之内扭断他的脖子,看来花姐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花姐若无其事地笑看着宫铭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金勾赌坊的人到处在找你,你偏不听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宫铭收起剑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花姐知道金勾赌坊与我宫家的仇怨,他们这样做也就不奇怪了!” 花姐看了地上的汉子一眼笑对宫铭说道:“你看我又救了你一次!” 宫铭怀抱着剑哼笑一声说道:“这一次可不能算花姐救了我,就算没有花姐你帮忙,他也绝不会逃出这条巷子,花姐你这叫多管闲事!” 宫铭说完,花姐双手掐腰指着宫铭的鼻子叫骂道:“好你个臭小子,不知好歹,枉费我这一路替你担心,暗中跟着你,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对于这个颇有些神秘的花姐,宫铭对她一直都暗存着一丝敬而远之的感觉,他抬起头看了看夜空,笑着对花姐说道:“这个时候,您的‘大善堂’应该是生意最火的时候,花姐我看您还是赶快回去照看生意吧!” 花姐问道:“那你呢?” 宫铭笑道:“等我有钱了一定再回‘大善堂’照顾花姐您的生意,‘大善堂’里的日子虽好,可是却不太适合我!” 花姐哼笑道:“可是我早就派人打听过,大明府的宫公子可是大明府最负盛名的花花公子啊,而且还是一个酒鬼,终日沉溺于酒色,宫家的大半家业都快被你花光了!” 宫铭点了点头,笑着应道:“花姐说的对也不对!” 花姐“噢”了一声,问道:“此话怎么讲?” 宫铭微笑着说道:“花姐说的那是以前的宫铭,不是现在的宫铭了。” 花姐饶有兴趣地看着宫铭问道:“那现在的宫公子又变成什么样子呢?” 宫铭想起了慕容燕圆圆的脸蛋和大大的眼睛,他笑道:“心中有一人,便有一座城。” 花姐愣了一下神,她轻轻念叨着宫铭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心中有一人,便有一座城……”她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悲凉之意,紧接着花姐笑着说道:“好一个心中有一人,便有一座城,看来你是执意要走喽?” 宫铭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是的!” 花姐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柔和而又充满了关切之情,她说道:“金勾赌坊的人有第一批找到你的人,就会有第二批,你只要走出去,这一辈子都可能要被他们追杀,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但是一辈子永远只能躲在黑暗里,过着老鼠一般的生活,我更不愿意,我宁愿被金勾赌坊的人追杀也要活在阳光下面。”说完宫铭提着剑大步走进了巷子的深处。 直到宫铭彻底地消失在黑暗中,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花姐的身后,他对花姐轻轻地说道:“你想收拢他替你卖命?” 花姐说道:“他可是一个天练武的好苗子,武学奇才,只要他愿意,江湖上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黑衣人并没有反驳花姐的话,因为花姐刚才说的话也更是黑衣人心里的话,他说道:“但是你却不应该骗他!” 花姐转过头质问着黑衣人说道:“我哪里骗了他?” 黑衣人低头看一眼花姐脚边那个汉子的尸体,说道:“你骗得了宫铭那小子,可是骗不了我,这个人还有死掉的那个磨刀匠,他们根本就不是金勾赌坊的人!” 花姐眨了眨眼,惊讶地问道:“原来他们不是金勾赌坊的人,那他们是谁的人呢?” 黑衣人冷冷地说道:“他们是你的人!” 花姐听完黑衣人的话,哈哈一笑说道:“不错,他们就是我的人,不过只要宫铭认为他们是金勾赌坊的人就行了,我就是要让宫铭有种时时刻刻被金勾赌坊跟踪监视的感觉!”说着花姐往宫铭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说道:“他本来是只狮子,可是现在却像一只猫一样活着,只有到了我的手上,经过我的调教,他才会恢复他狮子的本性!” 黑衣人此刻忍不住反驳道:“但是你却是太着急了,等他一点时间迟早他会自己恢复狮子的本性。” 花姐冲着黑衣人怒哼一声说道:“等……你还要我等,我都已经等了二十年了,是你说的这次武林大会,你会借机杀掉温决仁,可是现在呢,他还活着,他不仅活着他的江湖地位更是与日俱增,这就是你让我等到的结果!” 黑衣人说道:“我跟你说过了,我已经伤到了温决仁,只是当时出了点意外,谁也没想到董平会突然出现帮了温决仁一把,不然现在温决仁一定是个死人了!下一次,我一定会杀了温决仁,不会再留给他活的机会!” 花姐哼笑道:“下一次?这一次温决仁能够从太白楼上全身而退,你觉得还会有比这一次更好的机会吗?你认为温决仁不会加强防备吗?下一次?或许再也没有下一次了!”花姐的话逼问的黑衣人哑口无言,突然黑衣人抬起头盯着花姐的眼睛问道:“难道你是想让宫铭去杀温决仁吗?” 花姐笑道:“怎么样我的设想不错吧!” 黑衣人颇有些怒气地说道:“你这样做会害死宫铭的!” 花姐冷冷一笑,说道:“当年温决仁弃我而去的时候,可曾想过害了我,当年温决仁夺你所爱之里,又可曾想过害了你,你也是个刀口舔血的人,怎么今天突然一下子心软了?”黑衣人被花姐一下子问住了,花姐接着说道:“我拉拢宫铭为我所用,可不只是为了我一个人,温决仁不仅是我的敌人,也是你的敌人,我这么做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 黑衣人的心被说动了,花姐自然能感觉到这一点,他们二人这么多年的交情,如果黑衣人不同意花姐的想法,一定会据理力争,直到花姐妥协为止,而此是黑衣人的无言就是对花姐做法的默许。 花姐笑道:“你放心,你要做的事我不插手,只要你有机会,利用‘至尊’的势力铲除温决仁最好,而我要做的事,你也不要管,咱们二人双管齐下,我就不相信温决仁还能活几年!” 黑衣人叹了口气,对花姐说了句:“你真是个疯女人……” 花姐哼笑着看着黑衣人说道:“是我是个疯女人,可是你也不比我正常,这些年你为了报仇,委身于‘至尊’当中,一定做了不少违背自己良心的坏事,难道你不是一个疯子吗?” 黑衣人终于被花姐彻底说动了,他说道:“既然你下定了决心要这么干,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时,万不能把你的秘密告诉宫铭!”说完黑衣人跃上屋顶,紧随宫铭而去。 花姐得意地哼笑了一声,冲着黑衣人的身影叫道:“就算我是一个疯子,可我不是一个傻子,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说完花姐自言自语道:“宫铭啊……宫铭……有很多事你还不知道呢,等你知道的那一天,说不定你会哭着喊着要我来帮你!” 宫铭自然不知道那两个追杀自己的人是花姐设下的计谋,他心中盘算着姑苏城里的慕容府是去不成了,这姑苏城内也不是久留之地,于是宫铭一路小心翼翼地出了姑苏城。 来到姑苏城外,他的心里还是对慕容燕念念不忘,既然姑苏城内的慕容府不能去,那就去桃花坞里探查一下是否有慕容燕的消息,可是就是宫铭刚要动身的那一刻,他突然转念一想,既然金勾赌坊的人能在城内的慕容府外安插杀手探子,那桃花坞那里想必也早就已经有了金勾赌坊设下的人。若是自己被金勾赌坊的人发现又或是慕容家的人走漏了风声,只怕会给慕容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宫铭一向是一个不怕麻烦的人,也是一个喜欢惹麻烦的人,可是那些麻烦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给别人添麻烦的事,宫铭从来不做,于是宫铭掉转行程,走上了与桃花坞相反的一条路,那只一条通往大明府的路。 第116章 有故事的梁伯 宫铭回到大明府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街上空无一人,连狗叫声都没有,宫铭缓缓地走在大街上,他并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家,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之感,同时这一段时间他所经历的事情让他对许多事情都有了不同的认识,这其中有些人在宫铭心中的印象甚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本不想以工意去揣度他们,但是宫铭亲眼所见的事实又让他不得不仔细地思考一些事情。 宫铭越想头就越痛,不知不觉他走到了街尾,那里有一间不起的小屋,小屋外挂着一盏油豆灯,门口外立着一根一人多高的旗杆,上面写着一个酒字,这间小屋是整条街上唯一还亮着灯的屋子。 这个地方宫铭知道,这里的老板是个瘸腿老头,宫铭叫他梁伯,这间小屋是他的酒铺,卖的就是他自己酿得酒一种很劣很烈的烧刀子,这种酒的味道就是宫铭这种酒鬼也不喜欢。可是宫阁在世的时候,每年大年三十那天都会让宫铭来梁伯这个酒铺里买两坛酒,这种酒一坛连一钱银子都卖不到,可是宫阁每次都让宫铭花一百两买一坛,这个习惯保持了好多年,直到宫阁先逝之后,宫铭也就没再来过这个酒铺。 宫铭小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大年三十那天还会有人做生意,那天本是阖家团圆的大日子,街上到了中午就几乎看不到几个人了,因为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年夜饭,可是梁伯在这一天还会做生意,他的酒铺一年到头一直开着从来没有关门的一天。宫铭还不明白为什么他爹早不买酒晚不买酒,偏偏等到了大年三十那一天让自己去梁伯那里买酒,而且还用两百两银子去买两坛最差的酒。 后来等宫铭渐渐长大了,他听说了梁伯的故事,原来梁伯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剑客,梁伯和宫铭他爹年轻时就相识了,二人虽算不上是朋友,但也二人都是练剑之人自然有相惺之情。梁伯的家境不好,但是他喜欢上邻家的一位姑娘,可是那姑娘家的人却看不上梁伯,于是梁伯就孤身一人出去闯荡江湖,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之后,风风光光地回来娶他心爱的那个姑娘,可是当梁伯回来的时候,他的腿瘸了,就连他的剑也没有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外经历了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出外闯荡的这一次过得并不好。梁伯回来没多久,邻家姑娘便远嫁去了外地,听说是给一个有钱的员外当了小老婆,梁伯整天借酒消愁,本就不殷实的家底,没几天就被他喝没了,于是梁件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自己学会了酿酒,还开了这间酒铺,如此一来不仅自己每天都能喝到酒还能勉强过日子。 没有姑娘会看得上又丑又瘸没钱没势的梁伯,无论那个姑娘长得什么样子,哪怕她长得比猪还要难看,但是所有的姑娘心里都幻想着有一天能娶自己的不是白马王子就是锦衣玉食的富豪。于是梁伯便独自一人生活了十几年,宫铭渐渐明白了他爹为什么一定要他在大年三十的那一天去梁伯的酒铺里买酒,他爹是想告诉梁伯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挂念着他。 门并没有从里面锁住,宫铭伸手轻轻一推就开了,梁伯正坐在一张又脏又旧的桌子前喝着他自己酿的烧刀子,桌子上只有一碟豆干和一盘熟花生。 看到宫铭走进来,梁伯放下酒碗,揉了揉眼睛冲着宫铭笑道:“你这个小鬼几年不见,我还以为你早就把这个地方忘了呢?” 不知为什么宫铭听到梁伯爽朗的笑声,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许多,他笑着走到桌前坐在梁伯对面说道:“就算我忘了这个地主,也不会忘了你酿的酒,真难喝!” 梁伯哈哈笑道:“能醉人的酒就是好酒,来……”说着梁伯从身后的架子上取过一只酒碗放到宫铭的面前,满满地倒了一碗酒,接着说道:“来来……尝一尝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味道!” 宫铭端起酒碗轻轻是喝了一口,咧着嘴点着头说道:“是,还是那个味道,还是那么的难喝!” 梁伯听完宫铭的话,一点没有生气反倒笑着拍着桌子说道:“我知道你小子从来不会骗我,我就说我的酒没变味,赶车的老李头偏我的酒味变了,下次遇到他我可要好好地和他说道说道。”说着梁伯又喝了一碗酒,看着宫铭说道:“听说你最近在江湖出了不少风头,跟浪子董平成了朋友,还与他擒住了大贼庞春,杭州的武林大会上也是大放异彩。”说着说着梁伯突然心生感慨,冲着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好啊好啊……不愧是宫阁的儿子,没有给他丢人!” 宫铭听到梁伯说出自己近总的时候,他的心里非常的吃惊,因为在他的心里梁伯早就不在是一个剑客,他就是一个没有追求早就被生活打败,沦落到和赶车的车夫争论自己酿的酒有没有变味的糟老头。宫铭笑看着梁伯说道:“看来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梁伯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他笑道:“在你的眼里,我是不是就应该是个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糟老头子?” 宫铭又喝了一碗酒,他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并没有否认,梁伯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叹道:“可是我曾经也是一个有过梦想和追求的少年剑客啊!”说到这里,梁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放下酒碗看着宫铭问道:“这么晚你不回自己家,却来我这个酒铺,总不是为了喝几口我酿的酒吧!” 宫铭实话实说道:“因为我有心事,不过刚巧经过你这里,所以才走了进来!” 梁伯说道:“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我听一听,或许我根本没办法解决你的问题,但是当一个人有心事的时候,说出来总会舒服一些!” 宫铭低下头又喝下一大口酒,酒太烈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接着宫铭长吸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些天他遇到的人和事太多又太复杂,让他的心里千愁万绪,于是宫铭索性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也不管梁伯是不是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宫铭说道:“小时候我爹送我去终南山学艺,那段学艺的日子又苦又累,我还特别地想家,我总想快点长大,等哪一天我长大了,我就能自已作主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于是有一年回家,我问我爹,不如愿的事,是不是只在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还是一直都是这样?我爹告诉我说,人生一直都是如此。可是那时我还小,根本不懂我爹话中的意思,只觉得我爹是骗我的,可是现在我长大了,却也明白了人生一直都是不如愿的。我现在真想回到小时候,那时的生活真的好单纯,每天只要做好大家们要求做好的事情,什么烦心的事都没有了!” 梁伯说道:“可是永远只想活在小时候,也是件愚蠢的事情!” 宫铭笑着说道:“小时个整天幻想着自己快点长大也是一件愚蠢的事!”说完宫铭又喝了一口酒,这一次他并没有咳嗽,反倒觉得梁伯的酒越喝越有味道,好像也没有小时候喝的那般难喝。宫铭接着说道:“自从我爹死后,我看到了江湖上太多的虚情假意,言不由衷,我学会用酒来麻痹自己,喝醉之后我什么也不会再想,也不用为别人的心烦心,那些我不愿意看到的人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了!” 梁伯端起酒碗喝下一大口酒说道:“曾经我也就你的这个办法躲避过一些问题,可是后来怎么样呢?”说着梁伯当着宫铭的面摊开双手,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接着说道:“后来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见人烦混吃等死的糟老头子!你还年轻你的路还很长,你还有许多可能根本不用走上我这条路!”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这一次我去参加武林大会,本意想重振宫家声威,但是我看到了一群自诩君子的人为了争夺一个虚名,绞尽脑汁,特别是当我的一个朋友来找我暗中操纵着比武结果的时候,我突然发觉我现在就要变成我以前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了!” 梁伯看着宫铭说道:“受盛所累的人天下何止千万,你是宫家的人,可是没有人要求你把宫家的名声扛在自己的肩上,如果你能真正的做自己,随着自己的心活着,等你真正的成为宫铭的那一天,宫家的名声自然就回来了!” 宫铭笑看着梁伯,面前的梁伯他不是一个中会混吃等死的糟老头,他是一位活得明白,看得透彻的智者,宫铭把酒碗里的酒喝了干净,他笑道:“你的酒其实还不错,也不是真的很难喝!”说完宫铭起身打开门正当他要走出门外时,他突然转过头看着梁伯说道:“为什么这么晚了你还要点一灯放在屋外呢?” 梁伯喝了口酒,说道:“给那些孤魂夜归客,指条路!” 第117章 回家等你 入夜已深,宫府里一片寂静,院子里的灯都已熄了,宫府里的人都已经睡去了,可是宫府里还有一间房里亮着灯,亮灯的那间房还是宫铭的房间,宫福一向做事小心谨慎,少爷房间还亮着灯他不会没有发现。 除非有别人来宫府,而且来的人要找的正是宫铭,那来的到底是谁呢?宫铭这段时间招惹的麻烦不少,是金勾赌坊派出的杀手追到宫家宅院来向宫铭寻仇,还是假扮“紫青双剑”的人来杀宫铭灭口,或者是那个一路上跟踪自己的黑衣人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 宫铭心里排下了一份可疑的名单,而且这个名单上的每一个人都有理由来杀自己,宫铭伏在围墙边上,只露出了一个脑袋,他仔细地盯着自己的房间,并没有着急去看一看来到自己家中的外人到底是谁,他在静静地等待着最合适的机会,如果一旦在他房间里的人是要杀自己的人,宫铭至少还做好了逃命的准备。 通过窗子上闪动的人影,宫铭确定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他轻轻跃下围墙,猫着腰快速伏在墙角,宫铭的房间他自然再熟悉不过了,就算是将宫铭的眼睛用黑布蒙起来,熄了房间里的灯,在没有月亮的夜晚把宫铭扔到自己的房间里,他也绝不会撞到任何东西,就能轻松找到房间里每一件东西的相应位置。 宫铭侧耳听着房间里人的动静,脚步轻柔,气息沉稳,房间里的人内力不弱而且轻功了得,他好像是在房间里找某样东西,在房间里走走停停,忙活个不停。 宫铭闭着眼睛轻数着房间里的人行走的步数,现在他应该已经走到了离宫铭暗伏的窗子最远的书桌那里了,宫铭就趁此刻猛地站起身,推开面前的窗子翻身跃进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宫铭落地的那一瞬间,宫铭的剑已经出鞘紧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对面,正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册的人,惊呼道:“是你……” 此刻站在宫铭房间里的人不是金勾赌坊的杀手,也不是“紫青双剑”派来找麻烦的人,更不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而是宫铭的老相识,他心里的那个人,姑苏慕容家的三小姐——慕容燕。 看到宫铭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慕容燕又惊又喜,她放下手里的书册,跑到宫铭身前拉起宫铭的手惊讶地问道:“你终于回来了!” 宫铭看着慕容燕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因为宫铭本以为慕容燕现在不在姑苏城里的慕容府,就是在姑苏城外二十里的桃花坞,他还在为自己不能去这两个地方找慕容燕告别而感到遗憾,但是万万没想到此时慕容燕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慕容燕没有回答宫铭的问题,她原本满是欣喜笑容的脸突然一下子变得哀怨起来,她眼睛里一下子饱含着热泪,慕容燕突然把头靠在了宫铭的肩上,轻声抽泣道:“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你,许多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可是我一直相信你还活,一直在等着你回来!” 慕容燕正和宫铭说着话,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只见宫福披着自己的衣服,提着灯笼站在门外,他看到慕容燕把头靠在宫铭肩上时,立刻把头转向一旁,那慕容燕也没有想到富富会突然出现,她赶忙转过身,背对着门外伸手把眼角的泪水擦了干净,宫铭也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轻咏了一声。 门外的宫福忙解释道:“少爷,您回来啦,老奴该死,慕容小姐在府已经等了少爷三天了,老奴适才听到少爷房间里有人说话,为防万一特来查看一番,没想到……没想到……” 宫福自知自己的身份已不便再说下去,宫铭和慕容燕听着富福的话,也不好意思再听下去,宫铭又轻咳了一声,冲着宫福说道:“福伯没事了,您快些回去休息吧!” 宫福转点了点头,他拉好房门紧接着一路小跑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慕容燕自觉刚才自己有些失态,现在慕容燕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身对着宫铭,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宫铭看着慕容燕的侧脸,发觉他现在看到的简直就是天下间最漂亮女孩子的侧脸。 略为尴尬的气氛出现在两个年轻的男女之间,宫铭心里明白要打破僵局,缓解尴尬的气氛绝不能让女孩子先开口。宫铭挑了下眉毛看着慕容燕笑着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呢?” 慕容燕转过头欢喜地眨着眼睛看着宫铭笑道:“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啊!你还说过要带我来大明府玩呢,怎么你忘了想赖账啊?” 宫铭笑道:“我宫铭说过的话,向来算数,决不抵赖!”说着宫铭突然看着慕容燕焦急地问道:“太白楼的事怎么样了,钱阔人呢,你来到我房间,他去哪儿了,有没有查出夜袭太白楼那群人的来历?” 宫铭说完,慕容燕嘟着嘴冷哼一声说道:“我这么辛苦来找你,你不但没有关心我一下,反倒问了我一大堆问题。” 宫铭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冲着慕容燕笑道:“那你就慢慢说,我仔细听!” 慕容燕扬了扬头说道:“好,等我讲完了,你别忘了告诉我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好!” 于是慕容燕从头到尾将夜袭太白楼之后的事详细地跟宫铭讲了一遍,原来慕容燕和钱阔在西湖畔等了宫铭两天,由于慕容燕要将慕容羽写给他爹的信带回去,于是两天后慕容燕和钱阔一块回到了姑苏城内的慕容府,紧接着慕容燕和钱阔来到了大明府,留在宫铭的家中等待着宫铭回来。 宫铭心里盘算着慕容燕嘴里所说的时间,慕容燕回到姑苏城的时候,他还躺在“大善堂”里的床上昏迷不醒呢,还好自己没有再去桃花坞找慕容燕,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在桃花坞,而是从姑苏赶到了大明府。 慕容燕歪着头看着宫铭说道:“该你了快说你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 宫铭于是把自己受困于金勾赌坊,然后在“大善堂”得救的经历大致和慕容燕讲了一遍,不过其中有一些内容,宫铭并没有如实地讲出来,而刻意地隐去了,因为有时候一个女人由于吃醋所干出来的事,往往是男人招架不住的! 慕容燕说道:“原来那对‘紫青双剑’是假扮的,难怪他们为与那群夜袭太白楼的人为伍!” 宫铭说道:“可惜啊,若不是金勾赌坊的人从中捣乱,说不定现在我已经猜出了那对‘紫青双剑’的真实身份了!” 慕容燕突然面露忧色地说道:“既然他们两个是假扮的,那我大哥这次岂不是无功而返?” 宫铭问道:“这又关你大哥什么事?” 慕容燕于是又将慕容羽留信远游一事告诉了宫铭,她说道:“虽然我大哥没有跟我明说他此行的去处与目的,但是我想定是与那对‘紫青双剑’有关,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紫青双剑’是假的,那我大哥不就是白跑一趟!”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并不尽然,那假‘紫青双剑’跟我说过真的‘紫青双剑’被他们杀了,如果当真如此,一定能在江宁府找到一些线索。” 慕容燕问道:“那你有何打算?” 宫铭想了一会说道:“你大哥并不知道真正的‘紫青双剑’被杀之事,我们应该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然后再从江宁府查出冒牌货的身份,再者说来金勾赌坊的人说不定还会不停地找我的麻烦,那我就借此机会出去走一走,避开他们!”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希望我大哥安然无恙,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宫铭说道:“事不宜迟,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慕容燕点了下头,“嗯”了一声问道:“那钱阔呢,还叫不叫上他?”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次行程艰险,吉凶难测,不能带上他和我们一块冒险!” 慕容燕笑道:“好,那我们就明天一早出发!”说完慕容燕嘴角微微一笑说道:“现在离天亮没有几个时辰了,我要回客房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宫铭轻轻地点了下头,他打开房将慕容燕送到了门外,远处宫福就躲在小院院门后面,他看着宫铭将慕容燕送出门外,轻声叹道:“真是男才女貌的一对,望老爷在天有灵,保佑少爷能与慕容小姐喜结连理,再为宫家留下香火,如此也算是了却了老奴的一桩心事,也不愧老爷对老奴的恩泽!” 慕容燕站在门外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宫铭叫住慕容燕问道:“你是怎么想到来大明府等我回来的?” 慕容燕笑道:“你不是浪子,也不是无根漂泊之人,无论你是死是活,总会回家的!只要我在你的家里等你就一定会等到你!” 第118章 同赴江宁府 柳府的后院里,那座小楼的灯又亮了,柳爷正恭敬地候在窗前,屋里的男人正翻看着这个月的账册,这个月的账比起前几个月来,算不得多,但是屋里的男人却翻看的很仔细,平常屋里的男人查账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可是今天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屋里的男人还没有放下手里的账册。 柳爷就这样静静地候在窗外,别说屋里的男人查上两个时辰,就算是查上一天一夜,他也会站在这里,不敢多说一句,但是柳爷的心里打起了鼓,他觉得今天屋里的男人有些反常,他甚至觉得屋里的男人是故意这么做,有意为难自己一样。柳爷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近日的所做所为,并没有丝毫僭越之事,他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屋里的男人! “啪……”屋里的男人终于看完了手里的账册,他将账册放在一边,没有对账岫有丝毫的疑问。 屋里的男人突然开口说道:“太白楼的差事,你办得不错!” 柳爷笑着应道:“爷过奖了,属下都是按照爷的吩咐办事,全都是因为爷您调度有方。” 屋里的男人说道:“这次办差回来的人都赏。” 柳爷点头应道:“是,爷!等他们都回来了,每个人都有赏!”说着柳爷笑道:“属下认为这次太白楼的行动,头功应记在小书生和风四娘的身上。” 屋里的男人突然说道:“这次夜袭太白楼,若无小书生和风四娘作内应,不会如此顺利,不过这次小书生和风四娘虽然有功,但也有过!夜袭太白楼当晚竟然在宫铭面前露了相。” 柳爷惊讶地问道:“竟有此事,属下不知!” 屋里的男人冷哼一声说道:“那你真应该好好的反醒一下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全然不知,如今知道的此事的人可能已不止宫铭一人了。” 柳爷忙躬着身子应道:“属下知错,属下已经得知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派出了温决仁的儿子和几名得意弟子前往江宁府一事,属下猜测定是与小书生和风四娘假扮‘紫青双剑’一事有关,所以属下早已安排好人手,在江宁府解决此事!” 屋里的男人对于柳爷的回答并不是十分满意,柳爷也感觉到这两次屋里的男人对自己的态度也似乎多有不满,没等屋里的男人再开口,柳爷接着说道:“那要不要派人把小书生和风四娘解决了?” 屋里的男人拍着桌子怒道:“胡闹……你刚才还说要给小书生和风四娘记头功,现在就要派人去杀了他们,如果真的这么干了,以后谁还敢替‘至尊’卖命?” 柳爷被屋里的男人那一声怒吼,吓得差一点跪在了地上,他忙说道:“是属下犯了糊涂,请爷息怒!” 屋里的男人冷哼一声说道:“就目前情形来看,虽然小书生和风四娘在宫铭面前露了相,但是他们的真实身份宫铭还不知道,上一次唐三、宋二在宫铭面前破了相,我本想着留他一命,可是这段时间他干了不少跟‘至尊’为敌的事,这一次是他自己要找死,我也就不留他了!” 柳爷忙说道:“明白了爷,属下立刻安排人手把姓宫的小子解决了!” 屋里的男人说道:“不,就派小书生和风四娘去,他们自己犯的错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如果这一次他们解决了宫铭,所犯之事也就做罢,如果发现他们无力解决,你就派人把他们都解决了!” 柳爷应道:“是爷,属下记下了!” 屋里的男人接着说道:“还有你告诉去江宁府办差的人一声,温决仁的儿子的小命留着,爷要他的小命有用!” 柳爷忙点头应道:“是,属下遵命!”说完柳爷躬着身立于窗外等了片刻,屋里的男人不再说话,柳爷方才恭敬地说道:“爷,属下先行告退!”说完柳爷又等了半晌,未听得屋里的男人再有所要求方才恭敬地退出了院外,刚走院外的柳爷长长地舒了口气,他跟随屋里的男人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屋里的男人发如此大的火,柳爷摸了摸额头,满是大汗,他的衣衫也被汗水打湿了。柳爷心里隐隐感觉到一丝寒意,他感觉到屋里的男人对自己的不满,他突然有种感觉,也许过不了多久,屋里的男人要解决的人就是自己,而且柳爷还感觉到不久之后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这一晚柳爷失眼了,这是他近三年来,第一次失眠,上一次失眠不是他替屋里的男人安排人手截杀宫阁的那一晚! 宫铭回来的那一晚,慕容燕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当一个人没有心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轻松的,所以她入睡的很快,也很沉!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宫铭便吩咐宫福为他和慕容燕备好了两匹快马和赶路的干粮和水,宫福关切地问道:“少爷,您才刚回来,这又是要出远门啊?” 宫铭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去一趟,你不要多问,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宫铭说完,宫福点了点头,也未多言,转身将宫铭的要求吩咐了下去。 慕容燕这几日一直睡得很不踏实,难得能睡个安稳,等她起床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 此时宫福已经将宫铭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等着慕容燕起床,宫铭就能与她一同上路了! 宫铭站在慕容燕房外的小院中静静地等待着,如果是以前宫铭一定会跑到慕容燕的门前拍门叫醒她,可是现在的宫铭不会这么干,他知道慕容燕这几天一定也很累,慕容燕走出房门的时候,看到宫铭第一眼就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说道:“让你久等了!” 宫铭笑道:“能够等慕容小姐起床,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这样的机会,就是再让我等上一个时辰,我也愿意!” 慕容燕哼笑一声,白了宫铭一眼说道:“看样子你这句话一定跟很多女孩子说过吧!” 宫铭微微一笑,提起手里的剑冲着慕容燕说道:“我们还是快些上路吧,如果马快沿途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天黑之前我们就能赶到江宁府了!” 宫铭和慕容燕来的府门外,宫福按照宫铭要求备好的马匹就停在门口,宫铭担忧金勾赌坊和夜袭太白楼的黑衣人可能会趁自己不在府中之时,来一招直捣黄龙,于宫铭刚走出府门立刻转身对宫福小声说道:“福伯,我不在府上这段时间,或许会有一些朋友不请自来,如果发现有所异样,可去温府求助!” 宫铭的话虽未明说,但是宫福已经明白宫铭的话中之意,他点了点头说道:“少爷放心,您的话老奴全记下了,少爷您此去定要多加小心啊!”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与慕容燕翻身上马,宫福冲着慕容燕喊道:“慕容小姐,老奴等着您和少爷回来啊!” 慕容燕冲着宫福笑道:“福伯,等我和宫铭回来,你可要多备些好吃的啊!” 宫福笑点着头说道:“一定一定!”说完宫铭和慕容燕二人拍马绝尘而去。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走后没有多久,宫府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宫福只当是宫铭忘记了带了什么东西,拆路回去取,他忙将府门打开,只见钱阔提着一方食盒站在门外,冲着宫福笑道:“福伯,慕容小姐起了没有,今天我特意带了点好吃的给她。” 宫福说道:“钱少爷,慕容小姐已经走了?” 钱阔问道:“什么,她走了,去哪里了?” 宫福接着说道:“昨天夜里我家少爷回来了,今天一早少爷就带着慕容小姐走了!” 钱阔睁开眼睛问道:“什么?宫铭回来了?” 宫福点了下头说道:“没错!” 钱阔忙问道:“那他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宫福仔细地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少爷看起有些疲倦,但是气色不错,好像并没有受伤的样子!” 钱阔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说道:“他没事就好,那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宫福摇了摇头说道:“少爷走得很急,什么话也没有多说!” 钱阔皱着眉头说道:“看来宫铭一定是查到什么了,不然他不会回来之后连我也不找!” 钱阔刚说完,宫福左右瞄了一眼府门外的大街,对钱阔轻声说道:“钱少爷,您还是快些回府上吧,少爷此行吉凶难测,为免惹祸上身,以后您还是不要来宫府的好,若是我家少爷回来,老奴一定查人到您府上告知您一声。” 这段时间钱阔跟着宫铭经历过不少江湖事,他心里也明白宫福的话中之意,于是钱阔也未多言,他将自己手里的食盒递到宫福手中,说道:“福伯,这里面装得可是今天则出炉的松饼和桂花糕,您老尝一尝!” 宫福接过食盒忙点头谢道:“老奴谢过钱少爷!” 钱阔轻叹了口气说道:“福伯保重!” 第119章 荒野废宅 出了大明府之后,宫铭和慕容燕二人一路之上,马不停蹄直奔江宁府而去。中午时分,二人也不过是在路边的一个小茶摊上喝了碗热茶,吃了些干粮备继续赶路了,但是让他二人始料未及的是,傍晚时分,风云突变,狂风大作。 宫铭牵住缰绳对慕容燕说道:“看来大雨将至,我们来不及赶到下一个镇子上投宿了!” 慕容燕举目远眺,伸手指着路边山脚下一处宅院,说道:“那里有人家,我们可以赶去那里避一避雨!” 慕容燕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宫铭和慕容燕二人不敢有半刻耽搁忙拍马赶往山脚下的那处宅院。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刚到宅院门口,倾盆大雨从天降,一瞬间便将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全身都打湿透了。 那处宅院是一处破败的宅院,宫铭和慕容燕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忙跳下马背牵马进了宅院,刚走进院子,只见大堂的地上已经燃起了一堆篝火。 宫铭和慕容燕将马匹拴定,二人缓缓地走进大堂,只见一对穿着破旧的母女正坐在火堆前烘烤着自己的衣衫,看到宫铭和慕容燕二人走进来时,母女二人忙紧抱在一起,绻缩在一根大柱子下面,惊恐地看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 慕容燕赶忙从身旁的腰带里取出两块薄饼递到母女二人的面前,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过是两个赶路的人,来此躲雨,没有什么恶意!” 那对母女盯着慕容燕看了好久,又对着慕容燕手里的薄饼咽了咽口水,慕容燕笑道:“你们一定很饿了吧,快拿去吃吧!” 慕容燕刚一说完,那对母女分别夺过慕容燕手里的薄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对母女满身的泥土,面庞黝黑,看来是经常下地干活被太阳晒得久了,那个女儿手里的薄饼明明还没有吃完,作母亲的硬将自己手里的薄饼往女儿的嘴里塞了一口。慕容燕笑道:“不用着急,不够吃的话我的袋子里还有!” 那个母亲摇了摇头,往嘴里塞下最后一块薄饼笑道:“够了够了,不用了,你们真是大好人啊!” 宫铭看着那对母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母亲说道:“我们住在离此地五里外的小村落里,今天我和我女儿上山采些草药,没想到遇到了暴雨,才躲在这个废宅子里避雨。”说着伸手往墙边一指,那里果然堆放着两只竹篓,竹篓里装着满满的草药。 那个母亲说完,女儿也把饼吃完了,母亲轻轻地问道:“还饿吗?” 女儿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偷偷的看了宫铭和慕容燕一眼,便把自己的身子往母亲的身后藏了藏,那个母亲用手轻轻地梳理了一下女儿的头发,虽然她这么做后没有太大的改观,但是那个母亲明白,虽然宫铭和慕容燕现在像是两只落汤鸡,可是任谁都能看得出他们两个是大大户人家的公子和小姐,她自己的女儿年纪与宫铭二人相仿,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会不自觉地将自己和别的女孩比较,可是自己家的出身又怎么能和慕容燕这样的大户小姐相比呢。 母亲梳理完女儿的头发,女儿把脸紧贴在她的后背上,再不敢把脸露出来,母亲轻叹一声,轻轻地抚摸了两下女儿的后背,然后冲着慕容燕笑道:“姑娘,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快脱下来,我给你烤一烤吧!” 湿透的衣服贴在自己的身上确实让人很难受,慕容燕面露难色地看了身旁的宫铭一眼,吱吱唔唔地说道:“这……这……” 那母亲好似看穿了慕容燕的心事,笑着说道:“这位公子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正人君子,行事定然光明磊落,再说这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和我的女儿在这里,这位公子也不敢做出什么坏事来!” 宫铭冲着那个母亲笑道:“你说的对!”说完宫铭转过头对着慕容燕坏笑道:“如果我真的想做坏事,也用不着等到今天了!” 慕容燕低声骂了一句:“你个坏蛋!”说完慕容燕便跑到了柱子旁边的一扇屏风后面,她先脱下了自己最外面的衣衫,递了出来,接下慕容燕衣衫的不是那个母亲而是那个女儿,她双手将慕容燕的衣衫捧到了火堆前,趁着和母亲撑开衣衫的机会,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慕容燕的衣衫,嘴里发出一声轻叹,但是她的手刚碰到衣衫的面料,就立刻缩了回去,好像生怕自己会把这件衣衫弄坏了一个!那个母亲找来一根枯枝将慕容燕的衣衫撑在上面,放在火堆旁烘烤,她着宫铭笑道:“这位公子快把衣衫也脱下来,让我们帮你烤一烤吧湿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着凉的!” 宫铭微微一笑,说道:“着凉总比没命的好!”说着宫铭大声笑道:“梁上的朋友,看够了没有,也该现身了吧!” 屏风里侧的慕容燕本来正欲解开自己的内衣,听到宫铭此言,忙将自己的衣衫紧糸,她抬起头冲着宫铭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宫铭并未说话,突然往前探了一步,伸手将枯枝上的那件衣服夺回到手中,扔还给慕容燕说道:“衣服虽然还有些潮湿但是总比被别人占了便宜的好!”?” 宫铭无奈地说道:“因为刚开始我也没有发现他啊!” 那个母亲抬起头往梁上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人,她笑道:“定是这位公子在逗这位小姐玩呢,这个宅子在你们两位来此之前,只有我母女二人,没有别的人!” 宫铭并未理会那个母亲,他接着说道:“梁上朋友,言已至此,你还是现身吧,又何必再躲藏呢,呆在梁上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宫铭刚一说完,只见一个人影从房梁的一处阴影处现出身,紧接着一个手持折扇的少年公子跳到了大堂里,背对着宫铭几人,那对母女仿佛像是看到鬼一样看着那个少年公子突然一下子出现在她们的面前,那个母亲指着对面的少年公子说道:“真……真……真的有人躲在上面!” 那少年公子摇着手里的折扇转过身冲着宫铭笑道:“宫公子真是扫兴,君子成人之美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宫铭看着对面的少年公子惊讶地说道:“是你?” 那少年公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我,咱们又见面了!” 慕容燕此刻已穿好衣衫走了出来,她手提着自己的那柄短剑冲着那个少年公子恶狠狠地说道:“看你一幅道貌岸然,没想到竟是一个卑鄙小人!” 那少年公子冲着慕容燕摇着折扇不以为然地说道:“本来就是我先来的,是你自己愿意在我的眼前脱衣服,关我什么事!” 慕容燕怒道:“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睛!”说着慕容燕正要抽剑,宫铭伸手按在慕容燕的手上,轻声说道:“他就是太白楼里假扮‘紫青双剑’的人,还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埋伏于此,先探清他的虚实再动手不晚!” 慕容燕仔细地看了那少年公子一眼,果然就是当日在擂台比武在宫铭面前当面认输的楚天齐。 宫铭冲着“楚天齐”笑道:“并非在下不愿成人之美,只是阁下定力不足,自己露了马脚,在下也不能视而不见了!” “楚天齐”摇了摇折扇哼笑一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活着从太白楼里走出来!” 宫铭笑道:“我还记得当时你跟我说过,如果我还有机会站在你面前,你就告诉我你是谁?不知你是不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楚天齐”笑道:“我自己说过的话当然记得!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你今天就要死在我手里!” 宫铭哼笑一声,把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伸到身前说道:“我的剑下也不斩无名之鬼!” “楚天齐”眉眼一沉,收起脸上的笑容,“啪”的一声盒起手里的折扇,冷冷地说道:“别人都叫我小书生!” 宫铭说道:“好个小书生,上一次你故意认输,我们还没有真正的较量过,这一次咱们就分个输赢!” 小书生笑道:“好,我也想领教一下你的快剑!” 宫铭冲着小书生扬了一下头说道:“你的剑呢?” 小书生挥了挥手中的挥扇说道:“这就是我的剑!” “铮……”宫铭抽剑出鞘,他握紧手中剑,平举于身侧,一招起手式,挡在了慕容燕的身前,“铮……”慕容燕也抽出了手里的短剑,她四下扫了一眼,暗中留意小书生是否有同伴躲在暗处伺机而动,那对母女此时已紧抱成一团,绻缩在立柱之下,一动也不敢动。 小书生嘴角微动,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呼……”的一声,小书生手里的折扇打开了,紧接着小书生拿起折扇向宫铭面前一挥,十几寒星闪出,宫铭忙挥剑挡在身前,只听得“钉铛”一阵乱响,那十几道寒星全被宫铭打落在地。 只听得“啊……”一声惨叫,那个母亲的肩头被小书生射出的一道寒星打中了,在小书生出手之时,慕容燕并未在这座废宅中发现还有人埋伏于此。 宫铭冲着慕容燕大喊一声:“你左我右!”说完宫铭率先挥出一剑,直刺小书生右肩而去。 第120章 会做戏的母女 宫铭刺向小书生右肩这一剑不过只是虚招,目的就是将小书生逼向左侧,果然小书生见宫铭挥剑直刺自己的右肩,没有半点犹豫忙向身前左侧跳出一步,而在那里慕容燕的剑已经等在了小书生逃走的路线上。 “铛”……慕容燕刺向小书生的那一剑,被他用手中的扇骨挡住了发出一声脆响,原来小书生的扇骨是用上等精铁所铸,非一般利器所能破也。 小书生推开慕容燕的剑,指着宫铭说道:“你不是要跟我分个输赢吗,现在以二对一,又算得了什么?” 听了小书生的话,宫铭并未停下手中的剑,他一边冲着小书生连刺两剑,一边说道:“你现在与我讲什么比武规矩,可是当你向射出那十几道暗器的时候,可曾想过留我一条性命?” 小书生怒哼一声,冲着宫铭大声说道:“好,那我们今天就争个你死我活!”说着他紧握扇柄,突然将折扇打开,但是这一次他对准的方向却不是宫铭,而是另外一侧的慕容燕,小书生对准慕容燕挥出折扇,“嗖嗖嗖……”又有十几道寒星从小书生的折扇中打出,宫铭冲着慕容燕大叫一声:“小心……”话未落,人先至,宫铭一掌推开慕容燕,并挥剑挡在自己身前,“铛铛……”宫铭用剑斩落几点寒星,其余的全都“嘟嘟嘟……”钉在了宫铭和慕容燕之间的一根大柱子上。 慕容燕为躲避小书生射向自己的寒星,被宫铭推了一掌往身后退了两步,小书生刚好趁此机会,借着慕容燕闪出的空档,一个箭步跳出了大堂门外,大堂外雷雨交加,倾盆大雨好似一道从天而降的幕帘,沿着屋檐流下来的水柱,就像是一条水做的绳索挂在房檐上,自上而下。小书生弯腰屈膝向房顶上一跃,宫铭对准小书生的大腿外侧将自己手里的扔了出去,就在惊鸿剑刺向小书生大腿的一刹间,小书生跃上了房顶,“嗡……”惊鸿刺中廊柱上,发出一阵锋鸣声,宫铭和慕容燕紧接着跳出了大堂,宫铭拔出惊鸿剑,剑身上还带着一丝血渍,看样子伤口并不深。 慕容燕正要飞身跃起去追小书生,宫铭一把拉住慕容燕说道:“穷寇莫追,天时,地利都与我们不利,小心着了小书生道!” 宫铭刚说完,一道闪光当空劈过,照亮了整片大地,只见得小书生大笑一声,高声说道:“宫铭,咱们两个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今天算你走运,以后我还会来的,你最好睡觉的时候都要睁一只眼!” 宫铭并不知道小书生身在何处,他只得冲着宅院大声叫道:“好,我等你,不过要等你养好伤,这一剑并不重,一两天就能痊愈了!” 小书生此时已经跳出了宅院,鲜血掺杂着雨水从他的大腿外侧不停地流了下来,小书生咬着牙咒骂了两声,紧接着往停要宅院后的一辆空马车跑了过去。 宫铭和慕容燕在宅院内,没过多久就听到一辆马车的声音慢慢地由近及远,不多时就消失在喧闹的落雨声当中。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站在回廊前,相视了一眼,慕容燕说道:“这个小书生是个难缠的对手。” 宫铭笑道:“越是厉害的对手就越说明我的厉害。” 宫铭刚说完,只听得大堂里那个女儿大声地叫了几声:“娘……你醒醒啊……醒醒啊……”,那个女儿正抱着自己的母亲左右摇晃,可是那个母亲却是毫无知觉,像是沉沉地睡着了!那根打中了那个母亲的寒星还插在她的肩头,随着女儿晃动她母亲的身体而左右摇摆着。 宫铭和慕容燕忙跑回了大堂来到了那对母女的身旁,慕容燕伸手就要去插在母亲身上的那根银针,宫铭猛地从中间站了出来,他伸手挡在慕容燕的手,说道:“小心有毒,还是让我来吧!” 慕容燕乖乖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闪身侧到一旁,宫铭从衣角撕下一块破衣,轻轻地捏在针尾部,小心翼翼地将银针从那个母亲的肩头拔了出来,他仔细地看了一眼说道:“放心吧,没毒!” 那个女儿着急地问道:“既然没毒,我娘怎么会不醒呢?” 宫铭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刚要伸手去试探一下那个母亲的鼻息,突然那个母亲睁开双眼,冲着宫铭说道:“多谢公子!”说完嘴巴一张,一道寒光从她的嘴里吐出,正向宫铭的脖子,宫铭大惊失色,自知上了当,但是为时已晚,他伸手一捂脖子,一根银子已刺中了他的“云海穴”,宫铭身子一僵,“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突出其来的变故让慕容燕大吃一惊,她刚回过头,急唤了一声:“宫铭……”突然慕容燕只觉得的腰间一麻,自己的穴道被人封住了,动弹不得! 慕容燕惊觉自己和宫铭上了当,这对看似可怜纯朴的农家母女原来并非好人,慕容燕头也没法回,她只得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把宫铭怎么样了?” 那对母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个女儿抱怨道:“还是娘的计妙高明,不像小书生一向自以为是,这次也算给他一个教训!” 那个母亲哼笑一声说道:“谁让那小子以前办了不少棘手的差事,脾气也惯出来了!” 这对母女不仅妆容中假扮的,就连声音也是假的,女儿的声音刁蛮,母亲的声音娇媚。 慕容燕惊讶地说道:“原来你们两个和那个小书生都是一伙的?” 那对母女走到慕容燕面前,她二人脸上那股纯朴无知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睛里满是狡黠和得意,那个母亲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可惜有点太迟了!”说着看了一眼倒在慕容燕脚边的宫铭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只不过封了他的气门,只是动弹不得,死不了!” 慕容燕怒气冲冲地问道:“你们想把我们怎么样?” 那个母亲说道:“这个小子当然是要杀了,不过慕容家的小姐该怎么办呢,的确是件麻烦事!” 慕容燕说道:“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可知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个母亲哼笑一声说道:“且不说我在这荒山野领把你杀了也没人知道,就算是让你爹知道了,我们也不害怕,因为我们本来做的就是杀人的勾当,前怕狼后怕虎的人干不这个!”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连自己慕容家的名声都吓恐不住这对母女,慕容燕心中暗道,这一次只怕是劫数难逃了! 那个女儿走到慕容燕面前,把面凑进了仔细地看了看慕容燕一眼,说道:“这慕容家的小姐长的还算标致,也难怪小书生会多看上几眼,才让自己露了馅……”说完这个女儿眼睛里好似钻出了一条毒蛇,她阴冷地笑道:“要不咱们废了这小妮子的武功,然后再把她卖到江宁府最大的妓院里,一定能卖上一个好价钱,慕容家的三小姐成了一个妓女,到时候会有多少男人会来一亲芳泽,姑苏慕容世家的脸面到时候一定丢尽了,想一想就觉得好开心啊?” 只不过听到那个女儿说出的这几句话,慕容燕只觉得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她怒瞪着那个女儿大声叫道:“你敢?” 那个女儿哼笑一声说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最受不了你们这种大小姐的一幅趾高气扬的脾气,今天我就废了你的武功,让你成为一个让千万男人尽情玩弄的贱女人!”说着那个女儿伸出双手,两手化作鹰勾状,直扣慕容燕双手的关节穴门。 那个母亲就站在一旁,笑看着那个女儿为做的一切,看样子她一点也不觉得那个女儿要做的事有什么不对! 慕容燕看到那个女儿摆出一个架式就知道她要用分经错骨之术,废掉自己的武功,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慕容燕心头只有恐惧,她惊恐地大叫道:“如果你真的废了我的武功把我卖到那种地方,我就当场自尽,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那个女儿冷笑一声说道:“死不死就是你的事情了,或许到时候你反倒喜欢上了那种生活,舍不得死了!”说话间,那个女儿的双手已经扣住了慕容燕的手腕,慕容燕自觉回天无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慕容燕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人拍了一掌,一道强有力的劲力,自下而上冲破了自己被封的穴道,慕容燕心头大喜,握剑的那只手,手腕一抖,直挑那个女儿的手筋。 站在一旁的那个母亲先一步发觉到了慕容燕的异样,她伸出手拉住那个女儿的肩膀把她往身旁用力一拉,慕容燕的剑划过了那个女儿的胳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那个女儿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慕容燕,最后又看了身旁那个母亲一眼,那个母亲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燕,她冲着慕容燕说道:“你……怎么可能?” 第121章 未现身的高人 慕容燕扬着头冲着那个母亲笑道:“怎么不可能啊?” 那个母亲说道:“你的穴道是我亲自封的,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冲破穴道,看你的年纪绝无如此高深的内力能自己冲破穴道,就算你老子慕容景来了,也绝不会这么快!” 慕容燕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我的年纪不大,自然没有那高深的内力,但是如果有外人帮我,冲破空穴道也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那对母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宫铭一眼,但是他被那个母亲吐出的银针射中的“云海穴”此刻别说帮助慕容燕冲破穴道,就算是有人拿刀捅他的身体,他也不会有一点反抗。宫铭的“云海穴”是被银针刺中,这种银针封穴,此中封穴之法绝非封气劲封穴之法可比。 那个母亲封住慕容燕的穴道,是将自己体内的一股气劲打进慕容燕的体内,使得被打中的穴道,血气瘀结,气血无法正常流畅运行,因为每个人的内力修行之法皆不相同,所以一般人被气劲封穴之后,至少要一个时辰放能冲破被封穴道。而银针封穴则大不相同,此法是依靠外物刺入被封穴道者的体内,如不将外物取出则被封穴者绝无冲破穴道的可能。 那对母女冲着这个废宅院里四下打量了一番,四周一片漆黑,还有那嘈杂的风雨声,看起来躲起一个高手,也是件很容易的事。 那个母亲假装镇定地说道:“你是说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慕容燕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而且他还是一个高手!” 那个母亲哼笑一声说道:“能助你冲破穴道的人自然是个高手!”说完那个母亲冲着宅院转了一圈,拱手抱拳高声叫道:“不知还有哪位高人在此,还请现身一见!”说完那对母女留心四下,却无任何异动。 慕容燕笑道:“古有刘玄德三顾茅庐放才请得诸葛亮出山,你想见高人,只请一遍又怎么够呢?” 那个母亲一脸愠色地看了慕容燕一眼,但是转念一想,此人竟然能在自己眼皮之下助慕容燕冲破穴道,而不让自己察觉,可见此人功力之高深不可测,自己不可掉以轻心。那个母亲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是还是拱手抱拳冲着宅院四下又高声叫道:“不知哪一位前辈高人在此,还请现身相见!”可是那个母亲唤喊罢了,四下仍是无一丝异动。 慕容燕哈哈大笑道:“看来那位高人并不想见你们!” 那个母亲冷哼一声说道:“装神弄鬼,我就不信我将你擒住,他还不现身!”说完两手化为刀掌,眼睛紧盯着慕容燕手里的短剑,那个母亲心里明白,别看慕容燕年纪小,但是功夫倒是得到了慕容景的真传,也是一个一流的好手。 慕容燕忙摆了摆手求饶说道:“好了好了,我被你封穴的本事吓住了,我告诉你那位高人在哪儿行不行?” 那个母亲厉声说道:“快说!” 慕容燕眼睛转了一圈,嘿嘿一笑说道:“他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对母女不由地又把目光聚集在了躺在地上的宫铭身上,那个女儿叫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们那个高人就是这个姓宫的小子吧!” 那个女儿刚说完,那个母亲哼笑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丫头又要故弄玄虚,待我擒住逼他现身!”说完那个母亲,轻喝一声,刚要出招。 突然原本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宫铭抬起腿,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站到了慕容燕的身旁,那对母女惊讶地看着宫铭,那个母亲惊呼道:“你就是这丫头嘴里说的高人?” 没等宫铭开口,慕容燕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位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你们自己不相信的,怪不得我了!” 原本慕容燕的穴道被冲破已经让那对母女吃惊不小了,现在又看到本已被银针封穴的宫铭竟能行动自如,那个母亲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宫铭笑着问道:“哪里不可能了?” 那个母亲说道:“银针封穴,若不从外将银针取出体外,任被封穴者内力如何高深,绝无冲破穴道之法!”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是没有冲破穴道之法,可是我却偏偏有一个法子!” 那个母亲急呼道:“什么法子?” 宫铭微微一笑,将按在脖颈处的手缓缓地拿开,只见那根原本射中宫铭“云海穴”的银针被夹在了宫铭的指缝之间,宫铭的脖颈处没有一丝被刺中的痕迹。 那个女儿指着宫铭说道:“原来你并没有被银针封住穴道。” 宫铭笑着将手里的银针丢在地上,笑着说道:“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被封住了穴道啊!” 那个母亲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小子,出手够快的,竟然把我都骗了!” 宫铭笑道:“人们往往就在自己最自信的地方被骗,你认为你射出的银针封住了我的穴道,可是它偏偏被我抓在了手里。” 那个母亲冷哼一声问道:“既然你没有被封住穴道,为什么还要假装被制住?” 宫铭挑了下眉毛笑道:“凭什么你们可以假装骗我们,而我就不能骗你们呢!”说着宫铭叹了一声说道:“只怪我这段时间得罪的人不少,惹了不少麻烦,所以我相知道你们到底是哪一路来找我麻烦的!若是当着我的面被我逼问,你们也许还会使诈骗人,可是人们往往不会对着一个被自己制服的人撒谎,他们常常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那个被制服的人,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慕容燕在一旁哈哈一笑,指着那对母女笑道:“这就叫住得意忘形,乐极生悲!”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她们犯得最大错误并非是得意忘形!” 慕容燕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 宫铭笑道:“要怪只怪她们两位这一次装扮得并不够细心,才让我多留了个心眼!” 那个母亲问道:“那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破绽的?” 宫铭笑道:“最开始我走进这座宅院时,并没有起太大的疑心,不得不说你们二人的易容之术的确高明,可是一个人的易容术再高,他的眼睛却变不了。我看到你们二人时,只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于是我对你们两个的行为举指多观察了一番!你们有两处露出了最大的破绽!” 那个母亲问道:“哪两处?” 宫铭从慕容燕里取出一块薄饼,然后塞进嘴里大嚼了一口说道:“这种薄饼可是大明府有名的‘五香斋’做出来的饼,做工考究,用料讲究,也算得上是一种美食,可惜现在已经凉了!但是作为赶路的干粮却是再好不过了!”说完宫铭将手里的薄饼放在了慕容燕的手里,慕容燕不受也有些饿了,赶忙塞进嘴里大咬了一口。 宫铭看着慕容燕吃饼的样子,又看了看对面的那对母女说道:“看出你们的破绽了吗?” 那个女儿叫道:“什么破绽?不就是吃了口饼而已!” 宫铭笑道:“你们的破绽就出在吃饼上,像慕容小姐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在饿的时候对这种薄饼尚能吃得津津有味,可是两个饥肠辘辘的山野村妇吃到这个薄饼好似味觉嚼烛。虽然你们二人吃薄饼时好似狼吞虎咽,实则却是难以下咽,如此只有一种解释,你们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贫苦之人!” 那个母亲笑道:“你小子眼睛可够贼的,这种东西吃进肚子里,我还真怕划破了我的嗓子。你不是说一共有两个破绽吗,那第二个呢?” 宫铭伸手指向那两竹篓草药,说道:“第二个破绽就在草药上。” 慕容燕问道:“怎么那两竹篓草药是假的?”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不,那是两篓真的草药,这种草药叫牛根草,是一种很普通的草药,但是这种草药的药效在它的根茎处,所以采这种草药要将整株草药连根挖起。” 慕容燕仔细地往竹篓里仔细地看了一眼说道:“嗯,你说的不错,竹篓里的草药确实都是连根整株的!” 宫铭笑着冲那对母女扬了一下头说道:“那你再看看她们两个人的手?” 宫铭说完,慕容燕看向了那对母女的双手,那对母女也低下头看了下眼自己的手,慕容燕说道:“她们的手又脏又黑,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宫铭笑着对慕容燕说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因为个破绽她们自己不但没发现,还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慕容燕好奇地追问道:“那里什么?” 宫铭冲着那对母女说道:“像慕容小姐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来说,你们两个的手简直粗糙的不能手了,可是对于山野农妇来说,这双手太干净了,你们挖了满满两竹篓牛根草,可是你们的指甲太干净了一点泥土了没有,因为你们从来没有干过农活,并不知道一个辛苦劳作的农家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当你们两个在吃饼的时候,我看到你们两个干净的指甲时,就认定你们两个是假扮!如果不是小书生提前露了破绽,你们两个也不会留到现在!” 那对母女看着宫铭并未再多言,只因宫铭说的都是对的,也无需反驳,宫铭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对真正上山采药的农妇一定早已被你们所害,藏在了这宅子里。” 第122章 宁死不招 那个母亲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冲着宫铭笑着说道:“好聪明的小子,不过这一次你却猜错了!” 宫铭问道:“哪一点?” 着别人!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们二人现在并没有受苦!” 慕容燕说道:“真的吗?” 那个母亲说道:“当真……”说着那个母亲伸手在自己的脖子前比划了一下说道:“因为她们那个母亲笑道:“那对真正上山采药的农妇母女不在这个宅子里,她们刚巧回村的路上被我们遇上了,现在她们就躺在那边的山坡下面!” 慕容燕看了一眼宅子外风雨交加的黑夜,说道:“这么大的雨天,不知她们能不熬过这一晚!” 那个母亲哼笑一声说道:“小妮子心肠倒是挺热的,现在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有功夫去想已经死了,我下手向来利落,她们死的很痛快,并不痛苦!” 慕容燕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好狠的心啊!” 那个母亲冷笑着说道:“算她们倒霉!”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惭愧好似那对无辜的母女在她的眼里并不人,而是两个并不值得同情的畜生。接着她看着宫铭说道:“既然你小子这么聪明,那你现在一定知道我们是谁喽?” 宫铭笑道:“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但是当小书生现身之后,我想我知道了!” 那个母亲笑道:“是吗,我倒想听你说说我们到底是谁?” 宫铭说道:“你就是太白楼的丽娘!”说着宫铭指着她身后的那个女儿说道:“而你就是与小书生一共假扮‘紫青双剑’的那假孟梅娇!” 宫铭说完,慕容燕又仔细地看了面前的那对母女一眼,果然这二人与太白楼内出现的丽娘和孟梅娇有几份神似。 那对母女听完宫铭的话,那个母亲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不错,我就是太白楼的丽娘!”说完那对母女双手一挥如同变戏法一般,褪去了她二人身上的那幅农妇装扮,露出了她们的庐山真面目。 果然那个母亲就是太白楼的老板娘丽娘,一个美艳动人的美妇人,那个女儿就是孟梅娇,眼睛里透着与丽娘一样的妩媚,但是她的脸却是冷冰冰的。 宫铭笑道:“果然是你们!”说着宫铭看着那个冷冰冰的“孟梅娇”说道:“既然你不是真的孟梅娇,那你也不是真的丽娘喽?”说完宫铭的眼睛看向“丽娘”问道:“那你到底是谁呢?” “丽娘”妩媚地笑了一声说道:“名字不过就是个代号,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有,因为我想知道死在我剑下的究竟是谁?” “丽娘”笑着说道:“道上的人都叫我风四娘!” 宫铭说道:“风四娘,你的名字我听过说,十几年前就已经成名的黑道人物,只不过近五六年来,江湖上再没有你的消息,传言你已经死了,原来你一直都还活着!” 风四娘笑道:“用别人的名字活着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宫铭看向“孟梅娇”问道:“那你呢?” “孟梅娇”冷冷地说道:“我也叫风四娘!” 宫铭惊讶地说道:“你们怎么会都叫风四娘呢?” 风四娘笑着问道:“为什么风四娘我叫得,她就叫不得呢?我叫风四娘,她也叫风四娘!” “孟梅娇”胳膊上的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她冲着风四娘叫道:“娘,别再跟他们废话了,赶紧动手杀了他们!”“孟梅娇”话音一落,突然甩手飞出两枚银针,分别射向宫铭和慕容燕二人,紧接着她踢开墙角边的那两个装满草药的竹篓,取出藏在后面的两把剑,将其中一把扔给了风四娘,然后抽出剑直奔慕容燕而去。 宫铭和慕容燕挥剑挡开“孟梅娇”射来的银针,两把已经刺到了他二人的身前,宫铭与慕容燕二人忙往后退了两步,宫铭轻声提醒慕容燕说道:“小心她们身上暗藏的银针!”说完宫铭挥剑拔开风四娘的剑,正欲挥剑取其喉,突然从她的手心里又射出两道飞针,宫铭飞身跃起,避过风四娘射出的飞针,接着在空中翻了一个身,落在了风四娘的身后,风四娘刚挥剑转身,宫铭的剑已经搭在了她的肩头之上。 风四娘惊呼一声:“好快的剑!” 宫铭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夸奖!” 再看“孟梅娇”与慕容燕二人,“孟梅娇”对于慕容燕刚才划伤她的手臂一直怀恨在心,她挥出的每一剑都是招招致命,慕容燕手中的剑虽未短,但是她的剑招灵巧,身形步法皆略胜“孟梅娇”一筹,所以与“孟梅娇”对招之时,并未落于下风。 风四娘被宫铭制住之时,“孟梅娇”的余光已经觉察到了,她的方寸一时大乱,慕容燕趁机拍出一掌打在“孟梅娇”的肩头,她的身子不由地向身后连退了两步,再抬起头时,慕容燕的短剑已经顶在了她的咽喉之上。 慕容燕突然走上前一步,冲着“孟梅娇”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两耳光,怒道:“让你刚才胡说八道。” 女人对付起女人来,往往比男人还要凶狠,慕容燕扇出的两耳光,“孟梅娇”的脸上立刻红肿了起来,一道血丝从她的嘴角处流了出来。“孟梅娇”转过头看着慕容燕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你最好现在杀了我,不然下一次让我抓到你,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慕容燕怒哼一声说道:“你当我不敢杀你吗,杀了你就当是为民除害了!”说完慕容燕当真要挥剑刺死“孟梅娇”,宫铭见状急呼一声:“且慢!” 慕容燕不解地看着宫铭说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难道你觉得她不应该死吗?” 宫铭说道:“她们是应该死,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她们!” 说完宫铭看着面前的风四娘问道:“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如果你如实回答我,或许我会饶你一命!” 风四娘冷哼一声说道:“你就不担心这一次放了我们,下一次没命的就会是你们!” 宫铭笑道:“这一次你们杀不了我,下一次也不一定能杀的了我,再说了能不能放你走,不在我而在你!”说着宫铭动了动搭在风四娘肩头上的剑。 风四娘斜眼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头上的剑,哼笑一声说道:“说吧,你想问什么?” 宫铭说道:“夜袭太白楼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你们是受了谁的命令,你们与小书生的联络地方在什么地方?” 风四娘听完宫铭的问题,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回答了你的问题,然后走出这座宅子,可是你的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了!” 宫铭问道:“为什么?” 风四娘笑道:“因为如果我回答了你刚才问的任何一个问题,就算我们走出了这座宅子,也活不长久了!” 宫铭手里暗暗用力将搭在风四娘肩头的剑往下压了压,他冷冷地说道:“可是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你连这座宅子也走不出去。” 宫铭刚说完,风四娘高傲地抬起头,盯着宫铭的眼睛说道:“那就不劳你动手了!” 风四娘话音刚落,宫铭突然发觉不妙,他猛地往风四娘身前冲出一步,但是宫铭还是来晚了,鲜血从风四娘的嘴里涌了出来,“砰”的一声,风四娘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宫铭和慕容燕二人都大吃了一惊。 “孟梅娇”见状甩开慕容燕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飞扑到风四娘的身连,她双手扶着风四娘的双肩,高声呼喊道:“娘……娘你不能死……娘……”可惜风四娘双眼紧闭,再也听不见了! 慕容燕走到宫铭身前,惊讶地看了地上的风四娘一眼,又看了看了宫铭,宫铭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她应该是服下了暗藏在嘴里的毒药!”慕容燕惊叹道:“好厉害的毒药啊!” 宫铭看着抱着风四娘疼哭的“孟梅娇”说道:“只要你告诉我刚才问题的答案,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慕容燕也在一旁说道:“你还很年轻,如果你愿意可以重新开始,过上新的生活!” 宫铭和慕容燕说完,“孟梅娇”抽泣着说道:“可是我又能去哪儿呢?天下没有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说完“孟梅娇”猛地抬起头,凶狠狠地盯着宫铭说道:“我们母女作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说完“孟梅娇”高高地抬起头,她的眼睛睁着如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前方,整个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 宫铭大叫一声:“不好……” 只见一股鲜血从“孟梅娇”的嘴里涌了出来,紧接着“孟梅娇”身子一软扑在了风四娘的身上。 宫铭和慕容燕忙走了“孟梅娇”身边,宫铭大呼一声说道:“是我太大意了,既然风四娘能吞毒,那她的嘴里应该也藏有毒药!”慕容燕感慨道:“这到底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组织,她们宁愿死,也不敢把它说出来!” 宫铭说道:“或许对她们来说,吞毒自尽可能比被抓回来更好受些!”宫铭说完,慕容燕不禁感到有一丝不寒而颤。 第123章 可怜的风四娘 宫铭刚要去伸手翻查“孟梅娇”和风四娘身上的衣衫,立刻又把手缩了回来,他对慕容燕说道:“快看一看她们的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慕容燕伸出手正要去摸“孟梅娇”的衣衫,突然宫铭发现明明已经“死”的“孟梅娇”的眼角微微一动,他急呼一声:“小心!” 宫铭话音刚落,“孟梅娇”的眼睛猛地睁开了,她嘴巴一张,一枚银针从她的嘴巴里射了出来,正射向慕容燕的脖颈,慕容燕听到宫铭的提醒,呆定住了身子,那枚银针从“孟梅娇”嘴巴里射出来时,她已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宫铭眼疾手快,伸手挡在慕容燕的脖颈前,捏住了那枚银针,就在此时“死”去的风四娘也睁开了眼睛,宫铭只怕风四娘和“孟梅娇”再施暗器偷袭,在捏住银针之时,抱住慕容燕向身后一滚,当他二人起身之时,风四娘和“孟梅娇”又活生生地站在了他二人的身前。 宫铭将手里的银针狠狠地丢在地上,哼笑道:“原来你们两个都没有死!” 风四娘和“孟梅娇”从嘴里吐出空掉的血包,风四娘笑道:“你还没有死,我们怎么敢死呢?”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你们还有此招!” 风四娘哈哈一笑道:“小子,老娘又给你上了一课,女人可是最懂骗人的!” 宫铭冷哼一声,举起手里的剑,冲着风四娘说道:“你还跑得掉吗?” 风四娘冷笑一声说道:“那你再来试一试!” 宫铭紧握手中剑,刚迈出了一步,只见风四娘和“孟梅娇”分别从身后取出两枚银色的铁球,慕容燕大叫一声:“小心!”与此同时他拉住宫铭忙向身旁的立柱后一跳。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尘烟四溅,待宫铭和慕容燕跳出立柱,风四娘和“孟梅娇”二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而宫铭和慕容燕刚才所站的地上两块青石板地砖被炸得粉碎,留下一个半尺深的大坑。 慕容燕又往大堂外追了一步,狂风卷携着大雨把在回廊上,哪里还能看到风四娘和“孟梅娇”的影子,慕容燕惋惜地说道:“让她们跑了!” 宫铭仔细地看了宅院四下,走到慕容燕身后说道:“反正她们还会再来找我们的!” 慕容燕转过头看着宫铭说道:“这一路上定然不太平,看来我们更要多加小心了!”说着慕容燕又看了一眼大堂地上留下的那个大坑,心有余悸地说道:“这里什么暗器,威力如此巨大!” 宫铭走到大坑前,伸手仔细地摸了摸地上的残块,说道:“这里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据说是专供官府的特殊火器,没想到这种东西她们也能弄到手!”宫铭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面色沉重凝重地说道:“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高手在等着我们!”宫铭刚说完话,慕容燕“啊欠”一声,捂着鼻子打了一个嘟囔。 宫铭拉着慕容燕走到那堆燃烧殆尽的火堆前,说道:“快点坐下来,把衣服烤一烤,着凉可就麻烦了!”说完宫铭从大堂四周收集起一起枯枝和腐朽的桌椅家具将火堆里的火烧着更旺。 宫铭看着慕容燕笑道:“现在你快去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帮你烤一烤,放心这会没有人会偷看你了!” 适才与风四娘和“孟梅娇”交手时并未察觉,此时慕容燕紧拉着衣衫不禁有些瑟瑟发抖,她冲着宫铭笑道:“胡说,还有一个人!” 宫铭听了慕容燕的话,紧张地提起剑转过身又往大堂四周扫了一眼,宫铭心头一惊,暗道,竟然还有高手隐藏于此,自己都未发现,他忙问慕容燕说道:“他在哪里?” 慕容燕看着宫铭紧张的神情,抿着嘴忍不住露出一丝坏笑,冲着宫铭哼了一声说道:“那个人就是你啊!” 慕容燕说完,宫铭一愣,傻傻地站在了火堆前,慕容燕低垂着头转身跑进了那个屏风后面,她冲着站在屏风外侧的宫铭说道:“宫铭,我可跟你说好了,你绝不能趁人之危,如果你敢偷看我,我遇手斩手,遇脚斩脚!”说着慕容燕“铮”一声抽了一下手里的短剑,然后又将剑插了回去。 宫铭侧过身,呆呆地应了声:“好的!”宫铭可是个沉迷酒色的浪荡公子,对付女孩子他可是从来不会害臊的,可是每一次当着慕容燕的面,他都不敢太过放肆,没有了一点花花公子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慕容燕冲着宫铭叫道:“喂……快来接着我的衣服!” 宫铭转过身,看到一只雪白的玉臂将一堆衣衫从屏风一侧递了出来,宫铭走过去,接过衣衫,只听慕容燕说道:“我的剑一直在我的手里,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哟!” 宫铭点了下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屏风里侧,慕容燕正穿着贴身的单衣,绻缩在屏风下面,那柄短剑就丢在她的脚边。 没一会儿,宫铭就将烘烤干的衣衫递了过来,他站在屏风前轻轻地闻了一下,衣衫上不带着一丝清香。 慕容燕用手拍了屏风一下,叫道:“喂,你怎么还不把衣衫递进来?” 宫铭缓过神,忙把衣衫从屏风上扔了过去,不多时,慕容燕便穿戴好了衣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宫铭正坐在火堆前,拿着几块烤烧的薄饼递到了慕容燕面前说道:“饿了吧,快吃吧!” 慕容燕接过薄饼点了点头,轻轻地咬了一口,热呼呼的薄饼好吃多了,她看了看宫铭关切地问道:“你也快去把衣衫换了,我给我烤一烤!” 宫铭笑着转过头,拉着衣角说道:“不用,我的衣服早就烤干了!” 慕容燕看着宫铭的衣衫,上面已经被烤出了好多个破洞,她忙点了点头,又咬了口薄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今晚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难过的一个夜晚,但是慕容燕此时的心里却是甜甜的。 宫铭又往火堆里扔了几块木片,然后冲着慕容燕挥了挥手说道:“快坐过来一点,别被寒气侵了身!” 慕容燕坐到宫铭的身侧,抬起头看了一眼,眯着眼正在拔弄火堆的宫铭,突然宫铭转过头笑着对慕容燕说道:“这样把木头架起来,火大还不容易熄灭!” 慕容燕忙低下头,不知是不是因为离火堆太近的缘故,慕容燕的脸又烫又红,宫铭看着慕容燕红彤彤的脸蛋,忙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这么红!” 慕容燕伸手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果然热得发烫,她冲着宫铭说道:“你的脸不也是红彤彤的吗?” 宫铭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点了一下头,耸了耸肩没再多说话。 慕容燕吃着薄饼突然想起了风四娘,那个风四娘不仅手段狠辣,还有些神秘,于是她问道:“那个风四娘到底是什么人,听你的话好像对她的事知道不少。” 宫铭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关于风四娘的事,我也不过是从江湖传闻中听来的,其实她也算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据说她本是一个家境富足的小姐,嫁给了一个富家公子,二人本是相亲相爱的一对恩爱夫妻,可是他们夫妻二人结婚五年,膝下并无一儿半女。而她的夫家只有一个独子,并且全都认为风四娘是个生不孩子的女人,风四娘也以为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夫家收子心切,她丈夫又纳了一房妾室。” 慕容燕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风四娘夫家这么做本也无可厚非啊!”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若真是如此,也就罢了,风四娘的夫家在收了一房妾室之后,不久便怀上了身孕,没过多久就生了一个男孩,如此更是证实了风四娘不能生育是她的问题,至此风四娘在夫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可是突然有一天风四娘食不下咽,整日浑身乏力,请来大夫一看之下才知道风四娘原来是有了身孕,风四娘自然是十分高兴。” 慕容燕说道:“这么说来风四娘的身体并没有问题,可是为什么之前她就是怀不上身孕呢?” 宫铭说道:“这也是风四娘想知道的问题,后来有一天家中下人送来的一碗粥不小心被她养的一只猫打翻了,那只猫吃了地上的粥,没过多久就死了!” 慕容燕惊呼道:“粥里有毒,有人想害死风四娘!”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更准确的说,是有人想害死她腹中的孩子!” 慕容燕叹道:“究竟是谁如此歹毒?” 宫铭缓缓地说道:“就是她一直深爱的丈夫,原来她自嫁入夫家之后,并非自己无法生育,而是他的丈夫一直在她的茶饭中暗下了不能怀上身孕的药物。” 慕容燕问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宫铭说道:“因为风四娘的丈夫并不是真的爱她,她的丈夫之所以娶她就是看中了她的家业,而她丈夫真正爱的是他纳的那房小妾。”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原来这是风四娘的丈夫设下的一个计!” 宫铭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的怨恨在风四娘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彻底的爆发了,于是在一个风雨大作的夜晚,风四娘将她夫家上下十一口人全都杀死了,没过多久江湖上就多了一个专接杀负心男人生意的女杀手,她的名字就叫风四娘!” 听完宫铭的讲述,慕容燕长叹了一声说道:“这么说来风四娘真的是个可怜的女人!”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假‘孟梅娇’叫风四娘‘娘’,按她的年纪来看,应该就是风四娘当年怀上的孩子。”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难怪她们的眼神是那么的神似。” 宫铭看着慕容燕笑道:“虽然风四娘以前是个可怜的女人,但是下一次遇到她,你可千万不能手下留情啊,因为她可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 第124章 好心反被占便宜 风停了,雨也停了,太阳出来,天空被洗得湛蓝,空气清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鸟叫声! 宫铭睁开眼睛,他也不记得昨晚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虽然这一夜是在一座并不太平的荒野荒宅里度过,不过他却睡得很踏实。宫铭转过脸看到正依着自己的肩膀,熟睡着的慕容燕,她圆圆的脸蛋,肉嘟嘟的很可爱,嘴角正挂着笑容,应该是做了一个好梦,梦里一定发生了许多开心的事! 宫铭看着慕容燕那粉嫩的脸蛋,忍不住把嘴凑了过去,想亲一下,突然宅子院一只飞鸟掠过,折断了一枝枯枝,“啪”的一声发出脆响,慕容燕眉头一皱,宫铭忙转过头,紧闭着双眼好似睡着了一样。 慕容燕睁开眼睛,揉了揉双眼,轻轻地推了推宫铭的胳膊,宫铭睁开眼看了慕容燕一眼笑道:“你醒啦!” 慕容燕点了点头,站起身看了看大堂外的宅院,阳光照射在草地上的嫩叶上,水珠晶莹剔透,慕容燕伸了个懒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真没想到,天已经大亮了!” 宫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宅院里牵过正在廊沿下啃着青草的两匹马,冲着慕容燕说道:“咱们该上路了,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赶到江宁府!”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飞马疾驰而去,山间草木青翠,远山如黛,如此美景可惜他们二人并没有闲情雅志好好欣赏一番。 小书生和风四娘母女三人骑着马出现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上,看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远去的背景,风四娘说道:“不知道前往江宁府截杀温家少爷四人的那一批人有没有得手!” 小书生哼笑一声说道:“那是他们的差事,咱们管不着,咱们的差事还没办好,你倒有心思管别人!”说着小书生狠狠地踢了两下马肚子沿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他冲着身后的风四娘母女大声叫道:“我们抄近路提前赶往江宁府,做好准备,这一次可不能再失手了!” 风四娘的女儿冲着小书生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对着风四娘说道:“娘,这个小书生未免太狂傲了,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 风四娘冷笑道:“谁让他现在是柳爷手下的红人呢,既然他自识甚高,那咱们就好好的惯着他,迟早有一天,他要栽个大跟头,到时候咱娘俩再好好地看他的笑话!”说着风四娘问道:“离儿,你的伤怎么样了?” 离儿当着风四娘的面挥了挥自己被慕容燕划伤的手臂,说道:“多亏了娘昨晚的金创药,现在已经痊愈了!” 风四娘点了点头说道:“离儿,还记得娘以前教过你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伤你一毫,你必以十倍报之!” 离儿用力的点着头说道:“娘说过的每一句话,离儿都记在心里!” 风四娘朗声笑道:“好,那咱们就去,找慕容家的小妮子把这一账讨回来!”说完风四娘带着离儿大呼了一声“驾”,追向前方的小书生。 宫铭和慕容燕一路,马不停蹄,临近正午时分,二人来到颇为繁荣的小镇,慕容燕看了一眼坐下那两匹马,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角还不停地流出白色的泡沫,慕容燕说道:“咱们还是找个地方歇一歇脚吧,就算咱们不歇,这两匹马也要好好歇一歇,不然它们可能撑不到江宁府了!” 宫铭看了看那两匹马,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咱们就在前面的镇子里歇一歇吧!”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翻身下马,牵着马缓缓地走进了镇子,这个镇子不大,南北两条街,中间一片围着一群人。 宫铭小声对慕容燕说道:“小书生那群人诡计多端,切记小心。” 慕容燕点了点头,二人继续住镇子里走去,经过镇子中间那片人群时,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人群里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手里拿着一只长鞭,用力地在地上一甩,只见“啪”一声如同爆竹炸开时的脆响,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半大孩子如一只灵猴一般赤着双脚爬上了一根两丈高的木杆,那个孩子爬上了木杆的顶端,一只脚踩在木杆顶上,佝偻着腰背,两只手抓耳挠腮,学着一个猴亲,逗的围在四下的人群一阵哈哈大笑。 突然那个孩子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失去了平稳,脚下一晃整个人从木杆顶顺着木杆掉了下来,这下把围观的人群吓了一大跳,顿时发出一声惊呼,不少人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惨状。那木杆下可是一块块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若是那孩子摔到了地上,只怕凶多吉少,再看那个站在木杆旁的老头,双眼一眯,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就在那个孩子离地还有三尺距离,突然他的双腿用力一挥,如同一只大铁钳一般死死地将木杆夹住了,而那个孩子的脸离地已不到半尽,他的脸涨得通红,双手向两侧一挥。原来这个孩子的失误不过是他故意为之,特意做出如此惊险的效果,人群里顿时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老头从腰间取出一只小铜锣,轻敲一声,冲着围观的人群高声叫道:“老少爷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咱们爷孙两在这里谢过各位大爷了!”说完老头手捧着小铜锣沿着人群走了一圈讨了不少赏钱,突然老头看到了人群外的宫铭和慕容燕,看他二人的穿着打扮自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那老头轻敲了一下锣面,拔开人群,来到宫铭和慕容燕面前,冲着身后的孩子叫道:“乖孙子,快去给这位漂亮的姐姐作个揖,让姐姐给你一个赏钱!”那个半大的孩子立刻冲了出来,当着慕容燕的面,忙高举着双手冲着慕容燕接连作了三个揖。 宫铭盯着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头看了一眼,对慕容燕轻声说道:“这老头看起来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快走!”慕容燕轻轻点了下头,二人正欲牵马前行。 那个老头突然抽出别在腰间的长鞭,冲着那个半大的孩子狠狠地甩了一鞭,“啪”的一声脆响,那长鞭打在孩子的身上,听得人心惊胆颤,那半大孩子本就穿着一件破烂的单衣,那一鞭正打在他的背上,单衣上又被打出一道口子,孩子的背上留下一道又粗又紫的血痕。 那个老头一鞭挥过并未罢手,他嘴里叫骂道:“你个不争气的狗东西,我白养你了!”说着又举起手里的鞭子,突然慕容燕大叫了一声:“住手!”那老头转头看向慕容燕,慕容燕冲着老头随手一挥,那老头双手捧着胸前,只见一块大银锭落在了他的怀里。那老头看到手里的银锭,眼睛里放着光,他忙冲着蹲在地上的半大孩子踢了一脚说道:“还不快给漂亮姐姐作个揖,谢谢漂亮姐姐!” 那半大的孩子哪里敢有半点犹豫,忙学着猴样蹦跳着来到慕容燕面前,冲着慕容燕又连作了三个揖。 宫铭一直紧盯着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头,眼睛从未离开过他半刻,那老头也察觉到了宫铭的眼神,他把银锭放在嘴里轻轻地咬了一下,接着把银锭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一眼,他的两只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然后他冲着宫铭笑着说道:“多谢两位公子小姐了!” 慕容燕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她冲着宫铭说道:“咱们还是快走吧!” 宫铭和慕容燕刚走,只听得背后又传来一声清脆的鞭响,那个老头高声叫道:“乖孙子,再给各位大爷表演个绝技!” 慕容燕闭紧了一下双眼,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姑苏城里见过不少耍猴的手艺人,可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把人当猴耍的人,一个人怎么能当成猴子被耍来给人看呢?” 宫铭说道:“这世上的可怜人千万,这千万人有各有千万种不同的难处,为了活下去,再苦再难的营生也要做下去。” 慕容燕又叹了口气说道:“希望那个老头能对那个孩子好一些!” 宫铭说道:“你的心地善良,刚才被那个老头占了便宜还不知道!” 慕容燕一愣,想了想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看着宫铭问道:“怎么回事?” 宫铭笑着摇了一下头说道:“那个老头叫那个孩子乖孙子,又叫那个孩子管你叫漂亮姐姐,这不是在说自己是你的爷爷嘛!” 听了宫铭这么一说,慕容燕怒哼一声说道:“那个老头当真是心坏的很,我给他钱,他竟然还暗着骂我!”说完慕容燕转过身想要回去找那个老头理论,宫铭拉住慕容燕冲着街边扬了一下头说道:“咱们还是快吃点东西,赶紧赶路吧,去江宁府才时大事!” 慕容燕自知宫铭说的有理,她忍下心头的怒气,说道:“若是等我从江宁府回来再遇到他,我一定要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第125章 遇难江宁府 宫铭和慕容燕来到一家小馆,店里掌柜的是个中年男人,小镇上的生意不好,中年男人请不起店小二,老板伙计都是一个人。 看到宫铭和慕容燕走进店里,掌柜的忙笑着迎了出来,笑道:“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宫铭笑道:“我想要的你这里也未必有啊!” 掌柜的尴尬地搓了搓手,没有说话,忙笑着给宫铭和慕容燕擦了擦面前的桌子,宫铭说道:“做两上小菜,再来两碗素面,越快越好!” 掌柜的笑道:“客官要不要再来点酒,自家酿的酒,好喝还不贵!” 宫铭说道:“我们吃完还要赶路,你只管按我的吩咐做就是了!”掌柜的点头应了一声:“好嘞,两位稍坐,马上就到!”说完转身跑进了后厨。 慕容燕说道:“虽然我大哥临走时没有和我明说,但是我猜我大哥多半也是到了江宁府!” 宫铭说道:“不用担心,再有半天我们就到江宁府了,慕容公子才智功夫都是一流,不会有事的!” 不多时,掌柜的端着宫铭所要的吃食从后厨跑了出来,他一边将托盘里的碗碟放在桌子上,一边笑道:“两位客官慢用!” 宫铭说道:“快去把将门外的两匹马喂些草料和水,我们吃完就要赶路了!” 掌柜的笑着应道:“好嘞!”说完又跑回后厨抱着一捆草料拎着一桶水走了出来。 宫铭对慕容燕说道:“粗茶淡饭,只怕你吃不惯!” 慕容燕笑着端起面碗大口吃了一口面,笑着说道:“其实吃什么在哪里吃并不重要,重要的和谁一块,和不喜欢的人在一块,就算吃的是山珍海味,也是味同嚼蜡难以下咽,可是和盛喜欢的人在一块,就算是粗茶淡饭,一样也能吃的津津有味!”说着慕容燕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素面,宫铭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言。 突然门外正在给两匹马喂水的掌柜的放下手里的水桶,大叫了一声:“你等一下!”说完他转身跑进后厨,出来里手里拿了两个馒头,又跑了出去。 只听那掌柜的说道:“你吃完了馒头就快点走吧,别影响我做生意!” 宫铭放下手里的面碗,转过头往店外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正伏在店门口的石阶上,大口大口地吃着手里的馒头,看样子他真得饿坏了!那个男人抬起头看到了正在看着自己的宫铭,他整个人愣住了,手里的半个馒头也掉在了地上,他猛地冲着宫铭伸出一只手,激动地往宫铭身前挪动着身体,一只手五指分开好像是想要抓住宫铭一样。 宫铭微微皱了下眉头,那掌柜的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异样举止,转头看了一眼店里的宫铭,又看了一眼宫铭桌子上的两碟小菜,其中一碟是卤牛肉,他怒哼一声说道:“今天有馒头你不吃,难道还想吃牛肉不成!”说完他捡起那半个掉在地上的馒头又塞回到那个男人的手里。 紧接掌柜的转过头冲着宫铭笑道:“这个乞丐来我这里讨过两三天饭了,前几天吃过馒头就走了,今天想必是看到客官桌子上的牛肉嘴馋了,客官您多担待,我马上就赶他走!” 那掌柜的话刚一说完,正要转过头,突然那个男人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的半个馒头扔了出来,正打在桌子上的菜碟里,宫铭和慕容燕二人皆是一惊。 那掌柜的一看此景,一时怒火中烧,他冲着地上的男人狠狠地踢了一脚,嘴里大叫着:“你个臭要饭的,我好心给你吃的,你还搅和我生意,真是好心没好报,活该你讨一辈子饭!”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任掌柜的打骂,没有一丝反抗,反倒是不停地冲着宫铭和慕容燕挥动着双手,嘴巴里发出嘶哑的叫喊声。 宫铭仔细地看了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一眼,突然冲关门外的掌柜的大叫一声:“住手!”说完立刻起身冲了出去,慕容燕知道宫铭一定发现了什么,赶忙起身追了出去。 宫铭扶起那个男人的胳膊,拔开他的头发,睁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慕容燕惊叫一声:“是他!”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他!” 那个男人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睛里涌了出来,宫铭仔细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腿好像已经没有了知觉,宫铭忙问道:“怎么会这样?” 那个男人张着嘴,想要说话,可是嘴里只能发出一阵“啊啊……”的叫声,宫铭忙抱起那个男人,冲着身后的掌柜的叫道:“快去给我打一盆热水过来!”说完宫铭抱着那个男人冲进了后院。 慕容燕忙从怀里取出一块银锭扔给了掌柜的,二话没说,跟着跑进了后院。那掌柜的见到银锭,只笑道:“没想到还能有大生意!”说完扔下手里的水桶,往后厨跑去。 宫铭在后院里踹开一间房门,将那个男人放在一张床上,掌柜的端着一盆热水就跟了进来,宫铭冲着掌柜的叫道:“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会进这个房间!”那掌柜的收了钱自然识趣,忙点头应道:“客官放心,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就在外面侯着!”说完转身退出门外,并将房门关上了! 慕容燕忙从腰间的布袋里取出一只小净瓶,从中倒出一颗弹丸,递到宫铭的手中说道:“这是我慕容家秘制的补气丹,快给他服下!” 宫铭忙将补气丹送到那个男人的嘴里,并推出一掌为那个男人输入一股真气,趁着那个男人调息之际,宫铭用热水将那个男人的脸擦拭干净,虽然宫铭和慕容燕已经认识此人是谁,但是看到他的这张脸时,还是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人正是宫铭和慕容燕于杭州武林大会上见到的华山派弟子周宁,堂堂华山派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弟子,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 宫铭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周宁的双腿,他的两个膝盖骨被人用纯器打得粉碎,他的这两只腿算是废了,此后余生再也站不起来了! 周宁缓缓地睁开眼睛,宫铭忙问道:“周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宁“啊啊……”叫喊了几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摇了摇手,接着作出一个握笔的手式,宫铭忙冲着门外的掌柜的大叫道:“快拿纸笔过来!’ 掌柜的在门外应了一声叫道:“马上就来!” 不一会儿,掌柜的推门送来纸墨砚台,顺道瞄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周宁,看到其清秀的模样时,掌柜的也大吃一惊,嘴里嘀咕着:“这么俊的后生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说完又自觉地退出了门外。 宫铭抱过一张案几放在周宁的面前,慕容燕将纸和砚台摆放好,宫铭将笔递到了周宁的手中,周宁接过笔颤抖着手在纸上将自己要说的话,慢慢地写了下来。 慕容燕看一眼,突然叫道:“原来我大哥和你们几个是一块前往江宁府的,那我大哥他人呢?” 宫铭轻轻拍了一下慕容燕的手臂,轻声安慰道:“先让周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清楚,我们再问不迟!”宫铭看出慕容燕眼里的着急,于是又轻轻地拍了慕容燕的肩膀两下,慕容燕轻轻地点了下头,心里暗道:愿佛祖保佑我大哥平安无事。 周宁奋笔疾书了约摸两盏茶的功夫才放下笔,宫铭和慕容燕拿起案几上的几张纸,仔细地看了一遍,原来自杭州出发那一晚,温杰,慕容羽,涂剑修和他四人星夜兼程赶往江宁府楚家。在到达江宁府的前一晚,他们四人在一处破庙夜宿之时,遇到一伙黑衣人的偷袭,那一次他四人因为太白楼夜袭一事,心有余悸所以四人异常警觉,黑衣人的偷袭并未成功。第二天当他们赶到江宁府楚家,才发现原来楚家的人早在一个月前都惨遭灭门。四人于江宁府内明查暗访了两日,一无所获,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将楚家一家灭门,于是四人商议第二天返回八大派,并将探查结果回禀。没想到就在他们准备回程的前一晚,也就是三天前的夜晚,一伙黑衣人夜袭了他们四人投宿的客栈。此次来袭的黑衣人较之第一次偷袭的人数更多,将他们四人打散了,周宁不知他三人情况如何,便想逃出江宁府寻找八大派相助,没想到在离此地十里外的一个茶铺小歇之息,被人暗下的毒药,好在当时周宁警觉中毒不深,毒药只是将其毒哑并没有取其性命,而他在与伏击他的那伙歹人搏斗之时,被他们打中两腿的膝盖骨,并被他们踢下了一处山崖,好在山崖下有一颗大树将其接住,他才幸免于难。第二天,他依靠着残存的一丝力气,爬到了这个小镇上,那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希望温杰三人中有人能杀出重围将江宁府,并于八大派或温家寻得救助。 慕容燕放下手里的纸张问道:“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我大哥此刻是生是死喽?” 周宁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宫铭紧锁眉头,轻声说道:“一切问题的答案就在江宁府,只要我们到了江宁府,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宫铭刚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只听得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只怕你们没命到江宁府哟!” 第126章 故意放你一条生路 宫铭和慕容燕大吃一惊,二人相视一眼,宫铭忙跑到门前,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手持双锤的黑衣人正站在院中,脚下踩着那个掌柜的尸体,那个可怜的掌柜的脑袋被打开了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早就一命呜呼了! 房顶上还有蹲着一个手持双刀的黑衣人,他的年轻应该不大,火气似乎也不小,宫铭看向他时,那个手持双刀的黑衣人冲着宫铭舞了一段刀花,紧接冲着宫铭挑衅地扬了扬头。 院子里那个手持双锤的黑衣人一脚踢开掌柜的尸体,将双锤扛在肩上,伸长了脑袋往宫铭身后的房间里看了一眼,看到瘫坐在床上的周宁时,这黑衣人哼笑一声说道:“呦……这小子的命还挺大,还没死呢!” 宫铭看了一眼这个黑衣人手中的双锤,转过头对周宁问道:“就是他废了你的双腿吧?” 周宁咬着牙紧盯着那个手持双锤的黑衣人,恨不得将自己的牙齿都咬粉了,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个蹲在房顶上的黑衣人冲着院子里的黑衣人叫道:“唐老大,这次咱们先说好,杀了这小子,那个小妞先归我!” 那个叫唐老大的黑衣人看了慕容燕一眼,冲着房顶上的黑衣人笑道:“宁三啊宁三,我看你是想要女人不要命了,你知道她是谁吗?” 宁三盯着慕容燕看了一眼,问道:“谁啊?” 唐老大笑道:“她可是姑苏慕容家的三小姐,你敢碰她,她爹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宁三“噌”的一下从房顶跳进了院子里,一边走向唐老大身旁,一边挥着手里的双刀,他笑道:“反正今天遇上了她也活不成,不如让她在死之前让我快活快活,就算是被她爹杀了刮了,那也算得上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慕容燕冲着宁三“呸”了一声,大声骂道:“不要脸的恶贼,等一下就要取你的狗命!” 宁三被慕容燕骂了一句,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开心地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还是爆气,小爷我就喜欢吃辣的,这样才够劲!” 宫铭左右看了一眼院子,只听得那个唐老大笑道:“不用找了,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别人了!”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小书生和风四娘呢,他们藏到哪里了?” 唐老大惊讶地“噢”了一声,冲着宫铭问道:“他们也来了?” 宫铭冷笑道:“你们本就是一伙的,我都已经跟他们打过照面了,你又何需骗我呢?” 唐老大哼笑道:“对付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辈,我们兄弟二人难道还需要什么帮手不成。实话告诉你,屋里那小子的命是我们故意留下来的,我们等在这里就是为了把来救他的人全杀了,没想到等来你们这两个过路的。不过算你们两个倒霉,既然遇上了那就杀一双了!” 唐老大话音刚落,那宁三大声说道:“唐老大,那小妞就留给我来对付了!”说完鬼叫一声,挥着手里的双刀,直奔慕容燕而去。 唐老大冷笑一声:“你小子倒会捡便宜!”说完唐老大抡起手里的双锤,那两只双锤在空中“呼呼”作响,宫铭向外跳出一步,剑已抽出紧握在手中。 慕容燕抽出短剑在手,跳进院子里一个遮阴的木棚架后面,隔着几根木桩与宁三对峙,宁三并未急着出招,他站在慕容燕对面双手的手腕不停地快速转动,将手里的两柄钢刀舞得就像两只迎风旋转的风车,他冲着慕容燕笑道:“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若是从了我,我一定让你欲仙欲死,若是不从,身上脸上划上两刀,又痛又难看,你也不想死得时候血肉模样吧!” 宁三虽然是笑着对慕容燕说话,可是慕容燕听了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挥了一下手里的剑,冷冷地说道:“我这柄剑可是我姑苏家的宝物,我保证杀你的时候会很快,一点也不痛!”话音未落,慕容燕隔着木桩向宁三刺出一剑,宁三哼笑一声,挥刀挡开了慕容燕这一剑,他冷笑道:“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你自己找死可由不得我了!”说完挥起双刀左右开弓,将挡在自己身前的几根木桩齐腰斩断了,听“咔嚓”一声,慕容燕抬头一看,自己头顶上的那个栅架摇摇欲坠,她忙向外闪过一步,只听“轰”的一声,整个棚架坍塌了下来。 宁三又鬼叫了一声,紧随慕容燕身后挥出两刀,慕容燕剑短力弱,并不与宁三正面交锋,而是且战且退,宁三虽然气势十足,貌似狠恶,可是却未曾占到慕容燕一点便宜。 宫铭本为慕容燕感到担心,看到慕容燕与宁三交手时进退有度,心里便也不慌了。可是宫铭面对的这个唐老大却不是个善茬,他挥起手里的双锤,不打别处只冲宫铭的脑袋而去,宫铭试着用剑挡了唐老大挥来的一锤,却不想那一锤势大力沉,宫铭的剑招被唐老大打偏了,与此同时唐老大的另外一锤挥了过来,差点打中了宫铭的脑袋。宫铭暗道,这唐老大的功夫果然不弱,难怪能将周宁的双腿打残。 宫铭贴着院子里的墙壁不停地转动着自己的身体,躲开唐老大双锤的攻击,在宫铭的身后不停地传来“砰砰”的闷响,宫铭经过的墙壁上被唐老大用双锤打出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洞。 宫铭一边躲闪着唐老大的双锤一边想着破解之法,就在唐老大又挥出一锤打在宫铭身后的墙壁上时,宫铭这一次并没有再躲闪,反倒是转过身面对着唐老大,突然高高地踢出一脚,正中唐老大那只打在墙壁上的锤面上,“轰”的一声,唐老大那只打地墙壁上的铁锤的锤头被宫铭那一脚踢进了墙壁当中,唐老大握紧锤柄用力地往外一拉,但是那只铁锤死死地卡在了墙壁里一动不动。 宫铭冲着唐老大挑了一下眉毛,笑着说道:“轮到我了!”宫铭刚一说完,他的手腕一抖,剑尖直挑唐老大的握着铁锤的手腕,唐老大眉头轻皱,忙松开手里的铁锤,向身后跳开一步,躲过了宫铭斩向他手腕的那一剑。 “呼……”唐老大挥了一下手中剩下的那柄铁锤,两只手紧紧地握住锤柄,眼睛死死地盯着宫铭,留意着宫铭的一举一动。 一旁与慕容燕缠斗的宁三看着唐老大手里只剩下一只铁锤,大声叫道:“唐老大,你的另一只锤子呢,要不要我帮忙?” 唐老大怒哼一声说道:“你管好我自己吧,我自己的事能应付,用不着你瞎操心。” 宫铭提着剑指着唐老大说道:“我还要你手里的那一只!”说完宫铭脚尖一点,紧握手中剑直刺唐老大的心口。 单锤在手的唐老大可没了刚才的威风劲,他紧握着手里的锤柄,可不敢再被宫铭夺去了,没了铁锤的唐老大一定会没命的,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宫铭对准唐老大的心窝连刺了四刺,唐老大一招挥着手中的铁锤拔开宫铭的剑,一边脚下慌乱地往后退。宫铭又刺出一剑,这一剑直刺唐老大的眉心,唐老大已经看穿了宫铭这一招的剑势,早已挥出了铁锤挡在身前,却不料宫铭这一剑正要刺中唐老大的锤头之时,突然剑锋一转,直刺与慕容燕缠斗不得分身宁三的后颈。 宁三的脑袋后面可没有长眼睛,对于宫铭刺向他的这一剑,宁三全然不知,唐老大看到宫铭剑锋突变那一刻便已知道自己上了当,他冲着宁三大喊了一声:“小心!” 宁三虽未回头,却已感觉到宫铭身上散发的一股杀气,宁三拔开慕容燕剑,忙向唐老大那一侧跳了一步,但是为时晚矣,宁三的身形刚动,宫铭的剑已至,虽未刺中宁三的后颈,剑尖从宁三的肩头刺了出来。 宁三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低下头看了一眼从自己肩头刺出来的剑尖,“啊……”宁三痛苦地叫了一声,宫铭的剑已经被他从宁三的肩头抽了出去,宁三转过头看着宫铭恶狠狠地叫道:“老子要了你的命!”说完举起手里的双手,正要冲向宫铭冲过来。 “啊……”宁三闷叫了一声,又一只剑尖从他的胸口处穿了出来。宁三刚要转过头,慕容燕从宁三的身后探出头,冲着宁三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犯得最大错误就是太小看了女人,太早估了自己!”说完慕容燕抽出自己的剑,“砰”的一声,宁三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身体抽动了几下,便再也不动弹了。唐老大冲着宁三的尸体大叫了几声,宫铭哼笑一声,不耐烦地说道:“别叫了,他听不见了,就算听得见,他也说不出话了!” 宫铭并没有着急对唐老大动手,他一步一步慢慢地逼近唐老大,唐老大两只眼睛不停地看着身前的宫铭和慕容燕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后退,“啪……”唐老大的身体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他已退无可退了! 第127章 神鞭疯猴 宫铭走到唐老大身前说道:“说吧,你的幕后主使人是谁?” 唐老大冷哼一声说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说的!”说完唐老大大喝一声,挥着手里的铁锤冲了出去。唐老大的心乱了,脚伐也乱了,虽然他挥出的每一锤还是势大力沉,威力十足,但是那只不过就是在拼蛮力罢了。 看着现在的唐老大,他每出一招在宫铭的眼里,都是破绽百出,宫铭至少能从九个不同的角度刺中唐老大,但是宫铭并没有这么做,他一直躲闪着唐老大的攻击,十几招过后,“铛……”的一声脆响,唐老大放下了手里的铁锤,他一只手扶在锤柄上,弯着腰看着宫铭喘着粗气。 宫铭笑着住唐老大身前走了一步,说道:“我说过我还要你手里的这一只!” 宫铭刚一说完,唐老大大喝一声,想要举起铁锤,但是他现在气力用尽,出手实在太慢了,其实唐老大的出手还不算慢,当宫铭的剑划过唐老大的手腕时,他手里的铁锤已经举到了自己的胸前,但是对于宫铭来说,唐老大已经来不及挡开自己手里的剑了。 宫铭的剑划过唐老大的手腕,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立刻从唐老大的手腕处涌了出来,唐老大脸色一变,两只眼睛睁得大如铜铃,他的手连握紧铁锤的力气也没有了。 唐老大的铁锤从手中掉落了下来,并没有砸落在地上,那只铁锤已经被宫铭握在了手里。 唐老大立刻封住了那只被宫铭划过手的手臂上的穴道,紧接着他赶忙用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腕,但是鲜血还是不停地从他的指缝里渗出来,不断地流到了地上。 唐老大冲着宫铭怒吼道:“好小子,你竟然敢挑了我的手筋!” 习武之人被挑了手筋无异于被废出了武功,更别说唐老大这种使重兵器,出招靠力的人,就算手筋被结上了,功力至少要减去三成! 宫铭没有说话,他挥了两下手里的铁锤,“呼呼”两声闷响,然后宫铭看着唐老大说道:“你不用害怕被我废了武功,日后被你的仇家追杀,我今天已经给了你机会,可是你宁愿死也不要这个机会,那我就要成全你了!”说完宫铭又当着唐老大的面,“呼呼”地挥了两下手里的铁锤,以前唐老大听到挥动手中的铁锤发出的“呼呼”声时,他感觉是那么的好听,身体里总会被激发出一股想要去战斗的力量,可是现在他听着自己的铁锤挥动时发出来的声音,每一声都听得唐老大心惊肉跳。宫铭转动着手腕,他手里的铁锤也随着宫铭转动的手腕一圈一圈不停地转动着,而唐老大此时的眼睛并不再注视着宫铭,他的两只眼睛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只不停转动的铁锤上,他的身体也不知不觉地随着铁锤转动地节奏动了起来。 宫铭走到周宁的房门前,冲着瘫坐在床上的周宁说道:“周兄,江湖儿女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我相识一场,你的这个仇我来替你报了!”宫铭说完,周宁缓缓地抬起双手,冲着宫铭拱手抱拳,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唐老大看着宫铭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他一下子吓得瘫坐在地上,他知道宫铭想对自己做什么,他不停地噔着双腿,把身体一点一点往后挪动。 宫铭看着唐老大说道:“你废了周宁的双腿,今天我也要让你尝一尝被废了双腿的滋味!”说完宫铭高高举起手里的铁锤,重重地打在唐老大的膝盖骨上,随着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唐老大发出一声哭天喊地的惨叫声。宫铭又高举起手里的铁锤,正要挥下第二锤,突然院子的上空传来一声如放鞭炮一般炸裂的声音,“嗖”一道破空声划过院子的上空。 宫铭只觉得手上的铁锤被一股强劲的劲力抽拉着,宫铭和慕容燕抬头一看,一条长鞭缠在了宫铭手上的铁锤上,长鞭的那头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拉着长鞭的鞭尾站在对面的房顶上。 慕容燕凑到宫铭身旁轻声说道:“是他!” 宫铭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只觉得的长鞭那头用力一位,他手里的铁锤脱手而去。瘫坐在地上的唐老大冲着那个房顶上的老头一顿臭骂道:“老不死的,你怎么才来啊,老子的命都快没了!” 那站在房顶上的老头正是宫铭和慕容燕今天刚踏进这个小镇时,那个站在镇中街心处将一个半大孩子当成猴子一样耍戏的江湖艺人。 那个老头佝偻着腰冲着唐老大笑骂道:“看来我还是来早了,我应该等这小子用你的锤子把砸死再出来给你收尸,至少我还能落个耳根清净!”说完那老头将从宫铭手里夺过来的铁锤用力地往院子是一抛,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泥沙四溅,那只铁锤大半个锤头全都被埋里了院子里的泥土里。 宫铭冲着房顶的那个老头笑道:“想必阁下就江湖杀手排行榜前五位的那位‘神鞭疯猴’吕一吧!” 那个老头听了宫铭的话,微微一愣,指着宫铭嘻笑道:“你小子果然还算有点见识!” 宫铭笑道:“‘神鞭疯猴’吕一的本事果然了得,今天晚辈算是大开眼界了!” 吕一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岁月催人老啊,如今我的功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想当年我看到要杀的人就直接动手了,哪里要像现在杀人还要等什么时机!” 慕容燕轻声对宫铭说道:“这个老头到底是谁,说起话来竟然如此狂妄!” 宫铭轻声应道:“就算你我二人联手只怕未必是他的对手,咱们还是小心为妙!”慕容燕听完不禁大吃一惊,她自幼被她爹慕容景亲传剑术心法,整日与她两位哥哥一同练武,只可惜她是个女儿身,不然武林大会上的擂台比武,以她的实力至少能入八强。而对面这个尖嘴猴腮的老头竟然是宫铭和她联手也不一定有胜算的对手,可想而知他的武功有多么的高深。 宫铭紧握了一下手里的剑,轻轻地将慕容燕挡在自己的身后,轻咳了一声,冲着吕一笑道:“听吕老前辈的意思,今天是要来杀我的喽?” 吕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宫铭接着问道:“不知在下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吕老前辈?” 吕一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 宫铭明知故问地笑道:“在下与吕老前辈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吕老前辈为何要杀在下呢?” 吕一说道:“我们这种人只为钱杀人,既然我收了他们的钱当然要替他们杀人,我并不是专门为了杀你们而来,只不过是你们刚巧来了遇上了那我也就只好杀了你们喽!”说着吕一盯着宫铭紧接说道:“听说你老子是宫阁,以前没机会跟他交手过,今天有机会跟他儿子交次手,我也不愿意浪费这个机会!” 宫铭笑道:“晚辈的本事不及先父十分之一,哪里是吕老前辈的对手!” 吕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更要和你交次手,好让我知道你爹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宫铭无奈地笑道:“那晚辈能不能出钱买回我们这两条小命呢?” 吕一哈哈一笑道:“我们这一行有我们的规矩,先收了谁的钱就要替谁做事,如果比谁钱多的话,我们这一行就没了诚信,以后谁还敢找我们做事,那我们这一行自然也就干得不长久了!”说着吕一冲着宫铭点了点头问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宫铭哼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他在心里暗自盘算该如何对付这个麻烦的对手,宫铭常说自己不怕麻烦,但是今天他却遇上了一个麻烦的人! 吕一接着说道:“小子,我看你和你身后的小丫头心肠不坏,我告诉你我们这一行还有一个规矩,要想我不杀你,还有两个办法。” 宫铭忙问道:“什么办法?” 吕一嘻笑一声说道:“一是你杀了我,二是雇主撤回杀你的这单生意!”说着口一冲着瘫坐在地上的唐老大扬了一下头说道:“小子你问一问他愿不愿撤回杀你的这单生意!”吕一刚说完突然冲着唐老大摆了摆手说道:“就算你撤回你的这单生意,钱我可是不会退的!” 唐老大冷哼一声,挺直腰板坐了起来,他冷冷地看着宫铭和慕容燕说道:“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你们两个给我陪葬!”唐老大话音刚落,突然他捡起宁三掉落在自己身旁的一把钢刀,他将刀尖一转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咽喉。鲜血立刻从唐老大的喉咙里涌了出来,他餐着眼睛依着插在自己喉咙上的钢刀,缓缓地垂下了头。 宫铭和慕容燕看着死在自己身前的唐老大,他二人面露忧色,转过头看向房顶上的吕一,吕一无奈地摊了摊双手,冲着宫铭笑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没有给我机会,现在我不杀你都不行了!” 吕一刚一说完,慕容燕突然从宫铭的身后冲了出来,宫铭忙伸手去拉慕容燕的胳膊,但是已经晚了。慕容燕指着吕一大声叫道:“你这个老头好不讲道理,我好心好意给你银子,你还暗地里占我的便宜要当我的爷爷,而我们跟你无怨无仇,你还要来杀我们,你的良心去哪里了?” 宫铭本以为慕容燕的话说完,吕一一点会大怒,可是没想到吕一站在房顶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了片刻,突然笑道:“小丫头说的对,你们好歹也算是照顾过我的生意,我也不能太过无情,这样吧……”说着吕一往身后侧了一下身叫道:“乖孙子快过来,给你的漂亮姐姐多作几个揖,算了报了她照顾咱爷孙俩生意的恩情!” 第128章 规矩真多 吕一刚一说完,只听得他身后传来一声响彻天际的啼啸声,宫铭和慕容燕对视一眼,再抬起头看向吕一,只见他身旁正蹲着那个破衣烂衫的半大孩子。 宫铭和慕容燕刚与那个半大孩子对视了一眼,那个孩子猛地从房顶跃进院中,他的双只手举在胸前,化作爪状,并弓起腰弯,眼睛死死地盯着慕容燕,喉咙里还不停地发出一阵阵低吼声,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随时准备着给他发现的猎物最致命的一击。 宫铭和慕容燕忙将手里的剑挡在胸前,慕容燕看着那半大的孩子发红的眼睛,冲着宫铭问道:“他的眼睛跟常人的不同!” 突然房顶上的吕一大笑一声说道:“乖孙子,还不快给漂亮姐姐作个揖!” 吕一刚一说完,那半大孩子猛地转过头,冲着吕一低吼了一声,似乎对吕一的态度大为不满,吕一冷哼一声,轻抖手腕那条握在他手里的长鞭好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啪”的一声鞭梢正打在那半大孩子的背上,那孩子后背的衣衫又被打裂出一条口子,他那皮包骨的后背上又多了一道血丝。那孩子痛得咧嘴叫了一声,立马转过头冲着慕容燕低吼了一声。 吕一又抖了一下手腕,将那条长鞭收回到手里,他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哎……乖孙子听说,别惹爷爷不高兴!” 吕一话音一落,那半大孩子突然冲着慕容燕面前跳了一步,宫铭和慕容燕二人皆被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只见那孩子冲着慕容燕高举起双手,连着作了三个揖。宫铭和慕容燕本以为那孩子作完了揖就会回到吕一的身旁,没想到那孩子作完了揖,刚放下手,两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当真如一只灵猴一般,冲着慕容燕跳了过来。 慕容燕手里举着剑,可是面对着这个孩子,她却下不了杀心,于是她只得忙往身后连退了三步,宫铭站于慕容燕身前,他也不忍痛下杀手,原本刺向那孩子的一剑,宫铭猛地收剑回身,对准那孩子的胸前反手拍出一掌,这一掌力道拿捏的刚刚好,将那孩子打飞出两丈,落在院里身上并未受伤。 那半大孩子被宫铭一掌击中之后,他的眼睛越发的腥红,喉咙里的低吼声越来越大声,身体的起伏也越来越大,突然那孩子冲着慕容燕飞奔了两步,接着又高高地跃起跳向慕容燕。宫铭发觉虽然刚刚那一掌明明地自己打在了孩子的身上,但是孩子的眼里似乎只有慕容燕一身。于是宫铭跃前一步,挡在慕容燕身前,对准那孩子的胸口又拍出了一掌,但是这一次他的力道加了一倍,那孩子被宫铭这一掌击中,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在地上打了个滚,张大了嘴冲着宫铭嚎叫了一声,两只眼睛全都变成了血红色,接着那孩子又冲着慕容燕跳了过来。 随着那孩子眼睛里的血红色越来越深,他跳跃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宫铭提气运劲对他胸口又拍出的一掌,这一掌宫铭用了五成功力,但是那个孩子依然不闪不避,他又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的手臂被地上的石块划出了一道大血口子,但是他好似全然没有感觉,他刚一摔在了地上,好像地上有一条拉紧的弹簧又将他弹了回来。 看到眼前那个半大孩子好好似发了疯一般的样子,宫铭一下明白了吕一“神鞭疯猴”这个绰号的意思,那个半大孩子此时完全成了一具没有感情没有痛感的行尸走肉,为达目的不死不休的一具死士。宫铭明白不能再在这孩子身上浪费太多的真力,不然吕一出手之时他就无还手之力,于是宫铭提起了手里的剑,直刺那个孩子的胸口。 “啪”一道炮响声破空而去,吕一手里的那条长鞭如一柄大刀从天而降直劈宫铭的左臂,宫铭来不及多想,忙向外侧跳出一步,闪过吕一这一鞭,地上尘烟四起,留下一道深深地鞭痕。 宫铭为了躲避吕一这一鞭,便将身后的慕容燕暴露在了那个半大孩子的面前,宫铭大叫道:“快出剑!” 慕容燕也顾不得其他,冲着直扑自己而来的那个孩子挥出了一剑,那孩子如灵猴脚下往地上的一个石凳踢出一脚,身子在空中一拧,慕容燕那一剑划过了他的两只手臂,鲜血一下子从他的伤口流了出来,但是那个孩子全然没有一点痛苦感,他刚一落地便贴着墙壁如一只壁虎一般紧贴在墙壁之上,围着慕容燕寻找下一次出击的机会。慕容燕紧握着手里的剑,眼睛紧盯着那个孩子,脚下步伐随着那半大孩子移动的方向不停变幻。 宫铭刚想冲到慕容燕身旁加以援手,一道黑影从房顶上跃了下来,吕一正站在自己的身前带着一脸不屑的笑容看着自己。宫铭明白此刻他已是分身乏术,忙歪过头冲着身后的慕容燕叫道:“这孩子已经完全被吕一控制了心智,你千万小心,不必手下留情!” 慕容燕高声应了一声:“放心,你也要小心!” 吕一冲着宫铭笑道:“这个时候了,你们两个还能为对方着想,怎么样你们两个有意思啊?” 听了吕一的话,宫铭和慕容燕齐声应了一句:“不管你的事!” 吕一哼笑一声,冲着宫铭说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从你死去的爹那里都学到了什么本事?” 宫铭用力握了握手里的剑,他的眼睛往院子里四下转了一圈,心里暗自盘算着一条最佳的逃跑路线。宫铭轻咳了一声,冲着吕一说道:“在与吕前辈交手之前,我还想请教前辈一件事。” 吕一点了一下头说道:“行吧,你说吧,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告诉你!” 宫铭看了一眼死在院子里的唐老大和宁三问道:“前辈可知他们什么人?” 吕一说道:“他们的名字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宫铭笑道:“前辈当然明白,晚辈要问得是他们背后主使之人是谁?” 吕一摇了一下头,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不知道!” 宫铭盯着吕一问道:“前辈真的不知道吗?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是死在前辈手里,晚辈做了厉鬼了知道要找谁寻仇不是!” 吕一冷笑一声说道:“我老头子收了谁有钱,谁就是雇主,至于他们背后的人是谁,我老头子不知道,也不想猜!做我们这一行还有一个规矩,就是不要多事!” 宫铭知道从吕一的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他哼笑一声说道:“你们这一行的规矩可真不少!” 吕一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干我们这一行,本来就是今日不知明日事,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了,不多管闲事能活得久一点!”说着吕一放开手里的长鞭冲着宫铭说道:“好了,废话说了这么多,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了!” 宫铭侧过脸瞄了慕容燕那里一眼,那个半大孩子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而慕容燕显然也被那个孩子不死不痛的状态震惊了,她的心神已经慌乱,脚下的步伐明显乱了! 宫铭趁着刚才与吕一说话之际,暗暗往身后退了两步,他此刻仅离身后的慕容燕一步之遥,那个半大孩子突然冲着慕容燕低吼了一声,双脚往身后的墙上用力一蹬,飞身扑向慕容燕,就在此时宫铭出手了,他往地上散落的那几根被宁三斩断的木桩扫出一腿,那几根木桩直飞向吕一,吕一对着飞来的几根木桩,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雕虫小技!”说着挥起手里的长鞭将飞来的木桩,纷纷打飞到两侧的墙壁上。 趁此机会宫铭转过身抓住慕容燕的肩头拉回到自己的身后,宫铭忙说道:“快带周宁走!”慕容燕嗯了一声,转身往身后的房间里跑了进去。 宫铭反手对着那个半个的孩子狠狠地拍出了一掌,那个孩子飞出两丈“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到了院子里,那个孩子在地上往身后打了一个滚,退到了吕一身旁。 慕容燕此时搭着周宁的肩膀将他从房间里背了出来,吕一见状二话不说,对准慕容燕挥出了一鞭,宫铭忙挥出一剑挡在了慕容燕和周宁的身前,挡住吕一挥来的一鞭。吕一长鞭的鞭头缠在了宫铭的剑上,吕一紧拉鞭尾与宫铭二人相互较力,就在此时吕一身旁的那个半大孩子冲着宫铭低吼了一声,直扑宫铭而来。宫铭脸色一变,冲着慕容燕大声说道:“快带他走!” 慕容燕背着周宁刚要通往小馆店面的小门逃去,突然周宁用力推开慕容燕,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慕容燕正要去扶起周宁,只见周宁双掌用尽全力在地上拍出两掌,他整个人迎着扑向宫铭的那个半大孩子扑了出去。 周宁在空中与那个半大孩子紧抱在一块,二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宫铭冲着身后的慕容燕大叫一声:“快走!” 第129章 一间破庙 慕容燕掀起小门的门帘往前堂逃去,宫铭看着地上的周宁和那个半大的孩子二人紧紧地扭打在一块,周宁刚才飞身跃起拍出的那两掌已经几乎耗尽了自己残留的全部真力,那个半大的孩子本是被周宁压在身下,他双脚往地上用力一蹬,翻身骑在了周宁身上。 宫铭本想对周宁加以援手,可是自己这一边,吕一仍紧紧地拉住自己的剑,让他根本无瑕分身,突然骑在周宁身上的那个半大孩子仰起头长啸了一声,对准周宁的喉咙狠狠在咬了一口,鲜血从周宁的脖颈处喷涌而出,流进了那个半大孩子的嘴里,可是那个孩子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死死地咬住周宁的脖子不松口,周宁全身颤抖着,他的双手胡乱地抓挖着地上的泥沙,做着最后的挣扎,慢慢的周宁的双手放缓了,身体也渐渐没了动静。 宫铭紧闭着双眼,痛心地叹了口气,突然那个半大的孩子抬起头,整张脸上满是鲜血,嘴里不断地有血污流出来,他如同一只发了疯的野兽转过头看向了宫铭。 宫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手往怀里一摸冲着吕一反手挥出一掌,大叫一声:“看镖!” 吕一忙手上一抖收回缠在宫铭剑上的长鞭,翻身一跃跳上了房顶,他往身下一看,自己原本站着的地方,空无一物,吕一暗道:上当了!宫铭又连踢出两脚,将两根木桩踢向扑向自己的那个半大孩子,紧接着宫铭趁机逃出后院,来到店铺门前,此时慕容燕已经骑在马上等着宫铭,宫铭飞身跃上马背,狠狠拍了一下慕容燕的马屁股,大叫一声:“走!”说完宫铭又狠狠地踢了一下自己的马肚子,追在慕容燕身后飞驰而去。 吕一带着那个半大孩子人站在沿街的房顶上看着宫铭二人远去的方向,他哼笑一声说道:“好小子,竟然敢骗我!”说完他看了一眼身旁那个半大孩子,他的眼睛里的血红色渐渐褪去,吕一冲着宫铭的背影扬了一下头冷冷地说道:“走,咱们追!”说完吕一和那个半大的孩子翻身跃下房顶,隐进了房子后的小巷里。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一路飞驰,一直到明月高挂于空,二人方才停了下来,宫铭看到路边有一间小宅,对慕容燕说道:“我们马不停蹄地跑了这么久,那个吕一应该一时半会追不上来,咱们还是先去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慕容燕一路奔波也累了,她对宫铭点了点头,二人翻身下马来到了那间破败的小宅前。 慕容燕从腰间的布袋子里取出火折子,刚要吹着火折子,宫铭忙按住慕容燕的手说道:“我们不过在此稍作歇息,不可生火,不然我们的行踪就暴露了!” 宫铭惊醒慕容燕,她忙将火折子收了回去,二人坐在宅前的台阶上,两匹马正并肩啃食着路边的青草,这一路可是苦了它们! 慕容燕将水里的水袋递给了宫铭,一路上他们二人直顾着逃命,慕容燕有个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宫铭,宫铭接过慕容燕的水袋,仰起头往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慕容燕轻轻地问道:“周宁呢?” 宫铭放下水袋长吸了一口气,又仰起头举起水袋往嘴里灌了满满一口,他叹道:“要是现在有一坛酒就好了!”说完他站起身,背对着慕容燕说道:“他死了!”其实当慕容燕看到宫铭自己独自一人逃那间小店时,慕容燕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慕容燕觉得那个周宁也算得上是一条好汉,她的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幻想,或许吕一留着周宁的命还有用。听到宫铭说出了答案,慕容燕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那样一个毫无人性的人怎么可能还会留下周宁的性命。 宫铭缓缓地走到宅前的那片空地上,周宁的死状太过惨烈,宫铭不想把那么血腥的事情告诉慕容燕,他举起手里的水袋在自己身前的空地上划过一条水道,仰起头看着夜空,轻声说道:“怎么说周宁也算是为了救我们而死的,这个仇我一定要给他报!” 宫铭刚说完,突然宅子里传来一道惊讶的人声,“周宁死了?” 听到那道如鬼魁一般的人声,宫铭和慕容燕二人俱是一惊,宫铭慌乱地将慕容燕拉起身,“铮”一声锋鸣,剑已出鞘握在手中,他挡在慕容燕身前,冲着人声传来的那片黑影里轻喝了一声:“谁?”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黑影里传出,接着一个人影慢慢地从黑影里走了出来,黑影每向外走出一步,宫铭和慕容燕就往身后退一步。 当人影全部从黑影里走出来,他虚弱地冲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说道:“是我!” 借着微弱的月光,宫铭仔细地上下打量了面前的那个人影,突然宫铭大叫一声:“是你!”说着宫铭一个箭步冲到那个人影前,而那个人影脚步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慕容燕跟在宫铭身后来到那人面前,看了他两眼,惊呼道:“是他!”说着慕容燕取出一颗补丸,递到那人面前说道:“快服下这颗补气丸!” 那人摇了摇头,冲着慕容燕笑道:“多谢慕容小姐好意,在下失血过多,命不久矣,这颗补气丸就不必浪费了!” 此人正是派往江宁府暗查小队四人中的一人,武当派涂剑修,他的身上满是伤痕,大大小小二十余处。涂剑修拉着宫铭的手问道:“宫公子,你刚才说周宁已经死了,可是真的?”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千真万确,他就死在我有面前。”说完宫铭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宁说你和他还有温杰、慕容羽四人在客栈遇伏被打散了,温杰和慕容羽他们二人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涂剑修摇了摇头说道:“温公子和慕容公子的下落在下不知,那日我们四人于客栈被一群黑衣人暗伏,那群黑衣人此前暗伏过我们一次,敌于我们之手,这第二次偷袭他们有意将我们四人分而袭之,我们四人被那群黑衣人打散了。而我被其中两个黑衣人一路追杀,在离此地不远的山脚下,我将追杀我的两位黑衣人斩杀,但是我也身负重伤,为了防止黑衣追查到我的下落,我将那二人的尸体,沉山脚下的一处水塘中,然后我便逃于此处。此地正是我们四人前往江宁府前一晚,被黑衣人设伏的那一个破庙,我想越是危险之地越是安全,那群黑衣人一定不会想到我会藏身于此,也正是因此我才得躲在此地两日安然无羔!” 涂剑修说完,宫铭抬起头仔细地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里果然是一间废弃的小庙,刚才宫铭和慕容燕二人急于赶路,加之夜黑月暗,他二人也没有发觉原本此处就是周宁给他二人提起的那间破庙。 宫铭想起自己原本想要向周宁详询的一件事,可是宫铭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那突然出现的唐老大和宁三打断了,宫铭问道:“你们四人究竟为了什么事去江宁府?” 涂剑修看着宫铭说道:“正是因为你?” 宫铭惊讶地应道:“我?” 涂剑修点了点头,于是将谢宝树看到宫铭追击“紫青双剑”一事和温决仁联合八大派掌门派出暗查小队一事详细地和宫铭说了一遍,宫铭的脑子越来越清晰了,他叹道:“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件事和‘至尊’有关,一时间能派出这么高手,且是不同门派的高手天底下只有‘至尊’才有这种实力,只是以前都说‘至尊’不过是一个传说,没想是真的!” 慕容燕点头说道:“难怪小书生和风四娘还有唐老大他们宁愿死也不敢说出自己的幕后主使,就连吕一这样的高手对此也是讳莫如深,装糊涂!” 涂剑修说道:“此去江宁府太过凶险,我劝宫公子和慕容小姐还是快些回去,请温家主和八大派相助!” 宫铭叹道:“可是现在我们就算是想回去,只怕也来不及了!”说着宫铭便将他们于小镇上所遇之事和涂剑修讲了一遍。 涂剑修惊讶地问道:“你说的那个吕一可是江湖杀手榜排名前五的‘神鞭疯猴’!”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此人!” 涂剑修说道:“我曾听我师父冲虚道长讲过,他二十年前云游天下时,曾与他交过一次手,他二人共计折过百余招,战平而终!” 宫铭苦笑一声说道:“现在涂兄明白我为什么说我们现在回都回不去了吧!只怕现在他已经追来了!” 宫铭接着说道:“暗查小队一共四人,眼下我已经遇到了周宁和涂兄,温杰和慕容羽生死不明,就算为了他们两个,我也要去一趟江宁府!” 涂剑修眼睛里露出敬佩的眼神,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颤抖着交到了宫铭的手里,说道:“我就要死了,若宫公子能平安归来,烦请宫公子将此信物交于我师父,告之弟子绝未辱没师门!” 宫铭紧握着涂剑修拿玉佩的那只手,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第130章 紧追不舍 慕容燕一路跟随着宫铭来到江宁府,起初只想着能与宫铭查出“紫青双剑”的真实身份,后来从周宁那里得知大哥慕容羽也去了江宁府,她的心里满是大哥慕容羽的安危,可是当她看到周宁为了救她和宫铭甘愿牺牲,再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涂剑修,慕容燕此刻心里满是感动,她突然感觉到就算到了江宁府,哪怕就算慕容羽死在了那里,她也不会更伤心了,她一定会为大哥慕容羽感到自豪与骄傲! 宫铭将涂剑修交给他的玉佩收入贴身的衣袋里,紧握着涂剑修的手,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若我能活着回来,一定为你办到!” 涂剑修抬起头仰望着满天星斗,他轻轻地说道:“我是个孤儿,幸得师父收我为徒,才未饿死街头,我心里唯一憾事便是未能为我师父尽孝送忠,若宫公子能平安回来,还请宫公子代我求师父原谅!” 宫铭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将你的这句话转告于冲虚道长。” 听了宫铭的话涂剑修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直直地盯着深邃的苍穹,淡淡地说道:“我们武当山的素斋可是最好吃了,只是再也吃不……” 涂剑修的话没有说完,他也不必说完,宫铭和慕容燕明白他要说些什么,涂剑修紧握着宫铭的那一只手和松开了,一道眼泪从慕容燕的脸颊上划了过去,她忙转过身擦干了眼泪不让宫铭看见。 宫铭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轻轻从涂剑修的面前抚过,为涂剑修闭上双眼,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答应涂剑修里说的那些话到底有没有错,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此去江宁府一定会平安回来,可是当一个人临死前向你提出一些微不足道的要求时,痛快地答应下来或许能让他走得更安心一些吧! 宫铭拉起慕容燕的胳膊说道:“此去江宁府九死一生,等一下我去将吕一引开,你趁机赶回去请八大派和温决仁相助……” 宫铭还未说完,慕容燕捂住宫铭的嘴说道:“不……我不回去,就算江宁府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和你一块去,就算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块!” 宫铭的心里刹那间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当一个女人甘愿一同与你赴死的时候,也就是这个女人最爱你的时候,宫铭拉起慕容燕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笑着说道:“到了江宁府,或许能遇到温杰和慕容羽,到时凭我们四人之力一定能全身而退的!” 宫铭凭什么知道他们一定能躲得开身后追杀他们的吕一呢,他又怎么知道温杰和慕容羽一定在江宁府,就算温杰和慕容羽二人在江宁府,他们说不定已经死了,又或许他们已经身负重伤和涂剑修一样,命不久矣! 这些宫铭都不知道,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给一个甘愿跟着你一同赴死的女人全部都是绝望,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都应该给一个女人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 慕容燕拉起宫铭说道:“好,那我们快走,不然吕一那个疯子就要追来了!”说完他二正要去牵那两匹在路边啃草的马,突然空中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想走啊?已经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突然一道火光冲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飞了过来,宫铭拉起慕容燕忙往旁边一躲,他二人身后的那堆枯草堆“腾”的一下子浇着了。自黑暗里缓缓地走出一老一少两个人,老头腰间悬着一条鞭,那孩子半蹲着身子,蹦跳着跟在那个老头的身后。 看到眼前的这一老一少两个人,宫铭和慕容燕心里皆为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吕一会这么快就追上了他们,更让宫铭和慕容燕二人感到震惊的是,看吕一的模样气息沉稳,不喘不躁看来这一路他似乎并没有耗费自己多少真力,如此等一下他们与吕一动起手来,只怕又要吃大亏了。 吕一带着身后那个半大的孩子走到烧着的草堆前,使劲地搓了搓手,然后张开双手往草堆前凑了凑,看着站在一旁全神戒备的宫铭和慕容燕说道:“夜里山里的寒气重,你们两个人躲在这里歇息,也不知道生堆火祛一祛寒,嫌命长啊!”说完看了一眼,在草堆前手舞足踏的那个半大孩子接着说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身体好啊,我这老头了和我这乖孙子可受不了这么大的罪!” 宫铭听了吕一的话,只觉得这个老头实在是可恶至极,那个孩子在他手里遭得罪只怕这世上没有几个人会狠下心做的出来,但是现在他却一本正经地关心起那个孩子,宫铭咬了咬牙忍下心头的怒气,他明白谁让自己现在就是吕一眼里想要戏耍的老鼠呢! 慕容燕不明白宫铭的心思,她听了吕一话也觉得心里实在不舒服不痛快,她刚要冲着吕一开口,宫铭用力拉住慕容燕的手,冲着吕一抢先说道:“吕老前辈,真得不知道雇你杀人的唐老大,他的幕后主使是什么人吗?” 吕一只顾着伸手在草堆前取暖,看都没看宫铭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问题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知道!”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就来告诉你。” 宫铭话音刚落,吕一赶忙捂住耳朵,摇着头大声说道:“不要说……我不听……” 吕一越是不让宫铭说出口,宫铭就偏要说给他听,宫铭见状往吕一身前迈了一步,大声说道: “他们是‘至尊’的人,那个江湖上极神秘,极黑暗的组织,我们这次就是为了去调查此事的……” 突然吕一放下捂在耳朵上的两只手冲着宫铭怒吼一声:“我让你不要再说了!”说完吕一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宫铭摇了摇头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说出来,为什么我这老头子的耳朵还是这么灵……” 宫铭极逼吕一说道:“你也知道‘至尊’是不是?你也害怕‘至尊’是不是?只要你愿意放我们一条生路,我等前往江宁府彻查此事,瓦解了‘至尊’岂不是为江湖除去一大害!” 吕一并没有回答宫铭问他的两个问题,因为他的表现已经把答案全都告诉了宫铭,他哼笑道:“就凭你们?” 宫铭感觉到一丝希望,他忙说道:“还有八大派以及江湖正义之士!” 吕一哈哈一笑道:“放屁……如果‘至尊’真的这么好对付,太白楼上也就不会有百余条好汉送了命!” 宫铭惊问道:“你也知道太白楼的事了?” 吕一笑道:“这种事也瞒不住,如果八大派真有本事,那么白天那个华山弟子和他就不会死在这里了!”说着吕一冲着宫铭身后涂剑修的尸体扬了一下头。 吕一接着对宫铭说道:“你小子功夫不错,人也聪明,可是有一点你却犯了迷糊!” 宫铭追问道:“哪一点?” 吕一说道:“太白楼遇袭一事,不会让江湖上的人更团结,只会让他们更害怕!‘至尊’就是在告诉整个江湖的人,他们到底有多厉害,八大派怎么样,温家、郑家、江湖各大世家齐聚又能如何,他们还不是将太白楼付之一炬!” 吕一的话让宫铭一愣,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以为‘至尊’夜袭太白楼一事,只是想借机消来掉江湖上各大派的新生力量,但是如此却成了江湖的公敌,但是吕一的话点醒了宫铭,‘至尊’是在示威,他要让江湖上人人自危,当你的对手太过强大,反抗无力时,也就只有任人宰割了! 宫铭猛地抬起头看着吕一说道:“你错了!” 吕一问道:“我错在哪里?” 宫铭说道:“你错就错在你已经老了!”说着宫铭哼笑一声接着说道:“都说江湖越混越怕,‘至尊’要的就是让你们这群老江湖都害怕,可是他却忘了,你也忘了这江湖上还有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 被宫铭劈头盖脸地大骂了一顿,吕一冷笑道:“常言道:枪打出头鸟,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所以你们死的早啊!华山派那小子,你身后的那小子,现在轮到你们两个了!” 宫铭冲着吕一扬了扬头说道:“有些事就算是明知要死也要做!” 吕一叹了口气道:“江湖上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反倒能平安过日子,可是一旦把他说破了,那就非死不可了!现在不仅你的命保不住了,我的命恐怕也活不长久了!” 说完吕一冲着那个正在烤火取暖的半大孩子叫了一声:“乖孙子……” 宫铭和慕容燕见识过那孩子发疯时的厉害,二人皆往后退了一步,抽出手里的剑挡在身前。 那半大孩子蹦跳着来到吕一的身旁,吕一伸手在那孩子的头上摸了两下,笑道:“快去给那个漂亮姐姐作个揖……” 那半大孩子转过身冲着慕容燕看了一眼,刚把自己的双手举过头顶,突然吕一拍出一掌正中那孩子的后脑,那个孩子“砰”的一声扑倒在地上,正个脑袋血肉模样,全身抽搐了几下便没再动弹。 宫铭和慕容燕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吕一为什么会那个半大的孩子下毒手! 第131章 非敌非友 宫铭冲着吕一惊呼道:“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他还是个孩子!” 吕一冲着宫铭冷笑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他?这全都怪你!” 宫铭惊讶地问道:“怪我?” 吕一说道:“不错,都是因为你让我们知道了一个我们本不应该知道的秘密,我知道一旦知道了这个秘密,没有人能活得长久,既然我活不久了,这孩子也活不久了,与其让他死在别人的手里,不如让我给他一个痛快!” 慕容燕指着吕一大声说道:“你真的好狠的心啊,如果不是因为你为了钱来追杀我们,这个孩子本不应该死!” 吕一也不理睬慕容燕,他“嗖”的一声从腰间取下鞭,冲着宫铭和慕容燕冷笑一声说道:“现在我就要你们两个给我的乖孙子偿命!” 说完吕一将手里的长鞭一挥,那条柔软的长鞭立刻化为一根长棍,直插宫铭的胸口,宫铭挥剑挡在身前,另一手轻拍慕容燕的肩膀,吕一的长鞭从宫铭和慕容燕二人之间穿了过去,宫铭和慕容燕二人一左一右,对准吕一的长鞭挥斩出一剑,只听“铛铛”两声,宫铭和慕容燕的剑斩上的好像并非是一条长鞭而是一根真正的铁棒,吕一冷笑一声,手腕左右一抖,长鞭分别向两侧甩了一下,宫铭和慕容燕挥剑挡在身前,好似被一根千钧铁棒打在了剑上,剑身向他二人身前弯折,他二人忙各自往身后退了一步。 “嗖……”吕一手腕一抖那条长棍又化为一条柔软的长鞭收回到他的手中,他冲着宫铭和慕容大笑道:“就凭你们两个破不了我手里的金钢鞭,你们两个还是乖乖地受死,留在这里给我的乖孙子陪葬吧!” 慕容燕看着宫铭急问道:“他手里的那条鞭子太厉害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宫铭说道:“他手里的长鞭只能在宽阔的空地才能发挥威力,进庙……”说完宫铭二人转过头往身后破庙里跑去。 吕一冷笑一声:“想跑?”说着吕一顺手一挥长鞭直插入那堆熊熊燃烧的草堆中,从中拉出一根烧着的木桩,吕一看向宫铭二人,大喝一声:“哪里跑?”说完只见吕一拉进鞭尾冲着宫铭和慕容燕身后大力一挥,那根烧着的木桩砸向宫铭的后背。宫铭脚踢庙门身子往庙里斜飞出去,那根烧着的木桩正砸在庙堂里那张破旧的案几上,“腾”的一下,那堆破烂的帷帐和枯败的干枝一下子被点燃了。 逃进庙堂之后,慕容燕正要跑向宫铭,宫铭忙冲着慕容燕挥手大声说道:“我们分开两侧,躲在墙后,他的长鞭就没用了!” 吕一见一招不中,冷哼一声:“躲起来也没有用!”说完吕一双手紧拉鞭尾对准慕容燕躲藏在后的那面墙,将烧着的木桩甩了出去,宫铭大叫一声:“小心……”话音未落,宫铭人已经飞了出去,他飞扑到慕容燕身旁拉起慕容燕的胳膊就往佛堂前跑。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刚跑出两步,只听“轰”的一声,刚才慕容燕躲藏的那堵墙被吕一砸出了一个大洞,宫铭转过头一看被砸烂的墙壁飞出几块砖头,将慕容燕向身前用力一推,慕容燕一个踉呛扑倒在地,宫铭趁机扑在慕容燕身前,飞向他二人几块砖头全都打在了宫铭的身上。还有几块打烂的燃烧着的木块也掉落在了宫铭的身上,将他后背后的衣衫燃着了。 慕容燕大惊失色,忙爬到宫铭身旁,伸出双手用力地拍打着宫铭的后背,将几处烧着的火点全都扑灭了。 慕容燕忙转过头看向宫铭关切地问道:“宫铭,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宫铭冲着慕容燕挥了挥手,轻咳了一声说道:“本来没受伤,快要被你拍出内伤了!”说完站起身,拉起慕容燕转头看向门外的吕一,宫铭说道:“看来我们只能引他进来了,使用这个佛堂狭小的空间,让他的长鞭无用武之地。我去把他引进来,你在一旁伺机而动!” 慕容燕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你小心点!”说完慕容燕侧身往后退了两步。 宫铭缓缓地走到庙门前,吕一冲着宫铭笑道:“怎么样小子,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 宫铭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冲着吕一笑道:“不过是街头卖艺的把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吕一冷哼一声说道:“你爹的真本事没学到多少,口气倒不小,那爷爷就来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完吕一手腕一抖,丢下那根烧着的木桩,飞身冲向宫铭。 宫铭见吕一往佛堂内冲了过来,忙往后退了两步,与慕容燕分居佛堂两侧,宫铭冲着慕容燕大声叫道:“他要进来了……” 说音未落,吕一双手拉着金钢鞭破门而入,吕一左右看了宫铭和慕容燕一眼,露出阴冷的笑容说道:“逃啊,我看你们两个还能逃到哪里去?”说完冲着宫铭挥出了一鞭,宫铭一边挥剑拔开如铁棒一般坚硬的鞭头,一边运用灵巧的步法在佛堂里躲闪。 慕容燕则缓缓地绕到了吕一的身后,慢慢的一步一步地靠近吕一,宫铭看着慕容燕一点点逼近吕一的身后,他也就故意放慢了躲闪的速度,虽然对他来说如果稍不留神就可能被吕一的鞭梢打得皮开肉绽,但是这一招确实让吕一上了当,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宫铭的身上,加之这个小小的佛堂里空间狭小,他手里的长鞭不能尽力施展,挥出的每一鞭威力不及在佛堂外的一半,使得吕一又急又躁。佛堂里的墙壁,立柱上全都留下了吕一又长又深的鞭痕。 突然走向吕一身后的慕容燕大喝一声,她手里的那柄短剑直刺吕一的后背,只听“铛”的一声,慕容燕的短剑并没有刺进吕一的身体里,反倒被一条长鞭挡住了。 慕容燕抬头一看,只见吕一正笑看着自己,冷冷地说道:“想偷袭爷爷,小丫头你还嫩了点!” 宫铭看到慕容燕偷袭不成,大声叫道:“快逃……”宫铭一边说着一边挥剑向吕一冲了过来。 慕容燕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剑竟然能被吕一挡了下来,她稍稍愣了一下神,就在此时吕一伸出一只手只掐慕容燕的喉咙。 宫铭的剑离吕一尚有一丈之遥,眼看已经来不及了,突然庙门外传来“嗖”一道破空之声,一道寒光正射吕一的手腕,吕一忙收手回身,那道寒光从吕一身前飞过正打在对面的立柱上。 趁此机会慕容燕忙往身后连退了两步,而宫铭也来到了吕一身前,对准吕一的咽喉刺出一剑将吕一逼退了两步,宫铭挡在慕容燕的身前,忙问道:“没事吧?” 慕容燕摇了摇头说道:“放心,我没事!” 吕一此时躲在宫铭刚才躲藏的那堵墙后,他紧盯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把头往庙门外探了一下,只见一道寒光,由黑暗里冲着他的头射了过来。 吕一忙把头往回一缩,那道寒光贴着吕一的额头飞过打在了佛堂里另外一根立柱上。 吕一忙伸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摸了一下,确认自己并未受伤之后冲着庙门外大叫了一声:“不知哪路江湖高人在此,可否现身一见啊?” 宫铭转过头看了那两道打在佛堂立柱上的寒光,只见两枚六角飞棱大半都已经没入了立柱里,宫铭轻叹一声:“是他!” 慕容燕轻声问道:“是谁,你认识他?”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但是此人也绝非善类,非敌非友,你也要小心!” 宫铭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紧贴着庙门突然从天而降,看到那个黑衣人时,吕一也是大吃一惊,未等他的长鞭出手,黑衣人已经连续向吕一射出了五枚六角飞棱,吕一连滚带爬躲闪到佛堂正前的佛像前,放才躲过黑衣人向他射来的六角飞棱,那五枚六角飞棱全都打在佛堂里的石板上闪出一道火光,可见黑衣人射出六角飞棱里力道之大,吕一自然看出这个黑衣人是要致自己于死地。 此时佛堂内宫铭和慕容燕站于佛堂右侧,吕一立于佛堂正中,而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则立于吕一刚才所站的位置,立于佛堂左侧。 吕一的眼睛紧盯着左右两侧宫铭三人的动静,他冲着那个黑衣人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黑衣人低沉地应道:“是来杀你的!” 吕一眼睛一转,冷冷地说道:“你知道我是替谁做事吗?” 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我不在乎!” 吕一哼笑一声说道:“我可是在替‘至尊’做事!” 吕一本想说出‘至尊’的名号吓住那个黑衣人,没想黑衣人听到吕一的话,冷笑一声说道:“那你就更应该死了!” 吕一大声说道:“这小子可是‘至尊’要的人,你敢跟‘至尊’做对!” 那黑衣人冷冷地说道:“就算这小子要死,也不应该死在你手里!” 第132章 恶有恶报 吕一冲着黑衣人冷笑道:“这小子不死在我的手里,难不成要死在你的手里不成?” 黑衣人看了宫铭和慕容燕一眼,宫铭警惕地注视着黑衣人。 吕一若有所悟地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你我是同道中人啊!”说完吕一冲着宫铭叫道:“小子,你我二人联手杀了他,事成之后我保证不杀你!” 宫铭冲着吕一冷笑道:“你们这一行不是有很多规矩嘛,你就不怕坏了规矩?” 吕一冲着宫铭“呸”了一声说道:“命都要没了,还谈什么规矩,小子你听我的,咱们联手他绝不是咱们的对手!” 吕一刚一说完,未等宫铭答话,慕容燕抢先说道:“宫铭别信他,等你和他联手打退了黑衣人,他一定会出尔反尔的,到时候咱们后悔都来不及了” 吕一的心思被慕容燕识破,他也不想再和宫铭争辩,吕一转过头看着那黑衣人笑道:“既然你也想要那小子的命,我也想要那小子的命,咱们二人联播如何?” 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我取那小儿的性命,还要与你联手?” 吕一听了黑衣人的话,愣了一下,忙笑着说道:“当然不用,既然你要取那小子的性命,也不能白让你受累,我这还有一笔杀那小子的定金,我全送给你。”说完吕一从怀里取出厚厚一叠银票,冲着黑衣人扬了扬,接着说道:“这些钱可否买我一条去路?”吕一到底在江湖上还算有些名号,他也不想太过自贬身价,故而只对那黑衣人说了“去路”。 看着吕一的模样,慕容燕是又怒又气,她冲着吕一怒哼一声,不屑地说道:“真是厚颜无耻!” 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去路没有只有死路一条!”说完冲着吕一打出两枚六角飞棱,那吕一忙将手里的银票一丢,抓起长鞭挡开黑衣人打向自己的两枚六角飞棱,那一叠厚厚的银票飘落进大堂里火堆中,转瞬间便化为了灰烬。 拔开那黑衣人的两枚六角飞棱之后,吕一不等他再有机会发出暗器,挥出一鞭缠住了黑衣人的一只手,吕一拉住鞭尾借机向前点了一步,来到黑衣人的面前,他本想着那黑衣人擅使暗器,现在黑衣人的一只手已经被自己的长鞭缠住,那就是一只老虎没了牙。 吕一伸手探向缠在黑衣人脸上的黑纱,大喝一声:“你给我露相!” 不想那黑衣人,化掌为拳一拳打在吕一的手腕处,硬生生地将吕一打退了一步,吕一将手背于身后,他紧紧地将那只手握成一只拳头,但是那只手还是不停的发抖,吕一暗叹道:没想到这黑衣人手上的功夫也是十分了得,今天是遇到了一个硬茬。 没等吕一再出招,黑衣人主动出击,他顺着吕一缠在自己手上的长鞭,两只手不停一边拉紧吕一的长鞭,一边将鞭子缠在自己的手臂上,不过两三步黑衣人便来到了吕一的身前。他大喝一声,一只手化为虎爪,另一只手化为鹤嘴,吕一大声惊呼一声:“虎鹤双形?” 黑衣人连向吕一打出了两招,吕一只顾着躲闪,毫无反手之力,他冲着黑衣人大叫道:“你是少林弟子?” 吕一刚说出口,宫铭和慕容燕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却不想那黑衣人,两只手化为两只刀掌,双手五指分开,冲着吕一冷笑道:“你再看看我这里什么功夫?”说完对着吕一的脑袋和胸口拍出两掌,吕一手腕一抖将缠在黑衣人手臂上的长鞭收了回去,他连退了两步,又一声惊呼道:“八卦掌……” 黑衣人笑道:“好眼力,再来……”说完黑衣人冲到吕一身前,又连打出两拳,宫铭和吕一同时叫道:“八极拳……” 慕容燕拉着宫铭的胳膊感叹道:“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这么多不同门派的功夫!”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他就是不想露出本门功夫,让别人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说话间那黑衣人和吕一以硬桥硬马的功夫对拆过了近十招,而且那黑衣人每打出两招之后,就变幻出另外一个门派的拳法或掌法,使得吕一疲于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慕容燕看着吕一和那黑衣人二人打得难解难分,冲着宫铭问道:“那咱们要帮谁?” 宫铭皱了皱眉头说道:“咱们谁也不帮,静观其变!” 慕容燕说道:“既然他二人咱们谁也帮不得,不如趁机赶快走了,不然无论他二人谁人胜出,到时咱们两个再想走可就难了!” 宫铭难得看到两位超一流的高手对决,慕容燕的话反倒点醒了宫铭,他忙冲着慕容燕点了一下头说道:“你说的对,咱们现在就走。”说完宫铭和慕容燕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庙门口挪了过去。 吕一既然与黑衣人的较量里略处下风,但是他的眼睛却是明亮极了,宫铭和慕容燕的一举一动可都没有逃出吕一的眼睛。 此时的吕一心里只后悔一件事,他千不该万不该一掌把那个半大的孩子打死,不然他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狼狈,眼看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就要逃出庙门,吕一大喝一声,对准那黑衣人拍向自己的一掌推出一掌,这一掌吕一使出了自己十成的劲力,吕一和那黑衣人两掌相对,“轰”的一声,那黑衣人整个人飞出一丈以外,方才卸去了吕一的掌力。吕一也趁此机会对准逃走的慕容燕的挥出了手里的长鞭,那长鞭如一条灵蛇缠在了慕容燕的脚踝处,宫铭忙拉住缠在慕容燕脚上的长鞭,吕一大笑道:“想跑……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们两个来垫背!”说完吕一大喝一声,用力拉住鞭尾,宫铭和慕容燕只觉得吕一那一头有一股强大的劲力将他二人往吕一身前拉了过去,虽然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奋力反抗,但是他二人还是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吕一大笑一声,对准宫铭和慕容燕飞来的方向张开两只手,只取他二人的咽喉。 那黑衣人被吕一用十成劲力打飞一丈之后,内息稍乱,他忙将自己的内息调定,眼看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将受到吕一的致命一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对准吕一的胸口拍出一掌。虽然黑衣人离吕一尚有一丈的距离,但是他的雄劲的掌力将吕一整个人打飞,吕一整个人撞在了他身后那尊石佛像上,紧接着吕一从佛像上跌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宫铭和慕容燕二人也摔在了吕一的面前,宫铭看着那黑衣人轻声念叨了一句:“梅花掌……” 宫铭此句话说的虽然很轻,但是还是被黑衣人听到了,那黑衣人转过头也看向了宫铭,似乎他也没想到宫铭竟然看出了他这一掌的来历。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众人顺着声响抬头望去,那尊石佛像座下莲花台裂出几道大缝,那黑衣人冲着宫铭猛地挥了一下手,大叫道:“快跑,佛像要塌了……”趴在石佛像前的吕一,转过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那尊石佛像,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无奈黑衣人那一掌是在他毫无防备之时打在自己身上的,现在他五脏皆伤,吕一刚将双手按在地面上,强撑起自己的身体,“哇……”一股鲜血便从他的口里涌了出来。他整个人又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宫铭忙解开缠在慕容燕脚上的长鞭,他扶着慕容燕站起来,二刚往庙门口跑了一步,只听“轰”的一声,那尊石佛像轰然倒塌,将吕一整个人砸在了石佛像身下。 那尊石佛像佛头砸下的位置正是宫铭和慕容燕二人所在的位置,看样子那吕一是绝活不成了, 慕容燕看着目前的那尊石佛像,叹道:“举头三尽的神明,真是恶有恶报!” 吕一虽然已经死,但是宫铭和慕容燕此刻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因为他二人对面正站着那个比吕一功夫略胜一筹的黑衣人。 佛堂里的火越烧越大,宫铭和慕容燕已经感觉到了一股灼人的热浪,宫铭盯着对面的黑衣人说道:“你是……” 未没宫铭说出口,那黑衣人立刻打断道:“不许说,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看到黑衣人的反应,虽然宫铭不知道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但是他已经确认了这个黑衣人的真实身份和来历,这个黑衣人情急之下使出的梅花掌,就是他的本门功夫。 宫铭挑了下眉毛,好奇地问道:“这么说你并不准备杀我?” 那黑衣人说道:“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杀你,但是绝不是今天!” 宫铭接着问道:“那你帮我们杀了吕一是为了什么?” 黑衣人说道:“为了救你们!” 宫铭在夜袭太白楼那一夜,见过这个一直跟踪着自己的黑衣人,他知道这个黑衣人就是‘至尊’的人,可是他现在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至尊’里明明有人要杀自己,可是面前的这个黑衣人却敢救自己。 第133章 楚府闹鬼 宫铭冷笑一声:“救我们?难道你就不怕‘至尊’里的人不会放过你吗?” 黑衣人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用不着你来操心,再说了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你我还有慕容家的那个小丫头,这破庙内外还有三个死人,死人自然不会说出去,我自然不会说,你也不至于恩将仇报……”说完黑衣人看了一眼宫铭身旁的慕容燕点了点头冲着宫铭说道:“你说的对,为了保证你我的安全,这个小丫头留不得!”说着那黑衣人伸出一只手掌好似要对慕容燕射出他的六角飞棱。 宫铭忙上前一步,举着手里的剑挡在慕容燕的身前大声说道:“你不动杀她,不然我跟你拼命!” 黑衣人冷笑道:“小子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执意要救那个小丫头,那你自己的命可就没了!” 听了黑衣人的话,慕容燕拉着宫铭的胳膊说道:“就算你我联手都非必是他的对手,如果我死了,你还能有条生路!” 宫铭冲着地上“呸”了一声说道:“让一个女人用命换回我的命,这条命我宁愿不要!” 宫铭刚一说完,那黑衣人哈哈大笑了两声,翻过手掌将掌心处露给宫铭和慕容燕看了一眼,他的手里空无一物,哪里有什么六角飞棱。 看着黑衣人哄骗自己,宫铭又气又怒,他冲着黑衣人挥了一下手里的剑,大声问道:“你救我们到底有何目的!” 那黑衣人笑道:“现在时机未到,我不能告诉你,无论日后我是否杀你,今天我也算救了你们一命,我对你们也是有救命之恩,你可认下?” 宫铭冲着黑衣人扬了一下头说道:“我宫铭向来恩怨两清,今天你的救命之恩,我认下了!” 宫铭说完,黑衣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好……你认下了就好,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当着日后你还给我救你二人一命的恩情。”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不行!” 黑衣人问道:“为什么?” 宫铭冷笑着说道:“若是我现在答应了你,日后你让我为非作歹,为虎作倡,干一些像你们这般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又有何脸面面对我宫家的列祖列宗啊!” 黑衣人笑道:“你小子倒是小心谨慎的很啊?” 宫铭哼笑道:“与虎谋皮,我当然要小心些!” 黑衣人大声说道:“你放心日后我会让你帮我杀一个人!” 听到“杀人”二字,宫铭忙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不行,如果我答应了你,我和这死去的吕一又有何区别!” 黑衣人说道:“你不必担心,日后我让你杀的人一定是一个大奸大恶的人,不会辱没了你宫家的名声!”说完不等宫铭再多言,那黑衣人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快点出去吧,这庙快塌了,据我所知派往江宁府截杀温杰一行人都还未回去复命,看来江宁府里一定有一场恶战,可能温杰和慕容羽还活着,如果你们快些上路,说不定还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听到黑衣人的话,二人皆是一喜,他二人也顾不得许多,赶忙从庙门里跳了出来,二人翻身上了马,宫铭回头一看,那黑衣人将地上涂剑修和那个半孩子的尸体全都搬进了佛堂里。宫铭看着那个黑衣人的背影,暗自盘算着他的真实身份。 慕容燕翻身上马看了宫铭一眼,问道:“你在想什么?” 宫铭看向慕容燕摇了一下头应了一句说道:“没什么,咱们快些走吧!” 那黑衣人将涂剑修和那半大的孩子尸体丢进佛堂之后,又从庙门外取过一堆干草枯枝,将整个佛堂烧得火光冲天,宫铭和慕容燕二人一口气奔出五里之外,暗夜里那冲天的火光格外显眼,宫铭伸手隔着衣衫紧握了一下涂剑修交于自己的那块玉佩,咬着牙叹了口气,拍马而去。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赶到江宁府时,天已经亮了,江宁府内的街上各类摊贩刚刚摆上自己的小摊。 宫铭下马到到一个菜农的小摊前,问道:“这位大姐,江宁府楚家怎么走?” 那位卖菜有大姐,一边从竹篓将一颗颗水灵灵的大白菜整齐的摆放在自己身前的摊位上一边看也没看宫铭一眼问道:“那个楚家?” 宫铭说道:“就是那个楚霸天楚老爷的府上!” 宫铭刚一说完,那卖菜的大姐整个人僵住了,她转过头看了宫铭和慕容燕一眼,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啊?” 宫铭笑道:“我们是楚老爷子的远房亲戚,第一次来江宁府,不认得路!” 那卖菜的大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啊,你们来晚了,那楚老爷一家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他和自己的儿子儿媳一夜之间全都被人杀了!” 宫铭心里早已有数,但是他还是故作不知地震惊地问道:“什么楚老爷死了?” 那卖菜的大姐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听说连头也没有了,还好楚老爷身前对家里的下人都不错,现在楚家的下人们都在为自己的主子守孝呢!”说着那卖菜的大姐好像想起了什么刻意压低了嗓音说道:“我劝你们两个现在最好不要去楚家了。” 宫铭问道:“为什么?” 卖菜的大姐说道:“听说楚老爷一家三口是被歹人所杀,他们三个人的脑袋被人砍了下来,都不见,据说这楚老爷因为惨死心不有甘,心里生了怨念,现在楚家正在闹鬼呢!” 宫铭皱着眉头接着问道:“闹鬼?” 那卖菜的大姐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前几天也来了四位少年公子跟我打听楚府的位置。” 卖菜大姐此言一出,宫铭立刻与慕容燕对视了一眼,慕容燕急切地说道:“那一定是我大哥他们四个!”慕容燕追问道:“那他们四个人呢?” 卖菜大姐说道:“那四位公子去了一趟楚家,在江宁府里打听了两天,然后有一天晚上,听说楚府里面传来一整夜的刀剑声,然后那四位公子便不见了!我猜啊多半是楚老爷将那四位公子当成杀他一家三口的歹人了,所以来找他们四人索命来了!” 宫铭听完,心里一阵疑惑,这卖菜的大姐说的前一半和周宁告诉他的一样,可是依据周宁所写的内容,他们四人在江宁府遇袭是在一间客栈里,可是卖菜的大姐却说刀剑声传自于楚霸天府上,看来必须到楚霸天的府上走一趟才行。 宫铭转过头冲着慕容燕使了一个眼色,慕容燕忙从怀中取出一块小银锭递到卖菜大姐的手里问道:“还请大姐告诉我们楚家府上怎么走?” 那卖菜大姐手里攥银锭,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往前一指说道:“你们啊沿着这条街一路走到底,然后右拐沿着那条街过六个路口,再往左边拐沿着那条走到头就看到了!” 宫铭忙翻身上了马冲着卖菜的大姐笑道:“多谢大姐,生意兴隆啊!” 卖菜的大姐默不作声,脸上堆满了笑容冲着宫铭和慕容燕挥了挥手,听着宫铭的慕容燕二人马蹄声越来越远,那卖菜的大姐打开手心冲着手里的银锭哈了口气,然后用力地在自己的麻布衣上蹭了两下,忍不住笑出声来。 紧接着那卖菜的大姐将银锭揣进怀里,站起身转身走近她身后的一条小巷,小巷里一个手拿折扇的贵公子正满面笑意地等着那个卖菜的大姐,这位贵公子正是于路上暗伏宫铭和慕容燕二人的那位小书生。 那个卖菜的大姐走到小书生面前笑着说道:“公子,您教给我的话我都说给那两位公子和小姐听了!” 小书生轻轻摇了摇手里的折扇笑着说道:“你做得非常好!” 卖菜大姐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搓了搓双手说道:“那个……那个公子您之前和我好的……” 小书生“噢”了一声,拿起折扇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冲着卖菜大姐笑道:“你看我这记性。”说着小书生伸出两根手指从怀里捏出一张银票,递到了卖菜大姐的面前,轻轻笑道:“有了这张银票,以后你再也不用过这种风吹日晒的苦日子了!” 听了小书生的话,那卖菜大姐忙冲着小书生拱手作揖拜了两拜,笑着说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说完卖菜大姐伸过手去拿小书生手里的银票。 小书生微微一笑,“啪”的一声合起手中的折扇,一枚银针从他的扇骨中飞出直中卖菜大姐的喉咙,那位卖菜大姐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着小书生吱吱唔唔地说道:“你……你……”可惜那位卖菜大姐话还没有说完,就“砰”的一声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 小书生捏着那张银票在卖菜大姐身前一抖,“腾”的一下,那张银票被小书生以内力点燃了,小书生将那张燃烧中的银票丢在了卖菜大姐的尸体上,冷冷地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拿了这张银票,以后你再也不用过风吹日晒的苦日子了!”说完“啪”的一声脆响,小书生打开折扇一边轻轻地摇着一边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小巷。 第134章 入虎穴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顺着那个卖菜大姐指引的路线,约莫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他二人便找到了楚府所在,那楚府的大门紧闭,大门外挂满了丧幡,果然和那卖菜大姐说的一样。 慕容燕正欲牵马前去叩门,宫铭忙伸手拉住了慕容燕的胳膊:“你干什么?” 慕容燕说道:“去敲门啊,刚刚你也听那位卖菜的大姐说了楚家正在办丧,咱们现在去看一看这楚府是不是真的在闹鬼!”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这一路上我们经历的事太多了,你大哥四人竟然能我们向同一个卖菜的大姐打听消息,这一切未免太巧了!” 慕容燕问道:“你是说那个卖菜大姐有问题?” 宫铭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咱们还是要小心为妙,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江宁府,就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 慕容燕想了一下觉得宫铭说的有理,她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宫铭四下看了一眼,冲着街边一个卖早点的小摊扬了一下头说道:“咱们先去喝碗粥暖暖身子!” 那个卖早点的小摊就在楚府大门的斜对角,坐在此处刚好能把进出楚府大门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可是从楚府大门走出来往外看,一不留神就把这个小摊滑过了眼。 摊主是个个子矮小的中年男人,他见宫铭和慕容燕二人走了过来,笑着迎道:“两位要吃点什么?” 宫铭顺口说道:“两碗热粥,再来几个包子!” 宫铭和慕容燕坐定,慕容燕问道:“你在这里想看什么?” 宫铭说道:“我再看还有没有人来楚府!” 慕容燕问道:“你知道有人会来楚府?”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确定,若是那卖菜的大姐骗了我们,楚府里一定是等着我们自投罗网的人,如果我们真的进了楚府,那么剩下的人就会来个里应外合,将我们困在楚府里!”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一路上不见小书生和风四娘母女的踪影,他们可不是那种随便就能善罢甘休的人,说不定他们早已埋伏于楚府宅院里了!”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将手里的热粥都喝完了,并未见到有任何人进出楚府,慕容燕抬起头看了宫铭一眼,轻声问道:“接下我们该怎么办?” 宫铭挑了挑眉毛,抓起桌上碟子里的一个大包子,张大口狠狠地咬了一口,他一边嚼着嘴里的包子一边转过身冲着那个中年摊主笑道:“大哥,你这包子味道不道,干这一行有些年头了吧!” 那中年摊主听了宫铭的话,笑着应道:“还是这位公子的嘴巴刁,不瞒公子说我做这一行快五六年了,我做的包子皮薄馅大,吃过都是回头客!”说着指着对面的楚府说道:“你看咱们江宁府里最有钱有势的楚老爷,他每天早上都要府上的下人从我这里买上一屉包子,都吃了快三年了,你说我这包子能不好吃嘛!” 宫铭转过头冲着慕容燕眨了一下眼睛,他接着问道:“那对面这楚府出什么事了,怎么外面挂着满是丧幡,是不是死人了?” 中年摊主看了宫铭和慕容燕一眼,问道:“二位想必不是江宁府本地人,从外地来的吧!” 宫铭笑道:“大哥好眼力,我们两位从江南来,第一次到江宁府。” 那中年摊主得意地一笑,将手里的活都放下了,走到宫铭桌前笑道:“别看我这生意做的小,可是我这眼睛亮着呢,我打看到您二位第一眼,就知道您二位不是本地人!你二位打听这楚家的事干什么啊?” 宫铭举着手里的包子塞进嘴里,呜哩呜嘟地说道:“这江宁府楚家可是江湖上有名的世家,我们刚巧路过所以好奇问一问。” 那中年摊主听了宫铭这么一说,忙把自己的手在身前的围裙上使劲地蹭了两下,然后顺势往宫铭的身旁一坐,热情地冲着宫铭笑道:“江宁府里别的事我不知道,可是这楚府上下的事,我门清着呢,他们府上那些下人可没有在这摊子上说些府上的事,您说您想知道些什么?”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用力地咽下嘴里的包子,冲着中年摊主笑道:“大哥,你做的这包子可真香啊!” 被宫铭这么一夸,那中年摊主把桌子上装包子的碟子往宫铭身前挪了挪说道:“香,你就多吃点,不够我那笼屉上还蒸着呢!” 宫铭笑着又抓过一只包子,咬了一大口,对着中年摊主问道:“没别的事就想知道这楚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宫铭对面的慕容燕看着宫铭嘴里塞满了包子,鼓着两个腮帮子,样子滑稽极了,差点没笑出声来! 那中年摊主叹了口气道:“这楚家在我们江宁府那可算得上是只手遮天的大户人家啊,祖上五代就在江宁府中经营,在我们江宁府里,楚家还有一个绰号叫‘楚半城’!” 慕容燕问道:“楚半城?” 中年摊主点了下头说道:“对,就叫‘楚半城’,意思是这半个江宁府都是他们楚家的!” 慕容燕轻叹一声:“我慕容家在姑苏深耕了七代,也不敢叫这么狂的名号,这楚家在江宁府里的势力果然不同非响!” 中年摊主嗟叹一声说道:“再风光又有什么用呢,死后还不是一样树倒猢狲散!以前楚府门前门庭若市,那每天来求着楚老爷办事的人恨不得把楚府门前的台阶都踩烂了,可是你们看看现在门可罗雀,正应了那句老话‘人走茶凉’啊!” 中年摊主说的话,宫铭心中最有感触,今日的楚家正是昔年的宫家,宫铭叹了口气问道:“那楚家就没有人了吗?” 中年摊主说道:“自楚霸天老爷子上一辈开始,他们楚家连续三代都是一脉单传,那还有什么后人啊,要不是楚老爷子生前对府上的下人还不错,可怜他一世英名,到死连个守孝送终的人都没有啊!” 慕容燕问道:“那你知道楚老爷子一家是怎么死的吗?” 中年摊主低着嗓子说道:“树大招风呗,听说楚老爷子还有楚家少爷少夫人,晚上熟睡的时候被人割下了脑袋!” 宫铭想起小书生在太白楼上对他说起,楚天齐和孟梅娇都是死于他的手里,想必那楚霸天定然也是被他夺去了性命。 宫铭接着问道:“你既然一直在此摆摊,前几日你可曾看到过四位少年公子来到过楚府?” 中年摊主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有有……四个都是气度不凡的翩翩公子,那天我刚把这小摊支起来,那四位少年公子飞马而来。” 慕容燕问道:“后来呢?” 中年摊主说道:“后来他们四人在江宁府里明查暗访了两天,然后就不见!” “不见了?”宫铭皱着眉头问道:“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中年摊主说道:“不见了就是不见,那四位少年公子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再没人看到他四人的踪影!” 听到此处,这中年摊主的话与周宁和那个卖菜大姐的话别无二质,他放下手里的半个包子,接着问道:“听说这楚府里这几天在闹鬼,是不是真的?” “闹鬼?”中年摊主摇了摇头哼笑一声。 宫铭说道:“我听别人说这楚府宅子里到了夜里就会传出来一阵刀剑打斗的声音,说是楚老爷子一家因为冤死,回来报仇的!” 中年摊主长吸了口气想了想接着说道:“自从这楚霸天老爷一家被人杀了之后,这楚府上下一到了晚上好像就没消停过,大家都说楚府里闹鬼,可是我却不信!” 宫铭好奇地问道:“难不成大哥你还知道别的事不成?” 中年摊主低着头把头凑到了宫铭身前说道:“什么闹鬼,我猜多半都是人在装神弄鬼,以前我给楚霸天老爷送过几次早点,虽然只是送到偏厅就被人赶出来了,但是那楚府里摆得那些宝贝,我可是看得真真的,楚霸天老爷走了算是一了百了,可是他留下来的东西不让人太平啊!” 听了中年摊主的话,宫铭冲着慕容燕挑了一下眉毛,然后对中年摊主笑道:“多谢大哥!” 中年摊主笑着:“这在清早的,也没个客人和你们聊聊天,刚好打发打发时间!”那中年摊主刚说完,两个赶早集的妇人冲着中年摊主叫道:“来两个包子!” 中年摊主扬了一下手,笑道:“马上就来!” 待中年摊主走后,慕容燕轻声问道:“虽然那个卖菜的大姐与周宁告诉我们的内容稍有出入,可是听这个摊主所言,似乎她并没有说谎,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宫铭转过头看了一眼,楚府那块牌匾下紧闭的大门,轻轻地说道:“无论是人是鬼,只要进了楚府就全都清楚了!”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牵过马,径直往走向了楚府的大门,就在宫铭和慕容燕二人身后的那个小摊上,那两个来赶早集的妇人,放下正要往嘴里塞的包子,抬起头直盯着宫铭和慕容燕的背影看了一眼。 第135章 赴死之约 “啪……啪……啪……”宫铭轻轻敲了三下楚府大门上的铜环,可是宫铭和慕容燕二人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并没有人来为他们二人开门。 慕容燕看着宫铭说道:“怎么会没有呢?” 慕容燕说完,宫铭抬起手“砰……砰……砰……”在楚府的大门上重重地拍了三下,但是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又等了半盏茶的功夫,还是没有人来为他二人开门。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相视一眼,慕容燕焦急地说道:“里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宫铭抬起胳膊正要再次用力拍几下楚府的大门,“吱……”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楚府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一个白须老者,身着白衣孝服,腰糸麻带,脚踩麻鞋,看了宫铭和慕容燕一眼,问道:“二位,请问有什么事吗?” 慕容燕刚要开口问那老者,是否知晓她大哥慕容羽的下落,慕容燕刚说道:“我们是来找我大……” 宫铭立刻拉住慕容燕的手腕冲着老者抱拳抱手说道:“晚辈大明府宫铭,姑苏慕容燕,听闻楚老前辈不幸先逝,特来拜谒!” 那老者听完宫铭所言,忙将大门打开,迎着宫铭和慕容燕走进楚府说道:“原来是大明府宫家少爷和慕容家小姐,恕老怒眼拙,还请宫少爷和慕容小姐见谅!”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刚走进宅院,那老者立刻又把门关上了,他小跑了两步来到了宫铭和慕容燕身前,引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往楚府宅院深处走去,宫铭一边往宅院里走,一边转过头对着身旁的慕容燕轻声说道:“小心行事!” 慕容燕轻轻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明白!”宫铭和慕容燕二人跟在那老者的身后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着楚家宅院,院子的回廊上挂满了白纱丧幡,但是那雕梁画栋的装饰还是能看出以前楚家宅院的辉煌与气魄! 宫铭冲着身前的老者问道:“敢问老丈高姓大名?” 老者转身低头应道:“老奴是楚家的老管家,公子叫我楚义就行了!”说话间,楚义带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来到了宅院的正堂前,那正堂前摆着三幅新做的棺材,那三幅棺材前面摆着三块牌位,正中一块上面写着“江宁府楚门第十五代楚霸天之奠位”两侧的牌位上分别写着“江宁府楚门第十六代楚天齐之奠位”“江宁府楚门第十六代楚孟氏梅娇之奠位”,正堂一侧一男一女两个年青人正跪一个燃烧着的火盆里送着纸钱。 楚义冲着那对正在烧纸钱的年青人说道:“你们两个快点见过宫少爷和慕容小姐!” 那对年青人站起身,宫铭看了他二人一眼,他二人冲着宫铭和慕容燕躬身拜了一拜说道:“见过宫少爷、慕容小姐!” 楚义指着那对年青人冲着宫铭和慕容燕介绍道:“这是我的儿子楚明礼和我的儿媳楚刘氏。” 宫铭忙对着楚明礼和楚刘氏二人说道:“不必多礼!” 楚刘氏走到宫铭和慕容燕身前,分别将三柱香递到了宫铭和慕容燕手里,宫铭和慕容燕二人说道:“有劳!”说完二人将手里的三柱香点燃,插进案台上的香炉中。 楚义、楚明礼和楚刘氏忙冲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宫铭忙扶起楚义说道:“楚老伯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义忙伸手往前一引说道:“宫少爷,慕容小姐偏厅请!” 楚义领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刚走,楚明礼和楚刘氏二人又重新跪在了火盆前往盆里送着纸钱。 楚义领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刚于偏厅坐定,楚义说道:“宫少爷慕容小姐稍坐,老奴去为二位沏杯茶来!” 宫铭忙阻止道:“楚老伯不必麻烦了!” 楚义说道:“要的要的,自从老爷走后,能来看望老爷少爷的人真的不多了,一点也不麻烦,很快很快的!”说完转身走出了偏厅。 宫铭扫了一眼这偏厅,他一路走来楚府宅院里的陈列摆设一应俱全并无遗失的迹象,但这楚府内除了楚义父子加上他的那个儿媳妇三人之外就再也看不到别人了,宫铭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慕容燕伸出头往外探了一眼,小声地冲着楚义说道:“你有没有发现有一点很奇怪?” 宫铭看着慕容燕问道:“哪一点?” 慕容燕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宫铭疑惑地看着慕容燕,慕容燕又指了两下自己见宫铭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她轻声说道:“就是我啊,无论是周宁还是卖菜的大姐,卖早点的摊主都说我大哥他们四人进过楚府,可是这个楚老伯为什么听说我是姑苏慕容家的人的时候并没有一丝诧异,难道我大哥进府之时并未自报家门吗?” 宫铭冲着慕容燕微微一笑道:“现在你的心思越来越细腻了!” 宫铭侧耳听到一阵迟缓的脚步声,他忙把一根手指挡在嘴前冲着慕容燕说道:“等一下你不要多言,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慕容燕“嗯”了一声,闭紧了两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宫铭看着慕容燕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轻声笑道:“要你不要多言,又不是让你不说话!”宫铭的话刚一说完,楚义端着两盏茶走了进来,他将两盏茶放在宫铭和慕容燕二人之间的案几上,躬身道:“宫少爷、慕容小姐请用茶!” 宫铭笑着应了一声:“有劳楚老伯!”说完宫铭端起茶盏刚掀开茶盖又盖了上去,宫铭将茶盏放了回去看着楚义说道:“楚老伯,这楚家宅院里为何不见其他人的踪影呢?” 楚义叹了口气于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道:“老爷少爷突然离世,家仆们一个个就像是没了主心骨,我与账房先生商量着给了每人一笔银两,将其他人都从楚家遣散了!” 宫铭点了一下头问道:“那楚老伯为什么不走呢?” 楚义说道:“我自十一岁被卖进了楚家,伺候楚家上下快五十年了,如果我也走了那老爷少爷少夫人连个守孝送终的人都没有,楚家养了我这么多年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呢!”说着楚义的眼睛里一片模糊,泪水已经在他的眼睛里开始打转。 宫铭叹道:“如此说来,楚老伯也算是一位忠仆啊!” 楚义忙说道:“宫少爷言重了,我楚义吃了楚家这么多年的饭,也是时候报恩了!” 宫铭接着问道:“我见那大堂里摆着三幅棺材,并未见到楚老夫人的牌位,不知楚老夫人现身在何处,可否代为引见?” 楚义苦笑一声说道:“恕老奴无能为力!” 慕容燕突然开口道:“为什么?” 楚义叹道:“我家夫人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她的灵位一直供奉于西侧的佛堂内,故而此次楚家遇劫夫人并未在内。” 宫铭和慕容燕对视一眼,眼神里都看出彼此都有些失望,宫铭问道:“那楚老爷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楚义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老奴不知啊?” 宫铭追问道:“你不知道?” 楚义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老爷出事那一晚,老爷和少爷少夫人出赴约,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 宫铭问道:“死人又怎么能回来呢?” 楚义说道:“老爷他们赴约之时是坐着家里那辆马车去的,回来的时候也是那辆马车带着他们回来的,当时马车停在府门口,我就在门口侯着,可是我等了很久老爷他们并没有下车,我本以为老爷他们是赴约之时喝多了酒,都醉了等我跳下马车掀起车帘一看,老爷少爷和少夫人都已经死了!” 宫铭问道:“那你可知楚老爷是赴何人之约吗?你们为什么没有人跟着一块去?” 楚义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不是我们不想去,而是老爷不让我们跟去!” 宫铭眉头轻皱道:“竟然如此神秘!”宫铭虽然不知楚义所言是否属实,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慢慢勾勒事情的整个过程,宫铭猜测楚霸天当日正是去赴了小书生之约,更准确的说是赴‘至尊’之约,因此楚霸天才会在看到信后,那么的紧张。 楚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记得那天一个孩子送来一封信,上面只写着“楚霸天亲启”这五个字,我将那封信交给我家老爷之后,我家老爷当时脸色大变,当即将那封信烧掉了,然后命我将少爷和少夫人请到他的书房,老爷他们三人在书房里商议了快一个时辰才出来,等到了晚上老爷命我们全部留在府中,于是老爷带着少爷和少夫人三人一共赴约,真是没想到这一去,老爷竟然没能活着回来!” 宫铭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剑身,突然问道:“大约五六天前,是否有四位少年公子来府上拜谒过楚老爷?” 宫铭刚问完,楚义盯着宫铭看了两眼,忙点了点头说道:“有……有四位,都是江湖上的世家公子名门弟子!” 听了楚义的话,慕容燕不仅没有高兴,反倒真加疑惑自己刚才问起宫铭的那个问题,以她慕容家的名声,她大哥来过楚家,楚家的人不会没有印象的! 第136章 棺材里找活人 宫铭追问道:“那四位少年公子是谁啊?” 楚义想了想说道:“说来还是宫公子的老乡,正是大明府温决仁的二公子温杰!” 没等宫铭答话,慕容燕追问道:“那其他三人呢?” 楚义摇了摇头说道:“其他三位公子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名门公子!” 慕容燕追问道:“那你怎么会知道温杰的身份?” 楚义笑道:“只因那四位公子里,只有温家公子入了府,其他三位公子并未入府,他四人神色勿忙,风尘仆仆,温公子进府拜谒了我家老爷一番,又问了些宫公子刚才问过的问题,他们便走了!” 慕容燕疑问道:“他们走了?” 楚义点了点头说道:“府中有丧,不便留客,温公子在府内并未过多逗留,然后那四位公子便一块走了!” 宫铭突然开口问道:“听说这段时间楚府宅里并不太平,是不是有人来找麻烦啊?” 宫铭刚说完楚义哈哈一笑道:“宫公子刚才看过这楚府宅院,哪里像有人来此找过麻烦的样子。宫公子所言我也听过一些流言不过就是好事之徒编出来的故事罢了!” 宫铭突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那楚老爷冤死,这个仇难道就不报了吗?” 楚义面露难色说道:“找人查案那是府衙的事,我一个老头文不行武不行,就是想替我家老爷报仇也没那个本事啊,再说了我那儿媳妇已经有孕在,我还想看着我那孙子出世呢,回乡下老家好好享享清福!” 宫铭眉头微锁问道:“怎么?楚老伯要走?” 楚义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本来今天义庄的人就来将我家老爷和少爷少夫人的棺木抬走,我本打算明天就带着儿子和儿媳妇回乡下老家了!” 宫铭微微挑了一下眉头说道:“这么说来,我们今天来的可真巧啊!” 宫铭话音刚落,突然楚府宅院外响起一阵沉重的敲门声,楚义忙站起身冲着宫铭和慕容燕欠了欠身说道:“可能是义庄的人到了,老奴出门迎一迎!” 楚义走后,慕容燕轻声对宫铭说道:“这个楚义说的话,你怎么看?”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他说的话皆能自圆其说,没有什么不太合理的地方,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有点问题!” 慕容燕忙追问道:“哪一点?” 宫铭并未回答慕容燕的话,反倒问道:“楚义倒的茶你喝了没?” 慕容燕摇了摇头说道:“那么烫的茶怎么喝的下!” 宫铭接着问道:“那你还想喝吗?” 慕容燕不明白宫铭为什么问她这些不着边的问题,她又摇了摇头说道:“不想喝了!” 宫铭笑着站起身说道:“好,那咱们就去送一送楚老爷和那对真正的‘紫青双剑’!”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来到前厅,正看到楚义从大门迎进来十来个身着短打的精壮汉子。宫铭转过头看了一眼摆在厅里的三幅棺材,突然叫了一声:“楚明礼……” 楚明礼正跪在火盆前,心不在焉地往火盆里送着纸钱,他身旁的楚刘氏听到宫铭的叫声,抬起胳膊碰了楚明礼一下,楚明礼这么反应过来,冲着宫铭问道:“宫公子,你有什么事吗?” 宫铭轻声说道:“听楚老伯说大嫂已有身孕,恭喜啊!” 楚明礼点头谢道:“多谢宫公子!”说完看了身旁的楚刘氏一眼,楚刘氏也忙冲着宫铭点了下头应道:“谢宫公子关怀!” 宫铭微微一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宫公子,您请移步!” 宫铭转过头一看,楚义正带着那十来个精壮的汉子站在自己的身后,宫铭忙往一旁闪了一步,满怀歉意地说道:“楚老伯请!” 宫铭刚一说完,楚义冲着身后那十来个精壮的汉子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小心点!”楚义话音一落,那十来个精壮的汉子取过自己带来的绳索走向摆在厅前的三幅棺材。 宫铭看着那十来个精壮的汉子麻利地将绳索缠绕过三幅棺材,其中有四个汉子抬起了死去的孟梅娇的那幅棺材,脚下一个踉呛,楚义冲着那四个汉子大声叫道:“你们当心点,不想拿钱了!”楚义说完,一旁一个看似领头的汉子冲着楚义说了两句软话,然后冲着那四个汉子骂了两句。 楚义躬着身对宫铭说道:“不知接下来宫公子和慕容小姐有何打算,可有用得着老奴的地方。” 宫铭笑看着楚义说道:“我想请楚老伯告诉我温杰和慕容羽的下落。” 楚义苦笑着看着宫铭说道:“宫公子可是难为老奴了,老奴哪里知道他们的下落啊!”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你知道的!” 慕容燕看着宫铭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已经明白宫铭一定发现了什么,她看着楚义大声说道:“快说我大哥在哪儿?” 楚义伸出双手在身前摆了摆说道:“慕容小姐,老奴连您大哥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呢?” 楚明礼和楚刘氏二人也赶忙来到了楚义身后,他冲着宫铭和慕容燕拱拳行礼道:“宫公子,慕容小姐这其间是否有什么误会,请二位不要动气,咱们有话好说!” 宫铭冲着身前的三人点了点头,哼笑一声说道:“那我就再好好说一遍,我要知道温杰和慕容燕在哪里?”说完宫铭冲着楚义三人伸出一只手掌笑着说道:“你们三个可要想仔细了再回答噢!” 宫铭说完,楚义脸色一寒,他抱拳冲着宫铭说道:“看来宫公子今天并不是为了来拜谒我家老爷的!” 宫铭冷笑一声说道:“那你说我是来干什么的?” 楚义怒哼一声说道:“我看你才是真正想来我楚家闹事的!”楚义说完,那十来个精壮的汉子抬起三幅棺材正就要往大厅门外走去。 宫铭冲着楚义冷笑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自己找!”宫铭话音刚落,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了那四个抬着孟梅娇的汉子身前,他连拍出四掌将那四个汉子打退到一旁,只听“砰”的一声,孟梅娇的那幅棺材摔在了地上。 宫铭抬起手掌正要一掌推开孟梅娇的棺材盖板,突然听得一声大喝:“放肆!”只见那个楚义飞身一跃,落在了宫铭身前,拍出一掌接下了宫铭拍出的那掌,“轰”的一声巨响,宫铭和楚义二人各退后了两步,慕容燕忙跑到宫铭身旁扶着宫铭的身体问道:“宫铭你没事吧!” 楚义拍出的那一掌内不弱,宫铭微微将气息调匀,冲着慕容燕摆了摆手,然后抬起头看着楚义笑道:“楚老伯,你不是说你文不得武不得,不过以你刚才的掌力,若不是我早有所防范,恐怕现在已经去见你家老爷了!” 楚义惊讶地看了宫铭一眼,他挥起胳膊拔开在他两侧搀扶着他的楚明礼和楚刘氏,冲着宫铭怒喝道:“宫公子,老奴本敬你二人远来是客,故而一再忍让,若是宫公子再无礼,别怪老奴翻脸无情!”楚义说完,抬着楚霸天和楚天齐二人棺材的那八个精壮汉子“砰”的一声将棺材放在了地上,怒气冲冲地盯着宫铭和慕容燕。 宫铭摇了摇头看着楚义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 楚义怒哼一声说道:“我劝宫公子不要欺人太甚!” 宫铭笑道:“谁是谁非,打开这幅棺材一切就明白了。” 楚义怒喝一声说道:“虽然我家少夫人已经仙逝,但也由不得你对她不敬!”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看来还是要我自己动手喽!”说完宫铭向前迈出两步,对准孟梅娇的棺材盖板拍出一掌,楚义大喝一声:“休想!” 楚义话音未落,掌已拍出,宫铭和楚义对拆了四招,每每宫铭的手掌就要拍在棺材盖板上时,都被楚义挡了回去。 宫铭微微一笑,又拍出一掌,不出所料这一掌还是被楚义挡下了,但是这一切都在宫铭的计划当中,他的手上虽然正与楚义缠斗,但是他的双脚却还是灵活自由的。 宫铭一脚踢在了棺材的外侧,只听“轰”的一声,孟梅娇的那幅棺材被宫铭踢得粉碎。 “啊……”站在宫铭身后的慕容燕看到棺材里的人不禁大叫了一声,那里面躺着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而且不是女人,是两个男人。 慕容燕大声叫道:“大哥,原来你在这里!” 那棺材里的躺着的正是温杰和慕容羽两个人,他们两个躺在棺材里,睁大眼睛盯着宫铭和慕容燕。 楚义大喝一声:“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就别想活了!”话音一落,楚义和楚明礼还有楚刘氏将穿在身上的孝服一掀露出了里面一身紧身的黑衣,那十来个精壮的汉子将带来的木棍前后两端一拧,从中抽出一把把锃亮的钢刀,那十来个精壮的汉子分列楚义三人两侧一字摆开,然后慢慢地向宫铭靠近,将宫铭四人围了起来。 第137章 坐山观虎斗 “铮……”宝剑锋鸣,宫铭跳前一步挡在温杰和慕容羽身前,他冲着身后的慕容燕大叫道:“快给他们解开穴道!” 慕容燕将温杰和慕容羽二人的穴道解开,取出两粒补气丸分别塞进了他二人的嘴里。 温杰和慕容羽二人服下补气丸后,二人运气调息,不久二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慕容燕看着慕容羽笑道:“大哥你没事吧?” 慕容羽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放心,死不了!” 温杰站起身用肩膀碰了一下宫铭的胳膊笑道:“你小子真够聪明的,他把我们藏在棺材里都能被你发现了!” 宫铭冲着楚义哼笑一声说道:“能找到你们还要多谢他呢!” 楚义盯着宫铭叹道:“可惜只差一步,没想到被你小子坏了事!”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你们多行不义,想干坏事老天都不成全你们!” 楚义冷笑道:“你到底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宫铭说道:“来楚府之前,我知道这里就是龙潭虎穴,所以我走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其实你在和我交谈时话的那些话是最无懈可击的,因为我之前所知道的事情都不过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我并不相信你说的话,但是你说的话太完美了,皆能自圆其说,可是越是完美就越让人感觉到可疑!” 楚义问道:“为什么?” 宫铭说道:“因为你好像什么事都知道,这就很奇怪,你所说的那些事就好像你当时全都在场亲眼所见一般,如此只有两种解释。” 楚义问道:“哪两种?” 宫铭说道:“一就是你在说谎,可是你并没有说谎,你只是把你想告诉我们的全都告诉了我们,把你不想告诉我们的全都隐去。如此对你而言只剩下最后一种解释了!” 慕容燕好奇地问道:“哪一种?” 宫铭看了楚义一眼说道:“你没有说谎,却能将整件事说的如此完整清楚,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是当事人!” 楚义点了点头说道:“接着说下去。” 宫铭笑道:“原本我想你就是一个卖主求荣之辈,可是有件事让我猜测你或许根本就不是楚义,真的楚义或许早就死了!” 宫铭说完,温杰惊讶地问道:“你说他并不是真的楚义?”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现在还明显了,他们就是‘至尊’的人!” 楚义眯着双眼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并不是真的‘楚义’?” 宫铭没有回答楚义的问话,他侧过头对着身后的慕容燕问道:“你还记得我问过你,楚义倒的茶你喝了吗?” 慕容燕虽然不明白宫铭想说什么,她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记得!” 宫铭笑道:“那你还记得你当里是怎么回我的吗?” 慕容燕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我说这茶那么叫人怎么喝啊?” 宫铭笑看着楚义说道:“没错就是那杯茶。” 楚义还是不明白宫铭话中之意,他问道:“那杯茶怎么了?” 宫铭笑道:“就是那杯茶你沏得太烫了,根本难以入口,一个在楚家当了近五十年的差,不会连一杯让客人喝的茶都不会沏吧!” 楚义眯着眼睛看着宫铭说道:“你单凭这一点就认定我不是真的楚义?”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如果仅凭这一点就断定你不是楚义,也未免太过武断了,或许你忠心于主,这段时间精神不振,泡了杯让人无法喝的茶其实也并不奇怪。所以我又干了另外一件事。” 楚义问道:“什么事?” 宫铭指着楚明礼笑道:“我叫了他的名字!” 楚明礼冷笑一声说道:“那又如何那老小子的儿子就叫楚明礼,楚明礼就是他的真名!” 宫铭笑道:“你说的不错楚明礼是楚明礼的名字,可并不是你的,我并没有在意这个名字的真假,我只是想看我叫你名字的时候,你的反应!” 宫铭说完楚明礼的脸上没了笑容,宫铭又指了一下楚义身边另一侧的楚刘氏说道:“当我叫出楚明礼的名字时,可是这个楚明礼并没有任何反应,还好有他的这个老婆在一旁提醒了他一下。你们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另一个当着他的面叫他的名字时候,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宫铭刚说完,他身后的慕容燕笑道:“那就是那个人根本不叫那个名字,所以他并不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别人叫的人就是他。” 宫铭笑道:“说的不错,虽然我当时已经认定你们都是假扮的楚家仆人,但是我还是多说了一句话!” 楚明礼追问道:“什么话?” 宫铭笑看着楚义说道:“就是你的这个爹说你的老婆有了身孕,当我认定你们并不是楚家仆人之后,我猜楚义说的这句话应该就是临时起意的一句话,所以我特意为了此事向这位大嫂道了喜!”说着宫铭看着那个楚刘氏说道:“结果自然非常明显,就连你们二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脸震惊,因为你们并不是真的夫妻,自然也不会有身孕了!” 楚义冷笑道:“既然你已经看出我们并非真的楚家的人,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揭穿我们呢?” 宫铭笑着笑了一眼身旁的温杰的慕容羽说道:“因为我也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干,直到你们开始抬这三幅棺材。当你们将这幅棺材摔在地上的时候,我突然一下子明白过来,因为温杰和慕容羽就在这里,你们可是真的太聪明了,谁又能想到这两个大活人会躺在一个死人的棺材里呢?” 楚义哼笑一声说道:“那你又是如何发现他们两个被藏在这幅棺材里,而不是其它两幅棺材里呢?” 宫铭看了一眼散落全地的棺材木块,又看了一眼那四个刚才抬棺的精壮汉子,说道:“不得不说你们给他们选的棺材用得都是好木料,如果我没看错这些棺材用的都是产自柳州的楠木,这种木材质重料坚,可以说是做棺材的好材料,可是即便如此这四个汉子抬起这幅棺材也未莫太过吃力。当然最重要的这一点在这里……”说着宫铭用剑尖指着一块木板,上面好像是被虫蚀了一般,密密麻麻排列着几十个小孔,宫铭说道:“这个就不必我再明说了吧!” 慕容燕伸长的脖子看了一眼那声木板,疑惑地说道:“这块烂木头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一次没等宫铭开口,慕容羽说道:“一幅好棺材最重要的是防潮防腐,可是这幅刚刚才做好的棺材上满是小孔,那只有一种解释,这些孔是特意做出来的透气孔。” 宫铭笑着说道:“一个死人,怎么会要透气孔呢?” 温杰笑着应道:“死人当然不需要,但是如果里面有活人,自然是少不得的!” 慕容羽往其它两只棺材上看了一眼,突然说道:“那两只棺材上没有透气孔,难道周宁和涂剑修已经死了?” 宫铭叹了口气说道:“慕容公子真是心思如尘,不过那两只棺材里并不是周宁和涂剑修!” 宫铭此言一出温杰和慕容羽二人都松了口气,宫铭接着说道:“我猜那两只棺材里应该就是楚霸天和‘紫青双剑’。” 慕容羽追问道:“那周宁和涂剑修呢?” 宫铭轻叹了口气,微微垂下头,温杰和慕容羽见状已知此事不妙,慕容燕轻声说道:“他们已经死了!” 温杰和慕容羽二人震惊地看着慕容燕,温杰摇了一下宫铭的肩膀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宫铭还未开口,慕容燕说道:“他们就死在我们的面前。” 楚义大笑一声说道:“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去见他们了,到时候你们再好好叙旧吧!” 楚义话音一落,楚明礼从堂前的立柱后取出三柄九环钢刀,抛到了楚义和楚刘氏的手中,“铮……铮……”两声锋鸣,温杰和慕容羽二人也是提剑在手。 楚义冲着温灯和慕容羽二人笑道:“我能抓你们一次就能抓你们第二次。”这着楚义一抖手上的九环钢刀,钢刀上九环相撞发出一阵“钉铛”脆响,他大手一挥高声叫道:“兄弟们这两个小子留下活口,那两个多事的灭口!” 楚义说完,众人手握钢刀一步一步逼近宫铭四人,宫铭四人背对着背,四人刚好就对四个方位,宫铭轻声说道:“只要有机会我们就冲出去,不要恋战!” 宫铭话音刚落,楚义大喝一声,十几柄钢刀一阵“钉铛”作响纷纷向宫铭四个头上砍了下去。宫铭四人一边挥剑挡开砍向自己脑袋钢刀,一边不停地旋转着变幻队形。 楚府门外,那两个坐在早点摊前的妇人听到楚府宅内传出来的刀剑声,二人相视了一眼,刚要起身向楚府走过去,突然她二人身后有人伸出一只手分别搭在她二人的肩膀上将她二人按在了凳子上。 两个农妇回头一看,小书生正坐在桌前,其中一个农妇冲着小书生轻声说道:“里面已经打起来,你还在等什么呢?” 小书生微微一笑,“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轻摇了两下说道:“等他们打得个两败俱伤,咱们再去收拾残局岂不再好?” 说完未等那两个农妇答话,小书生冲着身后的中年摊主笑道:“再来三碗粥,两盘包子,我请这两位大姐!” 第138章 一场血战 楚府大堂里宫铭四人与楚义那群人激斗正酣,温杰和慕容羽二人力气还未复原,好在楚义等人有令在身,要带回温杰和慕容羽的活口,所以他们的每一并未下死手,如此温杰和慕容羽二还能勉强应付,却无反手之力,慕容燕不仅要对付袭向自己的敌人,而且还不时地保着温杰和慕容羽二人,也只能与对方打个平手。大厅里只有宫铭一人,大开杀戒,连续砍杀了对方两名精壮的汉子。 楚义等人已经发觉宫铭四人中,此时除了宫铭稍具威胁之外,其他三人不足为惧,于楚义带着楚明礼和楚刘氏三人主攻宫铭一点,这三人的功夫皆是一流,比之那群精壮汉子要高出许多,楚义三人主攻宫铭时的第一招就差点让宫铭吃了大亏。 楚义三个人,三把刀,而宫铭只是一个人,只有一把剑。 三把刀分别攻向宫铭的上中下三路,宫铭紧握着手里的剑,闪电般连挥出三剑,拔开了自己身前的三把钢刀。 此招不中楚义三人再出一招,这一次楚义一刀直插宫铭心口,两楚明礼和楚刘氏二人,分别挥刀砍向宫铭的左右两肩,这三人出招前并未商量但楚义刚出招,楚明礼和楚刘氏二人便已心领神会,三人默契可见一斑。 对面有三把刀从三个不同的方向砍向宫铭,宫铭只有一把剑,这一次他连自己的剑鞘都用上了,宫铭先挥剑拔开楚义插向自己心窝的那一刀,紧接着挥剑拔开楚刘氏砍向自己右臂的那一刀,楚明礼砍向自己左臂的那一刀正是被宫铭用自己的剑鞘挡下来的。 楚义看着宫铭疲于应付自己这边的三把刀,哼笑一声说道:“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完楚义三人又连番向宫铭挥起了手里的钢刀,这三人每一抬出招都越来越快,每一招也都越来越狠。 宫铭在与楚义三人对拆之时,还要留意一旁的黑衣会不会暗中偷袭,如此宫铭出剑之时便稍显仓促,虽然每一剑都能化解楚义三人的夺命钢刀却未能有效地杀伤对方,再这样下去不出十招宫铭定会败于楚义三人手下。 眼看着宫铭一人难敌楚义三人,温杰挥剑逼退身前的三个黑衣人,忙凑到宫铭身前,挥剑挡下了楚明礼砍向宫铭的那一刀,宫铭看了温杰一眼,温杰笑道:“你我并肩作战!” 楚义看着温杰冷哼一声说道:“温公子,之前我们未能伤及你和慕容公子并非我们怕了你们温家和慕容家,只是你们的命对我们很重要,你们若能弃剑而降,我保证绝不伤你们分毫,不然再打下去,只怕刀剑无眼啊!” 温杰冲着楚义哼笑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用意,不过是想用我们的性命要挟温家和慕容家,助你们一同为害武林,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的奸计得逞!” 楚义冷笑道:“‘至尊’有令要留下你们的活口,但是可没说过要完好无缺地带回去,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说完楚义对身旁的众人大声说道:“兄弟们,不必刀下留情,给这两位公子留口气就行了!” 楚义刚说完,只听得那群精壮汉子大声应道:“是!”楚义此令一下,那群精壮汉子砍向宫铭四人的每一刀明显要比之前更加凶狠了! 四个精壮汉子突然跑一旁将抬棺材用的绳索解了下来,那四个汉子两个拉住一根绳索分别跳向了宫铭四人两侧,温杰见状大声说道:“大家小心,我和慕容公子就是被这绳索所擒,大家千万别被这绳索缠住了!” 那四个汉子左右交叉不停地翻腾,宫铭四人为免被绳索所困也不由得的腾空跃起,如此一来对于宫铭四人来说应付的对手越多越是容易出错。 宫铭四人再一次腾空跃起,下落之时,十来把钢刀已经在他们四人下落之处等待着,宫铭凌空一个鹞子翻身,整个人倒垂着向下,他挥剑头顶上画了一圈,将等在他们四人身下的那十来把钢刀全都拔向一旁,若非如此他们四人落地之时,就要变成四个裴庆东了。四人刚躲过一劫,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那四个汉子拉住的绳索便将宫铭四人围在了中间。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尚有余力二人率先跳出绳索的圈套,温杰和慕容羽二人背靠着背被绳索缠在了一起,不过好在那绳索只是齐腰将温杰和慕容羽二人困住,他二人挥着手里的剑,便得那群精壮的汉子也不得近身来,一时也拿他二人没有办法。 宫铭一看战况于已不利,他不得不剑走偏锋,棋行险着了,楚义三人见温杰和慕容羽二人被生擒,心中大喜对宫铭和慕容燕二人更是不再留情,楚义三人齐向宫铭刺出一刀,三人分别刺向宫铭的心窝,腰间和大腿,宫铭这一次并未躲闪,也没有挥剑拔开这三刀,他反倒迎着刺向他心窝的楚刘氏迈出了一步,就在楚刘氏的钢刀刺中他的心窝之时,宫铭稍稍侧身,楚刘氏的钢刀从宫铭的腋下穿了过去,当看到楚刘氏的钢刀穿透宫铭之时,温杰和慕容羽、慕容燕兄妹都惊呼了一声,却不想此时宫铭的剑出闪电般刺出,剑身穿透了楚刘氏的喉咙,而楚义和楚明礼刺向宫铭腰间和大腿的那一刀都贴着宫铭的衣衫划了过去。 看到楚刘氏死于宫铭的剑下,楚明礼大叫了一声:“师妹……”与此同时楚明礼挥起手里的钢刀直劈宫铭的后背,慕容燕刚要挥剑挡住楚明礼的钢刀,两柄钢刀已经挥到了自己的面前。 宫铭正要将刺进楚刘氏喉咙里的剑抽出来,迎向楚明礼的钢刀,却突然发觉自己的剑抽不动,宫铭转头一看楚刘氏两眼眼睛死死地盯着宫铭,两只手紧紧地握住宫铭的剑身,两只手都已经被宫铭锋利的剑锋划得血肉模糊,似乎可见楚刘氏手掌中的白骨。 楚明礼的剑就要劈中宫铭的后背,宫铭轻喝一声:“啊……”他手腕一拧,剑从楚刘氏的喉咙里抽了出来,与此同时几根被宫铭斩断的手指飞了出去,楚刘氏睁着眼睛“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她的两只手还举在自己的胸前,但是两只手上全没有了手指,鲜血从她的双手和喉咙里涌了出来,楚明礼悲愤地大叫了一声:“师妹……” 楚明礼的钢刀砍在了宫铭的后背上,但是被不深,刚好划过了宫铭的皮肉,渗出了一点血丝,但是宫铭的剑却插进了楚明礼的心窝,楚明礼低头看着插在自己心窝上的剑,看着宫铭颤抖着说道:“你……” 宫铭此时可没有心情理会楚明礼,因为一把钢刀插进了他的左肋,刀尖已经刺入了宫铭身体内一寸,这一刀自然就是楚义刺进宫铭身体里的,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握着刀柄,紧盯着宫铭眼睛里满是怒火,气喘如牛,宫铭咬着牙左手紧紧地握住了楚义的刀背不让楚义的刀再往自己的身体里钻。楚义低吼道:“我告诉你一件事,虽然楚明礼不是我的儿子,可是你刚刚杀的楚刘氏却是我的女儿!” 楚明礼冲着楚义痛苦地叫了一声:“师父……” 楚义的眼睛直盯着宫铭,楚明礼对他的唤喊楚义好像并没有听见,整个世界此刻楚义都已经忘却了,楚义冲着宫铭大声叫道:“拿命来吧……” 说完楚义将刀柄顶在自己胸口,脚下用力将全身的力气全都灌入自己的钢刀上,刀尖又往宫铭的身体多插入了分,宫铭紧握着刀背的左手青筋暴露,他咬着牙但还是忍不住痛苦地低吟了一声,汗珠从他的额头上不断的掉落,温杰和慕容羽、慕容燕三人都已看出宫铭此时危在旦夕,每个人都想对宫铭出手相救,无奈他们三人也是命悬一线,无瑕分身。 宫铭咬着牙猛地抬起头,仰天长啸了一声,他“嗖”的一下从楚明礼心窝里把自己的剑拔出来,楚义只觉得眼前一道寒光闪地,他低下光一看,惊恐地大叫了一声:“啊……”然后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全身只因恐惧不停地发抖,他的两只胳膊被宫铭用剑齐齐地从手肘处斩了下来,鲜血从楚义的两只胳膊上不停要喷溅着,他惊慌地四下看了一眼,跑到燃烧着的火盆前,睁大了眼睛大吼了一声:“啊……”紧接着将两只喷血的残臂插进了火盆里,“啊……”楚义痛苦地大叫着,他的脸不停地抽搐,全身因为剧烈的疼痛不停地发抖,汗水瞬间涌遍了他的全身,他整个人好像被水洗过一般,火盆里传来一阵“呲啦”乱响,还有一股糊臭的味道。楚义抖动着自己的脑袋将自己的两只残臂从火盆里取了出来,被宫铭斩断的手肘处,鲜血不再喷溅,已是一团焦黑,楚义整个人倚靠在一旁的主柱上,呆呆地盯着宫铭,虚弱地喘着粗气。 第139章 我有名字 楚义的钢刀还插在宫铭的左肋上,就在宫铭从楚明礼的心窝里抽出自己剑的那一刻,宫铭的劲力散了,楚义的钢刀趁机又插进了宫铭身体里一寸,而此时的楚明礼早已倒在了一片血泊中,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倒在地上的楚刘氏。 “砰……砰……”两声闷响,又倒下了两名精壮的汉子,此时整个大厅里还剩下两名精壮的汉子,其他的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再也举不起手是的刀了! 温杰和慕容羽二人半跪在地上,他们两个人全身大大小小分别受了近十处的刀伤,他们二人用剑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他们两个人的对面分别还站着个精壮汉子他们两个人的手里还握着绳索,看着眼前场景,这两个汉子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看了一眼正对面温杰和慕容羽那好像要吃人的眼神,那两精壮的汉子对视了一眼,二人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绳索往地上一丢,撒腿就往楚府大门外跑去。 慕容燕的肩头受了一处刀伤,鲜血不停地流出来,但是她好像并不在意,她扑到宫铭的身旁,刚要伸手去扶宫铭,宫铭扬手示意慕容燕不要碰自己,只见宫铭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左手紧握住刀背,一声轻吼:“啊……”将楚义插进自己左肋的钢刀拔了出来,鲜血顿时从宫铭的伤口处涌了出来,慕容燕立刻扑到了宫铭的身前,掀起自己的衣衫,将自己内衣的一角撕下一大块,然后轻轻地按在了宫铭的伤口上。紧接着慕容燕双从自己的腰带取出一颗补气丸塞进了宫铭的嘴里,看到宫铭将补气丸咽进口中,慕容燕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递给温杰和慕容羽每人一颗补气丸,最后自己才吞下一颗补气丸。 宫铭紧闭着双眼,调整了一下内息,然后一只手捂住自己的伤口,站起身走到楚义的面前,提着剑指着楚义的两只残臂说道:“可惜这一次要死的就是你了!” 楚义的汗水好像快要流尽了,他只觉得全身有些发冷,他冲着宫铭说道:“没想到你真的不怕死。” 宫铭冷笑一声说道:“你错了,我不是不怕死,只是不想死,一个不怕死的人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人是那些想要活下来的人!” 那两个逃出楚府的精壮汉子慌张地打开楚府的大门,坐在早点摊前的小书生看着那两个逃出来的精壮汉子,将手里咬过一口的包子往桌子上一丢,冲着身前的两个农妇笑道:“轮到我们上场了!” 说完小书生带着两个农妇迎向那两个精壮的汉子,那两个农妇顺手一扬好像是变戏法一样,扔掉了身上的粗布麻衣,露出了自己的真面容,那个中年摊主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那两个农妇一个变成俊俏的姑娘,另一个变成了美娇娘。这对农妇正是风四娘和她的女儿离儿假扮而成的。 小书生和风四娘母女挡在那两个逃出精壮汉子身前,那两个汉子看着小书生和风四娘母女一心只想着逃命,其中一个汉子破口大骂道:“没长眼睛啊,敢挡大爷的去路……” 那汉子刚一说完,风四娘和离儿伸出手掐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脖颈上,那两个汉子一看这阵势,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三人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小书生笑着说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两个汉子一五一十地将楚府里的情形告诉了小书生,小书生笑着说道:“别怕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快点跟我们回去吧!” 那两个汉子相互看了一眼,吱吱唔唔地不想再回楚府,风四娘和离儿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劲力,那两个汉子忙头如捣蒜一般应道:“好好好……” 看着小书生五人走进了楚府,那个中年摊主摇了摇头叹道:“看来今天楚老爷府上不太平了!” 楚府大厅内温杰和慕容羽、慕容燕三人包扎好伤口来到了宫铭身旁,温杰看着楚义说道:“说你要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 楚义还未开口,突然院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关门声,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小书生和风四娘母女带着那两个精壮汉子走了进来。 小书生冲着那两个精壮汉子笑道:“看来你们两个并没有说谎!” 那两个精壮汉子忙点头应道:“小的不敢……” 他二人话音未落,只听得“咔嚓”两声脆响,那两只精壮汉子的脖子被风四娘母女掐断了,二人将那两个精壮汉子的尸体如同两条野狗一般往院内一丢,跟在小书生身后往大厅走了过去。 温杰看着来人惊呼道:“他们不是太白楼里的丽娘和‘紫青双剑’?” 宫铭看着小书生三人冷笑道:“真正的丽娘和‘紫青双剑’都死了,他们也是‘至尊’的人!”说着宫铭小声地提醒道:“你们两个可要小心,我和慕容燕与他们三人交过手,都是厉害的角色!” 小书生轻摇着折扇跳着走进大厅,宫铭四人现在皆有伤在身,看到小书生和风四娘母女三个人走进大厅之后,宫铭四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小书生睁大眼睛,张大嘴往大厅里四下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叹道:“哎呀,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死了这么多人,最精彩的部分我居然错过了!” 那楚义抬着眼看了小书生一眼,骂道:“你个小王八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小书生眨着眼睛仔细地看了楚义两眼,突然高声叫道:“噢原来是你啊,我差点都认不出你了,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刚进‘至尊’之时,还是你带着我一块办差呢!” 楚义冷哼一声:“亏你这小王八蛋还记得!” 小书生厌恶地皱了皱眉,又盯着楚义的两只残臂看了一眼,捏着鼻子说道:“你的两只手臂呢?”说着小书生转过身在大厅的地上扫了一眼,看着地上那两只断手臂,对楚义说道:“这两只手臂就是你的啊,谁把你的两只手砍下来的?” 没等楚义开口,宫铭说道:“是我!” 小书生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问题我本不该问的。” 宫铭问道:“为什么?” 小书生看着宫铭说道:“因为在这里也就只有你才有这个本事!”小书生此言一出,温杰和慕容羽的心头都感觉受了一计重击,他二人虽然不知彼此心中所想,但是他二人心里都颇有些不悦,却又带着一丝无奈。 突然楚义冲着小书生叫道:“你这个小王八蛋还跟他们废什么话,上面有令温家和慕容家那两个小子留口,宫家那小子和慕容家那个丫头你快把他们两个都杀了!” 楚义说完风四娘和离儿往前探了一步,宫铭四人忙提起手中的剑挡在了身前,小书生看了风四娘和离儿一眼说道:“着什么急啊,老朋友见面了当然要先叙叙旧啦!”说着他又转头看了宫铭四人一眼,笑道:“不用这么紧张还没到动手的时候!”离儿面露愠色,正想冲着小书生发火,风四娘转头瞪了离儿一眼,摇了摇头二人又往回退了一步。 楚义听了小书生的话又气又恼,他咳嗽了两声,这两声咳嗽恨不得把他的心肝脾肺肾都要咳了出来,他冲着小书生大吼道:“你快杀了他们两个,这次回去我为你请首功!” 对于楚义的怒吼,小书生充耳不闻,他低着头在大厅里寻觅了一番,突然嘴儿露出一丝笑容,他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那把钢刀正是楚义的那一把钢刀,他看了一眼刀尖上的血迹,又仔细地看了一眼宫铭四人,冲着宫铭笑道:“你就是被这把钢刀刺伤的吧!”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你的眼神不错嘛!” 小书生摇了摇头,咂了咂嘴说道:“看样子这把刀刺得挺深,你应该伤得不轻吧!” 宫铭将按在伤口上的那只手轻轻地拿开,冲着小书生笑道:“多谢你的关心,江湖中人这点伤也没什么大不了得!” 小书生哼笑着撇了撇嘴,拎着手里的钢刀转过身看着楚义说道:“老不死的这把刀是你的吧?” 楚义一脸怒气地看着小书生,冲着小书生举了举自己的两只残臂,怒道:“你看我以后还能用刀吗?” 小书生突然举起手里的钢刀,用钢刀的侧面狠狠地扇了楚义一耳光,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小书生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惊呆了,小书生冲着楚义大声怒吼道:“你的耳朵聋了吗?我在问你这把刀是不是你的?” 一股鲜血从楚义的嘴角流了出来,他怒视着小书生,咬着牙含糊地说道:“是……” 楚义的这个“是”字还没有说完,小书生反手将手里的钢刀插进了楚义的心窝,风四娘和离儿被小书生这一招吓愣了,她二人忙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暗道:难道小书生和宫铭他们是一伙的? 宫铭四人看着小书生也是一脸茫然,楚义费尽全力冲着小书生吐出一个字:“你?” 小书生看着楚义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我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还有我告诉过你许多次不许再叫我小王八蛋,我有名字,我的名字叫小书生,你怎么不长记性呢!”说完小书生对准刀柄拍出一掌,钢刀刺穿了楚义的心窝,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心窝处竖立着他自己的那柄钢刀。 第140章 逆我者亡 风四娘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楚义,她冲着小书生说道:“你这分明是公报私仇!” 小书生哼笑一声看着风四娘说道:“‘至尊’里的规矩你不是不懂,他现在就是废人一个,回去了也是一死,我好歹给了他一个痛快,他应该感谢我才对!” 风四娘听着小书生这番强词夺理的话更觉得不舒服,她指着小书生大声怒斥道:“你……”可是话到嘴边,风四娘想着眼前宫铭的事还没有解决,不能与小书生产生正面冲突,于是风四娘咬牙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狠狠地甩了一下胳膊。 宫铭冲着小书生说道:“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小书生轻摇了两年折扇笑道:“我记得我在太白楼上跟你说过,如果你能活着出来我一定和你好好聊一聊,上次在那间破房子里我们也没有正经说过几句话,这次就当是你的临终遗言吧!” 小书生这番狂傲的话宫铭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不过微微一笑道:“楚霸天一家都是你杀的?” 小书生笑道:“我一个人哪有那个本事啊!”说着看了身后风四娘和离儿一眼笑道:“是我们一块杀的!” 宫铭接着问道:“那楚家的下人呢?” 小书生哼笑一声,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说着小书生冲着死去的楚义扬了一下头说道:“想必都被他杀了吧,我们做事一向很干净,而且这老不死的下手一向也更狠!”说完小书生冲着楚义的尸体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老不死的想的这招瞒天过海不可谓不高明,他想用棺材将温家和慕容家的两位公子带回去,这样一路可是会省下很多麻烦,不过可惜啊他们还没走出楚家的大门就被你识破了!” 宫铭冷哼一声说道:“楚家到底与你们有什么仇怨,你们要灭其满门?” 小书生笑道:“无冤无仇!” 宫铭追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书生笑道:“你可曾听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啊?他就是逆者!要怪啊……只怪他做错了一件事!” 宫铭问道:“什么事?” 小书生说道:“怪他楚霸天不识抬举,我们‘至尊’有意收他入伙,他竟然不给‘至尊’面子,那就留不得了!”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就因为他不愿与你们为伍,你们就杀了他全家?” 小书生点了点头说道:“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宫铭被小书生这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温杰在一旁感叹道:“难怪江湖人人谈起‘至尊’色变,只因他们做事太过凶残了!” 风四娘冲着小书生大声说道:“你还和他们废话什么,他们分明是在想拖延时间!” 小书生转过头冲着风四娘微微一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呢!”说完小书生看着宫铭四人笑道:“真是没想到,今天能够一箭双雕,好啊……好啊……”说着小书生脸上的笑容骤然收了起来,他冲着宫铭四人冷冷地说道:“我想你们的血现在已经没多少可以再流了吧,我们也是时候动手了!” 说完小书生“啪”一声打开手里的折扇对准宫铭挥了过去,“嗖……”一声,十几道寒光直奔宫铭四人而去。 宫铭一边挥剑挡开射向自己身前的银针,一边大声道:“小心!” “啊……”风四娘和离儿母女也大喝了一声,跳到了宫铭四人的左右两侧,“咻”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宫铭四人刚刚才楚义那群人展开了一场血战,元气大伤,小书生三人将宫铭死死地压制着。 原本宫铭四人都已包扎好的伤口在与小书生三人对战中又被撕裂开,鲜血一点点从伤口处又渗了出来,小书生上一次就是因为太过大意吃了宫铭的亏,他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所以这一次他的眼里中人宫铭,根本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小书生紧握着折扇,那柄精铁铸造而成扇骨的折扇,合着是一根精铁短棍,打开扇刃锋利如刀,同时还是一把暗器,宫铭对付小书生来并不比他刚才同时对楚义三个人时要轻松许多。 小书生“嗖”的一声对着宫铭又打出了十多道寒光,这十多道寒光将宫铭从头到脚还都覆盖在内,宫铭斜侧着身挥剑拔开射向身前的银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哎呀”一声痛苦的叫声,宫铭回头一看,两枚银针打在了宫铭身后慕容燕的后背上。 慕容燕这声痛苦的叫声,让温杰和慕容羽二都稍稍分了一下神,风四娘和离儿趁机对着他二人狠狠地挥出了一剑,温杰和慕容羽二人下意识挥剑挡住了风四娘和离儿的剑,但是风四娘和离儿的剑是两把薄如蝉翼的软剑,风四娘母女二人的剑打在温杰和慕容羽二人的剑身上,她二人的剑虽然被挡住了,但是剑尖一折如一条吐信的灵蛇,张口冲着温杰和慕容羽二人肩头咬了过去。温杰和慕容羽二人伸直的胳膊身子往后一撤,突然风四娘和离儿张开口,一道银针飞出,温杰和慕容羽二人始料不及,想躲闪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两道银针分别正中温杰和慕容羽的左臂上。 嘴中飞针这一抬可算是风四娘和离儿二人的杀手锏,不在最后时刻绝不会使出的一招,本来是只射对手咽喉一击致命的一招,正因为她们听到楚义说过要留温杰和慕容羽二人的活口,这才口下留情了! 宫铭见形势不利,大感不妙,他大喝一声:“我们一起冲出去!”宫铭刚说完,温杰和慕容羽、慕容燕三人围了宫铭的两侧,他们四人呈一个半圆状,宫铭大喝一声为众人打气道:“我们四个人四把剑,对付他们三个人足够了,杀出去……” 宫铭话音刚落,温杰和慕容羽、慕容燕兄妹三人齐声应喝道:“杀……” 小书生三人万没想到此时宫铭四人还能如此气势如虹,宫铭四人都是全无保留,奋力搏杀,对于温杰和慕容羽二人来说他们两个都是躺进过棺材里的人了,他二人更是搏命一击。 正如宫铭对楚义说过的那样,最可怕的对手不是那些不怕死的,而是那些不想死,拼命也要活下去的人。 宫铭四人正是靠着这一股劲搏杀到了楚府大门前,趁着温杰和慕容羽、慕容燕三人在身后挡住小书生三人,宫铭将大门打开,他转过身纵身一跃,凌空挥出一剑直击小书生和风四娘母女三人的咽喉,将其三人逼着连退了两步,宫铭落在温杰三人之前,他张开双臂将温杰三人挡在身后,身体往后用力一摊,大声叫道:“门外有马,快走……” 温杰三人跳出楚府大门,门口那两匹宫铭和慕容燕二人骑过来的马,还拴在廊沿下,温杰跳上一匹马,慕容羽和慕容燕跳了一匹马,宫铭正站在大门前挡住小书生三人不让他们三个人有机会追出来。 温杰冲着宫铭挥了一下手,大叫道:“宫铭,快上来……” 宫铭转过头突然看到门前的台阶上散落着几颗石子,他转身用力地踢出一脚,飞出两颗石子正打在那两匹马的马屁股上,那两匹马一阵嘶鸣沿着街道一路飞奔而去,慕容燕看独自一人陷入苦战的宫铭,大叫了一声:“宫铭……” 宫铭头也不回地大声应了一声:“回桃花坞等我……我去喝桃花酿……” 宫铭的话音未落,温杰三人骑着的两匹马已经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看着温杰三人没有了踪影,风四娘忙往后退了两步,留下小书生和离儿二人同敌宫铭,风四娘抬头向上望了一眼,紧接着纵身一跃上了房顶,转瞬间她已经落在了宫铭身后的大街上,风四娘往温杰三人逃走的方向追出去几步,只觉得并无追上的希望,同时风四娘心头暗想,自己一人独自一人去追,以一敌三胜算太低,于是风四娘及时停在脚步,转过身直奔宫铭而来。 风四娘飞身跃起对准宫铭的后背挥出一剑,宫铭此时正与小书生和离儿打得难解难分,风四娘那一剑将宫铭的后背划开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大口子,宫铭身子不由自言地向身前冲了一步,离儿的剑直刺向他的面门,宫铭忙转身避开离儿那一剑,同时挥出一剑逼退风四娘,然后往温杰三人逃走相反的方向沿街飞奔而去。 风四娘往宫铭逃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往温杰三人逃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看着小书生抢先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小书生眼睛一转指着宫铭逃走的方向大声说道:“先杀宫铭!”说完小书生率先沿着宫铭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离儿凑到风四娘身前问道:“丢了温杰怎么办?” 风四娘冷冷地说道:“抓温杰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差事,倒是宫铭如果再丢了,只怕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说完风四娘冲着小书生的背影冷笑一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第141章 灯下黑 宫铭逃走的方向正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阳光刺得宫铭睁不开眼睛,他只觉得眼前一白茫茫一片,还带着灰白色的晕感,宫铭知道自己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但是他没有时间停下来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口,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要不停地往前跑,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那天被金勾赌坊的人追杀的那一晚,只能漫无目的的跑着。 宫铭穿过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跑到了一条热闹的大街上,街人的行人被这个满身血污手提利剑的男人吓得连声尖叫,宫铭在街上左右看了一眼,他不知道应该往哪一边跑,他抬起头找到了太阳的位置,于是宫铭又迎着太阳的方向拼命地奔跑,因为宫铭知道这个方向是和温杰三人逃走的方向是相反的,他自己迎着太阳跑得越久,那么离温杰三人就越远,他们三个人也就越安全。 小书生三人追向宫铭过了许久,那个早点摊的中年摊主才小心翼翼地往楚府门前走了过去,他站在楚府大门前往宅院里望了一眼,整个人都快吓傻了,他忙转过身一边跑一边叫,杀人啦! 宫铭不知道又跑了多久,或许是一盏茶的功夫,又或许是半柱香的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又腿好似灌了铅一般,越来越沉越来越重,他每抬起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就在他跑到一个巷子口时,突然一扇门打开了,门里伸出一只手拉住宫铭的胳膊用力地将宫铭拉进了房间,宫铭瘫坐在房间里的一张长凳上,看着眼前的一个黑衣人从墙角的笼子里取出一只土狗,用宫铭的剑将那只狗的后腿划开了一条口子,那条狗立刻痛得大叫起来,又蹦又跳,那黑衣人忙将门打开,把那只土狗顺着宫铭逃走的方向扔了出去。 那黑衣人转过身看着宫铭,宫铭惊讶地说道:“又是你……” 那黑衣人正是在破庙里帮助宫铭击杀了吕一的那个黑衣人,宫铭刚要再问多,那黑衣人忙伸出一只手捂住宫铭的嘴,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轻嘘了一声,示意宫铭不要说话,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宫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书生冷哼一声说道:“没想到宫家那小子还有这么多的血可以流!” 风四娘说道:“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或许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小书生冷冷地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他往这个方向逃了,血迹已经变浅了,看来他的血就快要流没了!”小书生说完,只听得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房内黑衣人放开捂在宫铭嘴上的手,他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地听了听,转身冲着宫铭说道:“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上当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跟我走!” 宫铭此时也不明白这个黑衣人救自己到底有何用意,他艰难地站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果然和那黑衣人预料的一样,小书生带着风四娘和离儿二人追出去不到三条街就看到了那条伏在一颗大树下,舔着自己大腿伤口的那只土狗,小书生大呼一声:“上当了!”于是三人沿着血迹仔细地往回追查,很快他们三人来到那间小房前,小书生看着地上那两道截然不同的血迹,心里大恼,只怪自己当时太过心急,这么明显的破绽,竟然没有发现。 小书生飞起一脚踢开了小屋的房门,带着风四娘和离儿跳了进去,但是小屋里空无一人,小书生突然蹲下身子,伸手在身前的一条长凳上抹了一下,风四娘看了一眼说道:“这是人血!” 小书生轻轻地捻动了两下手指,说道:“血迹还未干,他应该逃得不远!” 风四娘问道:“那我们现在往哪个方向追呢?” 小书生想了一下说道:“他一定还在江宁府内,这江宁府只有东西两座城门,你我三人分作两队,分别暗伏于两座城门处,我就不相信他会不出城,一旦发现宫铭的行踪,就以霹雳弹为号!” 风四娘点头应了一声:“好!”说着从腰间取出一颗霹雳弹交到了小书生的手上,紧接着他们三人分头往东西两座城门跑去。 当宫铭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身旁有一堆篝火,那个黑衣人正在火堆上烤着一只鸡,宫铭低下头看了一眼,他的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了,他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这个味道他在哪里闻到过。 宫铭问道:“这是哪里?” 黑衣人正在专心地烤着手里的鸡,看也没看宫铭一眼就应道:“今天早上你差点死在这个地方,怎么你这么快就忘了?” 宫铭忙转过头四下扫了一眼,这里正是楚家宅院的大厅,地上还留有血迹但是尸体却都不见了,宫铭问道:“那些人的尸体呢?” 黑衣人说道:“你们走后没多久,官府的人就来了,将所有人的尸体都搬走了,现在门上还贴着封条呢!” 宫铭问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黑衣人笑道:“谁会想到一个就要死的人会再次回到他差点死掉在那里的地方?”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越是危险的地方,也就是越安全的地方!” 宫铭抬起头,那个黑衣人举着那只烧鸡递到了宫铭的面前,说道:“你伤未愈,要多吃点东西补一补!” 宫铭倒也不客气,他顺手接过黑衣人递过来的烧鸡咬了两只,或许是饿了,或许是那黑衣人真的手艺不错,宫铭笑道:“真香啊,可惜这里没有酒!” 那黑衣人笑道:“要酒还不容易,你等着我去去就回来!”说完那黑衣人转身走出大厅,纵身跃出了院墙。 宫铭本想趁此机会逃走,虽然这个黑衣人也算是救了自己两次,但是他毕竟是‘至尊’的人,和自己算不上朋友,宫铭刚要起身只觉得伤口处又传来一阵剧痛,宫铭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咬了一口鸡腿肉,他苦笑一声说道:“我没受伤时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不如和他好好聊一聊,听听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不多时,那个黑衣人手里拎着两坛酒从大厅门外走了进来,他冲着宫铭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不趁机溜走呢?” 宫铭冲着那黑衣人笑道:“想过不过仔细想想我又放弃了!” 黑衣人笑着问道:“为什么?” 宫铭笑道:“因为我好像无论走到什么地方,你总是能找到我,那么既然如此我溜与不溜又有什么区别呢!” 黑衣人哼笑一声,将一坛酒扔向宫铭:“接着……” 宫铭接过酒坛,拍开酒封迫不及待地往嘴里灌了两口酒,擦了擦嘴角笑道:“上好的汾酒!” 黑衣人也喝了一口酒,放下酒坛轻笑道:“你小子的嘴真够刁的,多喝些酒你的伤好的快!” 宫铭笑道:“我有几个朋友,他们都喜欢叫我酒鬼!”说完宫铭正要举起酒坛,突然他放下酒坛看着黑衣人说道:“你认识花姐!” 那黑衣人刚举起酒坛,听了宫铭的话,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酒坛掉在了地上,他惊讶地盯着宫铭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她告诉你的?” 宫铭笑道:“这么说来你就是承认了!”说完宫铭举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笑道:“花姐可没有跟我提起过你半个字,是你刚才说的一句话告诉我的!” 黑衣人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并没有哪一句与花姐有关,他不解地问道:“我说过的哪一句话?” 宫铭指了指手里的酒坛笑道:“你说多喝酒我的伤好的快!”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怎么凭这句话就认定我认识花姐呢?” 宫铭笑道:“因为这句话是我跟花姐那个大善堂里的一个姑娘,逗闷子的时候说过的话,如果你不是和花姐相熟,你是不会知道这句话的!”说着宫铭又指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笑道:“还有一点就是我这身上的伤,也出卖了你!” 黑衣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宫铭说道:“说来听听!” 宫铭笑道:“我从花姐那里醒来的那一天我就很奇怪她那里为什么会有上等的金创药,现在我明白了这上等的金创药不是花姐的,而是你的,这个金创药其中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我刚醒过来时就觉得这个味道我在哪里闻到过,就是在花姐那里!” 听了宫铭说的话,黑衣人笑道:“你小子比我想的还要聪明!” 宫铭冲着黑衣人举了举手里的酒坛笑道:“我不仅是个酒鬼,我的鼻子也很灵!” 黑衣人放下手里的酒坛,严肃地冲着宫铭说道:“那日我在破庙救你时,我让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可还记得?”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记得救命之恩,一定相报不过我也说过不做为非作歹之事!” 黑衣人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你为我做件事了!” 宫铭一愣,皱着眉盯着黑衣人问道:“什么事?” 黑衣人说道:“你绝不可把我认识花姐的事告诉任何人,你也不能把你知道此事告诉花姐!” 宫铭问道:“为什么?” 黑衣人缓缓地说道:“因为一旦外人知道了这件事,要死的人不止有我和花姐,她那间大善堂里的所有人都要死!” 宫铭在楚府已经见识到了‘至尊’的凶残,他可不愿看到花姐的那群如花似玉的姑娘落此下场,宫铭看着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第142章 江南杨家 黑衣人笑着冲宫铭举起酒坛,轻声说道:“谢谢!” 宫铭虽然从未看清过这个黑衣人的真面目,但是他十分确定,这个黑衣人比花姐大不了几岁,他看着黑衣人问道:“你这么护着花姐,莫非她是你的相好?” 黑衣人哈哈笑了一声说道:“花姐这种女人,一般的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我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太一般的男人了,她不是我的相好,而是我的恩人!” 宫铭惊讶地说道:“花姐救过你?”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宫铭问道:“花姐救我时,也想让我帮她做事,我想知道你救我是不是她的主意?” 黑衣人笑道:“花姐和我都不想让你死的那么早,不过我猜花姐想让你做的事和我要你做的一应该是同一件事!” 宫铭追问道:“什么事?” 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时机未到,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我们自然会告诉你!” 说完宫铭与黑衣人二人一同仰起头灌了一大口酒,黑衣人放下酒坛看着宫铭说道:“上一次我救你的恩情咱们两个算是两清了,那现在咱们两个好好算一算这一次的吧!” 宫铭吃惊地看着黑衣人说道:“这一次?” 黑衣人哼笑一声说道:“怎么这一次如果没有我救你,你觉得你能逃出小书生的手掌心吗?” 宫铭挑了下眉毛点了点头说道:“不能!”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算不算救了你第二次呢?” 宫铭点头应道:“算!” 黑衣人笑道:“你认了就好,这次我的要求并不过分,还是和第一次一样,你只要答应我一处条件而已。” 宫铭看着黑衣人笑道:“你又来这一招?” 黑衣人看着宫铭问道:“这一次我可让你为非你作歹,助纣为虐了吗?” 宫铭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黑衣人笑道:“我的要求和第一次一样,你只要答应我做一件事就行了,绝对不会让你难做的!” 宫铭看着黑衣人哼笑了一声说道:“只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 宫铭说完,黑衣人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酒,轻轻地说道:“我也希望这一天早点到!” 宫铭盯着黑衣人缓缓地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听了宫铭这句话黑衣人并没有吃惊,他冲着宫铭轻哼道:“是从我的掌法里看出来的吧?”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上一次在破庙中你情急之下使出了本门功夫‘梅花掌’,我便知道了你的身份!” 黑衣人说道:“我也猜到了,可是我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广阔的见识!” 宫铭哼笑道:“好说,那日你击杀吕一时,故意在出招时,招数变化万千,包含各门各的功夫,就是担心别人查觉出你的真实身份,你这一招的确高明,吕一这样的老江湖没能从你的招式中看出破绽。可是你在救我和慕容燕时,情急之下对吕一打出的那一掌是‘梅花掌’,这‘梅花掌’是当年江南杨家的不传之秘,据说还是传男不传女,看你那一掌的功力至少有三十年的火侯,所以我认定你是江南杨家的人!当年杨家在江南也是一方豪杰,那时沿海一带的盗匪十分的猖獗,江南一带的豪门世家联合绞杀过他们几次,不但没有将那群盗匪消灭,反倒让这群豪门世家损失惨重,后来有人截获了一封杨家与盗匪往来的书信,大家才知道原来之前他们所有的行动计划都是杨家出卖给了那群盗匪,于是江南的豪门世家联合起来讨伐杨家,就在他们将杨家团团围住之时,杨家宅院里起了一场大火,杨家一门全都葬身火海了。江湖人皆认为那杨家眼见通敌卖友的事情败露,只得自杀以谢罪了!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杨家人都死光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加入了‘至尊’!” 黑衣人听了宫铭的话,两只拳头紧握着发出一阵脆响,他的眼睛直盯着眼前那堆燃烧正旺的篝火,他的两只双眼通红,不知是充满了血丝还是被那堆篝火映红的,过了许久黑衣人轻叹了一声说道:“好多年了没有人跟我提起杨家的事了,听着既陌生又亲切!” 宫铭问道:“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你是江南杨家的人了,只是江南杨家在十几年前就没落了,你是当年杨家三兄弟的老几,杨家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活着,你又是怎么走上‘至尊’这条路的?” 听着宫铭这一连串的问题,黑衣人猛地转过头盯着宫铭说道:“有些事我现在不应该告诉你,你也不应该知道,我答应你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把所有的事全部告诉你!” 宫铭想了一会说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救我吗?” 黑衣人笑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不应该死,还有一番大作为等着你呢!” 宫铭听了黑衣人的回答,听起来都是赞赏的话,可是跟没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宫铭哼笑着问道:“那你告诉我小书生的事吗?” 黑衣人沉思了一会说道:“那小子,十岁出头就加入了‘至尊’,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就是一个小屁孩!” 宫铭好奇地问道:“那‘至尊’为什么要收下他呢?” 黑衣人缓缓地说道:“因为他身上有着一股别人没有血腥味,那小书生原本也是生在一个富贵之家,他爹可是一个很有钱的盐商,但是他娘的出身就差了许多,是他爹在贩盐的路上看上的一个农家女,而且他的娘还是他爹的第三房小妾,所以小书生在他娘在家中的地位就很低下,可幸的是他是他爹生下的唯一一个男种,因此他爹那前两房妻妾看着小书生和他娘简直就是眼中盯肉中刺。在他爹前两房妻妾的眼里小书生的娘和他家府上的使唤丫头一样,眼看着小书生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懂事了他爹的前两房妻妾越来越觉得小书生母子两个留不得,于是趁着有一次他爹外出贩盐,那两房妻妾,合计在小书生母子两二人的吃食里下了毒药,然后将他母子二人趁着天黑扔到了郊外的乱葬岗上,好在小书生当时年幼挑食吃下的东西并不多,中毒不深,可是他娘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当小书生从乱葬岗上醒来时,他娘的身体早就已经僵硬了。最令小书生失望的是他爹回府之后竟然相信了他那两房妻妾的话,真当小书生母子二人突发瘟疫死掉了,连派人四下寻找都没有。于是就在那年的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小书生趁着他爹府上一家人酒酣之时,提着一刀柴刀冲进了院里,据那天活下的人说,小书生是见人就砍不分男女老少,他从大门口一路杀到大厅里,一刀将酒醉中的他爹还有那两房妻妾的头砍了下来,然后将他们三个人的头带到了他娘的坟前。最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他将那两房妻妾的三个女儿也都杀了,其中一个大他三岁,一个大他两岁,还有一个小他三岁,无论如何这三个女儿还都是孩子,但是小书生并没有手下留情。最后当官府里的人找到他时,他整个人扑在他娘的坟前,全身上下盖着一层厚厚的雪,整个身体都冷僵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定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活了下来。” 宫铭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那小书生又是怎么加入‘至尊’的呢?” 黑衣人笑道:“像小书生这种人对于‘至尊’来说就是最难得的人才,是人才又怎么能错过呢,所以‘至尊’派人把小书生从大牢里救了出来!就像……”黑衣人本想说就像他把庞春救出来一样,可是话到嘴边,黑衣人想到庞春已经死了,再说无益于是又把话咽了回去。 宫铭想了想说道:“江湖中人人谈起‘至尊’无不色变,你告诉我这么多事,难道你就不怕‘至尊’找你的麻烦?” 黑衣人笑道:“怕……当然怕,不过我想你一定不会出卖我的!” 宫铭笑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黑衣人笑道:“我不相信你自然不会救你了!在江湖上混久了,你就会懂得一个道理,有些人有些事,绝对不能只看你面向的那一面,多走几步看一看它的背面你就会明白再多的事情。那些被江湖人嗤之以鼻的人未必都是坏人,同时那些名门正派江湖正义之士也未必都是干净的!”说着黑衣人看了宫铭一眼笑道:“你看你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花花公子,酒鬼,可是你却比谁都要心细都要有本事,而且还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宫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苦笑道:“可是爱管闲事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黑衣人笑道:“但是这江湖上绝对不能少了那群爱管闲事的人!”说完黑衣人和宫铭相视哈哈一笑,二人同时举起酒坛仰起头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第143章 一个大秘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宫铭与黑衣人喝完手中的那坛酒,黑衣人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只天青色的小瓷瓶,冲着宫铭叫道:“接着……”说着黑衣人抬手一扬将小瓷瓶扔到了宫铭的怀里。 宫铭拿起手中的小瓷瓶举到眼前看了两眼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黑衣人说道:“这就是涂在你身上的金创药,是我杨家独门秘制,再用上明后两天你的伤便可好上大半了!” 宫铭冲着黑衣人笑道:“多谢!” 黑衣人说道:“据我所知小书生和风四娘分别暗伏在江宁府东西两座城门处,你若要出城可千万要小心啊!” 宫铭看着黑衣人说道:“那你呢?” 黑衣人说道:“我也是时候要走了!” 宫铭问道:“你要去哪儿?” 黑衣人说道:“大明府!” 宫铭问道:“你去大明府干什么?” 黑衣人说道:“我本就是‘至尊’暗伏于大明府的探子,杀你的差事还轮不到我,现在我本应该监视着温决仁的动向,如今我已经两日未归,再晚些只怕会露出马脚,所以我今天夜里要连夜赶回大明府。” 宫铭笑着应道:“原来如此,那我回到了大明府一定请你喝酒,梁伯酿的酒!” 黑衣人笑看着宫铭说道:“怎么……你现在把我当朋友了?”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朋友就不能一块喝酒吗?刚才我们一块喝过了酒,难道我们就是朋友了?” 黑衣人笑着没有说话,他接着说道:“你还不能回大明府,还有一件事等着你去办!” 宫铭哈哈一笑道:“现在我的麻烦事可是够多了,金勾赌坊的人不放过我,‘至尊’的人也没放过我,你现在还想让我去帮你办件事?我有命逃出这江宁府再说吧!” 黑衣人说道:“你错了,我让你去办的这一件事不是为我办的,而是为了你自己!” 宫铭惊讶地说道:“为了我自己?” 黑衣人点了点头应道:“更准确的说是为了你爹!” “我爹?”宫铭听了黑衣人的话,惊讶地差点叫出声来“又关我爹什么事?” 黑衣人说道:“我三个月前听到的消息,三年前,你爹的死是一个被人设下的圈套!” “什么?”宫铭瞪大眼睛盯着黑衣人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黑衣人认真地说道:“因为派去杀你爹的人正是‘至尊’的手下。” 宫铭追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黑衣人说道:“当年‘至尊’派去办差的人就混在那群贼匪之中,而那群贼匪正是‘至尊’暗中雇佣,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才引得江湖中人人除之而后快!而你爹当年正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剑客,除去这群贼匪之任,你爹自然责无旁贷。” 宫铭紧锁着眉头说道:“那你想让我去办什么事?” 黑衣人说道:“当年‘至尊’派去办差的人,一共有八人,死了四个,还有四个人没有死,这些年他们一直隐姓埋名,躲避‘至尊’的追杀,其中有一个人,最近被‘至尊’的探子找到了他的踪迹。” 宫铭大声问道:“他在哪儿?” 黑衣人说道:“听说那个人现在就隐藏在濮阳城中。” 宫铭问道:“那他是谁,在濮阳城里干什么?” 黑衣人说道:“他以前的名字叫‘麒麟臂’江俊,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换了什么名字。至于怎么找到他,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宫铭问道:“那其他三人呢?” 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等你找到了江俊,也许你会从他那里得到点消息。” 宫铭怒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当年我爹是被‘至尊’设计害死的,我要找‘至尊’报仇。”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我潜在‘至尊’里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至尊’,我也不过是从密使那里得到‘至尊’的命令,你要想找‘至尊’报仇,那就要一步一步,如抽丝剥茧一般一层层打开‘至尊’的盖。” 说完黑衣人站起身,拍了两下身上的尘土说道:“好啦,我该走了!” 宫铭也站起身看着黑衣人说道:“不送!” 黑衣人刚走出两步,转过头看着宫铭说道:“你可一定不能死,一定要活着回来!”说完黑衣人迈步走出大厅,纵身一跃,翻过院墙而去。 宫铭听到黑衣人说的话之后,他的心里一直久久不能平复,江湖上都传说宫铭的爹宫阁是力战群匪,与群匪同归于尽,力竭而亡,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至尊’的安排。 宫铭提起手里的剑,“铮”一声锋鸣,宫铭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宫铭早已提剑在手,他看着手里那柄惊鸿剑,这柄与他爹一同出生入死的伙伴,宫铭好似看到了宫阁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宫铭咬紧牙,握紧了拳头,郑重地说道:“爹,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替你报!”说完宫铭反手一转,“铮”的一声脆响,将剑收入鞘中。 这一夜宫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爹的英容笑貌,那些年与他生活的点点滴滴全都浮现在了宫铭的眼前,还有宫铭的娘,那位仁慈善良有母亲,宫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天一亮,宫铭换过药便起身上路,他此时恨不得立刻飞到濮阳城,濮阳城在江宁府的西北方向,于是宫铭便往江宁府的西城门走去。 黑衣人提醒过宫铭那小书生和风四娘分别暗伏在东西城门,宫铭在到达西城门前特意留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潜在一处小巷中,四下仔细地探查了一番,果然在一座茶楼临街的窗户边上,他看到了那人熟悉的身影,窗前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是小书生。 小书生正是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西城门进去的行人,他的面色有些憔悴,看来昨晚他睡得也不好,而且他的眉头紧锁,手里的折扇也没有打开,反倒不停地用折扇敲打着手心,显得十分的急躁。 宫铭正想着应该如何出城之时,突然身后的街上传来一阵欢天喜地的锣鼓声,宫铭回头一看,只见一支迎亲的队伍正从街尾走了过来,宫铭忙将整个人隐入小巷中,慢慢地侧过身露出一只眼睛看向茶楼上的小书生。小书生也注意到了这支迎亲的队伍,他紧皱着眉头将每一个人都仔细地看了一遍。无论是敲锣打鼓的乐班,还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无论是抬轿的轿夫,还是一旁扶轿的喜婆,小书生没有将一个人放过。 就在那支迎亲的队伍经过那座茶楼之时,小书生突然纵身一跃,跳下了茶楼,挡在了迎亲的队伍之前。看着小书生面无表情,众人心头一惊,看样子是来闹事的! 那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红袍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的新郎官,走上前冲着小书生拱手笑道:“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不知这位朋友有何贵干?” 小书生伸手指着新郎官身后的花轿说道:“掀开轿帘,让我看一眼!” 小书生刚一说完,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指着小书生说道:“人家大喜的日子,他这不是分明过来闹事的嘛!”“新娘子还未过门,就被人掀了花轿多不吉利啊!”…… 那新郎官听到人群里满是对小书生不满的声音,顿时底气也足了,他冲着小书生说道:“这位朋友,我劝你最好让开,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小书生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来掀了!” 听完小书生说出这句话,那新郎官冲着身后的众人大手一挥叫道:“给我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小子,我给每个人多加五两工钱!” 一听那新郎官要加钱,他身后那群人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冲向了小书生,小书生冷笑一声,双膝微屈,双脚用力一拧,整个人如同一个旋转的陀螺从面前的两排人群里穿了过去,来到了花轿前,那群争想多加工钱的人全都被小书生弹倒在了地上。 那新郎官指着躺在地上的一群人大声叫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小书生伸手掀开了轿帘,惊诧地发现轿子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看到此景,小书生更加确定自己的怀疑是对的,宫铭就藏在这个花轿里,也想用招瞒天过海溜出江宁府,没想到被自己发觉了,于是趁机逃走了。 轿旁扶轿的喜婆转身要跑,小书生一把拉住喜婆,那喜婆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位公子,老身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您这么折腾!” 小书生大声问道:“这轿子里的人呢?” 那喜婆听了小书生的话,一愣看着小书生问道:“这位公子想必还未娶妻吧?咱们这是去迎亲,新娘子在娘家呢,这个轿子当然是空的了!” 喜婆刚一说完,小书生放开喜婆的胳膊,脸上一红,只听得人群里爆出一阵笑声,小书生尴尬地转过身,甩了一下衣袖往茶楼走去,那新郎官冲着小书生大叫道:“你个小子快说,你和柳家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书生转过头怒视了那新郎官一眼,那新郎官立刻被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小书生纵身一跃又回到了二楼的茶座前。 新郎官骑在马上看着小书生,紧闭着双唇,哽咽着就要哭了,扶轿的喜婆赶忙跑了过来,打着圆场说道:“郑相公,咱们还是快点走吧,错过时辰可就不好了!”说完喜婆招呼起躺在地上的众人,叫道:“打起鼓,敲起锣,咱们出发啦……” 第144章 逃离江宁府 迎亲的队伍出了城,敲锣的更卖力,打鼓的更使劲,欢天喜地的气氛好不热闹,路上的行人看到了纷纷驻足,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们看着热闹的迎亲队伍无不幻想着自己出嫁那一天也能这么风光。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可是最应该高兴的新郎官此时的脸上却是愁眉苦脸,他呆呆地坐在马背上显得心事重重。路人看起来好像是这个新郎官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不少人小声说道: “这大喜日子,怎么这新郎官哭丧个脸,好像有人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几百两银子?这可是郑家公子要去迎娶员外的千金,几百两银子在他们的眼里真算不上什么大数目。” “那为什么这郑家公子一脸不高兴,我只听说过要出嫁的新娘子有不乐意的,可从来没见过不高兴的新郎官啊?” …… 听着路边人的议论新郎官的眉头皱得理紧了,他心里已经认定那小书生早就是柳家小姐的相好,想趁着今天自己大喜的日子来捣乱,等他迎回了柳家小姐回到江宁城中,免不了又要现被那小书生捣一次乱,到时候自己这个婚事结不结的不说,只怕还会落得全城人的笑话,想到这里新郎官是越想越难受。 突然新郎官身后的迎亲乐队一下子没了声音,新郎官此时正心烦着呢,他转过身一看,只见身后的花轿落了地,从里面追出一个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趁着小书生回茶楼之时,从街边小巷里溜进花轿里的宫铭。看着宫铭从花轿里走出来,众人发出一声惊呼,那路边的行人更是捂着嘴小声地议论道:“不是说这郑家公子迎娶的是柳员外家的小姐嘛,怎么出来的是个英俊小生啊!” “这我那知道啊,不过看着小生的模样到是长的可儿啊!” “你啊……一点也不知羞!” …… 新郎官看着宫铭,伸手指着他大声问道:“你……你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轿子里?” 宫铭还未开品,扶轿的喜婆忙说道:“刚才城里那个公子掀开轿帘,老身看得可是真真的,里面是空无一人啊,不知怎么这个人就从轿子里跑出来了!” 新郎官看着那抬轿的四个轿夫大声问道:“你们四个难道就没发觉轿子里多了一个人吗?” 那四个抬轿的轿夫看着新郎官摇了摇头,只听得宫铭冲着新郎官笑道:“在下长的不高,吃的不多,这四个抬轿的大哥没发觉到我的存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你可不要冤枉他们!”说着宫铭冲着新郎官拱手抱拳说道:“恭喜郑公子与柳小姐喜结连理,愿二位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说完宫铭纵身一跃,从众人的头顶上跃过,落在另外一条叉路上,往濮阳城方向走去。 新郎官从在马上看着宫铭的背影,挥动了一下手上的马鞭,冲着宫铭大声叫道:“你说你和柳家小姐倒底什么关系?” 宫铭本就不认识什么柳家小姐,又让他如何回答呢?未免郑公子心生误会,宫铭索性没有听见新郎官问他的问题,他只顾着自己赶路,一眨眼的功夫,宫铭已经到了路口的拐角处。 那骑在马上的新郎官眨了两下眼,宫铭就消失不见。 迎亲当日,出现两位英俊有少年公子来到迎亲的队伍里捣乱,任谁的心里都会很不舒服的,那郑家公子娶回柳家小姐后,迎亲当天的事被好事者传得越来越离谱,后来江宁城里都说那日来送家迎亲队伍捣乱的两位少年公子都是来抢亲,本想着带柳家小姐远走高飞,但是柳家小姐心意已决,不愿背进离乡四处漂泊,执意要嫁给郑家公子,不过那柳家小姐嫁给郑家公子时早就有了身孕,却不知是那两位少年公子哪一位的。 常言道: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无心之话,听者尚且在意,更何况这传言之事头郑家公子更是亲历者,那柳家小姐过府后不久真得怀上的身孕,不到一年就生下了一个男婴,那郑家公子本就心有芥蒂,从那孩子生下的那一天起,他就不认为这个孩子是他的,等那孩子越长越大,郑家公子越看那孩子就越觉得和小书生和宫铭颇有几份神似。因此郑家公子更是认定了这个孩子是柳家小姐出阁前与小书生或是宫铭留下的贱种,但是碍于两家的面子,郑家公子也只能将心头所想忍在心头,可是每一天看着别人的贱种在自己家院子里娇生惯养,郑家公子自然心头生起一股子怨气,日积月累郑家公子忧思成疾,在那个孩子不到十岁的时候,郑家公子生了一场大病,本是正值壮年之时的郑公子却一病不起,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便撒手人寰了!而柳家小姐独自一人将膝下独子育养成人,而后变成一方富贾,这些都是后话了。 郑家公子留下的那个孩子难道真是小书生和宫铭的种吧? 当然不是,小书生和宫铭都是在同一天第一次见到过郑家公子,至于那个柳家小姐他们更是见都没有见过,而郑家公子府中的孩子也是头郑公子亲生无疑,可是无奈三人成虎,这人世间许多事是经不起怀疑的,说的人多了,相信的人也就多了!这宫铭和小书生两个人也算是害了郑家公子,这人世间就是那么的奇妙,常言一期一会,便是说人生中相遇相识过一次便当成这一生中仅有的一次,许多人正是应了这句一期一会,可是孰不知又有多少人因为一期一会他的整个生命轨迹发生了质的改变! 宫铭的马被温杰骑走了,那马上还有宫福为他准备的干粮和一丝金银细软,而今宫铭就是一个身无分纹的穷小子,不过好在那黑衣人留给宫铭的金创药确有奇妙,宫铭不过两日伤口处便祛腐生股了,他这一路上饿了吃些野味,困了栖于枝头,这些他在终南山上学到的本领又有了用武之地,宫铭倒也不觉得苦。 不过这就苦了江宁府内的小书生和风四娘、离儿母女,他们三人一直仔细地留意每一个出城的人自信地认为宫铭还留于江宁府内,却不知宫铭早就前往三百里外的濮阳城,他们三个两天便瘦下了一圈。 温杰和慕容羽、慕容燕三人逃出江宁府后,一路马不停蹄直奔大明府而去,等到温杰三人到了温府门口,三个人都已疲备不堪,温杰和慕容羽二人还未被温家的仆人扶进温家宅院便昏过去了,那两匹马更是倒在温府的台阶前口吐白沫,不久便虚脱而死。 等到温杰再睁天眼睛时,他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他正躺在他在大明府温家大宅里自己房间里的那张大床上。 他看着房间里的桌椅陈设,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梦,他的脑袋还有些昏沉,于是他用力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现在他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是梦境。 “吱……”温杰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丫头捧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她看到温杰坐在床上,又惊又喜,放下水盆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老爷,二少爷醒啦!” 再看到温决仁时,他的脸上既欣喜又满是愧疚,温决仁站在温杰的床前,许久伸出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温杰的肩膀上,轻叹道:“你受苦了,回来就好!” 温杰抬起头看着温决仁说道:“爹,孩儿让你换望了!” 温决仁摇了摇头,说道:“不,爹为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温决仁刚说完这句话,温泰正从回廊里走过来,他也想看一看这位大难不死的二弟,可是听到温决仁说出这句话,温泰顿时觉得心里一阵难受还带着些愤恨,他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沿着来路走了回去。 温决仁看着温杰说道:“慕容小姐已经将你们在江宁府的遭遇全都告诉我了,是我太过着急了,我已修书告之八大派掌门,看来我们若想铲除‘至尊’还得从长计议啊!” 温杰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惊呼着拉住温决仁的用膊大声急呼道:“爹,宫铭……宫铭为了救我们他自己还陷在江宁府呢!” 温决仁轻轻地拍了拍温杰的手背后说道:“你放心我已经让鹤儿带着一众得力的家将前往江宁府探查宫铭的下落了,一旦有消息鹤儿会第一时间赶回来告诉我们的!” 温杰轻松了一口气,温决仁轻声说道:“你娘还等担心你,起来洗漱一番去向你娘报个平安!” 温杰恭敬地应了一声:“是爹!”说完温杰立刻翻身下了床。 温家西厢的客房内,温敏和慕容燕二人正守护在慕容羽的床前,慕容羽轻哼了一声,温敏和慕容燕二人忙站起身,只见温敏伏身到慕容羽面前轻声呼唤着:“慕容公子……”慕容燕看着温敏如此用心于自己大哥便站在一旁,心里默念着:希望宫铭平安无事,能与林云鹤一同归来。 第145章 人外有人 慕容羽睁开眼睛,最行映入眼帘的就是温敏那张焦急而又关切的脸,温敏看着慕容羽笑道:“慕容公子,你醒啦!” 慕容羽看着温敏问道:“我在哪儿?” 温敏笑道:“慕容公子,你现在大明府的温家,你就放心吧,这江湖上没有几个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 说着慕容燕侧过身看着慕容羽轻声叫道:“大哥……” 慕容羽看着慕容燕的脸,这两天的点点滴滴他全都想了起来,慕容燕看着慕容羽说道:“大哥你就在温府安心养伤,我已经差人送信回府报平安了!” 慕容羽看着慕容燕点了点头,接着转过头看着温敏说道:“有劳温小姐了!” 温敏呡着嘴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我之间何需说这种话!” 温泰手里捧着一只白净的瓷瓶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看着坐在床上的慕容羽笑道:“慕容公子醒了,好极了!”说着他来到了慕容羽的床前,将手里的小瓷瓶放在了温敏的手里,笑道说道:“这是我从爹那里讨来的上好的金创药,三妹你可要好好照顾慕容公子啊!” 温敏捧着手里的那只小瓷瓶欢喜地冲着温泰笑道:“谢谢大哥!” 慕容羽也抬起头看着温泰说道:“多谢温公子!” 温泰摆了摆手说道:“好说好说,等我三妹成了慕容家的人,一家人就不必说着两家话了!” 温泰说完温敏只觉得又羞又臊,低着头冲着温泰娇嗔道:“大哥,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温泰哈哈一笑道:“我这妹子还不好意思了,好了,慕容公子我就不打扰休息了,你且好生休养,我先走了!”说完温泰转身走出了慕容羽的客房。 穿过回廊,温泰见四下无人,忙连跑了几步,回到了息的房间,然后将房门紧闭,来到书案前提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下一堆蝇头小字,紧接着他将字条轻轻地卷起来,从房间一角的一个笼子里取出一只信鸽,把卷好的纸条塞进那只信鸽左脚边的一个竹筒里,然后打开后窗将信鸽往天上一扔,直到看着那信鸽拍打着翅膀展翅高飞,温泰才放心地关上了窗子。 夜风起,带着晚上升腾起的水汽吹在身上凉丝丝的,温杰披着衣服站在回廓前,抬起头看着明亮的夜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他想的很入神,就这样抬着头至少一柱香的时间了,就连温决仁来到了温杰的身旁,温仁都没有发觉到。 温决仁轻咳了一声,温杰这才缓过神忙冲着温决仁拱手行礼道:“爹!” 温决仁点了点头,说道:“寒气重,你大伤未愈,还是回房吧!” 温杰恭敬地应道:“是,爹!” 温杰随着温决仁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温决仁看着温杰问道:“有心事?” 温杰低下头没有回答,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温决仁“嗯”了一声说道:“是在担心宫铭吧?我知道你自小与宫铭要好,这一次他又舍身救你,你担心他也是应该的……” 温决仁还未说完,温杰突然打断道:“不,父亲……”说着温杰抬起头看着温决仁犹豫了再三说道:“刚才我是在想我自己!” 温决仁疑惑地问道:“你自己?”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是,是我自己还有慕容羽!” 温决仁问道:“那你把你刚才想的什么告诉我吗?” 温杰看着温决仁,张了张嘴又垂下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温决仁看着温杰说道:“我是你的父亲,如果你有什么疑问,不愿对我这个当父亲的说起,那么对我来说我这个父亲也是太失败了!” 温杰看着温决仁张了张嘴,最终鼓起勇气说道:“父亲,您孩儿会不会很失望?” 温决仁惊讶地看着温杰说道:“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在爹的心里你是最优秀的,武林大会上你力败各派英豪就是最好的证明!” 温杰哼笑一声说道:“父亲,您就别安慰我了,这其中的缘由您和我都知道,若不是林云鹤提前将与我对战的各派弟子的招式全都与我演练了一番,这武林大会夺魁之人恐怕就是宫铭和慕容羽了!” 温决仁一愣看着温杰说道:“想要在江湖上立足,有时间使一些手段和技量也是在所难免的!” 温杰看着温决仁说道:“父亲,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要我们没有伤人之心,使些手段自然无可厚非,可是您现在看看我这个样子……”说着温杰冲着自己身上那十多处包扎好的伤口看了一眼说道::“父亲,您不觉得我这个武林大会的魁首是个笑话嘛!” 温决仁看着温杰全身上下缠绕着的纱布,明白了温杰的意思,他还未开口,温杰接着说道:“堂堂武林大会的魁首,和三个武林大会上最优秀的弟子差一点全都死在了‘至尊’派出的几个杀手手里,这要是传到了江湖上,岂不是让江湖人耻笑!” 温决仁点了点了点头说道:“这一次我和八大派的掌门的确是太过大意了!” 温杰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父亲和八大派的掌门大意,而是我们几个并非最合适的人选,若不是宫铭出现,我和慕容羽一定是回不来了!” 温决仁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宫铭吉人天相,能被鹤儿带回来!” 温杰看着温决仁叹道:“父亲,这一次杰儿死里逃生,才发觉杰儿和那慕容羽其实不过是井底之蛙,若不是仗着祖宗基业家族名声,我们两个在江湖上不过是两个无名小辈罢了!” 温决仁冲着温杰点了点头说道:“杰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绝不能妄自菲薄!”说着温决仁站起身双手背于身后走到窗前看着明亮的夜空说道:“你和慕容羽一样,都是温家和慕容家的希望,所以你幼习武时,我不忍伤你,而与别人对战之明,他们也不敢伤你,但是江湖不是过家家,那是一个会死人的地方!许多人会为了活下来而不择手段,而有些人也会因为经历过这些而变得更加的成熟,宫铭这一点就比你和慕容羽了解的更为深刻!你和慕容羽都是难得一见的武学英才,只要你愿意潜心于武学,你日后的武学造诣一定不可限量!” 温决仁突然转过头看着温杰说道:“这一次你与‘至尊’的手下交手能有这样的体会,为父很为你感到开心,需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希望这一次受伤会是你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受伤!”说完温决仁转过身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温决仁走后,温杰轻抚着自己的伤口,轻声念道:“宫铭你可一定不能死,我还要堂堂正正地和你较量一番,我要真正地打败你一次!” 慕容羽坐在房间内的桌前,他的脑袋里也在想着宫铭,武林大会之前,他自己认为自己在江湖中年轻一辈的对手是宫铭和温杰,可是这一趟江宁府之行,慕容羽终于认定了他的对手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宫铭。 “吱……”温敏手里捧着一只碗蛊走了进来,她走到慕容羽身前,把手里的碗蛊放在慕容羽面前笑道:“今天晚饭的时候我看你没有去用餐,特意为你煲了参烫!” 慕容羽冲着温敏笑道:“有劳温小姐了!” 温敏一边笑着一边替慕容羽将碗蛊上的蛊盖打开,这种事情她除了会为自己的父母做,别人就算是求她,她也不会做的。 慕容羽冲着那碗蛊轻轻吸了一口气,笑道:“真香啊!” 温敏笑道:“慕容公子受了伤,这参汤自有益气补血的功效,慕容公子快趁热喝了吧,不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慕容羽冲着温敏笑道点了一下头,端起碗蛊仰起头将蛊内的参烫一气喝了一个干净,慕容羽放下空碗蛊看着温敏笑道:“多谢温小姐厚爱,我要休息了!” 温敏本是痴痴地看着慕容羽听了他的话,温敏愣了一下,立刻回过神,将碗蛊收拾干净,笑道:“慕容公子好好休息,你啊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若是他们有什么伺候不到的地方,我一定打断他们的腿!” 慕容羽看着温敏认真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他冲着温敏说道:“我知道了!” 温敏俏脸一红,捧着碗蛊退出了房外,她刚穿过西厢的回廊,抬头一看自己的母亲正在使唤丫头的陪同下往西厢走了过来。 温敏忙迎了上去,恭敬地叫道:“母亲……” 温夫人惊讶地看着温敏,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碗蛊会心一笑道:“听说你那朝思暮想的慕容家的大公子来咱们府上了,为娘刚念完经特地来看一看他!” 听了温夫人的话,温敏忙把手里的碗蛊扔到了一旁丫头的怀里,搀过温夫人的胳膊羞红着脸娇嗔道:“不知是哪一个又在母亲面前说瞎话,那慕容公子身上还有伤,母亲咱们还是下次再去看他吧,敏儿现在陪母亲回去好好说说话!”说完温敏搀着温夫人的胳膊拉着温夫人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第146章 好会做生意 第一百四十五章 濮阳城那么大,想在濮阳城里找一个人,无疑于大海捞针,“麒麟臂”江俊,宫铭听说过这个人物,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据说他天生神力,单凭两只铁拳就能打死一头下山猛虎,他的身上纹着一只火麒麟,因此江湖上人送绰号“麒麟臂”。 宫铭站在濮阳城的街头,看着来往的人群,纵然他如此聪明,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应该从何处开始查起,但是宫铭此时心里想着并不是找到江俊,因为他现在还有一件比找江俊还要麻烦的事,摆在他的面前,那就是宫铭如今身无分纹,在这濮阳城里可不像那山野间,饿了抓些野味,闲了找棵大树就能将就了,宫铭这里濮阳城里无亲无故,总不能沿街乞讨,露宿街头吧! 宫铭轻叹了一口气,轻声念叨着:“钱阔啊钱阔,你爹把你的声音起得这么响亮,可是你家的生意怎么就不能跟你的名字一样做得这么响亮呢!若是这濮阳城里也有你家的钱庄,我也不用这么发愁!”说着“咕……”的一声,宫铭那不争气的肚子响了,宫铭哼笑一声说道:“委屈你了,今天连个早饭也没有吃过!”说完宫铭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突然宫铭摸到一个圆润的硬疙瘩,宫铭心头一喜忙伸手从怀里取出那个圆润的硬疙瘩,正是那黑衣人送给宫铭装着那上等金创药的不瓷瓶。瓶中的金创药宫铭已经用光了,只剩下这只空瓷瓶,宫铭将那只小瓷瓶举到自己的眼前,仔细地看了两眼,看那只小瓷瓶的形制和釉色,宫铭认定是一件汝窑的真品无疑。 宫铭忙将那只小瓷瓶握在手心,大喜道:“这次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说完宫铭举头沿街张望了一番,看到远处有一面旗帜迎风飞扬,上面只写着一个大大的“当”字,仿佛正对着宫铭招手。 宫铭对当铺一套规矩并不陌生,因为宫铭差着宫福典当过宫府里不少值钱的宝贝字画,这也不是宫铭第一次进当铺,常州府秦五爷的那间当铺宫铭就已经见识过了,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来当东西,这间当铺叫着“天祥典当”,好像天底下所有的当铺都是一个样子,一个一人高的柜台,用钱栅栏将柜台内外隔开,只留着一个一尺来高半尺来宽的小口。 一位老朝奉坐在柜台里面,双手插在袖口里,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宫铭走到柜台前,仰着头拿剑柄冲着柜台上敲了两下,那位老朝奉挺直了腰板,伸长脖子看了宫铭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冲着宫铭笑道:“这位公子,开门头位客,您想当点什么?” 宫铭将手中的那只小瓷瓶递给老朝奉说道:“您老过眼?” 老朝奉双手接过宫铭的手里的小瓷瓶,上下左右仔细地看了一遍,又打瓶盖打开仔细地闻了闻,眼睛一转冲着宫铭笑道:“公子您想当个什么价啊?” 宫铭冲着老朝奉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二十两!” 老朝奉看了看宫铭又看了看手上的小瓷瓶,摇了摇头说道:“您这个价小店收不起!” 宫铭知道老朝奉会这么说:“最多十两!”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十两?这可是上好的汝窑瓷瓶,这么小的物件烧制起来可不容易,我找你要二十两已经算是打过对折了!” 那老朝奉听完宫铭的话,一脸不屑地把瓶子往柜台上一放,轻轻地推到了宫铭眼前说道:“那恕老柄眼拙看不出公子这件东西的好来,您要是嫌低啊您到别处当去,本店啊就不伺候您了!”说完那老朝奉坐回到椅子上,取过一旁案几上的一盏茶,一边喝茶一边偷瞄着宫铭。 宫铭心里明白这个老朝奉是故意吊着自己呢,但凡是走进了当铺里的人,有哪一个不是急着钱用的呢?宫铭看着那个老朝奉得意而有略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神,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十两就十两,你且将那十两银子都换成些散碎的银两。” 那老朝奉听到宫铭的话,忙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身将柜台上那只小瓷瓶拿在了手中,冲着身后的一个伙计叫道:“写……” 那小伙计举着笔两耳竖着仔细听道:“欠口掉瓷无釉小瓶一只,典当十两,当期三个月,月息三分!” 话音一落从里屋走出一个小伙计手里捧着十两碎银子和老朝奉身后那人伙计一同将银两和当票交到了老朝奉的手上,老朝奉十两碎银子和当票递到了宫铭面前笑道:“这位公子你收好!” 宫铭哼笑道:“您可真会做生意啊!” 老朝奉笑着应道:“都是小本生意,还得有公子这样的客人多照顾才行啊!” 宫铭一把抓过那堆散碎银两塞进怀里,接着抓起那张当票转身走出了当铺,只听得身后传来那位老朝奉的叫喊声:“公子慢走,有空您再来啊!” 宫铭刚走出当铺,便当手中的那张当票如同一张废纸一样揉成了一团扔到了街角,正如他在家的时候,宫福每一次送给他的当票,宫铭看也不看一眼便揉成一团丢掉了,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再将那些当掉的东西再赎回来! 宫铭来到街边的一家小店点了一碗素面,宫铭刚吃了两口,突然发现街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人一马缓缓地从街口走了过来。宫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又仔细地看了来人两眼,确认无误后宫铭走到店门口,刚要开口冲着来人大叫,突然想到‘至尊’的人说不定也早已经来到濮阳城了,于是宫铭轻轻地将剑抽出剑鞘三寸,迎着阳光将阳光反射在来人的脸上,那骑在马上人的眼睛被宫铭的剑反光晃了两下,他顺着光斑寻了过去,看到宫铭正站在那家小店的门口。来人亦是心头大喜,他赶忙来到店门口,宫铭看着来人惊喜地唤道:“董大哥……”来人正是浪子双手剑董平,宫铭感叹了一声说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董大哥你为什么会来濮阳城?” 董平左右看了一眼,小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进店再谈!” 董平坐到宫铭的桌前,看着宫铭面前的那碗素面,说道:“无菜无酒……”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说来惭愧!” 董平冲着店小二叫道:“来两个好菜,再来两坛好酒!”店小二应了一声:“来喽……”不多时两碟热气腾腾的熟食和两坛酒摆到了宫铭和董平二人面前。 董平倒了一碗酒冲着宫铭说道:“来,宫兄弟多日不见,咱们先干一碗!” 宫铭点了点头,也倒下一碗酒,仰头喝了个干净,宫铭放下酒碗问道:“董大哥你怎么会来濮阳,是不是又有了什么差事?” 董平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特意为你来的!” 宫铭惊讶地问道:“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濮阳城的?” 董平说道:“有人告诉我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宫铭追问道:“谁?” 董平说道:“就是那个打烂我酒坛的黑衣人!” 宫铭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他,董大哥他是怎么找到你的呢?” 董平说道:“太白楼遇袭之后,江湖各大派损失惨重,第二天便各自打道回府了!我留在杭州城内暗查了几日,探得太白楼遇袭那一晚,曾经有一帮来路不明的人寄宿过几间小客栈,不过太白楼遇袭之后,那帮人便凭空消失了。于是我便由此入手想查出那帮人的来历,但是没想到一连数日一无所获!”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从尸体上也查不到什么线索吗?” 董平摇了摇头说道:“太白楼的火实在是太大了,加上那些大酒坛里的酒加强了火势,第二天我们寻找到的尸体全都是一具具焦炭,根本不是那些尸体到底是谁,只能从他们身上的佩饰和兵器上大致猜到是谁,可是那一天楼里满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根本无法区分谁是夜袭太白楼的黑衣人,谁就是无辜惨死的江湖人!依我看那各派带回去的弟子尸体里至少有三成都是错的!” 宫铭听后叹了一声:“他们是有备而来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所以他们的每一步都设计的很巧妙!” 董平接着说道:“听说你没有死而是去追查‘紫青双剑’的下落,所以我在杭州一无所获之后,便想着去江宁府来寻你,但是途中我先折去了大明府,想知道你是否回去了,就在我赶去宫府的途中那个黑衣人告诉我你不但没有死,还来了濮阳城,所以我便又赶到了濮阳城!”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董平问道:“你可曾打探到‘紫青双剑’的下落?” 宫铭点了下头说道:“他们早就已经死了,我们看到的都是‘至尊’的人假扮的!” 董平惊讶地说道:“‘至尊’的人?” 宫铭应道:“没错,夜袭太白楼就是‘至尊’的人设计的,江宁府楚家也是被‘至尊’灭了门!”于是宫铭将这段时间自己的见闻详细地和董平说了一遍! 董平摇了摇头叹道:“‘至尊’真是太可怕了,放眼江湖又有谁是他的对手呢?日后恐怕又要掀起一场江湖浩劫!” 第147章 麒麟臂江俊 董平接着问道:“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三番五次救你,还让我来助你?并再三嘱咐我绝不能将他把你消息告诉我这件事透露出去。” 宫铭心中盘算了一下,目前的形势并不能将黑衣人身份告诉董平,于是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他也是‘至尊’里的人,很有可能想利用我们达到一些他的目的!虽然他救过我,但是现在他还不是我的朋友!”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据说‘至尊’里的人都一些在江湖上颇有恶名的高手,这群人都是为了利益聚在一起,看来他们并不齐心啊!”说着董平看着宫铭问道:“那你来濮阳城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宫铭说道:“来为我爹报仇!” 董平惊讶地说道:“什么……当年不是说杀害宫老英雄的贼匪都死了吗?” 宫铭说道:“不……还有四个活着,有一个就在濮阳城里!” 董平问道:“谁?” 宫铭说道:“‘麒麟臂’江俊!” 董平惊讶地说道:“是他!” 宫铭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我年少游历江湖时曾见过他一次,他擅使一柄巨斧,能双手举鼎,身上纹的那一只火麒麟栩栩如生!” 听到董平如此一说,宫铭大喜过望,他追问道:“如果再见到他,你还能识出他吗?” 董平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一面之缘他的样子我都已经模糊了!” 宫铭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十几年前是少年郎,不知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董平接着问道:“那其他三个人呢?”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那要等找到了江俊才知道!” 宫铭和董平二人吃过饭,在濮阳城里搜寻了一遍,夜幕来临之际,二人还是一无所获,董平看得出宫铭脸上的失望,于是他安慰道:“濮阳城这么大,就凭我们两个人多少都要花点时间,明天我们接着找!” 第二天一早,宫铭和董平二人分头在濮阳城内寻找江俊的下落,二人约定正午时分于街口汇合。 时至正午,宫铭和董平二人来到约定的街口,仍是一无所获,太阳正顶在二人的头顶上,宫铭和董平二人是又饿又渴,街边有一处凉茶铺,二人便想着进铺去喝一碗凉茶再接着寻找。 宫铭和董平二人刚坐下,两碗凉茶摆在他们二人面前,宫铭仰起头一口气将碗里的凉茶喝了个干净,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喝了一碗陈年的好酒一样! 董平刚端起茶碗仰着头正要往嘴里灌,突然他又将茶碗放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街角,宫铭看着董平问道:“难道你想喝酒啦,这凉茶不对你的胃口?” 董平好似没听到宫铭的话,还是全神贯注地盯着街角,宫铭也转过头往街角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人来人往,不知董平到底在看什么。 宫铭正欲开口再问,董平突然开口说道:“看来我们不用再找了,就是他了!” 董平口中说的他一定就是江俊了,宫铭忙转过头顺着董平的目光又往街角仔细地看了一眼,那里有一家铁匠铺,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汉子从风箱口站了起来,举起手里的铁锤钉钉铛铛地敲打着,他的那两条手臂粗壮如牛。宫铭虽然从未见过江俊,但是他认为这个正在打铁的男人一定就是江俊了! 男人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孩子的哭闹声,不一会,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怀里的孩子不时地哭闹,那妇人一边拍打着孩子的后背,哄着他,一边冲着那个打铁的男人抱怨道:“孩子才刚刚睡着,你这一阵钉铛乱响又把他给吵醒了!”那妇人怀里的孩子好似能听懂妇人的抱怨,那妇人刚一说完,她怀里的孩子哭闹的更凶了! 打铁的男人放下手上铁锤和铁钳,冲着妇人憨笑了一声,说道:“趁着现在炉火炉,我多打几把铲子和锄头,还能省下不少煤和柴呢!” 那妇人叹了一声,走到打铁的男人身前,伸长了胳膊用衣袖擦了擦男人额头上的汗珠,看着男人关切地说道:“那点煤和柴也用不了几个钱,身体要紧,别累坏了身子我们娘俩还要靠你呢!” 打铁的男人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大声应了一声:“好,我答应你,快进屋歇着吧!”那妇人抱着怀里的孩子转身走进了屋里。 打铁的男人伸起胳膊有衣袖在脸上抹了一下,又拿起了手里的铁锤钉铛地敲打了起来。 宫铭转过头看着董平说道:“就是他吗?” 董平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他!”董平接着说道:“刚开始我只是感觉很奇怪,这么热的天一个整天呆在火炉前的铁匠为什么还穿着长袖的衣衫,不仅不会像一般的铁匠那般袒胸露乳,反倒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好像是生怕别人看到他身上的东西。” 宫铭接着说道:“除非这个人的身上有什么东西不想让别人看到,比如说纹身!”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当这个铁匠从风箱前站起身后我就肯定了他就是江俊,他双臂还是那么的用力,他的个头还是那么的高大,这些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消逝而改变,最重要的是他手握铁锤的方式,并非手指紧靠在一起,而是五指分开,这是当年江俊手持巨斧时保留的习惯,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加大手掌和斧柄之间的摩擦力,不会让他在与人对战中巨斧轻易脱手!” 宫铭听了董平的话,“啪”的一声,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冲着董平说道:“那咱们还等什么呢?”说完宫铭转过头就要往铁匠铺走过去。 恰好这时,江俊举起手里的一块烧红的铸铁在眼前看了一眼,他看到了宫铭那双好似火炉中燃烧着的火焰那般炽热的目光,江俊立刻低下头,装作自己什么也没有发现,不停地敲打着铸铁,他敲打的速度越来越快,铸铁也被他敲打的走了形。董平忙伸出手一把将宫铭拉了回去,他看着宫铭说道:“我现在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一向是个冷静沉稳的人,今天却连最危险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宫铭稍稍平息了一下心中激动的心情,问道:“什么事?” 董平轻声说道:“现在最危险的人不是江俊,你不是说是‘至尊’的人探查到江俊的下落吗?” 宫铭心头一惊说道:“他们也来了?”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这条街上至少有三个!” 宫铭听了董平的话,转过头又往街上仔细地看了一眼,说道:“东边那个卖糖画的男人,西边那个算命的瞎子,还有茶铺斜前方那个躺在地上睡觉的乞丐!”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们三个!” 宫铭说道:“看来想要抓到江俊还要先解决了他们三个!”宫铭刚说完,突然“钉”一声脆响,江俊重重地敲打下一锤,然后把手上的铁锤和铁钳往炉上一扔,伸长了胳膊又用衣袖抹了一把脸,转过身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声:“儿子,爹不敲了,你好好睡个觉!”说完江俊转身走了屋子里,没过一会,屋子里果然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孩子的哭闹声了! 宫铭看着董平突然大叫了一声:“不好,是不是他已经发现了我们,使了一招金蝉脱壳。”说着宫铭又要迈开腿往铁匠铺跑去,董平拉住了宫铭说道:“再等一等,有人比我们还着急!”董平刚一说完,宫铭仔细一看,刚才他说过的那个卖糖画的男人,算命的瞎子,还有那个睡觉的乞丐都慢慢地往铁匠铺前聚集在了一起。 他们三个站在铁匠铺前,等了一会,然后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突然三人跃起一步冲到了那间小屋地房门前,那个卖糖画的男人正要伸手出掀门上的草帘子,只听得“轰”的一声,那张草帘被一股强大的劲力撕得粉碎。卖糖画那三人纵身向后一跃,躲开那道强大的劲力,“铮”的一声,他们三人分别从腰间取出一把刀,一把剑,还有两柄峨眉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个黑乎乎的门洞里,只听得里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柄巨斧从门洞里伸出来,紧接着手握巨斧的江俊从门里走了出来。江俊站在门前看着围在自己身前的三人,说道:“真的不能放过我吗?” 那个手拿峨眉刺的算命瞎子把两只眼睛往下一翻,冲着江俊眨了眨眼睛冷笑道:“去问阎王爷能不能你这个机会吧!” 那个乞丐笑道:“自你走了这条道,你就应该知道最后是这样一个结局,这个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你自己!” 那个卖糖画的男人冷冷地说道:“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你若能跟我们乖乖回去,可能还有一条生路,不要让我们为难!” 江俊冷笑一声说道:“跟你们回去才真正的是死路一条!” 第148章 三对三,最公平 那乞丐冲着江俊阴冷地笑道:“你的孩子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啊?” 江俊脸色一沉,冲着面前的那个乞丐厉声说道:“你们想怎么样?” 那个算命的哼笑一声说道:“我们想怎么样,你还会不知道吗?好歹你也曾经是我们同门中人,自然知道我们办差的规矩,办差一定要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江俊冲着那个算命的扬了扬手里的巨斧,大声喝道:“你敢?” 那个卖糖画的笑道:“从你假死逃走那个时候算起来,你的孩子现在最多也不过三岁,你就没有为他想过吗?” 江俊大声说道:“我就是为了我的妻儿着想,更不能跟你们回去了!” 那个算命的目露凶光,冲着卖糖画的和乞丐嚷道:“那我们就成全他,杀了他全家!” 说完算命的那三人各自扬了一下手中的兵器,慢慢往江俊的身前探出一步,江俊突然扬起头冲着茶铺里的宫铭和董平大声说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呢?” 宫铭和董平二人缓缓地从茶铺里走出来,那算命的三人见到宫铭二人皆是一惊,离宫铭最近的那个乞丐冲着宫铭叫道:“你们莫不是他请来的帮手?” 宫铭摇了摇头伸手指着江俊说道:“我们是来找他的!” 那乞丐听了宫铭的话,转过头看了江俊一眼,笑道:“看来这些年你的仇家并不少!” 宫铭看着江俊说道:“江俊你倒是很聪明,懂得大隐于市的道理!” 江俊看着宫铭说道:“你们两个难道不是‘至尊’的人?” 没等宫铭回应江俊的话,那个算命的看着宫铭说道:“等等……你们的恩怨我们没有兴趣,不过这个人今天我们要了!” 宫铭冷笑一声说道:“巧了……我和他的仇今天必须了结!” 那个卖糖画的冲着宫铭拱手笑道:“不知二位是哪条道上的,能否给我家主人一个面子,日后你得到的好处会超出你的想象!” 宫铭一脸不屑地哼笑一声,扫了眼前那算命的三人,他冷冷地说道:“我是谁你们不用知道?” 乞丐问道:“为什么?” 宫铭说道:“因为你们三个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宫铭说完,那算命的和对面的乞丐和卖糖画的三人相互之间使了一个眼色,紧接着三人轻轻地点了点头,那算命的冲着宫铭哼笑道:“三对三,最公平!” 那算命的话音刚落,那个乞丐和卖糖画的大喝一声,分别挥舞起手里的刀剑分别冲向了宫铭和董平二人,而那个算命的把手上的两把峨眉刺在手上转了两圈飞身跃起冲向江俊。 原本这条街上还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看到宫铭等人亮出了手里的兵器大打出手,吓得那群围观的人全都退出了五丈以外,好像生怕刀剑无眼误伤了自己,或者是宫铭他们的血溅到了自己的身上。只有那半大的孩子贪玩不懂事,趁着那个糖画摊上没人跑了过去,抓起个三英战品布的糖画就往回跑迎面被他娘抓了回去,拎起脖领子狠狠地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两下,又叫骂了两句,但是那半大的孩子不仅没有丝毫害怕,脸上还挂着得意,他冲着旁边几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孩子得意地仰着头,伸长了舌头舔着手里的糖画。 铁匠铺前,算命的两把峨眉刺中插江俊的胸口,“铛”的一声,闪出两点火光,江俊将自己的那柄巨斧贴在胸前挡下了算命的两把峨眉刺,接着江俊大喝一声双手抓紧胸前的巨斧用力一推把那个算命的震退一丈开外,江俊双手握紧斧柄大喝着冲着那个算命的挥起手里的巨斧,那巨斧在江俊的手里瞬间有了千钧之力,江俊的巨斧冲着那个算命的脑袋劈下去,若是被江俊的斧子砍中,那个算命的恐怕不止他的脑袋,就连他整个人只怕也要一分为二。那个算命的忙向一旁闪过两步,只听“轰”的一声,江俊那一斧将火炉从正中劈开,砖石飞溅,烟尘四起,一般人拿起江俊手中的巨斧便不是易事,更别说如他一般使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威力,江俊不愧有‘麒麟臂’之力,当真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概。 炉膛大开,炉膛里的煤柴燃烧的更旺,火势瞬间更盛,那个算命的在一旁也是被江俊的气势惊呆了,江俊从炉膛里举起那柄巨斧时,斧头的整个斧刃已经被烧得通红。江俊此时也是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单手举着那柄巨斧,另一手抓紧自己的衣衫用力一撕,露出他那一般健硕的肌肉,江俊赤裸着上身,他身后纹得那只火麒麟,当真是栩栩如生,此时江俊仿佛就是一头发怒的火麒麟! 铁匠铺外宫铭对上的是那个乞丐,别看那个装着一个乞丐,穿着邋遢,可是他却是一个用剑高明的高手,他刺向宫铭的第一剑本就是一招虚招,他看似直刺宫铭的面门,当宫铭挥剑来挡之时,那个乞丐突然猫下腰,将自己的那间破烂衫往身上一罩,他整个人“砰”的一声趴在了地上,就像是变成了一只乌龟,他的剑真正要刺的正是宫铭的下盘。那个乞丐对准宫铭的两个膝盖分别刺了一剑,宫铭纵身一跃,凌空一翻,挥出一剑直刺那个乞丐的后背。这一剑对宫铭来说太简单了,而且宫铭这一剑出得极快,他刚从地上跃起之时,他手里的剑已经出手了,当宫铭跃在空中最高点时,他手里的剑也刺中了那个乞丐的后背。这一剑那个乞丐躲不开,但是他好像原本就没有打算要躲的意思,当宫铭刺中那个乞丐的后背时,宫铭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他的剑虽然刺中了那个乞丐的后背,却没有刺进去,宫铭那一剑好像是刺中了一块坚硬的龟壳。那个乞丐冲着地面拍出一掌,身子向上一顶,宫铭忙用力地把剑在那个乞丐的后背上点了一下,然后借力身子在空中一转,落在了地上。那个乞丐看着宫铭笑道:“怎么样没想到吧!” 宫铭哼笑着点了下头说道:“人长龟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那个乞丐冷哼一声说道:“第一次看到的人往往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说完那个乞丐冲向宫铭又刺出一剑。 董平那边,卖糖画的刀每一刀都是最简单最有力的劈砍,但是好在董平的剑比一般的剑又长又重,所以那个卖糖画攻向董平的每一招,董平都能硬生生地接下来,在围观的人群看来董平和那卖糖画的二人对战是这三对中最难看的一对,他们二人没有躲闪,你来我往使尽全力,在外人看起来这二人对战不像是两个江湖高手在对战,反倒像是两个莽夫在相互比拼蛮力。 那个卖糖画的挥下一刀直劈董平的肩头,董平双手紧握剑柄高高举起头顶,挡在卖糖画的这一刀,接着董平挥出一剑斩向那个卖糖画的腰间,那个卖糖画的把刀竖挡在自己身上拦下董平这一剑,董平这一剑势大力沉,震得那个卖糖画的虎口发麻,若不是他早有准备,把刀柄握得死死的,董平这一剑非把他手里的刀打飞了不可。 再看江俊那头,江俊拦腰对着那个算命的挥出一斧,算命的那里敢正面迎战,他忙向后退了两步,退到了墙边。江俊挥着斧子追上前挥出的那一斧正砍在那个算命的身后的墙壁上,斧刃没入墙壁两寸。那个算命的身体紧贴着墙壁,两只手紧握着峨眉刺挡在江俊的斧刃前,那露在墙壁外的斧刃砍中了那个算命的胳膊,通红的斧刃没入算命的胳膊里半寸,血肉呲啦做响,还有一股焦臭的味道。 那算命的痛苦地大叫了一声,正是这一声叫喊让那个乞丐和那个卖糖画的分了神,他们二人不由地往算命的那一头看了一眼,宫铭和董平也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宫铭的剑刺中了那个乞丐的喉咙,宫铭冲着那个乞丐说道:“光有龟盖还不够,你还要学会怎么才能把头缩进龟盖里!”说完宫铭抽出自己的剑,那个乞丐“砰”的一声扑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董平那一剑用的却是那个卖糖画最喜欢的那一招,董平化剑为刀从卖糖画的肩头砍了下去。围观的人群里突然发出一声童稚的声音:“卖糖画的死啦!”声音一落,只见人群里跑出四五个半大的孩子,他们争着抢着跑到了卖糖画的摊位前,把摊子上的糖画抢了个干净。 算命的看着自己两个同伴的下场,心里是又惊又怕,江俊看着那个算命的说道:“你不是要杀我吗?” 那个算命的突然冲着江俊一笑,那两只紧握着峨眉刺的手突然放了下来,江俊全身的力气全都注在了手里的斧子上,那个算命的突然之间卸了力,江俊的身子猛地窜到了那个算命的身前,他的斧刃将算命的那只胳膊整整齐齐地斩了下来,但是算命的另外一只手中的峨眉刺却插进了江俊的心窝里。 第149章 换条活路 江俊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低头看着插进自己心窝里的峨眉刺,他紧紧地握开手,只听“铛”的一声,那柄巨斧掉在了地上。江俊退后了几步,倚着小屋的外墙瘫坐在了地上,宫铭和董平提剑跑到了江俊的身前,宫铭大叫道:“江俊……” 江俊伸出手指用力地封住心窝处的几个大穴,接着伸手抓住峨眉刺,他正要往外拔时,宫铭的手按在了江俊的手上,摇了摇头说道:“拔不得,峨眉刺已经刺穿了你的心脏,封穴已经没有用了,拔出来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只听得那个算命的发出一阵凄冷的笑声,他一只手紧紧地掐住那只残臂,好让血流得更慢一些,他全身在冒着冷汗倚着身后的墙看着江俊说道:“你啊……害人害己,加进了‘至尊’就别想再过正常人的日子,你不要以为你死了你的那对妻儿就会有好下场!”说完那个算命的恶狠狠地盯着江俊发出一阵狂笑。 江俊看着那个算命的说道:“三年不拿斧子,拿惯了锤子,原来功夫真的会退步,手也会生的!” 宫铭转过头,顺手捡过地上的一块碎砖,大喝一声:“闭嘴……”只见宫铭随手一扔,那块碎砖块正打在那个算命的嘴上,算命的嘴里立刻涌出一股血水,他重重地咳了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里面还掺着几颗被宫铭打落的牙齿,他哼笑着抬起头看着宫铭和董平一眼,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只见那个算命的又目圆睁,脖子往上一扬,身体直直地一挺,“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董平跑到那个算命的身边看了一眼,转过头看着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服毒死了!” 江俊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算命的,轻轻地说道:“他也算条汉子!” 宫铭冷哼一声,转过头看着江俊说道:“像你们这种江湖上越少越好!” 江俊看着宫铭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铮……”宫铭把惊鸿剑举在了江俊的面前,将剑抽出剑鞘,宫铭看着江俊问道:“你还认得这把剑吗?” 江俊睁大眼睛仔细地看了宫铭一眼,叹道:“像……真像,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董平走到江俊的面前问道:“你还认得我吗?” 江俊上下打量了董平一眼,摇了摇头说道:“许多人许多事我早就不记得了!” 董平说道:“可是我还记得你,十多年前我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你也算得上是一位少年英才,可是你怎么会沦落到为‘至尊’卖命的地步!” 江俊说道:“每一个人做事都会有一个自己的理由,有的人为了钱,有的人为了义,有的人为了情……” 没等江俊说完,宫铭打断道:“那你去杀我爹,又是为了什么?” 江俊无奈地笑道:“有些人做事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笨!而我就是那个笨人,别人的话总是那么轻易地就信了,后来许多事的结果都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 宫铭冷笑一声说道:“杀人偿命,你杀了我爹,我为父报仇,你可认得?” 江俊点了点头说道:“我认!当年设计杀死宫阁,我本就心中有愧,苟活这三年也算是赚到了!” 宫铭说道:“据说当年‘至尊’派去杀我爹的人除了你还有三个活着,其他三人呢?” 江俊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其中一人是谁,其他两人我不知道!” 董平问道:“为什么?” 江俊说道:“‘至尊’里的人有许多人的身份都是不便让别人知道的,所以相互之间联系的并不多,或许今天你们两个一块出去办差,下一次就换成别人了,因为许多人都死了!” 宫铭问道:“那你知道的那个人是谁?” 江俊看着宫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能换条活路吗?” 宫铭冷哼道:“你的命我要定了!” 江俊摇了摇头说道:“我生不足惜,我是要为我那一双妻儿换条活路!” 宫铭和董平对视了一眼,江俊说道:“只要你们答应我放过我那一双妻儿,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那个人是谁!”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祸不及妻儿,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答应你,绝不伤你妻儿分毫,而且我还可以向你保证等你的孩子长大了,大可来找我报仇!” 江俊点了点头笑道:“好……你这豪气干云的模样还真有你爹当年的影子!”说完江俊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接着他伸手往屋里一指说道:“我床下有个坛子里面有些钱,是我三年攒下来的辛苦钱,都是干净的,还请你们帮我给我那一双妻儿在乡下买一块薄田,能让她母子二人有条活路。”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宫铭看着江俊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知道的那个人是谁了吧?” 江俊点了点头说道:“那人是我的师兄,‘冲天吼’段豹!” 宫铭接着问道:“那人现在在哪?” 江俊说道:“他现在就居住在汾阳城!” 宫铭轻念了一句:“汾阳城,他在汾阳城里干什么?” 江俊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我,正如我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一样!” 董平叹道:“你师兄我们从来没见过,汾阳城那么大,可不会像找到你这般走运,再说了如果你说的假话又当如何?” 江俊又咳嗽了一声,血不停地顺着峨眉刺往下滴,而且越来越快,他伸手捂住心口说道:“我绝不会拿我妻儿的性命开玩笑!虽然他没有明确地告诉我他在汾阳做什么,但是我大约能猜出来!” 董平说道:“为什么?” 江俊说道:“因为每一年我们都会通信一次互报平安,他写给我的信纸上面总是带有一股药材的味道。” 宫铭说道:“他可能躲在一间药铺里!” 董平说道:“这样找到他可就没那么麻烦了!” 江俊看着宫铭和董平二人说道:“我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你们了,我马上就要死了,能不能再让我和我的妻儿说一句话!” 就在此时街上围观的人群里有个不起眼的挑夫,把自己的草帽故意压的更低一些,然后转身悄悄地快走离开了! 董平点头应道:“当然可以!”说完董平起身跳进了江俊身后的那间小屋里,可是那小屋里除了一些日用的家具摆设空无一人,董平正疑惑时,突然听到衣柜里发出一阵窸窣声,董平走到衣柜前,伸手打开衣柜,突然一把剪刀从衣柜里刺了出来。董平忙往后退了一步,闪过刺来的那把剪刀,只见衣柜里那个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并用手紧紧地捂着孩子的嘴,生怕他发出哭闹声,而那妇人从在衣柜里,嘴唇闭得死死的,全身不停地在发抖,她手里举着剪刀一动不动地盯着董平。 董平看着那个妇人轻声说道:“你的丈夫就要死了,他要和你再说句话!” 那妇人听了董平的话,突然发疯了一般大叫了一声,从衣柜里站起身,挥舞着手里的剪刀胡乱地往董平的身上刺。 董平伸手轻轻一点打落妇人手里的剪刀,再顺手一趟把妇人怀中的孩子抢了过来,那妇人转过头看着躺在墙边的江俊,颤抖着跑了出去。 董平长舒了口气,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那个孩子好像是睡熟了,董平轻声说道:“睡着了好……睡着了好……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最好!”说着说着董平的脸色变了,他越发觉得不对劲,虽然董平没有孩子,但是一个孩子就算睡得再熟,也应该有呼吸声,可是董平现在怀里的那个孩子好像没有了呼吸。董平轻轻地拍打了孩子的屁股两下,只见那个孩子一点反应也没有,董平又冲着那个孩子轻唤了几声:“孩子醒醒……”可是那个孩子始终没有把自己的眼睛睁开,董平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孩子的鼻子前,董平心头一惊,那个孩子已经没有了气息,董平仍不死心的手指压住了孩子的颈脉,这一次董平彻底地死心了,这个孩子早已经死了! 那妇人冲出门外,一把推开宫铭,扶着江俊手足无措地看着插在江俊胸口的峨眉刺,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哭着唤道:“孩子他爹,怎么会这样?” 董平将孩子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并用被子轻轻盖在了孩子的身上,然后走出了门外,江俊抬起头看着董平,颤抖着惨白的双唇问道:“孩子呢?” 董平冲着江俊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孩子睡着了!” 江俊转头往屋里看了一眼,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欣慰地笑着看着身旁的妇人说道:“睡着了好,总是哭闹容易伤到嗓子,不然以后说话像公鸭那可就不好听了,没有姑娘喜欢男人有公鸭嗓,娶不到媳妇可就是大事了!” 那妇人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儿一颗颗落在江俊的肩头上,她听着江俊的话突然笑了一声,可是刚笑过,她就哭的更凶了,妇人哭着抱怨道:“憨货,你还有心思说话笑!” 江俊瞪直的双眼,嘴里轻轻念叨着:“我好冷……我好冷……”说着说着江俊就没了声音,那妇人紧紧地抱着江俊的身体大声说道:“不冷……不冷……” 宫铭和董平二人站在一旁,二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只见那妇人猛地冲着宫铭和董平二人扬起头,大声说道:“我做鬼不会放过你们!”说完那妇人拔出插在江俊心窝的那柄峨眉刺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心窝里。 第150章 求情 柳府后院的那座小楼前,柳爷低垂着头站在窗前,他额头上的汗不停地滴在地上,那屋子里的男人第一次在柳爷的面前站起了身子,他冲着柳爷大声说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夜袭太白楼小书生露了相,派小书生去杀宫铭不仅失了手,就连派去濮阳城的人全都被宫铭杀了,温家和慕容家那小子全都安然无羔回来了,现在你说怎么办?” 柳爷再往身下低了低头,他喘着气说道:“爷,夜袭太白楼之时咱们折了不少弟兄,眼前正是用人之际,属下恳求爷再给小书生他们一次机会!” 屋子里的男人冷哼了一声说道:“念在你这么些年忠心于我的份上,我就再给小书生他们一次机会,杀了宫铭,不然他们就别想活!” 柳爷忙应声道:“属下记下了!” 屋子里的男人冷冷地说道:“如果小书生他们再失手,去杀他们的不是别人就是你!” 柳爷听完屋子男人的话一愣,忙应道:“属下遵命!” 屋子里的男人接着说道:“濮阳的江俊已经死了,宫铭已经赶去了汾阳城,段豹现在就躲在汾阳城里的一处药材铺里,你差人去把该办的事办了吧!” 柳爷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是爷,属下明白了!” 说完柳爷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轻声说道:“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当年背叛了我们的人,死了江俊还有三个,我不想他们再活在这世上了!” 柳爷点头应道:“爷,你说的属下都明白,背叛了‘至尊’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屋子里的男人冷哼一声说道:“其中还有一个你的老相识,我怕你到时候下不去手啊?” 柳爷立刻应声道:“那个人属下会亲手解决了她,爷您不必担心,绝不对再有一个活口!” 听完柳爷的话,屋子里的男人点头应道:“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你要知道这段时间你可没带给我什么好消息!” 柳爷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重重地说道:“属下一定不会再让爷失望的!” 说完柳爷站在窗前等了片刻,见窗子里的男人没有别的话要说,柳爷才轻轻地说了一句:“爷,属下告退!”说完柳爷又等了片刻,方才退出小院外。 回到自己房间的柳爷他一口气喝下了满满一盏茶,冲着门外大声叫道:“来人啊!” 一个黑衣人推开门走到柳爷的身前,恭敬地叫道:“爷,您有什么吩咐?” 柳爷咬了咬牙冲着他身前的那个黑衣人大声叫道:“派人去告诉小书生,如果再不杀掉宫铭,他们就不必再回来见我了!” 那个黑衣人忙点头应道:“是爷,属下这就派人去办!”说完那个黑衣人转身走出门外,轻轻地关上了房门,柳爷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全身大汗躺在了堂前的那张太师椅上。 江宁府城内夜深人静时分,空中中突然响起了一束烟火,那束烟火升入空中爆炸成为一朵五彩的烟花,濮阳城西城门的小书生倚着茶楼的栏杆看着那束烟火,皱着眉头说道:“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说完小书生翻身跃过茶楼二楼上的栏杆,跳下街上冲着那烟火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钟楼上一个黑衣人双手环抱于怀前,背着身等待着小书生和风四娘的到来,当小书生来到那座钟楼时,风四娘和离儿也恰好赶到了。小书生将着风四娘使了一个眼色,问她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风跟娘摇了摇头,她也只是看到信号才赶过来的。 小书生和风四娘冲着那个背对碰上他们三人黑衣人恭敬地拱手抱拳说道:“恭迎密使!” 那个黑衣人冷冷地说道:“跟我来……”说完那个黑衣人从五丈高的钟楼上一跃而下,小书生和风四娘母女忙跟在那个黑衣密使的身后一跃而下、 那个黑衣密使带着小书生三?来到江宁府城外的一处小河处,他突然转过身冲着小书生伸出一只手说道:“宫铭的人头呢?” 小书生面露难色地说道:“回禀密使,那个宫铭已经被我们困在了江宁府内,不过现在属下担心他趁机逃走了!” 小书生说完,那个黑衣密使哼笑了两声,冲着小书生走了过来说道:“听你话里的意思,若是那宫铭逃走了,还是我的责任,是不是?” 小书生忙低下头冲着那个黑衣人说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那个宫多会趁机从江宁府逃了出去。” 那个黑衣密使冲着小书生哈哈哼笑了两声说道:“你们三个蠢货,宫铭现在早就已经不在江宁府城内了!” 小书生和风四娘俱是一愣,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小书生忙问道:“这密使此言当真?” 那个黑衣密探笑道:“你觉得我会跟你开玩笑吗?” 小书生笑道:“密使自然不会跟属下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只是这宫铭是如何逃出这江宁府的呢?”说完小书生的眼睛不由地冲着风四娘和离儿看了一眼。在宫铭的眼里放走宫铭的一定是风四娘母子,而在风四娘和离儿的眼里放走宫铭的人一定就是小书生。 那黑衣密探冷冷地笑首说道:“这个我可不知道,接下来你们的任务还是要杀桌宫铭和与他相关的人!否则……”说到这里那个黑衣密使特意代沉了声音沉闷地说道:否则回‘至尊’的不再是你们!” 风四娘忙追问道:“不是我们回去,那是什么?” 那个黑衣密使哼笑一声看着风四娘笑道:“你加入‘至尊’的时间也不短了,带回去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当针就是你的项上人头啦!”说完那个黑衣密使伸出一根手指对准离儿的额头用力地点了一下。 那个黑衣密使的语气时充满了傲慢之态,离儿早就已经忍不下去了,当那个黑衣密使用手指点了自己一下额头时,离儿怒火中烧,已经忍不住冲上前扇那个黑衣密使两个耳光了,正在此时风四娘伸手紧紧地握住离儿的胳膊,瞪了离儿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个黑衣密使看了风四娘一眼,又看了离儿一眼笑道:“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有机会来找我帮你降降火!” 离儿怒瞪着那个黑衣密使大声叫了一声:“你……”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觉得胳膊上一阵酸麻,风四娘用力地扣紧了离儿的手腕,离儿轻哼了一声,咬着牙咽下了心中的那口恶气。 那个黑衣密使突然收起了笑声,冷冷地说道:“宫铭去汾阳找一个叫‘冲天吼’段豹的人,他现在汾阳城里经营一家药材铺,你们这次务必把他们全都干掉!” 黑衣密使说完,小书生和风四娘母女二人忙应声道:“属下遵命!”说完小书生三人再抬起头时,那个黑衣密使早已不见了踪影。 小书生走到风四娘和离儿的身前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往汾阳城!”风四娘和离儿没有说话,她们二人点了点头,小书生看着离儿说道:“你放心,迟早有一天这个人会死在我的手上!” 离儿只觉得心头一暖,只听得身旁的风四娘轻咳了一声,看着小书生和离儿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上路吧!”说完拉着离儿往一旁的道路飞驰而去,小书生也忙跟了过去。 姑苏城外桃花坞内,慕容燕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已经整整一天了,她这个模样就像她第一次见过宫铭之外的样子一模一样,桌子上摆着慕容燕最爱的吃食,可是她还是一口也没有尝,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慕容燕坐在她的梳妆台前把玩着她手里的那只二两大小的小洒蛊,那是她第一次见宫铭时,宫铭用过的那只酒蛊,但是从那一次之后,这只酒蛊就是慕容燕的了,这件事宫铭不知道,慕容燕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吱……”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慕容羽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吃食,对着慕容燕轻唤了一声:“三妹……” 慕容燕忙把手里的那只酒蛊藏进了一只空的手饰盒里,转过头冲着慕容羽笑道:“大哥你来了!” 慕容羽看着慕容燕笑道:“从温家回来已经之后,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了,还在想着宫铭呢?” 慕容燕本想在慕容羽面前表现的轻松一点,可是听到慕容羽的话,慕容燕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她叹了口气说道:“温家派去江宁府的人回禀的消息你也知道,楚家早已经被人收拾干净,宫铭也不知去向,大哥你说宫铭会不会已经死了?” 慕容羽忙安慰道:“胡说,俗话说‘活要见人,死在见尸’,宫铭才智武功出众,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和父亲详细谈过此事,派出了慕容家的探子,一旦出宫铭的下落立刻回禀!”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大哥!” 慕容羽也笑着点了一下头冲着门外叫了一声:“来人啊!”门外候着的丫头推门走了进来冲着慕容羽欠着身恭敬地说道:“大少爷!” 慕容羽看关慕容燕笑着说道:“快去让厨房送些热腾的吃食过来,不然把我这妹妹饿瘦了我可不答应!” 第151章 大先生 濮阳城外,微风起,草木枯黄,一座新坟,土还是松的,坟前立着一块木板,但是上面却不是写着一个人的姓字,一共有三排小字。坟前还站着两个人宫铭和董平,董平往火堆里扔下手里最后几张纸钱,看着宫铭说道:“他们一家三口也算团圆了!” 宫铭盯着那座坟,轻轻地说道:“我做的事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董平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宫铭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江俊一家也不会死!” 董平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你真得以为你不来找江俊,江俊一家就不会死了吗?”说着董平轻轻地拍了一下宫铭的肩膀说道:“你现在难过是因为你看到了比你之前看到的更残酷的地方,江湖路只有比你看到的更血腥,更残忍!” 宫铭看着董平说道:“如果我们去汾阳找到了段豹,他也娶了妻,生了子,难道我们还是要杀他吗?” 董平点了下头说道:“当年‘至尊’杀你爹的时候,难道你爹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他就没有妻子孩子吗?” 宫铭被董平的问题一下子问住了,董平接着说道:“做了恶的人绝不能逃过惩罚,你要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并且应该坚持自己的原则,只要你坚持的原则不变,那么你就应该相信你做的事没有错!” 宫铭抬起头看着董平,伸出一只手重重地与董平的手握在了一起,他笑着说道:“谢谢你董兄,我明白了,江湖事江湖了!” 汾阳城内,药材铺并不多,满打满算加起来,东西城不过才五家药材铺,但是宫铭和董平每一家都亲自探访过,但是他们十分肯定这五家药材铺的掌柜绝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难道江俊是在说谎骗他们?宫铭不相信,因为他觉得江俊对他妻儿的那份情是真挚的,他不相信一个满口胡言的混蛋,在临死前还会有那样真挚的情感,而且那份情是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的妻儿。更让宫铭相信江俊所言非虚的是,江俊妻子的死,只有一个真正对一个女人对的男人,那个女人才会心甘情愿随着那个男人去赴死。 宫铭与董平走在街上,董平轻叹道:“怎么会都不是呢,难道在我们来之前段豹已经收到了风声逃走了?”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如果他要逃早就逃了不会等到现在!” 董平更想不通了,他说道:“那就奇怪了,这汾阳城里一共五家药材铺,这五家铺子我们都去过了,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破绽,难不成是他们骗我们,要不然我们再回去一趟,只要咱们出手,一定能逼段豹露出马脚!” 宫铭抬起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看向前方,轻轻地说道:“他们若是假装的,用不着咱们动手就已经露了马脚!其实咱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查过!” 董平问道:“什么地方?” 宫铭扬了一下头,说道:“就是那里!” 董平顺着宫铭提示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块写着“专治跌打损伤,骨折药到病出”的招牌摆在二人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店门口。董平看后拍了一下手,大声说道:“对啊,咱们只想着去查访药材铺,却忘了还有医馆。”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江俊说他闻到段豹给他写信的纸上有一味药材的味道,就以为段豹躲在一家药材铺里,其实医馆里的药材也不少!而且江俊和段豹练得都是外家硬功夫,所以对付跌打损伤、骨折一类的小病小伤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说着宫铭拉住从自己身旁走过的一位中年大叔,指着那个跌打医馆问道:“这位大叔,请问你可知那家医馆的主人是谁?” 那位中年大叔看着宫铭和董平,问道:“怎么,你们是要去请大先生看病吗?” 宫铭一愣问道:“大先生?” 那位中年大叔又看了宫铭和董平一眼,说道:“我看你们两个也不像是受了伤的人啊?” 董平一听,往身前的宫铭身上一扑。转过头哭天喊地叫道:“哎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宫铭看着面前的大叔笑道:“我这兄弟骑马的时候不小心从马上掉了下来,腿摔倒了现在痛着呢!” 那位中年大叔指着前面的那家医馆说道:“那就去大先生的医馆准没错!” 宫铭笑道:“大叔,不知你说的那位大先生医术如何,我兄弟二人还要一同闯荡江湖,若是你说的那个大先生手艺不精,留下残疾,我们兄弟宁愿换一家医馆。” 那中年大叔听了宫铭的话哼笑了一声说道:“看来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大先生在我们汾阳城接骨那可是一绝,保证你五天能下地,半个月能走路,一个月健步如飞啊!” 宫铭大喜道:“大叔啊,你说的这个大先生真的这么厉害,那我这兄弟可算是有救了,但是这个大先生高姓大名啊,只恐我兄弟二人一会少了礼数让大先生怪罪!” 中年大叔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们都管他叫大先生,你们去了也只管说找大先生就行了!” 宫铭想起江俊那魁梧的身材,又想到江俊说起段豹是他的师兄,他自认为那个段豹一定也是同江俊一般生得高大威猛,于是宫铭问道:“这位大先生为什么叫大先生,难道他的身材很高大吗?” 中年大叔笑着伸出一只手,放在宫铭的肩膀处笑道:“这位大先生啊,身材也不过这么高,算不得高大,只因他说起话来嗓门大,不知是谁最先叫了他一句‘大先生’,大家都觉得很合适,慢慢地大家都叫习惯了,至于他本家姓什么,我可就不太知道了!” 宫铭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这个大先生在这里开医馆多少年了?” 那个中年大叔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说道:“三年!” 宫铭心头一惊,就边董平也转过头看了中年大叔一眼,又立刻把头转了回去,接着在宫铭的背上哭天喊地。宫铭问道:“大叔,你确定这个大先生来这里开医馆三年?” 中年大叔点了点头说道:“当然确定,我孙子出生那一年,这家医馆开的张,我孙子到现在已经三年了,这家医馆绝对不会超过三年!” 宫铭忙从怀里摸出他从当铺那里换出来的碎银子送到了中年大叔的面前笑道:“多谢大叔指点!” 那个中年大叔一把将宫铭的手推了回去说道:“不过就是说几句话的事用不着……你啊……还是把这些银两留着给你这位兄弟治伤去吧,我看你这位兄弟伤的可不轻啊!” 中年大叔说完,宫铭冲着他拱手轻点了一下头说道:“多谢大叔!” 那位中年大叔笑着冲着宫铭摆了摆手,接着沿街往宫铭的身后走去。 董平转过头看着那位中年大叔越走越远,挺直了腰背看着宫铭说道:“想必就是这一家了!”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段豹之所以绰号‘冲天吼’正是因为他练得就是‘狮吼功’一类的功夫,将内力透入他的声音之中,从而达到用声音震伤对手的目的!” 董平提了下手里的剑,说道:“那这一次他跑不掉了!”说完二人迈步往医馆走了过去。 今天这医馆里的生意可不少,而且还都是大生意!医馆里忙不可开交,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正蹲在一个汉子身前,为他包扎腿上的绷带,那个胖胖的中年人绑好绷带,看着那个汉子笑道:“小张啊,是不是又跟别人打架了!” 那个张姓汉子笑道:“大先生你又说笑了!” 大先生笑道:“哼……你是什么人我又不是不知道,整天游手好闲,这每个月不来我这个医馆一趟,反倒是件怪事了!” 张姓汉子苦笑一声说道:“这一次大先生,你可是冤枉我了,我这次算是倒在大霉了,今早我刚上街不久,就被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一顿!” 大先生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啊又想胡弄我,你啊……先在这里躺上半个时辰,到时候我让人送你回家!”说完大先生转身就往柜台上走去。 张姓汉子见大先生不相信自己的话,大声说道:“哎……大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打我的人用的是一根齐眉的铁棍,他不仅打伤了我还打伤了好几个人呢!” 那张姓汉子刚一说完,医馆里立刻有人响应道:“我也是被那个拿铁棍的人打伤的!”“我也是!”“巧了……我也是!” 大先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那几个说是被同一个人打伤的人,惊讶地问道:“你们都是被同一个打伤的?” 那几个人看着大先生点了点头,大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此时才发现那几个骨折的人,虽然有人断手,有人断腿,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骨折的位置都在手臂或是小腿正中央处,而且每个人受伤的力度都一样。 大先生呆站在原地,咽了一口口水,轻声说道:“来了!” 第152章 心变软了 “砰……”有两个人闯进了大先生的医馆里,大先生惊慌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的挑夫脚上踩着草鞋一只手提着一根竹棒,那根竹棒上缠着一层厚厚的麻布,那麻布又脏又旧,这个挑夫另外一胳膊搀着一个年汉的汉子,衣衫破烂,拖着一条腿,整个人伏在那个年轻的挑夫肩头上,嘴里一直哀嚎着。 那个年轻的挑夫看着大先生叫道:“大先生快救救我这兄弟!” 大先生看着那个年轻的汉子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年轻的挑夫说道:“今早我们兄弟在西城街边闲坐等着活计,突然看到一个手拿齐眉棍的年轻汉子,不由分说在街上肆意行凶,我这兄弟气不过就上前和那汉子理论的几句,不想那汉子不但不听还将我兄弟的一只腿打断了!” 这年轻的挑夫刚一说完,医馆里的众人纷纷应声说道:“没错,就是那个人把我们打伤的!”“是啊……他是见人就打啊!”“好像是发了疯一样,谁敢多嘴,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大先生脸色一沉,自言自语说道:“这是冲着我来的!”说完他抬起头看着医馆里的众人,伸出两手挥道:“今天我有事要闭门歇业,你们快回去吧!” 这医馆里的众人中有断了胳膊,有断了腿的,那些断了胳膊的人倒还好说,可是那些断了腿的,听了大先生的话,一个个哀叹道:“大先生啊,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有什么事这么急啊?”一人开了腔,众人纷纷跟着哀求道:“大先生,您就行行好,让我们在您这里再呆一会吧!”“大先生,您就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们吧!”“是啊……大先生,您就是现在拿棍子赶我们走,我们也走不了,全都躺在您的医馆外面让街坊四邻看到,也不好不是!” 听着众人的哀求声,大先生一脸为难,突然“砰”的一声,门口那个年轻的挑夫脆生生地跪在了堂前,看着大先生说道:“大先生,求您快点给我兄弟治伤吧,再拖下去只怕我兄弟的这条腿就要保不住了,我们都是穷苦力出身,没有一技之长,全凭这一身蛮力混口饭吃,若是我这兄弟的腿真的废了,只怕就要饿死街头了!”说完重重地给大先生磕了一个响头。 年轻的挑夫说完,医馆里的众人心头一软,不仅觉得那个断腿的汉子可怜,更觉得这个挑夫也是有情有义的汉子。众人看着大先生说道:“大先生,可怜可怜他们,救救他吧!”“是啊,给这汉子治腿也耽误不了太多的功夫!” 大先生叹了口气,看着那个挑夫问道:“那个打伤大家的汉子现在何处?” 年轻的挑夫应道:“我带我这兄弟来找您时,那个汉子还在西城街上叫嚣呢!” 大先生沉思了片刻,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两个伙计说道:“来福,你去把歇业的牌子挂出去,来顺,快去把绷带和夹板拿给我!” 那两个小伙计闻言忙点头应了一声:“是,师父!” 那年轻的挑夫听到大先生的话,脸上大喜冲着大先生又是一拜说道:“多谢大先生!” 大先生冲着年轻的挑夫摆了摆手说道:“快把你兄弟扶到这椅子上坐下来!” 那年轻的挑夫忙站起身,冲着身旁那个汉子笑道:“兄弟,没事了,你有救了!”说完搀着那个汉子来到大先生面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先生看了一眼那个汉子,拔散着头发看清不楚脸的模样,从他进门到现在嘴里的哀嚎声就没断过,大先生轻轻皱了下眉头,说道:“我现在来看看你的腿伤的有多严重,会有些痛,你可要忍着点啊!” 那汉子“嗯”了一声,咬着牙闭上嘴,用力地点了下头。来福挂好了歇业的牌子,跟着来顺一人托着绷带,一人拿着夹板在大先生侯着。大先生看了身后的来福和来顺一眼,叮嘱道:“你们两个可要仔细地看为师的手法!” 来福和来顺二人点头应道:“是,师父!” 大先生蹲下身子,轻轻地托起那个汉子受伤的腿,然后慢慢地从他的脚踝处自下而上轻轻地摸着他的小腿骨。大先生一边轻轻地揉捏着那个汉子的小腿骨一边轻轻地问道:“痛吗?” 那汉子也不说话,只是每当大先生问起,他都会重重地“嗯”一声,然后用力地点点头。 大先生一直捏到了那个汉子的膝盖处,他紧锁着眉头,嘴里念叨着:“奇怪真奇怪!” 有什么奇怪呢,大先生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可是他却没有摸出那个汉子小腿的骨折之处在哪里,凭他的经验来看,这个汉子的腿分明是一条好腿,可是一条好腿怎么会让人痛得如此厉害呢! 一条好腿当然是不会让一个人痛得死去活来,如果真有一个人拖着一条好腿在你的面前鬼哭狼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人一定是假装的! 大先生的脸色变得铁色,暗叫了声:“不好!” 那个诈伤的汉子已经看出大先生的脸色有变,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柄两寸长的尖刀从汉子的鞋底弹了出来,那汉子抬起腿,尖刀直插大先生的咽喉而去。那大先生大喝一声,又拳紧握挡在那汉子的小腿上,借力站起身,就在大先生起身的那一瞬间,年轻的挑夫手上紧握着两把匕首插进了大先生的肚子上。 大先生惨叫一声,紧接着腰马一沉,双拳紧握冲着那诈伤的汉子和年轻的挑夫大吼了一声,那汉子和挑夫早有所防备,他二人眼见大先生起势之时,便已经连退了两步,伸手捂住了耳朵。那医馆里的旁人,听到大先生那一声大吼,只觉得耳朵都快被震聋了,脑袋也有些昏沉。 来福和来顺二人忙左右扶着大先生,看着那两把插在大先生肚子上的匕首,关切地叫道:“师父!” 大先生伸出两手轻轻向后一挥说道:“你们两个退下,为师没事!”来福和来顺二人焦急地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是,师父!” 让众人意外的不仅是大先生的吼声具有如此大的威力,更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那个明明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汉子,此时正活蹦乱跳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坐在那个汉子和挑夫正对面的那个张姓汉子,突然伸出手指着那个诈伤的汉子惊慌地大声叫道:“是他……是他……就是他把我们打伤的!” 众人闻言往那汉子的脸上仔细地看了一眼,无不又惊又怒,只见那个挑夫将手里的那根竹棒往那汉子身前一扔,那挑夫伸手握住竹棒,紧接另一手化为刀掌往竹棒上劈出两掌,只听“咔嚓”两声脆响,那绷在竹棒上的麻布一片片落在了地上,竹棒也全部裂开,露出藏在里面的那根齐眉棍。那个挑夫双手向前一伸,从袖子里趟出两只判官司笔,两根手指夹往笔柄轻轻一转,两只判官笔便被他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众人看到那汉子手里的齐眉棍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众人看那汉子和挑夫与大先生对视的场面,看到这里免不了有一场厮杀! 拿判官笔的汉子冲着大先生哼笑一声说道:“段豹,怎么你才走了三年,心肠就变得这么软了,这么简单的小伎俩,你也会上当!” 医馆里的众人听完,不由地看向大先生,其中有人窃窃私语道:“原来大先生的真名叫段豹啊!” 段豹也哼笑道:“你们两个装得太像了,只怪我一时大意了!” 段豹刚一说完,那个拿齐眉棍的汉子哈哈大笑道:“说起装假骗人的本事,我们两个可真要对你甘拜下风啊,谁能想到三年前杀人如麻的‘冲天吼’段豹,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先生呢!” 那汉子刚一说完,医馆里的众人惊讶地看着段豹,大家小声议论道:“我早说过他不简单,有这么一身本事,怎么会甘心窝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医馆里!”“看那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想必这个大先……这个段豹以前就是和他们一伙的!”“他们说大先生杀人如麻……我不相信!”“他们都找上门来寻仇了,你还不相信!”…… 听着众人的议论,段豹紧紧地闭上了两眼,突然他睁开眼睛,冲着门外伸手一指怒吼道:“不想死的快滚!” 医馆里的众人被段豹这一声怒吼惊呆了,刚才还装可怜没办法走的那几个人,挣扎着站起身,蹦跳着跟着众人跑出了门外。 拿判官笔的汉子哈哈大笑道:“这些人回去之后只怕今晚估做恶梦,原来他们一直尊敬的大先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 手握齐眉棍的汉子说道:“你知道进了‘至尊’就再也别想过回正常人的日子,你不该背叛‘至尊’,跟我们回去吧!” 段豹哼笑一声说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师弟江俊呢?” 拿判官笔的汉子冷冷地说道:“他死了!” 第153章 我来替你止血 手握齐眉棍的汉子说道:“你知道‘至尊’的规矩,有些事我不能说的太多,你若是能和我们乖乖的回去,说不定你就不会和江俊一个下场了!” 段豹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们知道我懂‘至尊’的规矩,你觉得我回去之后还有活路吗?” 拿判官笔的汉子说道:“你不跟我们回去,难道你觉得你会有活路吗?你躲了三年我们还是找到了你,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至尊’是不会放过你的!” 段豹低眉冷喝道:“我到想再试一次!”听到段豹的这句话,握齐眉棍的汉子和拿判官笔的汉子二人知道段豹要动手,他二人忙弯腰沉肩,贯足全身劲力以防被段豹的“冲天吼”震伤。 段豹直盯着对方的两个汉子,眼睛左右动了一下,突然段豹转过身,抓起身后来福和来顺的衣领,他们二人吃惊地看着段豹,大声叫道:“师父……” 段豹大喝一声:“起……”只见他的两只手分别将来福和来顺两个人举过头顶,转过身看着对面的那两个汉子,来福和来顺二人挣扎着慌张地叫道:“师父,快点放我下来!” 段豹好似没有听见来福和来顺两个的呼喊,大喝一声:“去……”话音未落,他的两只胳膊用力一挥,将来福和来顺两个人分别砸向了对面的那两个汉子。 来福和来顺人在半空中,嘴里大叫着:“师父……”身子分别扑向了手握齐眉棍的汉子和拿判官笔的汉子,他二人对视了一眼,二人挥起手中的兵器,打在飞扑向自己的来福和来顺身上,只听“砰……砰……”两声闷响,来福和来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他们两个睁着眼睛相互看着对方,七窍流血,那两个汉子手里的齐眉棍和判官笔分别打在了来福和来顺的脑袋上。 当那两个汉子抬起头看向段豹时,他二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句:“糟了……”他二人话还没有说完,段豹气出丹田,使出了那招让他名动江湖的绝招“冲天吼”。 一股强大的劲力如巨浪一般拍打在了那两个汉子的身上,他二人被那股强大的劲人推着向身后连退了四步,“砰……”一声,他们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才停了下来。“铛铛……”两声,那两把插在段豹肚子上的匕首被段豹那强大的劲力逼出了体外,一把打在了柜台上,另一把打在了一张椅子的椅背上。两把匕首被段豹逼出体外时,他的气散了,鲜血从两处伤口喷溅而出,段豹忙用两只手分别捂住左右两边的伤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手握齐眉棍的汉子和拿判官笔的汉子二人嘴边都流出一道血丝,他二人抬起胳膊擦掉嘴边的血丝,拿判官笔的汉子看着躺在地上的来福和来顺两个人的尸体,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看着段豹说道:“你身体的那股血腥味又回来了!” 手握齐眉棍的汉子笑道:“不愧是心狠手辣的段豹,为了自己活命,连自己的徒弟都能牺牲!” 段豹哼笑道:“如果你们是我,我想你们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再说了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逃荒的难民,我养了他们三年也是时候报恩了,只要我活着像他们这样的徒弟,我随随便便就能再收二十个!” 拿判官笔的汉子哼笑道:“你已经受了重伤,只怕你没命再收徒弟了!” 段豹冷笑道:“你两个也不必再装模作样的硬撑了,刚才我那一招‘冲天吼’是我毕生绝学,用足了十成功力,你们早就被震伤的心脉,受了内伤,我们现在刚好打平!” 段豹刚一说完,手握齐眉棍的汉子和拿判官笔的汉子相视了一眼,二人看得清清楚楚对方因为痛苦而抽搐变形的脸。 “哇……”他二人同时从口里涌出一股鲜血,二人跪倒在地,拿判官笔的汉子抬起胳膊在嘴边用力的抹了一下,盯着段豹说道:“想不到这老小子,这一招还是挺厉害的!” 段豹哼笑道:“只要我再使出‘冲天吼’,你们二人必死无疑!” 段豹说完,“哈……哈……哈……”拿判官笔的汉子忍不住大笑了两声,接着又咳嗽了两声,“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污。 段豹怒视着这个发笑的汉子问道:“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那个拿判官笔的汉子看着段豹笑道:“我再笑你装模作样,哈哈哈……有本事你现在就使出‘冲天吼’弄死我们兄弟两个啊!” 那汉子说完,段豹冷笑道:“你们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拿判官笔的汉子笑看着段豹说道:“来啊!” 段豹颤抖着嘴唇,心虚地张了张嘴,却没有从他的嘴里发出一点声音。 拿判官笔的汉子指着段豹笑道:“怎么样,使不出来吧,只怕你使出来死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吧!” 那汉子说完,段豹叹了口气,整个人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 拿判官笔的汉子接着笑道:“你的那招‘冲天吼’那么厉害,我们当然不得不防了,所以就送了你那两把匕首做见面礼!” 段豹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在汾阳城街上故意生事,打断那些人的胳膊和腿了,就是想趁机混进了的医馆!” 拿判官笔的汉子笑道:“进你的医馆不难,难就难在靠近你,所以我们打断了那么多人的骨头,让他们都来你的医馆找你治伤麻痹你,如此我们才能假装受伤接近你,然后再将我早就准备好的那两把匕首插进你的肚子里!” 说着拿判官笔的汉子冲着段豹不屑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要不是‘至尊’有令活着带你回去,我那两把匕首插的就不是你的肚子而是你的脑袋了!我知道你那招‘冲天吼’每一次出招前必须要沉气于丹田,吸进体内大量的空气,那个时候你的肚子就像是一个大大的气球一样,一个充满气的大气球只要一根轻轻一戳就破了,更别说我插在你肚子上的还是两把匕首。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犯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 段豹忙问道:“什么错误?” 那汉子笑道:“就是那两把匕首被你用内劲从你的肚子上逼出来了,现在你的那两个伤口就像是气球上的两个破洞,你的气存不下,如果你再敢强行使出‘冲天吼’,你的血就会喷溅而出,我不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血可以流啊!” 段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用两只手捂住的伤口,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不停地渗出来,不停地滴落,把他两只脚上的穿着黑布鞋都染红了! 拿判官笔的汉子突然伸出手掌“啪”的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着段豹笑道:“啊……我现在有个好办法可以替你止血!”说着那个汉子斜眼看了一下那两把打在柜台和椅背上的匕首冲着段豹说道:“你可以再把这两把匕首插回到你的肚子上,我想在你死之前你还是见到‘至尊’。” 段豹明白那汉子的话只是故意地在嘲讽自己,他哼笑道:“想带我回去,你受的内伤也不轻,不仅没有时间运功调息,还和我说了那么多的话,现在你的心脉受损严重,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还有没有命回去吧!” 段豹说完,拿判官笔的汉子果然又咳嗽了两声,又一大口鲜血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那汉子看着自己吐在地上的血,握紧了手里的判官笔,伸出手指封住了周身几个大穴。 段豹哈哈大笑道:“看样子,你伤的比我想像的还要严重,你现在才开始运功调息,已经来不及了,这里没有名医良药,我看你们两个一定会死在我前头,有你们两个陪葬,黄泉路上我也不会寂寞!”说完段豹又“哈哈哈……”大笑了几声,可是突然段豹的脸上的笑凝固了,因为就在他的正前方,那年手握齐眉棍的汉子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样子也还是很虚弱,“咳咳……”他轻咳了两声,但是他的嘴里没有再涌出血,看样子他调息的还不错。段豹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个拿判官笔的汉子不停和他说话,原来就是为了吸引到段豹的注意力,以便这个手握齐眉棍的汉子有时间能够好好的运功调息。 手握齐眉棍的汉子看着段豹说道:“还有我,我是不会带着你的尸体回去的!”说完那个汉子缓缓地走至段豹身前,伸手将打在柜台和椅背上的两把匕首拔了出来,接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段豹的面前,他眼神凶狠地盯着段豹,冷冷地说道:“我来替你止血!” 段豹自然明白眼前的这个汉子想干什么,他大叫道:“不要……” “啊……”段豹发出一声惨叫,那两把从他肚子逼出去的匕首又被那个手握齐眉棍的汉子插了回去。段豹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全身因为剧烈的痛苦不停颤抖! 手握齐眉棍的汉子看着拿判官笔的汉子说道:“我们一块带他回去!” 话音刚落,突然房梁上传来一道声音:“你们还不能带他走!” 第154章 你们不是为了那件事而来? 那手握齐眉棍的汉子转过头大叫了一声:“谁?” 一个人的声音,却是有两个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宫铭和董平二人持剑而立,宫铭看了段豹一眼,他整个人平躺在地上,两只手捂着自己的伤口,放缓了呼吸好让伤口处的血流得最慢一点。 手握齐眉棍的汉子看着宫铭和董平二人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宫铭说道:“就在你那个兄弟给段豹捅刀子的时候!” 宫铭说完,手握齐眉棍的汉子还有那个拿判官笔的汉子和段豹都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们三人自认都是高手,可是他们三个不仅对宫铭和董平二人什么时候进的医馆全然不知,而且对于他们两个躲在房梁上目睹段豹三人大战也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手握齐眉棍的汉子明白宫铭和董平二人也是高手,他不禁握紧了手里的齐眉棍,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宫铭冷笑一声说道:“这个你不用知道!” 手握齐眉棍的汉子问道:“为什么?” 宫铭冷冷地说道:“因为你们马上就要死了!”宫铭的话刚一说完,手握齐眉棍的汉子脸色一变,他刚要举起手里的齐眉棍准备先发制人,只见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宫铭已经来了自己的身旁,宫铭平举着手中的剑,侧背对着那个手握齐眉棍的汉子,眼睛盯着那个正坐在地上运功调自己的汉子。手握齐眉棍的汉子心头一喜,只觉得宫铭太过大意了,竟然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自己,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正想举起手中的齐眉棍对准宫铭的后脑打出一棍,突然这汉子感到身子一紧,脖颈一冷,他下意识地伸手在脖上摸了一下,低头一看他的手指上一道细细的血痕。 手握齐眉棍的汉子伸手指着宫铭说道:“你……好快的剑!”话音刚落,鲜血从那汉子的脖颈处喷薄而出,划出一道血雾,“砰”的一声闷响,那汉子扑倒在了地上。 那个拿判官笔的汉子看着倒在地上那个手握齐眉棍的汉子,整个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内伤还未调息好,还是看到宫铭那利落的出手被吓到了! 那个拿判官笔的汉子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宫铭问道:“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宫铭用剑指了一下那两只放在汉子身旁地上的判官笔说道:“快把你的兵器拿起来!” 那个汉子哼笑一声说道:“就算我拿得动这两判官笔也绝不是你的对手,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宫铭说道:“我从来不会在别人毫无防备的时候出手偷袭,你也是个习武之人,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死在与别人对战中,而不是像一个废人一样在等死!” 那个拿判官笔的汉子的心被宫铭一下子说动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旁那两只判官笔,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宫铭说道:“在我死之前,我还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什么问题?” 那个汉子说道:“这江湖上用剑的高手很多,但是出手如此快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你叫什么名字?” 宫铭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名字叫宫……铭……!” 那个汉子轻轻地点了两下头,嘴里默念了两遍:“宫……铭……”突然那汉子大喝了一声,双手捡起身旁的两只判官笔站了起来,“铛铛……”两声脆响,那个汉子两只手里紧握的判官笔掉到了地上,宫铭站在了那个汉子的正前方,他手中的剑也已经刺进了那个汉子的喉咙里。 那个汉子低头看着宫铭手里的剑,轻轻地说道:“真是好快的剑!”宫铭拔出剑转头走向对面的段豹,那个汉子“砰”的一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整个人顺着墙壁滑下来瘫坐在地上,墙壁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印。 董平站在奄奄一息的段豹身旁,看着宫铭摇了摇头说道:“这两把匕首插得太深,他又强行施展‘冲天吼’,肚子里的肠子都被匕首搅断了,活不下来了!” 听到董平的话,段豹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董平,又看了一眼宫铭,突然段豹盯着宫铭说道:“你是为了宫阁的事来找我的吧?” 宫铭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知道?” 段豹哼笑道:“刚才你和那两个人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这江湖上用剑之人多如牛毛,可是宫姓的高手只有一家,除了宫家的人我也想不到别人了!” 宫铭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你自当明白我来找你是什么目的吧?” 段豹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只是没想到我最终不是死在‘至尊’的手里,而是死在了宫家后人的手里,我知道我是活不成了,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吧!不过在此之后我想问你,我师弟江俊可是你杀的?” 宫铭说道:“不是,他被‘至尊’派出的另外一批杀手杀死的!” 段豹忙问道:“那他的妻儿呢?” 宫铭说道:“都死了!” 听了宫铭的话,段豹眼睛里顿生悲痛之色,他悲伤地说道:“师弟,不要走的太快,等等师哥黄泉路咱们两个好做伴!” 董平看着段豹说道:“你可知就是你师弟把你的行踪告诉了我们。” 段豹闭上眼,点了下头说道:“你不用说我已经猜到了,只是这一切都是我欠他的,我不恨他!” 董平好奇地问道:“你欠他什么?” 段豹说道:“我师父就是江俊的爹,师父对我视如己出,我那师弟忠厚老实,对我也是亲兄相待,师父走后我师兄弟二人相依为命,闯荡江湖,只怪我鬼迷心窍,加入了‘至尊’还把我师弟也拉了进来,在‘至尊’的那些年我们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师弟有如此下场,都是我害得,我也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说完两行热泪从段豹的眼角划过。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董平轻叹一声,不禁心生感慨! 宫铭说道:“希望你下辈子能做个好人,不过再此之前,我还有件事要问你!” 段豹睁开睛,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宫铭说道:“你问吧!” 宫铭说道:“当年听说‘至尊’派去杀我爹的人一共还有四人并没有死在当场,除了你和江俊,剩下的那两个人是谁?” 段豹说道:“剩下那两个人早在两年前都被我杀了!” 宫铭和董平惊讶地同时问道:“为什么?” 段豹也惊讶地看着宫铭和董平说道:“你们不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的吗?” 宫铭和董平疑惑地对看了一眼,董平指着宫铭说道:“‘至尊’当年设计杀害了宫老英雄,宫铭来找你们正是为父报仇!” 董平说完,段豹无奈地笑道:“原来你们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我还以为那件事你们知道呢!” 听了段豹这么一说,宫铭和董平顿时觉得此事另有蹊跷,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事?” 段豹长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若我死了,只怕这世间再无人知晓了,真是天意啊,当年‘至尊’派我等暗伏宫阁,今日这个秘密由宫家后人得知,真是天意啊!” 听了段豹此番话,宫铭和董平更觉得当年“至尊”暗伏宫阁的背后还藏着一个大秘密! 段豹说道:“此事还要从四年前说起,当年我无意中听到,‘至尊’派人暗中将一批收缴了十年的财宝沿着长江送往江南,这批财宝数目惊人,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便动了心。于是我在一天夜里将派去差办此事的一个人灌醉,从他的嘴里套出了护送财宝的时间和路线。然后我找了在‘至尊’里交往甚密的两个人,将我探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接着我们借着外出办差的机会,暗伏于那批财宝必经的水路,将那条船凿沉了杀了所有护送的人。” 宫铭说道:“原来你是把‘至尊’的财宝据为己有,难怪‘至尊’这两次派出来的杀手行事风格与以往不同。” 董平问道:“有何不同?” 宫铭说道:“‘至尊’做事向来心狠手毒,不留活口,如果只是因为他们四个叛逃‘至尊’,当他们找到江俊和段豹时,完全可以当既杀之灭口,没有必要再将他们两个带回去。” 董平点了点头应道:“对……‘至尊’是要从他们的口中知道那批财宝的下落。” 宫铭看着段豹接着问道:“可是你们暗中吞下‘至尊’那批财宝之事,和杀我爹又有什么关系呢?” 段豹问道:“巧合?” 段豹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巧合。那天夜里我们三个将那艘运送财宝的船的船底凿开后,那艘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底入了江底,当时我们三人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也只不过多江底打捞出三箱财宝,因为我们担心此事败露,便赶在天亮前匆匆离去了!” 宫铭问道:“按照你的说法,那批财宝现在还沉于江底喽?” 段豹点头应道:“没错,它们还在那里!” 第155章 藏宝 董平问道:“如此数量惊人的财宝丢失,难道‘至尊’就没有起疑吗?” 段豹说道:“财宝丢失,此事非同小可,他们自然会一查到底!那日我们分了三箱财宝,各自回去之后,按照约定的时间到约定的地点复命!” 宫铭忙问道:“什么?你是说你知道‘至尊’老巢在哪里?” 段豹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宫铭接着问道:“那你们又是如何复命呢?” 段豹说道:“当年我下属于‘至尊’滁州城分坛,每一次有差事自有密使前来与我们联系,差事将等级严格分类,只有最高等级的差事才会回总坛复命,我在‘至尊’是呆了快十年,只去过总坛一次,那一次我来到约定的地点,然后由密使用一块黑巾蒙住我的双眼在一天夜里我带往一处秘密的宅院里。” 宫铭有些激动地问道:“那里见到宅院里的人啦?” 段豹点了点头说道:“他是一个儒雅的男人,可能比我年长十岁左右,手里拿把扇子,还爱喝茶!” 宫铭问道:“爱喝茶?” 段豹说道:“没错,可能是因为那一次我的差事办得不错,他和我聊了半柱香的功夫就喝了两盏茶!” 宫铭接着问道:“那个爱喝茶的男人就是‘至尊’?” 段豹哼笑道:“我在‘至尊’里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见到‘至尊’真容,我听人说那个男人大家都叫他柳爷,整个‘至尊’里除了‘至尊’就数他的权力最大,也只有他一个人见过‘至尊’的真容!” 段豹说完,宫铭失望地叹了口语,段豹的这些话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能够找到‘至尊’扎在的有用线索。董平看出了宫铭眼中的失望,他轻拍了一下宫铭的肩膀,看着段豹说道:“那你们又是如此与宫老前辈巧合相遇的呢?” 段豹说道:“我们回去复命四天之后,船沉的消息传来了,护送那帮人的尸体在沉船几百里外的地方被发现了,然后‘至尊’派下密使层层盘问,因为当时我们三人办的差事远千里之外的陕西,嫌疑很快就被排除了,再然后我们三个心惊胆颤地过了两个月,渐渐地这个风声便消了下去,传说‘至尊’已经猜出事情的真相,杀了泄密之人,将财宝寻回。可是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这不过是‘至尊’放出的假消息安定人心,同时我也确定‘至尊’一定还会秘密地暗中探查此事,所以我们一定要等一个机会在被‘至尊’查出事情的真相之前,离开‘至尊’!”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派去暗杀我爹就是你们等的那个机会!” 段豹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宫阁是当时江湖上公认的剑术第一高手,死在他手上的人数以百计,死在他的手上不是什么难事!” 董平说道:“据说当年‘至尊’派出十五位高手暗伏宫老英雄,十五人全都死了,事实上还有四个逃了出来!” 段豹点头应道:“当时场面一片混乱,我们趁乱将自己的衣衫穿在了死去几个山匪身上,然后用火将他们的脸都烧焦了,接着趁乱逃走了!” 宫铭问道:“当年去劫那批财宝的只有你们三个人,江俊是如何得知的?” 段豹笑道:“我若要走怎么能将我那个憨师弟留在那里,于是在去暗伏宫阁的前一天晚上,我便假意与我师弟长谈了一番,直言这些年作恶太多心生悔意,加之我们下一件差事就是要除去江湖上的第一有名的大英雄宫阁,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想和他一块逃去‘至尊’。” 宫铭说道:“江俊相信你了!” 段豹点头说道:“我那可怜的憨师弟到死还以为我是因为感觉愧对宫阁才逃去了‘至尊’。” 宫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把另外两个人杀了呢?” 段豹怒哼一声说道:“那只能怪他们自己贪得无厌,我们四人分道扬镳之后,我暗中取出自己那一箱财宝,隐于此地开了这间医馆,平日里生活也算平淡。可是两年前,不知那两人如何探查到我的下落,在一天黄昏十分,他们两个来到了我这家医馆,原来他们二个人那一箱财宝早就被他二人挥霍一空了,这次他们来找我就是为了再去寻找那批财宝。” 董平忙问道:“你们是一块劫的船,他们难到不知道沉船所在吗?” 段豹说道:“那艘船的出发时间和停泊点只有我知道,伏击的地点也是我选的,在我与他们二人商量此事之前只是告诉他们我们要去劫一批财宝,并未挑明那批财宝是‘至尊’派人护送的,同时也没挑明由水路护送。可是即便如此前往我预先选好的伏击地之前,我带着他二人先往伏击地下游奔袭了三十里,再往回跑了五十里,然后再寻一条山林小道来到伏击地,那一晚他们二人被我搞得晕头转向,根本不记得具体的伏击点在哪里!” 董平叹道:“不得不说你的心思真是太缜密了!” 段豹哼笑道:“更缜密的计划也有露馅的这一天,现在你们不是找到我了嘛!” 宫铭说道:“那两个来找你的人,只怕就是在这里被你杀死的吧!” 董平笑道:“还是那批财宝害了他们啊!” 段豹怒哼道:“当日他们二人来找到我,我便将自己剩下的大半箱财宝全都交给了他们,可是他们却嫌弃我给他们的太少了,执意要我再带他们去沉船处寻些财宝。那一箱财宝啊,足够寻常人家几辈人吃喝不愁,既然他们太过贪心,那我只能痛下杀手了!”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想必你还是想要独吞那批财宝吧!” 段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世事难料,纵然机关算尽,我还是落得如此下场,想来还不如那两个人纵情放肆一番,就算享有天下之财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宫铭看着段豹说道:“你既然命不久矣,我也不会再杀一个手无寸铁之人,你就慢慢在这里等着自己的血流干吧,也算是上天对你的惩罚!”说完宫铭和董平二人迈步就要走。 段豹突然大声地叫道:“且慢,你们二人将柜台后面右边靠墙处第二块砖打开,那里面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宫铭和董平相互看了一眼,二人半信半疑走到墙根处,找到段豹所说的第二块砖,宫铭将砖头拿起,里面有一只小木盒,宫铭再将木盒打开,里面有一张绢布画的地图,宫铭和董平二人俱是惊讶地对望了一眼,宫铭跑到段豹的面前举着手里的绢布说道:“这就是你当年伏击那艘船的伏击点?” 段豹笑道:“现在叫它藏宝图更合适才对!” 宫铭问道:“你将此画交给我干什么?” 段豹说道:“我知道你宫家真正的仇人是‘至尊’有了这幅藏宝图在身上,迟早你会找到‘至尊’的,还有这不仅是张藏宝图关键时刻它还能当你的保命符。” 宫铭将那张绢布紧紧地握在手中看着段豹说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豹说道:“我只求用这张图换我一个痛快,同时你一定要答应我,你没杀了‘至尊’之前,绝对不能死,我要你为我和我师弟报仇!” 宫铭哼笑道:“我找‘至尊’报仇不为别人,只为我爹,就算没有你的这张图我也一定会找到‘至尊’杀了他,你还是跟着你的藏宝图在这里慢慢等死吧!”说完宫铭往段豹身上用力地一扔,刚要迈步离开。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你就这么走了?” 宫铭转过头冲着门外叫了一声:“小书生!” 只见小书生摇着手里的折扇从门外探了一步走了进来,他看着医馆里的几具尸体,摇了摇头咂了咂嘴说道:“为什么每一次我都来晚了,最精彩的部分总是错过,看来以后我这迟到的毛病一定要好好地改一改!” 宫铭看向小书生身后,风四娘和离儿也出现在了门口,二人一左一右将门口挡得死死的,小书生转过头看了身后的风四娘和离儿一眼,又看了看宫铭笑道:“这一次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段豹虽然看不见小书生,但是他明白这又是一批‘至尊’派来的杀手,他冲着宫铭大叫道:“快把图收好,你一定用得着!” 董平一把抓过段豹身上的那张绢布,塞进了宫铭的手里,小书生眉头一皱冲着宫铭问道:“你们说的是什么图?” 段豹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宫家小子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小书生眉头一皱,“嗖”的一声飞出一道寒光正打在段豹的喉咙上,他冲着段豹的尸体“呸”了一声说道:“要死了还不闭嘴,吵死了!” 董平看着宫铭说道:“收好不要意气用事!”宫铭点了点头,将绢布塞进了怀中。 小书生看着宫铭说道:“你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快点交给我!” 未等宫铭答话,董平看着小书生说道:“你可知道你刚才杀的是什么人吗?” 小书生哼笑了一声说道:“我管他是什么人,现在都是死人了,而且马上你们就要变得和他们一样!” 第156章 给你正主带句话 董平冲着小书生笑道:“看你年纪轻轻说起话来狂傲不羁,想必就是宫铭说的那个小书生吧?” 小书生“啪”的一声打开折扇,看了一眼,然后将手里的折扇反转了一翻,只见扇面上写着三个大字“小书生”,小书生笑道:“不错,就是我,你的这个问题最近有太多人问我了,所以我索性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好让你们瞧仔细了!你又是什么人?” 董平笑道:“我叫董平!” 小书生扬着头“噢”了一声说道:“你就是那个爱管闲事,江湖上人称浪子双手剑的董平?”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那个爱管闲事的董平,如假包换!” 小书生哼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向来专为官府办差,但是这一次我却要告诉你,这件闲事你管不起,也管不了!我劝你最好还是认趣一点,别处找麻烦!” 董平一边点着头一边叹了一口气说道:“最是可惜啊!” 小书生问道:“可惜什么?” 董平看着小书生笑道:“可惜我现在才遇到你,有些太晚了!我现在就算是不想管这件闲事,只怕你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小书生笑道:“我做事向来都是先礼后兵,别以为我是真得怕了你,既然你不识趣,我们自然也不会客气了!” 董平笑道:“别光顾着吓唬我们,你自己的麻烦也不小!” 小书生皱着眉看着董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平看了躺在地上身体冰冷的段豹一眼,冲着小书生笑道:“回去问一问你的正主,你杀的到底是什么人,自然就会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了!” 小书生听了董平的话,仔细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个手握齐眉棍的汉子和拿判官笔的汉子,他的心头一颤,他原以为这两个杀手就像在江宁府遇到的那个假楚义一样,是‘至尊’派出的前一批来追杀宫铭的杀手,原来他们的目标不是宫铭,而是那个被自己用银针杀死的矮胖子。想到这里,小书生的额头上不禁渗出一丝冷汗,而站在他身后的风四娘和离儿母女相视一眼,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小书生突然想起宫铭塞进怀里的那张绢布,他抬起头盯着宫铭大声叫道:“刚才你从那个死人身上拿走了什么东西,快把它交给我?” 宫铭从怀里取出那张绢布在小书生面前扬了一下然后又塞进了怀中,他冲着小书生笑道:“想要拿回这件东西,让你的正主来找我,你还不够资格!” 小书生冷笑一声,冲着宫铭怒吼一声说道:“上一次你能逃掉是你走运,这一次我看你还能不能那么走运了!”说完冲着身后的风四娘和离儿叫了一声:“上!”话音一落,小书生拿起手中的折扇冲着宫铭和董平二人一扬,“嗖……”十几道寒光打向宫铭二人,宫铭和董平纵身一跃,翻身跳入柜台后面,那十几根银针全都打在了柜台外面。 宫铭提醒道:“董兄,他们三人擅使飞针暗器,千万小心!” 风四娘和离儿趁机跳进了屋内,左右把守着大门两侧,这个屋子里,除了正门还有房顶上两个透气和采光的天窗,那天窗不过一尺大小,江湖上除了神偷妙空空有那般缩骨的本领,别人不可能从天窗逃出去,除此之外别无出路。 小书生紧握扇柄大喝一声直奔宫铭而来,他此时心中想着不仅要杀了宫铭,更要将宫铭手里的那件东西拿回来,宫铭已经从他的手上逃走两次了,在他以前的差事中,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从他的手下逃走,一次也不会用!对于一向自恃甚高的小书生来说,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其实更让小书生感到害怕的是,自己此次不仅没能办成杀宫铭的差事,还间接搅乱了‘至尊’的另一件要事,他自知如果这次再让宫铭逃走,只怕他自己也活不长久了,所以今天宫铭一定要死在自己手里。 迎着直扑向自己而来的小书生,宫铭对董平说道:“董兄小书生我来对付,你快些寻条出路。” 董平应了一声,飞身一跃从小书生的头顶跃了过去,小书生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宫铭,对于董平小书生全然没有理会,当然也是因为风四娘和离儿母女就在大门口守着,对于她们母女二人,小书生还是很有信心。 董平刚一落地,风四娘和离儿二人已经持剑而立,严阵以待,董平看着风四娘笑道:“你就是风四娘?” 风四娘哼笑道:“正是老娘!” 董平说道:“早就听说过你的那些传说,只是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年前河间府还出过通缉你的告示,官府追辑了你一年也没能将你抓拿归案,而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江湖传闻你早就死了,原来是加入了‘至尊’难怪找不到你!” 风四娘哼笑道:“你和我说这些,难不成是想要和我叙旧不成?” 董平看着离儿说道:“我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你自然知道自己的路并不好走,你的女儿还很年轻,你的通辑令官府也早就撤了,如果你愿意回头,弃暗投明还有机会,我也认识一些位高权重的朋友,可保你母女二人平安无事!” 董平刚一说完,离儿在一旁冲着风四娘叫道:“娘,别听他的话,这种人说的话一定不能信,我们一旦放下剑,他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董平看着风四娘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一个孩子本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她跟不应该在一个花样的年纪,成为一件杀人武器,你身为一个母亲,难道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风四娘冷哼一声说道:“用不着你在这里装大好人,也用不着你可怜我,再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事,你自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很了不起,说不定你还不是我们母女的对手呢!”说完风四娘头一抬,一道寒光从她的嘴里射出,还好宫铭早已经提醒过董平,董平也有所提防,但是他还是很吃惊风四娘的暗器竟然是从她的嘴里射出来的。 董平举起手中的剑,“叮”的一声,从风四娘嘴射出来的银针打在董平的剑身上,董平还没来得及将剑收回来,离儿的嘴里又射出一根银针,董平忙侧过身用剑挡开离儿射向他的银针。再一看两柄剑已经刺向了董平的身前,董平紧握剑柄顺手向前一拔,他的剑又长又沉,所谓功大欺理,董平一剑便将风四娘和离儿逼退到大门口。董平提着剑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看样子董平想从风四娘和离儿身后的大门走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见风四娘对着离儿使了一个眼色,她二人从腰间摸出两枚银针,二人同时对准董平伸手一挥,两枚银针直袭董平的面门,逼的董平又退回去了两步。风四娘和离儿借着暗器加持,二人方才凭着两把软剑与董平打成一个平手。 柜台前宫铭已经与小书生对拆过了两招,小书生求胜心切处于攻势,他紧握扇骨对准宫铭的左肋挥出,宫铭挥剑挡在身前将小书生的折扇挡了下来,二人紧握着各自手中的兵器,相互较力谁也没有收手。小书生看着宫铭说道:“虽然我们交手过不少次,可是仔细想来没有一次真真正正的单打独斗!” 宫铭哼笑道:“看来今天我又会让你失望了!” 小书生问道:“为什么?” 宫铭说道:“就算你要杀我,我今天也不会杀你,因为我还要你活着帮我给你正主带个信!” 宫铭刚一说完,只听“啊”的一声,医馆正门口发出一声惨啊,只见董平的剑划伤的风四娘持剑的手臂,风四娘靠在左侧的门旁,冲着正要向董平出手的离儿唤了一声:“离儿……” 离儿忙转过身跑到了风四娘的身边,大声唤了一声:“娘……”风四娘悄悄地看了小书生的背影冲着离儿使了一个眼色,离儿暗暗点了一下头,又唤了一声:“娘……”接着撕下衣角为风四娘包扎伤口。 风四娘和离儿二人此时全无攻击之能,更无防守之势,董平并没有趁机她二人出手,他转过头冲着宫铭叫了一声:“宫兄弟快走!” 宫铭调动全身劲力,贯进双臂,紧接着向小书生身前一推,将小书生逼退三步,退至墙角,然后宫铭纵身一跃跳出医馆大门,宫铭冲着小书生叫道:“回去给你的正主带句话,就说他想要的东西在我手里,如果想拿回去,十日后到大明府宫家来找我!” 说完宫铭与董平跃上二人留在医馆不远处的两匹马,飞奔而去。 小书生疾驰两步,追到医馆正门口,只见宫铭和董平二人早已消失于街角处了,小书生狠狠地甩了一下胳膊,冲着风四娘气愤地叫道:“你怎么能让董平跑了?” 风四娘说道:“董平可不是个浪得虚名之辈,他的武功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 离儿包扎好风四娘的伤口,冲着宫铭怒哼一声说道:“你还不是把宫铭也放走了!” 小书生指着离儿怒道一声:“你……” 风四娘冲着小书生和离儿二人大声叫道:“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宫铭又一次从我们手里逃走,不仅如此还带走了一件‘至尊’要的东西,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书生皱着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此事绝不能让‘至尊’知道不然你我都没命,我们马上赶往大明府,在探子将这里的事回禀‘至尊’之前,杀了宫铭,拿回他手里的东西。” 第157章 大丈夫有所为 荒野山林间,一座废弃的草屋里,宫铭和董平正围坐在一堆篝火前,宫铭沉默了许久抬起头对董平说道:“董兄,多谢你这一次一路相助于我,但是此次回到大明府,只怕凶险非常,你……你还是走吧!” 董平听了宫铭的话,突然放声大笑了两声,他看着宫铭说道:“宫兄弟,若是五年前你对我说出这种话,我一定会狠狠地在你有脸上打上两拳,可是现在我绝不会这么做,我不仅不会这么做,就是因为你说了这句话,我更要和你一块回大明府,一块去见识一下这个‘至尊’到底是何方神圣!” 宫铭说道:“可是这是我和‘至尊’之间的仇怨,没必要把董兄牵扯其中,自我出大明府后这一路以来几多凶险,但是无论面对何种情形,我心中仍然保有几分胜算,可是这一次我连自己的对手还没有见到,我已经认定自己输了!” 董平笑着问道:“既然你已经认定自己一定会输,那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宫铭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就是明白自己会输,但还是要义无反顾地去做!” 宫铭说完,董平拍手笑道:“好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好一个义无返顾!你刚才有两点说错了!” 宫铭问道:“那两点?” 董平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第一点,这并不只是你跟‘至尊’两个人之间的私人恩怨,所有江湖有识之士无不杀‘至尊’而后快!”说着董平又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第二点,纵观古今无论哪一种邪恶势力总是会利有人们的善良达到他们势力的顶峰,但是无论他们有多么的强大,最终都会失败,所以你并不是必败无疑,真正失败的人一定是‘至尊’!所谓时势造英雄,你或许就是那个最终打败‘至尊’的大英雄!” 宫铭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江湖上人外有人,高手不计其数,十多年来都没能将‘至尊’消灭,我又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 董平笑道:“打败一个强大的敌人,有时候并不一定是个绝顶高手,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般有所为有所不为,最终成就大业的人都是那些最坚毅的人,而你就是那种人,相信我的眼光,我绝不会看错的!”说完董平拍着宫铭的肩膀笑道:“纵然我们失败了又何妨,能与宫兄弟轰轰烈烈地做一件大事,我也会笑着死去!” 董平说完,宫铭也伸手搭在了董平的肩上,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一些劝阻董平的话,因为宫铭明白在董平的心里,也有着董平自己的有所为有所不为。 宫铭笑道:“回到了大明府,我一定请董兄喝整个大明府最好的酒!” 董平笑道:“好!” 宫铭接着问道:“董兄,今天白天在医馆里,你本有机会杀了风四娘,可是你不仅没有杀她们,还在与她们交手之前想要给风四娘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呢?” 董平说道:“风四娘的故事你可曾听说过?”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我曾听人讲过!” 董平点头说道:“现在的风四娘不是好人,可是她原来就是一个坏人吗?”说着董平摇了摇头说道:“不!她并不是,太多的坏人都是被另一帮坏人逼成了坏人,风四娘当年只是做了一个被逼无奈的选择,当一个原本善良的人被逼上绝路的时候,她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董平的话让宫铭愣住了,因为他说的话,宫铭以前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在他的认识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用去想一些别的事情,可是这一次董平的话打动了宫铭的心。 董平接着说道:“我伤风四娘那一剑,其实本不会伤到她的!” 宫铭疑惑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董平说道:“因为我相信一个蒙受着巨大冤屈的母亲将自己的孩子抚养长大,她的心里一定还存着善念,所以我与风四娘母女交手时并未使出全力,我伤风四娘那一剑是她故意让我伤到她的!” 宫铭惊讶地说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做?” 董平说道:“那一剑虽然将风四娘刺伤,但是那一剑并不重,可是她却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放弃了与我交手,更是将她的女儿唤了回去。风四娘自己都不知道我发现她的一个小秘密,而这个小秘密也是我断定‘至尊’必败无疑的依据!” 宫铭追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董平说道:“就是风四娘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设计好的,她暗中与她的女儿对着小书生的背影使眼色,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她故意受伤,我们才能顺利地从医馆里逃出来。再联想到那个一再于暗自帮助你的黑衣人,可见‘至尊’内部早已出现了裂痕,现在就等着有人在那道裂痕上狠狠地砸一下,‘至尊’这个黑暗的组织一定会土崩瓦解!”说着董平指了一下宫铭的胸口接着说道:“而你怀里的那张绢布或许就是将‘至尊’打散的那一计重锤。” 董平这么一提醒,宫铭忙从怀里将那张绢布掏了出来,仔细地看了两眼说道:“这里虽然标明了伏击地点,可是我对长江一带并不熟悉,而且这张图太过简单,我根本看不出这里哪里!” 说着宫铭将绢布递到了董平的面前,谁知道董平并没有往绢布上看一眼,他伸手将宫铭递过来的绢布推了回去说道:“越少人知道这幅图,这幅的价值也就越大,就像段豹和你说的那样,这幅图也是一张保命图!”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却成了他自己的催命符!” 董平说道:“现在你仔细看好好看这幅图!” 宫铭问道:“为什么?” 董平笑道:“你只管听我的便是了!” 宫铭点了点头,仔细地盯着手中的绢布看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抬起头看着董平说道:“看好了!” 董平问道:“你当真看好了?” 宫铭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道:“确实看好了!” 董平接着问道:“没有一点遗露?” 宫铭笑着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笑道:“全在我的脑子里呢!” 董平又问道:“那你可能原样画出一幅图来?” 宫铭笑道:“当然,不信我画给你看!” 终于董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相信你!”说完董平突然伸手将宫铭手里的绢布夺了过来。 宫铭大惊道:“董兄,你想干什么?” 董平笑道:“现在你已经不再需要它了!”话音未落,只见董平伸手一挥,将手中的那张绢布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篝火中,绢布落入篝火中瞬间便化为灰烬! 宫铭看着董平问道:“董兄,你为什么这么做?” 董平笑看着宫铭说道:“现在你就是那张藏宝图了,如果‘至尊’的人再想向你下手,一定会有所忌惮!” 宫铭恍然大悟地冲着董平笑道:“董兄,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董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论及聪明才智,我远不如你,只不过我比你这个江湖上多走过十多年,经验比你丰富一些罢了!”说着董平问道:“你心中可有想出对付‘至尊’的计划?” 宫铭一愣,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一心只想着报仇,用这份藏宝图引‘至尊’前来与我一决生死,至于别的事情我没想过,也没来得及想!董兄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董平说道:“既然‘至尊’如此看中这份藏宝图,那么这段时间来找你的牛鬼蛇神一定少不了,但是‘至尊’绝不会轻易出面,仅凭我二人之力绝不是‘至尊’的对手,在此之前你可以找一个人帮助!” 宫铭问道:“谁?” 董平说道:“温决仁!” 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明府温府内堂里还是灯火通明,温决仁此刻还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查看着各家与温家生意往来的账目,温夫人念好了佛经热了一碗参汤端了进来,见到温决仁正专心于查看手中的账本,她便安静地坐在厅外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温决仁,这些年来温决仁与她相敬宾,膝下儿女又全,自是外人羡慕不来的,温夫人的脸上也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突然温决仁抬起头看到坐在厅外温夫人,他忙放下手上的账本看着温夫人唤道:“夫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夫人端起参汤走到温决仁面前说道:“刚来不久,我看你这几天连日操劳,特意为你煲了一碗参汤,快点趁热把它喝了吧!” 温决仁笑道:“有劳夫人!”说完端起碗将碗里的参汤一饮而尽,他笑道:“这么多年,你的手艺一直没变,还是那么好喝!” 温夫人笑道:“泰儿、杰儿都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你大可放手让他们做了!” 温决仁叹了一口气说道:“谁让咱们都是操着为人父母的命呢!”说完温决仁和温夫人二人相视一笑。 第158章 豆花小铺 酒是上等的女儿红,姑娘也是最温柔最体贴的,酒是好酒,姑娘也是好姑娘,可是当一个人的心思不在喝酒上,更不在姑娘的身上,那么杯酒入喉也是索然无味,姑娘们的殷勤也会令人心生厌恶。 钱阔独自一人坐在“暖香阁”最大的一间包间里,身旁围着四五个漂亮的姑娘,她每个人的手里都举着一只酒杯,争着抢着凑到钱阔的身前,吵嚷着:“钱少爷,来喝了我这一杯酒吧!” 钱阔只要轻轻地抬一下头,酒便送到了自己的嘴里,钱阔刚喝完酒,另一个姑娘立刻眼明手快地夹起一块鸡脯肉送到钱阔嘴边,关切地说道:“钱少爷,刚喝了酒,快吃点菜吧!”说着话,那姑娘的身体还特意往宫铭的身体靠了靠,可是看样子吃了亏的好像是钱阔。钱阔只是轻轻地张开了嘴便吃下送到自己嘴边的鸡脯肉,在外人看来钱阔现在简直就是在过神仙一般的日子,可是钱阔却是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钱阔知道“暖香阁”里的姑娘无论对你有多么的体贴,说出的话有多么温柔,她们还是冲着你怀里的银两来的,钱阔也从来不把这群姑娘的话当真,他只是一个花钱来寻开心的人,可是看样子钱阔一点也不开心! 另外一个姑娘冲着钱阔笑道:“钱少爷,您今天看起来好像有点不高兴啊!” 一个姑娘放下手里的酒杯,嘟着嘴娇嗔地说道:“算起来,钱少爷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来‘暖香阁’找我们姐妹几人了,我们可是天天盼着钱少爷,夜夜想着钱少爷呢!” 一个姑娘叹了口气看着刚说完话的那个姑娘说道:“是啊,只是咱们姐妹这份对待钱少爷的真心,钱少爷看不见啊!” 又一个姑娘哀叹了一声说道:“想想以前宫少爷来的时候,宫少爷、钱少爷和咱们姐妹又打又闹,玩得好不快活,好不热闹,也不知道宫少爷这段日子去了哪里?” 宫铭去了哪里,宫铭现在又在哪里呢?这也是钱阔此时最想知道的两件事,而宫铭也正是钱阔此刻的心事,自从那日钱阔从宫府离开之后,距今已十天有余,期间他也曾暗中派下人去宫府打探过,宫铭就没有再回来过,后来他听闻温杰带着慕容羽和慕容燕二人回到了大明府,等他去温府打探消息时,慕容羽和慕容燕已经返回了姑苏,温杰告诉也温家已经派人去探查了宫铭的下落,却是了无音讯! 那日在温府看到温杰时,钱阔整个人都震惊了,他当时恰巧看到了温杰换药,温杰全身的伤口让钱阔触目惊心,他甚至有一个可怕的想法萦绕在自己的脑袋里,或许宫铭早就已经死了,时间过得越久,越是没有宫铭的消息,钱阔更加深了自己的这种可怕的判断! 一个坐在钱阔左手边的姑娘,看着钱阔脸色沉重的模样,故意抱起钱阔的胳膊,压在自己饱满的胸膛上,她笑着对钱阔说:“钱少爷,你可别听她们两个在那里瞎说,咱们的心啊是一直只想着钱少爷的!您啊可千万别不高兴啊!” 钱阔冲着这姑娘笑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把自己的胳膊从姑娘的怀中拔了出来,他看着身旁的姑娘笑道:“小爷没有不高兴,小爷高兴的很!”说着钱阔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围在他身旁的那四五个姑娘一看着钱阔手里的银票,所有人的眼睛里立刻闪着光。 钱阔扫了她们一眼,大声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想要小爷手里的这个,现在小爷来跟你们玩个游戏!” 姑娘们兴奋地拍着手叫道:“好啊……好啊……钱少爷您想玩什么游戏?”在这群姑娘们眼里玩游戏可是她们最拿手的活,无论什么游戏! 钱阔在桌子上看了两眼,指着桌子上那几坛酒笑道:“咱们来喝酒!” “喝酒?”姑娘们听到钱阔说的话都笑了,谁不知道“暖香阁”的姑娘在大明府可是出了名的能喝酒! 钱阔笑道:“我知道说起喝酒,你们个个都是女中豪杰,帼国不让须眉,今天咱们就这么玩,你们每个人挑一坛酒,谁先喝完啊,我这手里的银票那就全是她的!” 钱阔刚说完,那四五个姑娘立刻从钱阔跑开,你推我挤从桌子上抢了一坛酒抱在了怀里,其中一个姑娘急切地冲着钱阔叫道:“钱少爷,我们都准备好了,您就快点喊开始吧!” 钱阔挥着手里的银票狠狠的挥了一下胳膊,大叫了一声:“开始!”钱阔话音一落,只见那几个姑娘拍开酒封抱起酒坛就往自己嘴里灌,酒水从她们的嘴角溢出流过她们白皙修长的脖颈,流入她们饱满而坚挺的胸膛里,她们的胸前的衣衫也被打湿了一大片。 钱阔开心地哈哈大笑了两声,冲着那几个姑娘大声叫道:“你们可要喝仔细喽,洒的太多小爷可不给钱噢!” 虽然“暖香阁”的姑娘们个个都是喝酒的好手,可是这么一大坛酒,喝得这么疾这么猛,别说这几个姑娘,就是宫铭和董平这两个鬼酒过来一口气喝下去,他们两个也未必能吃得消! 一个姑娘率先放下了酒坛,打了一个酒嗝,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所有的姑娘都放下了自己手里的酒坛,盯着钱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其中一个姑娘看着钱阔笑道:“钱少爷,您别光看着我们姐妹几个闹得欢,您也跟着我们一块喝啊!”这姑娘说完,其他几个姑娘立刻跟着纷纷应和道:“是啊钱少爷,咱们一块喝嘛!” 钱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爷啊,今天就不喝酒了!” 一个姑娘问道:“钱少爷您不喝酒,那您想喝点什么啊?” 钱阔笑道:“我想吃豆花!” “豆花?”姑娘们惊诧地看着钱阔叫了一声。这“暖香阁”里什么山珍海味都有,可就是钱阔说的这个“豆花”没有! 钱阔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这些都是你们的了!”只见钱阔拿着银票的那只手抬手向空中一扬,银票漫天飞舞如雪片般飘落了下来。 “啊……”姑娘欢喜地叫着,她们扔下手里的酒坛,争抢着落在桌子上还有地上的银票,她们一边往怀里塞一边你推我攘叫道:“别抢这是我先看到的!”…… 钱阔正在真的好开心,没有一个姑娘再关心钱阔此刻在干什么。钱阔哈哈大笑道,打开门走出了“暖香阁”! 钱阔要去哪里呢? 钱阔说过了他要去吃豆花,“暖香阁”没有钱阔却知道有一个好去处。 钱阔还记得自己曾经和宫铭打过一个赌,他说等他们二人从武林大会回去之后,那位卖豆花的老婆婆一定不会再出来摆摊了,因为宫铭吃了三碗豆花给了那位老婆婆一百两银子,钱阔认为有了一百两银子,那位老婆婆绝不会再出来受苦了,可是宫铭选了与钱阔想法相反的那一面。 钱阔来到那个卖豆花老婆婆的推位,哪里却不见了老婆婆的豆花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卖布头的小摊,看来钱阔与宫铭打的那个赌,钱阔赢了!可是钱阔的脸上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反而带着几许失落,从小到大他和宫铭打过许多次赌,但是钱阔总是十赌九输。在来寻找豆花摊的路上,钱阔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内心里渴望自己会输,他也是第一次从心里希望赢得那个人是宫铭。 钱阔失落地沿着街慢慢地往前走,突然他听到一声叫卖声:“豆花,香甜可口的豆花!” 这一声叫卖声仿佛一下子将钱阔唤醒了,他猛地抬起头寻着叫卖声望去,只见街角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间铺子里面正往外不断地冒着热气,那叫卖声就是从小铺子里传出来的。 钱阔三步并着两步走,如飞奔一般来到了那间小铺前,铺子并不大,里面最多不过能站下三四个人,可是当看到铺子里的人时,钱阔笑了,这一次是他发自真心实意的笑了!因为宫铭赢了! 铺子里站着那个卖豆花的老婆婆,她身旁还站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皮肤黝黑还有些粗糙,钱阔还没开口说话,那个老婆婆已经认出了钱阔,她冲着钱阔开心地叫道:“钱家小少爷,你来啊!” 钱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来一碗豆花!” 老婆婆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多加些糖水!” 钱阔笑着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坐在沿街摆放的一张桌子前。 老婆婆端上一碗豆花放在钱阔面前,钱阔笑道:“刚去过你以前摆摊的地方,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没有再卖豆花了!” 老婆婆笑道:“多亏了钱少爷和宫少爷,我才有本钱盘下这间小铺子,这样我和我那儿媳就不用再受那风吹日晒的苦了!”说着老婆婆突然问道:“宫少爷呢?” 钱阔一愣笑道:“他呀有事远了趟远门,过几天就回来!” 老婆婆笑眯着眼说道:“钱少爷和宫少爷你们都是大好人啊,希望宫少爷在外能一切顺利,平安归来!” 钱阔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豆花,还是像他第一次吃到的时候感觉的那般香甜,钱阔转过头看着老婆婆笑着说道:“你放心吧,宫铭啊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回来的!” 第159章 弃车保帅 新月西垂,下半夜霜露升,寒气更盛,柳府后院,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味道! 小楼窗前屋子里男人整个人坐得笔直,柳爷从小院外一路小跑到小院门前,他一边跑一边整理着衣衫,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睡梦中被‘至尊’派人叫起来! 柳爷在小院门前喘匀了气息,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疾步走到窗前,冲着屋子里的男人躬身恭敬地说道:“爷,属下未曾想到您此时驾到,让爷久等了,还请爷……” 没等柳爷把话说完,屋子里的男人厉声喝断道:“你派人查寻段豹四人下落,有何消息啊?” 柳爷咽了一下口水,忙应声道:“属下还未曾收到回报!” 屋子里的男人冷哼了一声问道:“那你派去除掉宫铭的人,有何消息啊?” 柳爷轻咳了一声说道:“属下还未曾收到回报!” 屋子里的男人怒拍了一下桌子,柳爷吓得忙把头垂的更低了,他的头已经和窗沿在同一个高度上,屋子里的男人怒道:“我来告诉你吧,你派去追查段豹的人全都死了!” 柳爷惊叫道:“死了?我派出的都是高手,怎么会都死了呢?” 屋子里的男人冷哼道:“就是宫铭杀了他们!” 柳爷不可思议地说道:“又是宫铭!”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宫铭这次不仅把派去追查段豹的人全杀了,就连我要的那件东西现在也在宫铭的手里!” 柳爷大惊道:“在他的手里!” 屋子里的男人哼笑一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派去除掉宫铭的人正是小书生吧!” 柳爷点头应道:“是他!”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如果不是小书生办差不力,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上一次有你为他求情,我才免了他一次死罪,给了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可惜他没有好好珍惜啊!” 柳爷试探地说道:“爷,您的意思是……” 屋子里的男人斩钉截铁地说道:“杀……我知道这几年小书生是你培养的一个心腹,念在你忠心于我这么些年的份上,我也给过他一次机会,你可不要怪我啊!” 屋子里男人刚一说完,柳爷忙接言说道:“爷您折煞属下了,属下哪敢培养什么心腹,只是因为那个小书生这些年办差可够,我才有意多派了些差事给他,‘至尊’中唯有爷您才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子!” 屋子里的男人说的没错,柳爷这些年是有意在培养几个像小书生一样在‘至尊’中比较出位的杀手,以便更加巩固柳爷自己在‘至尊’中的地位与势力,可是现在柳爷就算是被人打死也绝不能承认!为了打消屋子里的男人对自己的疑虑,为今之计只有弃车保帅之法了,柳爷忙接着说道:“属下立刻派人去接了小书生的差事,还有那风四娘,爷您看……” 屋子里的男人没有一丝犹豫说道:“杀……露了相的本就不应该再活着,他们比起以前那些把差事办砸了的人幸运太多了!” 柳爷应声道:“明白了爷!” 屋子里的男人拉着说道:“宫铭约我于七日后在大明府宫家见面,介时他会把从段豹那里得到的东西交给我!” 柳爷惊讶地说道:“姓宫的那小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看样子,他已经知道当年是我们设计杀了宫阁,他是想用那批财宝要挟我,然后替宫阁报仇!” 柳爷说道:“就凭他也想见真主,爷……我派人就跟对付楚家一样灭了宫家满门!” 屋子里的男人抬起手说道:“不用……那小子不是很聪明吗?他想用那批财宝来要挟我,我却偏偏不上他的当!你去给我放出一个消息,就说宫铭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至尊’座下的密使,他的身上藏着一份‘至尊’的藏宝图!” 柳爷惊讶地说道:“这样说会有人信吗?”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你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只要有一个人相信了,自然就会有十个人,一百个人相信,江湖上人人都说我们是恶人,宫铭作为‘至尊’的密使自然也是一个恶人,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帮我们把宫铭除掉!” 柳爷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万一那艘沉船的下落让宫家那小子漏露了出去,那批财宝可怎么办?” 屋子里的男人哼笑道:“他还没有见到我,打死他也不会把沉船的位置告诉别人的,还有若要想让江湖人认定宫铭就是‘至尊’的人,只要在最恰当的时机助他一臂之力,那么整个江湖自然会认定我们放出去的消息是真的!我不仅要让宫铭那小子成为整个江湖的公敌,而且要让宫家身败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柳爷点了点头应道:“爷,您放心这个属下明白怎么去做!” 屋子里的男人再次嘱咐道:“你要记住,宫铭一定不可以死在别人的手上,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带回来!” 柳爷应声说道:“是爷,属下记下了!”说完只见屋子里的男人轻轻挥了一下手。柳爷忙说道:“属下告退!”说完柳爷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见屋子里的男人没有别的吩咐,这才退出小院外。 柳爷整个衣衫都已经湿透了,他不知道这些到底是自己的汗水还是霜露水,现在他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事情,他只是更加确定了‘至尊’当中自己已经不再是‘至尊’最信任的人了,‘至尊’竟然能够比他更早得到探子们回禀的消息,就更印证了‘至尊’当中还有一批人是直接受命于‘至尊’本人的!想到这里,柳爷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次他并不是因为对‘至尊’的畏惧而感到害怕,而是他自己被自己突然生出的一个念头吓到了! 柳爷抖了抖衣衫,疾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屋子里的男人吩咐他的几件事,分别写在了几张纸条上,柳爷冲着门外叫道:“来人!” “吱……”门开了,一个黑衣人恭敬地唤道:“爷,您有什么吩咐?” 柳爷将纸条交到黑衣人的手里说道:“挑出最能干的人去把这几件事办了,一定要做的干净,明白吗?” 黑衣人点头应道:“属下明白!”说完转身走出门外。 月初升,寒霜未降,浮云动,照着大地忽明忽暗。 宫铭和风四娘母女站在一个黑衣人身后不远处,宫铭三人齐声道:“恭迎密使!” 说完小书生心生疑惑,他和风四娘母女一路从汾阳城直奔大明府追击宫铭而去,一路上并未向任何人回禀,可是‘至尊’派来的密使却能在半路上将他们三人截获,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让小书生百思不得其解! 小书生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右后方的风四娘,她正一动不动地低垂着头,小书生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左后方的离儿,她和风四娘一样,也是一动不动地低垂着头,等待着密使带来的命令。 黑衣密使转过身看着小书生说道:“小书生,追杀宫铭一事,办得如何了?” 小书生一愣,忙应声道:“回禀密使,宫铭有那江湖上人称浪子双手剑的董平相助,逃出了汾阳城,我等还在全力追杀他!” 黑衣密使点头说道:“这件事你就不用再去办了!” 小书生猛地抬起头,看着黑衣密使问道:“为什么?” 黑衣密使哼笑道:“这件差事有人会去替你办的,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黑衣密使的话,让小书生顿时打了一个冷颤,话中之意小书生当然明白,他冲着黑衣密使摇着头笑道:“你这次是来杀我的?” 黑衣密使笑道:“既然知道你又何须多问呢!” 小书生摇着头说道:“我不相信,柳爷……柳爷呢,我要回去见柳爷!” 黑衣密使冷笑道:“我们就是奉柳爷之令来解决你的,上一次你在江宁府办砸了差事,就是柳爷在‘至尊’面前为你求得情,才让你逃过一死,这一次柳爷也保不住你了!” 小书生哼笑着说道:“这几年来我为‘至尊’办了多少差事,‘至尊’不会这么对我的,‘至尊’需要我,我还能为‘至尊’卖命?” 黑衣密使哈哈一笑道:“你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这几年你是为‘至尊’办了不少差,可是也给‘至尊’惹了不少麻烦,‘至尊’里有多少兄弟暗中给擦了屁股,许多人早就对你不满了,远的不说,就说这汾阳城里的事,你不仅没杀掉宫铭,还让他把‘至尊’要的一件东西带走了,竟然把段豹也杀了!” 黑衣密使说完,小书生一边摇着头一边大声叫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说着他转过头看着风四娘和离儿叫道:“你们快点跟密使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们快说……”小书生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愣住了,他仔细地看了风四娘和离儿一眼,她们两个人仍然一动不动地低垂着头,看起来好像是已经认了命等待着密使执行‘至尊’的命令,可是她们二人的嘴角上却带着一丝笑意。 小书生恍然大悟,他伸出手指着风四娘和离儿大叫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出卖了我!” 第160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风四娘缓缓地抬起头,她的嘴角还挂着一丝阴冷的笑,这种笑意小书生很熟悉,每当他把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时间,他的脸上都会带着这种阴冷的笑,只是小书生万万没想到,今天自己会成为被别人玩弄的对象。离儿缓缓地走到了风四娘的身旁,她的脸上也挂着笑容,她的笑意带着更多的是得意与不屑的嘲笑! 风四娘看着小书生冷笑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我们,要怪也只能怪你太过狂妄自大,一路上行事一意孤行,才会让宫铭一而再,再而三的从我们手上逃掉了!这次你犯了如此弥天大错,竟然还想欺瞒‘至尊’,如此胆大包天之事,我们身为‘至尊’属下自当不能与你为伍!” 小书生看着风四娘叹道:“你这个女人好歹毒的心肠啊!” 风四娘冷笑道:“你自己犯了错,自当受得起这个代价,还有一点,你错就错在太过小看我们女人了!” 小书生突然幡然醒悟道:“我明白了,难怪那个董平明明有机会杀了你们两个,可是却没有对你二人下手,原来是你故意把他放走的!” 小书生说完,风四娘脸色一寒,冲着小书生叫道:“放屁!你小子少在这里含血喷人,老娘这身上的伤可不是假的!” 小书生哼笑道:“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若非如此你怎么可能摆脱嫌疑,全身而退呢?” 黑衣密使听着小书生和风四娘二人的争吵,不耐烦地叫道:“好啦,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小书生……解决办差出了岔子的那些人的差事你也办过不少,知道这里面的规矩,你说你是自己体面的了结呢,还是想让本密使送你一程啊!” 小书生低着头咬着牙,猛地抬起头看着那个黑衣密使叫道:“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我也不必再跟低声下气地求你了,想要我的命,你有那个本事吗?”小书生此时就像是一头发了狂的豹子,刚才他身上的惊恐全都消失了! 小书生紧紧握着手里的折扇举至身前,盯着黑衣密使说道:“给你个面子叫你一声密使,别以为我当真怕了你!” 黑衣密使看着小书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书生啊小书生……我早就听说你狂傲不羁,目中无人,原来以前在我面前都是装出来的模样,今天见了你的本性,果然与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我也没想到你不仅狂妄,还很愚蠢!‘至尊’里藏龙卧虎,你那点本事不过就是小孩子的玩意罢了!” 黑衣密使刚说完,小书生一脸不服地冷哼一声说道:“好大的口气!”说完小书生“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对准密使挥出一扇,只见十几道寒光从小书生的折扇中飞出,那十几枚银针直打黑衣密使的上三路,可是那黑衣密使丝毫不为所动,不躲不避,眼见那十几枚银针就要打中黑衣密使的身体,只听得那黑衣密使轻喝一声,一股淡蓝色的真力汇集于黑衣密使的身前,那十几枚银针打在那道淡蓝色的屏障中,仿佛凝结在了空中,不得动弹分毫,只见那黑衣密使轻轻跺了一下右脚,那十几枚银针悉数落在了黑衣密使的脚下。 看着黑衣密使使出的这一招,小书生和风四娘都不禁大吃一惊,小书生更是脸色大变,他看着黑衣密使惊讶地说道:“化力为气,你这是少林禅宗的内功!” 黑衣密使哈哈笑道:“你小子啊,还算识货,你不仅小看了女人,还小看了本密使,好啦……本密使可没时间再和你玩闹了!” 黑衣密使话音刚落,小书生只听得四周的树丛里传来一阵衣衫摩擦的窸窣声,还有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小书生四下看了一眼,只见四个黑衣人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慢慢地向小书生靠近,将小书生围在了中央。那四个黑衣人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柄戚家刀,他们四人无论从身形还是步伐都是出奇的一致,小书生心头一惊,暗道:传说‘至尊’当中有四个戚家军的后人,个个武艺超凡,他们四人是专门去暗杀‘至尊’里的叛徒,想必就是眼前这四人了! 黑衣密使说道:“你还不配让我动手杀你!” 黑衣密使刚一说完,风四娘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她发觉那四个黑衣人好像目标不仅只有小书生一人,她和离儿二人似乎也在这四个黑衣人的包围圈当中。 风四娘忙冲着黑衣密使说道:“属下对‘至尊’可是忠心耿耿,请密使千万不要相信小书生的一面之词啊!” 黑衣密使冷笑一声说道:“本密使才不在乎你们两个到底哪一个说的是真哪一个说的假,反正你们三个今天都要死在这里的!”黑衣密使话音刚落,只听得“铮”的一声锋鸣,四柄戚家刀同时出鞘,那四个黑衣人大喝一声,四人纵身一跃高高跃起,直上而下,一人对准风四娘,一人对准离儿,两人对准小书生,凌空劈下一刀。 小书生和风四娘母女三个人挥起手里的兵器挡开劈来的第一刀,三人忙往后退了两步,三人背靠着背,注视着将他三人围住的四个黑衣人。 小书生冲着身后的风四娘冷笑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出卖了我,‘至尊’就会放过你们吗?” 风四娘冷哼一声说道:“要想活命,眼下我们只能放下成见,相互合作,你我之间恩怨,等我们杀出去再好好算!” 小书生哼笑一声说道:“好!”小书生的话音刚落,那四个黑衣人,再一次凌空跃起,飞身斩向被他们四人围在正中央的小书生三人,这四人出刀迅猛,刀法凌利,出手干净利落,一击不中绝不恋战。 这四个黑衣人手里的戚家刀,刀长且形制近似于剑,不仅可以如刀一般劈砍,也能像剑一样挑刺,变化多端,不愧是‘至尊’杀手中的杀手! 小书生冲着身后风四娘叫道:“我们现在就是他们四个人的活靶子,快想个破招的办法,不然我们很快就要死在这里了!” 风四娘大叫一声:“散开!”风四娘说完,他们三人同时向三个方向飞身而出,风四娘和离儿分别与一个黑衣人对战,而小书生则以一敌二,如此将那四个黑衣人打散之后,他们四人的威力果然大打折扣,小书生三人勉强与那四个黑衣人打成了平手。 黑衣密使双手抱于胸前冲着那四个黑衣人大声说道:“你们四个快点解决了他们,我还要赶回去向‘至尊’复命呢!” “是!”那四个黑衣人听到黑衣密使的话,同时应了一声。只见他们出手更快也更凌利,小书生那边以一对二,奈何他手里的折扇太短,刚挡下一个黑衣人砍来的一刀,另一个黑衣人那一刀紧随其后,差点把小书生握折扇的手臂砍了下来。 小书生忙退后两步,“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迎着面前挥刀斩向自己的两个黑衣人挥出折扇,“嗖”的一声,十几枚银针飞出,正打在那两个黑衣人的胸口上。可是让小书生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两个黑衣人被银针打中后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对他二人的出招丝毫没有影响,小书生大惊失色,那两个黑衣人的刀已经劈向了他的双臂,现在小书生再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小书生忙侧过身,“啊……”小书生咬着牙叫出声来,一柄刀从他的胸前划过,但是另外一柄刀砍在了小书生左侧的臂膀上,小书生飞起一脚踢开砍在自己肩膀上的刀,赶忙向后退出两步,看着自己肩膀上鲜血从伤口流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那两个黑衣人大声叫道:“不可能的,你们分明中了我的银针,怎么可能……” 黑衣密使听了小书生的话,哈哈笑了两声打断道:“怎么可能安然无羔是不是?因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了护身软甲,别说是你的银针就算是风四娘的剑也奈何不了他们!” 黑衣密使话音刚落,只听离儿那头发出一声惊叫,原来她手里的剑被面前的黑衣人打落在地,离儿瘫坐在草地上,眼前的黑衣人一步一步走到离儿的面前,离儿此时已经被吓懵了,只顾着摇头就连逃走都忘记了。 黑衣人挥起一刀,只劈向离儿的脑袋,一旁的风四娘大叫一声:“不要!”只见她纵身跃到离儿身前,伸手握住了劈向离儿脑袋的那柄刀,而与风四娘对战的那个黑衣人追了上来,正要挥刀斩向风四娘,风四娘和离儿同时张嘴,一道寒光从她二人的嘴里射了出来,两枚银针分别打向那两个黑衣人的脖颈,他二人脖子上可没有护身软甲,二人提剑挡开风四娘和离儿射来的银针,风四娘拉着离儿趁机在地上滚了两圈,逃离了黑衣人的攻击范围,离儿看着风四娘的手,唤道:“娘……”风四娘摇了摇头说道:“娘没事!” 第161章 娘对不起你 “啊……”小书生又是一声惨叫,一柄刀从他的肚子插了进去,从他的后背刺了出来,小书生挥起折扇,那十几道寒光直射向身前那两个黑衣人的面门,趁着那两个黑衣人躲闪之际,小书生捂着伤口,翻身来到风四娘和离儿的身旁。 风四娘看着小书生问道:“你怎么样?” 小书生咬着牙说道:“还死不了!” 风四娘拉起离儿和小书生说道:“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快逃吧!”说完风四娘带着离儿和小书生准备往一旁的树林里跑去。 黑衣密使冷哼一声说道:“要逃?”话音未落,只见他对准离儿和小书生拍出两掌,风四娘率先察觉到黑衣密使拍出的这两掌,她大叫了一声:“小心!”接着挡在离儿和小书生身后,“砰砰……”黑衣密使拍出的那两掌劲力全都打在了风四娘的身上,风四娘扑在离儿和小书生的身上,三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哇……”一大口鲜血从风四娘的嘴里涌了出来。离儿惊慌地扶着风四娘大叫道:“娘……你怎么样了娘……” 风四娘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离儿的脸庞,眼泛泪花地冲着离儿说道:“离儿,娘对不起你,逃出‘至尊’,逃得越远越好!”风四娘刚说完,离儿已经觉察到风四娘此言别有他意,她冲着风四娘叫道:“娘,我们一起走!” 黑衣密使带着那四个黑衣人眼看已经杀到身前,风四娘大喝一声:“快走!”说完风四娘拍出两掌用尽全身劲力将离儿和小书生送出两丈之外。 黑衣密使大笑道:“你真以为你们逃的了吗?” 风四娘从怀里掏出两颗银色的铁球,黑衣密使惊叫一声:“霹雳弹……”话音未落,黑衣密使和他身旁的四个黑衣人转身四下飞身跃起,只见风四娘狠狠地冲手中的两颗霹雳弹摔在了地上,“轰”的一声巨响,尘烟四起。 黑衣密使带着四个黑衣人挥散了身前的烟尘后,风四娘已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上已是血肉模糊,再看那离儿和小书生早已没了踪影。 黑衣密使指着面前的那片林子说道:“快去把他们找出来,提头来见我!” “是!”四个黑衣人点头应了一声,四下散进了树林里。 小书生和离儿逃进树林并没有走远,他们二人无意间掉进了一个一人深的树洞,此时小书生身受重伤,离儿带着他也逃不远,二人索性便躲在这里,离儿从树洞口捡了一些枯枝盖在了树洞口。 果然没多久,小书生和离儿就听到从树洞口附近经过的脚步声,这阵脚步声在树洞口徘徊了好久,才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虽然树洞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小书生和离儿还是睁大了眼睛,忧心忡忡地盯着树洞,生怕被黑衣密使他们发现了自己的所在。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又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从小书生和离儿的头顶上方传了过去,小书生和离儿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但是这阵脚步很快就消失了,应该是进树林里的黑衣人赶回去向黑衣密使复命。 黑衣密使此刻正站在风四娘的面前双手环抱于胸闭目养神,他睁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两手空空的四个黑衣人,那四个黑衣人抱拳拱手冲着黑衣密使说道:“属下未能发现小书生二人的行踪,请密使恕罪!” 黑衣密使皱了皱眉头,若是换作他人黑衣密使早就破口大骂了,可是别看这四人在‘至尊’里职位不高,但是他四人联手功力之高,黑衣密使也不由得有些忌惮,就连柳爷也会给他四人一个薄面,于是黑衣密使笑道:“怨不得你们,夜黑风高,林子又大,就是神仙来了也不好找!”黑衣密使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风四娘笑道:“你还没死吧?” 风四娘盯着黑衣密使“呸”了一声,黑衣密使哈哈笑道:“不愧是风四娘,可没有那么容易就死了!”说着黑衣密使小声说道:“你没死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想请你给我帮个小忙!” 风四娘咬紧牙关,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做梦!” 黑衣密使摇了摇头说道:“怎么说大家都是‘至尊’的人,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这个忙啊,只有你能帮,而且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说完黑衣密使伸出一只脚踩在风四娘的一只手掌上,风四娘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黑衣密使用脚使劲地在风四娘的手掌上拧动着,他哼笑着说道:“叫啊……叫啊……” 风四娘死死地咬着牙,她的牙都快让她自己咬碎了,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黑衣密使哼笑着说道:“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说着他冲着站在一旁的四个黑衣人挥了一下手,那四个黑衣人走到风四娘的身前,伸出一只脚分别用力地踩在风四娘另一只手掌,双腿和肚子上。 “啊……”风四娘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黑衣密使听后哈哈大笑,他兴奋地叫道:“叫啊,再大点声叫,他们可能逃的太远,你叫的不大声,他们听不见……” “啊……”风四娘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在旷野山林里一遍遍回响,林中惊起一阵阵飞鸟,躲在树洞里的离儿听着风四娘的惨叫声,此刻已经是心如刀绞,她咬得牙齿格格作响,心里生出一股遏制不住的怒火,她大叫了一声:“这群禽兽!”说着离儿就要往树洞口爬走,小书生从离儿的身后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此时他的伤口如火烧一般的剧烈的痛疼,可是现在他根本管不了这么。 小书生拉着离儿的胳膊大声说道:“他们就是为了让你听见,你现在回去就是去送死!” 离儿大叫道:“死我不怕,那是我娘,你放心我是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小书生大声说道:“如果你真的回去,你就中了他们的计,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激怒你,那么你娘为了你算是白白牺牲了!” 离儿哭喊道:“如果我真的这样逃走了,那么就算我以后活着也不会原谅我自己,我就是死也要跟我娘死在一块!”说完离儿一把推开小书生,转过身就要往树洞口爬。 “啊……”离儿轻哼了一声,只觉得后脑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她转过头刚说了句:“你……”便倒在了小书生的怀里,小书生轻轻地说道:“你别怪我,你不能上他们的当,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黑衣密使一边折磨着风四娘一边时刻注意着林中的动静,突然风四娘没了声音,一个黑衣人蹲下身子仔细地看了风四娘两眼,转过头看着黑衣密使说道:“回禀密使,风四娘咬舌自尽了!” 黑衣密使怒哼了一声,他冲着树林大声叫道:“除非你们一辈子去过老鼠的生活,否则你们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至尊’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黑衣密使对那四个黑衣人说道:“这里的事我自会回禀‘至尊’,你们四人现在赶去大明府,与那里的兄弟会合,同时告知沿途的探子,留意小书生的行踪!” 四个黑衣人户口卡头应道:“是!”说完黑衣密使和那四个黑衣人纵身一跃,如鬼魅一般消失在黑夜中。 天刚刚亮,树林里的雾气特别重,离儿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小书生正看着自己,小书生身上的伤口被他用草叶止住了血,但是看得出他很虚弱还很憔悴,两只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一夜未睡。 离儿摇了摇脑袋,突然大叫了一声:“娘……”说完她从树洞爬了出去,离儿一路嘴里喊着:“娘……”一边拼命地往风四娘那边跑去。 小书生也赶忙从树洞里爬了出来,紧紧地跟在离儿的身后,浓雾中离儿呆站在那里,她的面前是早已经僵硬的风四娘。离儿“砰”的一声跪在了风四娘的身前,她的眼泪“唰”的一下子掉了下来,离儿轻轻地推动着风四娘的胳膊,就像是小时候她每天早起时唤醒风四娘的时候一样,她一边晃着风四娘的胳膊一边唤着“娘”,那时候风四娘睁开眼总是先亲一下离儿的额头再问一句:“离儿乖,想吃点什么?” 可是现在无论离儿再怎么呼喊,风四娘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小书生走到离儿的身后,伸出手轻轻地搭在离儿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别哭了!” 离儿狠狠地甩起胳膊打开小书生的手,冲着小书生大叫道:“你滚!” 离儿转过身痛哭着,用两只手在风四娘的身旁不停地挖着地上的泥土,小书生明白离儿的意思,他忍痛跪在离儿的身旁,伸出双手在地上一边挖一边说道:“我来帮你!” 离儿用力地推开小书生大声叫道:“不用你帮,你滚!” 小书生咬着牙痛苦地哼叫了一声,只见血又从他的伤口一点点流了出来,小书生全然不在意,他又跪在了风四娘的面前,一边用力地挖着泥土,一边说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第162章 大明府不太平 离儿看着小书生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口,她一下子愣住了,离儿忍住泪水与小书生二人默不作声,以双手为铲在草地上挖出一个两尺深的大坑,接着离儿和小书生将风四娘的尸体轻轻地放入了这个坑里。当离儿将泥土撒在风四娘的身体上时,她的泪水默默地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离儿忙用衣袖擦干自己的眼角,她要再仔细地看一眼风四娘,因为她知道这一面就是永决! 一个毫不起眼的土堆,连一块牌文也没有,风四娘此时就安安静静地躺在这个最简陋的坟堆下面,古往今来多少人,无论生前多么风光,多么凶恶,无论有多少人尊敬,又有多少人害怕,到头来不过是一捧黄土罢了! 小书生捂着自己的伤口,对着身前的这个低矮的坟堆,轻轻地鞠了一躲,虽说是风四娘出卖了自己,但是无论如何也是她在最关键的时刻,挡下了黑衣密使那一掌,救下了自己的命,在小书生的心里,自己和风四娘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了! 离儿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擦干自己的眼泪,转身要走,小书生大声叫道:“你要去哪儿?” 离儿恶狠狠地说道:“我要去给我娘报仇!” 小书生冷哼一声说道:“报仇?你去找谁报仇?” 离儿转过头说道:“谁下令杀了我娘,我就去找谁报仇!” 小书生哼笑一声看着离儿说道:“你想去杀‘至尊’?你知道他是谁,他在哪里吗?” 离儿被小书生问得哑口无言,小书生接着说道:“你连去哪里报仇,找谁报仇都不知道,你怎么报仇?且不说这些,‘至尊’里哪一个功夫不在你之上,现在我们两个只怕早就被‘至尊’下了追杀令,就凭你这点本事,你拿什么去报仇?” 离儿说道:“难道我娘就这么白死了吗?” 小书生摇了摇头说道:“不,你娘并没有白死!她有自己的命换回了你的命,你还记得你娘对你说过什么吗?你娘说她对不起你,要你逃出‘至尊’,逃得越远越好!你应该听你娘的话,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活着!”说着小书生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坟堆,轻叹道:“你娘没有叫你报仇,她知道你报不了仇,只会去白白送死,还有就是她对你心中有愧,不愿你再过着血雨腥风的生活,你明白吗?” 离儿看着小书生,默默地低下头,小书生笑道:“如果是我娘我想她一定也会这么做,或许天底下所有人的娘在那个时刻都会那么做,可惜我娘是谁我都不知道!”说完小书生捂着伤口,转身离开。 离儿看着小书生的背影叫道:“你呢,你要去哪里?” 小书生没有停下脚步,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要去把我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 离儿紧追了两步,拉住小书生说道:“你不让我报仇,难道就凭你现在的样子,就是‘至尊’的对手吗?” 小书生看着离儿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我要去找的人不是‘至尊’,而是宫铭!” 离儿惊讶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找他?” 小书生说道:“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被宫铭害的,自杭州城他就跟我作对,现在我这幅模样全都拜他所赐,只要我去大明府,杀了宫铭,从他身上拿回‘至尊’想要的东西,我想‘至尊’一定会原谅我的,到时候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小书生!” 离儿叹道:“你别犯傻了,‘至尊’既然能派人来杀我们,就说明我们已经对他没有用了,你想想我娘把汾阳城里的事全都暗中回禀了‘至尊’,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死!” 小书生说道:“你不明白,宫铭身上有一件对‘至尊’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只要我能把那件东西拿回来,就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再加上柳爷素来很欣赏我,有他再帮我求情,‘至尊’一定会原谅我的!” 离儿大声说道:“不明白的人是你,杀不杀宫铭已经无法改变你在‘至尊’里的命运了,你明不明白?” 小书生皱着眉头,他用力一甩开离儿的胳膊,伤口撕裂的疼痛让小书生的心情更加的烦躁,他冲着离儿大声吼叫道:“你滚开,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离儿跑了两步,张开双臂挡在小书生的身前说道:“我娘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不只有我这一条命,还有你的命,现在你条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去!” 小书生咬着牙点了点头说道:“对,你说的对,我不去了,那你说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呢?” 离儿松了口气说道:“当务之急,是先把你的伤治好,然后我们在从长计议!” 小书生点了点头说道:“好,我都听你的!”说着小书生捂着伤口,痛苦地叫了一声,离儿赶忙跑到小书生的身前,搀起小书生的胳膊关切地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离儿刚刚抬起头,小书生对准离儿的后颈处劈下一掌,离儿只觉得的脑袋一沉,眼前一黑,身子顿时没了力气,她指着小书生说道:“你骗我!” 小书生将离儿轻轻地放在地上,他看着离儿说道:“你说的话,我又何尝不明白呢,可是身为一个男人有些事一定要去做的,我此去只怕你我再也见不到了,希望你能听你娘的话,好好的活下去。”说完小书生捂着伤口,咳嗽了两声,往大明府方向走去。 两个时辰过后,离儿醒了,她的身旁除了一座坟堆,小书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离儿站起身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一股悲凉之情涌上心头,这天地何其大,可是又有何处是她的容身之所呢? 突然离儿想起小书生要去大明府找宫铭,她想到一句老话“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既然‘至尊’现在视宫铭为“眼中钉肉中刺”,那她就应该去找宫铭,离儿告诉自己一定要在小书生之前赶到大明府,将这一切都告诉宫铭。于是离儿在风四娘的坟头拜了两拜,说道:“娘,放心吧,孩儿去了!”说完离儿也赶忙起身奔赴大明府而去。 这一日正午,宫铭和董平正在一家小镇里的酒铺中吃饭,突然从门外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三个带着刀剑的江湖人,他们三个冲着店小二叫嚷着:“小二,快上三碗找卤面,我们还着急赶路呢!” 董平斜眼看了一眼坐在邻桌的那三个江湖人,冲着宫铭使了个眼色,宫铭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三人中为首的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其他两个年纪稍轻的汉子坐在他两侧,这三人不停地挥动着自己的衣衫,看来他们这一路赶来又累又急。其中一个汉子低着头冲着那个络腮胡汉子悄声说道:“大哥,这一趟咱们怎么说也能捞个几千两吧?” 另一个年轻的汉子应声说道:“大哥,我可没二哥那么贪心,要是能有这个数我就心满意足了!”说着那个年轻的汉子冲着络腮胡汉子伸出了两根手指。 那络腮胡汉子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看你们两个没出息的样子,这次咱们每人少说也能赚个一万两!” 那两个年轻人惊喜地说道:“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 络腮胡汉子笑道:“你大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啊!”话音刚落,店小二将三碗打卤面扔在了那三人的桌子上,哼笑一声说道:“连个菜都要不起,还好意思说什么赚一万两银子!” 那三个人汉子一听这店小二的口气,顿时心头生出一股怒气,那络腮胡汉子大手往桌上一拍叫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们兄弟三人在说大话不是?” 那店小二笑道:“你们也莫要唬我,我们这店一年四季南来北往,东行西进的客人不在少数,像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真本事没多少,说起大话都能把牛吹上天!” 那络腮胡汉子怒哼一声说道:“你这小厮竟然敢看不起爷爷!”说着就要去拿放在桌子上的刀,这时掌柜的忙从柜台里跑了出来,冲着那个店小二一顿臭骂,看着那络腮胡汉子赔笑道:“三位大爷,切莫动气,别跟他一般见识,您这三碗面就算小店请你的!” 那络腮胡汉子怒哼一声,从怀里取出一锭碎银子往桌子上一拍,说道:“不必,爷爷不差这点面钱!”说完络腮胡汉子坐回桌子前,端起面碗吃了一大口面,那掌柜的哪里敢真的去拿桌子上的碎银子,他又赔笑了一声,冲着身后的店小二狠狠地踢了一脚,骂道:“惹事的东西还不快去后面帮忙!” 桌子上那络腮胡汉子一脸怒气地说道:“等我从大明府回来,先把这家小店盘下来,让那个店小二一天干八个时辰,干不够八个时辰,他就别想吃饭!” 这络腮胡汉子刚一说完,宫铭和董平不由地相互看了一眼,只听得那桌上另一个汉子犹豫地问道:“哥,那个叫啥宫铭的手上真的有藏宝图吗?” 这汉子此言一出,宫铭和董平二人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如此秘密之事,这三个江湖无名小辈竟然也知道。 第163章 天大的麻烦 董平冲着宫铭点了一下头,拿起桌子上的一坛酒走到络腮胡汉子那一桌坐了下来,他将酒坛往桌子上一放,冲着桌上三人笑道:“天气热,暑气重,喝口酒凉快凉快!” 那络腮胡汉子盯着董平看了一眼说道:“你是什么人?” 董平笑道:“我不过就是个过路客,刚才听三位是要去大明府的,巧了我和我这兄弟也是去大明府的,所以过来和三位打个招呼!” 络腮胡汉子冲着董平哼笑一声说道:“我看你过来打招呼是假,想从我这里打听藏宝图的事是真吧!” 董平脸色微微一变,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老兄你啊!” 那络腮胡汉子警惕地看了董平一眼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宫铭说道:“我看你们两个这一身打扮想必也是江湖中人,这藏宝图的消息你们早就应该知晓了吧!” 这络腮胡汉子刚一说完,宫铭和董平心头一动,宫铭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董平全身贯入劲力,眼睛盯着眼前的三人时刻提防着他三人突然使出杀招。 董平眼见对面的三个汉子盯着自己,董平笑着点了下头说道:“在下也有耳闻!” 董平刚一说完,只听那络腮胡汉子哼笑道:“既然你我都是同道中人,藏宝图一事咱们就各大凭本事了,你的酒啊我们不喝,请吧!”说完那络腮胡汉子眼睛看着宫铭的桌子,伸出一只手。这汉子话音一落,董平顿时明白了他们三人并没有认出自己和宫铭的身份。 董平看向宫铭暗暗伸出手示意宫铭不要着急,他冲着那络腮胡汉子笑道:“据我所知那大明府的宫家家道中落,宫家少爷整日靠变卖家产度日,只怕这藏宝图一事是个骗局吧!此去大明府至少还要两日的路程,山高路远我是担心,你们三个上当受骗,白跑了这一趟!” 董平此言一出,络腮胡身旁的那两个年轻汉子心里已经开始打鼓,其中一个冲着络腮胡汉子说道:“大哥,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啊?” 络腮胡汉子厉声说道:“你们两个不要被他一两句话唬住了,你们仔细想想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络腮胡汉子说完,这两个年轻汉子面露难色,吱吱唔唔不知该说些什么。 董平趁机说道:“我看这两个兄弟也都是老实人,你这个作大哥的不会连自己的两个兄弟都骗吧?” 那两个年轻汉子本就是听了这个络腮胡汉子的一面之词才答应跟着他去大明府,二人心里根本没底,听了董平的话,二人不由得看向了络腮胡汉子。络腮胡汉子看出两个年轻汉子眼里对自己的怀疑,他一拍桌子指着董平说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既然你不信此事是真的,那你们两个还去大明府干什么?你不就是想把我们唬住不去大明府,好跟着你的兄弟去夺宫铭的藏宝图嘛!告诉你……你的话骗骗我这两个兄弟还行,骗我不行!”说着那络腮胡汉子冲着身旁那两个年轻的汉子说道:“昨日我进城里办事,城里都已经传遍了,那个大明府宫家的少爷宫铭,原来是‘至尊’的密使,前段时间他在汾阳城里找到一幅藏宝图,要不了几天就要回到大明府了,这都是城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两位兄弟大可去城里问一问!” 络腮胡汉子话音刚落,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只听“砰”的一声,那汉子的头被站在身旁的宫铭重重地按在了桌子上,桌上的其他两个人大惊失色,他们两个刚站起身来想跑出店外,董平伸出双手搭在他二人的肩膀上将他二人按在了桌前的长凳上,董平笑道:“你们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 那络腮胡汉子忙冲着宫铭叫道:“好汉饶命啊,兄弟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明示啊!” 宫铭紧皱眉头,说道:“闭嘴别再叫了,我问一句你答一句!”那络腮胡汉子忙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 宫铭放开手,那络腮胡汉子坐起身子,嘴里哎哟哎哟地叫着,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脖子,眼睛却瞄向了放在桌子上的刀,他另一只手刚伸向刀柄,只听“啪”一声,宫铭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宫铭问道:“你想干什么?” 那络腮胡汉子揉着脸吓得愣了神,忙哭丧着脸叫道:“没……没干什么,好汉你要问什么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躲在帘子后面的那个掌柜的和店小二看着那络腮胡汉子被宫铭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那店小二捂着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他握紧拳头愤恨地说道:“打得真解气!” 宫铭说道:“把你知道藏宝图的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络腮胡汉子说道:“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嘛!”他这句不说还好,刚一说完,又一声“啪”的脆响,汉子的另外半张脸上也被宫铭狠狠甩了一个耳光,络腮胡汉子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脸,点着头说道:“我说……我说……” 躲在帘子后面的掌柜和店小二哈地一声笑出声来,二人忙捂着嘴,躲在了帘子后,掌柜的指着店小二说道:“二子,你可记住了,这世上能人多了去了,以后可千万别到处耍横,指不定哪天就遇上了一个硬骨头。” 络腮胡汉子说道:“昨天我进城,在观前街的茶楼上听人说大明府宫家少爷宫府原来早在两年前就加入了江湖中一个叫‘至尊’的秘密组织,因为他年轻武艺高强,很快就得到了‘至尊’首领的赏识,不到两年时间就当上了‘至尊’里的密使,前几天在汾阳城,宫铭从几个‘至尊’叛徒的手里抢回了一张藏宝图,据说那藏宝图上面记载着‘至尊’十多年来收敛无数财宝藏匿的地点所在,价值连城,富可敌国。而这个宫铭现在就在赶回大明府的途中,不日就要回到大明府了,于是我这才叫上两个兄弟都去大明府借机捡个便宜!” 宫铭抬起头看着董平,董平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宫铭,这汉子所说之事正是他二人这两天所经历之事,好似他亲眼所见一般,宫铭和董平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小书生……” 那络腮胡汉子疑惑地叫了一声:“啊……”他面露难色地说道:“这个什么小书生……我从来没听起来啊!” 宫铭刚抬起手,那络腮胡汉子连声求饶道:“好汉别打……好汉别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真的没有听见过一个叫什么小书生的人!” 只见宫铭从怀里摸出一锭碎银子转过头往刚才自己坐过的桌子上一放叫了一声:“店家结账!”说着宫铭转过头看着那个络腮胡汉子笑道:“我就是宫铭!” 说完宫铭和董平二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外,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那络腮胡汉子长舒了一口气,一旁那个年轻的汉子轻唤了一声:“大哥……”络腮胡汉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冲着那年轻的汉子叫道:“叫我干什么?” 那个年轻的汉子问道:“这大明府咱们还去吗?” 恰在此时,掌柜的和店小二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掌柜的走到宫铭的桌前收起桌上的那锭碎银子转过身冲着那三个汉子说道:“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种地吧,别仗着学过几天功夫,会耍几招把式就真把自己当江湖人了!不然啊,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噢!” 掌柜的话让那个络腮胡汉子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哎哟一声,冲着身旁的两个年轻汉子说道:“回家!”说完他摸起自己刚才拍在桌子上的那锭碎银子冲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刚才可是你说这三碗面是请我们的!”说完络腮胡大手一挥冲着身旁那两个年轻汉子说道:“走……” 店小二不忿地指着络腮胡汉子叫道:“你……”掌柜的忙拉住店小二的胳膊,哼笑一声道:“由他去吧!” 宫铭和董平二人正往大明府飞奔而去,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完全让他二人始料不及,宫铭看着董平说道:“董兄,看来这个‘至尊’比我想象的还要老谋深算!” 董平叹道:“现在你的麻烦越来越多了,这次江湖上黑白两道只怕都会去找你的麻烦!”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眼下我只能尽快赶回大明府,去找温决仁帮忙了!” 董平叹道:“眼下江湖上也只有他能帮到你,只是不知他这次能不能帮你顺利过关啊!” 董平的话不无道理,若是江湖上听信了‘至尊’的谣言,把宫铭当成了‘至尊’的密使,那么宫铭当成为江湖上第一号的公敌,别的不说单单是夜袭太白楼里,那么弟子死于太白楼的门派,就不会放过宫铭!更别说那些暗地里被‘至尊’欺压过的江湖世家豪门,更是不计其数,宫铭知道这一次自己算是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至于如何解决他自己的心里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计划! 第164章 散尽家财 夜已深,大明府里万籁俱寂,两匹快马自西向东飞驰而来,马蹄飞踏在青石板街上,发出急促而清脆的马蹄声,惊得靠近街边的人家点上灯冲着远去的马蹄声,一阵破口大骂! 宫铭和董平二人如风一般来到宫府大门前,两盏灯笼高悬于大门两侧,一如往常一般的平静,但是越里平静的夜晚,往往就暗藏着杀机! 宫铭和董平二人翻身下马,一边往大门前走去,一边左右看了一眼,董平轻声说道:“左边屋顶上有两个,右边有四个!”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还有我们身后的牌楼上也藏着两个!”虽然宫铭此时还不知道这些暗伏在宫府四周的人到底是谁,他们是不是一伙的,但是宫铭可以肯定的是这群人都是冲着自己脑袋里的那幅藏宝图来的! 宫铭跳上门前的台阶,伸出手使劲地冲着大门拍了两下,只听得府院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吱……”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宫福透过门缝看到宫铭,激动地大叫道:“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说完宫福打开大门,迎着宫铭和董平走了进去,富福伸出头冲着大门院探了两眼,方才把大门关上。 宫府宅院内,灯火通明,两个手持齐眉棍的家仆站在大门两侧,宫福冲着他二人挥了下手,那两个家仆赶忙从宫铭和董平的手里牵过身后的两匹马。 还有两个家仆手持着短棍沿着回廊不停地四下寻视着,宫铭看着身旁的董平对宫福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董大侠!” 宫福忙冲着董平躬了躬身子说道:“董爷,老奴宫福有礼了!” 董平笑着点了下头说道:“福伯不必多礼!” 宫铭问道:“福伯,我不在府上这些日子,府上可有什么事发生吗?” 宫福说道:“自少爷与慕容家小姐走了之后,除了钱少爷来过一次之外,府上一切太平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昨天一早,温老爷和钱少爷都派人来府上询问少爷是否回来了,除了温老爷和钱少爷两家,一直到今天傍晚前前后后一共来了不下十批人来打听少爷的消息了!” 宫铭问道:“来找我的人都是什么人?” 宫福应道:“除了温家和钱家的人,其他人老奴看着眼生,听口音也不是大明府本人,他们自报家门说起来都是有些名气的江湖人!” 董平说道:“看来‘至尊’放出的消息,已经传到大明府了,那些暗伏在府外的人说不定其中就有来打听消息的人!” 董平说完,宫福忙点头应道:“董爷说得不错,昨天晚上府上就遭了两波贼人,为保府上安全,老奴才想此下策,府上家轮流守夜!” 说话间宫铭三人已经走进了正堂之中,宫铭紧锁着眉,看着宫福问道:“福伯,府上还有多少人?” 宫福仔细想了一下说道:“护府的家丁,使唤丫头,厨房的伙工再加上老奴一共十一人!”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福伯去把他们全都叫到这里来,我有事要跟大伙说!” 宫福愣了一下,看了宫铭一眼,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叹了口气说道:“明白了,少爷!”说完转身走出门外。 宫铭看了董平一眼,刚要开口,董平抢先说道:“你不必多言,我要说的话,早已经和你说过了!” 宫铭笑着点了一下头,闭口不言。 董平已经猜到宫铭想要做些什么,他说道:“你是担心你府上的人会遭毒手吗?” 宫铭说道:“‘至尊’的手段我们都已经见识过了,我可不想让我们宫家变成第二个楚家,再这一次我都没有把握全身而退,加之这本就是我和‘至尊’之间的恩怨更不能让这些人陪着我一块犯险!” 不多时,宫福把府上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正堂之中,宫铭看着众人问了宫福一句:“府上的人都在这里吗,可有遗漏?” 宫铭说完,宫福又在冲着人群仔细地看了一眼,然后冲着宫铭说道:“少爷府上的人都在这里了,没有遗漏!” 宫铭点了一下头,他站起身走到众人身前,说道:“接下来你们不要说话也不要问,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说着宫铭看着宫福说道:“福伯,你带着大家把府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到这里来,无论是金银细软,还是古董字画,一件不留!” 宫福抬起头看着宫铭唤了一声:“少爷……” 宫铭轻轻地闭上眼睛冲着宫福说道:“听我的,带他们去吧!” 宫福叹了口气说道:“是,少爷!”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宫福带着众人从府里寻罗来的值钱的东西全都堆在了正堂正中的桌子上,宫铭看着眼前这一堆东西问道:“福伯,全都在这里吗?” 宫福忙走到宫铭身前,从衣袖里取出一只锦盒递到宫铭面前说道:“还有这座宅子的地契和房契了!” 宫铭从富福的手里接过锦盒,轻叹道:“爹,希望你能明白孩儿做的这一切!”说完他将锦盒收入怀中,对宫福说道:“福伯,你将这桌上的东西全都分给大家!” 宫铭刚说完,堂内众人皆是大吃一惊,宫福更是说道:“少爷不可啊!” 宫铭轻轻走到宫福身前伸出手扶着宫福的肩膀说道:“福伯,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少爷,那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说完宫铭走到桌子前,看着那桌子上的东西,叹道:“直怪我以前太过肆意妄为,只留下这么点东西!”说着宫铭看着宫福说道:“福伯,分完东西之后,你带着大家从后门离开,再也不要回来了!” 说完宫铭单独一人转身往后堂走去,宫福急唤了两声:“少爷……少爷……”宫铭头也不回地穿过了亭廊走向了偏厅。 宫福正要迈步追向宫铭,董平闪过一步拉住了宫福的胳膊,宫福看着董平问道:“董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到底是谁,少爷他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董平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家少爷都已经说过了不要问只要照他的话做就对了,有些事你们本就不应该知道,你们只要记得宫铭是你们的好少爷就可以了!” 偏厅内供奉着宫家十几代先祖的牌位,宫铭跪在堂前,从案几上取过火折子点燃了面前的香炉,然后他从怀中取出宫福交给自己的那只锦盒,宫铭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地契和房契,接着将地契和房契点燃扔进了香炉中。 看着地契和房契在香炉中化为灰烬,宫铭冲着供奉的牌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他说道:“爹,希望您在天有灵,保佑孩儿能渡过此劫,手刃‘至尊’为爹报仇!”说完宫铭又冲着堂上的灵位牌拜了两拜,然后起身走出了偏厅。 宫铭回到正堂前,只见宫福手里托着一幅画卷带着所有人的下人正站在堂前,董平看着宫铭说道:“他们还在等你!” 宫福托着画卷走着宫铭画前,将手里的画递到宫铭面前说道:“少爷,你的话我们听,你要做的事我们不管,这幅画是老爷生前最喜欢的画,以前府上就是再缺钱,老奴也没想把它当了,少爷这幅画您留下吧!” 宫福说完,宫铭伸出手轻轻地将画卷推到了宫福的怀中,说道:“福伯,这么多年你为宫家尽心竭力,这幅画就当是我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宫铭说完,宫福的嘴抽动了两下,只见他带着所有人下人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冲着宫铭拜了一拜说道:“少爷,您保重啊!”虽然宫铭什么也没有跟大家说,但是大家的心里都明白宫铭一定是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大家嘴上没说,可是心里都在祈求宫家的列祖列宗给保佑宫铭化险为夷! 宫铭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你们也要保重!”说完伸手一挥说道:“快走吧,好好活着!” 宫福带着众人往后院走去,宫福一边走一边依依不舍地回过头冲着宫铭张望着,宫铭冲着宫福摆了一下手,然后转过身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众人走后,董平走到宫铭问道:“你府上的人都已经被你安顿好了,那接下来你还想做点什么呢?” 宫铭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就等着别人来找我,看看我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我记得,我说过回到大明府要请你喝酒!”说着宫铭走到院子中央冲着四周漆黑的夜空大声说道:“现在我要去喝酒了,不知哪位朋友想和我一块去,酒钱我请!”说完宫铭等了片刻,见没有人回应,宫铭冲着董平笑道:“董兄,你说这群人是不是傻子,明明有人请他们喝酒,他们还不去!” 董平哼笑一声走到宫铭身前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想必这群人也不是朋友,就算他们跟着咱们两个一块喝酒,只怕喝起酒来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你我二人自己去喝的爽快!” 宫铭看着董平哈哈笑了两声说道:“董兄,说的对,咱们走!” 第165章 没用的糟老头 这个时辰,大明府里也只有一个地方最适合宫铭和董平二人去喝酒,宫铭和董平打开宫府的大门,留下宫府中门大开扬长而去! 宫铭和董平他二人刚走不久,“嗖嗖……”几声,宫府两侧的房顶上跳下来两批黑衣人,但是这两批黑衣人显然并不认识。 “铮……”的一声,这两批黑衣人抽出随身兵器,分别贴着两侧的墙壁,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方,突然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朋友,我们此来只为求财,现在还不知江湖传闻是真是假,咱们现在刀兵相见未免太早了点,若是找到了那批财宝所在,你我再各凭本事争个你死我活也不迟!” 这个黑衣人刚说完,另外一侧也走出一个黑衣人说道:“好,那咱们就你跟你的,我跟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这黑衣人说完,对面的黑衣人应道:“讲究,就这么办!”说完只听“嗖嗖……”几声,那两批黑衣人纵身跃到两侧的屋顶上,两批黑衣人沿着屋顶一路追踪走在街上的宫铭和董平二人。 宫铭斜眼往身后看了一眼说道:“董兄有些人可真是奇怪,明明请他们来喝酒,可是他们偏偏不领情,你以为他们不愿与你喝酒,可是他们却又要偏偏跟过来,董兄你说这些人奇怪不奇怪?” 董平哈哈笑道:“不仅如此,他们还有一个更奇怪的地方?” 宫铭笑着问道:“什么地方?” 董平笑道:“明明有路他们偏偏不走,却要偏偏走在房顶上,你说他们奇怪不奇怪?” 宫铭哈哈笑道:“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街角那一盏如豆灯火还在亮着,董平指着那盏灯火冲着宫铭笑道:“你带来我去的莫不是这里?”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董兄切莫小看了这个不起眼的地方,许多好东西往往隐藏于云深不知之处!”说完宫铭带着董平走往那间小馆,宫铭推开门,只见梁伯正坐在桌子边,倚着一把椅子,一边喝着自己酿得酒一边剥着散放在桌子上的一堆熟花生。 梁伯抬起眼看了宫铭一眼,笑道:“回来啦!” 宫铭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回来了,不仅我回来了,我还带回来一个朋友和一个天大的麻烦!”说着宫铭让出跟在自己身后的董平,冲着梁伯介绍道:“这位是董平,江湖人称浪子双手剑!” 梁伯看了董平一眼,并未起身,他笑着问道:“你就是那个爱管闲事的董平?” 董平笑道:“正是在下,幸会!” 梁伯“嗯”了一声,冲着对面的架子上看了一眼,伸出手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一条腿,对宫铭和董平说道:“今天我喝了不少,腿脚还有些不方便,你们就自便吧!” 宫铭便也不客气,他走到架子前,抱下一坛酒,扔到董平的怀里,又抱过一坛坐到了董平的身旁笑道:“董兄……这可是梁伯自己酿的酒,尝尝!” 董平拍开酒封,倒了一碗酒,先是闻了一闻,脸上一喜,接着张开口,喝下一大口,他长叹了一声说道:“宫兄弟,果然是好酒啊!” 梁伯放下手里的酒碗看着董平笑道:“看来董大侠是没喝过什么好酒吧,老朽酿的酒也算得是好酒吗?” 董平笑道:“这酒比我喝过最劣的酒还要劣,可是喝酒不仅喝的是酒,更重要的是与他喝酒的人!” 梁伯笑道:“此话怎么讲?” 董平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和对的人一块喝酒,就算是琼浆玉液喝在嘴里也是如同马尿一般,可是和知己对饮,纵然是喝水,也能醉生梦死!” 董平说完,梁伯哈哈一笑道:“说的好,不愧是江湖浪子,宫铭果然没看错能交上你这样一个朋友!”说着梁伯端起酒碗伸到董平面前说道:“来,我敬你一碗!” 董平大笑应道一声:“好!”说完董平和梁伯二人端起酒碗仰起头,喝尽了碗中酒,二人放下酒碗时,不由地张着嘴咂了咂嘴! 梁伯看着董平叹了一声说道:“若是我再年轻二十岁,不……再年轻十五岁,或许我们也能成为好朋友!”说着梁伯又看了董平一眼接着说道:“董大侠,别看我现在是个又瘸又脏的糟老头子,可是十五年前,我也曾是一名江湖剑客。虽然那时我已经在江湖上闯荡了近十年,没有什么名气,但是我在江湖上也曾结交过不少朋友!只是可惜,我没有你们这般幸运,在江湖上已经闯出名堂!” 董平笑道:“江湖事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你虽然未能成为一个有名的剑客,但是也没有几个剑客能酿出你这样的好酒!”说完董平又倒了一碗酒,仰头喝了个干净! 宫铭笑着说道:“董兄我没骗你吧,梁伯的酒可真是好酒!”说完宫铭也端起酒碗,一仰头酒碗便空了! 宫铭刚放下酒碗,突然房顶传来一声“啪”的一声瓦片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宫铭三人一同抬起头往头顶上看了一眼,梁伯看着宫铭笑道:“想必这就是你带回来那个大麻烦吧?” 宫铭点了一下头说道:“不错,不过那个大麻烦远不至于此!”说着宫铭看着梁伯问道:“想必我那个大麻烦梁伯应该知道了吧?” 梁伯“嗯”了一声,说道:“虽然我又老又瘸,可是我的耳朵却很灵光,你的那个大麻烦我已经知道了!” 宫铭笑着问道:“那梁伯你相信江湖中的传言吗?” 梁伯笑道:“如果我相信,现在就不会和你们一块喝酒了!” 宫铭接着问道:“梁伯看我的那个大麻烦,可有什么解决之法吗?” 梁伯不但没有回答宫铭的问题,反倒问道:“你自己想过什么解决之法吗?”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梁伯笑道:“你都没有办法,我这个糟老头子又有什么办法呢?” 宫铭接着问道:“梁伯你觉得温决仁能帮我解决这个麻烦吗?” 梁伯想了想说道:“以温决仁如今在江湖中的份量,他若能出头为你主持公道,江湖人肯定会给他几分面子,可是温决仁是个爱惜自己羽毛的人,十分看得自己在江湖中的好名声,你的那个大麻烦可能会弄脏温决仁的羽毛,我只怕温决仁并不会真心实意的帮你啊!” 董平点了下头说道:“你说的对,‘至尊’可是整个江湖的第一大公敌,若是让温决仁这个德高望重的大英难公然维护一个江湖第一大公敌的密使,这无疑是与整个江湖为敌,之前是我思虑不周,只怕温决仁不会冒这个险!” 宫铭想起自己当年家道中落之时,向温家提出解除婚约一事,他心里已经想明白了温家对于名利的看重远高于温宫两家的交情! 宫铭怒道:“可是我是清白的,我不仅不是‘至尊’的密使,还是与‘至尊’不共戴天的仇人!” 董平摇了摇头说道:“重要的不是你清不清白,重要的只是他们想让别人相信他们散布的传言是真的,只要有人信,至于你是不是真的清白已经不重要了!” 梁伯抱起自己身前的酒坛给宫铭和董平的酒碗里都倒满了酒,他看着宫铭说道:“人生啊,总有时候会遇到一些你自己根本没办法解决的大麻烦,当你面对它的时候束手无策,可是一场大醉之后,醒过来突然发现那些所谓无法解决的大麻烦,其实也不过如此!”说完梁伯端起自己的酒碗举到宫铭和董平面前说道:“来,今晚啊你们就大醉一场,好好睡上一觉,说不定明天一睁眼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常言道:一醉解千愁。跟着梁伯和董平在一块,宫铭喝起酒来就像喝水一样,再加上梁伯自酿的烧刀子本就是劣酒更容易上头,宫铭喝了两坛酒便已经昏昏睡去了! 董平与梁伯二人端起酒碗,喝下最后一碗酒,董平便背起宫铭往宫府走去,梁伯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董平和宫铭二人消失在街尾的拐角处,梁伯刚转过身正要往屋子里走,“嗖……”两声轻柔的落地声从梁伯身后传了过来。 梁伯转过身看着两个站在自己身前的黑衣人,未等梁伯开口,其中一人问道:“宫铭跟你说了些什么?” 梁伯笑道:“他什么也没说,不过在我这里喝了点酒!”说着闪过身露出身后一片狼籍的桌子。 那个黑衣人说道:“你最好老实点,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 梁伯哈哈笑道:“我一个糟老头子,又能帮的了他什么呢,你们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梁伯说完那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突然一道寒光在梁伯眼前闪过,一道血痕从梁伯的脖子上渗了出来。 那个黑衣人冷冷地说道:“没有用还活着干什么?”说完二人纵身一跃,上了房顶只一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不远处另一处的房顶上,两个黑衣人看着躺在血泊里的梁伯,其中一人说道:“还有高手!” 另一个黑衣人说道:“整个江湖都传遍了,现在宫家那个小子就是块大肥肉,谁不掂记着,快点回宫府盯着不然又让别人占了先机!”说完那两个黑衣人身子往下一猫,隐在屋脊后的暗夜中。 第166章 宫铭回来了 姑苏城外桃花坞内,慕容羽站在正堂前看着一封加急密函,紧锁着眉头,突然他听到回廊外响起慕容燕急促的叫喊声:“大哥……” 慕容羽忙将密函收入怀中,冲着面前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说道:“你从偏廊下去吧,切莫让三妹看见!” 年轻人应道:“是,大少爷!”说完他欠了一下身子,转身出了大门走向了偏廊。 那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刚走,慕容燕便急冲冲地跑进了正堂内,她冲着慕容羽大叫道:“大哥……” 慕容羽没等慕容燕把话说完,他眉头微促看着慕容燕说道:“你好歹也是慕容家的三小姐,这幅不得体的样子让下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慕容燕可没有心思和慕容羽谈论这样家传礼教,她看着慕容羽焦急地说道:“大哥,我听说宫铭还活着他没有死,是真的吗?” 慕容羽轻骂道:“又不知是哪个碎嘴的奴才跟你传了这些闲话?” 慕容燕急道:“你别管这些,你快告诉我,宫铭还活着是不是真的?” 慕容羽点了一下头说道:“是他还活着!” 听到慕容羽肯定的回答,慕容燕大喜道:“大哥,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慕容羽犹豫了一下,点了一下头说道:“知道!” 慕容燕兴奋地拉着慕容羽的胳膊叫道:“大哥,那咱们快点启程去找他吧!” 慕容羽轻轻地推开慕容燕拉住自己胳膊的手,说道:“宫铭现在是还活着,但是他离死也不远了!”慕容羽说完,慕容燕一愣,她赶忙追问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羽轻叹了一声,看关慕容燕说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江湖上都已经传遍了,宫铭是‘至尊’的密使,他的身上带着一份‘至尊’的藏宝图,对于江湖上的黑白两道来说,你觉得宫铭还能活得长久吗?” 慕容燕惊讶地盯着慕容羽,看着慕容羽的神情,他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慕容燕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说着慕容燕冲着慕容羽问道:“大哥,难道你也相信这些江湖传言,你难道也认为宫铭是‘至尊’的人吗?” 慕容羽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我……我也不确定!” 慕容燕大声说道:“宫铭可是救过你的命,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他真是‘至尊’的人为什么还要救你?” 慕容羽犹豫了一下说道:“或许那些只不过是他们合起伙来演戏给我们看的,他真正的目的不是我慕容羽一个人,而是我们整个慕容家!” 慕容燕摇了摇头说道:“亏江湖人还称你为‘江湖第一公子’,我看你是江湖第一蠢蛋还差不多!前些日子我与宫铭二人出生入死,好几次从鬼门关前走过,别人不信他,我却信他。你不去找他,我去找他!”说完慕容燕把头一甩,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慕容羽难道真的相信宫铭是‘至尊’的人吗?他当然不相信,“江湖第一公子”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他的才智远非常人所及。江湖传闻宫铭的事,只要是个不太笨的人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就能发现其中有很多问题,最简单的一个就是,如果宫铭真的是‘至尊’的人,他真的会傻到把自己这一层的真实身份,弄得江湖人皆尽知,成为江湖正道第一公敌吗?除百宫铭是个傻子,否则他绝对不会这么做,而宫铭不但不傻还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 可是为什么在慕容燕问到慕容羽是否真的相信江湖传闻时,慕容羽的回答并没有认为宫铭是被冤枉的,反倒是变向地认为江湖传闻是真的呢? 因为嫉妒与不安,在慕容羽的心中,宫铭会是他未来是最大的对手,而他心中隐隐地感觉到自己与宫铭相比,总是略逊一筹,慕容羽对于宫铭绝没有加害之心,可是当自己认为自己最大的潜在对手如今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中无法自拔时,他的心里反倒感到一丝幸灾乐祸,纵然宫铭曾是慕容羽的救命恩人,可是这就是人性! “站住!”慕容羽冲着慕容燕的背影叫道:“你去找宫铭,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慕容燕转过头怒道:“用不着你管,反正你也不相信宫铭,又怎么会在乎他现在身在何方呢?” 慕容羽咬了咬牙,看着慕容燕说道:“是,我是不关心宫铭,可是我关心你!你说的对我根本不配什么‘江湖第一公子’的名号,可是就算我相信他又能怎么样,我能与整个江湖为敌吗?” 慕容燕冷哼一声说道:“正是江湖人都有你这种想法,才会让‘至尊’为害武林这么多年,让大家对其敢怒不敢言,若是每一个有识之士都相信宫铭,支持他,事情自然会大白于天下,陷害宫铭之人的奸计自然无法得逞。大哥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说完慕容燕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 慕容燕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着简单的行李包裹,她打开梳妆台上一个小格,拿起里面那只二两小酒蛊,轻声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你的!”说完慕容燕又小心翼翼地将酒蛊放回到梳妆台上的小格中。 慕容燕打开房门,只见慕容羽背着一个包袱正站在自己的房门前,慕容燕看着慕容羽哼了一声说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慕容羽扪心自问,他本就是一个骄傲和自负的人,他的内心其实很矛盾,一来他对宫铭有嫉妒与敌意,另一方面他又不允许自己赢得这么不光彩,慕容羽抬头看着慕容燕说道:“三妹,你说的对纵容者与那些施暴者从本质上来说并无二质,更何况是我们慕容世家,江湖豪门更不应该纵容江湖贼人肆意妄为,大哥要与你一块去找宫铭!” 慕容燕感动地看着慕容羽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大哥,可是这天下之大,我们该去哪里找宫铭呢?” 慕容羽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去江宁府之前,你在哪里找到的宫铭?” 慕容燕睁大眼睛,恍然大悟道:“大明府宫铭的宅院里!大哥,你的意思是宫铭现在已经回到大明府了?” 慕容羽点头说道:“没错,宫铭昨天晚上已经回到了大明府,咱们如果快些赶路,明天一早就能赶到大明府!” 慕容燕激动地说道:“好,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出去吧!” 大明府内,钱家院子里,两个家仆拿着铁锤钉钉铛铛地敲打着,他们现在用几块木板将一间房门封起来,房间里钱阔使劲地拉了拉门,扇门已经从门外锁死了,他趴在门缝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冲着站在院中一个衣着华丽的,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大声叫道:“爹,你这是干什么啊?快点放我出去!” 钱阔爹对于钱阔的唤喊充耳不闻,他掐着腰冲着门外那两个家仆大声说道:“你们两个使点劲,把木板钉紧了,要是松了放跑了少爷,你们这个月的工钱就别想了!” 钱阔爹刚一说完,那两个家仆手里的铁锤敲打的更用力了,其中一个还转过冲着钱阔爹叫道:“老爷,您就放心吧,少爷一定出不来!” 钱阔在房间里拍打着门板,大声叫道:“你们两个快点把这门打开,把门上的木板折了,不然等小爷我出去了,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那两个家仆看着钱阔为难地说道:“少爷,您就别难为我们两个小的了,我们要是敢放您出来,老爷现在就会打断我们两个的腿!” 钱阔指着那两个家仆说道:“好啊……你们两个枉小爷我平日里对你们照顾有加,都喂了狗了,快点……快点放我出去!”说着钱阔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使劲地拍打着门板。 钱阔爹大声说道:“你们两个不用管他,我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钱家还是老爷我当家做主!” 钱阔在房间里喊的嗓子都干了,他爹仍旧无动于衷,钱阔闷闷不乐地坐在桌子前,他眼睛一转冲着门外大叫道:“爹,我饿了!” 钱阔刚说完,只听门外有人叫了一声:“少爷,您等着!”钱哼笑一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只听门外有人叫道:“少爷,您接好啦!” 钱阔抬头一看,只见一根长长的竹竿顶端挂着一个食盒从房间里的天窗口伸了进来,门外还有人叫道:“少爷,您拿到了吗?” 钱阔一把夺过递过来的食盒,没好气地往桌子上一丢,又叫道:“我要上茅房!” 钱阔爹在门外笑道:“我的儿,别以为爹老糊涂了,就你这点小把戏还骗不了你爹,在你的房间里有七个马桶,你每天用一个,七天之后爹自然就把你放出来了!” 钱阔一听,看到墙角果然摆着七个干净的马桶,他冲到马桶前,怒气冲冲地踢了一脚,冲着他爹大叫道:“爹,您到底要干什么,您是想软禁您的亲儿子吗?” 第167章 各自心头的盘算 站在门前的两个家仆把所有木板都钉死在了钱阔的房门上,钱阔爹从院子里走了过来,他伸手用力地推了两下钉在门上的木板,转头冲着一旁的那两个家仆说道:“你们两个快去再找些木板来,把这几个地方再钉牢一些!”那两个家仆点头应了一声:“是老爷!” 钱阔看着站在门口的父亲,笑道:“爹,我可是您的亲儿子,您会这么对我吧,这七天吃喝拉撒都在这间房子里,您还让不让我活了!” 钱阔爹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钱阔说道:“正因为你是我的亲儿子,我是你的亲爹,我才会这么做!” 钱阔冲着他爹嘻笑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冲着他爹说道:“爹,我知道错了,我发誓……只要爹您放我出去,我以后一定什么事都听您的,不再像以前那些乱花钱,沉迷酒色,好好照看家里的生意,我还……” 钱阔话还没说完,钱阔爹打断道:“行啦行啦……发誓对你小子来说比放屁还容易,你的这些话你爹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说完钱阔爹转身正要走,钱阔“砰”的一声扒在门上,冲着他爹大叫道:“爹,您别走放我出去吧,我这次说的是真的!” 钱阔爹听了钱阔的话果然又转身走了回来,钱阔暗道:“好歹我也是您的亲儿子,不就是想让我说几句软话嘛,大丈夫能屈能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钱阔爹又站在了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钱阔,看样子并没有打算放他出去的意思,钱阔心想自己软话也说了,错也认了,他爹为什么还不放自己出去,他看着他爹说道:“爹,快找你把这些木板撬了放我出去吧!” 钱阔爹哼笑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来想干什么?你是想去找宫铭,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钱阔一听他爹的话,怒道:“好啊,老头我算是明白了,你今天就没打算放我出去是吧?” 钱阔爹拍了一下手说道:“还真被你小子说准了,你老子我就没打算放你出来!只要放你出来,一准你就要往宫家跑,你也不看看现在大明府里来了多少江湖人,他们可都是冲着宫家去的,现在你去找宫铭这不是摆明了往火坑里跳吗?咱们钱家三代单传,你说我怎么敢放你出来!” 钱阔冷哼一声说道:“宫铭可是我的好兄弟,他回来了我当然要去看他,这些日子他一定吃了不少苦,这几天江湖上传闻我不信是真的,难道爹你真的信他们说的那些话吗?” 钱阔爹摆了摆手说道:“你爹我信不信不重要,我就是一个生意人,不是江湖人,我只想着你别去趟宫家的浑水,给咱们钱家留个后!” 钱阔往房间里扫了一眼冲着他爹大叫道:“您把我关在这里,还不如让我出去死了算了,我告诉你老头,你要是真敢把我关这里七天,我就敢去见我那死去的老娘,我要去告诉她,是你害死了我,让她晚上托梦找你算账!” 钱阔爹不以为然地笑道:“你小子别拿你娘来吓唬我,我就是让你死在这个房间里也比出去死在外面好!”说话间,那两个家仆又抱着几块木板走了过来,钱阔爹冲着他们二人叫道:“快……快……把房门全钉死了,别让少爷有一点逃出来的机会!”说完钱阔爹转身往院子里走去,他又冲着几个护院的汉子大声说道:“你们几个一定要把少爷看好了,否则工钱也别要了!”那几个护院的汉子大声应道:“是,老爷!” 那两个家仆又举起手里的铁锤开始使劲地敲打着,钱阔冲着他爹的背影大声地叫道“爹……爹……” 可是钱阔叫得越是大声,钱阔他爹走的就越快,钱阔他爹一边快步地走出钱阔的小院,一边双手合十嘴里轻声念叨着:“阔儿他娘啊,晚上你可千万别来找我啊,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阔儿好啊,等会我就去多给你烧些纸钱,在那里别不舍得花啊!” 大明府另一处宅院里,温决仁正眉头紧锁地端坐于堂前,林云鹤目光如炬地站在温决仁一侧,温泰正坐在堂下的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盘弄着手里的扳指,他们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温决仁刚抬起头,温杰已经从正门外跑了进来,未等温杰开口,温决仁问道:“大明府内情形如何?” 温杰说道:“江湖上各大门派世家从昨天起,来到大明府内投宿的人已经超过一百人,其他暗伏于大明府里的各路江湖人路也不下一百人,现在仍有江湖人不断涌进大明府!” 温决仁问道:“宫家那边的什么情况?” 温杰说道:“宫铭回府后,遣散了府中上下所有人,现在宫府里只有宫铭和董平两个人,而今宫家中门大开,宫铭和董平二人昨晚喝多了酒,还在院子里睡觉呢!” 温泰哼笑一声说道:“宫铭这小子的心可真大,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敢睡觉!” 温杰接着说道:“现在暗伏在宫府外面的各路探子不下四十人。” 温决仁听完,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温杰说道:“江湖人都知道大明府是咱们宫家的地盘,现在都在观望咱们温家的态度,不敢轻举妄动!爹……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温决仁说道:“宫家和温家素来交好,眼下咱们温家对宫铭的事不能置之不理!” 温泰说道:“可是现在江湖传闻宫铭是‘至尊’的人,他身上还带着‘至尊’的一份藏宝图,如今江湖上黑白两道都不会放过他,咱们温家还是别去趟这趟浑水了!” 温泰刚一说完,温杰忙一脸焦急地争辩道:“爹,孩儿绝不相信宫铭是‘至尊’的人,他现在是中了别人的奸计,再说孩儿的命也是宫铭救回来的,咱们温家这次一定要帮宫铭!” 温决仁点了下头说道:“宫铭这孩子也是爹从小看着他长大了,要说他是‘至尊’的密使,爹也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宫铭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杭州太白楼遇袭一事倘未平息,各大派都在追查‘至尊’的下落,现在都说宫铭是‘至尊’的密使,群情激愤,就算咱们温家想帮他,也不知该从何入手啊!” 温泰冲着温杰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对着温决仁说道:“爹,自从宫世伯先逝之后,宫家就家道中落,宫铭整日沉迷酒色,流连于风月之所,这几年还不知道他结交了什么人,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自从宫世伯走了之后,咱们两家来往就疏远了,宫铭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谁也不能打包票!” 温泰刚一说完,温杰厉声说道:“我敢给他打包票,爹……宫铭绝不会是‘至尊’的人!” 温泰冲着温杰说道:“你打包票,你凭什么打包票,就凭宫铭救了你,既然他能救了你们,为什么当时不能和你们一块逃回来,如此你们几个还能有个照应,照你所说当时在江宁府楚家,你们四个人都有伤在身,以四敌三倘且没有十足的胜算,那宫铭又当如何全身而退?” 温泰的逼问顿时让温杰哑口无言,温泰见温杰默不作声,气势更盛,他接着追问道:“如若宫铭是清白自是最好,可是倘若宫铭真的是‘至尊’中人,又当如何?你是在用我们温家上下几十口人命,几代家业在赌,你敢打这个包票吗?” 温泰说完,温决仁大声说道:“够了,不必再说了!” 温泰一愣,忙冲着温决仁恭敬地说道:“爹,孩儿这也是为了咱们温家着想啊!” 温决仁看着温杰说道:“杰儿,你自小和宫铭走的近,爹也知道你们二人情同手足,可是咱们温家素来以江湖正道自居,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温宫两家世代交好,江湖人尽皆知,如若此事处置不当,难免会被人怀疑有包庇之嫌,留下话柄!” 温决仁说完,温泰斜眼看了温杰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温杰看着温决仁说道:“我明白爹的为难之处,可是宫铭之事,难道咱们温家就能做视不管吗?” 温决仁沉吟片刻说道:“这样你快去派人请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来大明府为宫铭一事主持公道,对外就说我抱羔在身,不便现身,如要温家人出面,你自当代替我出面即可!” 温决仁说完,温泰刚想开口,可是看到温决仁的神情,温泰又把头低了下去,温决仁对温杰接着说道:“切记此事事关重大,一切以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为首,不可肆意妄为!” 温杰欣喜地点了下头,应声道:“明白了爹,孩儿记下了!” 温泰和温杰走出正堂后,温泰哼笑一声说道:“哼……还好宫铭这小子老早跟三妹解除了婚约不然三妹年纪轻轻做了寡妇可真是可惜了!”说完温泰哈哈大笑了两声,转身走回了自己的院子。温泰刚回到自己房间不久,一只信鸽悄然从温泰房间的后窗飞了出去。 第168章 就这么死了 “宫铭……宫铭……” 一声声响亮的嘶吼声将醉卧在宫府正堂里的宫铭和董平二人吵醒了,宫铭和董平相视一眼,宫铭笑道:“董兄,昨夜睡得好吗?” 董平站起身挺了挺腰背,张开双臂笑道:“昨晚这一觉可是我这半个月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了!”说着董平看着宫铭笑道:“宫兄弟,看起来你昨晚睡得也不错!” 宫铭笑着应道:“在自己家里睡觉装睡得安心了!董兄,你可要小心了!” 董平应了一声说道:“宫兄弟,你也小心!” 说完宫铭和董平二人打开正堂的大门,眼前的情影完全出乎他们二人的意料,没有来自天南海北的各路豪杰,也没有索命的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宫府宅院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此刻正站在宫府的大门前,他满身血污,一只手撑在身旁的门板上,一只手捂着肚子,佝偻着腰背,看起来很疲惫很憔悴,他拔散着头发,根本看不清楚来人的模样! 宫铭和董平二人从正堂里走出来,他二人刚从门内迈出一只脚,那暗伏于宫府四周的暗哨们便探出了头,一个个眼睛好像生出了勾子死死在钉在了宫铭的身上。 来人看着宫铭和董平缓缓地向自己走来,他扬了扬头,站直了身体冲着宫铭笑道:“宫铭……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人的样子容易改变,可是一个人的声音却不容易变,来人刚一张口,宫铭和董平二人便已经知晓来人的身份,他二人吃惊地冲着来人叫道:“你是小书生?” 来人哈哈一笑,伸手从身后抽出一把已经折扇,那把折扇已经被染成了鲜血色,“啪”的一声,来人打开手里的折扇,那扇面上原本写着三个浓墨隶体的“小书生”,可是现在那三个字早就已经隐在了鲜红色的扇面里,他笑道:“不错,就是我——小书生!” 宫铭站在院子正中,看着小书生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书生笑道:“你还来问我,我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拜你所赐啊!”说完小书生握紧折扇强忍着伤口的剧痛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缓缓地向宫铭走去。 宫铭问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宫铭冷哼一声说道:“就是因为你,我才会被‘至尊’所弃,你可知道这一路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身中六刀,干掉了沿路四个探子,就是为了来到大明府找你!”可能是宫铭今天说的话太多了,今天走的路也太多了,他的伤口裂开渗出了鲜血。 宫铭咬了咬牙,又向宫铭的身前走了一步,最后才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宫铭和董平。 宫铭问道:“你既然已经被你的主子抛弃了,还不快点逃命,来到大明府找我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我这宫家大院就是一个龙潭虎穴,有的进没的出啊!” 小书生冲着宫铭叫道:“我来找你是找你拿两样东西!” 宫铭问道:“什么东西?” 小书生指着宫铭说道:“一是你从段豹那里拿走那张绢布,就是那张藏宝图,二是你的命!” 宫铭哼笑道:“你可是一只忠心的狗啊,不知道你的正主知道你如此忠心,会不会后悔决定派人来杀你!” 小书生怒道:“只要杀了你,拿回‘至尊’想要的那件东西,我还是以前的小书生!” 宫铭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就算你的正主不计前嫌,还能容你,可是你想从我这里拿走那两样东西还有两个问题!” 小书生问道:“哪两个?” 董平在一旁笑道:“一来我们从段豹那里得来的绢布已经烧成了灰烬,现在那幅图就在宫铭的脑子里,你若是要杀了他,天下就再没有人知道那批财宝的下落了!二来……就是……”说着董平上下打量了小书生一番说道:“就凭你现在的样子只怕连只活鸡都杀不了,再别谈什么杀宫铭了!” 小书生盯着董平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谁也不能看不起我?”说完小书生大喝一声,迈开步子就要冲向宫铭和董平,但是小书生刚踩出一步,只觉得的脚下一软,“砰”的一声闷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几天小书生身负重伤,日夜兼程赶来大明府,他的血快流尽了,全身的能量也快要透支了,现在他还能活着出现在宫铭和董平的面前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小书生趴在地上,他举起手里的折扇,冲着宫铭和董平挥了一下,宫铭和董平知道小书生的折扇里藏着暗器银针,可以同时发出十枚银针,而且是可以连发三次。但是这一次宫铭和董平看着小书生挥动着手里的折扇,既没有闪躲也没有拔剑挡在身前,他二人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因为小书生的折扇里连一枚银针都没有射出来,他那把折扇里的银针早就已经用完了,但是小书生依旧不死心地不停地挥动着手里的折扇,只听到暗藏在折扇里机簧发出一阵阵“咔嗒咔嗒”的声音。 “啊……”小书生绝望地怒吼了一声,他握紧折扇用尽全力狠狠地将折扇扔向宫铭,他们二人此时相距不过两丈,可是小书生用尽全力的一抛,也只不过刚刚将折扇扔到了宫铭的脚边,小书生太虚弱了,虚弱到可能他随时都会死! 小书生的身体下面又留下了一滩血迹,他不甘心地用双手试着将自己撑起来,但是他试了两次刚刚将自己的身体撑离了地面,便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当他想再一次尝试时,他已经连将自己身体撑离地面的力气也没有了。这一次小书生彻底死心了,他摊开双手趴在地上,睁着眼睛盯着宫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呼吸声又缓又闷好像对他来说呼吸也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不要……”一声又响又亮的叫喊声从宫府外传了进来,宫铭和董平抬起头,只见一个急如风的身影出现在宫府的大门口,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儿,她蓬头垢面,全身的泥污,看起来甚至比路边的乞丐还要脏。 离儿看了一眼院中的宫铭和董平,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书生,她飞奔两步,扑倒在小书生的面前,抬起头看着宫铭问道:“你们杀了他?”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你觉得要他死还用得着我出手吗?” 离儿刚才太过心急,此时她稍稍定了定神,仔细地看了看小书生才发觉小书生并没有死,离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宫铭看着离儿的模样说道:“看样子你这几天过的也很辛苦,你来找我不会也是来杀我的吧?” 离儿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来杀你的,而是来帮你的!” 宫铭惊讶地问道:“帮我?” 离儿说道:“不错,我知道‘至尊’与你有杀父之仇,所以我来帮你!” 宫铭哼笑一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来帮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离儿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泪光,她看着宫铭说道:“因为‘至尊’与我有杀母之仇,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宫铭和董平同时惊讶地叫道:“风四娘死了?” 离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娘为了救我已经死了!”说完离儿将风四娘在汾阳城故意放走董平,然后暗中将宫铭和董平在汾阳城内的消息回禀‘至尊’,还有黑衣密使带人来将其三人灭口这几天发生的事全都跟宫铭和董平说了一遍。 宫铭和董平相视一眼,宫铭冲着董平点了点头,董平猜测的不错,原来风四娘早就有了逃离‘至尊’的念头。 离儿说完,看着身旁的小书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她轻轻地推了推小书生的胳膊,只见小书生睁着大眼盯着宫铭,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离儿心头一动,已然察觉事情不妙,她轻轻地探了一下小书生的鼻息,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她用探了一下小书生的脉搏,离儿长叹了一口气,她伸出手轻轻地将小书生的眼睛合上,转过头看着宫铭和董平说道:“他死了!” 宫铭轻叹了一声说道:“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一种结局!” 董平也轻叹道:“江湖人又能有几个人得以善终,又有几人能猜到自己的结局呢!” 离儿看着宫铭说道:“就让我和你们一块对付‘至尊’吧,相信我你们一定会需要我的!” 董平说道:“如果你想报仇,我劝你还是快点逃出宫府吧,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可能还没见到‘至尊’就已经死在江湖正道手里了!” 董平话音刚落,宫铭突然抬起头盯着空空如也的宫府大门说道:“就算她现在想走只怕也来不及了!” 宫铭说完,只听得宫府门外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各种兵器碰撞的声音! 第169章 人多势众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宫府门前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位来自各门各派的江湖中人,为首的是八大派之一崆峒派的掌门卓一凡,还有他座下大弟子易继鸣。这些人本都相聚于大明府内的客栈中,只因碍于温决仁在大明府中的势力,所以大家才未敢轻举妄动,直到离大明府最近的崆峒派掌门卓一凡出现时,不知是谁挑头推举卓一凡为首,前往宫府对宫铭兴师问罪。那卓一凡一向自视甚高,上一次在杭州的武林大会上,他座下最优秀的弟子易继鸣先是未能技压群雄,一举夺魁,再者易继鸣还未能入选探查‘至尊’的四人小队,便让卓一凡颇为不满,既然此刻有人推他为首,卓一凡也没有推辞,他刚好也想借机在温决仁的地头上挫一挫温决仁的威风,扬一扬自己的威名。 卓一凡这一路人马,浩浩荡荡一路上气势凶凶,招摇过市,温家一早就收到了消息,于是温杰带着一干精练的家仆自温府也赶到了宫府前,温杰带着一众家仆在宫府门前排成一排,挡在了众人的身前。 聚集于宫府门前的各路人马里,早就不少门派暗插了探子在宫府附近,大队人马到来之时,各路暗哨,趁机溜进了人群里,将宫府宅院里的情形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各自门派的首领。 温杰上前一步,冲着在场的众人大声说道:“各位江湖同道,齐聚大明府不知所为何事啊?” 温杰此言一出,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叫嚷道:“为了什么了,你们温家难道不知道吗?”“温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有意要包庇宫铭不成?”“温家在大明府里势力是大,但是公道自在人心,温家若是有意徇私,我们可不答应!”…… 卓一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轻咳了一声,人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他看着温杰笑道:“温贤侄,我等江湖同道齐聚大明府所为何事,我想温贤侄早已心知肚明吧!”说着卓一凡伸手指着宫府的大门说道:“那府中的宫铭就是‘至尊’的密使,这些年‘至尊’为祸武林,现在好不容易查到‘至尊’密使所在,我们当然要将他拿住,严加审问,将‘至尊’一网打尽!” 温杰哼笑道:“卓掌门,我们听到的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些风言风语,当不得真,仅凭江湖上的几句传闻就来大明府拿人,岂不是太过儿戏了!” 卓一凡点头笑道:“温贤侄,我知道你们温家在大明府势力非凡,且与宫家世代交好,可是此事关系整个江湖武林的安危,我想你们温家不会与整个江湖为敌吧!”说着卓一凡左右看了一眼,问道:“温贤侄,温家主人在何处啊?” 温杰笑道:“多谢卓掌门关心,家父近日身子不适,抱羔在身,温家大小事由小侄为出面!” 卓一凡笑道:“好啊……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啊,温家主既然身体抱羔,温贤侄就赶紧回去好生照料着,这里由我卓某在一定不会出差错的!” 卓一凡刚一说完,突然人群里一片哗然,只见宫铭和董平带着离儿从宅院里走了出来,他们三人站在大门前看着在场的众人,脸上毫无惧色。 不知是谁高声叫了一声:“宫铭出来了,你还我家师弟子命来……” 话音一落,人群里顿时叫骂声响成一片,宫铭扫过众人,伸出一根手指塞进自己的耳朵里,冲着人群大喝了一声,这一声大喝用足了宫铭的十成劲力,人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他看着众人说道:“你们这么多人吵吵嚷嚷,我怎么知道你们来找我干什么,看样子大家的时间都很多,不妨一个一个来说说看,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说着宫铭看着卓一凡笑道:“卓老头,你来找我干什么?”宫铭刚说完卓一凡身旁的易继鸣冲着宫铭叫道:“不得对我师父无礼!”卓一凡伸手挡在易继鸣身前,看着宫铭说道:“杭州武林大会,我崆峒派弟子殆命太白楼六人,我作为他们的师父不能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当然要为他们夺回个公道!” 宫铭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卓一凡身旁一个长胡子的中年人,他问道:“你是谁,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那个长胡子中年人说道:“在下‘金沙帮’帮主沙一方,江宁府楚霸天是在下的师兄,我特来为楚家灭门惨案来找你讨个说法!” 沙一方说完,宫铭“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们都是因为‘至尊’做恶太多,来找我报仇的,可是江湖传闻中我宫铭不仅是‘至尊’的密使,我的身上还有一件藏宝图,你们当中可有不是来找我寻仇,而是为了这幅藏宝图来的呢?” 宫铭此言一出,人群里的人立刻三两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卓一凡看着宫铭说道:“这么说来你的身上当真有‘至尊’的藏宝图?” 宫铭冲着卓一凡笑道:“卓掌门不是为了自己徒弟来找我索命的吗,怎么对藏宝图这么感兴趣啊?” 卓一凡怒哼一声说道:“我崆峒派位列江湖八大派之列,岂会贪图‘至尊’的不义之财!” 宫铭冲着卓一凡笑道:“卓掌门自是江湖名士,可是不保这人群中有一些江湖鼠辈想趁机不分青红皂白至我于死地啊!” 卓一凡哼笑道:“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哄骗大家,你快快下来受审老老实实供出‘至尊’所在!” 宫铭哼笑道:“你们就凭几句江湖传言就认定我是‘至尊’密使,此番行动与那些江湖匪类有何不同,枉称江湖正道!” 宫铭说完,温杰也接言说道:“此事疑点众多,各位江湖同道切莫因为几句江湖传言就冤枉了好人啊,这都是‘至尊’设下的奸计让我们自相残杀,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宫铭和温杰二人说完,不少人也悄声说道:“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中还有许多地方都让你想不明白!” 突然人群里又有人大声叫道:“宫铭身旁那个女人就是在武林大会之时,假扮‘紫青双剑’中孟梅娇的那个女人,她是‘至尊’的人!” 众人闻言,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宫铭身旁的离儿,不少人都参加过杭州举办的武林大会,他们仔细一看,纷纷叫嚷道:“没错,就是她……就是她!” 离儿吓得立刻往宫铭身后躲去,宫铭寻着人声在人群里仔细地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那个认出离儿身份的人,知道离儿假扮孟梅娇此事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数人现在并未在场,此时离儿满脸污垢,却能将准确认定离儿身份的人,绝不是江湖正道中人,一定是‘至尊’派来的人! 宫铭转头看了董平一眼,董平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时卓一凡冲着宫铭大声叫道:“你既然不是‘至尊’中人,为什么会和‘至尊’妖女在一起?” 卓一凡说完,众人纷纷应和道:“对……你怎么解释?” 宫铭大声说道:“此事来龙去脉太过复杂,我会和大家解释清楚……” 没等宫铭说完,人群里已是人声鼎沸,声讨声,辱骂声不绝于耳,大家根本听不见宫铭说了些什么。 “啊……”宫铭狠狠地跺了跺脚,冲着人群又是一声大喝,他说道:“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宫铭与那‘至尊’有杀父之仇,绝非‘至尊’中人,还有我知道人群里有‘至尊’暗插的探子,你们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想要的那样东西就在我这里,如果想要的话,明天就是我们十日之约的日子,想要的话自己来拿!还有你们有谁胆敢肆意踏入我宫府半步,便是如此下场!”说完“铮”一声宫铭宝剑如鞘一道剑气飞溅而出,立于宫府左侧的那尊石狮子转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哗……”人群里顿时一片哗然,吓得众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宫铭说完,温杰怒声说道:“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已在赶来大明府的途中,明天一早便可到达,由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坐镇定能明辨是非,在此期间胆敢有人轻举妄动,便是与我温家为敌!” 温杰说完,卓一凡脸色一青,人群里又有人说道:“有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就算是宫铭想跑,也跑不掉!”“说的对,若是这宫铭当真是冤枉的,也能还他一个清白,我反正是不相信宫阁的儿子会是个大奸大恶之徒!”…… 温杰转过头看着宫铭说道:“我爹今天没来,他有他的难处,你千万不要多心!” 宫铭说道:“温世伯的难处我懂,你今天能来我已经很感激了,明天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来了自会还我清白!”说完宫铭与董平带着离儿转身走进了宅院里。 人群里有人轻声对卓一凡说道:“卓掌门,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卓一凡怒哼了一声说道:“把宫府围起来,在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来之前,绝不可让任何人进出!” 第170章 一个蠢货 天色渐暗,聚集在宫府门前的人越来越多,宫府四周早已经被各路人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他们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只火把,将宫府四周照得亮如白昼,别说是个人就算是只苍蝇想进出宫府,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啊! 宫铭三人坐在正堂内,离儿正局促不安地搓着双手,宫铭看着离儿问道:“看样子你好像很害怕?” 离儿说道:“外面来了那么多人,他们可能随时冲进来!” 宫铭笑道:“放心吧,有温杰在外面,他们还不敢乱来!无论是外面这群人是真的来找我寻仇,还是为了那份藏宝图,眼下我的命可是最珍贵的,虽说咱们出不去,他们也进不来,这样反倒不会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可趁之机,你就把他们想成是为我们三个看家护院的下人,如此一来他们不但不可怕,还有一点可怜呢!” 离儿好奇地问道:“你可真是奇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宫铭笑道:“事以至此,如果哭能解决所有问题的话,我会哭上一天一夜,可是这世上绝对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所以笑着总比哭着好!” 离儿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没想到前几天我还在满世界地追杀你,现在却能和你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地聊天!” 宫铭笑道:“江湖本就是奇怪的地方,昨天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今天可能就变成了把酒言欢的朋友,同时昨天还是甘愿为对方两肋插刀的生死之交,今天可能就变成了你死我活的对手,江湖本就是一个奇怪而又不讲道理的地方!” 离儿点头笑了一下说道:“以前我和我娘几次追杀你都未能得手,我本以为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就算我们再追杀你十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们不会成功!” 宫铭笑着问道:“为什么?” 离儿说道:“因为你的这份淡定与从容,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的,而且也不是别人能学得会的东西!” 离儿说完,宫铭哈哈大笑了两声,他说道:“如果‘暖香阁’的姑娘说出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一定会觉得她们都是在骗我,哄我高兴,为了从我的怀里多拿些银子,可是那番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相信,我不但相信还很受用!” 离儿眨着眼睛问道:“什么是‘暖香阁’?” 宫铭嘴角向上一扬露出一丝坏笑说道:“是一个只能让男人进,姑娘不能去的地方!”宫铭刚一说完,离儿顿时明白宫铭说的是什么地方,她忙低下头,虽然她的脸上满是泥污,但是还是能看得出离儿的整张脸都红了。 董平在一旁笑看着宫铭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逗人家姑娘开心,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我本来还有些担心,但是听到温杰明智大师与冲虚道长明日就能来些主持大局,我反倒安心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于八大派中绝非其他六派那帮凡夫俗子可比,有他们二人在,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可惜我没想到温决仁竟然会对你的事避而不见!” 宫铭的心头微微一动,他的内心虽然多少明白温决仁的难处,可是当温杰出现的那一刻,宫铭的心里多少还是生出了一丝凉意,当董平的话刚一说完,宫铭立刻挤出了一个笑脸,冲着董平说道:“温家有温家的难处,今天若不是有温杰相助,卓一凡那帮人说不定早就已经攻进来了,我们三人还有没有机会在这里聊天犹未可知啊!”说着宫铭拍了拍肚子笑道:“现在我们面前有了一个比外面那些人还要麻烦的事情等着我们去解决!” 宫铭和董平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离儿为了尽快追来大明府一路上风餐路宿,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宫铭轻叹了一声说道:“只怪我把府里的人散的太早了,怎么着也得留下个会做饭的厨子啊?”说着宫铭看了董平和离儿一眼,问道:“你们会做饭吗?” 董平和离儿二人看着宫铭,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恰在此时,宫府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宫铭仔细听了听门外争吵的声音,冲着董平和离儿笑着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给我们送吃的的人来了!”说着宫铭站起身,直奔宫府大门而去。 宫府外,钱阔满身泥污站在温杰面前,他冲着温杰叫嚷道:“我现在就要进府找宫铭,你快点放我进去!” 温杰说道:“不行,现在谁也不能进去!” 钱阔指着温杰大声说道:“温杰……宫铭和你我咱们三个可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难道也会信了江湖上传的那些风言风语?” 温杰抬眼看了下站在宫府门前的各路人马,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我不知道!”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好啊……好个我不知道,我不管你相不相信宫铭,反正我相信宫铭绝对不是传闻中的那种人,你快点放我进去!” 温杰厉声说道:“钱阔我看着咱们打小一块长大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若是还在这里捣乱,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钱阔哼笑一声说道:“好啊,好你个温杰,先是把宫铭软禁起来,还想对我动手,你温二少爷好大的威风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把我怎么样!”说着钱阔卷起衣袖准备硬闯宫府。站在宫府门前各路人马都是一幅幸灾乐祸的神情,等着看场好戏,他们都等着温家二少爷威严扫地,趁机发难呢! 就在温杰左右为难之时,宫铭站在大门口台阶上,冲着站在台阶下的钱阔,指着他的脸笑道:“你小子怎么弄得好像从灶洞里爬出来似的?” 钱阔抬头看着宫铭,喜形于色,他冲着宫铭哼笑道:“你知道今天我爹是怎么对我的嘛,小爷我为了还见你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我那个固若金汤的牢里逃了出来,小爷我还自家的狗洞都钻了,你竟然还敢取笑小爷!”钱阔刚说完,引得在场众人哄然大笑,钱阔冲着众人甩了一下衣袖大声说道:“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 说完钱阔冲着宫铭说道:“他们没有难为你吧?” 宫铭看着温杰笑道:“有温家二少爷在这里,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宫铭说完,钱阔看了温杰一眼,不好意思地说道:“温杰,原来我错怪你了!” 温杰说道:“宫铭不仅是你的好朋友,同样也是我的好朋友,明日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就会来为宫铭主持公道,你就不必担心了!” 宫铭冲着钱阔笑道:“钱少爷,在下这里还有一件事想求你去办?” 钱阔拍了拍胸脯说道:“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了!” 钱阔刚一说完,在场的众人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竖起了耳朵想知道宫铭要对钱阔说些什么,只见宫铭冲着在场的众人哼笑了一声,拍了下自己的肚子说道:“这群人围了我一整天,水米未进,我饿了!”宫铭刚说完,只听他的肚子立刻发出一阵“咕咕”声。 钱阔哈哈笑道:“别的我办不了,这件事只怕没有人会比我办的再好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说完钱阔转身挤开人群,沿街跑了出去。钱阔刚走,人群立刻便有五六人身着不同门派衣服的人尾随钱阔而去。 宫铭一脸不以为然地坐在大门口的门槛上,嘴里哼着小曲全脸无所谓的样子,温杰看着宫铭一幅满不在乎的神情,心里暗道:单凭处变不惊这一点,你已经远胜于我了! 不多时,钱阔手里拎着两个大大的食盒,身后跟着两个“醉仙居”的跑堂跑了回来,那两个跑堂伙伴每个人胳膊下面都夹着一大坛酒,钱阔叫嚷着挤过人群,来到温杰面前,说道:“我人不进去,这些吃的喝的送进去,没有问题吧!” 温杰点了点头,他刚扬了扬头准备让两个家仆把钱阔带来的东西接过来,突然人群里有人叫道:“不行,必须搜一搜!”此人话音一落,立刻有人应和道:“对,一定要查一下,莫让他们借着酒菜为名,暗送消息!” 钱阔一听,怒火中烧,他放下手里的食盒,冲着人群叫嚷道:“好,你们想查,那咱们就一件一件查!”说着他打开食盒盖,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只见钱阔一层一层打开食盒说道:“这是‘醉仙居’的烧鸡、卤牛肉、盐水鹅……” 围在宫府外的这群人早就已经饥肠辘辘,别说闻到那些吃食的香味就是听到钱阔嘴里说的那些菜名,便已口舌生津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了! 那五六个尾随着钱阔的人也回到了人群中,回禀道,钱阔只是去买了些酒菜,并无任何异动,其中有人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趁机买些吃食回来?”跟踪钱阔的人应道:“弟子不是害怕这小子耍什么计谋,所以才一路尾随不敢怠慢!”那人重重地拍了一下那个跟踪钱阔弟子的脑袋叫骂道:“真是一个蠢货!” 第171章 钱家小祖宗 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再说了江湖中人本就是喜好酒肉之辈,闻着食盒里散发出来的肉香,听着宫铭嘴里念叨着的菜名,简直比被人砍上一刀还要难受,对在场的各路江湖人来说,他们现在仿佛在忍受着钱阔对他施加的一种极刑!对于这种极刑,他们不仅不能反抗,更是连抱怨的声音都不能有,而钱阔是如此地残忍而又不自知! 好不容易等钱阔翻查完了两只食盒,他冲着自己身后那两个跑堂伙伴怀里抱着酒坛对众人说道:“这四坛是‘醉仙居’里的陈年女儿红,我现在就打开酒封让你们看看这里面除了酒,还能有什么?”说着钱阔就要往身后那两个跑堂伙伴身前走去。 “不必了!”人群中卓一凡走出来冲着钱阔伸出一只手说道:“不过是一些吃食酒菜,能有什么不妥,只要咱们将宫铭好好地看住在宫府里,我就不信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来!否则传了出去,只觉得我们江湖正道太过小嚣!” 卓一凡刚说完,温杰立刻冲着卓一凡拱手笑道:“卓掌门深明大义,晚辈佩服!”说完温杰冲着钱阔摆了摆手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这些东西送给宫铭!” 钱阔应了一声,刚要拎着食盒往宫府里走,卓一凡突然开口道:“酒菜吃食可以进去,人不行!” 宫铭站在台阶上伸过手从钱阔的手里接过两只食盒笑道:“无非就是多走两步路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宫铭拎起两只食盒转身走进了宫府,等宫铭再次出现时,他的身旁还多了一个人正是董平。 钱阔看着董平又惊又喜地说道:“原来董大侠也在这里,这样我就放心了!” 宫铭和董平二人每人抱起两坛酒,董平笑道:“这宫府里可不止我们两个,还有一个你想也想不到的人!” 钱阔忙问道:“是谁?” 宫铭笑道:“明天一早你就知道了,保证吓你一大跳!” 钱阔眯着眼指着宫铭神秘一笑道:“不会是慕容小姐吧?” 宫铭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回答,他看着钱阔说道:“你快点回去吧,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钱阔笑道:“没事我出来可是没有惊动府里任何人,就凭我爹的脑子等他发现我逃了出来,我早就回去了!”钱阔的话刚一说完,只听人群外突然响起一声怒吼:“钱阔你这个不肖子,还不快点给我回来!”只见钱阔他爹带个四个精壮的守院大汉从人群外挤了进来,他忙冲着各路人马拱手笑道:“犬子教导无方,还请各位见谅!”说完他又冲着温杰笑着说道:“温二少爷,温家主最近可好啊?” 温杰笑道:“多谢伯父挂念,我爹他一切安好!” 钱阔他爹笑着应道:“改日我请温家主一块饮茶,我那里得了几饼上等的陈年普洱!” 温杰应声笑道:“多谢伯父,小侄回去之后一定将伯父的心意转告我爹!” 钱阔他爹听后冲着温杰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他又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上的宫铭,不过这一次钱阔他爹并未开口说话,只是冲着宫铭微微点了一下头,宫铭点了下头,也冲着钱阔他爹笑了一下,钱阔他爹立刻拉着钱阔的胳膊一边往外拖一边大声说道:“不肖子,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训你!”宫铭心里明白对于钱阔他爹这种没有江湖势力的生意人来说,多一事不如不一事,少一事就是平安事!钱阔他爹图得不是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而是安安稳稳做生意,好好过日子,钱阔比起他爹来显得就不那么安份的多了! 钱阔冲着他爹叫道:“爹,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着宫铭,免得……” 钱阔还未说完,他爹厉声叫道:“免得什么?这里这么多江湖侠士哪一位不比你强上十倍,江湖中的事自然由他们这些江湖侠士自己去决断,你在这里能干什么,只会给大伙添乱,快跟我回家!”说完钱阔他爹冲着身旁那四个精壮的汉子一挥手,那四个汉子架起钱阔的两条胳膊和两条腿,跟在钱阔他爹的身后就往外走。 钱阔转过头高昂着头冲着宫铭叫道:“宫铭你等着小爷明天还来看你!” 宫铭冲着钱阔叫道:“多谢你这几坛好酒!”说完宫铭冲着温杰说道:“今晚辛苦你了,待我的事解决之后,我一定请你好好喝上几杯!” 宫铭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看着宫铭和董平二人走进了宫府,易继鸣凑到卓一凡身旁问道:“师父,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咕……”卓一凡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咕声,卓一凡转过头看了易继鸣一见,易继鸣忙低下头,佯装不知,卓一凡说道:“吩咐下去,大家分批去吃饭,吃完了饭大家轮流守夜绝不可让宫铭跑了!” 易继鸣应声道:“是,师父!”说完卓一凡轻声说道:“你带众师弟留在这里,为师要先回客栈打坐了,如有异动立刻派人通知我!” 易继鸣没有应声,他抬起头看了卓一凡一眼,卓一凡问道:“你听到了没有?” 易继鸣赶忙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师父,弟子记下了!” 卓一凡接着与人群中几位相熟的掌门或是当家人寒暄了几句,便与其中几人一共往客栈方向走去,其中便有金沙帮帮主沙一方,他对卓一凡说道:“原本想趁着温决仁两难之际,先发制人将宫铭拿下,可是没想到半路中杀出个温杰!” 卓一凡笑道:“沙帮主还不明白嘛,这温家二少爷敢来这里,当然就是受了温决仁的意,他以为他装病不出就没事了,明日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来了,他温家就算是想保住宫铭只敢也难哟!” 钱阔他爹带产钱阔走在回府的路上,钱阔爹一边快步地往回走,一边回过头看着身后并没有人跟上他们,钱阔哼笑了一声说道:“爹,看你那胆小如鼠的样子,也不怕别人看到了笑话!” 钱阔他爹冲着钱阔说道:“哎哟……我不是你爹,你是我爹,你是我的祖宗!” 钱阔看着他爹说道:“爹……您这么说话,我娘可就不乐意了!” 钱阔他爹伸手冲着钱阔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下说道:“你个混小子还有心情跟你爹我说笑呢!” 钱阔一脸委屈地说道:“不是您先为老不尊的嘛,怎么又怪起我来了!” 钱阔刚一说完,钱阔他爹又狠狠地拍了一下钱阔的脑袋大声说道:“你还敢跟老子顶嘴,你也不看看刚才宫家外头那是什么阵势啊!要不是你爹我来的早,还不知道你会闯出什么祸来呢!” 钱阔不服气地说道:“温杰还在那里呢,有他在外人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钱阔他爹说道:“那是因为他们都看在温杰他爹温决仁的面子上,给了温杰几分面子,你爹我是谁啊?我能跟温决仁比吗?”说着钱阔他爹带着钱阔回到了府中,那四个汉子刚把钱阔放下来,钱阔他爹立刻拽着钱阔的胳膊直接来到钱阔房间的后侧,他指着后窗上的一个破洞冲着钱阔说道:“你真是想把你爹我给气死啊,老鼠打洞的本事你都学会了,你还……你还去钻狗洞,你爹的老脸都快让你丢尽了,你不是喜欢钻洞嘛,快点从那个洞里给我钻回去!”说着钱阔他爹把他往后窗用力一推,钱阔站在后窗前,偷偷地瞄了他爹一眼,看样子他爹是真的生气,于是钱阔立刻冲着他爹赔笑道:“爹,您消消气,我钻我现在就钻……”说完钱阔踩着廊沿,当真从后窗那个被他打开的破洞里钻了进去。 钱阔本以为照着他爹吩咐的这么做会哄得他爹高兴,可是没想到看着钱阔又从破洞里钻进去之后,钱阔他爹更生气了,钱阔他爹高声叫道:“来人啊,把这个不肖子房间所有窗子全都用木板封起来,今天晚上别给他饭吃!”说完钱阔他爹怒气冲冲地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钱阔趴在窗子上,冲着他爹叫嚷道:“爹……爹……” 站在房间外的一个家仆看着钱阔小声说道:“少爷,您就别再叫了,老爷这会都已经到了前厅了,听不见了!” 钱阔一听,自己那股子爆脾气顿时顶了上来,他把头伸出后窗那个破洞大叫道:“没吃饭就不吃饭,一顿饭算什么,有本事你饿我十顿!” 钱阔刚说完,今天白天封钱阔房间大门那两个家仆抬着一块木板走到钱阔面前说道:“少爷,您把头缩回去,免得小的们做事伤着您!” 钱阔怒哼一声,转身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后窗那里立刻响起“钉钉铛铛”的敲打声,钱阔不耐烦大吼了一声,用被子把自己的整个人全都包了起来。突然钱阔听到一阵“咕咕”声,钱阔眼睛往下一瞄,伸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打了一下说道:“你就不能争点气……这才一顿不吃你就受不了了!”说着钱阔轻哼了一声说道:“宫铭……小爷为了你受了这些罪,等你沉冤得雪了,可不是一两顿花酒就能两清的!” 第172章 力证清白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屋沿间的缝隙射在了宫铭的脸上,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睡在一旁的董平和离儿,站起身走到正堂门前,他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走到院子里往太阳升起的方向看去,那缓缓升起的太阳全身通红照在人身上感觉暖暖的,宫铭闭上眼睛感觉着太阳的温暖,呼吸着泥土的芬芳与花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院子里待了十多年,可是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一次日出,人啊往往总是容易忽视身旁最平常的美,却又在即将失去它们的时候发现了它们! “你在想什么?” 宫铭转过头看着董平和离儿二人从正堂里走了出来,宫铭笑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觉这里明明是我的家,可是我却感觉它有点陌生,你说奇怪不奇怪?” 董平笑道:“没有什么奇怪的,你之所以发觉你的家有些陌生不过是因为你有些不舍,你看的更仔细,体会的更真切,然后发现了一些平常发现不到的东西,你的家没有变,只是你现在的心境变了!” 宫铭没有否认,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同董平的话,突然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叫喊声:“宫铭,你快给我出来……”“宫铭……快点滚出来……” 宫铭三人来到宫府大门前,只见聚集在大门前的各路人马群情激愤,好似狠不得现在就要把宫铭吃了一样。 “阿弥陀佛……”人群中响起一声佛号,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众人让出一条路,明智大师与冲虚道长二人缓缓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走到宫铭身前,明智大师笑道:“宫少侠,别来无羔!” 宫铭忙冲着明智大师回礼道:“大师,晚辈有礼了!”说着宫铭又冲着一旁的冲虚道长拱手拜道:“道长,晚辈有礼了!” 宫铭刚说完,只听人群中走出一人冲着宫铭大声喝道:“宫铭你不必在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面前惺惺作态,快还我徒弟的命来!”众人寻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华山派掌门宋玄子。 宋玄子刚一说完,站在他身旁的崆峒掌门卓一凡也叫道:“宫铭,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也来了,我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还未等宫铭开口回话,只见人群中飞出一道人影,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宝剑直刺宫铭而来,突然出招之人正是宋玄子,他飞身直刺宫铭之时,口中大叫道:“还我徒儿周宁命来!”宫铭脸色一变,“铮”的一声宝剑出鞘,连退了两步,挥出一剑拨开宋玄子刺向自己的剑,宋玄子一击不中,又飞身刺出一剑,宫铭本不是来与众人结怨,他只得又向身后跳开一步,他整个人已经退回到宫府院子内,宋玄子并未作罢,提剑追进了宫府宅院,原本聚集在宫府门口的众人趁机一涌而早,全都挤进了宫府宅院内。 宫铭已经退至院中,他眼见众人涌入自己的家中,怒火中烧,大喝一声,迎着宋玄子刺向自己的剑,挥出一剑,宫铭手腕一抖,剑身如一条灵蛇顺着宋玄子的剑身直刺宋玄子的手腕,宋玄子没想到宫铭会主动出招,一时大意,未能想到破解之法,只得往后退出一步,避开了宫铭的剑,宫铭正要上前追击宋玄子,董平一个箭步挡在宫铭身前,冲着宋玄子说道:“宋掌门,不分青红皂白,还未弄清事情的原委,便对宫铭痛下杀手未免太过心急了吧!” 宋玄子没想到宫铭的功夫如此之高,自己折了面子,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卓一凡在一旁冲着董平冷哼一声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师父为徒弟报仇有何不妥呢?”说着卓一凡冲着身后的众人叫道:“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是啊!”“没错!”……人群里本就多有好事之辈,听了卓一凡一言,便趁机应和。 宫铭深吸了一口声,平息心头怒气,走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身前说道:“大师,道长……江湖人人皆知二位乃是世外高人,晚辈被奸人所害,绝非‘至尊’中人,还请大师道长为晚辈主持公义,还晚辈一个清白!” 宋玄子闻言,立刻接言说道:“明智大师,冲虚道长,你们切莫听信这黄毛小儿的一面之词啊!” “阿弥陀佛……”明智大师口中又响起一声佛号,这一声佛号混入明智十成内力,震得众人头晕耳鸣,刹时间宅院内立刻安静了下来,明智大师厉声说道:“你们劳师动众来自向宫少侠兴师问罪,岂不是也是听信了一面之词吗?枉你们自承江湖正道,行事却与那‘至尊’有何异?”明智大师两句话将众人问得哑口无言,明智大师看着宫铭接着说道:“若宫少侠当真是那‘至尊’中人,老衲手中这柄伏魔杖,定饶不了他!”说完明智大师手里紧握禅杖往地上轻轻一放,只听“轰”的一声,明智大师脚下的那块青石板一瞬间被震得粉碎。 宫铭冲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拱手行礼道:“晚辈若是有半点虚言,自当甘愿伏法!” 宫铭话音刚落,卓一凡冲出来指着宫铭身后的离儿叫道:“你说你不是‘至尊’中人,那为何这个妖女会和你在一起?” 宫铭看了一眼身旁的离儿说道:“不错,这位离儿姑娘确定以后是‘至尊’中人,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再是了!” 宋玄子突然看到躺在院中小书生的尸体,他指着离儿说道:“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妖女和他在杭州武林大会上假扮‘紫青双剑’的是不是?” 宫铭眉头微微一皱,冲着宋玄子说道:“宋掌门你贵为一派掌门,说话还请自重,离儿姑娘现以改邪归正,不便以妖女相称!” 宋玄子冷笑一声说道:“且不说这妖女是不是真的离开了‘至尊’,就算如此只怕她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说不定日后还会残害武林同道。” 宋玄子说完,离儿怒从心头起,她冲着宋玄子大声说道:“如果我要害第一个一定要害你!” 宋玄子惊讶地看着离儿,冲着众人说道:“大家也看到了,这妖女分明是冥顽不灵啊……我……” 不等宋玄子说完,冲虚道长打断道:“宋掌门,此事疑点颇多,我们还是让他们说完啊!” 宋玄子一愣,轻咳了两声说道:“冲虚道长所言极是!” 宫铭冲着冲虚道长说道:“多谢道长!” 宫铭看着宋玄子说道:“宋掌门,令徒周宁既非我所杀,也不是死在‘至尊’的手里!” 宋玄子疑惑地问道:“那他到底死在谁的手中?” 宫铭说道:“周宁死在‘神鞭疯猴’吕一的手上!” 宫铭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宋玄子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铭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杭州的武林大会说起,那日太白楼起火之时,我发现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紫青双剑’原来是并非真正的‘紫青双剑’,我与他二人缠斗时被他二人逃脱,待我从太白楼上追出之后,这两个假的‘紫青双剑’早就逃得不见了踪影。”说到此处,宫铭特意将自己被“金勾赌坊”所擒一事省去,不然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和花姐可能都要被公布于世了,宫铭接着说道:“于是我便想到前往江宁府楚家一探究竟,在前往江宁府的途中,我遇到了周宁,在我遇到周宁之前,他早已遭了‘至尊’的偷袭,身负重伤,在距江宁府一百余里的小镇中,周宁被吕一所杀,说来他也是因我而死!” 宋玄子厉声问道:“此话怎讲?” 宫铭说道:“周宁就是让我有机会从吕一手下逃走,他甘愿牺牲自己,以身殉道!” 宋玄子将信将疑地说道:“那吕一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为什么会来杀你?”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因为吕一收了‘至尊’手中的钱,他也不是为了杀我,他是在等所有人去江宁府探查楚家一事的人,然后把他们全杀掉!只是我刚好倒霉遇上了他而已!” 宋玄子追问道:“既然如此吕一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宫铭哼笑道:“他不想放过我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已经死了!” 宋玄子接着问道:“谁杀了他?” 那吕一分明是被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所杀,可是宫铭此时绝不可漏露那个黑衣人的半点秘密,于是宫铭应声说道:“当然是被我杀了!” 宫铭说完,又引得众人一片哗然,宋玄子听完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功夫虽然不赖可是想杀吕一只怕还嫩了点!江湖人都知道那吕一不但功夫高强,而且行踪诡密,你说是吕一杀了我徒弟,让我如何验证你的话是真是假!然后你又说是你杀了吕一,这分明是死无对证,我看你小子分明是胡说八道!” 宋玄子刚一说完,只听得门外响起一声清亮的声音:“他当然是在胡说八道!”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宫府大门外一男一女正向宫府宅院走了过来! 第173章 宁为玉碎 那一男一女看模样风尘仆仆,面容略显有些憔悴,但是纵然如此也掩盖不了他二人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贵气,贵气这种东西装可是装不出来的! 人群中早已有人认出了这一男一女的身份,那人惊叫道:“是姑苏慕容家的人!”“对,是慕容家的大少爷和三小姐……”…… 这姑苏慕容家在江湖中是个什么地位,在场的众人自然心知肚明,慕容羽和慕容燕走进宫府时,众人自然而然地分出一条道,让慕容羽和慕容燕走了进去。 慕容燕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宫铭面前笑道:“还好赶上了!” 宫铭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慕容燕笑道:“当然是为了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一根寒毛!”说着慕容燕看了一眼宫铭身旁的离儿,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随即立刻冲着离儿笑了一下。 卓一凡冲着慕容羽和慕容燕笑道:“原来是慕容家的大公子和三小姐啊,你们来此所为何事啊?” 慕容羽冲着卓一凡笑道:“卓掌门安好!”说完又冲着面前的各大派掌门一一行礼问好,众人不由地暗赞道:慕容羽不愧有“江湖第一公子”的美誉,此时仍不忘记礼数可见家风之严谨! 慕容燕可就没有慕容羽那般知晓礼数,她看着卓一凡说道:“当然是为了他!”说着慕容燕伸手指了一下宫铭。 宋玄子看着慕容燕笑道:“刚才如果在下没有听错,慕容小姐也说这宫铭刚才说的那番话都是胡说八道是不是?”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是我说的宫铭刚才的话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宋玄子面上一喜,对慕容燕笑道:“如此说来,慕容小姐也不信是宫铭杀了吕一喽?”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不可能是被他一个人杀的!”慕容燕此言一出,宫铭整个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他没想到慕容燕会突然出现,他不知道慕容燕会不会把那个神秘黑衣人一事说出来。 那宋玄子听了慕容燕的话更是高兴了,他冲着宫铭说道:“宫铭,你的话连慕容家的小姐都不信,你还想骗我们,你当我们是三岁……” 宋玄子话还没说完,慕容燕突然开口说道:“那吕一是何等人物,宫铭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吕一不是被宫铭杀的,而是被我们俩一同将他击杀的!”慕容燕话音一落,宫铭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那宋玄子知道自己被慕容燕这个小丫头戏弄了,气得宋玄子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冲着慕容燕厉声问道:“慕容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慕容燕哼笑一声说道:“怎么宋掌门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宋玄子面色一青,却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慕容家也是不便得罪的,卓一凡在一旁笑道:“慕容小姐误会了,宋掌门只是痛失爱徒,一心想把事情查明真相,绝不是怀疑慕容小姐的意思!” 慕容燕轻瞥了卓一凡一眼,根本不想搭理他,慕容燕转身向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说道:“晚辈慕容燕拜见两位前辈师尊,晚辈保证刚才说的话句句属实,那吕一确是被我和宫铭二人合力击杀,而那周宁也是被吕一所杀,宫铭离开大明府前往江宁府追查‘紫青双剑’一事,晚辈由始自终一直与他结伴而行,晚辈可以为宫铭作证!”说着慕容燕看着宫铭说道:“你忘了涂剑修曾让你将一件东西交给冲虚道长吗?” 冲虚道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被慕容燕这么一提醒,宫铭“噢”了一声,忙从怀中取出涂剑修交给他的一块玉佩,宫铭将玉佩双手递到冲虚道长面前,冲虚道长接过玉佩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明智大师轻叹了一声:“阿弥陀佛……” 冲虚道长忍住心中的悲痛,看着宫铭说道:“修儿可有什么话对你说起?” 宫铭说道:“涂兄让晚辈带几句话给前辈,涂兄说,感恩前辈的养育和教诲,并请前辈放心他绝没有做有辱师门之事,同时请前辈原凉他不能于前辈膝下尽孝!”宫铭说完,冲虚道长哈哈一笑,紧握着手里的玉佩说道:“修儿,你是为师的好徒弟,师父以你为荣啊!”说完冲虚道长看着宫铭说道:“多谢宫少侠!” 宫铭忙应声说道:“前辈言重了,晚辈与涂兄本是一见如故,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宋玄子惊讶地看着冲虚道长,急言道:“冲虚道长,你可千万别被宫铭这小子骗了啊,说不定涂师侄就是被他给害了!” 慕容燕听了宋玄子的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冲着宋玄子说道:“我看你才是满口胡说八道,毫无师长之风,涂剑修死的时候还惦念着自己的师父,难怪周宁临死前提都没提及你半句!” 慕容燕说完,宋玄子尴尬不已,慕容羽在一旁对着慕容燕厉声说道:“三妹,休得胡言!”说着慕容羽冲着宋玄子赔笑道:“我这三妹自幼被我爹惯坏了,还请宋掌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我三妹一般见识!”慕容羽这句话说的实在高明,一句话既向宋玄子赔了不是,又将他爹慕容景抬了出来,这宋玄子此刻好比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慕容燕看着冲虚道长说道:“冲虚道长,当时我们见到涂剑修时,他早就已经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刚才宫铭说的那些话,我也听到了!” 冲虚道长冲着众人轻轻地摆了摆手,他说道:“大家不必再多言了,贫道相信宫少侠绝对与‘至尊’无关!” 卓一凡惊讶地叫道:“冲虚道长,何出此言,难道就凭宫铭将你徒弟的信物交给你吗?” 明智大师也在一旁轻言说道:“冲虚道长,你有何凭证还是和大家明说了吧,不然非但不能为宫少侠洗脱冤情,更让别人认为你有徇私之嫌!” 冲虚道长闻言,轻叹了一声,他掀起长袍,将一块悬于腰带下的一块玉佩拿了出来,他将自己的玉佩和涂剑修的玉佩合二为一,伸到众人眼前说道:“大家请看!” 众人伸长的脖子往冲虚道长的手上看了一眼,慕容燕眨着眼睛说道:“这不是一个太极图嘛!” 冲虚道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本门的太极图,此玉佩仍是本门掌门人的信物!” 明智大师问道:“既是掌门信物,又为何出现在涂师侄的身上呢?” 冲虚道长说道:“此玉佩本就是由两块组成,暗含阴阳合一之意,在本门年轻一代弟子中,涂剑修的武功修为虽不是第一,但是他的道法修为却是年轻一代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所以贫道早就有意将掌门之位传授于他了!我曾告诫过涂剑修,我们修道之人,修的不仅是个人之道,更是人间大道,若非善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涂剑修既然能将这块玉佩交给宫少侠,那么宫少侠绝对是个可是依赖之人!” 明智大师点头应声说道:“既然有慕容小姐这位人证,又有冲虚道长高足的物证,既已证明了宫少侠绝非‘至尊’中人了!” 卓一凡在一旁说道:“且慢明智大师,在下绝对不怀疑慕容小姐和涂师侄的品行,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宫铭设下的计故意做戏给他们看的呢?” 卓一凡说完,慕容羽在一旁笑道:“卓掌门多虑了,这就更不可能了!那日太白楼遇袭之后,温家主和八大派掌门挑出在下等四人前往江宁府暗查‘至尊’一事,在从江宁府回来的前一晚,我等四人遭到了‘至尊’手下暗伏,在下和温家二公子温杰失手被擒,只是没想到周兄和涂兄二人惨遭不测!而在下和温二公子也是被宫铭所救!”说着慕容羽高声叫道:“诸位不信,在下和温二公子也可为宫铭作证!” 慕容羽说完,温杰也从众人一侧站出身来,走到慕容羽身旁说道:“不错,我也愿为宫铭作证!” 卓一凡笑道:“不是卓某不相信慕容公子和温公子所言,只是卓某担心二位公子江湖经验尚浅被人骗了,宫铭大可将骗慕容小姐和涂师侄那一套如法炮制,再用在二位公子的身上!” 慕容羽笑道:“卓掌门有所不知,在下与温公子的性命得以保全,不像周兄和涂兄一般惨遭不测,并非是我们的武功比周兄和涂兄高明,而是靠着我们两家的祖荫,在下与温公子被‘至尊’手下所擒之时,听到他们暗中议论留下我二人的活口就是为了逼迫慕容家和温家于‘至尊’就犯。如若宫铭当真是‘至尊’的人,他这场戏未免损失的也太大了吧!” 慕容羽刚说完,温杰接着说道:“就算刚才他们说的一切都是宫铭设计假扮的,那他为什么又将自己的身份揭穿,如此一来,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第174章 宫铭不见了 慕容羽和温杰二人轮番为温杰解释,一时间让卓一凡哑口无言,宫铭看着卓一凡哼笑了一声,接着冲着众人笑道:“今日聚在我宫家的诸位江湖朋友,都是久历江湖之人,此等江湖传闻的可信度有多少,大家心知肚明,我想大家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在下,真正关心的并非在下到底是不是‘至尊’中人,而是更在乎在下身上的那份藏宝图吧!” 宫铭刚说完,整个宅院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因被宫铭说破了心思,难受有些心虚,宫铭哈哈笑道:“那至尊的财宝本就是从江湖上掠来的不义之财,你们想要也无可厚非,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呢?” 明智大师略略有些吃惊地看着宫铭问道:“宫少侠难道真的身怀‘至尊’的藏宝图?” 宫铭点头说道:“近日江湖中关于晚辈的传闻,有一半是假的,有一半是真的,这假的就是污陷晚辈为‘至尊’中,这真的嘛就是晚辈的确知道‘至尊’一批财宝的下落。” 那卓一凡听到宫铭如此一说,好似抓到了宫铭的把柄,他激动地叫道:“那‘至尊’藏宝图你又是从何而来?” 宫铭看着卓一凡说道:“是在下无意间得到的!” 卓一凡哼笑一声说道:“既然是如此重要的东西又岂是能让你随随便便得到的?” 宫铭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卓掌门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卓一凡笑道:“我看你小子是想自己独吞了‘至尊’的那批财宝,不想东窗事发,才被人揭穿了你的真实身份吧!” 看着卓一凡一幅咄咄逼人的样子,董平走上前大声说道:“我董平可以为宫兄弟作证,那幅藏宝图是宫兄弟无意间得来的,宫兄弟本就与那‘至尊’的着血海深仇,又怎么会加入‘至尊’呢?” 慕容燕听完,惊讶地看着董平问道:“大叔,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董平看了一眼宫铭接着说道:“因为宫兄弟的父亲,也就是宫老英雄正是被‘至尊’所害!” 董平说完,人群中又是一片哗然,明智大师追问道:“董大侠,烦请你把这件事情讲清楚一些!” 董平看着宫铭有些黯然神伤,他轻咳一声说道:“原来当年宫老英雄之死正是中了‘至尊’的奸计,那批暗杀宫老前辈的杀手中,有四人还没有死,在下与宫兄弟无意间得知此事,便一路追踪暗访,寻到了段豹的藏身之处。而宫兄弟得到了那幅藏宝图也是从段豹那里得来的!” 董平此番话中,故意将那个神秘的黑衣人隐去,可是在场的众人似乎对他二人如何相遇又如何得到此消息并不感兴趣,他们似乎更关心的还是宫铭身怀的那幅藏宝图。 沙一方叫道:“那藏宝图怎么会在那个什么段豹的身上呢?” 董平说道:“因为那个段豹当年也是‘至尊’中人,他暗中窃得了一批‘至尊’的财宝,所以才会逃出‘至尊’隐居起来,而段豹也是当年‘至尊’派去暗杀宫老英雄的杀手之一,故而宫兄弟才会从段豹那里得到藏宝图。” 董平刚说完,宫铭说道:“本来在下得到藏宝图之事是件极为秘密的事,在下本想以藏宝图为要挟,迫使‘至尊’今日来到我宫家,在下原本计划与他决一死战以报父仇,可是没想到那‘至尊’老谋深算,竟然反污陷在下是‘至尊’密使,然后再以藏宝图为饵,诱得江湖黑白两道今日齐聚我宫家!”说着宫铭看向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说道:“那‘至尊’心机险恶,他就是想以晚辈的人头加上那幅藏宝图再次掀起江湖上新一轮的血雨腥风啊!大师……道长……咱们绝不能上了他的当,让太白楼的悲剧再次重演啊!” 冲虚道长率先说道:“宫少侠大仁大义,我武当派绝不允许江湖上的奸邪小人借机对宫家发难!”冲虚道长说完,明智大师也跟着说道:“宫少侠有勇有谋,可是江湖上难得的人才,比起当年宫大侠的风采不惶多让啊!” 看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表明立场支持宫铭,慕容羽紧接着说道:“我慕容羽认定了你这个朋友,与你作对的人就是跟我慕容家为敌!” 温杰也趁势大声说道:“还有我们温家!” 众人听到当今江湖最大两个门派掌门和两大世家豪门都站在了宫铭那头,顿时纷纷应和,那卓一凡笑道:“只要是跟江湖公义为敌的人都是我们大家的敌人!” 宋玄子也笑道:“对,只要大家能同仇敌恺对付‘至尊’那么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沙一方眼见卓一凡和宋玄子也转变了立场,他带着其他几个门派的掌门帮言也随声附和了几声。 董平高兴地冲着宫铭点了点头,宫铭冲着众人朗声说道:“我知道‘至尊’的探子就暗藏在大家之中,我本想以藏宝图为饵诱使‘至尊’前来与我一决生死,没想到我自己反被‘至尊’利用,既然如此,我就将‘至尊’的那幅藏宝图公告于天下,让‘至尊’从江湖中掠来的财宝全都还回去,救济天下的劳苦大众!你们这些藏起来的‘至尊’探子,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宫铭是不会放过他的!”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相视一笑,看着宫铭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宫铭接着大声叫道:“那幅藏宝图我先画两百张,保证让今天来到我宫家的诸位不会空手而归!” 宫铭话音刚落,突然院子东西两侧的院墙上分别站着两个黑衣人,董平指着那四个黑衣人大叫道:“‘至尊’的人来了!” 董平话音未落,众人大吃一惊,全神戒备,只见那四个黑衣人伸手往怀中一伸,分别掏出三四枚银白色的铁球,离儿看到黑衣人手中银色铁球的一瞬间,大声叫道:“大家小心,霹雳弹……” 院中众人四下逃窜,只听得四声震天的轰鸣声,宅院里烟尘四起,惨叫声响成一片,宫铭心头一惊,他使劲挥动手臂挥散眼前的烟尘,嘴里大喊道:“慕容燕……慕容燕……” 可中宫铭喊了四声,并没有人回应他,宫铭心头更是着急,他只得在这浓重的烟尘里往慕容燕刚闪避的方向慢慢走过去,突然宫铭眼前出现一个人影,他兴奋地叫道:“慕容……”可是宫铭连“慕容燕”的名字还没有念完,他发现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人影不是慕容燕而是一个黑衣人,宫铭刚准备抽剑出鞘,突然他的左右两侧和身后分别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那四个黑衣人趁着浓重的烟尘,瞬间移形换影来到了宫铭的身旁,他们四人分别站在宫铭前后左右四个方位,身体犹如一道铜墙铁壁,紧紧地将宫铭困在四人中间,宫铭此刻别说拔剑出鞘就连抬起手臂也是难如登天。 宫铭紧锁眉头,轻喝一声,提升丹田之气,贯足十二分真力,正准备用内力将身旁的四人弹开,那四个黑衣人突然使出一招斗转星移,宫铭周身十二道大穴眨眼间全被他们四人封住了,紧接着那四个黑衣人,分别扣住宫铭双臂与双脚,将宫铭高高举起,纵身一跃翻出宫府宅院外,那四个黑衣人架着宫铭仍旧健步如飞,宫铭眼睛看着四周飞速后退的景物,大致猜着这四个黑衣人正往带着自己往南城方向逃去。 宫府宅院内烟尘散尽,宅院里被炸出七八个大坑,约莫二三十位江湖好汉满身血污躺在院中,慕容羽远远看到慕容燕,忙跑到慕容燕身旁关切地问道:“三妹,你没事吧?” 慕容燕摇了摇头,四下焦急地寻觅着,她冲着慕容羽问道:“大哥,你看到宫铭了吗?” 慕容羽惊讶地说道:“刚才我听到宫铭在叫几声你的名字,我还以为他找到你了跟你在一块呢!” 慕容羽说完,他兄妹二人忙冲着院内大叫了几声:“宫铭……”可是却没有听到一个人回应。 院中,宋玄子缓缓将怀中一个年轻人放在地上,他怒气冲冲地转过头看着离儿,大喝一声:“妖女……” 宋玄子话音未落,便已飞身而出,对准离儿的胸口拍出一掌,离儿惨叫一声,身子向后飞出两丈开外,重重地摔在地上,一股鲜血从她的嘴里涌了出来,宋玄子见状还未罢手,飞身跃起直奔离儿而去,董平疾驰了两步,飞身挡在离儿身前,拍出一掌接下宋玄子的第二掌,将宋玄子逼退在自己身前。董平冲着宋玄子大声问道:“宋掌门,你这是何意?” 宋玄子指着离儿怒道:“都是这个妖女,使得我华山派又凭白牺牲了两位弟子!” 慕容燕跑到董平身旁冲着宋玄子说道:“若不是她刚才提醒只怕现在躺在院子里的人会更多,你恩怨不分,枉为一派掌门!”说话间,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也走了过来,慕容燕看着他二人急忙说道:“两位师尊,宫铭被那四个黑衣人抓走了!” 第175章 泰山二叟 慕容燕说完,院内众人皆大惊失色,宋玄子看着离儿说道:“杭州武林大会之时,你这妖女就曾混入太白楼,与那‘至尊’一伙来了个内应外合,而今天你又故计重施,那四个黑衣人就是你引来的,是不是?” 离儿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这样的!” 卓一凡也在一旁怒道:“把这妖女带回去严加审问,我就不信查不出‘至尊’一伙的行踪!” 卓一凡说完,他身后的众人纷纷应和道:“把这个妖女带走……” 离儿抬起头看着身前的董平哀求道:“董大侠,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离儿刚说完,又吐出一口鲜血。 董平心头不忍,他转过身看着卓一凡说道:“离儿姑娘已被宋掌门打成重伤,又怎么能经得起酷刑的折磨。而且我相信离儿姑娘定与此事无关!” 卓一凡冷笑道:“董大侠,卓某知道你宅心仁厚,可是你切莫被这个妖女骗了,那些惨死在太白楼的各派弟子和江湖义士,还有今天死在此院中的人难道都白死了吗,只要把这个妖女带回去,严加烤问,一定能查出‘至尊’的线索!” 卓一凡说完,宋玄子应声附和道:“对,绝不能让死去的江湖同道白白牺牲,我们一定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卓一凡和宋玄子二人一唱一和,一时间众人群情激愤,加之离儿原本就是‘至尊’中人的身份,又于太白楼残害多位江湖同道,使得董平等人就算是想为离儿辩解也无从开口。 突然离儿哈哈大笑了两声,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她忙伸手捂住胸口,轻咳了一声,冲着众人笑道:“我原以为逃离了‘至尊’就能不再过以前那种黑暗的日子,可是我没想到你们这群满口仁义道德的正人君子其实比‘至尊’中的人还要虚虚伪和残忍,你们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离儿的话明显将卓一凡和宋玄子二人激怒了,他二人大叫道:“你这妖女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口出狂言,我们江湖正义之士绝饶不了你!” 离儿恶狠狠地盯着卓一凡和宋玄子,冷冷地说道:“不劳二位大驾!”说着离儿看着董平说道:“董大侠,请你代我转告宫铭,一定要杀了‘至尊’替他爹报仇,我在天上一定会保佑他的!”离儿刚说完,董平已经发觉离儿话中有话,董平忙冲向离儿,但是为时已晚,离儿伸出手,大喝一声,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砰……”的一声闷响,离儿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卓一凡看着离儿的尸体冷笑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妖女被在下识破了诡计只得畏罪自杀了!” 董平咬着牙关“咯咯”作响,他紧握着双手,手指的关节处发出一阵阵脆响,他正准备转身冲向卓一凡与他大战一场,慕容燕突然走到董平的身旁,伸手轻轻地按在董平的手臂上,她看着董平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大叔,不要意气用事,于情于理你都不能对他动手!” 慕容羽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离儿和怒火中烧的董平,他忙转过身冲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问道:“两位师尊,眼下我们该怎么做还请两位师尊明示!” 明智大师与冲虚道长二人相视一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明智大师说道:“那四个黑衣人带着宫铭绝跑不远,我们立刻于大明府内四下打探,寻找他们的下落,同时传信于江湖各门各派,将宫铭被‘至尊’设计污陷一事通告江湖,同时将宫铭被擒一事随同告之,让整个江湖同道一块寻找宫铭的下落!” 众人的心里还惦记着宫铭身上那幅‘至尊’的藏宝图,听了明智大师的话,哪里还有一丝怠慢,忙应声赞同,虽然许多人因为宫铭还未将藏宝图画出就被人劫走深感遗憾,但是其中还有不少人却因此感到一阵欣喜,因为如此一来,只要他们能够先找到宫铭就能将‘至尊’的那一批财宝据为己有了! 哪宫铭现在哪里呢? 宫铭虽然周身十二道大穴被封住了,但是他的脑袋还很清醒,眼睛也能看得见,嘴巴也还能说话,他看着天上的白云,对身下的四个黑衣人问道:“四位大哥,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啊?” 那四个黑衣人只顾着一路狂奔,哪里有空理会宫铭,宫铭哼笑一声,心里暗道:虽然你们四个不说话,但是我还是能看得出来,你们四个带着我一路往东南方向飞奔而来,看样子是冲着南城门而去的! 宫铭问道:“哎……四位大哥,你们是要带我出城吧,而且是出南城门,那你们是要带我去哪儿啊?是去……” “啪……”一声脆响,宫铭的话还没说出话,他又被其中一个黑衣人点中的哑穴,宫铭使劲地张了张嘴,可是凭他如何用力可还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四个黑衣人带着宫铭离南城门越来越近,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因此他们四个只能不断地改变着行进的路线,专门挑一些无人经过的小巷。 突然那四个黑衣人停了下来,宫铭疑惑地转动着眼睛左右看了两眼,可是随了两侧灰黄的土墙,他什么也看不见,他想抬起头看一看对面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的穴道被封,他连转动脖子的本事都没有,更别说把头抬起。 但是宫铭明显听到这四个黑衣人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想必对面一定出现了一位让他们意想不到的高手,正当宫铭胡乱猜测之时,突然宫铭听到对面传来一位低沉的老者的声音:“你们只要把他留下来,我们保证绝不动你们一根寒毛,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们?”宫铭心头暗道:难道站在对面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所以这四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才会紧张? 这四个黑衣人听了对面老者的话,果然缓缓地将宫铭放在了地上,这样宫铭终于有机会看清站在对面让这四个黑衣人紧张到呼吸都变粗的对手是谁了。 “是他们!”当宫铭看到对面的人时,就连他自己也大吃了一惊,站在对面的是两个须发皆白的两位老叟,他二人一身白衣白鞋,鹤发童颜,仙气道骨,俨然一位世外高人的模样,二人并排而立,其中一人瘦高个,另一个矮胖些。他们二人双手垂于身前,泰然自若,根本没有将眼前这四个黑衣人放在眼里。 如果宫铭没猜错,这两位老者就是传说中的“泰山二叟”,只不过这两位老者都是世外的高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明府,还出现于此。 那四个黑衣人将宫铭放下后,可没有真的听了“泰山二叟”的话,他们四人大喝一声,四人并排而立,双拳紧握冲着“泰山二叟”飞奔而去。可是他们四人刚跑到离“泰山二叟”一丈之遥时,“泰山二叟”同时拍出两掌,那强劲的掌力将那四个黑衣人打飞了三丈,落在了宫铭身后,宫铭努力的翻动着眼睛,勉强看见那四个黑衣人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 只听那个瘦高个老者说道:“你们四个走运了,若不是我师兄弟二人已经十年没杀过人,你们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 瘦高个老者刚说完,那个矮胖老者低吼道:“还不快滚!” 那四个黑衣人吃了亏那还敢不听话,其中一个黑衣人冲着其他三人低声说道:“快走!”话音一落,那四个黑衣人翻身而起,疾驰了两步,一两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泰山二叟”走到宫铭身前,那瘦高个老者拍开宫铭的哑穴,未等他二人开口,宫铭问道:“敢问两位前辈可是‘泰山二叟’?” 那瘦高个老者笑道:“没想到你小子年纪轻轻,见识到不少,不错我们两个正是‘泰山二叟’!” 那矮胖老者伸出一指轻探了一下宫铭的胳膊,咦了一声说道:“那四个黑衣人本事不大,可是这封穴的功夫倒是不错!” 宫铭忙恳求道:“两位前辈可否替晚辈解了穴道?” 那矮胖老者笑道:“别说你全身十二道大穴被封,就算你小周天三十六道穴门全被人封住,我们老哥两要解开你的穴道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宫铭闻言大喜道:“那晚辈在此先谢过两位前辈了!” 那瘦高个老者笑道:“你先别急着谢,我们只说解穴容易,可是没说要给你解穴哟!” 那矮胖老者笑着应道:“不错,差点就上了你小子的当!” 宫铭一愣,问道:“那前辈如何才能为晚辈解穴呢?” 那瘦高个老者笑道:“你有个老朋友在等你,等你见到他之后,我们自然会替你解开穴道!” 宫铭追问道:“一个老朋友,他是谁?” 那矮胖老者笑道:“等到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第176章 低调的郑攀 “泰山二叟”伸手抓住宫铭的双肩,将宫铭拉起身来,他二人一左一右架起宫铭的双条胳膊,无发一言,转过身直奔城西而去。 “泰山二叟”二人架着宫铭一路上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一般,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泰山二叟”带着宫铭来到城西一座极隐蔽的宅院里。 宫铭一路上都在猜测,“泰山二叟”说的那个老朋友到底是谁,可是在宫铭的印象里,他还没有一个有资格请得动“泰山二叟”的朋友,宫铭不禁也好奇,那位请他过来的“老朋友”到底是谁? 这里不过只是一个二进的小院,院子不太,却是难得的清新雅致,院子两侧种着两棵葱郁的梧桐树,其冠如伞盖,叶大如扇,似要遮天蔽日一般。 “泰山二叟”二人同时对准宫铭的后背拍出一掌,宫铭只觉得有两道炽热的暖流瞬间涌入到自己的体内,自己全身被封的十二道大穴一瞬间全都被解开了,宫铭心头不禁暗叹“泰山二叟”的功夫竟然如此了得,只怕就算是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二人联手也未必是“泰山二叟”的对手。 未等宫铭开口,“泰山二叟”走到第二道院门前,轻轻推开院门,那瘦高个老者对宫铭说道:“进去吧,你的那位老朋友正在房间里等你!” 宫铭疑惑地走进小院,他的双脚刚踏入院中,“啪”的一声,他身后的院门便被“泰山二叟”从院外关了起来,此时院子里只有宫铭一个人,院墙并不算高,只要他轻轻一提脚,使点力气就能跃出院外,可是宫铭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他也想见见一那位能请“泰山二叟”出山的“老朋友”到底是谁? 于是宫铭把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紧紧地握在手里,嘴角向上一扬,哼笑一声迈步走上台阶,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啊……好香啊……”宫铭刚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醇美的酒香。 房间里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个人正坐在一张满是酒菜的桌子前,另一个人却直挺挺地站在第一个人的身后。但是这两个人的脸宫铭都没有看得清楚,因为在他们之间还垂挂着一道珠帘。 “都说宫兄懂酒,鼻子又灵,哪宫兄能不能猜出这桌上的酒是什么酒呢?”坐在桌子前的那个人突然开口饶有兴趣地冲着宫铭说道。 那坐在桌子前的人刚一开口,宫铭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只是宫铭并没有想到他会来到大明府,宫铭笑着说道:“如果我猜对了又当如何呢?” 那坐在桌子前的人笑道:“宫兄若是猜对了,自当拿去豪饮,美酒本就应该被懂酒的人享用,这样才算不得浪费!” 宫铭指着桌上的酒壶笑道:“那壶装的是十年陈的竹叶青,我说的对吗……郑公子?”说着宫铭掀起身前的珠帘,走了进去看着坐在桌前的人。 坐在桌前的人一袭白衣,披着一件雪白的披风,腰系八宝玉带,腰间悬着的宝剑,鲨鱼皮做成的剑鞘,剑柄顶端嵌着一颗色如重枣的红宝石,他双手的手指纤细修长,正轻捻着手中的酒杯,他转过头笑看着宫铭说道:“宫兄果然是懂酒的行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海郑家的大公子——郑攀,而站在他身后的便是一直跟在他左右的那个白衣少年。 郑攀看着宫铭哈哈一笑,指着桌子对面笑道:“宫兄快请!” 郑攀桌子对面早就摆好了一幅碗筷,早已虚位以待,宫铭倒也不客气,他径直走到对面坐了下来,伸手取过酒壶,倒上一杯酒,二话没说仰头喝了下去,大声说道:“果然是好酒!” 郑攀笑道:“好……多日不见宫兄还是这般豪爽!”说罢郑攀冲着身后的白衣少年挥了一下手,那少年立刻恭敬地冲着郑攀说道:“是!”说完那白衣少年转身走了出去,守在房门外。 宫铭笑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泰山二叟’说的那位老朋友是你了!” 郑攀笑着问道:“为何?普天之下,知道‘泰山二叟’的人并不多,知道他二人与我郑家有关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宫兄又是如何猜到的呢?” 宫铭笑道:“正是因为‘泰山二叟’是不出世的高人,知道他二人的江湖人都不多,更何况是将他二人请出山来,当今江湖上能请能‘泰山二叟’的恐怕除了南海郑家再无他人,就是大明府的温家和姑苏慕容家也没有这个面子!” 郑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宫兄果然才智无双啊,让宫兄见笑了,能请‘泰山二叟’出山,还是靠着祖上与他二人有些交情,不然就凭我这点本事只怕连见到他二人的真容都不容易!” 宫铭又喝一杯酒看着郑攀笑道:“郑公子行事素来高调,所到之处必然前呼后拥,说起摆排场,江湖上只怕无人能与郑公子相提并论,为何郑公子今日行事如此诡秘呢?” 郑攀笑看着宫铭,他明白宫铭的话中有几分调侃与戏谑自己的意思,可是郑攀却不以为意,他笑道:“宫兄,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 宫铭惊讶地问道:“为了我?” 郑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都是为了宫兄你!”说着郑攀微微一笑道:“其实宫兄回到大明府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知晓了,第二天我便暗中来到了大明府,只是因为这大明府怎么说都是温家人的地盘,此次我来大明府又别有所图,所以不便张扬行事,故而才找了这么一个安静的院子!” 宫铭笑着问道:“郑公子消息如此灵通想必这大明府内早已被郑公子安插进了暗哨吧!” 听了宫铭此言,郑攀倒也不回避,他笑道:“我郑家能在南海一带安生这么些年,通晓江湖事可是必不可少的事情,别说在大明府内,内陆江湖的几乎所有大的城市都已经被我郑家安插进了暗哨,且不说我们郑家,单单说温家、慕容家还有官府在南海一带安插的暗哨便已数数不胜数了!江湖人特别是我们这种世家豪门自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说完郑攀哼笑一声说道:“不然宫兄以为今天‘泰山二叟’将你从‘至尊’派来的杀手手中救下是巧合吗?”说着站起身拎着酒壶走到宫铭身旁为宫铭倒满了一杯酒说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等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带宫兄与那暗哨相见!” 宫铭忙开口说道:“郑公子的事在下没有兴趣,至于你在大明府内安插的暗哨只要不找我麻烦,我并不想知道他是谁,因为一个人知道太多的秘密就会有更多的麻烦!现在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要了!” 郑攀笑着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他说道:“既然宫兄的麻烦已经太多,那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宫铭哼笑一声看着郑攀说道:“郑公子找我来干什么,就请直说吧,难不成你也是想要我身上的那份‘至尊’的藏宝图?” 宫铭刚一说完,郑攀忍不住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了两声,他看着宫铭说道:“宫兄啊,你这么说可是太小看我们南海郑家了,你可知我郑家一年的开销有几何,就‘至尊’那点东西,我郑攀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郑攀的话虽然很狂傲,但是他说完之后,宫铭并没有怀疑郑攀说假话,因为就凭郑攀的身份他还至于为了‘至尊’的那批财宝撒谎,宫铭问道:“那郑攀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郑攀伸手指着宫铭说道:“宫兄,我早就向你表明了来意,我这次来大明府就为了宫兄你这个人啊!” 宫铭一愣说道:“我这个人?” 郑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早在杭州武林大会之时,我就曾与宫铭小酌过一次!” 宫铭扬了下头说道:“不错,我还记得就是在郑公子的房间里我第一次喝到太白楼那二十年陈的女儿红!” 郑攀点头应道:“宫兄才智过人,可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人才,早在那时在下就已经向宫兄表达了在下的仰慕之情!”说完郑攀讪笑道:“只可惜当晚宫兄对在下略有偏见,并未应承在下的一番美意,正应了那句‘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宫铭哼笑道:“郑公子家学渊源,说起话来总是喜欢拐弯抹角,我听着都觉得有些累了!” 郑攀笑道:“宫兄,在下就跟你明说了吧,郑家入主内陆江湖之心已定,此时正是有人之际,若是有宫兄这样的人才相助,我敢保证不出三年郑家一定是内际江湖之主,到那时什么少林武当,温家慕容家全都要看我郑家的脸色行事!”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郑公子有此雄心壮志自然是好事,在下也多谢郑公子抬爱,不过早在杭州武林大会之时,我就已经发觉金刀门的少主严俊与郑公子交往甚密,想来他金刀严家在江湖上也是一方霸主,有他们相助郑公子比起我这个落魄的公子要方便的多吧!” 第177章 不是合作 宫铭在郑攀面前挑明了郑家和严家的关系,郑攀不但没有生气,也没有一点吃惊,他反倒抓拍着手冲着宫铭笑道:“宫兄,我早就说过你才智过人,心细如尘,实话跟你说了吧,内陆江湖中的豪门世家中,至少有十家都已经应允与我郑家合作,比如你刚才提到的青州金刀严家,还有常州的张家……虽然这几家都是一方霸主,但是我心里明白能助我成就大业的,他们没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在我的心里唯一的人选只有一个就是宫兄你!” 宫铭哼哼一笑,他自顾自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举起酒杯冲着郑攀说道:“郑公子其实你刚才说的话,我早已猜到了,当日我在太白楼内没有答应你,今日我还是同样的答案,而今我宫铭还有血海深仇在身没有心思助郑公子打天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杯酒算是我谢过郑公子今日相助之情,他日有缘咱们在聚!”说完宫铭抬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宫铭放下酒杯,正准备起身要走。 郑攀突然转过头冲着宫铭笑道:“宫兄不要急着走,我知道宫兄你无意江湖纷争,就算你不愿助我,可是我们却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 宫铭一愣看着郑攀问道:“什么共同的敌人?” 郑攀缓缓地说道:“‘至尊’!”郑攀说出的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魔咒将宫铭死死地按在了椅子上,郑攀接着说道:“且不说‘至尊’势力暗通整个江湖,日后我郑家入主内陆江湖少不了与他短兵相接,单说杭州太白楼上,我差点死在那一把大火之下,这个仇我就找他报!既然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为什么咱们不能好好地合作一次,交个朋友消灭这个敌人呢?” 宫铭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郑家家大业大,高手如云,连‘泰山二叟’这样的世外高人都能请出山,又何需与我联手呢?” 郑攀笑道:“不瞒宫兄,在下不过是用‘至尊’的命作一个顺水人情,向宫兄表示一下我的诚意!” 宫铭看着郑攀说道:“听郑公子的意思,你已经知道了‘至尊’的行踪?” 郑攀摇了摇头说道:“‘至尊’向来行事诡密,要找到他的行踪谈何容易,不然他也不会暗中为害武林十几年!”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郑公子说的话岂不都是废话!” 郑攀笑道:“虽然我没有查到‘至尊’的行踪,但是无论多么严密的组织总会有它疏漏的一环,我已查到‘至尊’暗中行事的一个据点,只要能攻入这个据点一定会找到许多关于‘至尊’的线索!” 宫铭看着郑攀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他警惕地问道:“郑公子相用你的线索来要挟我助你入主内陆江湖?” 郑攀哈哈笑道:“宫兄词重了,说要挟太难听了,我们这是相互合作!” 宫铭哼笑道:“既然你能查到‘至尊’的蛛丝马迹,我也一定能查到,就不必郑公子费心了,合作之事以后不必再谈了!”说完宫铭起身就走。 郑攀忙伸手拉住宫铭的胳膊大声说道:“宫兄留步!” 宫铭甩开胳膊反手对着郑攀拍出一掌,郑攀也顺势拍出一掌,二人两掌相交“轰”的一声,二人同时往身后退了一步。 “啪”房门被站在门外的白衣少年推开了,他大叫了一声:“大少爷……”“铮”的一声锋鸣,那少年已经将剑抽出剑鞘,持剑在手直奔宫铭而来。 郑攀冲着那白衣少年大声说道:“退下,我没事!” 那白衣少年忙停下脚步冲着郑攀急唤了一声:“大少爷……” 郑攀眉头一皱,冲着那个白衣少年怒喝一声:“我说退下你没听见吗?” 那白衣少年一愣,忙收剑回鞘,定了定神,冲着郑攀恭敬地说道:“小的知罪,请大少爷恕罪!”说完那白衣少年退出门外,将房门又关了起来。 宫铭运功调息,将体内气息调定,他惊讶地看着郑攀,那眼神就像是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发出的不可思议,出乎意料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他与江湖上不少高手都交过手,郑攀的功力绝不在慕容羽之下,甚至比温杰还要高出一筹。郑攀忙冲着宫铭拱手笑道:“宫兄,适才是在下鲁莽了,还请宫兄见谅!” 宫铭此时才意识到眼前这个郑家公子绝不是那个自己想象中的纨绔子弟,就如同他自己也绝不是别人眼里的浪荡公子一样! 宫铭又坐回到桌子前,他倒下一杯酒冲着郑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真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 郑攀笑着问道:“宫兄没想到什么?是没想到我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公子功夫还不错吗?”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郑攀笑着问道:“那宫兄到底没想到什么呢?” 宫铭笑着说道:“我真没想到我自己也会变得和以后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一样!” 宫铭说完,郑攀便已经明白了宫铭的话中之意,他接着问道:“那些看不想你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笑着说道:“他们大多最后都死了!” 郑攀撇着嘴点了下头说道:“宫兄可跟他们不一样!” 宫铭笑着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郑攀笑道:“宫兄你还活着,正是因为宫兄能发现自己的错误,所以宫兄才能活着,而那些人说不定直到死前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能认识到自己犯错的人并不多,能改正自己错误的人更是微乎其微,宫兄这样的人才,你说怎么能不让我仰慕呢!” 宫铭笑道:“你明明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呢?” 郑攀没有回答宫铭的问题,反倒问道:“你明明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呢?”说完未等宫铭回答,郑攀说道:“你的原因我已经大致猜到了,而我是因为太多的事情都有人替我办好了,所以根本用不着我出手,不是我不能而是不给我机会!”说完郑攀冲着宫铭哈哈一笑,宫铭看着郑攀这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突然想起了钱阔,这个样子真的让宫铭好想冲上去狠狠地扇郑攀两个耳光。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说吧,你查了‘至尊’的什么线索?” 听了宫铭的话,郑攀立刻收起脸上嘻笑的神情,严肃地吐出三个字:“扬州城!” 宫铭一愣,重复道:“扬州城?” 郑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扬州城,那里就是‘至尊’的一个据点,说不定还是一个级别很高的据点!” 宫铭问道:“何以见得?” 郑攀说道:“原因有三点:第一点、扬州城内多是烟花风月之所,城中多为富贾商人,却无一家江湖豪门世家,第二点、我派人查过江湖上近些年,‘至尊’行事之地,扬州城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平安无事之地,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段时间我曾往扬州城派出过三批暗哨,无一回禀复命!” 宫铭问道:“郑公子放出去的暗哨只有扬州城的没有回禀吗?” 郑攀摇了摇头说道:“一共有四个地方的暗哨都失踪了!” 宫铭接着问道:“那为什么郑公子就认定扬州城是‘至尊’据点所在而不是其它的三个地方呢?” 郑攀说道:“因为能符合我刚才所说三点的地方,只有扬州城一处,所以我认为这绝对不是巧合!如果想知道扬州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亲自去一趟扬州城一探究竟了!” 宫铭又喝下一杯酒冲着郑攀笑道:“我去!” 郑攀大喜,他刚端起酒杯,还未开口,宫铭接着说道:“我去扬州城并不是为了跟郑公子你合作,只是因为我们刚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们这才是纯粹的巧合!” 郑攀笑着说道:“宫兄,话不必说的这么满,我知道我郑攀一向处事太过张扬,所以常常会让人误解,他们看似都很尊重我,其实我的心里明白,他们只是怕我们郑家,心里早就讨厌死我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在乎。因为我知道只要给我一个机会,让你加深对我的了解,你就会发现其实我这个人还不错!” 宫铭哼笑一声,又倒下一杯酒对郑攀说道:“这杯酒我敬你!”说完不等郑攀答话,宫铭仰起头将杯中酒喝尽,接着他站起身冲着郑攀说道:“如果以后找我喝酒,我一定来,但是让我花时间了解一个人,我没有这个时间!”说完宫铭提起剑往门外走去,他刚走到门口,“吱”一声房门被门外的白衣少年打开了,他惊讶地看了宫铭一声,又伸过头冲着郑攀轻唤了一声:“大少爷……”那少年见郑攀安然无羔,顿时松了一口气。 宫铭一只脚刚迈出门口突然转过身冲着郑攀笑道:“不过我有一个朋友,或许你能和他成为朋友!” 郑攀饶有兴趣地应声说道:“是吗?希望下一次咱们再见面时,你能把他介绍给我认识!” 第178章 等你们回来 宫铭打开第二道小院的院门,“泰山二叟”二人正伫立在前院那两棵梧桐树下,看到宫铭走出来,他二人走到第一道院门前,将院门打开冲着宫铭轻声说道:“请!” 宫铭微微一笑冲着“泰山二叟”拱手行礼道:“多谢两位前辈,晚辈告辞了!”说完宫铭迈步走出院外,他刚走出院外,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从身后传来,那院门并被紧紧地关上了! 宫铭四下扫了一眼,这个地方他从未来过,凭着来时的印象,他大致辨别出自己家的方位,于是宫铭转过身沿着左侧的一条巷子走了过去。宫铭刚走进巷子里,突然于拐角处伸出一只手,拉住宫铭的胳膊把他扯了进去。 “铮……”宫铭紧握剑柄,剑已出鞘一尺有余,他定睛一看,面前正站着一个美妇人,他惊讶地说道:“赵大娘……” 赵大娘轻轻拍了一下宫铭的脑袋,往宫铭的手上看了一眼说道:“怎么,你还跟你赵大娘动手啊?” 宫铭一愣,哈哈一笑,忙把收剑入鞘冲着赵大娘笑道:“我哪敢啊,就算是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跟您赵大娘面前放肆啊!” 赵大娘哼笑一声,冲着宫铭问道:“我还想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现在整个江湖都传遍了你是‘至尊’的密使,身上藏着一幅藏宝图,你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到处转悠,你不要命啦!” 宫铭听了赵大娘的话,哈哈笑道:“难不成赵大娘也信这些江湖传言?” 赵大娘轻呸了一声说道:“如果传言是真的,只怪赵大娘瞎了眼,看错了你,也是你辱没了你爹的一世好英名!” 宫铭挑了下眉毛笑道:“看来赵大娘的信息也不是很灵通嘛,就在今天早上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二位已经在天下英雄面前为我主持公道还我清白,现在我早就沉冤得雪了!” 赵大娘哼笑一声说道:“世人皆知‘至尊’中人歹毒,这一次你能侥幸还得清白,下一将你就没这么走运了!” 宫铭点了下头,冷冷地说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赵大娘点了点头,轻拍了一下宫铭的肩膀,嘱咐道:“自己万事小心!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宫铭忙开口问道:“赵大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赵大娘怒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我这个老江湖竟然被郑家那小子给耍了,太白楼失火之后,郑攀那小子回了一趟福州老家便一直闭门不出,前两天突然要外出打猎,我暗随其后,没想到他上了山后并没有打猎,反倒一直躲在自己的帐篷里足足两天没有走出来一步,那时我突然发觉我被郑攀那小子给骗了,于是当天晚上我暗暗潜潜入他的帐篷里一探究竟,果然留在帐篷里的不过就是他的一个贴身护卫,而他早就已经悄悄来到大明府了!我多方暗查之下,才知道郑攀就隐藏在城西这一片宅院当中!”说着赵大娘往巷子外瞥了一眼说道:“这么一片宅院,我哪知道藏在那一间院子里啊,若是让我老大知道我跟丢了郑攀,少不了被他一顿臭骂!” 宫铭听完哈哈一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密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刚才赵大娘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赵大娘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宫铭笑道:“有一个老相识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而且这位老相识赵大娘也认识!” 赵大娘急着追问道:“是谁?” 宫铭微微一笑道:“正是赵大娘苦苦寻觅之人!” 赵大娘眼睛一亮,惊讶地问道:“是郑攀?” 宫铭点了下头说道:“不错,就是他!” 赵大娘接着问道:“他为什么会来找你?” 宫铭说道:“因为他想拉拢我为他们郑家做事!” 赵大娘问道:“你答应了?”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树大招风,郑家行事太过高调,现在看似风光,但是如果有一天一旦出事,只怕会殃及池鱼,那些不是姓郑的人自然首当其冲!” 赵大娘听完宫铭的话,又轻轻拍了一下宫铭的胳膊,指着宫铭笑道:“我早就说过你小子太聪明了,这郑家本就是南海一霸了,可是他家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还想入主内陆江湖,我已暗中收到消息,上面会对郑家的商船征收重税,借此来压一压郑家的势头!古往今来,无论一个家族的势力有多么大,覆灭不过就在一夜之间,你小子可一定要记得大娘今天跟你说的话啊!” 赵大娘说完,宫铭立刻就明白了郑攀为什么会执意选中自己来与他合作,想必官府要对付他们郑家的事,他也早就收到了风声,既然官府不愿看到郑家一家独大,那么内陆江湖郑家就打明的旗号进来,扶植一个傀儡,既让官府放心,又不会让郑家受到太大的损失。放眼江湖,自己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如果他自己就是郑攀,想来也会选择他自己合作,想到这里宫铭不仅对郑攀又多了几分赞许! 宫铭忙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大娘提醒,您的话我记下了!” 赵大娘“嗯”了一声,又往巷子外看了一眼问道:“那郑攀躲在那间宅院里呢?” 宫铭伸手指向他刚才走出的那间宅院,还未开口,只见院门被人打开了,郑攀低垂着头,全身被那件雪白的披风包裹的严严实实,跟在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后快走向停在宅院一旁的一辆马车里,紧跟在郑攀身后的“泰山二叟”也钻进了马车中。 只听得“啪”一声脆响,那白衣少年扬起马鞭在马屁股上狠狠在甩了一鞭,马车沿着巷道飞奔而去,赵大娘低沉着声音说道:“这次我看你小子还能往哪儿跑?” 说完赵大娘刚要迈步追上去,宫铭突然拉住赵大娘的胳膊说道:“大娘小心,这次跟在郑攀身旁的是两位绝顶高手,既然官府对郑家有所打压,受不了郑家会暗中报复!” 赵大娘哼笑一声对着宫铭说道:“你的意思大娘明白,你放心好了,就算被郑家抓个正着,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说完赵大娘纵身一跃,飞出两丈外,快步疾驰而去。 宫铭冲着赵大娘的身影轻声念叨道:“赵大娘保重,但愿一切如你所料!” 宫府院内,聚集于宅院里江湖人早已不知去向,宅院里满是碎石沙尘,一片狼籍,宫铭抬眼看向正堂,只觉得正堂内有人影闪动,宫铭飞奔了两步,跑进正堂中。 堂内摆放着两具尸体,正是小书生和离儿,董平和慕容羽站在一侧,慕容燕正蹲在离儿的身旁,用手帕为离儿擦去脸上的污垢和血渍。 看到宫铭冲进入正堂,董平三人皆是一惊,董平又惊又喜地冲着宫铭说道:“宫兄弟,你回来了!” 宫铭好似没有听见董平对他说的话,他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离儿问道:“离儿死了?” 慕容燕点了下头,宫铭不敢相信地说道:“她怎么会死呢?” 董平说道:“离儿是自杀身亡的!”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这样,她还要为娘报仇呢,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慕容羽轻声说道:“宫兄,离儿姑娘的确是自杀身亡的,只因当时不少江湖人士怀疑离儿姑娘是‘至尊’放入宫府的内应,宫兄你被‘至尊’的人劫去就是因为离儿姑娘与他们里应外合的结果,离儿姑娘为证明自己的清白,情愿以死明志!” 宫铭问道:“其他的人呢?” 慕容羽说道:“只怕现在整个江湖上都是在找你的人!” 慕容燕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离儿轻声说道:“她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她本不必死的!” 宫铭看着慕容燕说道:“这便江湖,杀人偿命……难道逼死离儿的那些人就不应该给离儿偿命吗?他们不会,因为江湖同时又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董平问道:“宫兄弟,你不是被‘至尊’的人抓走了吗,怎么会回来的?” 宫铭说道:“我是被‘至尊’的人抓走了,不过在半路上被郑攀的人救了!” 董平惊讶地说道:“他也来大明府了?”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他不仅来了,而且在大明府内已经呆了一两天了!” 董平问道:“他为什么要救你?”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他想让我欠他一个人情,因为他告诉了我一个关于‘至尊’的线索!” 董平忙问道:“是什么线索?” 宫铭看了慕容羽和慕容燕一眼说道:“我有一件事还要麻烦你们!” 慕容羽说道:“宫兄但说无妨!” 宫铭说道:“郑攀此人城府太深,他给我的这个线索不知是真是假,此番追查‘至尊’线索,我会和董兄同去,请你们帮我料理好小书生和离儿的后事,他二人毕竟死在我宫家,我希望他们两个能早些入土为安!” 慕容羽想到自己在江宁府的遭遇,点了点头对宫铭说道:“你放心吧!” 慕容燕看着宫铭说道:“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从杭州回来一定会去桃花坞陪我喝桃花酿,上一次你说话不算数,这一次你可一定不能食言啊!” 宫铭看着慕容燕笑着说道:“那你可一定要把那几坛桃花酿看好了,到时候我和董兄一块去!” 慕容燕笑着点了下头应声说道:“好,我等你们!” 第179章 奔赴扬州城 送别宫铭和董平之后,明分是艳阳高照,但是不知为什么慕容燕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她抬起头看着慕容羽问道:“大哥,你说宫铭这一次能够平安回来吗?” 慕容羽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一定会的,宫铭吉人天相,这次他遇到的天大的麻烦不也解决了吗?放心吧,他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宫铭去了桃花坞你们喝桃花酿的时候,我绝不会像上次那样再生气骂人了!” 慕容燕笑道:“那你干什么,来和我们一块喝酒吗?” 慕容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去给你们把风,不让爹知道!” 慕容燕开心地笑道:“大哥,可是难道听你在我们面前说笑呢!” 慕容羽一愣默默说道:“或许是以前的我在乎的太多了吧!” 宫铭和董平二人,出发前换了一身衣服,头上戴着斗笠,半笠的四周还被慕容燕缝了一环黑纱布,他二人骑上马后,直奔南城门而去。 出了城宫铭二人来到,空无一人的大道上,宫铭方才勒停了马匹,取下了斗笠,跟在宫铭身后的董平也停了下来,他摘下斗笠冲着宫铭说道:“宫兄弟,咱们这是去哪儿?” 宫铭说道:“扬州城!” 董平问道:“这就是郑攀给你的线索?”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董平接着问道:“他还有没有告诉你别的东西?”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他只告诉我扬州城可能是‘至尊’的一个据点,剩下的就要靠我们自己去扬州城查了!” 董平点了下头接着问道:“你相信郑攀的话?” 宫铭说道:“原本我也是将信将疑,可是就在刚才我突然发觉郑攀的线索可能是真的!” 董平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宫铭说道:“就在我们刚才穿过南城门时,我突然发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被‘至尊’那个四个黑衣人擒住之后,他们带我去的就是南城门方向,依郑攀所言,扬州城是‘至尊’的一个据点的话,而那扬州城正是位于大明府的东南方。”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看来,郑攀提供的线索可信度很高,大明府城内共有东南西北四府城门,如若是别的地方,他们大可不必带着你往城南方向逃走,如此一来不仅不能及时逃走,反倒增加了他们被发现的风险!”说完董平看着宫铭说道:“刚才在正堂中,我问你得到什么线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当着慕容羽兄妹二人的面把郑攀告诉你的事说出来,难道你怀疑慕容羽兄妹吗?”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他们兄妹二人不惜一路奔波来大明府为我作证,以示我的清白,我又怎么会怀疑他们二人呢!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此行太过凶险,我也不愿他们二人与我们一同涉险!” 董平点了下头说道:“那慕容燕对你有情,你对她也有意,而今这种姑娘可是不多见了,这么好的姑娘,自然不能带着她一同犯险!” 董平刚说完,宫铭抬起头看着他,开口说道:“董兄……”宫铭刚想把自己见到赵大娘的事告诉董平,但是宫铭就在张口的那一刹那间,突然觉得董平若是知道赵大娘这一次有风险,极有可能会乱了他的心神,于是宫铭便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董平等着宫铭要对自己说的话,可是见到宫铭半天没有动静,董平问道:“宫兄弟,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宫铭愣了愣神笑道:“我是要提醒董兄,赶路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戴好斗笠,以免被别人发现我们的行踪!” 董平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大事呢,别看我平日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是每到关键时刻,我可不会犯最低级的错误!”说罢董平戴好斗笠,冲着宫铭说道:“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 宫铭点头应了一声,也戴好斗笠,踢了一脚马肚子,大喝一声:“驾!”二人沿着大道往扬州方向飞奔而去。 大明府温家宅院内,内厅里温杰恭敬地立于温决仁身前将发生在宫家的事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未等温决仁开口,温泰哼笑一声说道:“真是没想到宫铭这么走运,有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两位高人主持也就罢了,慕容家那两兄妹不惜奔波几百里来为他作证,他可真是走运啊!” 温杰面露不悦冲着温泰说道:“宫铭本就是被冤枉的,还他清白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何来走运一说!” 温泰刚要开口反驳温杰,温决仁眉头一皱,轻咳一声说道:“你们两个都别再说了!” 温决仁一开口,温泰和温杰立刻冲着温决仁拱手拜道:“父亲息怒,孩儿知错了!” 温决仁冲着温泰和温杰挥了挥手说道:“宫家本就与我温家世代交好,宫铭能沉冤得雪本是好事一件啊,只不过我担心宫铭这孩子会对我有怨言啊!” 温泰哼笑一声说道:“父亲,少林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都是您派人专程为了宫铭请来的,若无您暗中出力相助,宫铭只怕这次没这么容易从江湖传言中脱身而出,他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还敢有怨言!” 温决仁并未理会温泰的话,他转过头看着温杰问道:“杰儿,为父并未现身宫铭可有什么话说?” 温杰忙应声说道:“父亲多虑了,孩儿早就将父亲的为难之处和宫铭说了,宫铭并未有什么不满,父亲的难处宫铭自然懂的!” 听了温杰的话,温决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说完温决仁仰着头说道:“宫老哥,希望你在天之灵不要怪我啊!” 温杰接着问道:“而今宫铭被‘至尊’手下掠去下落不明,父亲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想点办法?” 温泰在一旁闻言,立马接言说道:“是啊爹,听二弟说来,宫铭还没来得及把那藏宝图画下来就被‘至尊’的人掠走了,这就说明目前知道那批财宝的人还是只有宫铭一人,如果咱们温家能在别人之前把宫铭找回来,以咱们温家对宫铭的情意,那批财宝自然就是咱们温家的,有了那批财宝咱们温家可就是如虎添翼……” “啪”温决仁重重地在身旁的案几上拍了一掌,他冲着温泰怒喝道:“住口……” 温泰一愣,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冲着温决仁连声说道:“父亲孩儿知错了,不应该对那批财宝有非份之想……” 温决仁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如果让外人听到你刚才说的话,只怕是要把我的老脸都要丢尽了,快滚出去!” 温泰忙应声说道:“是父亲,孩儿知错了,请父亲息怒!”说完温泰站起身赶忙退出了门外,站在温决仁身后的林云鹤看着温决仁气得略微有些颤抖的身体,也赶忙低下头不发一言! 温泰退出门外,走过回廊,往身后看了一眼,怒哼一声说道:“说我丢温家的脸,可是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咱们温家嘛!”说完温泰怒甩了一下衣袖,转头往自己的院子走进。 温泰刚走到院门口,平时里与他走的最近的两个家仆迎着温泰赔笑着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家仆笑道:“大少爷,看您的样子好像有点不高兴啊!” 温泰没好气地说道:“知道还问,尽说一些废说,我看你纯粹就是来找骂的!” 温泰说完,那家仆反倒笑得更欢,他接着说道:“若是大少爷骂小的几句就能舒心,小的甘愿让大少爷多骂几次!” 那家仆说完这两句话,温泰不但没有生气,心情反倒真的舒坦了许多,他冲着眼前这两个家仆说道:“说吧,来找我是不是又有什么好玩意啊?” 温泰刚说完,旁边另外一个家仆拍着温泰的马屁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少爷的火眼金睛啊,听说‘暖香阁’新来了几个沙陀姑娘,能歌善舞,个个长的漂亮极了,眼睛又大,腰又细……” 没等这个家仆说完,温泰大叫了一声:“那你们还等什么了,快随本少爷去见识见识那几个沙陀姑娘啊!”说完温泰带着那两个家仆欢天喜地地往宅院外走去,刚才温决仁怒骂自己的事情也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内厅里,温决仁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冲着身后的林云鹤说道:“鹤儿,通知下去一旦发现宫铭的下落,立刻回报!” 林云鹤应声称道:“是,师父!” 温决仁看着温杰问道:“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如何了?” 温杰说道:“孩儿已安排大师和道长于客房住下,晚宴也已经安排妥当,孩儿也向大师和道长解释过,父亲只因身体抱羔未能及时相迎,晚宴时自会向大师和道长赔罪!”温杰说完,温决仁笑着点了点头叹道:“好啊,做的好,你做事为父倒真的省了不少心啊!” 温杰微微一笑道:“为父亲分忧本就是孩儿应该做的!” 温决仁笑叹道:“如果你大哥能有你一半这般仔细,为父便可高枕无忧了!” 温杰一愣,接着笑道:“大哥生性好动,不过是贪玩了一些,如果大哥肯用心做事,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好!” 温杰说完,温决仁盯着温杰露出了神秘的一笑,他抬起头扬了下手说道:“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为父要调息了!” 温杰和林云鹤二人并排而立,冲着温决仁恭敬地说道:“是父亲!”“是师父!” 第180章 他乡遇故知 江南水乡扬州城,自古繁华,山美水美人更美,千百年来,多少文人墨客流连于此,留下千古吟诵的佳篇: 萧娘脸薄难胜月,桃叶眉尖易得愁。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落魄江南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美人微笑转星眸,月花羞,捧金瓯。歌扇萦风,吹散一春愁。试问江南诸伴侣,谁似我,醉扬州主! ………… 扬州城内茶楼酒肆林立,但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那里的一座座风月之所。 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聚集在沿街的回廊上,她们穿着薄纱的衣服,衣带随风飞舞,好似随时都会飞起来一样,内里的衣衫上绣着的花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想解开她们的薄纱,看一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没猜对,她们内里的衣衫上绣的到底是莲花还是牡丹,她们中有的小露香肩,有的露出美丽的锁骨,还有的光着脚在回廊上来回地奔跑着,她们中或坐在回廊旁眺望着远方,也许是要想念自己的家人又或许是在想念自己的情郎怎么这么久没来找自己,或是三五成群说着些悄悄话,说到高兴处,她们还发出一阵响亮的欢笑声,甚至还会互相追逐嬉戏打闹,或是趴在栏杆上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对着他们评头论足…… 街上的男人常常因为抬头看着这群如花的姑娘看得痴了,与对面的人撞了一个满怀,更引得楼上的姑娘们哄堂大笑。 扬州城宫铭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若是以前的宫铭他定然会找到扬州城最有好喝的酒,然后再找到最漂亮的姑娘陪着自己大醉三天三夜,可是今天自打宫铭进了扬州城,他连正眼都没有看过那群姑娘一眼。宫铭和董平二人骑在马上,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缓缓地向前走着。 “你快看啊,那两个人可真有意思,大白天也没有下雨,可是他们偏偏带着斗笠,而且连脸都看不见!” “是啊,也许他们是两个长得奇丑无比的丑八怪啊,怕是让别人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会吓到别人!” “哈哈哈……” 宫铭寻声望去,只见楼上一角两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姑娘正对着自己和董平说笑,可是当宫铭抬起头望向她二人时,那两个姑娘立刻收起了笑声,举起手里的圆扇,挡在自己面前,只露出一双会笑的眼睛。 女人啊女人,你们明明想要让男人关注到自己,为此还时常会耍一些小心机,可是真当男人注意到你们时,你们又在男人面前玩起了神秘,这种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宫铭只看一眼便识破了,对于他这种浪荡公子来说,这些算不了什么!换着以前宫铭还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看破也不会说破,他就喜欢让这些姑娘们以为自己真了上了她们的当,陷入了她们的把戏里。 可是今天宫铭不仅不觉得这群姑娘的小伎俩有趣,甚至还觉得有些讨厌,他轻哼了一声,转过头看着身旁的董平说道:“董兄,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董平点了下头应声说道:“我也感觉到了,自我们从大明府出发后,到扬州城之前,这一路上我们小心行事,并没发觉有何异样,可是自打我们进了这扬州城不久,我发觉我们好像已经被人盯上了!”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有点意思,如此看来,郑攀果然没有骗我们,扬州城不像它看上去的那般平静!” 董平说道:“我们先找一家客栈,换掉这身衣裳,然后再于扬州城里暗查番!” 宫铭应声说道:“好!”说罢,二人抬头一看,不远处正悬着一块“吉祥客栈”的招牌。 宫铭和董平二人催马往客栈刚走,一个身着粗布衫的瘦弱身影立刻随着宫铭和董平二人的去向追了上去。 宫铭和董平于客栈上安顿下来,他二人换下衣衫下,董平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片假胡须递到宫铭面前说道:“快戴上它!” 宫铭接过假胡须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董平伸出手指顺着自己的胡须抹了两下,笑道:“你现在可是江湖上的大红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出去,我敢保证不出半天整个扬州城黑白两道都会传遍的,有了这个咱们办起事来,也方便不少!” 宫铭觉得董平说的有理,他将那片假胡须贴在自己的嘴边,冲着董平扬了一下头,董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现在看起来可是爷们多了,一点也不像一个不学无术,纵情酒色的浪荡公子!” 宫铭笑着问道:“那我像什么?” 董平笑道:“像一个踌躇全志,想在江湖上一展抱负的侠士!”董平刚一说完,突然门外响起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宫铭和董平二人面色一沉,董平低声问道:“谁?” 门外那人也压低了嗓音回了一句道:“少爷,是我啊!” 董平眉头一皱,这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了,宫铭却是一脸欣喜地看着董平说道:“是福伯的声音!” 宫铭忙起身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老者正站在门前,此人正是大明府宫府的管家宫福,宫福抬起头看了宫铭一眼,先是一愣,然后又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只见坐在桌子前的是董平,他又把目光重新放回到宫铭的身上。 宫铭也看出宫福眼中的惊讶,他用挡在自己的嘴巴前面,看着宫福笑道:“福伯是我啊!”说完又把手放了下来。 宫福看着宫铭恍然大悟,他笑看着宫铭,刚要开口说话,突然他立刻把嘴闭了起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推着宫铭走进房间里,紧接着立刻把房门关好。 宫铭三人坐定,宫福看着宫铭和董平高兴地说道:“少爷,董爷,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再见到你们,老奴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少爷了呢!”说着宫福的眼角已然泛出了一丝泪花! 宫铭微微一笑道:“福伯放心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宫福卷起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他看着宫铭追问道:“真的?”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 宫福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少爷你这么扮成这般模样,入城时为何又与董爷二人头戴斗笠不以真面目识人呢?” 宫铭和董平惊讶地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宫铭追问道:“难道自打我和董兄二人进了扬州城,跟在我们身后的人就是福伯你?” 宫福看着着宫铭和董平二人惊讶的眼神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我!” 董平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宫福看着宫铭笑道:“少爷自小就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他的身形行为举止老奴是再熟悉不过的,就算不看少爷的正脸,只看一眼背影我就能把少爷认出来!” 董平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到扬州城的?” 宫福笑道:“老奴哪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自从老奴离开宫府之后,心里一直挂念着少爷,于是我每天都坐在城门口,听往来的客商说着各自带来的消息,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听到少爷的消息,只是没想到今天没听到少爷的消息,却见到少爷本人了!真是老天保佑啊!” 宫铭一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我们能骗过江湖上所有人,也骗不过最亲近的人!”说着宫铭仔细地看了一眼宫福,宫福也看出宫铭的目光正在仔细地打量着自己,他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自己那身粗布衣衫,冲着宫铭微微一笑。宫铭疑惑地问道:“福伯,你怎么会来扬州城,其他人呢,还有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你离开宫家的时候不是带着一些值钱的财物吗?” 宫福看着宫铭和董平尴尬地一笑,他搓了搓手笑着说道:“少爷,您一下问老奴这么多问题,老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董平笑着说道:“没事不着急,一个一个慢慢说!” 宫福又看了宫铭一眼,轻咳了一声,说道:“还是从我们离开宫家说起吧,那天晚上我和府上的家仆们听了少爷的话,不再留在大明府,于是我们便一块出了城,然后就各奔东西了!老奴能来扬州城是因为老奴的儿子现在就在扬州城里,虽然我们已经四五年没见过了,可是总归他是我儿子,我是他爹,他不能不认我这个爹!” 宫铭沉思了一会说道:“你是说宫来喜就在扬州城里!” 宫福点了下头说道:“亏得少爷还记得他,说来真是丢人,来喜曾经还在宫府待过一年,可是我那个没出息的儿子,竟然偷老爷的东西,好在老爷心善念在老奴只有这一个儿子的份上,不予追究!” 第181章 苦中作乐 宫铭轻扶了一下宫福的肩膀说道:“年轻人总会犯些错,只要以后改了便好,说来还是我们宫家欠了福伯您一个人情,若不是您一心为宫家操劳,来喜也不会变成那样!” 宫铭刚一说完,宫福赶忙摆了摆手说道:“少爷,您可不敢这么说啊,要不是老爷收留我,我早在三十年前就没命了,那里还有那个不肖子啊!” 宫铭接着问道:“福伯我知道你向来节俭,您从宫府带走的东西虽不能让您大富大贵,但至少能让您三世衣食无忧,再说来喜就在这扬州城里,你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宫福叹了口气说道:“还都是我那个不肖子害的,少爷您说的对年轻人总会犯些错,不怕他犯错,只要改了就行,可是最怕他不改啊!当年那个不肖子偷了府上东西之后,老爷不但不予责罚,还准备将他送到一家铺子里当伙计,可是老奴心头过意不去,便将他赶出了宫府,离开了宫府他便来到扬州城,就再也没离开过!可是不曾想他在这烟花之地,吃喝嫖赌全都学会了,我来到扬州城时,他正被一群债主追债,当时已经被打断了一条腿,好在有少爷您给了那些东西,我用它们还了那个不肖子欠下的债,否则他的小命早就没有了!”说完宫福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看到他变成这个样子,老奴也是痛心疾首啊,可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也不能不官啊!” 宫铭宽慰宫福说道:“福伯,此过这一次死里逃生,相信来喜一定会记住这个教训的,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用那些东西换他走回正途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宫福冲着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希望来喜真的会和少爷说的那样改邪归正!” 董平在一旁默默地听着,突然开口问道:“你说你的儿子来扬州城多久了?” 宫福想了想说道:“仔细算来五年多,差不多快六年了!” 董平点了下头问道:“这么说来他对这个扬州城一定很熟悉喽?”董平的话刚说出口,宫铭已然明白董平的意思。只听宫福回答道:“听他说这些年他整日在扬州城里四处闲逛,对扬州城应该比较熟悉吧!” 宫铭闻言,心头大喜,他拉着宫福的胳膊问道:“福伯,来喜现在在啊?” 宫福说道:“他的腿断了,现在躺在城北一间草屋里养伤呢!”说着宫福问道:“少爷,光说老奴家这点不光彩的事了,您和董爷这次来扬州干什么,还要装扮的如此神秘?” 宫铭看着宫福说道:“福伯,有些事您不知道最好!” 宫福点了点头说道:“老奴明白,现在江湖上想害少爷的人太多了,只要您有用的着老奴的地方,老奴一点万死不辞!” 宫铭笑道:“福伯,您把我带去找到来喜,就是帮我了天大的忙了!” 扬州城北,秦准河畔,只有孤伶伶的几间茅草屋立于河畔,宫福带着宫铭和董平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来到此处。 几个粗糙的汉子正在给一间新盖好的茅草屋上加盖茅草,几个又黑又壮的妇人站在茅草屋前看着那几个站在屋顶上汉子,有说有话! 宫福看着那几个汉子和妇人转过头对宫铭说道:“都是刚来到扬州城的乡下人,干着赶车的活!”正说着一个站在茅草屋顶的汉子冲着宫福叫嚷道:“老宫头,家里来客人啦?” 宫福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冲着那汉子应声道:“是啊,我以前的东家来看我了!”说完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得意与自豪! 那汉子笑着:“晚上一块喝口老酒啊!” 宫福笑着应道:“好好好……” 那站在茅草屋前的几个妇人看着宫福身后的宫铭和董平,比起他们两个,这些妇人不仅又黑又壮,全身还显得肮脏不堪,那里有点女人的样子,看起来宫铭和董平倒是比这些妇人还要像女人!可是能她们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了宫铭和董平两眼,赶忙钻进了自家的茅草屋里。 宫铭笑道:“福伯,看起来你和他们都挺熟的!” 宫福哈哈一笑道:“都是穷苦人出身,说起话来真爽,没什么心眼!”说着宫福指着那间现在新盖的茅草屋说道:“他们几相都是同乡,前几天就说好了,盖好了新屋就把住在一块的人聚在一起喝点酒,也算是苦中作乐了!”说着宫福抬头一看,伸手一指那最后一间茅草屋说道:“少爷、董爷……咱们到了!” 宫铭抬头一看,那间茅草屋中门大开,宫福急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叫道:“来喜啊,快看看谁来咱家了!”说着宫福走进茅草屋里,他刚进去又走了出来,冲着四周大叫了几声:“来喜……来喜……” 那刚才和宫福搭话的汉子冲着宫福叫道:“老宫头别叫了,来喜出去了!” 宫铭和董平一听微微皱了一下眉,宫福忙问道:“他腿上还有伤,能去哪儿啊?” 那汉子伸手往河东一指说道:“来喜说他整天闷在屋子里,都快憋出病了,他拄着拐往河那头去了,说是去透透气!” 宫福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冲着宫铭和董平说道:“这不肖子一天到晚太不让人省心了,少爷董爷,您先到屋里稍坐,我这就是把他找回来!”说完宫福就往那汉子指引的方向跑了过去。 宫铭和董平相互看了一眼,低头走进了身后的那间茅草屋,茅草屋里太简陋了,不过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盏油灯,床上铺着两套又脏又旧的被子,被脚处还有一道鲜红的印迹,看样子是留下来的血迹! 宫铭和董平二人坐在椅子上,抬头往屋外看了一眼,只见对面茅草屋里有两个妇人正冲着他二人偷看,当她二人发现自己被宫铭和董平发现后,她二人忙不好意思地慌张地点下头,假装忙活着,可是这种地方又有什么活能让她们真的去忙活呢? 董平扫了一眼屋子四周说道:“真是没想到,堂堂大明府宫家的大管家,会住在这种地方!” 宫铭笑道:“谁让他摊上那么一个儿子呢,父亲为了儿子再大的苦,再难受的罪都能吃下去,可是儿子却不一定能做到这一点!”正说着话,对面的妇人从屋子里端出一口锅,架在屋外的柴火堆上,柴火堆里的火很旺,不一会就能听到锅里开水沸腾的声音,紧接着其他几间茅草屋里的妇人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们的手上分别抓着一些蔬菜,然后全都放到了锅里,一个妇人手里拿着一把铲子不停地在锅里搅动,她一边搅动一边和身旁的其他妇人说着话,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正在屋顶上忙活的汉子们也闻到了锅里散发出来的香味,他们大叫道:“好香啊……” 妇人笑道:“你们快点干活,咱们比一比是你们先把屋顶铺好,还是我们先把饭做好!” 那些汉子们一听要比赛,顿时来了精神,其中一个汉子叫道:“比就比,既然要比可就要先把输赢说定了!” 那几个妇人悄悄地小声嘀咕了两句,那个掌铲子的妇人冲着屋顶上的汉子们笑着说道:“如果你们输了,晚上可就别想上床睡觉了!” 那几个汉子相互看了一眼,嘿嘿一笑,那个汉子接着问道:“好,如果输了我们就认了,可是如果你们输了咋办?” 那几个妇人又悄悄地小声嘀咕了两句,那个掌铲子的妇人笑道:“咱们姐妹们都商量好了,要是我们输了,晚上啊你们想咋办就咋办!”说完妇人们都捂着脸不好意思地笑着,其中还有两个从指缝里偷偷地瞄了宫铭和董平两眼。 虽然这群人的生活很是清苦,可是他们却是生活在幸福中,没有一丝抱怨,苦中作乐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本事! 既然已经和汉子们打下了赌,妇人们也不想输,那拿着铲子的妇人不停地在锅里搅动着,锅里的香味很快就飘到了宫铭和董平的鼻子里。 汉子们全都从屋顶上下来了,这样一来这场打赌里妇人们输了,也许是汉子们干活卖力,也许是那几个妇人故意输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这时那几个妇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相互推诿了一番,最后把那个掌铲子的妇人推了出来,她特意用手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略有些怯生生地往宫铭和董平的那间茅草屋走了两步,她冲着宫铭和董平笑道:“既然二位是老宫头的朋友,如果不嫌弃就一块来和我们吃点东西吧!” 董平冲着那妇人笑道:“大姐不用客气了!”说完宫铭和董平相互看了一眼,董平说道:“宫福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宫铭应声说道:“我们现在就去看看!”说完宫铭和董平站起身就要往茅草屋外走,他们刚走了一步,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全身无力,又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只见茅草屋外那个掌铲子的妇人冲着宫铭和董平二人笑道:“怎么你们两个想走啊,只怕是走不掉了!” 宫铭伸手冲着那妇人指了一下,只觉得刚才围在那只铁锅前的那几个汉子和妇人全都聚集到了茅草屋前,宫铭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便晕了过去。 第182章 这一点就足够了 茅草屋外的众人聚拢于宫铭和董平所在的那间茅草屋外,看着晕倒在屋内的宫铭和董平二人,众人发出得意的一阵的笑声。 那个手拿铲子的妇人冲着身后扬了一下手,大叫了一声:“请帮主!”话音一落,围在茅草屋前的众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道,众人身后的那间茅草屋里走出一个长胡子的中年男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天在大明府宫府宅院内口口声声说要为自己师兄一家报仇的金沙帮帮主沙一方。 沙一方走到众人身前,伸头往茅草屋里看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宫铭和董平二人,对着身旁那个拿铲子的妇人问道:“他们两个没动静了?” 那拿铲子的妇人笑道:“帮主你就放心吧,中了咱们金沙帮‘杀青散’的迷药,没有三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沙一方冲着那个拿铲子的妇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亏你能想出把‘杀青散’放在煮菜锅里这个法子,谁能想到这一锅菜香,其中就是迷药呢!江湖人都说宫家这小子功夫了得,人又聪明机警的很,我看这都是江湖人对他的夸大,上次我在大明府就没看出这小子有多不得了,要不是有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两个人在那多管闲事,他早就死了!” 那妇人不敢贪功,忙笑着应道:“都是帮主神机妙算,属下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 沙一方笑着点了点头,冲着身后的几个汉子叫道:“快去把人带过来!”说完不过多久,那几个汉子便从河边一处低洼的河坑里将宫福和一个满脸乌青的年轻人带了过来。 宫福往茅草屋里看了一眼,忙冲着沙一方叫道:“你们把我家少爷怎么了?” 沙一方哼笑一声说道:“放心,他们不过是中了点迷药,死不了!” 宫福稍稍松了口气,他接着问道:“你们答应过我不会伤及我家少爷的性命,你们可要说话算数啊!” 沙一方笑道:“那就要看宫铭那小子配不配合了,如果他执意寻死,那我也没办法了!” 宫福还想要开口,未等他说出话来,那个被两个汉子架住胳膊的满脸乌青的年青人冲着宫福叫道:“你给别人当了一辈子的奴才都忘了你还有我这个儿子了吧,都这个时候了你不想着我,还想着你的主子!” 被那个年青人一顿叫骂,宫福看了一眼那个满脸怒气的年青人,冲着沙一方说道:“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办了,可以放了我儿子了吧!” 沙一方看着宫福哀求的眼神,他转过身走到宫来喜身前,挥出手狠狠地扇了宫来喜一个耳光,沙一方这一耳光势大力沉,鲜血立刻从宫来喜的嘴边流了出来。沙一方看着宫来喜说道:“要不是你爹,你这条狗命早就没了,要不为了救你,你爹也不会成为一个卖主求荣的人,你不但不知道感激你爹,还敢对着他大呼小叫,如果你是我儿子,早就被我掐死了!”宫来喜早已被沙一方吓得愣了神,他颤抖着身体用发抖的声音对沙一方说道:“沙帮主您教训的对,我不是人我就是一个畜生,您放了我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我爹的!” 沙一方冲着宫来喜冷哼了一声说道:“以后……我看你这小子狗改不了吃屎,你这苦命的老爹一定没好日子过,我可不能让他再受你这畜生的气了!” 沙一方说完,宫来喜感觉不对,他惊恐地看着沙一方说道:“沙帮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沙一方没有理会宫来喜,他转过头看着身前的宫福说道:“你这个儿子不要也罢,我知道你狠不下这个心,不用担心我来做!” 沙一方刚一说完,宫福扑到在沙一方身前,哀求道:“沙帮主,您大人有大量,我都照您的吩咐做了,他就算做的再不对,可是他还是我的儿子啊,求您放过他吧!” 沙一方眉头一皱,盯着宫福说道:“你这个老头真不知好歹,我替你着想你反倒不领情,既然如此,那你就陪你这混球儿子一块去死吧!”说着沙一方大手一挥冲着身旁的那几个汉子叫道:“来啊,把他们两个装进麻袋里沉河!” 宫福听了沙一方的话,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他忙抱住沙一方的腿叫道:“沙帮主,您不能言而无信啊,您说过只要我把我家少爷引来,您不但放过我儿子,还会给我们一笔银两嘛!银两我们不要了,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宫福刚说完,只听得茅草屋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福伯别求他了,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不然他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众人闻到茅草屋内传出来的人声,皆是一惊,他们所有人的目光紧盯在茅草屋的门口,只见宫铭和董平二人慢悠悠地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二人神情自若,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中了迷药的迹象。 宫福看着宫铭时,已是羞愧难当,他冲着宫铭唤了一声:“少爷,老奴对不起您啊,也对不想老爷!”宫福刚说完,只听得他身后的宫来喜冲着宫铭叫道:“少爷,我是来喜快来救我啊……”宫来喜话音未落,他身旁的一个汉子握紧铁锤一般的拳头冲着宫来喜的肚子上狠狠地打了一拳,宫来喜痛苦地叫了一声,他的整个胃好像都要被那汉子打烂了,那汉子冲着宫来喜恶狠狠地叫道:“闭嘴……”宫来喜干呕了两声,现在他就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沙一方看到宫铭和董平全好无缺地走了出来,他怒瞪了一旁那个拿铲子的妇人一眼,那妇人被沙一方的眼神吓了一跳,沙一方怒喝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未等那个妇人开口回答,宫铭笑道:“沙帮主不必问她了,我来告诉你,因为我和董兄压根就没有中‘杀青散’!” 那妇人惊讶地说道:“可是你们刚才明明……” 没等妇人把话说完,董平笑道:“明明已经晕到了是吧,那是我们故意装出来的!”说着董平看了宫铭一眼说笑道:“看来咱们两个的演技还不错!” 沙一方问道:“你们两个是如何识破他们的?” 宫铭看着宫福轻叹了一声说道:“其实从我看到福伯的第一眼时,我就已经起了疑心!” 沙一方问道:“为什么?” 宫铭说道:“因为一切都太巧了,巧的让人不得不怀疑!我们刚到扬州城就被福伯发现了,虽然他说是因为他看着我自幼长大,对我的身形举止很熟悉,可是我和董兄一路赶来,为了避免暴露行踪,乔装打扮谨小慎微,我绝不相信仅仅凭一个背影就能将我认出来!” 沙一方问道:“既然你早就疑虑,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一块过来呢?” 宫铭一愣,他说道:“因为……因为……”宫铭犹豫了片刻却再也说不下去了,董平接言说道:“我们之所以敢跟过来,主要是因为宫兄弟不相信一个对宫家忠心耿耿的待他如亲人一般的人会出卖自己!” 沙一方接着问道:“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确认你真的被骗了呢?” 宫铭指着沙一方身旁那个他们刚来到此地时与宫福搭话的汉子说道:“是他的话提醒了我!” 那汉子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看着沙一方说道:“帮主您别听他胡说,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绝对没有出卖您!”沙一方挥手打断那汉子的话,盯着宫铭叫道:“你说看看他是怎么提醒你了?” 宫铭说道:“他并没有出卖你,可是他的话却露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沙一方追问道:“什么破绽?” 宫铭说道:“你们整个故事编的很完整,几乎没有什么漏洞,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说了那句话!” 那汉子急问道:“我说了什么话?” 宫铭指着宫来喜说道:“你说他拄着拐去了河边透气去了,之前福伯告诉我来喜被追债的人打断了腿,屋子里床上的被褥上还留有少量的血迹,把这一切联系起来你们每个人说的都很合理!” 沙一方不解地问道:“既然很合理,为什么会是一个巨大的破绽呢?” 宫铭伸手往地上指了指,众人顺着宫铭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地面,除了地上的泥土什么也没有众人被宫铭弄得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宫铭是什么意思! 宫铭笑道:“太干净了,一点痕迹也没有,这里地处秦淮河畔,泥土水分充足,按理说一个瘸了腿的人拄着一个拐杖一定会在泥地上留下痕迹,可是你们看一看这里四周一点的痕迹也没有!” 沙一方轻叹了一声,说道:“你就凭这一点确认他们都是在骗你的?” 宫铭笑道:“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们之前对我说的话全都是骗我的,他们的故事编的越是完事,那么骗局就越大,你说这个破绽大不大?” 第183章 少爷对不起 宫福听到董平的这番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宫铭的面前,他狠狠在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说道:“少爷,是老奴不对,是老奴一时糊涂!” 宫铭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宫福说道:“福伯,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钱?” 宫福忙摇了摇头说道:“少爷……老奴绝不会为了钱出卖少爷的,那一夜你散了众家仆,我们听了您的话,刚出了大明府就被沙帮主的人抓住了,除了老奴其他人全都死了,老奴真的是害怕极了,不知他们从哪里知道老奴有一个儿子,他们又拿了来喜来威胁老奴,老奴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宫铭看着沙一方说道:“沙帮主,事已至此,我想你来找的我真正目的不是为了给你师兄楚霸天报仇吧?” 沙一方哼笑一声说道:“你不说我那个师兄还好,你一提到他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年我们随师父学艺的时候,他就处处比我强,每一次比试他从来不会对我手下留情,学艺那些年我可是没少在他手下吃过苦。好不容易等我们学成之后,他仗着自己祖辈在江宁府上有些势力,很快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而我从三五个人的护人过江的行当干起,期间我三番五次请他相助,他都找来各种理由推诿。给他报仇?我恨不得他早死呢,想让我给他报仇,真是做梦!”说完沙一方盯着宫铭伸出手说道:“现在我也不怕把话跟你挑明了,我就是冲着你身上那幅‘至尊’的藏宝图来的,你乖乖的交给我,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沙一方刚一说完,宫福和宫来喜的眼睛里立刻闪出了希望的光,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集在了宫铭的身上。 宫铭笑道:“沙帮主,那幅藏宝图的确在我的身上,你也看到了自从我得了那幅藏宝图之后,我的麻烦就没有断过,还差一点就因为那幅藏宝图而丧命于江湖各路人马之手,沙帮主你觉得你的胃口有没有那么大可以吃下那幅藏宝图,沙帮主可要想清楚了,那幅藏宝图你是要与不要?” 沙一方听了宫铭的话哈哈大笑了两声,他冲着宫铭说道:“听你这么一说,你小子的心肠倒也不坏,那幅藏宝图我沙某人能不能吃的下就不劳你费心了,只要你把那幅藏宝图交给我,就算我被它给撑死了,我也绝不会对你有一句怨言。” 宫铭低着头,手指在剑身上敲了几下,他看着沙一方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 沙一方说道:“什么问题?” 宫铭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扬州城的,这个消息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沙一方一听,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你要说起这个事,我真是觉得我太聪明又太走运了!”沙一方刚一说完,这次轮到宫铭和董平一脸疑惑。 沙一方笑道:“当日你散尽家财遣散了你府上的一众家仆,我不过多留了个心眼将他们全都抓了,本想着如果这次来夺那幅藏宝图,就算不成那你的那些财物也值几个钱,也算我带着这些兄弟们没有白跑一趟!” 沙一方说完,董平一脸鄙夷地看着沙一方说道:“你可真是够贪的,大钱小钱都不放过!” 沙一方笑道:“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可是你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那还有近百十口人等着我吃饭呢!”说完沙一方接着说道:“那天你被‘至尊’的人掠走之后,我想着那批家仆也没用了就杀了算了,当时我心里一动这老东西在你宫家待了这么多年一定知道你们宫家不少事情,于是留了他一命,多亏我当时多想了那么一着,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能从‘至尊’手底下逃了回来,我留在宫府外的探子立刻回禀于我,然后我就带着一众兄弟随着你来了扬州城,不然你这条大鱼还真就被你给溜了!” 说完沙一方看着宫铭和董平笑着问道:“你们说是不是既聪明又走运啊?” 宫铭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沙一方,他接着问道:“这一路上我们小心翼翼,仔细的很,根本没有发现你们在跟踪我们,你们又是如何跟着我们来到了扬州城?” 沙一方听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说道:“这更不是什么难事了,因为你的骑的马匹上被我派人暗中涂上了用鱼腥草榨的汁,这种汁液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一般人闻不到,但是对我们金沙帮的兄弟们来说这种味道当真是再熟悉不过了,我们不怕跟丢了你们,只要顺着鱼腥草的味道就能找到你们!”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沙一方冲着宫铭笑道:“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全都告诉你了,那我想要的东西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了!” 宫铭伸手往怀里一掏说道:“你想的东西就在我手里,你想要的话自己来拿吧!” 沙一方指着宫铭说道:“我就说你小子聪明,现在把藏宝图给了我,你就省下了一个天大的麻烦,我可是在帮你啊!”沙一方一边笑着一边走向宫铭。 宫铭突然把手从怀里掏了出来,冲着沙一方脸上一抛大叫一声:“给你!”沙一方被宫铭吓得一愣,眼前却空无一物,只听“铮”的一声锋鸣,宫铭已经拔剑出鞘,提剑在手,对准沙一方的胸口刺出了一剑,沙一方眼疾手快,冲着宫铭挥出身上那件大袍,只听“嘶”的一声,那件大袍被宫铭的剑一分为二。 沙一方趁机往回跳了两步,那几个汉子和妇人帮从茅草屋里取出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刀、剑、鱼叉、铁棍、鱼枪……其中一个汉子将两柄双股剑交到了沙一方的手上。 沙一方举着手里的双股剑冲着宫铭怒道:“你小子好不讲信用,明明说好了把藏宝图给我,没想到你却想要杀我!” 未等宫铭开口,董平冲着沙一方冷笑道:“不讲信用的人是你才对,说好只要把藏宝图交给你,你就放了我们,可是趁着我们说话的时候,至少有二十个人已经悄悄地从河堤里爬了出来,将我们的后路都堵死了!” 董平说完,沙一方哈哈大笑了两声,冲着董平伸出大拇指笑道:“不愧是浪子双手剑董平,好耳力!”说完沙一方脸色一寒,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收了起来,他冲着众人叫道:“既然事情已经挑明了,那就别在假客套了,兄弟们杀了他们两个,夺到了藏宝图我赏他一万两!” “好!”众人应声大叫了一声,果然就在宫铭和董平身后的那间茅草屋的后面也传来一声震天的吼声。 此刻站在金少帮帮众面前的不是宫铭和董平两个人,而是一万两银子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群人听了沙一方的话,争先恐后地直扑宫铭和董平两人而来,宫铭和董平二人并肩作战。 就连那两个架着宫来喜的汉子也抄起了手上的刀冲向了宫铭二人,趁着场面一片混乱之时,宫福悄悄爬到了旁边的茅草屋边蹲了下来,他看着正往外爬的宫来喜招了招手轻声叫道:“儿子快过来!” 宫来喜冲着宫福叫道:“还不快跑留在这里等死啊,你真是老糊涂了!”说着宫来喜又往前爬了几步,突然宫来喜停了下来,看到一双腿就站在自己面前,他抬起头来一看,一个手提钢刀的大汉正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宫来喜举起自己的双手,冲着汉子哀求道:“好汉饶……” 宫来喜嘴里那个“命”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那汉子一刀削去了脑袋,自己的命就这么丢了! 宫铭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张大了嘴巴,他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缩了回去,那个汉子提着刀大喝一声直冲向宫铭,他的刀还没有来得及举起来,就被宫铭一剑刺穿了喉咙! 那些原本躲在茅草屋后面的金沙帮的帮众们一个个全都涌了出来,其有有几个爬上了茅草屋顶,对准宫铭和董平跳了下来,宫铭和董平原本背靠着背,现在已经被金沙帮的帮众们分割开来,宫铭和董平与金沙帮的帮众们交战越来越激烈。 沙一方此刻却站在场外,他提着剑眼睛死死地盯着宫铭,突然趁着宫铭正与两个汉子交手露出后背之际,沙一方轻喝一声,挥剑直刺宫铭的后背,就在此时宫福突然如一只饿虎一般从茅草屋前一跃而起,大叫一声:“少爷小心……” 沙一方的剑刺进了宫福的胸口,宫铭逼退身前的众人,对准沙一放的胸口踢出一脚,沙一方将剑从宫福的身体里抽了出来,忙往后退了一步,四五个汉子便已经挡在了沙一方的身前。宫铭大叫了一声:“福伯……”他托着宫福的后背将他拖进了身后的茅草屋里,董平大喝一声只身挡在茅草屋门口,独自一人迎着围上前的金沙帮帮众。 茅草屋内宫福看着宫铭说道:“少爷,老奴对不起您,老奴还有一件事要和您说,那幅老爷最喜欢的画,老奴没舍得带走,老奴就把它放在了老爷灵位前的案几上……少爷您一定要原谅老……” 宫福的话还没有说话便断了气,宫铭握紧宫福的手,轻轻地说道:“安心走吧,我不会怪你,我爹也不会怪你的!” 第184章 杀人者宫铭 看着躺在地上的宫福,宫铭的心里没有一丝因为他出卖自己而产生的怨恨,虽然宫福只是宫家的一个家仆,但是在宫铭的心里,宫福就是自己家中的一位长辈,自己的一位叔叔。小时候那些点点滴滴一瞬间涌上了心头,他还记得自己练功偷懒,被父亲处罚于灵堂前静跪思错,宫福总是会悄悄地跑过来,偷偷地塞两块护膝放在宫铭的膝盖下面。有时候自己耍了些小性子不吃饭,每当下午饥饿难耐的时候,宫福总会悄悄地送些糕点到他的房间里……宫福在宫铭小的时候对他的好,他全都记得,这些年宫福对宫家做的一切,宫铭心中对他更是充满了感激之情。此刻宫铭的心头既不舍又满是愤恨,他抬起头看着门外正与金沙帮帮众激战的董平,宫铭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宫铭就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狮子,他的眼睛直盯着对面的沙一方,挡在他身前的金沙帮帮众,他挥出的每一剑都直取对方的咽喉,稳、准、狠,一个金沙帮的帮主倒在了地上,其他的金沙帮帮众们不止被眼前的宫铭吓破了胆,大家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围在宫铭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 看着宫铭一步步地逼近自己,沙一方也不禁感到一阵胆寒,他拉起身旁的汉子推到自己的面前,大声叫道:“上啊……上啊……”看着众人犹豫不前,沙一方一咬牙恨下心来冲着众人叫道:“你们听着谁要能在这小子身上砍上一刀,一刀一万两,杀了他的我能十万两!” 沙一方刚一说完,众人不免有些心动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咽了口口水,突然其中一个汉子大叫道:“荣华富贵就在今天了,成了就当人上人,死了不过碗大的疤,杀啊……” 宫铭脸上露出凶狠的神情,他冷冷地说道:“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宫铭话音刚落,那群金沙帮的帮众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宫铭两只手紧紧地握往剑柄,此时他手上的这柄惊鸿剑也不再是一柄剑,而是一把夺命刀。宫铭紧握惊鸿剑,左劈右砍,冲到他面前的那群金沙帮帮众们一时间血肉横飞,他们手中的兵器全都被宫铭整整齐齐地斩断了,不断有人倒在了血泊中,还有紧握着兵器的手臂,茅草屋前顿时哀嚎声四声,不少金沙帮的帮众捂着自己的伤口,嘴里不停地发出一阵阵惨叫,还有不少因为忍不下剧烈的疼痛不停在地上打滚! 现在围在董平身旁的就是那几个妇人,董平看着她们几个人说道:“我董平不杀女人,你们不要逼我!” 之前那个手拿铲子的妇人此刻手中的铁铲早已换成了一柄利剑,她冲着董平冷哼一声说道:“你说这名话就是看不起我们,就是你们这帮看不起我们女人的臭男人,我们女人的地位才会如此低下,今天我们就要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说着那妇人冲着其他几个妇人叫道:“姐妹们杀了他!” 那妇人话音一落,她们几人同时从手中抛出一道绳勾,那绳勾前的铁勾是一只三瓣勾,这种三瓣勾是江河行船人家家家必备之物,用于船舶靠岸时勾拉岸边桩线,这种三瓣勾又锋又利,若是被它咬上一口,轻着皮开肉绽,重着勾筋挂骨,就算没有被铁勾咬住,被它砸中也是疼痛不堪! 董平眼前绳勾飞出,他纵身一跃而起,那几道绳勾在他脚下“铛”的一声撞在了一起,紧接着那向个妇人握紧绳索往后一拉,稳稳地将三瓣勾握在手中,那为首的妇人大叫一声:“下来……” 只听“嗖”的一声,那几个妇人同时将手里的三瓣勾向空中一抛,“铛”的一声,那几只铁勾在空中咬在一声,悬在董平的头顶,那几道绳勾就像是结了一张大网,压在了董平的头顶,董平忙挥起手中的长剑举过头顶。 那地上的几个妇人同时用力一拉,董平从空中落了下来,“铛……铛……”几声那几只咬在一起的铁勾分开来,勾在了董平头顶的长剑上,董平用力地想将剑抽回来,但是那几个妇人分为两队一左一右将董平的剑紧紧地拉在空中。而那个为首的妇人趁机举起手中的利剑,轻喝一声,直刺董平的胸口。董平见状咬牙大喝了一声,他双手紧握剑柄身随剑动转了一圈,只听得“啪啪”几声脆响,拉住那几只铁勾的绳索全被董平的剑斩断了。“啊……”那几个紧拉绳索的妇人惊叫一声,全都跌倒摔在了地上。 董平将剑举至身前,踢出一脚将咬在剑身上的铁勾还都顺着剑身踢落在地,眼见那为首妇人的利剑已经刺到了自己胸前,董平握紧剑柄大喝一声,“铛……”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为首妇人手中的利剑断成了两截,而董平手中的长剑搭在了妇人的肩头上。 董平看着那妇人说道:“收手吧,我绝不伤你!” 董平本是一片好意,可是那妇人却是一点也不领情,她冲着董平冷笑了一声说道:“亏你浪子双手剑董平也算是一个老江湖,江湖事江湖了,你觉得就凭你一句话就能了这件事吗?”没等董平回话,那妇人轻喝一声,又从袖口中抽出一柄匕首,直插董平的心脏。 董平举着手里剑连往后退了两步,但是就在他的身后,摔倒在地的两个妇人站起身手里举着匕首直插董平的后背,董平此时已是退无可退,他咬着牙大喝一声,董平的剑斩了下去,他身的那个妇人倒在了血泊中。 围在董平四周的剩下的那几个妇人冲着躺在地上的妇人大叫了一声:“大姐……”众人悲愤不已,齐齐举起手里的匕首直冲到董平身前,董平大叫了一声:“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说完董平举起手里剑,随身挥出一剑,剑刃划过那几个妇人的咽喉,“砰砰……”几声闷响她们全都倒在了地上。 董平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起剑走到了宫铭的身旁,眼下茅草屋前,能站起来的只剩下三个人,宫铭,董平,还有沙一方。 看着眼前横尸遍地,满眼的残肢断臂,还有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声,沙一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得意和嚣张,他伸出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宫铭和董平说道:“宫家少爷,你若是今天能就过我,日后我金沙帮甘为宫少爷您的马前卒,你要有什么吩咐只要言语声,我金沙帮一定效犬马之力!” 宫铭哼笑一声,又向沙一方身前走了一步,沙一方不由地想往后退出一步,可是他身后就是堵茅草屋的土墙,沙一方左右看了一眼,两边各有两间茅草屋也不便逃走。 宫铭看着沙一方冷冷说道:“你要的东西在我的身上,你找我就可以了,为什么你一定要杀了我宫家的家仆?” 沙一方说道:“宫少……宫老弟,你听我说那时我不过是一时糊涂,我做的确是不对,这样我从他们手里抢来的东西还都还能你……不……不仅如此宫老弟你开个价,你说你要多少钱能放我一条生路,只要我沙一方能拿的出来,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宫铭失望地摇了摇头,他不禁觉得这个金沙帮的帮主是如此的无知与可笑,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本是同门师兄弟的楚霸天会不愿与沙一方有过多的来往,宫铭说道:“看来在你的心里钱才是最重要的!” 沙一方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宫老弟你快开个价吧?” 宫铭冷冷地说道:“我说过了今天你金沙帮的人一个也活不了,我可不想做一个食言的人!” 宫铭此言一出,沙一方明白用钱已经打动不了宫铭的心更救不了自己的命,索性他挺直了腰杆冲着宫铭说道:“好,你宫家的事我认了,既然是你我两家之间的事,那你我之间就做个了断!”说着沙一方看了一眼宫铭身后的董平说道:“我要和你一对一决斗,生死各安天命,绝不容外人插手!”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好!”说完宫铭举起手里的剑往身后退了一步。董平也退到了一旁,留出一片空地。 沙一方走出一步,盯着宫铭举起手里的剑,突然沙一方抽剑出鞘,可是沙一方便没有乘势出招,而是将抽出的剑鞘抛向宫铭,同时趁机纵身一跃,想借机逃走,因为沙一方知道自己绝不是宫铭和董平二人的对手,故而想到与宫铭一对一决斗的缓兵之计。 沙一方知道只要自己能逃到秦淮河边,轮及水上的功夫宫铭和董平就算是二人联手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沙一方还是小看了宫铭的本事,就在沙一方跃上茅草屋顶的那一刻,沙一方突然感到右侧小腿传来一阵剧痛。 沙一方低头一看自己的右侧脚筋被宫铭挑断了,沙一方刚落在茅草屋屋顶上,脚下无力“砰”的一声闷响沙一方从茅草屋顶滚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宫铭走到沙一方身前,看着沙一方冷冷地说道:“像你这种人说的话,我从来不会相信,杀人偿命,杀人者大明主宫铭!” 宫铭话音未落,提起手中的剑,刺进了沙一方的咽喉中,沙一方睁开着眼睛连一声惨叫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便一命呜呼了! 第185章 无巧不成书 河畔的风吹过来更带着些许寒意,一只只乌鸦从四周飞来停落在茅草屋的屋顶和旁边的树枝上,鲜血流淌全地在一片低洼的地方汇集在一起,最后通通流入了秦淮河里。乌鸦“呱呱……”的叫着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血泊中还有几个汉子奄奄一息,他们喘息着微弱的呼吸,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们只觉得的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就在他们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们看到那群乌鸦“嗡”的一下子飞了下来,落在了自己的眼前…… 扬州城内,客栈大堂内,宫铭已经喝下半坛酒了,董平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宫铭,陪着他一块喝酒,他知道宫铭现在的心情还未平复,心头还郁结着心结,只要想通了一切都明白了,也许喝酒是最好的办法! 终于宫铭放下了手里的酒碗,他长叹了一声看着董平说道:“董兄,也许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让他们离开宫家,不然他们也不会死!” 董平也放下手里的酒碗看着宫铭说道:“古语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用这两句诗来形容现在你的境遇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其实以你的聪明才智自然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只是当我们以前见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自己难免不会像对待别人那样冷静地分析自己。当日你遣散家仆散尽家财,不就是为了保他们平安嘛,那时无论是谁知道你那么做都不会认为你做错了,甚至会敬佩你的做法,没有人知道你会不会全身而退,如果当真被江湖众人所杀,那他们会得以善终吗?我看未必,所以当时你的做法是最正确的,可是谁又能料到他们会被沙一方半路劫杀!这本就无你无关,你又何错之有呢?此事不正应了那句老话,世事难测!所以宫兄弟……咱们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此时更应该及时行乐,快意恩仇,岂不快哉?”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董平说道:“董兄说的对,来我敬你!”说着宫铭冲着董平端起了酒碗。 董平也笑着应了一声,端起酒碗大笑道:“好……来喝酒!” 门外一个身着青衫的妙龄女子提着一只精美的食盒走了进来,那女子径直走到了柜台前,将食盒往柜台上一放,那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掌柜冲着青衫女子笑道:“姑娘,来啊还是老三样?” 青衫女子笑着说道:“不……酒多来一壶,我家老爷这两日心情不太好,酒要喝得多些!” 那掌柜的冲着青衫女子笑道:“姑娘您稍后,我这就亲自给您置备上!”说完那掌柜的提着食盒一转身掀起门帘钻进了后厨。 那青衫女子站在柜台前,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手中的帕子,她抬起头无聊地往大堂里扫了一眼,不想看到正在端着酒碗痛饮的宫铭和董平二人。 看着宫铭那俊美的面庞和豪气的模样,那个青衫女子不禁有些春心悸动,比起那些病殃殃的公子哥,宫铭显得更阳刚、更有男人味、更爷们,比起那位上了岁数的老爷,宫铭更年轻、更有活力。不知不觉那个青衫女子看得宫铭竟看得痴了,就连那个掌柜的从后厨走了出来也没有发觉,那掌柜的顺着青衫女子的目光看了一眼,看到宫铭的时候,掌柜的便已然知晓了青衫女子的心思。 那掌柜的微微一笑冲着青衫女子轻唤了两声:“姑娘……” 那青衫女子如梦初醒,忙回过头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不禁为刚才自己的失态而脸红,那掌柜的将食盒放在柜台上笑道:“姑娘,您要的东西都已经备好了!” 青衫女子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从衣兜里取出一小块银锭递到掌柜的手里,那掌柜的接过银锭连声谢道:“多谢姑娘!”那掌柜的眼睛暗自一转,心头暗道:平日里这姑娘出手大方,所需的酒菜虽不多,但是每次给的钱都是十倍有余,既然这姑娘春心已动,自己不妨做个顺水人情! 那青衫女人拿起食盒就要走,掌柜的突然把头往姑娘身前一探,轻声说道:“姑娘……那位大爷今天早上刚到的扬州城,就住在楼上右边第五间房!” 那青衫女子听了掌柜的话先是一愣,接着俏脸猛地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冲着掌柜的点头应道:“多谢掌柜的!”说完那青衫女子拎着食盒转身就往门外走去,临走时她还不忘又看了宫铭一眼。 那青衫女子只顾着看宫铭却忘记看路,“啪”的一声脆响,那青衫女子迎面撞上了两个走进店内的年轻人,与青衫女子相撞的那个年轻人手里刚好提着一只瓷瓶,被青衫女子撞掉在地,摔得粉碎! 那青衫女子看着满地的碎瓷片一下子慌了神,忙连声冲着身前的那个年轻人说道:“对不起公子……” 站在青衫女子对面的年轻人怒哼一声冲着青衫女子叫骂道:“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丫头走路不长眼睛!” 门店前的争吵一下子将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其中自然包括宫铭和董平二人。 其中大堂内已有人认出门前那两个年轻人,那人小声说道:“哎哟,这两个人不是整日在扬州城里游手好闲的无赖,许大和许二两兄弟嘛,今天遇上这两个无赖,这个小姑娘算是倒了霉喽!” 青衫女子冲着身前的许大一个劲地赔着不是,那许大冲着青衫女子叫道:“你知道你摔碎的这个瓶子有多贵重吗?这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掌柜的赔着笑脸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冲着许大和许二笑着说道:“这不是许家两位兄弟嘛,有话好好说别吓着这位姑娘!” 掌柜的话刚说完,许二走上前来冲着青衫女子摊开一只手笑道:“好说好说,赔钱!” 许大笑道:“你撞碎了我的东西自当赔钱,可是这个理啊?” 青衫女子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理,那你要多少钱?” 许大和许二没想到这青衫女子竟然如此爽快就答应下来了,他二人相视一眼,那许大冲着青衫女子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一千两!” 青衫女子听了许大的话,惊叫了一声说道:“一千两?这么多钱!” 那许大看了青衫女子一眼说道:“看你这身穿着打扮自是出自富贵人家,还有你每天来这店里买些酒菜出手不是挺大方的嘛,区区一千两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数目吧!”原来这许大和许二早就瞄准了青衫女子,今天是故意来找青衫女子碰瓷的! 那青衫女子急道:“酒钱都是我家老爷的,我一个丫头哪里能有这么多钱啊!” 许大嘻笑一声说道:“你是没钱,可是你家老爷有钱啊,你给不起我们就去找你家老爷要!” 那青衫女子一听急道:“不行,你们不能去找我家老爷不然我就没命了!” 许二嘻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青衫女子笑道:“不找你家老爷也行,看你这身段和模样,虽然算不绝世美人,但也算的上标致,不然我们兄弟俩就把你卖到对面街上的青楼里,也能卖上个好价钱!” 许二这两句话着实把青衫女子吓得不轻,她慌乱往身退了两步,那掌柜虽然自然许大和许二是有意要敲诈这青衫女子一笔银子,可是无奈这兄弟二人是扬州城里有名的无赖,自己打开门来做生意也不便得罪,但是这事又发生在自己的店里又不能不管,于是他冲着许大和许二笑道:“许家兄弟,听我一言,这瓷瓶现在已经碎了自然是要赔的,可是一千两着实太多了,要不就打个对折,让这姑娘赔个五百两算了,毕竟这姑娘也不是有意要摔碎两位兄弟的传家宝!” 青衫女子知道掌柜的一番好意,可是五百两对她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哭丧着说道:“五百两也太多了!” 这群无赖的嚣张气焰就是在欺负老实人的时候被惯出来的,许大和许二已经看出这青衫女子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再一听到这店里的掌柜对着他俩说着软话,如此一来,他二人气焰更盛,完全没把这掌柜的放在眼里。 许大冷哼一声说道:“这小丫头要真是故意摔碎了老子的传家宝,那可就不是一千两这么容易了,至少要一万两!”说着许大指着青衫女子的俏脸恶狠狠地说道:“五百两想都别想,一千两一个子都不能少我们的!” 那青衫女子被许大这么大声吓吼,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大堂里的众人无不见之犹怜,宫铭旁边一桌的食客摇了摇头说道:“恶人当道,让我们这些老实人怎么活啊!”“是啊,真希望能有人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无赖!” 许二看着青衫女子摇着脑袋笑嘻嘻地问道:“说吧,你打算怎么赔我们兄弟俩这传家宝啊,是回去找你家老爷拿银子,还是把你卖了啊?”” 第186章 青衫女子的老爷 眼见着许大和许二两个的气焰更盛,那掌柜的心产学研也不免生出一股怒火,他上前一步挡在青衫女子身前,强压着心头怒火冲着许大和许二说道:“许家兄弟,你这个瓷瓶到底值多少钱心里明白,就当给我一个面子,五百两算了别太贪心了!” 那掌柜的刚一说完,许大冲着掌柜的笑道:“我说掌柜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我们兄弟拿了个不值钱的东西来讹这位姑娘银子呗?” 那掌柜的怒哼一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言明呢?” 那掌柜的一句话算是将许大和许二的真正目的挑明了,如此一来他兄弟二人顿时觉得面上无光,那许二暴跳着大叫道:“让你多管闲事,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我们兄弟俩谁的面子也不给!”话音刚落,那许二冲着掌柜的眼眶挥出一拳,将那掌柜的打倒在地。 那青衫女子吓的惊叫了一声,忙蹲下身子扶起掌柜的只见他整个左眼一片乌青,眼眶四周还渗出血丝,大堂内顿时炸了锅,众人大声叫嚷道:“太欺负人了,怎么还敢打人啊!”“贪得无厌一定没有好下场!”“哎呀……你们两个别再说了,小心他们找上你们!”…… 许大走到青衫女子身前,拉起青衫女子的胳膊笑道:“小娘子跟我们走吧!” 突然大堂里响起一道冷俊的声音:“她哪儿也不用去?” 许大一愣,众人随声望去只见宫铭从桌子前站起了身提着剑走了过来,许大哼笑一声,扬州城里带剑的人多了,他两兄弟二人可不会被宫铭的气势吓住,许大放开抓住青衫女子胳膊的手,那青衫女子一个箭步躲在了宫铭身后。 许大仔细地看了宫铭一眼,冲着宫铭笑道:“这位公子莫不是想管这份闲事?” 宫铭点了下头笑道:“若是别的闲事,不管也就罢了,但是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这种事不得不管!”宫铭此言一出,躲在他身后的那个青衫女子,只觉得心头一喜对宫铭的好感又多加了几分,之前的惶恐和害怕顿时烟消云散。 许大点了点头说道:“公子既然有英雄救美之意,我兄弟二人自然也有成人之美之心,公子要管这份闲事,好说拿银子来不多不少一千两!”说完许大冲着宫铭摊开一只手掌,扬着头晃着脑袋得意洋洋地盯着宫铭。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我一文钱也不会给你们!”宫铭的话刚一出口,许大和许二脸色顿时大变,许二叫嚷道:“你既然没钱还敢出来管这份闲事,分明是拿我兄弟二人寻开心,如果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我兄弟二人在扬州城里的厉害!”说完许大和许二两兄弟大叫了一声,挥起拳头直扑宫铭而来。 躲在宫铭身后的青衫女子看着许大和许二如两个凶神恶煞一般冲向宫铭,她不禁吓得捂着嘴轻声叫道:“公子小心啊!” 宫铭迎向许大和许二两人,左手紧握剑鞘推出,剑身正撞在许大和许二两人的胸口,他们一声哀嚎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宫铭本意不过就是给他二人一个教训,所以出手时分寸拿捏恰到好处,并未伤及许家两兄弟。 许大和许二捂着胸口,这才发觉眼前这个公子不向一般家中贵公子那般可以随变吓唬一下就能了事的,于是他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二人二话没说从地上爬起来就往门外跑了出去。 宫铭看着许大和许二的身影叫道:“你们两个跑和这么急,传家宝都不要了吗?”宫铭话音未落,许大和许二早就没了踪影。 见到宫铭出手将许家两个无赖打走,大堂里响起一片叫好声,那掌柜捂着自己的左眼走到宫铭面前,拱手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啊!” 宫铭微微一笑对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不必客气!” 那青衫女子本是站在一旁盯着宫铭看个不停,见宫铭看向她时,她立刻羞红了脸低着头走到宫铭面前欠了欠身子轻声细语地说道:“谢公子出手相救!” 宫铭笑看着青衫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青衫女子应声说道:“回公子的话,我叫玲玲!”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将柜台旁的食盒拿起来递到玲玲手中说道:“快回去吧,若是让你家老爷等急了,免不了要责罚你!” 玲玲接过食盒,低着头正要往门外走,突然她转过身看着宫铭问道:“还未曾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宫铭笑着说道:“我不过就是一个江湖过路客,玲玲姑娘不必介怀!”说完宫铭走回自己的桌子前,端起酒碗冲着对面的董平笑道:“董兄,咱们接着喝!” 玲玲看着宫铭的侧影,微微轻启嘴唇,眼神里透着一股不舍,她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扬州城内柳府宅院里,柳爷正端坐在太师椅上,他身前正跪着四个黑衣人,案几上的茶都已经凉透了,柳爷一口也没有喝! 突然柳爷冲着身前的四个黑衣人开口问道:“查到劫走宫铭那两个人的身份了吗?” 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回禀柳爷,经属下再三确认,那日在大明府内从我们四个手上劫走宫铭的那两个高手正是‘泰山二叟’!” 柳爷吃惊地叫道:“什么?”说着柳爷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回话的那个黑衣人身前问道:“你确定那两个人是‘泰山二叟’?” 黑衣人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回禀柳爷,属下确定,断不敢对柳爷撒谎!” 柳爷转过身,拿着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嘴里轻声念叨着:“他们这样两个绝世高手怎么会突然出现呢,而且还劫走了宫铭?” 柳爷猛地转过身冲着身前的黑衣人问道:“那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黑衣人应道:“据探子回报,‘泰山二叟’是跟着南海郑家大公子郑攀一同出现在大明府的!” 柳爷眉头一皱,说道:“又是郑家,如此说来宫铭现在应该就在郑攀手上喽?” 那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以宫铭的本事,既然被‘泰山二叟’所擒,那么他绝不可能从‘泰山二叟’的手上逃出去的!” 柳爷接着问道:“那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黑衣人说道:“据探子说他们已经跟着郑攀启程赶回福州了!” 柳爷点了点头,在四个黑衣人面前扫了一眼说道:“好……当天宫铭是在你们四个人的手上丢掉的,自然要由你们四个去把他找回来,现在我命你们四个即刻赶往福州,将宫铭从郑攀手上夺回来!” 柳爷说完,那四个黑衣人齐声应道:“属下得令!” 那四个黑衣人正要退身而出,柳爷突然开口说道:“等等……我已经得到‘至尊’秘信,宫铭现在对‘至尊’已经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如果这次不能把宫铭活着带回来,那就……”说着柳爷拿着折扇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着揦了一下,他接着说道:“但是他身上那份东西是最重要的,无论如何也要把它带回来,记住了吗?” 那四个黑衣人齐声应道:“柳爷放心,属下必当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待那四个黑衣人退出门外之后,柳爷坐在太师椅上长叹了一声,端起那盏凉茶“咕嘟”两声喝了个干净! 正当柳爷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之时,“啪啪啪……”门外响起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柳爷的耳力不减当年,来人早在来到门前二十步之外,柳爷便通过来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知道了来人的身份,柳爷眼睛也没睁只是轻轻地说了句:“进来吧!” “吱……”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一个青衫女子提着一只精美的食盒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个青衫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宫铭于客栈大堂内为她解围的那个玲玲姑娘。 玲玲冲着闭目养神的柳爷笑道:“爷……快些来吃点东西吧,都是您最爱的老三样!”说罢玲玲将食盒打开,将食盒中的酒菜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 柳爷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摆放着两只酒壶,他看着玲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玲玲笑道:“这几日我见爷您心绪不宁,每次喝酒似乎都意犹未尽,于是玲玲今天擅自做主为爷您多拿了一壶酒,还请爷不要怪罪!” 柳爷伸出手在玲玲的俏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笑道:“你的心思如此细腻,爷疼你还来不及了,怎么会怪罪你呢?” 玲玲拿起酒壶一边嘴角含春一边往柳爷面前的杯中倒酒,此时玲玲脑子里还想着宫铭的身影,柳爷突然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让你如此难忘?” 玲玲一愣,放下手中的酒壶,脑子里又闪过宫铭的身影,她忙冲着柳爷笑道:“这几天难得见到柳爷笑了,今天看到柳爷的笑容,玲玲自然也很开心!” 柳爷笑着点了点头,拿起酒杯笑道:“只要你乖乖听话,爷保证每天都会对你笑!” 第187章 思春的丫头 那一晚玲玲睡的很香很甜,这是自她来到柳府之后,睡得第二个最舒服的觉,第一次是刚到柳府的第一晚,她刚从街头被买回来给柳爷做贴身服侍丫头,那一晚是她自打懂事之后,第一次吃饱,而且还吃到了许多她以前想都没想过的好东西,她还记得那一晚她做了好几个美梦,因为她觉得自己遇上了一个好人,从此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可是没想到一切和她想象的完全不是一个样子的。住在柳府里就像是住在一座大大的监牢中,每天进出柳府的人都不在少数,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是那么神秘,总是喜欢晚上来找柳爷,而且都是一身还蒙着面,偌大的柳府里,除了柳爷玲玲还未见过第二个人的脸。在她来的第二天就被人告之,柳府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规矩,所有人做事都小心翼翼,没人敢随随便便地说话,每到了白天听着院子外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柳府中压抑的气氛快要让玲玲窒息了,每天出院为柳爷打点酒菜的那段时间是玲玲觉得最自由、最快乐的时间! 自从进了柳府玲玲每天都期待着第二天为柳爷买酒菜的时间,可是她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急迫过! 每天太阳落山前的半个时辰,玲玲才能出府,可是今天玲玲早早地拎着食盒站在柳府大门口,守在大门前的两个黑衣人还是第一次看到玲玲这么早就要出府,他们只当是柳爷要玲玲出去办些什么要紧的事,自然不敢多问,于是忙打开了大门。玲玲本意不过是守在大门口,等到了出门的时辰能早些出府,没想到守门地黑衣人看到自己就把大门打开了,玲玲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她倒也不客气,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径直从大门口走了出去。 玲玲走出大门口后若无其事地走了几步,当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关门声之后,她立刻转过头确认大门已经关好,没有人看见自己之后,玲玲拎起食盒急勿勿地向昨天那间客栈跑了过去。她还记得宫铭跟她说过,他不过是一个过客,或许只是在那间客栈留宿一晚,现在可能就要离开扬州城了! 玲玲刚跑进那间客栈的门,掌柜的正坐在柜台里拿着一枚煮熟的鸡蛋敷在自己昨天被打的那只眼睛上,他那只乌青的眼睛和昨天比起来,已经消肿了,颜色也淡了一些。 那掌柜的看到玲玲出现在门前,不由得也有些吃惊,他忙放下手里的鸡蛋冲着玲玲笑道:“哎哟姑娘今天来的这么早啊!” 玲玲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对掌柜的撒了个谎说道:“我家老爷明天有事要出趟门,今晚要早点睡,所以晚饭也就用的早了!”说着玲玲看着掌柜的那只乌青的眼睛,关切地问道:“掌柜的,你的眼睛没事吧?” 掌柜的笑道:“多些姑娘关心,没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好了!”说着那掌柜的笑着接过玲玲递来的食盒问道:“还是老三样!” 玲玲点了点头说道:“和昨天一样,两壶酒!” 掌柜的笑道:“好嘞,姑娘稍等马上就来!”说完掌柜的拎着食盒走进了后厨,那掌柜的刚走,玲玲立刻转过头往大堂里仔细地看了一眼,可是那里还能看到宫铭的身影。玲玲想起掌柜的告诉过她,宫铭就住在二楼左侧的第三间房里,玲玲抬起头看着二楼上的房间在心里默默地计着数,她看到宫铭昨天和董平喝了那么多酒,而且喝的又急又快,玲玲心头暗道:或许他们两个昨天喝了太多的酒,睡得太沉,还没有起床呢! 掌柜的拎着食盒从后厨走了出来,他看着玲玲抬着头呆呆地站在柜台前,于是他顺着玲玲的目光往楼上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发现。 掌柜地轻声唤道:“姑娘你在看什么呢?” 玲玲缓过神,摇了摇头说道:“没……没什么!”掌柜的笑着把食盒递到玲玲面前说道:“姑娘你要的东西都备好了!” 玲玲将一小块银锭交到掌柜的手里,拎起食盒往门外走了一步,突然她停了下来,转过身又走了回去,冲着掌柜的问道:“掌柜的,昨天坐在那里的那位公子呢?” 掌柜的顺着玲玲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哪位公子啊……噢……姑娘说的是那位公子啊,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玲玲微微一笑说道:“昨天多亏那位公子为我解围,今天我想来谢谢他!”掌柜的说道:“那位公子已经走了!” 玲玲虽然心里已经早就准备可是听到掌柜的回答,玲玲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位公子走了?”掌柜的看的出玲玲眼神中的失落,他忙摆了摆手说道:“我是说那位公子和他的朋友好像有些要事去办,今天一大早就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那位公子可是在小店付了两晚的房钱呢!” 玲玲听完心头一喜,可是立刻又有些失望,她看着掌柜的说道:“两晚的房钱,那他们不就是明天就要走了嘛!” 掌柜的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 玲玲失望地叹了口气冲着掌柜的轻轻地点了下头说道:“多谢掌柜的!”说完玲玲拎着食盒转身走出门外。 那掌柜的冲着玲玲高声招呼道:“姑娘慢走啊!” 玲玲多想再见宫铭一眼,她连宫铭的名字还不知道呢,可是明天玲玲出府的时间,宫铭早就已经离开扬州城,天地之大,不知所踪。玲玲暗自盘算着怎么才能溜出府,可是她又下不了这个决心,因为柳府的规矩太严了,如果被别人发现她就没命了,玲玲不敢冒这个险! 想着想着玲玲出了神,倒在柳爷酒杯中的酒都溢了出来,柳爷本要去拿起酒杯,看到酒水溢出,他眉头一皱正要发火,可是看到玲玲出神的样子,柳爷反倒突然笑了一下,他坐在桌前,轻轻地看着玲玲继续倒酒,酒水溢出流在桌子上,接着沿着桌子落到了地上,发出“嘀嘀嗒嗒”的声音一下子把玲玲惊醒了! 玲玲慌忙放下酒壶,拉长的衣袖擦拭桌子上的酒水,还不停地冲着柳爷说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了!” 玲玲看着柳爷不但没有发怒,脸上还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玲玲非但没有感到一丝轻松,反倒更加紧张了! 柳爷看着玲玲笑着问道:“怎么了,有心事吗?” 玲玲摇了摇头说道:“没……没有!” 柳爷哼笑一声说道:“可是我看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昨天你不是说看我笑你会很开心吗,可是今天我对你笑了好几次,你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玲玲擦干净了桌子,生怕柳爷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她低着头说道:“没……没有的事,只是今天奴婢感觉身子有点不舒服,所以手脚笨拙了些,还请爷责罚!” 柳爷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是人,谁也避免不了有个三灾六病,反正今天我也吃饱了,你收拾一下回去歇着吧!” 玲玲低声应道:“是,爷!”说完玲玲麻利地收拾起了桌子上的碗碟退出门外。 柳爷泡起一盏茶,冲着门外叫道:“来人!” 一个黑衣人推门而进,恭敬地说道:“爷,您有什么吩咐?” 柳爷说道:“明天一早去查一查,这两天玲玲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回来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我!” 那黑衣人应道:“是爷,属下明白!” 第二天早上玲玲端着水盆来伺候柳爷洗漱,柳爷洗过脸一边擦着手一边看了玲玲一眼说道:“身体好些了吗?” 玲玲忙点了点头应道:“谢爷关心,奴婢已经没事了!” 柳爷把手帕往水盆里一丢,哼笑道:“我看也是,气色对昨晚好多了!” 柳爷刚说完话,门外响起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玲玲识趣地端着水盆冲着柳爷说道:“爷,奴婢告退!” 玲玲刚走出门外,昨晚那个黑衣人便接着跟进了屋内,柳爷看着黑衣人问道:“查到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应道:“查到了!前天玲玲照常给爷去买酒菜,被两个扬州城里的无赖给欺负了,然后被店里的一位公子出手解了围,除此之外再无异常!” 柳爷听完点了点头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小姑娘年纪不大,可能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事!” 那黑衣人却说道:“爷,根椐打听来的消息,那位为玲玲解围的公子还有一位朋友同行,依据描述的信息来看,那位公子的朋友极有可能是浪子双手剑董平!” “是他?”柳爷吃惊地问道:“这段时间董平和宫铭走的很近,那个为玲玲出手解围的人是不是宫铭?” 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不像,据说出手的是个年近三十岁的英俊公子,再说那宫铭被‘泰山二叟’所擒绝不可能逃脱的!” 柳爷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这董平出了名的好管闲事,这次他带了帮手来扬州城,莫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人现在何处?” 黑衣人应道:“他们二人每天天一亮就出门了,很晚才回来,好像是有一些很重要的事!” 柳爷拿着折扇不停地敲打着手心,突然柳爷将折扇紧紧地握在手里,对黑衣人说道:“派人盯住那间客栈,有董平二人的消息立刻回禀,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黑衣人应道:“是,属下明白!” 柳爷接着说道:“还有去把那两个无赖找出来,该怎么做你懂的!” 黑衣人点头应道:“是,属下明白!” 第188章 线索断了 扬州城内一片安定祥和,好山好水美景美食美人,宫铭和董平二人在扬州城内暗访了两天完全没有“至尊”的线索! 宫铭坐在客栈的大堂里不停地喝着闷酒,董平笑道宫铭的心情不好,他劝道:“我们不过才来了两天,这扬州城这么大,想探的有用的消息谈何容易,你忘记了我们在濮阳城不也是这样,刚开始的一天也是一无所获!” 董平正和宫铭说着话突然听到大堂里另外一桌的两个食客说道:“听说了嘛,前两天在这个店里闹事的无赖许大和许二兄弟,今天早上在城外的十里坡找到了!” 另一个食客惊讶地说道:“十里坡,那里不是专门丢死人的地方吗?” 这个食客应声说道:“对啊,这许大和许二两兄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杀了尸体就扔在了十里坡!” 另一个食客哼笑了一声说道:“真是天意啊,这许家两个无赖,平日里在扬州城内横行惯了,有此下场只怪他们平日里坏事做的太多了,活该!” 这个食客把手指顶在自己的嘴边冲着对面的食客嘘了一声说道:“你不要命啦,这种话你也敢说!” 这两个食客的话被宫铭和董平二人听得清清楚楚,董平冲着宫铭使了一个眼色,二人放下手中的酒碗,迈步走到这两个食客的身后,他们一人一左一右将手搭着其中一人的肩膀上,其中一个食客认出了宫铭,他叫道:“你不是前两天教训许大和许二两兄弟的那个人?”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我,我现在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你们可一定要老实回答噢!” 宫铭手下的那个食客忙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宫铭问道:“你们两个当真许大和许二两兄弟已经死了?” 董平手下的那个食客冲着宫铭叫道:“好汉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听他说的,你有什么事就问他好了!” 宫铭抓起自己身前那个食客的衣领大声问道:“你知道什么,发现了什么快点说!” 那个食客吓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冲着宫铭说道:“好汉,我也只不过是听别人说的,前两天在这个客栈是欺负一个姑娘的那两个无赖被人杀死了,就丢了扬州城外的十里坡!” 宫铭接着问道:“那你可知是谁干了这件呈?” 那食客看了看宫铭,说道:“前两日与那两个无赖发生争执的不就是公子你嘛!” 这个食客的言下之意就是宫铭和董平暗中将许大和许二两兄弟杀死的,宫铭怎么会不明白这食客的意思,他站着那个食客叫道“十里坡在哪里?” 那个食客说道:“就在扬州城北十里处,听说那两个无赖就被压了山下,只怕这一次他们两个早就九死一生了!” 宫铭和那个食客的对话早就被董平听的清清楚楚,宫铭一掌推开那个被自己抓衣领的食客,大声问道:“那十里坡在什么地方?” 那个食客说道:“沿着扬州城北城门走上十里,然后再往左拐看到一片光秃秃的山地,那许家两个兄弟就被人丢至十里坡里!” 事不宜迟,宫铭和董平相互看了一眼,宫铭跑到掌柜的面前说道:“掌柜的我们再多住两个晚上!”说着董平将一大埠银锭摆了在柜台上,那个掌柜手里搓着银锭一边笑道“只要你们想找我,随时欢迎你们几个来我家里做客。” 听了掌柜的说完的话,宫铭和董平“嗖”的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那掌柜的吓了一跳,拿起胸前看挂着的一串佛珠,嘴里不停地黯念着《金刚经》。 宫铭和董平出了扬州城北门,一路直奔城外的十里坡而去,不到一个时辰,宫铭和董平来到一坡满是白骨的坡崖前,那坡崖上密密麻麻地埋满了大大小小的白骨,看样子大人和小孩子的尸体都曾被扔在了这个地方。 宫铭和董平沿着十里坡前后走了一趟,就在他二人快要汇合之时,他们看到十里坡正中有两具完好无缺的尸体,宫铭和董平二人相视一眼,点了下头,二人二话没说,纵身跳下十里坡,每个人抓起一具尸体然后再脚踢坡壁飞身跃上坡顶。 宫铭和董平将各自带上坡顶的尸体丢在了一起,果然是许大和许二二人,宫铭和董平二人忙跑到了许大和许二二人的尸体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董平看着宫铭说道:“都是一刀致死!”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而且还都是一刀直取他二人的咽喉,动作干净利落,一看说是高手!”说完宫铭抬起头向四周仔细地看了一眼,眉头紧锁嘴里念叨着:“不对,有问题!” 董平听到宫铭话里说的话,他忙站起身走到宫铭的身旁问道:“宫兄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宫铭抬起头冲着十里坡四周扬了一下头说道:“董兄你看这十里坡本就是不祥之地,按理说会到这里来的人少之又少,许大和许二就算被人杀了抛尸至此,也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宫铭刚一说完,董平立刻明白了宫铭的意思,他高声说道:“宫兄弟是怀疑那两个在我们二人面前漏露许大和许二消息的人!”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往往最先发现死者的人就是凶手,那两个人我记得衣着干净,不像是会出没于此的人,但是他们两个却早就知道许大和许二已经死了的消息,看来他们两个一定不简单!” 董平点头应首:“那我们现在就赶紧去找到那两个人,仔细地问问清楚!” 等宫铭和董平二人赶回到客栈之后,那大堂里哪里还能再找到刚才给他二人关于许大和许二两个消息的那两个食客,宫铭和董平二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在大堂里转了一圈,他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禁摇了摇头。 宫铭和董平二人赶到柜台前冲着那个掌柜的问道:“掌柜的,刚才就坐在那张桌子的两位客人去哪里了?” 那掌柜的顺着宫铭的手指往大堂在一看说道:“那张桌子上的客人在您二位刚走不久便离开小店了,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小店也不知道!” 宫铭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刚查到的一点线索就这样断掉了,宫铭冲着掌柜的说道:“多谢掌柜的!”董平站在一旁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宫铭的肩膀说道:”宫兄弟,我和你再去扬州城内走一趟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宫铭和董平二人正要出门却与从门外走进来的一个青衫女子撞了一个满怀,那青衫女子看着宫铭和董平二人脸上又惊又喜,还未等她开口说出话来,宫铭却先开口笑道:“玲玲姑娘,这么巧又遇到你了!” 玲玲看着宫铭不可思议地问道:“公子您怎么还在扬州城里,听掌柜的说公子应该今天一早就离开扬州城了!” 宫铭笑道:“玲玲姑娘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嘛,在下还有些事没有办完,因此还会在扬州城里多待上一段时间!” 玲玲追问道:“公子要在扬州城里待多久?” 宫铭说道:“那就要看我的那件事什么时候能解决了,一天能解决我一天之后便走,一辈子不解决,我一辈子也不走了!” 玲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轻声对宫铭问道:“上一次公子不愿说出公子的高姓大名,如今我与公子也算有缘,不知公子能否告诉我您的高姓大名啊!” 宫铭冲着玲玲微微一笑说道:“举手之劳,本不足挂齿,姑娘你叫我金公子就好了!” 玲玲心头大喜冲着宫铭笑着说道:“金公子一切顺利,愿您心想事成!” 宫铭冲着玲玲笑道:“多谢姑娘吉言!”说完宫铭与董平二人迈步走出客栈门外。 玲玲笑看着宫铭和董平二人的身影消失于街口,玲玲转过身冲着掌柜的笑道:“掌柜的还来那老三样!” 掌柜的冲着玲玲笑道:“姑娘不说,我也知道!”说着掌柜的提着食盒转身走进了后厨! 玲玲站在柜台前,双手托着腮不知不觉便轻声哼唱起了一首戏文,她去不知就在对门不远处,有两个小贩模样的年轻人相互轻声嘀咕了两名,其中一人便追着宫铭和董平二人而去,另外一个人则留下来盯着玲玲。 不多时那掌柜的从后厨提着食盒走了出来,他冲着玲玲笑道:“姑妨您要的东西都备好了,两壶酒!” 玲玲听完,心情大好,她将手里的银锭往柜台上一放,哼着戏文蹦蹦跳跳地就要往外走,看着玲玲的身影,那掌柜的突然冲着玲玲开口说道:“姑娘慢走!” 玲玲一愣,转过身看着掌柜的问道:“掌柜的有什么事吗,难道我给你的酒钱不对吗?” 掌柜的摇了摇头说道:“姑娘给的酒钱每次都有多,但是姑娘我有一件事要对你说! 第189章 请茶 玲玲疑惑地拎着食盒走了回来看着掌柜的问道:“掌柜的,你有什么事想对我说?” 掌柜的犹豫了片刻说道:“姑娘,我看的出来你对那位金公子有意,可是我看姑娘你也是一个好人,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玲玲眨着睛眼看着掌柜的问道:“什么事情?” 掌柜地说道:“前两日在这店门口欺负你的那许家兄弟今天早上听人说被人杀死了,尸体就扔在了城外的十里坡!” 玲玲惊呼了一声,捂着嘴巴平息了一下心情接着问道:“掌柜的你说的都是真的?” 掌柜的说道:“千真万确,今天中午有两个客人在大堂里谈及此事,那金公子和他的朋友听了显得激动异常,我看那金公子身手不错,只怕那许家两兄弟就是被他们两个所杀!” 听了掌柜的一番话,玲玲心头不仅没有感到一丝害怕,反倒更加高兴了,虽然她还不知道掌柜的说的是真还是假,但是她隐隐能感觉到宫铭是喜欢自己的,她的心里甚至更希望那许家两兄弟当真是被宫铭所杀! 玲玲掩下自己心头的喜悦之情,看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杀人可不是一件小事啊,你可千万不能乱说啊!” 那掌柜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位金公子听了那两位客人的话不仅显得激动异常还立刻跑了出去,等他们二人回来之后立刻就向我打听了那位客人的下落,如若不是心头有鬼怎么会行事如些怪异。姑娘你的心思我明白,你刚才说的话我也明白,只是我看姑娘本就是一个心地纯良的人,不想让姑娘上当受骗,所以还请姑娘行事千万小心,一切三思而后行啊!” 玲玲冲着掌柜的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掌柜的,你说的话我记下了!”说完玲玲提着食盒转身跑出了门外。 那掌柜的本想还要对玲玲再多告诫几句,可是看着玲玲消失的身影,那掌柜的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早在玲玲赶回到柳府之前,早就有人已经回来了,柳爷的房间里,一个黑衣人在跪在柳爷面前将自己所见的一切都如实地告诉了柳爷。柳爷轻轻地急了一下眉头说道:“姓金,你确定你没听错吗?” 那黑衣人忙低声应道:“爷,属下听的一清二楚!” 柳爷听了那黑衣人的回应喃喃自语道:“江湖上有名的姓金的人物可没有几个啊!” 那黑衣人接着说道:“董平他们两个还去了一趟十里坡,查看了那两个无赖的事!” 柳爷点了下头接着说道:“把他们两个盯住了,有什么异动立刻向我回报!” 黑衣人应声道:“是爷,属下得令!”说完那黑衣人转身走出了门外。 那黑衣人刚走不久,玲玲敲了敲门轻唤了一声,柳爷哼笑一声说道:“进来吧!” 玲玲提着食盒走到桌前,一边取出食盒中的酒菜一边冲着柳爷笑道:“爷,该用晚饭了!” 柳爷看着玲玲喜形于色,一股怒气升上了心头,他咬了咬牙用力地握紧了手里的折扇,深吸了一口气,一边走到桌前坐下一边冲着玲玲笑道:“看样子你的身子已经康复了!” 玲玲一边为柳爷倒酒一边笑道:“奴婢谢老爷的关心!” 柳爷拿起酒杯轻轻呡了一口,抬眼看着玲玲笑道:“这两天见过不少人,遇到不少事吧?” 玲玲心里一愣,忙说道:“没……没有的事,奴婢每天除了给爷打些酒菜,其余时间都乖乖的待在府中,哪也没去过!” 柳爷喝下杯中酒,从玲玲的手里拿过酒壶自己又倒上了一杯说道:“我听人说你前两天被两个地痞无赖欺负了可有此事啊?” 玲玲心想着那两个无赖被人杀了,杀他们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位金公子,为了不给金公子招惹麻烦,玲玲本想撒个谎骗过柳爷,可是她抬起头刚要张嘴矢口否认,看到柳爷正微眯着眼睛盯着自己时,玲玲刚才在脑子编好的故事一下子全都忘光了。玲玲冲着柳爷点了点头说道:“爷您说的没错,奴婢是被两个无赖欺负了,不过还好当时那间店里有一位姓金的公子为奴婢解了围,不然还不知道要被那两个无赖纠缠多久!” 柳爷放下手里的酒杯看着玲玲说道:“你可知道,刚才你若是敢对我说一句谎话,现在你已经死了!” 柳爷刚一说完,玲玲心头一惊看着柳爷小心地问道:“爷,这两天的事您都知道啦?” 柳爷哼笑一声接着说道:“我不但知道你被人欺负了,就连那两个欺负你的无赖也被我解决了,算是给你出了一口恶气!” 虽然那两个无赖着实令玲玲感到讨厌,可是罪不至死,杀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当玲玲听到那两个无赖是被柳爷派我杀掉的时候,玲玲的心头却是一喜,因为如此一来金公子就会省去很多麻烦! 柳爷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当天有位姓金公子替你解了围是不是?” 这一次玲玲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两下头,柳爷说道:“怎么说人家也是帮过你,我这个做老爷的不能不好好谢谢人家!” 玲玲一听,忙问道:“爷您想对金公子干什么?” 柳爷笑道:“不用担心,爷只不过是想请金公子吃顿饭,好好地谢谢他,我明天会在‘陶然居’设宴,你去将金公子请过去!”说完未等玲玲开口,柳爷说道:“明日魏二爷会代我出面,切记你只能以魏二爷的名义去请金公子,绝不能露出爷的半点信息,不然不但但是你,就连那位金公子也会小命不保!” 柳爷刚一说完,玲玲忙应声说道:“是爷,奴婢全都记下了!”设宴答谢金公子本来是件好事,可是听柳爷的语气,玲玲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慌,只觉得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二天一早玲玲便早早地出了柳府,天才刚刚亮,街上的行人也没有几个,玲玲只怕去得晚了宫铭和董平二人又出门去了,于是玲玲一路小跑来到了客栈。她刚到客栈门,客栈刚巧开了门,开门的正是那个掌柜的,他一看到玲玲惊讶地冲着玲玲说道:“姑娘你今天来的可是够早的!”说着那掌柜的往玲玲手上看了一眼,也没看到玲玲带着食盒,他突然想起玲玲对他说过今天她家老爷出远门了! 那掌柜的引着玲玲走进了大堂内,眼睛往宫铭的房间那里瞄了一眼,冲着玲玲笑道:“看样子姑娘也不是来我这里置备酒菜的,不知姑娘来干什么?” 玲玲的眼睛也往宫铭的房间方向偷偷看了一眼说道:“我是来找人的,那位金公子可还在房间里!” 掌柜的微微一笑说道:“那位金公子和他的那位朋友昨晚回来了很晚,好像心情不是太好,喝了不少的酒,现在一定还在房间里睡着呢!姑娘若有急事,我这就给你叫去!” 玲玲听完忙摆了摆手说道:“多谢掌柜的不必了,喝醉酒最伤身还是让金公子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里等等便是了!”说完玲玲转身走到一张空桌前静静地坐了下来,眼睛却一直盯着宫铭的房门。 那掌柜的微微一笑,钻进后厨沏了一壶热茶送到了玲玲的面前说道:“姑娘喝点茶,慢慢等,我就在店里忙活,有事你就叫我一声!” 玲玲冲着掌柜的轻轻地点了下头说道:“有劳掌柜的!” 玲玲这一等便等去了一个时辰,等到宫铭和董平走出房间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了。宫铭和董平刚走下楼,玲玲忙起身迎了上去,宫铭和董平二人看到玲玲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小。 宫铭问道:“你怎么来了?” 未等玲玲开口,那掌柜的在一旁帮腔道:“这位姑娘已经在此等公子你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我本想去唤公子,可是姑娘担心扰了公子的美梦偏偏不让,执意在此等候!” 宫铭看着玲玲问道:“姑娘莫不是有什么事要找在下吗?” 玲玲低垂着头,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不是我找公子,是我家老爷要找公子!” 宫铭与身旁的董平对视了一眼,接着问道:“你家老爷是谁,有何事找我?” 玲玲说道:“我家老爷姓魏,只因前两日公子出手为我解了围,我家老爷特意于今晚在‘陶然居’设宴答谢公子!”说完玲玲也不等宫铭答话,更是不管宫铭答应与否便转身跑了出去。 宫铭刚要开口喊住玲玲,她却早就不见了踪影,宫铭转过身冲着那掌柜的问道:“这个姑娘是哪家的丫头?” 那掌柜的摇了摇头说道:“这姑娘一向很少说话,我也曾跟她打听过,但是这姑娘总是笑而不语,于是我也就不过问了!” 董平接着问道:“那姓魏的人家,你可曾听过?” 掌柜的笑道:“客官这扬州城这么大,我哪能知道这种事情!” 宫铭看着董平说道:“今晚我们去是不去?” 董平说道:“魏老爷好似有些神秘,或许他能帮助我们也说不定!” 宫铭笑道:“董兄不怕其中有许?” 董平笑着应道:“你我见过的场面还少吗?就算有诈也没什么可怕的!” 宫铭笑道:“好,那咱们今晚就前往‘陶然居’走一遭!” 第190章 鸿门宴 当晚宫铭和董平二人如约来到了“陶然居”,他二人刚一走进“陶然居”的大门,一个瘦高的年轻人便迎着宫铭和董平二人走了过来,他冲着宫铭笑道:“敢问两位可是金公子和他的朋友?” 宫铭点了下头说道:“不错,在下正是姓金,你又是何人?” 那瘦高个年轻人笑道:“金公子我家老爷早已等候多时了!” 宫铭问道:“你家老爷是谁?” 那瘦高个年轻人答道:“我家老爷姓魏!”说完不等宫铭二人答话,向前引了一步道:“二位请随我来!”那瘦高个年轻人引着宫铭和董平来到“陶然居”最顶处的一间雅间内,那里早已备好了一桌酒菜,那瘦高个年轻人冲着宫铭和董平笑道:“二位请稍等,我这就去我家老爷过来!”说完那瘦高个便退出了门外顺手把门关了起来。 董平在雅间里四周看了一眼,满屋的雕龙画凤,坠帘上的珠吊用的都是上等的南海琉璃制成,满屋的家具用的都是上等的红硬木,董平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个魏老爷家业颇丰啊,不然寻常人家可不敢选在这个地方!” 宫铭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酒壶,拿开壶盖轻凑到鼻尖闻了闻笑道:“这个魏老爷家业丰不丰厚,我不知道,可是他选酒的品味却是不赖!”说着宫铭倒下一杯酒,仰头喝入腹中,仔细地回味了一番,冲着董平扬了扬手里的酒壶笑道:“好酒啊董兄,何不过来边喝边等啊!” 董平微微一笑走到桌前坐下,喝下宫铭倒下的一杯酒笑道:“果然是好酒啊!” “哈哈哈……自古美酒赠英雄,两位既然觉得是好酒,那一定要多喝几杯才是啊!”宫铭和董平刚放下手中的酒杯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他二位抬头一看,只见一位绵衣华服的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走了起来,他蓄着一撮小胡子,眼神坚毅,脸庞棱角分明,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江湖练家子! 那来人径直走到桌前,冲着宫铭和董平仔细地看了两眼,眼皮微微一跳忙冲着宫铭和董平二人笑道:“在下魏德贤,得朋友们抬举,都叫我一声魏二爷!”说着魏德贤冲着宫铭和董平拱手抱拳笑问道:“不知二位哪一位是金公子啊?” 宫铭挑了下眉毛说道:“在下便是!” 魏德贤听了宫铭的话先是一愣忙笑着说道:“前两日我家中丫头被两个无赖欺负,幸得金公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等侠义之举,魏某佩服!来……魏某在此先敬二位侠士一杯!”说着魏德贤倒上一杯酒,当着宫铭和董平的面一饮而尽! 宫铭和董平也饮下了杯中酒,宫铭问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魏二爷言重了,不知那位玲玲姑娘现在身在何处啊?” 魏二爷笑道:“此番魏某设宴本就是为了向金公子答谢,玲玲本应来此敬金公子三杯以表谢意,无奈府中贱内身子不适,玲玲向来服侍左右,故而无暇分身还请金公子勿怪!” 宫铭笑道:“魏二爷太客气,尊夫人的身体要紧!” 魏德贤看了看董平笑着问道:“还未请教这位朋友高姓大名?” 董平笑道:“在下不过是金公子的一个朋友,魏二爷不必客气!” 魏德贤笑着点了下头说道:“不知可曾有人对朋友说起过你长的像一个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剑客……” 魏德贤本想对董平说他长得像浪子双手剑董平,可是还没等魏德贤说出口,董平接言笑道:“天下人何止千万,长得有些相似有何为奇,相传孔子周游列国时,路过陈蔡时曾被当地人误认为是大盗阳虎,并被当地人关押了五天,差点就被饿死在了那里。在下只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个无名小足,可不是什么成名已久的剑客。” 魏德贤听完董平的话哈哈一笑,看着宫铭问道:“不知金公子从何处来,到扬州城所为何事啊?” 宫铭笑道:“我兄弟二人不过是江湖上的浪荡客,扬州城可是当今世上最好玩的地方,我们又怎么能不来扬州城走一趟呢!” 魏德贤笑道:“金公子我魏某人在扬州城里也算有些门路,若是金公子想在扬州城里找个什么人,做些什么事,说不定我魏某人还能帮上你们的忙啊!” 魏德贤此言一出,宫铭的心动了一下,他正准备向魏德贤开口打听“至尊”一事,身旁的董平突然伸出一只手按在宫铭的手臂上,冲着魏德贤笑道:“魏二爷多虑了,我兄弟二人当真是来这扬州城寻花问柳的,若是说我们真的有什么事的话,那就是还没有找到最好喝的酒和最漂亮的姑娘!”说着董平暗中冲着宫铭使了一个眼色,宫铭立刻冲着魏德贤笑道:“不知魏二爷可知这扬州城里哪里的酒最好喝,哪里的姑娘最多情啊?” 魏德贤哈哈一笑道:“既然二位信不过魏某,在下也不强求,说起好酒和好姑娘,只怕这扬州城里再没有地方的酒比‘陶然居’的酒更好,再没有地方的姑娘比‘陶然居’里的姑娘更多情了!”说完魏德贤抬起双手轻轻拍了两下。 “吱……”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只见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迈着轻盈的步伐,扭动着如柔美的腰身从门外走了进来,魏德贤冲着那四个姑娘笑道:“这两位可是我的贵客,你们可一定要给我好好伺候着!” 那四个姑娘冲着宫铭和董平看了一眼,媚眼如勾,她们四个一边走到宫铭和董平的身旁一边冲着魏德贤娇笑道:“魏二爷您就放心好了!” 门外那个瘦高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在魏德贤耳边轻言了两句,魏德贤轻轻地点了下头,转身走回到桌前冲着宫铭和董平拱手抱拳笑道:“二位,实在不好意思,府上传来消息贱人身体不适似有变化,在下要马上赶回去,还请二位见谅!” 宫铭笑道:“魏二爷客气,您请自便!” 魏德贤接着笑道:“二位还有什么需要尽量吩咐下去即可,在下早已和店家打过招呼了!” 宫铭笑道:“好说好说,魏二爷请!” 魏德贤走出门外,冲着一旁的那个年轻人一招手,二人急急忙忙地奔下楼去。 雅间里那四个姑娘分坐在宫铭和董平左右,她们扭动着身子,撒着娇端着酒杯不停地向宫铭和董平二人灌酒。 宫铭刚喝下一杯酒,又一杯酒递到了自己的嘴边,宫铭伸手拿过酒杯,冲着身前的那位姑娘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等一等,你若想让喝了你的这杯酒,你还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姑娘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公子您随便问我若是不老实回答,就任凭您处置!” 宫铭微微一笑道:“这个魏二爷是什么人?” 那姑娘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董平在一旁追问道:“不知道?可是看样子他可是你们这里的老主顾了,而且听他的话他在扬州城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姑娘笑道:“大爷,我们姐妹向来长居深闺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只是听说这魏二爷是做大生意的,家中财钱无数,富可敌国,他来过我们这里几次,每一次出手阔绰,像他这样的客人您说我们怎么会不喜欢呢!” 宫铭接着问道:“那魏二爷就没有当着你们的面提起过自己的生意?” 那姑娘笑道:“魏二爷每次来都带着不同的客人,就像您二位一样,全都是好酒好菜还有……还有最好的姑娘们伺候着,他何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事,我们也从来不过问,只要能给钱,别的事我们也不在乎,这是我们的规矩!” 宫铭和董平相互看了一眼,宫铭哼笑一声,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那杯酒一饮而尽,那四个姑娘一边拍着手一边叫道:“好啊好啊……公子再来一杯!” 这四个姑娘的酒量不少,可是跟宫铭和董平这两个酒鬼比起来还是差得太多了,当宫铭又喝下一杯中酒之后,最后的一个姑娘“砰”的一声醉倒在了酒桌上,宫铭放下酒杯长叹了口气说道:“总算是把她们还都喝趴下了,她们比我想象中的还厉害了那么一点!” 董平笑道:“那我们也该回去了!” 夜已深街上的偶尔遇到几个晚归行色匆匆的路人,宫铭和董平二人走在去往客栈的路上,宫铭问道:“董兄你刚才为何不要问那个姓魏的?” 董平说道:“因为这个魏二爷真是太奇怪了,不过是为了一个使唤丫头,他竟然会如此大费周章,真是太奇怪了,还有一点我想我应该被他识破了我的真实身份!” 宫铭一愣说道:“这个魏二爷难道就是‘至尊’的人?” 董平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是或许也不是,现在江湖上觊觎那幅藏宝图的人很多,江湖上都传言你被‘至尊’的人抓去了,而‘至尊’的人则认为你被‘泰山二叟’所擒,现在知道你来扬州城里的人不多,想必他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无论这个魏二爷是不是‘至尊’的人,他今晚设宴想必就是来打探你我二人的虚实的!”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今晚咱们两个要睁一眼闭一眼睡觉了!” 第191章 报信 柳府宅院内,柳爷正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玲玲就站在柳爷的身后,她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的手帕,她表面上看似若无其事,其实心头早已心急如焚了! 柳爷倒是气定神闲,魏德贤跟了他很多年,办事向来让他放心,扬州城里的大事小情都是魏德贤替自己出面的,所以柳爷对他很放心! 柳爷轻轻地品着盏中的茶,抬起头冲着身旁的玲玲说道:“玲玲茶没了,快点爷添一些!” 玲玲忙应声说道:“是爷!”说着忙跑到火炉旁,拎起水壶绕过柳爷的身后为柳爷添上了一盏新茶! 玲玲刚把茶盏里的茶添满,门外响起了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只听得门外有人轻声说道:“爷,魏二爷回来了!” 柳爷顿时来了精神他眼睛一亮,坐起了身子急唤道:“快让他进来!”柳爷话音一落,魏德贤便推门走了进来。 柳爷冲着站在身后的玲玲轻轻地挥了下手,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歇着吧!”玲玲轻声应道:“是,爷!”说完冲着柳爷轻轻欠了欠身子,又冲着魏德贤轻点了一下头,紧接着退出了门外。 玲玲刚走,柳爷着急地问道:“怎么样?” 魏德贤神色有些激动地说道:“他们两个其中一人必是董平无疑,而那个姓金的小子不是别人就是宫铭!” 柳爷大惊道:“真的是他,怎么会是他?” 魏德贤说道:“那个宫铭也算是小心,他还特意装扮了一番,不过属下认出了他带着的那柄惊鸿剑,那是宫阁的剑普天之下也只有宫铭会有这柄剑!” 柳爷点了点头,可是他还是皱着眉轻声说道:“可是他又如何能从‘泰山二叟’的手上逃脱呢?除非……除非……”柳爷心头一惊,心头暗道:这世上只怕还没有一个人能从“泰山二叟”的手上全身而退,除非是他二人有意要放那个人走,而现在“泰山二叟”听命于南海郑家,或许郑攀已经和宫铭暗中达成了某中协议,不然宫铭不可能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柳爷追问道:“那你可打听出他们二人来扬州城的目的?” 魏德贤摇了摇头说道:“属下打探了一下他二人来扬州城的目的,可是他们二人警觉的很,只是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搪塞属下!” 柳爷微微一笑说道:“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们二人来此有别的目的,说不定就是为了我们来的!” 魏德贤问道:“爷,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柳爷问道:“他们二人现在何处?” 魏德贤说道:“属下回来的时候他们二人还在‘陶然居’喝酒,看这个时辰说不定已经回客栈了!” 柳爷接着问道:“他们二人可曾发觉你的身份?” 魏德贤说道:“爷您放心属下做事向来小心谨慎,没有露出破绽!” 柳爷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说道:“前几次都让他侥幸逃脱,还折了我几员大将,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到了我们的地盘无疑于羊入虎口,我就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晚上就动手把他们两个……”说着柳爷拿着折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嘴里发出“咔嚓了……” 柳爷刚说完,只听得门外响起一道厉问声:“你现在来此做什么?” 柳爷冲着门外叫道:“发生什么事了?” 只听得站在门外的捧着一只水盆的玲玲抢着应声说道:“奴婢看天也不早了,想伺候着爷您早些洗漱歇息了!” 柳爷说道:“我现在还有些事要办,你先下去吧,有事我自会叫你!” 玲玲忙应声说道:“是爷,奴婢知道了!”说完玲玲对冲着站在门旁的那个黑衣人点了下头微微一笑,然后捧着水盆又偷瞄了柳爷房间一眼才往回走了回去。 柳爷和魏德贤在房间里的对话虽然玲玲在外听得不全,但是她大致已经听出柳爷已经对金公子二人动了杀机,玲玲将水盆端回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子前思虑了良久,最终她把心一横决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金公子!于是玲玲又捧起水盆假意去了后厨,她记得后厨后面的院子里有一块假山石,从那里刚好可以翻过柳府的围墙,玲玲绕过回廊的守卫来到那块假山石前,她沿着假山石爬到了围墙顶上。可是她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这围墙对她来说还是太高了,可是时间不多了,已经来不及让她多做考虑,玲玲握紧拳头闭上眼睛,纵身往下一跃,“啪”的一声,她整个人扑在了墙外的街道,她的两只纤细的手掌都被擦破了皮,可是现在她还时间再顾及这些,玲玲赶忙站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好在没有受什么伤,玲玲露出开心的笑容,她长吁了一口气,拔腿就往宫铭留宿的客栈跑去! 柳爷的房间里,柳爷看着魏德贤问道:“现在你能找到多少好手?” 魏德贤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太白楼一战我们损失不小,加上追查段虎一事又折了几个人,还有小书生他们也折了,‘四鬼’眼下去了福州,目前能调动的人手有十个左右!” 柳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们不过才两个人,十个人对付他们足够了,你现在就派他们去宫铭留宿的那间客栈!记住,今天我一定要让宫铭死在扬州城,我不仅要他死,还要他身上的那件东西!” 魏德贤冲着柳爷拱手抱拳应声说道:“爷您放下吧,属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说完魏德贤退出了门外。 柳爷坐在房间里,刚才和魏德贤说了那么多的话,不禁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他伸手去取茶几的上的茶盏,才发现和魏德贤说的太久茶都已经凉了,柳爷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突然他想起一个人,就是玲玲! 只怪柳爷自己刚才与魏德贤有要紧事要谈,不然以他的谨慎之心早就发觉不对劲了,这柳府中向来规矩森严,没有主子的招呼一般下人是不会主动过来的,再说了玲玲走时明明知道柳爷的房间中有人,而且定是有要事要谈,她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伺候自己洗漱。 想到这里柳爷越想越不对劲,他冲着门外的人叫道:“去把玲玲给我叫过来!” 门外的黑衣人应了一声:“是!”说完便往玲玲的房间跑去。 “啪”的一声响亮的拍门声,那个黑衣人像是一头公牛冲进了玲玲的房间,可是玲玲的房间里早已是空无一人了,他料想到不好,赶忙沿着玲玲房外的回廊四处寻找,走到后厨所在的后院时,他冲着另一个黑衣人问道:“你可曾看到柳爷的贴身丫头玲玲?” 那个黑衣人往厨房方向一指说道:“刚才她端了一盆水去了厨房,说是柳爷嫌水太凉了,要加些热水!”说完那个黑衣人狐疑地说道:“不过看时间,这个时候她也应该出来了!” 来寻玲玲的黑衣人一听更觉得事情不妙,当时他就站在柳爷房间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柳爷连玲玲的人都没有放进房间,又怎么会嫌水太凉,他二话没话,直奔向厨房里,那灶台上确是放着那只刚才玲玲端到柳爷房前的水盆,灶炉里还烧着一把柴火,可是就是不见玲玲的身影。 那黑衣人心想会不会是玲玲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已经逃走了,那黑衣人越是乱想就越觉得事情严重了,于是他赶紧跑回到柳爷的房门前,敲了三个门。 柳爷早就听出那黑衣人呼吸急促,脚步又沉又快,没等那黑衣人开口,柳爷问道:“玲玲她人呢?” 黑衣人喘了口气说道:“不见了,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找不到她的人!” 听到黑衣人的回答,柳爷的心里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怒拍了一下身旁的案几,怒声说道:“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定是去给宫铭报信去了!”说着柳爷冲着门外的黑衣人说道:“你带上那几个探子去把玲玲给我抓回来,如果她不回来就杀了她!” 门外的黑衣人高声应道:“是爷,属下遵命!” 玲玲沿街不停地奔跑着,当她跑到宫铭所在的那间客栈时,客栈的掌柜的刚巧在关上大门,玲玲伸出一只手臂挡在门缝之间,那掌柜的叫道:“这是谁啊,不要命了?“ 那掌柜的打开门一看,玲玲地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掌柜惊叫道:“姑娘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玲玲没空理空掌柜的问题,她冲着宫铭的房间指着问道:“金……金公子回来了吗?” 掌柜的点了点头说道:“刚回来不久!” 听了掌柜的回答,玲玲脸上一喜,她看着掌柜的笑道:“快……快去把金公子叫起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他说!” 宫铭在房间里本就没有入睡,他听到楼下吵闹的动静,打开门刚走出门口,玲玲盯着宫铭叫道:“金公子快走……柳……”玲玲本想告诉宫铭柳爷派人来杀他了,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听得一道暗器破空而出,玲玲惨叫一声“啊……”扑倒掌柜的怀里,掌柜的惊慌地抱住玲玲只见一枚银针刺入了玲玲的后颈后。 第192章 危机关头 玲玲“哇”的一声,涌出一口鲜血,那掌柜的抱着玲玲瘫坐在地上,转过头冲着宫铭叫道:“金公子……”掌柜的话音未落,宫铭便已飞身下楼,他刚走到玲玲身前。只听得门外又传来一阵暗器破空之声,十几道寒光直冲宫铭飞来。 董平站在二楼廊沿边,冲着宫铭大叫了一声:“宫兄弟小心……”说着董平对准客栈的大门拍出一掌,一股强劲的掌力从宫铭三人的头顶掠过,只听“啪”的一根脆响,客栈的大门紧紧地合在了一起,又听得“嘟嘟……”一阵闷响,那飞来的十几道银针全都打在客栈的木门上。 董平纵身跃入大堂之中,随势一脚踢翻了一张桌子,将它顶在客栈的大门口处,然后转身来到宫铭的身旁。 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声狞笑大声说道:“他不是你的金公子嘛,怎么又成了宫兄弟了,人在最危急的时刻最是会露馅吧!”那人的声音听着耳熟,而且听那声音离宫铭他们越来越近了。 董平侧着耳朵仔细听了片刻,说道:“来的是魏德贤,跟着他的至少有十个人,而且都是一流好手!” 董平刚一说完,玲玲拉着宫铭的胳膊急切地说道:“金公子快走,他们是来杀你的……”玲玲的话还没有说完,口中又涌出一股鲜血,那掌柜的惊叫了一声,冲着玲玲说道:“姑娘别再说话了,我这就去给你拿金创药!”说着掌柜的站起身,刚要往柜台里走,只听得门外响起一道响箭声,宫铭眼疾手快一把将掌柜的拉了回来,只听“嘟”的一声闷响,一道响箭正插在掌柜的脑袋上方的柜台上,掌柜的抬眼看了那支响箭,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门外的魏德贤哈哈笑道:“没有用的,这个吃里扒外的贱胚子中的可是‘追魂夺魄针’救不回来了!” 听了魏德贤的话,玲玲不禁用力的抓住宫铭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金公子,我还年轻……我……我还不想死……” 宫铭伸出手指在玲玲的后背处点了几下,封着了她的几处大穴,然后轻轻地拍了拍玲玲的肩膀冲着她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有我在你死不了!”说着宫铭将玲玲轻轻地交到掌柜的怀中,说道:“躲在柜台后面去,我不叫你们,你们不要出来!” 那掌柜的冲着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公子放心吧,二位也千万要小心啊!”说完掌柜的轻轻拖着玲玲躲入了掌柜后来。 宫铭和董平二个相视一眼,二人拔出手里的剑,并排立于门前严阵以待,可是门外魏德贤带着那批杀手突然停下了脚步,只听魏德贤冷笑一声,冷冷地说道:“把他们两个给我逼出来!” 魏德贤的话刚一说完,只听得门外响起一阵暗器破空之声和响箭凌空飞过的声音,宫铭和董平二人大感不妙,忙闪身躲在门两侧的墙后。 一道道响箭和飞镖穿过门窗打在客栈里的桌椅板凳上,墙上,楼梯上,柱子上、柜台上到处都是,柜台上的酒坛被飞镖打破了发出一声声脆响,把客房里的客人们都惊醒了,躲在柜台里的掌柜的紧闭着双眼,嘴里一直念叨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若是弟子能平安渡过此劫定会多给佛祖供奉一些香油钱……” 二楼上客户里的灯一间间亮了起来,董平大叫了一声:“不好!” 董平的话音才刚落,就有几个客人打开房门冲着眯着睡眼冲着大堂叫道:“这么吵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小心大爷不给你房钱……他妈……”这位客人的叫骂声还没有完全说完,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支响箭正插进了他的胸口,紧接着这位客人倒头一栽,“砰”的一声闷响从二楼翻身摔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大堂的地上。 这一下让其他房间里的客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董平冲着他们用力地挥着手,大叫道:“快回去……快回去……”那几个跑出来的客人连滚带爬地往房间里跑,其中还有一个人高声叫喊道:“扬州城里来了强盗啦……” “啊……啊……”又传来两声惨叫,又有两个客人倒在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宫铭和董平二人相视了一眼,点了下头,宫铭飞起一脚,踢开挡在门口的那张桌子,只听董平大喝一声,挥起手里的长剑,破门而去,宫铭挥起手里的剑紧随其后,二人迎着魏德贤众人冲了出去。 门外一共站着十多个黑衣人,站在宫铭和董平二人对面的看身形正是魏德贤无疑,此时那一众黑衣人的暗器和响箭全都用完了,他们分别取出了自己顺手的兵器,刀、剑、枪、棍、刺全都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手里,魏德贤看着宫铭和董平二人笑道:“你们两个也算有胆,还真敢出来送死!” 宫铭哼笑一声看着魏德贤说道:“你我早已见过面,又何必打扮成这般模样,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魏德贤笑道:“你我虽然见过面,可是别人却不认识我,杀了你们明天我还是那个慷慨大方的魏二爷!”说着魏德贤盯着宫铭笑道:“宫公子不也是没有用真面目来这扬州城嘛,大家不过都是为了图自个一个方使嘛!” 魏德贤说完,宫铭哼笑一声,伸手将粘在自己嘴唇边上的假胡子撕了下来,他冲着魏德贤说道:“我可跟你们不一样,我现在就敢以真面目示人你们敢吗?” 魏德贤冷笑一声说道:“宫公子你这招激将法对我们没用,我答应你等你快死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好好看看我们!”说着魏德贤长叹一声接着说道:“宫公子啊,这扬州城真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魏德贤说完看向宫铭和董平二人嘴里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杀……” 站在魏德贤身后的那十来个黑衣人大喝一声,举起手里的兵器,直扑宫铭和董平二人而来。 这十来个黑衣人分化两组分别攻向宫铭和董平二人,而分别与宫铭和董平二人对战的那一组又分成了两个小组以车轮战的方式,以二对一或是以三对一不让宫铭和董平二人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十来个黑衣人若是单打独斗可没有一个人是宫铭和董平的对手,可是他们如此配合却让宫铭和董平二人难以应对,对招之时有几次宫铭明明已经抓住了对手其中一人的一个破绽,于是他趁机刺出一剑,那个黑衣人本是避无可避必死无疑,可是他身旁的那个黑衣人会及时出现破了宫铭夺命那一剑。 正当宫铭和身前的黑衣人激斗正酣之时,他们身后站着的三个黑衣人,其中一人说道:“咱们趁机把那个贱人杀了!”说完他一旁的那两个黑衣人点了下头,他们三人直奔宫铭身后的客栈而去。 宫铭知道他们是为了玲玲而来,可是如果当真放过他们三个进入客栈,只怕死的不仅仅只有玲玲一个人,掌柜的还有客栈里的那群住客只怕都要遭殃!宫铭大喝一声,挥出一剑,将身前的两个黑衣人逼退两步,紧接着他冲着身旁的董平大叫一声:“董兄助我……” 董平点了下头,大叫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以一敌五挡在宫铭的身前,宫铭趁机飞奔两步挡在那三个闯客栈的黑衣人身前,宫铭的突然杀到让那三个黑衣人大吃一惊,宫铭心头的杀意正浓,没等他们三人反应过来,只听“啊”的一惨叫,宫铭的划过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胸膛,鲜血从他的胸膛里喷涌而出。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皆是一惊,宫铭趁着他二人惊魂未定,以一对二连刺出了两剑,那两个黑衣人反应还算灵敏,挡过宫铭的一招二人便恢复了镇定。 正在以一敌五的董平,他们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一组的三个黑衣人,当他们看到宫铭将一名黑衣人斩于剑下之后,他们三个二话没话,再一次加入到与董平对战之中。 以一敌八,而且都是一流的好手,无论是谁只怕都没有胜算,董平挥动着手中的长剑,此刻他唯有以攻为守,但是他每一次出招都完全没有了章法,只能凭借着自己的长剑势大力沉,出招凶悍将围在自己身前的黑衣人逼退而已。 魏德贤看着董平哼笑一声冷冷地说道:“我看你有多少力气能撑到什么时候!” 宫铭那一头,与他对战的两人中有一个人黑衣人就是一直守卫在柳爷门前的那个黑衣人,他一心只想着把柳爷交给他的事办完了,好在柳爷面上邀个功,于是他冲着身旁的那个黑衣人叫道:“你挡住他,我去把那个贱胚子杀了!”说完没等另外那个黑衣人有所回应,他便破窗而去。 此时宫铭以一对一,这黑衣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只一剑宫铭就刺穿了黑衣人的喉咙,宫铭来不及多想,赶忙冲进客栈大堂内便听到“啊”的一声惨叫,只见那个掌柜的挡在玲玲的身前,他的胸口插着那黑衣人的剑! 第193章 去见老朋友 玲玲躺在掌柜的身后早已昏迷不醒,虽然她已经中了“追魂夺魄针”但是那个黑衣人还是不放心,他拔出插在掌柜的胸口的剑,冲着玲玲准备再补上一剑,就在此时宫铭飞身高高跃起,大叫一声:“拿命来……” 那黑衣人下意识转回了头,只觉得一道寒光闪过,他感到脖颈处发凉,“砰……”的一声那个黑衣人倒在了掌柜的身旁,宫铭走到掌柜的身前,鲜血从他的胸口不断地涌出来,他的脉搏和呼吸都很微弱已是九死一生。宫铭摇了摇掌柜的胳膊,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 宫铭来到玲玲的身旁,轻声唤道:“玲玲……玲玲……” 玲玲的嘴唇已经发青,她虚弱地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宫铭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金公子你还活着太……太好了……”玲玲此刻已是气若游丝,说话比她来说已经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了! 宫铭轻轻地握住玲玲的手,他十分感念玲玲能为冒死为自己前来报信,他看着玲玲笑道:“我不姓金,我的名字叫宫铭!” 玲玲看着宫铭笑道:“你们江湖人行走江湖用个别名自然是方便许多,谢谢你宫公子……你能告诉玲玲这些……玲玲很……很开心……”玲玲越说她的气息就越弱,当她说完只后一个字,她的眼睛缓缓地闭了起来,手也从宫铭的手心中滑落了出来,宫铭轻轻地将玲玲平放在地上,她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宫铭提着剑飞身冲出了大门外,此时董平的身上已经被刺两只手臂上被刺了两剑,大腿上也被砍了一刀,宫铭挥出一剑直董平右侧五个黑衣人的面门,宫铭的突然杀出让与董平对战的八个黑衣人始料不及,董平的压力顿时也减轻了一些。 宫铭和董平二人合力将那八个黑衣人逼退了两步,宫铭关切地问道:“董兄你没事吧?” 董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玲玲姑娘如何了?” 宫铭轻叹了一声说道:“她死了,掌柜的也死了!” 董平也不禁心生感伤,他轻轻地说道:“他们两个都是好人!” 宫铭和董平二人的对话,魏德贤听得一清二楚,他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只了‘追魂夺魄针’的人就别想活!你们也一直别想活,那个贱胚子不过是早你们一步先去了,马上你们就会在黄泉路上追上她的!”说着魏德贤指着宫铭厉声说道:“不过在你死之前,还有样东西你要交出来,那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宫铭自然明白魏德贤想要的是什么,他伸出一只手掌故意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冲着魏德贤说道:“有本事你自己来拿,想让我把它拿出来,除非让‘至尊’来求我!” 宫铭说完,魏德贤怒瞪着宫铭冷笑道:“口吐狂言,不知所为……兄弟们杀了他,把他怀里的东西夺过来,我自会向‘至尊’为大家请赏!” 魏德贤这句话无异于恩威并施,仅要为一众黑衣人请赏,又无形中拉出‘至尊’来向大家施压,这群黑衣人自然不是傻瓜,魏德贤的话音刚落,他们几个齐声应道:“好……” 话音未落,那八个黑衣人便一同冲向了宫铭和董平二人,这一次黑衣人分为两组,四人一组,以四对一与宫铭和董平二人对战! 那董平已是有伤在身,目前他与宫铭都要以一敌四,看来胜负已定,宫铭和董平何时落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可是就在这种情况下,魏德贤竟然从身后抽出两柄短剑,他将两柄短剑紧紧地握在手中,抖出一阵剑花缓缓地向宫铭和董平二人走来! 突然夜空中响起一道声音:“收拾他们两个,何需魏二爷动手!” 众人一惊寻音望出,只听四个黑衣人凌空飞出,落在魏德贤身后,这四个黑衣人宫铭也认识,正是那目在大明府宫府宅院内将自己掠去的那四个黑衣人,在“至尊”中被称为“四鬼”的那四个人! 那四个黑衣人看着宫铭,其中一人说道:“好小子你果然在这里,害得我兄弟四人好苦啊!”他刚说完冲着魏德贤说道:“魏二爷,他们就交给我们兄弟四人了,您就在一旁看好戏吧!” 魏德贤笑着又将两柄剑收于身后,看着“四鬼”说道:“有你们四人助阵,当真是如虎添翼!” “四鬼”两两一组,分别向宫铭和董平二人走出,他二人本是以一乱四,若是“四鬼”再加入战局,那就是以一敌六,“四鬼”的本事宫铭早就已经领教过,每一个人的功力都在与他对战的四人之上。董平身上的那三处伤口虽然都只是皮肉伤可是他不仅没有时间停下来包扎,与黑衣人交手时还要不断地撕拉着伤口,鲜血不断地从他的伤口慢慢地流出来落在地上,董平由始自终都没有叫出声来,他一直在咬牙坚持着! 董平心头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今天或许就是他和宫铭二人的死期,董平一边与身前的黑衣人拆招一边冲着宫铭说道:“宫兄弟,若是今天你我一同战死,然望来生咱们还能再做兄弟!” 宫铭笑道:“好……下辈子你还是我的好大哥!” “四鬼”分别握着自己的兵器来到了宫铭和董平的身前,眼看着“四鬼”就要加入战局,宫铭和董平心里已抱有必死之心,但是他们两个心里都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就算自己今天死在这里,也一定要多拉上几个黑衣人来为自己垫背。 “四鬼”刚加入战局,举着自己的兵器正准备出招之时,突然宫铭和董平身后的客栈屋顶上出现四个蒙着面,身着一身短打劲衣的精壮汉子,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个大大的棉布包,这四个棉布包里面被什么东西装得满满的,看样子还很沉,那四个子提棉布的胳膊上青筋暴露! 这四个蒙面汉子里不知是谁突然叫了一句:“宫铭的命是我们的……”话音未落,只见那四个精壮汉子双手抓起棉布包,拎着一头冲着街上的众人挥撒了出去。 宫铭和董平二人与身前的一众黑衣人分别向后各退了两步,只见漫天的白色粉末从开而降,黑衣人中有人大叫了一声:“不好是生石灰粉……” 宫铭和董平二人屏住呼吸,忙伸出一只胳膊护住自己的眼鼻,突然那四个精壮的汉子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宫铭和董平身旁左右各站着一个精壮汉子,此时地面上满是石灰的粉尘,宫铭和董平根本无法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是谁。那四个精壮汉子刚一落地便封住了宫铭和董平二人的穴道,其中一人叫了一声:“走……”宫铭和董平二人便被身旁那两个精壮汉子架起身来跃上了屋顶,没两个起落,他们就来到了另外的一条大街上。 宫铭睁开眼睛还没看清四周的人和物,就被塞进了一辆等候在那里的一辆马车里,然后又被扔进了一只大箱子里,紧接着宫铭又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宫铭知道定是董平也被扔进了另外一只大箱子里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的鞭响,那两马车疾驰而去,还有几骑紧随其后,宫铭人虽然不能动弹,但是他还能说话,他贴着箱子喊道:“董兄……董兄……” 过了一会,董平应道:“宫兄弟我没事,你还好吧?” 宫铭笑道:“除了不能动弹以外,我那都好!” 董平叹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被人装在箱子里宫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第一次他什么也不记得,但是好在他也算是知道了那帮人的行事风格与手段,于是宫铭对董平笑道:“董兄,不用担心,咱们这是去见一位老朋友了,你现在有伤在身,我劝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在这箱子好好地睡上一觉,这一路也不近哟!” 董平听了宫铭的话虽然有些糊涂,但是他对宫铭却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他身上的伤口沾上了一些石灰粉,现在又痒又痛,不过好在他被封着了穴道,不然那伤口一定会被他自己抓得血肉模糊! 客栈大门前,魏德贤带着那一众黑衣人逃去街前的上风向,他们其中有不少人没有料得会被人用石灰粉偷袭,眼睛里粘了一些石灰粉尘自然痛痒难忍,等那烟尘散去,魏德贤等人再看客栈门前哪里还有宫铭和董平二人的身影! 其中一个黑衣人冲着魏德贤拱手抱拳道:“二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魏德贤也被石灰粉眯到了双眼,他用力地眨着眼睛沉吟了片刻说道:“把尸体带走,回去用香油把眼睛洗一洗,我自会跟柳爷把事情交待清楚!” 那一众黑衣人将死去的黑衣人和玲玲的尸体抬了出来,跟在魏德贤的身后,消失于扬州城中的黑夜中。 魏德贤一行人走了大约一柱香之后,客栈里才有几个胆大的客人从房间里探出头,看着一片狼籍的客栈大堂,他们哪里还敢在住下去,大伙赶紧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第194章 赵大娘死了 柳府的宅院内,柳爷端坐在堂前,魏德贤立于柳爷一侧,“四鬼”正跪在柳爷的正前方。 魏德贤将偷袭宫铭和董平二人的经过和柳爷详细地说了一遍,魏德贤看的出来柳爷脸上的不悦,可是眼下柳爷正是用人之际,‘至尊’内部这几个月来行事太为高调,损失惨重可调动的人手不向以前那么宽裕了。也不知是谁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据说‘至尊’对柳爷这段时间的行事已经颇为不满,而魏德贤也算得上是柳爷的心腹,柳爷的本意着力培养的小书生被‘至尊’下令诛杀后,眼下柳爷能百分百信任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魏德贤也正是抓准了这两点,虽然表面上对柳爷还是极为恭敬,可是在他的心里却早已有持无恐了! 柳爷心里当然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如此紧要的关头,竟然还是让宫铭和董平逃掉,若是以前就算柳爷不杀魏德贤,他也免不了对魏德贤一顿训斥,可是眼下柳爷却没了这个底气,‘至尊’当中没有一个人是善男信女,他自己还有许多事要让魏德贤,自然不能与魏德贤撕破脸皮。柳爷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眼下魏德贤罚不得,可是自己心头的这股恶气又一时难平,柳爷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魏德贤挥了下手说道:“宫铭的事待会再说!” 魏德贤恭敬地冲着柳爷点了下头说道:“是!” 柳爷看着正跪在身前的“四鬼”问道:“我不是派你们四个去福州郑家追查宫铭的下落,你们怎么回来的?” “四鬼”当中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爷,我们兄弟四人按您的吩咐赶到了福州郑家,可是那郑家似乎出了什么事情,整日里来往客商不断,于是我们四个趁乱混进了郑府之中,但是在郑家宅院中,我们并没有发现宫铭的踪迹。” 柳爷哼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当然找不到他,他来了扬州城!” 那个黑衣人接着说道:“既然宫铭不在郑家,我们四人商量了一下要马上赶回来将此事告诉爷,或许爷您还有别的事吩咐我们去做!” 柳爷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们想的很周全!” 难得此时柳爷还能夸他们两句,可是“四鬼”似乎没有一丝欣喜,那个黑衣人轻咳了一下说道:“可是在回来的路上,我们……我们……” 柳爷听出那黑衣人的语气不对,他大声说道:“快说出什么事了?” 那个黑衣人说道:“在回来的路上,我们把赵大娘杀了!” “什么?”柳爷和魏德贤不齐而同地惊叫了一声。 魏德贤追问道:“你说的赵大娘可是那个专为官府办差的‘江南四杰’中的赵大娘?” 黑衣人点头应道:“不错,就是她!” 柳爷皱着眉头厉声问道:“倒底是怎么回事,你还快详细说明!” 黑衣人说道:“我们兄弟四人打定了回来向爷复命的主意,离开郑府没多么,还没有走出福州城就发觉被人跟踪了,当时我们四人本以为是郑家人发现了我们入府行踪才会派人踪我们,于是我们便佯装不知,然后故意将其引到福州城外的一间破旧宅院中一举将其擒获。我们正准备从来人口中证实宫铭不在郑家的事情,没想到跟踪我们的人不是郑家的人,而是赵大娘原来她一定在暗中监视郑家大公子郑攀的行踪。我们潜入郑家的时候没有被郑家人发现却被她发现了,于是她便一路跟踪我们不想被我们设计所擒!这赵大娘在江湖上有些名望,我们兄弟四人当时也犯了难,可是我们四人已经在赵大娘面前露了相,于是我们四人商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赵大娘做掉以绝后患!” 柳爷沉吟道:“区区一个赵大娘,我还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她一向为官府做事,如果此事被官府知道,可能会给我们惹上不小的麻烦……” 未等柳爷把话说完,那为首的黑衣人纳头便拜冲着柳爷高声疾呼道:“属下自知有罪,还请爷责罚!”那个黑衣人话音刚落,其他三个黑衣人一起冲着柳爷大声说道:“属下有罪,甘愿一同所罚!” 未等柳爷发话,魏德贤冲着柳爷拱手说道:“爷,属下知道杀了专为官府办差的人此事非同小可,但是事发突然“四鬼”所做所为也是为了避免将‘至尊’组织的行踪漏露,实属出于无奈,还有既然那个赵大娘在监视郑家,她又是在郑家的地盘上出的事,如若此事败露自当往郑家头上引去还请即可,还爷您不要责罚他们!” 柳爷暗自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看着“四鬼”说道:“我且来问你们,你们杀那个赵大娘做的干净吗?” 为着的那个黑衣人说道:“爷您放心,当时只有我们兄弟四人在场,杀了赵大娘之后我们将她的尸体丢进了一口枯进之中,并在上面盖满了泥石,绝对不会被外人发现!” 柳爷敲了敲手中的折扇,伸手冲着“四鬼”的挥了下手说道:“你们四个这几日波奔辛苦了,快起来好好休息去吧!” 听了柳爷的话,“四鬼”一愣,魏德贤在一旁冲着“四鬼”叫道:“你们四个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过爷啊!” 魏德贤的话刚一说完,“四鬼”忙冲着柳爷高声叫道:“属下谢爷开恩!”说完“四鬼”恭敬地退出了门外。 房内,柳爷看着魏德贤一句话也没说,魏德贤看着柳爷愣了愣神,轻咳了一声说道:“爷您还有什么话要问属下吗?” 柳爷问道:“你确定玲玲那个贱胚子没有将我的行踪漏露出去?” 魏德贤笑道:“爷您就放心吧,玲玲还没见到宫铭就已经中了‘追魂夺魄针’,此针是何等厉害,若是没有爷您配制的解药,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柳爷又问道:“那劫走宫铭的是什么人?” 魏德贤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属下实在不知,不过属下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四下追查宫铭的下落,如有消息立刻回禀!” 柳爷点了点头说道:“你也回去歇着吧,我有些累了!” 魏德贤恭敬地应道:“是爷,属下告退!”说完魏德贤恭敬地退出了门外,他刚走出正堂外没多远,绕过回廊,只见偏院院门口有四个人影,正是“四鬼”。 看到魏德贤的身影向他们走了过来,“四鬼”忙冲着魏德贤拱手抱拳说道:“刚才多谢魏二爷在柳爷面前为我兄弟四人求情,在此我们兄弟四人谢过魏二爷了!”说完“四鬼”四人齐向魏德贤拜了一拜,魏德贤忙冲着“四鬼”摆了摆手说道:“大家都是自兄弟,何必如此见外,再说兄弟们本就没有做错,我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罢了!” “四鬼”冲着魏德贤说道:“我兄弟四人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了,魏二爷日后有用得着我们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兄弟四人绝不推辞!” 魏德贤冲着“四鬼”拱手笑道:“好说好说!”待“四鬼”走后,魏德贤斜着眼冲着正堂方向瞥了一眼,哼笑了一声,转身往偏院走去。 柳爷坐在正堂中的椅子上,他闭着眼用手轻轻地扶着自己的额头,皱着眉牙关紧咬,今晚发生的这几件事让他越想越生气,柳爷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拿案几上的茶盏,可是茶盏里的茶水早就已经凉透了,柳爷心头更是气愤,顺手一扬将案几上的那只官窑茶盏掀翻在地,只听“啪”的一声,那只茶盏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柳爷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时他的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一些!他已经两年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上一次他发这么大的火还要追溯到两年前,当他知道段虎四人假死一事的时候。 就在柳爷心绪稍定的时候,一个黑衣人急匆匆地跑到了堂前冲着柳爷说道:“爷……小院里的灯亮了!” 柳爷一愣,冲着黑衣人说道:“我知道了!” 柳爷来到小院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时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的心里也不知道这一次屋里的男人会不会饶过他! 柳爷来到窗前恭敬地唤了一声:“爷!” 屋子里的男人正端坐在窗前,他说道:“听说宫铭那小子来到扬州城了?” 柳爷应声说道:“是……是!” 屋子里的男人接着问道:“那他人呢?” 柳爷应道:“本来今晚属下安排了人手去暗杀他,可是没想到他被人劫走了!”说完柳爷屏住呼吸,准备好了接受雷霆怒喝,可是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屋子里的男人说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柳爷长舒了一口气应道:“不……不知道,不过属下已经安排人手去追查了,想必明天一早就有消息了!”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这已经是第几次宫铭从你的手上逃走了?” 柳爷低着头眼睛一转忙说道:“只因属下想要为爷夺回那幅段虎的藏宝图,一心只想着活抓了他,所以一下未敢对他下杀手,但是不曾想宫铭每次都能趁机逃走!” 屋子里的男人说道:“得不到那幅图就把宫铭杀了,只要他死了谁也别想得到,这几年我们收来的财物也不少,大不了再多灭掉几个不合作的世家豪门,钱这个东西这世上向来不缺!” 柳爷忙应声说道:“爷教训的是,属下记下了!” 第195章 让你们破费了 柳爷自己也动了点心思,他将玲玲向宫铭通风报信一事只字未提,他知道眼下绝不对能自找麻烦! 屋里的男人突然又开口说道:“以后这段时间我来找你的机会可能会越来越少,这里的事你还要多费些心思!” 柳爷此刻是又惊又喜,他忙应声说道:“都是属下份内之事,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屋里的男人接着说道:“以后我若有事自会派人来与你联系的!” 柳爷又一次愣了一下神,他不明白屋里的男人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好在他反应够过,忙应声道:“明白了爷,属下遵命!”说完柳爷等了片刻不见屋里的男人再说话,于是他恭敬地说道:“爷,属下告退!”说完柳爷又等了片刻方才退出了门外。 柳爷走出院外,他早已是一身冷汗,不过这一次他比前几次心情可算是轻松多了,但是他还是有很多事情没想通,一直到他走回自己的房间内,他还在思考着一些问题:为什么这一次“至尊”没有比他大发雷霆,为什么“至尊”以后要派人来与他联系,还有辛辛苦苦追查了两年才找到的段虎那幅藏宝图为什么又不要了…… 柳爷拿着茶盏盖不停地敲打着茶盏,最终他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了一下,在“至尊”中有多少人对他不是必恭必敬,所有人都以为只有柳爷才是“至尊”中唯一见过“至尊”真面目的人,可是只有柳爷知道他自己和其他的“至尊”中人在“至尊”的眼里都是一样的,他自己从未见过“至尊”的真面目,可是这个秘密他却不能让别人知道! 柳爷轻轻地喝了一口茶盏中的温茶,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觉得今日“至尊”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像是自己对待魏德贤的态度一样,现在“至尊”已是缺兵少将之势,不靠他们这些老下属,他还能依靠谁呢?“至尊”还要靠他为自己办事呢!想到这里柳爷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与魏德贤一样的略带些得意的笑容,其中还带着一些有持无恐!柳爷又喝下一口茶,他还情不自禁地哼起了一两句小曲。 可是这一次柳爷却完全把屋子里的男人想简单了,他的想法也与屋子里的男人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屋子里的男人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他已然发觉扬州城已经不再是个安全的地方,他自己也不应该再冒险出现在这里了,而对于柳爷的态度,屋子里的男人才不是因为自己的无奈,而他已经将柳爷放弃了。但是柳爷在“至尊”中已经十几年多少还是有一些自己的根基,屋子里的男人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一旦时机成熟,他会像丢一只狗一样将柳爷除掉!一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是不配成为“至尊”的,而他今日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麻痹柳爷,正如那句话所言,若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膨胀! 屋子里的男人现在做的就是让柳爷膨胀起来,要让他感觉到自己真的很需要他,让他得意、让他自满、甚至让他自负…… 宫铭和董平两个人还被装在大箱子里,董平的伤口本来被石灰粉刺得又痒又痛,可是正因为他被封住了穴道,无法伸手去抓挠反倒让他的伤口慢慢地结起了痂,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董平突然想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宫铭说话了,他朝着宫铭的方向叫了两声:“宫兄弟……宫兄弟……”可是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宫铭的半点回应反倒是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鼾声,董平一愣神,他静下心在一片嘈杂的马蹄声中,果然听到了从宫铭那里传来的一阵鼾声。董平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说道:“真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能睡得着觉,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连日在扬州城中明察暗访,加上与魏德贤那帮人一场恶战,确实让宫铭和董平二人早就已经筋疲力尽了,董平不禁也觉得眼皮有些沉,迷迷糊糊地就要睡去了! 就在董平快要进入梦乡之时,突然他感觉到一下剧烈的震动,马车停了下来!董平顿时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他忙冲着宫铭叫道:“宫兄弟……宫兄弟……你快点醒醒!” 董平本以为自己还要多喊几声,可是没想到他刚喊了一嗓子,就听到了宫铭的回应:“董兄,我早就已经睡了!” 董平说道:“看来我们已经到地方了,马上就要见到你的那位老朋友了!” 董平话音刚落,就听到马车外有人问道:“人还在吗?” 另一个人笑道:“你就放心吧,两个人都被我们扔进了箱子里,这一路可有他们好受的!” 那人说道:“快把他们带上去,爷还等着呢!” 外面的人话音一落,就听得两个人跳上了马车将宫铭和董平的箱子抬了下去,然后又听到一阵“噔噔噔……”急促而清脆的脚步声,他们两个人被人抬上了楼! “砰……砰……”两声闷响,宫铭和董平两个人的箱子被人扔掉了地上,箱子里震掉的灰尘让董平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只听得外有一个人冷冷地说道:“哟……这还有一个喘气的,另一个怎么样了?” 这个喘气的人自然指得就是董平,而另一个当然就是宫铭了! 箱子外的人话刚说完,只听得宫铭笑着叫道:“我还好着呢,多谢贾老板关心!” “贾老板?”听了宫铭和箱子外人打的那声招呼,董平不禁心头暗自盘算着,这个贾老板到底是谁?他在江湖上似乎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正当董平暗自思索之时,“吱……”一声,他的那只箱子被人打开了,一张又瘦又长的死人脸突然映入了董平的眼帘,着实把董平吓了一跳。 未等董平开口,那个死人脸身旁的一个精壮汉子伸手一指笑着说道:“爷,那小子在那个箱子里呢!”说完,他二人走向宫铭的那只箱子。 而躺在箱子里的董平被两个精壮汉子抓着衣领从箱子里拎了出来,按在一张铁椅子上,然后又被用一条又长又粗的绳索紧紧地捆在了椅子上!董平往这间屋子里看了一间,头上盏昏黄的灯笼,自己面前有一张又大又长的桌子,桌子的前面被一张纱帘隔着,里面有个人影似乎有人坐在里面,但是根本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这个屋子里连个透光的天窗也没有,这一路董平都没有睡着,他估摸着现在应该现在的时辰太阳应该刚刚升起,可是这屋子里感觉就像是到了深夜一般! 宫铭的那口箱子被精壮汉子打开了,只听宫铭冲着那个死人脸笑道:“贾老板,最近可好,别来无羔啊!”那个又瘦又长的死人脸正是“金勾赌坊”的贾老板! 贾老板冷哼一声说道:“我最近一点也不错,找你可真是找的好苦啊!”贾老板的话刚一说完,他身旁的汉子抓着宫铭的衣领大声说道:“你给我出来!”接着将宫铭按在了董平身旁的那张铁椅子上。 董平已经被身旁的汉子五花大捆好了,董平看着身上的绳索,点了点头说道:“这绳索是用海上的礁藤所制,而且还浸过桐油,果然讲究,这绳索可是坚硬异常,远非一般金石可断!” 贾老板听着董平的话哼笑着说道:“嗯……果然识货,是个行家!”说着他一只手拿着董平的长剑一只手拿着宫铭的惊鸿往身后两个汉子怀中一抛,说道:“这两柄剑可是非同小可,你们收好了!” 董平看着贾老板笑着说道:“以前有幸在刑部的大牢里看过各种关押犯人的用具,比你这礁藤再结实的十倍的精钢铁链我也见过!” 听了董平的话,贾老板突然发出了一阵如同厉鬼一般的冷笑,他看着董平说道:“姓董的我们知道你的身份,你也不用拐弯抹角的吓唬我们,如果我们当真怕了你就不会把你抓到这里来了!” 宫铭此时也已经被人捆好了,他笑着说道:“就连这椅子也换成了铁的!” 贾老板冲着宫铭说道:“这可都是为了你们两个专门请人定制的!”说着贾老板伸出脚轻轻地跺了跺脚下的地板说道:“不仅如此,这地板下面还加了一层精钢铁板,也是为你量身打造的,这一次我看你怎么逃!” 宫铭笑看着贾老板说道:“还真是让你们破费了!” 董平看着宫铭问道:“宫兄弟你的这帮老朋友倒底是什么人啊?” 宫铭看着董平笑着说道:“光顾着和老朋友叙旧忘了和董兄介绍了,这位贾老板就是闻名江湖的‘金勾赌坊’的假老板!”说着宫铭往对面的纱帘里扬了一下头接着说道:“而‘金勾赌坊’的真老板就坐在那里,他就是当年闻名江湖的一代骰魔裴庆东!” 听了宫铭的话,董平惊讶地说道:“原来是他,传言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第196章 藏宝图的价值 宫铭盯着纱帘后的人影笑着对董平说道:“传言说他死了,可是他却还活着,而且活得还不错!” 董平不禁摇了摇头叹道:“真是没有想到江湖上大名鼎鼎专销贼脏的‘金勾赌坊’竟然是由一个大家都认为他已经死了的人掌控着!” 宫铭笑着应道:“是啊,江湖就是这么的奇妙,明明是大家都已经认定了的事情,可是事情的结果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 宫铭刚说完,只听纱帘后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哒哒……”的声音,董平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对面的纱帘,可是宫铭却是知道裴庆东要出来了! 纱帘被人从内掀了起来,董平睁大了眼睛和嘴巴看着从纱帘后走出来的那个人,那个人一张惨白的脸,满头雪白的头发,身子也比一般正常人矮了一截,那清脆的“哒哒……”声就是从那个人双腿之下的铁片上发出来的。 这个人就是裴庆东,董平这幅惊讶的表情并不是被裴庆东的样子吓到了,而是震惊和意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年名动江湖的“一代骰魔”,当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勾赌坊”的幕后老板会是一幅如同厉鬼一般的模样! 裴庆东走到宫铭和董平的面前,宫铭早就已经见过裴庆东,所以他一点也不吃惊还带着些淡定,裴庆东看着董平吃惊的模样冷笑一声说道:“怎么样,我这幅模样吓到你了?” 董平看着裴庆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今天我所见到的这一切都太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了,你还活着,而你又是‘金勾赌坊’幕后的老板,可是你现在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三件事,只说出其中一件就足以震动整个江湖了,可是偏偏让我一下子把这三件事全都知道了,如果你是我也一定会很吃惊的!” 裴庆东哼笑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宫铭说道:“这一切可都是拜他爹所赐啊!”说完裴庆东向宫铭身前走了两步,看着宫铭说道:“上一次是我小看了你,让你跑了,我看这一次你还有没有本事逃的掉!” 宫铭又往四周扫了一圈对着裴庆东说道:“早一次我能逃走实在是走运,不然我早就死在这里了,这一次你们又做了如此精心的防备,我知道我逃不掉,所以我也没打算再逃!” 宫铭刚说完,突然他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原来赌坊已经开张了,四方的赌徒们全都涌进了赌坊里,看来时辰已经不早了! 宫铭看着裴庆东笑着问道:“既然你又把我抓了回来,还不找我报仇,你在想什么呢?” 裴庆东说道:“说你小子倒霉吧你都尽然会得罪江湖上那么多人,可是你小子却又很走运,竟然能得到‘至尊’的藏宝图!” 裴庆东抓了自己却迟迟不对自己下手,宫铭早就明白他其实就是想得到自己脑子里那幅藏宝图,不然以他和宫家的深仇大恨,自己不知道已经在裴庆东的手下死过多少次了!此时宫铭不禁感佩起董平,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那幅藏宝图果然还是一张保命符! 裴庆东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可是宫铭却是故意装着不知裴庆东话中之意,他睁着眼睛看着裴庆东,就在等着他自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董平看着宫铭在裴庆东面前故意装傻充愣,不禁暗自发笑! 裴庆东看着宫铭冷笑一声说道:“这样如果你把‘至尊’的那幅藏宝图给我,我就放过你们,咱们的新仇旧恨就一笔勾销如何?” 裴庆东说完,宫铭哼笑一声,没有说话,裴庆东问道:“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宫铭笑着说道:“一个月前你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可是现在你却为了一幅藏宝图放过我,如果你换着是我,只怕也不会相信吧!” 宫铭说完,裴庆东冷笑一声说道:“所以说你小子虽然很倒霉却又很走运,看来你对‘至尊’的那幅藏宝图的价值一无所知啊!”裴庆东转过身背着手说道:“那我就来告诉你,用那幅藏宝图换你们两个的命值不值!‘至尊’暗地里横行江湖十几余年,期间江湖上几乎发生的每一件大案皆与‘至尊’有关,辽北首富孔家被灭门,山东蓬莱蒋家被洗劫,陕西关中佟家一把火浇得干净……这一皆都是‘至尊’所为,他们所做的都是掠夺当时当地江湖上的富豪商贾却是经营几代的世家豪门,一来是能快速的收敛钱财,二来呢是当地的势力一举铲除然后扶持自己的势力,所以‘至尊’的钱可不是只是一次性抢来的死钱,而是源源不断地钱生钱!据说当年‘至尊’运走的金银财宝一共一千多箱,价值何止千万,所以‘至尊’的宝船沉没才会那么轻易便被段虎他们四人凿沉!四年前‘至尊’查寻失踪宝船的消息于黑道中不胫而走,当时许多人都不相信不过认为这只不过又是一件江湖传闻,可是我却相信这是真的!” 说到此处,宫铭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会相信这个传闻是真的呢?” 裴庆东说道:“因为这是江湖上第一次流传‘至尊’栽了的消息,以前只会有将‘至尊’吹嘘到出神入化的消息,所以我认为这一切一定是真的,于是我暗中派人四出打探可是一无所获,就连那千里长江我也派人搜寻过,无奈长江滩多浪险,根本无从下手。只是千没想到我查了将近四年的事,却被你小子得到了,当真是踏破铁鞋无密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现在你说你的那幅藏宝图值不值换你们的两条命?” 宫铭听完裴庆东的话,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听你这么一说,那幅藏宝图确实比我们两个价钱多了!” 宫铭刚说完,董平在一旁笑道:“何值价钱多了,简直要值上百倍千倍万倍……我们俩个就是两个一文不值的穷光蛋!” 董平说完,宫铭哈哈笑道:“董兄说的对,我们两个当真是一文不值的穷光蛋!” 裴庆东哼笑一声说道:“既然你们也觉得值,那么现在就把藏宝图交给我吧!”说着裴庆东冲着宫铭伸出了手,宫铭看着裴庆东伸到自己面前那只干枯的手掌,问道:“如今你暗中经营‘金勾赌坊’这些年只怕也挣了不少钱,为何还要这幅藏宝图呢?” 裴庆东没有立刻回答宫铭的问题,反倒问道:“自从你得到藏宝图以来,一定遇到不少想要得到它的人吧,远的不说但但说江湖人齐集大明府一事,那些人里哪一个是穷人哪一个是真正缺钱的人,我告诉你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嫌钱多,只会觉得钱赚得还不够多,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能明白我现在所做的一切!”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因为他觉得裴庆东说的有道理! 站在一旁的贾老板冷冷地说道:“姓宫的小子,咱们爷都把话说开了,你也痛快点快把藏宝图交出来吧!” 宫铭盯着贾老板笑道:“我说过这藏宝图换我们两个的命值得,可是我却不相信你们,如果我当真将藏宝图交给了你们,你们若是失食,我也回天无术了!”说着宫铭又瞟了裴庆东一眼。 贾老板冷笑道:“可是你看看目下的形势,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无论你相不相信我们也无计可施了!不如痛痛快快地与我们爷合作,兴许我们爷一高兴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宫铭看着五花大捆的自己笑道:“贾老板说的对,现在与你们合作或许是我最好的选择,可是那幅藏宝图不在我身上!” 贾老板忙问道:“那它现在什么地方?” 宫铭笑道:“在我的脑子里!” 贾老板冷哼一声说道:“一派胡言,藏宝图怎么会在你的脑子里?”说完他冲着宫铭身后的精壮汉子使了一个眼色,那汉子伸手在宫铭的身上仔细地搜了一遍,确实一无所获。贾老板和裴庆东相视一眼,裴庆东又冲着董平身后的汉子说道:“把他也搜一遍!” 董平身后的汉子却只在董平身上搜出了十几两散碎的银两,除此之外再无它外。 宫铭看在眼里笑着说道:“我早就说过了那幅藏宝图在我的脑子里,你们却是不信,我可不像你们会说假话!” 贾老板冷笑道:“好,那我现在就让人把你的脑子劈开,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 宫铭笑道:“贾老板也是一个识文断字的人,那你的脑子里有没有一本书呢?实话告诉你们,藏宝图我已经烧了!不过在烧之前,那幅藏宝图我早已牢记于心,现在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一人知道那艘沉没的宝船究竟在什么地方!” 裴庆东和贾老板二人皆是一惊,裴庆东显然已经没有再和宫铭聊下去的耐心了,他冲着宫铭说道:“那你快点把那幅藏宝图画下来,不然……”说着裴庆东伸手冲着贾老板身后拿剑的汉子用内力将董平的长剑夺入手中,然后裴庆东拿起董平的长剑搭在董平的肩头说道:“不然我就要用他自己的剑在他的身上扎上几个大窟窿!” 第197章 我不是孬种 董平正色看着裴庆东冲着宫铭大声说道:“宫兄弟不要管我,你就算是把图给了他,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董平的话音还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贾老板冲到董平的面前,狠狠的打了他一个耳光,一个鲜艳的手掌印印在了董平的脸上,不仅如此,那贾老板的指甲又细又长还在董平的脸上留下了五道血痕,一道血丝从董平的嘴里流了出来! 贾老板冲着董平说道:“你这个时候不应该乱说话!” 裴庆东看着宫铭似乎还有些犹豫,他冷冷地说道:“想当年你爹与那温决仁一同闯荡江湖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丢下过温决仁,我知道姓董的一路上帮了你不少,你总不会是个见死不救的孬种吧!” 宫阁,宫铭的父亲,也是宫铭心中最敬重的人,他不允许别人辱侮自己的父亲,哪怕是辱侮他自己来羞侮他自己的父亲! 宫铭正值年少气盛,他这个年纪的年青人最受不了别人刺激他,更何况裴庆东还用宫铭的父亲来做例子!董平知道裴庆东在用激将法,他正要张口劝阻宫铭之时,贾老板那只长着细长指甲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咽喉。 裴庆东这招激将法并不高明,可是他却很自信,而宫铭明明知道裴庆东的计谋,但是他却忍不下心头的这口气,他盯着裴庆东,双眼通红,脑门上青筋暴跳,冲着裴庆东大叫道:“我不是孬种!”要不是宫铭此时全身的十二道大穴还被封住着,他那个样子好像是能挣脱自己身上的绳索然后跳起来掐死裴庆东! 裴庆东冲着宫铭哼笑一声说道:“这种就对了,年青人本就应该有点火气!”说着他拿起董平的剑轻轻地顶在董平的脖子上,剑尖刺破董平的皮肤,留下一道血痕,裴庆东又转过头看着宫铭冷冷地说道:“来证明给我看你不是一个孬种,不然他的命可就活不长了!” 宫铭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他大声说道:“好……我画……我现在就画!” 裴庆东哼笑一声,轻轻一抬手把剑收了回来,冲着宫铭说道:“这样就对了年青人还是要听话的!” 贾老板脸上也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他放开掐住董平脖子的手,董平干咳了两声,刚才贾老板下手的力道不轻,自己就算没有被裴庆东拿剑刺死,也要被贾老板掐死了。贾老板轻轻拍了两下手掌,理了一下衣袖,冲着一旁的汉子挥了下手说道:“快取纸笔来!” 赌坊可不是一个缺少纸笔的地方,不知有多少赌鬼用过赌坊里的纸笔,签字画押就为了能把自己赔进去的东西再拿回来,可是赌坊永远是一个你赔进去的东西远比你拿回去的东西多的多的地主。 纸笔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宫铭身前的一张小案几上,宫铭看了看案几上的纸笔,又看了看裴庆东,然后又看了看案几上的纸笔。 裴庆东厉声问道:“你要的东西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宫铭笑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怎么敢耍花样!”说着宫铭面露难色地说道:“可是我现在被封住了穴道,又被你五花大捆着,我就是想画也没办法画啊!” 宫铭的话刚一说完,贾老板立刻走到了裴庆东的身旁恭敬地说道:“爷,这小子油滑的很,咱们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啊!” 裴庆东挥手示意贾老板不必再多言,他冷冷一声说道:“这一次我就站在他的身旁,我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说着裴庆东走到宫铭身旁,挥出剑指点在宫铭的右臂上,宫铭只觉得一劲暖流自上而下将他整只右臂的经脉全都打通了!宫铭暗自感叹道:真是想不到这个裴庆东的内功竟然如此深厚,难怪他早就是一个残废了,他的手下还是那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裴庆东说道:“快点画,你在想什么呢?” 宫铭看着裴庆东说道:“你只给我解开了右臂上的穴道,我其它的穴道你就不管了吗?” 裴庆东冷笑道:“不过是画张图,只用一只手就管了,你可别小看了一只手,吃饭、杀人、赌钱……许多事情一只手都能做!” 宫铭点了点头笑道:“说的有道理!”说完宫铭当真伸出手拿起了案几上的毛笔,董平突然叫道:“宫兄弟不能画啊……” 这一次没等贾老板出手,宫铭便冲着董平说道:“董兄,眼下已经由不得我们做主了,我宫铭绝不是一个对朋友见死不救的人!”说着宫铭看了裴庆东一眼,又冲着董平笑道:“或许等我画完了藏宝图,裴老板发了善心当真放了我们也说不定呢!” 说完宫铭提起毛笔在纸上点了下去,在场所有“金勾赌坊”的人的脸上无不露出一张笑脸,眼睛里都闪着光。 可是宫铭又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裴庆东笑道:“我就这么画只怕有些不妥!” 裴庆东皱着眉头说道:“有什么不妥之处?” 宫铭挑了下眉毛笑道:“这么多人看着,你也说了这批财宝价值何止千万,万一有人动了心,暗自记下了我的画的藏宝图,然后再偷偷地找上一帮人将财宝先行取走可怎么办啊?” 宫铭的话刚一说完,贾老板指着宫铭大声叫骂道:“你小子放屁……我们跟随爷多年,对爷自是忠心耿耿,你少在此挑拔离间!”说完贾老板冲着裴庆东说道:“爷,我早就说过这小子太过油滑,爷您千万……” 裴庆手挥手打断贾老板的话,他冷冷地说道:“这小子说的有理,你们跟随我多年,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的,可是万一事有异样,为免我们主仆离心,你们现在全都背过身去,没我的吩咐不会翻过身来!” 贾老板张了张嘴,本想再说两句,可是最终还是恭敬地冲着裴庆东应声说道:“是爷!”说完贾老板率先转过身背对着宫铭。房间里的那几个汉子见贾老板已不再争辩,他们几个自然也不敢再多言忙转过身去。 董平见宫铭下笔前又提出诸多要求与借口,他的心里一下子定了下来,以他对宫铭的了解,或许宫铭已经想到了脱身之法了,既然不知道宫铭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索性就好好看宫铭怎么演下去。 裴庆东看着宫铭说道:“现在他们都已经转过身去了,现在你可以安心的画了!” 宫铭看着裴庆东笑道:“还有一个人!” 裴庆东问道:“谁?” 宫铭盯着裴庆东笑道:“你!” 裴庆东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大的笑话,你那幅藏宝图本就是画给我的,我又怎么看不得呢?”说着突然裴庆东伸出一只手紧扣住董平的肩头,只听董平痛苦地惨叫了一声,豆大的汗珠立刻从他的额头掉了下来。裴庆东冷冷地冲着宫铭说道:“你若是再费话,我就先废了他的一只胳膊!” 宫铭忙求饶道:“好好好……你放开他……我现在就画!”说完宫铭果然提笔在纸上勾勒出山川河流的走势。 看到宫铭这一次如此痛快的合作,裴庆东放开董平的胳膊,笑着对宫铭说道:“有情有义,有胆有识,不愧是宫阁的儿子!” 对于裴庆东对于自己的夸赞,宫铭好似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他专心致志地画着眼前的那幅藏宝图,没过一会,他将笔往案几上一丢,笑着说道:“画好了!” 裴庆东忙跑过来一把将案几上的那幅藏宝图夺了过来,举在眼前,看着纸上的那一处宫铭特意加重的黑点,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好啊……好啊……四年了终于我要把你弄到手了!” 宫铭冲着裴庆东笑道:“既然我这么合作,那你也应该信若承诺放我们走吧!” 裴庆东拿下眼前的藏宝图,突然闪电般挥出手指,又将宫铭右臂上的穴道封住了,宫铭惊讶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你不想放了我们?” 裴庆东哈哈一笑道:“你是和你老子很像,可是有一点你和他不一样,你没他活的命长,这批财宝本来就是我的,只不过是从你的手上转了一道手罢了,咱们两个的账一定要好好算一算!”裴庆东扬了扬手上的藏宝图笑道:“你的命我是一定要拿的,这张藏宝图就当是这些年你代你老子还给我的利息了!”说完裴庆东对着贾老板等人冷冷地说道:“来啊,是时候送他们上路了!” “是!”贾老板等人应声转过身,却见宫铭丝毫没有恐惧之色,接着看着裴庆东不停地哈哈大笑着。裴庆东顿时发觉有些不对劲,他举起手里的藏宝图对宫铭说道:“这张藏宝图是假的?” 宫铭笑道:“你跟我说假话,我自然给你画假图喽!” “啊……”裴庆东大喝了一声,那张藏宝图被他用内力震得粉碎,没想到宫铭见状笑得更大声更厉害了! 裴庆东怒不可遏,他冲着宫铭说道:“没有那张藏宝图,我再多花四年也一定能找到,你脑子里的那张图,我不要了你带着它一块去找你老子去吧!”说完裴庆东怒气冲冲地大声叫道:“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杀了!” 第198章 再赌一把 上一次宫铭从“金勾赌坊”逃走之后,贾老板便被裴庆东一顿臭骂,他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今天他看到宫铭第一眼里,他就恨不得立刻杀了他。现在他终于有机会一泄心头之恨了! 贾老板要杀的第一个人当然就是宫铭了,他走到宫铭面前,冷笑道:“小子最后你还是落在我的手里了!” 宫铭笑道:“只可惜死在自己的手下败将手里,太不甘心了!”宫铭此言自然是提醒贾老板上一次他替郭天赐夺回“白玉观音”一事,当时宫铭便是在赌桌上赢了贾老板! 宫铭知道像他们这种赌坊里的庄家被外人赢过一次,无异是对他的奇耻大辱,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折了面子找回来。 贾老板自然记得这件事,他紧紧地握住双拳,看样子他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宫铭不过也用了裴庆东的那招激将法,但是他没有把握贾老板会不会吃他这一招,但是眼下他只能冒险赌上一把了!宫铭冲着贾老板扬着头伸长了脖子,好似等着贾老板伸手掐死自己,可是他的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屑,又似根本看不起贾老板一般。 贾老板惨白的脸上竟然不禁颤抖了两下,突然他转过身冲着裴庆东说道:“爷,让我再和这小子赌一把!” “白玉观音”的事裴庆东当然是知道的,他当然知道输的滋味不好受,贾老板追随他多年也算是忠心,既然他开口裴庆东着实不便驳了他的面子。裴庆东沉默了片刻说道:“好吧,就让你们再赌上一把!” 说完裴庆东走到了宫铭的身旁,伸手在宫铭的右臂上一点,又是一股瞬流自上而下打通他右臂的经脉,裴庆东说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一只手不但可以写字画画,还可以赌博呢!” 说着裴庆东伸手一挥,宫铭身后的两个汉子将宫铭和他身下的铁椅一同抬到了赌桌的一头,并将一只骰蛊放到了宫铭的身前。 贾老板也走到了赌桌的另外一头,宫铭看着贾老板笑道:“既然是要赌一把,那多少都要有些赌注吧!” 贾老板冷冷地说道:“不过只是赌上一把很快的,你也活不多长时间!” 宫铭哼笑道:“你既是我的手下败将,今天咱们两个这一局,你是来挑战我的,所以你说的不算!” 裴庆东在一旁看着宫铭说道:“好,那你来说说你想怎么赌?” 宫铭笑道:“还是你这个真正的老板说话才管用,我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我是逃不出‘金勾赌坊’的大门了,如果我输了,不用你们动手,我就用这只能写字画画,能摇骰子的右手自绝而亡,可是……”宫铭话音一顿,看着对面的贾老板说道:“可是如果我赢了,那么他就得给我们陪葬,跟着我们一块死!” “这……”裴庆东有些犹豫地看向了贾老板一眼,贾老板忙应声说道:“爷,您不必为难,这本就是我和姓宫这小子自己的事,就按这小子的赌法赌!”说着贾老板看着宫铭说道:“如果我输了,我也用不着你动手,我自当自断经脉而亡!”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还有两个条件!” 贾老板用力地一拍桌子,厉声说道:“小子你别太过份,你的要求未免太多了!” 宫铭笑道:“贾老板你不必紧张,我这两个小条件,对你们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听听也不妨事的!第一,董兄坐到我身边为我助阵,第二,六个骰子比大小实在没什么意思,要比咱们就加到十二,看谁的点数大!” 这第二点又是宫铭故意说出来激贾老板的,贾老板听了宫铭说的这两点条件,看了一眼身旁的裴庆东,裴庆东默默地点了下头,贾老板冲着董平身后的汉子叫道:“去把他抬过去!” 贾老板冲着宫铭冷笑道:“十二个骰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既然要玩的大一点,不如再多加几颗,十八颗骰子比大小如何?” 董平已被抬到了宫铭的身旁,他悄声地对宫铭说道:“宫兄弟,十八颗骰子太多了……” 未等董平说完,宫铭轻笑一声说道:“董兄放心不妨事!”说着宫铭冲着贾老板大声笑道:“这样真是再妙不过了,我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 贾老伸手一挥说了声:“取骰子来!” 一十八颗象牙骰杂无章地摆在宫铭和贾老板的面前,身为一代骰魔的裴庆东,在他看来宫铭和贾老板二人这一把,全然就是在拼谁的运气更好一些! 因为摇骰子比点数的大小对他们这些赌坊高手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骰子在骰蛊里摇晃时,骰子会与骰蛊内壁不断的摩擦,而骰子六个面的点数各不相同,所以骰子的每一个面与骰蛊摩擦时发出的声音也是不同的,高手就是通过这一点细微的差别,练就了一手听音辨骰的好手段,心里想要摇出几点就能摇出几点。 一般来说摇一个骰子自然是最简单的,骰子越多,难度就越大,能同时摇六个骰子便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因为六个骰子同时叠起来的高度刚好与骰蛊内壁高度几乎是同样的高度,假设以“六点”为例,一个高手只要通过听音辨骰的手段先摇出一个“六点”将这一颗骰子贴在蛊内壁上不停地转动,保持点数不变,然后再如法炮制将其它几颗骰子摇出相应的点数再叠在第一颗骰子上,刚好可以叠出六颗骰子!其中最难的一点还是在这一手听音辨骰上,骰子数量越少,听起来就越简单,骰子越多,骰子与蛊内壁摩擦的声音也就越多,更加难以分辨。不仅如此十八颗骰子同时放入骰蛊,快将骰蛊一半的空间全都占满了,就算是摇骰的高手一耳力超群能听出骰子的点数,可是他刚摆好的骰子就被其它的骰子打散了,这也就是为什么骰蛊里通常之放六颗骰子的原因! 裴庆东之所以能被称为“一代骰魔”正是因为他能同时摇出十颗骰子,如果运气好的话他或许能摇十二颗骰子,但是同时摇十八颗骰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在裴庆东看来宫铭和贾老板赌的这一把,拼的不是他们两个谁的赌术最高明,而是拼的他们两个人谁的运气更好! 贾老板看着宫铭说道:“骰子已经取来了,咱们两个谁先摇啊?” 宫铭微微一笑,冲着贾老板伸了伸手笑道:“既然你来找我复仇,自然你先来!” 贾老板脸上却是毫无惧色,他笑道:“今天我就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说完贾老板伸手抓过骰蛊,一抄手便将桌上的十八颗骰子全都收进了骰蛊里,然后贾老板轻轻地闭上眼睛将不停摇晃的骰蛊举到自己的耳边,那十八颗骰子在骰蛊里“劈啪”乱响,宫铭坐在对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站在一旁的裴庆东也不由地微微闭上眼睛,对于他这个绝顶高手来说,此时也是一次难得的挑战机会,贾老板摇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贾老板重重地将骰蛊按在了桌子上。 裴庆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以他的耳力,他已经听出骰蛊里的蛊子至少有十颗是“六点”余下的八颗都在“四点”以上,所以骰蛊内最少有九十二点,看得出来裴庆东对于贾老板摇出来的这个点数还是很满意的。 裴庆东看向宫铭说道:“那么接下来轮到你了!” 宫铭微微一笑道:“不急不急,至少先让我们看看贾老板摇出来的点数,好让大家都做个见证!” “好!”贾老板应了一声,将手里的骰蛊打开,只见里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大点数,贾老板伸手将叠在一起的骰子一颗颗地拿了起来,宫铭则盯着贾老板的手,他每取下一颗骰子,宫铭就记一次数:“六点……十二点……十八点……” 随着宫铭记数的声音越来越大,房间里的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宫铭记起了点数,站在宫铭和董平身后的那四个汉子也不禁伸长的脖子,仔细地看着贾老板手中骰子上的点数,他们甚至还有些紧张! 就在贾老数到第十颗骰子的时候,宫铭偷偷地向左右瞄了一眼,只见宫铭突然伸手在桌子上一拍,那桌子上的十八颗骰子全都被宫铭抄在的中,大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贾老板的手上,大家还未反就过来,只见宫铭如一条湿滑的泥鳅一样竟然从五花大捆的椅子上跳了出来,未等裴庆东等人出手,只听得“嗖嗖……”几声,宫铭手里的骰子便已经被他顺手打出。 最先遭殃的是站在宫铭和董平身后的那四个汉子,他们不仅被宫铭打中的穴道,还被他打中了腿上的膝关穴,“砰砰……”几声他们四个全都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打向裴庆东和贾老板的骰子却被他二人灵巧地躲了过去,可是那个拿着宫铭和董平二人配剑的汉子却没那么走运了! 第199章 他比你有用 那个汉子身上被打中的骰子最多,一共有四颗骰子打在了他的身上,其中有一颗嵌在了他的喉咙上,趁着裴庆东和贾老板躲闪之际,宫铭一跃而起翻过赌桌,跳到那个拿剑的汉子身前,将他手中的两柄剑夺了回来,然后冲着他笑了一声:“多谢啦!”说完宫铭转身一挥手,董平的那柄长剑直插向董平而去,只听“铛”的一声,董平的长剑插入董平身后的墙壁中,而捆在董平身上的绳索却被剑斩断了,董平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宫铭已经跃到了他的身旁,便解开了董平身上的穴道。董平忙抽出插在墙壁上的剑,回到宫铭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裴庆东和贾老板就站在他们的对面,裴庆东盯着宫铭问道:“你明明被封住了穴道,你的穴道是怎么解开的?” 宫铭看着裴庆东笑道:“替我解开穴道的人就是你啊!” 裴庆东疑惑地说道:“我?” 宫铭笑道:“就在我替你画藏宝图的时候,我知道你是故意有激将法来激我,索性我就将计就计,给你画图让你为我解穴!” 裴庆乐说道:“可是我明明只是解开了你的右臂上的穴道,你身上其他几处大穴应该还被封住才对!” 宫铭举起自己的右手看着裴庆东说道:“你说的对只有一只右手,其实已经可以干很多事情了,写字、画画、摇骰子、吃饭……但是你忘记了一只手一样可以解穴!就在你一个人在那独自一人欣赏那幅藏宝图的时候,我早就暗中给我自己解了穴了!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才又让你再一次封住我的右臂!” 裴庆东冷哼一声说道:“你好缜密的心思啊,怪不得你要让我命其他人全都转身后,就是算到你自己为自己解穴时不会有人发觉!” 董平也在一旁笑道:“我就知道宫兄弟你不会把真的藏宝图画出来,果然他们并没有信守承诺!” 宫铭笑看关董平说道:“董兄,你错了,我画给他的就是一幅真正的藏宝图!” “什么?”不但是董平就连裴庆东和贾老板都大吃一惊,裴庆东看着一地的粉纸屑问道:“你说你画给我的图是真的藏宝图?”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早已猜到你会出尔反尔,但是如今这藏宝图在我的手上可以说是一个烫手的山竽,不知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不单是‘至尊’中的人,就连江湖中人不知有多少人想得到它,如果你当真愿意用那幅藏宝图换我们二人的性命,我当然愿意冒险一下,如此日后江湖上的人要找的人就不再是我而是你了!可是果然不出所料你背抛承诺,于是我并假意骗你那幅图是假的,以你的性格自然以为我说的是真的,所以看到你毁掉那幅真图的时候,我才会那么高兴!” 裴庆东点了点头说道:“然后你故意激怒贾老板让他与你一同赌骰子,借机让我替你解开了右臂上的穴道,其实从那一刻开始你全身上下的穴道全都解开了!” 宫铭笑道:“不错,你还不太笨,所以我又故意激贾老板要与他比十二颗骰子,就是为了用骰子当成暗器,趁着你们都在数点数的时候夺回我们的剑,只是没想到贾老板竟然要赌十八颗,所以是越多越好了!”说着宫铭看着桌子上的骰蛊,挥手将它打落在地,笑着对裴庆东说道:“我压根就没打算和贾老板赌这一局,十八颗骰子……我想就算是你这一代骰魔也没有办法同时摇十八颗骰子吧!” 裴庆东冷笑一声说道:“你小子果然聪明,上一次你能从我这里逃走,我本想着是你侥幸而已,现在看来难怪你能多次在江湖上化险为夷,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 宫铭笑看着裴庆东说道:“你有何事不明白尽管问我,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裴庆东看着宫铭身后那张铁椅和铁椅上完好无缺的绳索,他问道:“你是如何从这绳索里逃出来的?” 宫铭笑道:“这还要谢谢你呢,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上次被你用这礁藤捆之后,我就发现这礁藤是你越是用力挣扎,它就捆得越紧,所以我就反其道行之,运用收身缩骨之法,将自己的身体尽量的缩的小一些,就这样从绳索里逃出来了!” 裴庆东对贾老板说道:“看来这礁藤我们还是要再改进一些的。” 宫铭笑道:“那就等我下一次再被你抓住时,见识一下你们改进的成果喽!” 裴庆东抬眼看着宫铭说道:“下一次?你真的觉得你这一次还能从我这里逃出去吗?你不觉得这一次比起上一次抓到你少了点什么东西吗?” 宫铭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被裴庆东抓来时,自己曾被困在一个由精铁打造的笼子里,要不是当时的地板是木头做的,他那一次就已经死在这里了!不得不说那个精铁所造的笼子确实很厉害,裴庆东的话就是在提醒宫铭这一次少了那个精铁笼子,可是那样一个让宫铭吃了大苦头的精铁笼子,裴庆东怎么会不用它呢? 宫铭猛地转过头,他突然想起董平的剑刺入墙壁时发出过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宫铭仔细地看了一眼刚才董平的剑留在墙壁上的剑孔,里面果然有一根黑精铁条,原来裴庆东不是没有再用那个精铁笼子,而是将精铁嵌进了墙壁当中,把整个“金勾赌坊”做成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 裴庆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贾老板“啪啪”拍了两下手掌,只听一阵急促的脚声沿着楼梯跑了上来,只见一群手握着精铁长枪的汉子冲了上来,这些长枪的厉害宫铭可是见识过的,他接着董平忙退到了赌桌的一角。 贾老板随即抓起一把骰子直打在那四个跪在地上的汉子身上为他们解开的穴道,那四个汉子翻起身从身后那一群汉子手中接过扔来的长枪,一步一步逼进宫铭和董平二人! 裴庆东和贾老板二人面露一丝冷笑,二人将手往各自的怀里一摸,只见每个人的手上都夹着十余颗骰子,对于贾老板那招将骰子当作暗器的手法,宫铭领教过他的厉害,那裴庆东更不用说,功力绝在贾老板之上!这一仗虽然有董平在自己身旁助阵,可是宫铭心中也并没有什么胜算。 “嗖嗖……”一阵暗器破空而来,裴庆东和贾老板率先发起了攻势,几十颗骰子如同暴风骤雨一般打向宫铭和董平二人,他二人未敢有丝毫的怠慢,一边挥剑拔开打向自己的骰子一边向手持精铁长枪的汉子中跳了过去。一瞬间“钉铛”乱响,骰子打在宫铭和董平二人的剑上还闪出星点火光,大多数骰子全都打在宫铭和董平二人身后的墙壁上,整颗骰子全都嵌入其中! 宫铭和董平二人之所以没有躲向裴庆东一直藏身的纱帘方向,一来这群手持精铁长枪的汉子手中的长枪太长,与其近身肉搏反倒让他们的长枪无处施展,二来宫铭和董平二人混迹于这群汉子当中,那裴庆东和贾老板打出的骰子难免会伤到自己人,如此一来他们两个惹想暗中偷袭自然会有所顾忌! 虽然一击未中,但是裴庆东和贾老板已然看出宫铭和董平二人对他们二人手中的骰子甚是忌惮,他们二人再举起双手时,二人的手上又多出了十几颗骰子。 宫铭和董平在那群手持长枪的汉子中游刃有余,二人手起剑落,只听得“啊啊……”几声惨叫,不到两个回合,便有三四名汉子倒在了他二人的脚下。 裴庆东不禁怒骂了一声:“一群废物……”话音未落,他举起双手正要将手中的骰子打向宫铭和董平二人,贾老板突然一下子拉住裴庆东的胳膊劝慰道:“爷……万万不可啊,那里面还有咱们的弟兄呢!” 裴庆东轻轻一提胳膊用内力弹开贾老板的手臂,他冷冷地说道:“既然是一群无用的废物留有何用……”说完裴庆东双手用力一挥,将手中的骰子悉数打向了宫铭和董平二人,他二人眼疾手快,顺势拉过身旁的一个汉子,只听“啊啊……”两声惨叫,裴庆东打出来的骰子全都打在了那两个汉子的身上,那两个汉子的后背顿时千疮百孔,血流如注。宫铭和董平二人将那两个汉子往身旁一丢,宫铭指着裴庆东说道:“你好狠有心啊,全然不把他们的命当作命!” 围着宫铭和董平二人身旁的四五个汉子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两个汉子的尸体,心头不禁感到一丝寒意,裴庆东突然厉声叫道:“你们还不快些动手,不然你们的下场就跟他们一样!” 裴庆东话音刚落,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嚣的声音,夹杂着惊慌的叫喊声,刀剑的碰撞声,桌椅破碎的声音,还有惨叫的声音…… 一个汉子沿着楼梯跑了上来,他冲着裴庆东大叫道:“爷……不好了慕容家的人杀过来了!” 第200章 您的差事我来办 “什么?”裴庆东惊讶地问道:“你说的是姑苏慕容景吗?” 那汉子应声道:“没错就是那个慕容家,慕容景的三个儿女慕容羽、慕容武还有慕容燕带着一众家将正在楼下大开杀戒,此刻正被四大金刚挡在下面!” 那汉子的话音刚落,突然楼下传来一道清脆的叫喊声:“宫铭你在吗?” 这声音宫铭简直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慕容燕的声音,宫铭忙冲着楼下叫了一声道:“放心我现在很好……” 裴庆东面露狞色,他说道:“等一下你就不好了!”说完裴庆东冲着身旁的贾老板使了一个眼色,贾老板立刻点了下头,大喝一声飞身冲向宫铭和董平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骰子也悉数打出,围在宫铭二人身边的汉子们也大喝着将挥舞着手里的长枪直取他二人的要害。 宫铭和董平二人飞身一跃,跳到对面有赌桌之上,那群汉子的长枪皆刺了个空,贾老板打出的骰子“砰砰……”一通乱响全都打在了宫铭二人刚才所站的地板当中,再看那些骰子虽全都嵌入地板之中,可是却无一颗是完整的,原来它们击穿了地板之后全都打在了嵌在地板之下的铁板之上,故而全都被击得粉碎。 最让宫铭和董平二人意想不到的是,裴庆东不见,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突然间就不见了呢?宫铭二人自然是疑惑不已,可是未等他二人多想,四支长根已经直刺他二人的面门,周时贾老板手里的骰子又打了过来。宫铭和董平二人只得将裴庆东消失一事抛于脑后,宫铭纵身一跃躲过刺来的长枪和打向自己的骰子,如一只壁虎一般贴着屋顶翻身来到了贾老板身后,而董平则脚踢墙壁,身体几乎垂直于墙壁,连踩了两声,顺势挥出手里的剑,只听“啊……”一声惨叫,董平的剑划过那几个汉子的喉咙,鲜血从他们的喉咙中喷涌而出,飞溅在墙壁上,“砰砰……”几声闷响全都倒在了地上。 贾老板忙转过身,又全怀中摸出十几颗骰子全都打向了身前的宫铭,他二人相隔不过两丈,那十几颗骰子打来的又密又急,但是宫铭的剑挥的更快,只听得“钉铛”一阵乱响,那十几颗骰子全都被宫铭挡落在身前,而且每一颗都被宫铭拦腰斩断,落于宫铭身前两侧。 当贾老板再次将双手伸出怀中时,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惊恐之色,这还是宫铭第一次从贾老板的脸上看到惊恐的神情。没等贾老板将怀中的骰子掏出来,宫铭的剑已经顶在了贾老板的脖子上,贾老板缓缓地从怀中将两只手掏了出来,可是他的两只手上空空如也,一颗骰子也没有,原来贾老板藏在怀中的骰子全都被他打光了,适才他脸上露出的惊恐之色也正因如此。 贾老板扬着头看着宫铭冷笑一声说道:“你小子的功夫比不上你爹,可是你说谎的本事却比你爹高明多了!” 宫铭哼笑一声道:“是你自己说的干你们这一行要讲诚信,可是你们若想活得长久,绝对不能不说谎,所以对付你们这群老江湖,只能用些你们的招术了!” 贾老板冷冷地说道:“好小子,既然我们今天栽在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宫铭说道:“要死很容易,但是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贾老板问道:“什么问题?” 宫铭说道:“裴庆东去了哪里?”宫铭话音刚落,只听得楼下又传来一阵惨叫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慕容羽三兄妹从楼下跑了上来。 慕容燕看到宫铭之时,忙跑到宫铭身旁关切地问道:“宫铭你没事太好了!” 宫铭笑道:“我当然没事,现在有事的是他!”说着宫铭又将剑往贾老板的脖子上顶了一下,厉声问道:“快说裴庆东去了哪里?” 慕容燕问道:“裴庆东是谁?” 慕容羽说道:“传说十几年前早就死了的“一代骰魔”裴庆东?”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不但没有死,还是这‘金勾赌坊’的幕后老板!” 董平率先跑到裴庆东一开始躲藏的纱帘后面,里面除了一张椅子和一张案几别无它物,董平伸手沿着墙壁仔细地检查并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冲着宫铭说道:“这间屋子里一定有暗格或者密道!” 听了董平的话,贾老板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们那么聪明,不妨找找看!” 慕容羽冲着宫铭说道:“宫兄,你且看住他,我们这就去帮董大侠一块找!”说完慕容羽带着慕容燕和慕容武四下沿着房间里仔细地检查每一处。 裴庆东怎么会突然之间不见了呢,一个大活人当然不会凭空消失,他就是顺着那条密道逃走的,只不过这条密道的开口处,不在董平他们现在检查的房间那一头,而是暗藏于楼梯口正对面的那面墙里。 虽然是一条密道,自然就应该处在一个很隐蔽很秘密的位置,可是谁又能想到裴庆东却要反其道而行呢,而这一招却是让宫铭他们中了招,一时间董平几人却是难以发现密道的入口。这个房间里本来灯光就很昏暗,处于墙角四处若是稍不留神便难以觉察其中有变,而裴庆东正是趁着宫铭和董平二人与贾老板等人缠斗之时,逃入了密道,他去了哪里呢? 裴庆东沿着密道内的梯子又往上爬了一层,他推开密道的暗门,刚跳进去突然冲着对面纱帘大叫了一声:“谁?” 这间房间就是裴庆东与慕容景秘密相会之地,那纱帘里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景,对于此处慕容景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以往他都是戴着一个能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斗笠,可是今天他却大摇大摆地坐在纱帘后面,头上什么也没有戴! 听到了裴庆东的质问,慕容景缓缓地掀起了纱帘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裴庆东早已认出慕容景的身影,可是当他看到慕容景的脸时,还是吃惊了不小,他看着慕容景说道:“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景缓缓地走向裴庆东说道:“听说你把宫铭抓回来了?” 裴庆东一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未等慕容景开口,突然从纱帘一旁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人影,他一边走一边冲着裴庆东说道:“爷,是我告诉慕容大爷的!”当那个人影走到了灯光下,裴庆东方才看清那个人的脸,他是一个中年男人,裴庆东对他好似有些印象,可以肯定他是“金勾赌坊”里的人却又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那个中年男人似乎也看出了裴庆东眼中的疑问,他笑道:“爷您是不是想不起来小的是谁啊?小的来告诉您,小的跟着您快十年了,可是这十年来小的一直在一楼守着那个赌桌,连上二楼和资格也没有,所以您不认识小的也就不奇怪了!” 那中年男人如此一说,裴庆东立刻对这个中年男人有了些印象,他冲着那个中年男人说道:“你叫裴冬,我曾听贾老板提起过你的赌术好像还不错!” 裴冬哼笑一声说道:“多谢爷您还能记得我的名字,其实我根本不姓裴可是为了能跟上您,我把自己的姓都改成了和您一样的姓,可是这些年您连正眼都没瞧上过我一回,论能力我可不比贾老板差,可是您就是看不见!” 裴庆东冷冷地说道:“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裴冬笑道:“难道这些还不够吗,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再叫裴冬了,慕容大爷今天刚给我赐了‘慕容’姓,我现在叫‘慕容冬’!” 裴庆东冲着裴冬“呸”了一声,转过脸看向慕容景说道:“这么年我也替你做了不少事,你能豪据姑苏城,我也有不少的功劳,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慕容景说道:“因为你要杀宫铭,可是我却不能让宫铭死!” 裴庆东问道:“可是你明明说过,宫铭与我之间的私人恩怨你不会插手,难不成你也是为了宫铭身上的那幅藏宝图?” 慕容景怒哼一声说道:“你当我与江湖上那般鼠目寸光的废物一样吗?我自有我的打算,但是你一个将死的人不必再知道了!” 裴庆东这才发现这一次慕容景不仅没有戴斗笠,而且还带上了他自己的配剑,看来慕容景已经对他动了杀心,意识到这一点后裴庆东忙冲着慕容景叫道:“大哥,你还城需要我,江湖上有些你不方便出面的事,交给我办更合适,不就是一个宫铭嘛,大哥你想要尽管带他走就是了!” 裴庆东说完,不想没等慕容景开口,裴冬冲着裴庆东冷笑道:“慕容大爷早就跟小的说好了,就您办的那点事以后都会交给我办了,这些年来您从未离开过这里,江湖上的人有谁知道您是死是活啊!” 第201章 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裴冬的话刚一说完,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下子把裴庆东整个人打醒了,裴冬说的不错这些年来他自己终日隐身于“金勾赌坊”当中,这江湖中的人只知有“金勾赌坊”却是不知他裴庆东就是“金勾赌坊”的主人,而且这些年来他与慕容景往来之事,大多数都是由贾老板去办的,对于江湖人来说“金勾赌坊”的名号要比他裴庆东的名号更吃得开! 裴冬已经从裴庆东的眼神里看出他一丝丝的绝望,这个时候就要再对着他的心脏发出一击,彻底地将他的精神打垮,裴冬笑着说道:“只要这‘金勾赌坊’的招牌不倒下,那慕容大爷的事仍然容易办,其实这些年小的还算比较有心咱们赌坊的行事规矩和行事流程我都知晓的差不多了,您放心好了,只要有小的在一天“金勾赌坊”的招牌就倒不下来!” 裴冬刚一说完,裴庆东恶狠狠地盯着裴冬说道:“这‘金勾赌坊’的招牌可是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岂会凭白让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得了便宜!”突然裴庆东冲着裴冬伸出一只手,只听“哒哒”两声,裴庆条踩着脚下的铁条直扑裴冬而去,可是那裴冬却是不闪也不躲,只是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裴庆东心头生疑,裴冬这般有持无恐难道是仗着有慕容景撑腰,可是裴庆东再看裴冬身旁的慕容景却没有出手的意思,就在裴庆东的手离裴冬的喉咙还有一尺的距离时,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裴庆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裴庆东不可思议往自己身下看了一眼,那两块绑在自己两只残腿下的铁片竟然不翼而飞了,裴庆东仔细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只见那两块铁片紧紧地贴在墙壁上,裴庆东再仔细一看,那墙壁上原来放了两块大磁铁。 裴庆东重重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响动了楼下宫铭等人,宫铭轻轻地抬起头往头顶上看了一眼,冲着贾老板笑道:“原来这个‘金勾赌坊’不只是有两层,它还有第三层啊!”说完宫铭冲着董平等人叫道:“你们快些找,那个裴庆东现在还在这栋楼里,并未逃走!” 贾老板自然也听到了那一声闷响,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会不知道密道的入路吗?贾老板当然知道,可是他却在故意拖延着宫铭几人的时间,以便裴庆东有时间逃走,可是贾老板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裴庆东竟然还留在“金勾赌坊”之中,这其中一定出了问题。 听着董平几人不停地敲打着身后的墙壁与地板,他故意斜着眼往自己的身体的侧后面的一处阴影里偷偷瞄了一眼,这一切都被宫铭看在了眼里,宫铭冲着离那片阴影最近的董平叫道:“董兄看一下在你左侧三尺的地方……” 董平忙跑了过去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冲着宫铭说道:“宫兄弟,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宫铭皱着眉头,暗道一声:“奇怪……”就在宫铭分神的这一瞬间,贾老板突然出手了,他用自己的左手抓住宫铭的剑刃,伸出如爪一船的右手直取宫铭的天灵顶,宫铭忙抽剑回身,惊鸿剑本就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神兵,贾老板左手的手指悉数被宫铭的剑斩了下来,贾老板咬紧了牙关,全然不顾自己的左手,脚下步伐更急誓要取下宫铭的性命。 这一切变化实在太快了,董平几人也来不及回身相助宫铭,宫铭连往后退了三步,已经退至墙角,他脚下用力一噔后退着身子上了身后的墙壁,然后宫铭站在墙壁上犹如平地一般又后退了两步,对准直扑向自己的贾老板的后背刺出一剑,那一剑直刺穿了贾老板的胸膛,待宫铭抽剑回身之后,贾老板“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他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楼梯口对面的那面墙鲜血从他的伤口快速地涌了出来,很快铺成了一片血泊。董平跑到贾老板的身旁,探了一下贾老板的鼻息和脉搏然后抬起头看着宫铭几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宫铭叹了一口声说道:“我们再仔细找一找,一定有什么细节被我们忽略了,那个密道的通道口一定在这里!”说完宫铭又跑到了赌桌前,抬了抬赌桌,又试着拧了拧桌腿。于是众人便又沿着房间里的墙壁再一次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三楼上裴冬低下头冲着裴庆东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看着你,想必你以前也是这样像在看狗一样看着我们吧,没想到今天自己会像一条狗一样被我这样看着吧!” 裴庆东虽然腿残了但是他手上的功夫却是一点没废,他聚集了内力在自己的右手上,刚准备对准裴冬拍出一掌,只听“啊”的一声,一柄剑尖从他的胸膛刺了出来,裴庆东也是大为震惊,他抬头一看,只见慕容景握着剑就站在裴冬的身后,慕容景将剑从裴冬的身体里抽了出来,裴冬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他伸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根本止不往伤势。裴冬看了一眼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掌,抬起头看着慕容景问道:“慕容大爷你这是干什么?” 慕容景看着裴冬冷冷地说道:“你可以背叛你原来的主人,但是你却不能侮辱他,他不仅是你以前的主人,还是我的二弟!”说完慕容景闪电般挥出了一剑,裴冬只觉得眼前一道寒光闪过,舌尖一甜便“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裴庆东看着倒在自己身旁的裴冬,调定内息,他冲着慕容景笑道:“这种叛徒今天会背叛我,明天就会背叛大哥,真是死有余辜!”说完裴庆东的脸上还带着笑,可是裴庆东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收起来。 慕容景的剑就已经刺进了裴庆东的喉咙里,慕容景看着裴庆东说道:“二弟,你必须死,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特别是我的那三个孩子!”说完将手里的剑的更深了一些! 慕容景收剑回鞘,裴庆东“砰”的一声倒在了慕容景的面前,他的眼睛依然瞪着很大,眼神里透着不甘心,慕容景轻叹了一声说道:“二弟,来世好生做人!” 楼下宫铭还在找寻着密道的入口,突然“吱……”的一声,二楼墙壁上的那道暗门被人打开了,宫铭等人听到声响,毫不迟疑地转过身,抽出身旁的配剑寻声望去,只见从楼梯口那道暗门里走出来一个人影。 慕容燕盯着那走出来的人影,突然叫了一声:“爹……”慕容燕话音未落直扑向来人而去,来人正是刚刚在楼上斩杀了裴庆东和裴冬的姑苏慕容家家主慕容景! 慕容羽和慕容武二人也忙赶到了慕容景的身前,恭敬地说道:“爹……”慕容景冲着慕容羽三人轻轻地点了下头,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宫铭,他缓缓地走到宫铭身前,看了看宫铭手里的剑,问道:“你就是宫阁的儿子,宫铭?”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我!” 慕容景接着问道:“你们是在找裴庆东的密道吧,快跟我来吧!”说完慕容景未等众人答话,径直走回了那道暗道的入口。 宫铭与董平相视一见,二人跟在了慕容景身后走进了密道入口,慕容羽三人也跟随其后走进了密道入口。 来到了“金勾赌坊”的三楼,慕容景指着躺在地上的裴庆东说道:“裴庆东已经死了!” 慕容景说完,一个箭步冲到了裴庆东身前,仔细地看了一眼,转过头看着宫铭说道:“确实已经死了!” 慕容景看着董平问道:“想必你就是宫铭的好兄弟浪子剑客董平吧!” 董平冲着慕容景抱拳笑道:“慕容家主客气了,在下正是董平,说来在下与令公子、令千金都是老相识了!” 宫铭看着地上的裴庆东,伤口是从他的喉咙正面一剑刺入,以裴庆东的本事他本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被慕容景一剑斩杀,宫铭转过头看着慕容景问道:“敢问慕容前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又是如何找到这个密道的!” 慕容景微微一笑,走到裴冬的身旁,指着他说道:“你和董大侠二人一被裴庆东擒回‘金勾赌坊’之后,他便向我通风报信了!” 宫铭看着裴冬一眼,惊讶地说道:“原来是他!” 慕容景问道:“你认识他?”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他是‘金勾赌坊’一楼里那个赌桌上的庄家,我曾经在楼下见过他!” 慕容燕问道:“爹,原来这个人是我慕容家的人啊?” 慕容景摇了摇头说道:“准确的说他是裴庆东的人,想成为我慕容家的人!”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他是‘金勾赌坊’里的叛徒!” 慕容景哼笑了一声说道:“在这姑苏城里,也只有我慕容家不会把‘金勾赌坊’放在眼里,除了找我他没别处可去!” 宫铭看得出来裴冬是被利剑刺杀身亡,他却明知故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慕容景说道:“自然是被我杀死的,因为我慕容家从来不会对一个叛徒手下留情!” 第202章 争食的鲤鱼 姑苏慕容府内,后院的荷塘正中有一座六角凉亭,慕容景站在凉亭一角,而慕容武则怀抱着慕容景的配剑远远地站在岸边,身后则背着两杆银枪,这是宫铭第一次看到慕容武,从他见到慕容武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听到慕容武说过一句话,此时慕容武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宫铭的身影。宫铭早就听说慕容家一门三杰,慕容羽贵为“江湖第一公子”,慕容燕则是姑苏第一美人,而慕容武却是一幅天生神力,据传说他的本事不在他大哥慕容羽之下,常年跟随在慕容景左右。而董平等人则被慕容景嘱咐等在后院门外,他只想和宫铭好好地聊一聊,可是自打宫铭跟着慕容景来到荷塘正中的六角凉亭之后,慕容景却并未和宫铭说过一句话,他只顾着往荷塘里抛撒着手中的鱼食,引得荷塘内的上百条锦鲤竞相夺食,一时间水花四溅,慕容景看着此景不禁哈哈大笑,他一扬手将手里的鱼食全都抛内了荷塘中,锦鲤们扑腾着水花又寻食而去。 慕容景转过身看向宫铭笑道:“只不是为了一口吃食,你看看他们恨不得争得你死我活,却是供我们人类观赏罢了,你说如果这群鱼知道它们的命运是这样的,它们会怎么想?” 宫铭本以为慕容景会问一些关于他自己与“至尊”之间的事,可是慕容景的问题却让宫铭大吃一惊,宫铭走到栏杆前,看着荷塘里不断争食翻腾的锦鲤们,挑了下眉毛看着慕容景说道:“我想就算它们知道了自己命运如此,下一次慕容前辈将鱼食抛入塘中时,它们仍然会为了那一口吃食,争得你死我活!”说着宫铭伸出手指敲了敲怀中的剑身说道:“慕容前辈为这荷塘里争食的锦鲤们心生感慨,可是慕容前辈是否又曾想过,江湖中人其实与这荷塘中的锦鲤又有何不同了,锦鲤们争得是一口吃食,而江湖人争得是名利,其实这名利和吃食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宫铭刚一说完,慕容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说的好!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地实属难得啊!” 宫铭笑道:“慕容前辈过奖了,却不知慕容前辈找晚辈来此,所为何事?” 慕容景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并没有什么事情要找你,只不过是最近你在江湖上可算是出尽了风光,我只是想见识一下这个出尽风光的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宫铭笑道:“不知慕容前辈见到晚辈可否失望了!” 慕容景又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非但没有令我失望,更比我预想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我隐约看出你已经不输你爹当年的风采了!” 宫铭微微一笑看着慕容景说道:“慕容前辈没有话要问我,可是我却有些事想请教慕容前辈!” 慕容景“咦”了一声,说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 宫铭说道:“却不知慕容前辈今日在‘金勾赌坊’会对晚辈出手相助?” 慕容景笑道:“这‘金勾赌坊’能在姑苏城内,我姑苏世家的眼皮之下存在这么些年自然有它的生存之道,如非特殊情况,我本不愿与它撕破脸皮,正面交锋的!” 宫铭惊讶地说道:“可是慕容前辈却为了晚辈这么做了,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宫铭说完,慕容景哈哈一笑道:“你小子确实是一块好料,可是就为了你我还犯不着这么做?” 宫铭微微一笑说道:“难道慕容前辈也是为了晚辈身上那幅藏宝图而来的?” 慕容景哼笑一声说道:“倘若是我以前的脾气,你敢对我说出这种话来,我早就已经赏你两掌了,不过想来你这段时间定然深受‘至尊’的那幅藏宝图所扰,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慕容景此言一出,宫铭顿时觉得自己适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确实有失几度,他忙冲着慕容景抱拳行礼道:“适才晚辈出言不逊,还请慕容前辈见谅!” 慕容景哼笑一声说道:“你的这淌混水我本不想趟进去,可是有一个人她要我这么做,我却不能不答应!” 宫铭忙问道:“是谁?” 慕容景说道:“就是我的小女儿慕容燕!” 宫铭轻声呢喃道:“原来是她!” 慕容景说道:“上一次江湖人聚集大明府,她便瞒着我与他大哥赶往大明府为你解围,此后她不断恳求我发动慕容家在江湖上的势力保你周全!我之所以今日会出手助你全都是为了我的女儿!” 宫铭轻声问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景笑道:“我想燕儿对你的心思如何不用我再多言了吧,我想你也一定早就知道了!” 慕容景此言一出,宫铭不禁有些难为情,他轻轻地低下头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或许日后慕容景便是自己的岳丈,可是如今相谈此事却又为事过早,但是慕容景又当着自己的面提及慕容燕对自己的心思,宫铭也便过多地表明自己的心意,于是宫铭思来想去只得闭口不言。 慕容景看着宫铭笑道:“虽然我今日出手助你时,多少有些不情愿,可是适才与你交谈了一番,我却有了不少的私心,你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若是能为我所用,将来的前途定是一片光明的!” 听了慕容景的话,宫铭笑道:“多谢慕容前辈的抬爱,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一切远远超出了晚辈的预料,晚辈也并非是有什么鸿鹄大志的人,只怕前辈错爱了!” 慕容景摆了摆手说道:“年轻人有些话不要说的这么早,时间还很长,渐渐的或许你会改变自己的想法!”说着慕容景轻叹了一口语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宫铭说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晚辈一时间也不知应该怎么做,我打算先回一趟大明府,然后将‘至尊’的藏宝图交于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的冲虚道长处理,接下来晚辈还要去处理一些自己的私事!”宫铭所说的私事自然就是要去找“至尊”为自己的爹报仇,可是这件事宫铭自然不便与慕容景明说! 慕容景说道:“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素来严正公明,你若将‘至尊’的藏宝图交于他二位之手,自然会得到妥善的处理!你说你要回大明府一趟,刚巧过两日,羽儿也要前往大明府,你不妨先在我这里小住两日,然后与羽儿一同前往大明府,如此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宫铭笑道:“如此甚好,晚辈感激不尽,不知慕容大公子前往大明府所为何事呢?” 慕容景笑道:“羽儿年纪也不少了,是时候应该让他成家立业了,所以我准备让他前往温家向温三小姐提亲!” 宫铭先是一愣,忙笑道:“慕容家与温家是南北江湖上齐名的两大豪门世家,慕容大公子与温三小姐又是郎才女貌,可算是门当户对,佳偶天成啊!” 慕容景哈哈笑道:“这些天你定然吃了不少苦,这两日就在我慕容家好好休息吧!” 宫铭笑道:“多谢慕容前辈关怀!” 宫铭从六角凉亭里退了出来,慕容武便立刻冲了进去,他与宫铭擦肩而过之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没有一丝理会宫铭之意,因为在慕容武看来此时的宫铭已经对他爹没有任何威胁了,他完全不必为了宫铭浪费自己的精力。 宫铭走出院外,董平等人还在院等着自己,最先抢着开口的是慕容燕,她冲上前拉着宫铭的胳膊问道:“我爹跟你说什么了?” 慕容景和宫铭说的有些话宫铭自然不便当着众人的面对慕容燕说起,他微微一笑挑着眉毛说道:“慕容前辈不过是关心我一下,然后让我在府上多休息两天!”说完宫铭便闭口看着慕容燕等人,慕容燕本以为宫铭还会有话要说,却见宫铭默不出声,便问道:“真的只有这些,没有别的了吗?” 宫铭看了一眼慕容羽笑道:“听慕容前辈说,慕容公子过两日要去大明府向温三小姐提亲,到时我们结伴同行!” 慕容羽笑道:“如此甚好!” 董平在一旁听了也不禁感到一阵欣喜,他笑道:“慕容家若是能与温家联姻,又将是江湖上的一大盛事啊,慕容公子恭喜啊!” 慕容羽笑道:“董大侠客气了!” 慕容燕站在一旁嘟着嘴,心里生着闷气,只怪她爹为什么不把自己私下对宫铭的好告诉宫铭,宫铭看着刚才还是一脸高兴的慕容燕现在像是没了精神的金丝雀,宫铭笑着说道:“慕容小姐怕是忘了我们的约定了,若是我和董兄能平安回来,可是一定要到慕容家的桃花坞去喝桃花酿的!” 听了宫铭的话,慕容燕一下子又来了精神,她冲着宫铭笑道:“我可没忘记,这一次你总算没有失食!” 董平笑道:“早就听宫兄弟说慕容家的桃花酿是世间的美酒,想一想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慕容公子咱们一同共饮一番如何?” 慕容羽笑道:“董大侠见谅在下素来饮不得酒,还望董大侠与宫兄尽兴!” 第203章 聘礼 桃花坞外,载着宫铭与慕容燕和董平的马车刚一出现在吊桥处,那群围在吊桥口的姑娘们便一涌而上,董平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马车外面围满了一群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董平惊讶地说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宫铭笑着说道:“董兄是不是很吃惊啊,她们都是从天南北地聚集于此,仰慕慕容公子而来的,我第一次见到她们的时候也被她们的热情吓了一跳!” 马车外不知是哪一个眼尖的姑娘早就已经看清了马车内宫铭三人的模样,她高声叫道:“姐妹们都散了吧,马车里没有慕容公子……”听了这一声叫唤,围在马车四周的姑娘们发出一声叹息声,一下子全都从马车旁散去了。 宫铭三人下了马车,董平不禁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群姑娘,轻声说道:“若是她们知道慕容公子就要向温三小姐提亲了,不知她们中有多少人会为此而感到伤心啊!” 宫铭笑道:“伤心定然在所难免,可是用不了几天她们就会有新的仰慕的目标了,就像咱们好酒的人一样,那太白楼里的二十年女儿红喝不上几口着实可惜了,可是今天咱们就能喝到桃花酿!” 慕容燕带着宫铭和董平二人来到了桃花坞里的酒窖之中,宫铭仔细地数了一下酒窖中的酒坛,冲着慕容燕问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上一次我和钱阔在桃花坞里一共只喝了三坛桃花酿,怎么现在只剩下十坛了?” 慕容燕笑道:“没想到你这个酒鬼,酒量不小,记性也不差,那些桃花酿都被祭祖的时候喝光了,只剩下这十坛桃花酿了!” 宫铭转过头冲着董平笑道:“董兄,这世间仅剩这十坛桃花酿了,若是错过了今日,再想喝可就要等上一年了!” 董平笑道:“既然有幸遇上了,那咱们可就不能错过,这十坛桃花酿咱们就把它喝个干净!” 听了董平的话,宫铭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董兄不愧与我心有灵犀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慕容燕早已吩咐了桃花坞里的家仆为宫铭和董平二人准备好了上等的客房,并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宫铭和董平将那十坛桃花酿悉数搬到了宫铭的房间里。 酒桌上宫铭三人每人面前各摆着一坛桃花酿,还未打开酒封,董平就已经闻到了桃花酿的酒香,宫铭笑看着董平说道:“董兄不妨先尝上一口,看看这桃花酿是否真的如我说的那般醇美,还是言过其实了!” 董平早就迫不及待地拍开了酒封,酒气顿时弥漫了整间房间,董平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不禁点头笑道:“好酒……果然是好酒啊……”说完董平便往自己的酒碗里倒上了满满一大碗酒,喝下一大口仔细地品了一品,突然董平睁开眼睛看着宫铭说道:“我上了你的当了,你假了我!” 宫铭一愣忙问道:“怎么董兄这酒不合你的胃口?” 董平笑道:“这酒岂是那太白楼的女儿红能比的吗,我董某闯荡了江湖十多年还从未喝过这般醇美的酒!” 慕容燕也在一旁笑道:“好啊,那咱们就一醉方休!”说完慕容燕和宫铭也各自将自己眼前的酒坛上的酒封拍开,倒了一大碗酒,三人一同举起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三人哈哈大笑了两声,好不尽兴! 姑苏城内的慕容府中,慕容景端坐于正厅堂前,正厅堂中摆放着四口足足可以把一个成年男人装在里面的大箱子,四个大箱子里分别装着满满的金银、玉器、古玩、字画。慕容羽静静地坐在一侧,慕容景突然开口问道:“羽儿,宫铭现在何处?” 慕容羽应声道:“回父亲,三妹带着宫铭和董平去了桃花坞,想必现在正在共饮桃花酿呢!” 慕容景轻轻地点了点头,指着厅堂中的那四口大箱子说道:“这些就是你前往温家下聘的聘礼!”说着他从身旁的慕容武手里取过一张信笺交到慕容羽的手中,慕容羽双手接过信笺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大字“聘书”。 慕容景说道:“这是为父亲自为你写的聘书,介时你将其与这些聘礼一同交于温决仁的手中!” 慕容羽应声拜道:“孩儿拜谢父亲!” 慕容景冲着慕容羽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我早就听说那温家三小姐与你情投意合,而今为父所做不过是顺了你二人的心意罢了!不过你要记得你是慕容家的人,日后你将会是慕容家的家主,你所做的每一次定都有可能关乎着慕容家的命运,你明白吗?” 慕容羽说道:“父亲的话,孩儿谨记于心!” 慕容景说道:“这些年来慕容家与温家各据江湖南北一方,甚少往来如若你与那温三小姐结为连理,日后对于我们慕容家北上可是好事一件啊,只是我怕那温家也会借此机会趁机南下阔充温家的势力范围,我听说温家二小子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慕容羽郑重地说道:“父亲您请放心,孩儿日后绝不会让任何人损害我们慕容家的利益!” 慕容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为父也就放心了!”说着慕容景突然抬起头看着慕容羽问道:“你与宫铭相熟,你觉得他怎么样?” 慕容羽愣了愣神,说道:“父亲在我这一代年经的后生中,宫铭是我见过才智武功最为卓绝的一个人!” 慕容景接着问道:“你与他相比呢?” 慕容羽垂下头,轻叹了一声说道:“孩儿……孩儿不如他!” 慕容景笑道:“不……在为父的心里你绝不比宫铭错,你能认识到你不如他这一点,就已经胜过世上千千万万人了!”说着慕容景又问道:“那你觉得你三妹对他如何?” 慕容羽笑道:“只怕三妹早就已经心有所属了!” 门外家仆轻轻地走到门前,立于门前一侧恭敬地说道:“老爷,侯三爷来了!” 慕容景说道:“快请他进来!”家仆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回去。 慕容景看着慕容羽和慕容武说道:“你们下去吧,我还有要事与你侯三叔相商!” 慕容羽和慕容武齐立于堂前,恭敬地对慕容景说道:“是父亲!”说完二人一同退出门外,他二人刚走到门外,正遇到迎面而来的侯三,慕容羽二人忙向侯三行礼齐声说道:“见过侯三叔!” 侯三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有几年没见,你们两个可是越长越精神了!” 慕容羽微微一笑冲着侯三说道:“父亲还在房间里等您呢!” 侯三笑着应道:“好,我先去和大哥商量些事情,改天我再你们好好聊一聊!”说完侯三哈哈大笑着走进了正堂之中。 慕容羽和慕容武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侯三大笑着说道:“大哥……” 慕容景也笑道:“二弟,我可把你盼来了……” 慕容羽和慕容武二人向来对慕容景的话言听计从,他二人却敢做过多停留便匆匆离去,二人行至后院的路口,慕容羽正要走向自己的小院,突然听到慕容武冲着他说了一句:“大哥恭喜你!”慕容羽可是有几年没听到过慕容武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了,慕容羽心头一喜,他刚转过头看向慕容武,却不想慕容武头也不会地走向了通向自己院子的小路。 正堂中,侯三看着摆在正堂中的四个大箱子,问道:“大哥,这些财宝要做何用啊?” 慕容景笑道:“过两天羽儿就要去大明府的温家下聘,这些都是我为他准备的聘礼!” 侯三听完哈哈大笑道:“好啊,慕容家和温家两大世家联婚,可谓是强强联合,这江湖上只怕再无敌手了!” 慕容景说道:“这些年来慕容家和温家雄据南北江湖可谓势力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可是最近‘至尊’势力崛起,南海郑家又对内陆江湖虎视耽耽,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联合温家一同对抗暗地中的‘至尊’,同时遏制意图北上的郑家!” 侯三听后不禁竖起大拇指冲着慕容景笑道:“好啊……大哥,你这一招可真是妙极了,真是一箭三雕啊!” 慕容景摆了摆手说道:“好啦,这些都不说了,这次我把你找来是有件要事要与你商量!” 侯三正色道:“大哥请讲!” 慕容景暗暗压低了嗓音说道:“‘金勾赌坊’的人已经全都被我除掉了,可是这江湖上不能没有‘金勾赌坊’,所以我准备将‘金勾赌坊’的生意全都交给你来打理!” 侯三听完猛地拜倒在慕容景面前,高呼道:“大哥,对小弟可是有再造之恩啊!” 慕容景忙扶起侯三笑道:“二弟,你我本就情同手足,何需如此大礼,日后这江湖上只要有我慕容景一口吃的,绝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 慕容景说完,侯三不禁不些泪眼婆娑,他握住慕容景的手动情地叫道:“我的好大哥……” 慕容景也紧紧握住侯三的手说道:“我的好二弟啊……”说完二人仰天哈哈大笑了两声,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204章 押上他的好运气 春风斋里灯红酒绿,欢声笑语不断,丝竹声声不绝于耳,花姐今天好像很高兴,她喝了不少的酒,被两个姑娘搀扶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花姐笑着身旁的两个姑娘说道:“咦……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我还没喝够呢?” 其中一个姑娘笑道:“花姐你喝醉了,咱们啊还是回来好好歇着吧!” 花姐怒哼一声说道:“谁……谁喝醉了?我才没喝醉呢,要不咱们再去喝一壶!”说着花姐转身就要往房门外走,那两个姑娘忙拉住花姐的胳膊说道:“喝醉了是小,可绝不能让那群臭男人占了便宜!”说着那两个姑娘把花姐按在了床上,花姐迷迷糊糊地叫道:“谁……谁敢占老娘的便宜,老娘一定打断他的腿!” 那两个姑娘轻轻地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姑娘取过热毛巾为花姐擦了擦脸,另一个姑娘则为花姐盖好了被子,二人看着花姐沉沉地睡去之后,方才安心地退出了门外。 待那两个姑娘走远了,花姐房间的窗子外闪进一道黑影,正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他刚走到桌子前面,沉睡在床上的花姐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对面的黑衣人说道:“你来了!” 黑衣人停在桌子前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花姐,花姐接过茶杯摇了摇脑袋,仰头将一杯茶一饮而尽,她径直走到桌子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喝下这两杯茶花姐才稍稍感觉自己的胃舒服了一些,她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忿恨地说道:“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天天看着那群脑满肠肥的臭男人,我只觉得恶心,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杀了!” 黑衣人坐在花姐的对面轻轻地说道:“你再忍一忍,要不了多久你就不用再过这种日子了!” 花姐盯着黑衣人的眼睛哼笑一声说道:“这十多年来,你的这句话对我说过不下二十次了,可是没有一次真的实现过,你为什么还不去杀了他,你还在等什么呢?” 黑衣人说道:“时机还未成熟,我要的一次绝对有把握的时机,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花姐说道:“你是不是怕了,还是你心软了?” 黑衣人厉声说道:“不,我不怕,我也没有心软,我无时无刻不想从他的手里把我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花姐哼笑一声说道:“可是你做的远没有你说的多!”说着花姐盯着黑衣人的胸口说道:“我想你还在为他差点要了命的那一剑而担心吧!” 黑衣人大声说道:“不,我没有!” 花姐突然站起身冲着黑衣人大叫道:“不,你就是怕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十几年来明明有很多次机会你能杀了他,可是你却没有动手,你怕你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你怕他那夺命的一剑会要了你的命!你早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你现在就是一个躲在黑暗里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一个胆小鬼!” 黑衣人咬着牙,他无法忍受花姐质疑他是一个胆小鬼,别人不知道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报仇的信念有多么的执着,黑衣人猛地站起身冲着花姐说道:“要杀温决仁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花姐听完黑衣人的话,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她轻轻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说着花姐的眼泪不禁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黑衣人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他看着花姐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这十年来你秘密地派出过十批杀手想去暗杀他,可是却没有一次是成功的,现在的他比你当初见到的他还要厉害,他更小心也更谨慎。你这十批杀手无一生还就是最好的证明!” 黑衣人的话让花姐无从反驳,她捂着自己的额头抽泣道:“我只是等的太久了,等的太辛苦了!” 黑衣人明白花姐心头的苦,他说道:“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会伤身,有些心中的委屈哭出来,也会舒服很多!” 黑衣人轻叹了一声说道:“宫铭回来了!” 花姐擦干了自己的眼泪,问道:“他在哪儿?” 黑衣人说道:“就在慕容家的桃花坞里!” 花姐哼笑道:“真是没想到这小子的命可真是够大的!” 黑衣人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金勾赌坊’被慕容景给除掉了!” 花姐惊讶地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黑衣人说道:“就在昨天早上,宫铭就是被‘金勾赌坊’的带回来的,而慕容景借着救宫铭的机会一举将‘金勾赌坊’拿下了!” 花姐说道:“日后这姑苏城内,黑白两道只怕就是他慕容景一手遮天了!” 黑衣人说道:“我担心不是这个,这些年我相信慕容景一定知晓‘金勾赌坊’的存在,可是却一直没有动它,如今为了一个宫铭他竟然会下此狠手,看来他对宫铭也是很感兴趣啊!” 花姐笑道:“像宫铭这样的人才,只怕江湖上没有几个人不想收为己用的,咱们不也正是如此吗?”说完花姐突然问道:“只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黑衣人说道:“什么事?” 花姐说道:“你既然有意要培养宫铭为我们除掉那个人,为什么又要将宫阁的事告诉他,现在让宫铭去找‘至尊’报仇,岂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黑衣人说道:“你只知道杀宫阁的人是‘至尊’里的人,却不知道出卖他的人是谁!” 花姐一愣问道:“是谁?” 黑衣人说道:“就是那个人!” 花姐惊叫道:“是他?” 黑衣人说道:“不错,就是他!” 花姐问道:“你怎么知道?” 黑衣人说道:“因为我查到当年宫阁临行前曾经喝过那个人的送别酒,按理说为江湖除害一事,那个人肯定是要去了,只是没想到就是他们二人要出发的前一天,那个人的家里出了事,他的……他的妻子突发重病,凶在旦夕。于是便只有宫阁一人上路,紧接着便是他中了‘至尊’的埋伏,其实在宫铭找到江俊和段虎之前,我就已经找过他们二人了,他们两个都告诉我,当天他们击杀宫阁之时,宫阁的功力只有平日里的五六成,远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花姐说道:“所以你就怀疑是那个人出卖了宫阁,便在宫阁的酒里动了手脚?” 黑衣人说道:“普天之下能让宫阁没有丝毫防备的人也只有他了!我本想着让宫铭追查‘至尊’然后从中查到一些珠丝马迹,如此让他自己心生仇恨可是比我们直接告诉他更加可信,也更加具有杀伤力!可是没想到一切都未能按照我计划进行,看来我还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宫铭!” 花姐问道:“你就那么相信宫铭一定能杀了掉那个人?” 黑衣人说道:“当然,因为他是宫阁的儿子,就凭他这么多次死里逃生,他也有这个本事!” 花姐笑道:“可是我觉得他更多的只是比别人多了一些好运气!” 黑衣人笑道:“就算他这么多次死里逃生是他的运气好,那他也有着别人没有的好运气!既然都是在赌博,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把我们的筹码全都押在一个运气更好的人身上呢!” 黑衣人看着略显憔悴的花姐轻轻说道:“我该走了,别喝那么多的酒,酒喝多了太容易伤身!”说着黑衣人转过身往窗户旁边走去,但是他突然又转过身,冲着花姐撕开了自己上衣的领口,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花姐惊讶地看着黑衣人的胸口,她指着黑衣人的胸口问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只见那黑衣人的胸口处用雪白的纱布包裹着,但是鲜血还是从纱布中渗了出来,花姐忙站起身冲到自己的梳妆台上去拿金创药,她一边翻找着一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会受伤呢?” 黑衣人说道:“不必了,这个伤口是我自己弄的!” 花姐愣住了,她转过头看着黑衣人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衣人笑看着花姐说道:“你看这个伤口的位置是不是很眼熟,就是当年那个人刺我一剑的地方,这么些年以来这个伤口只要愈合,我就要把它再刺破,我这么做就是让我在痛苦中记得那个人带给我的一切灾难,还有我爱的人,爱我的人以及我们整个家族的人!”说着黑衣人整理好衣领看着呆站在那里的花姐笑着说道:“我可不是一个胆小鬼!”说完那黑衣人纵身一跃从打开的窗户口翻了出去。黑衣人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十多年他会选择今天将自己的伤口再一次让花姐看到,或许是因为他被花姐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又或许是他是在向花姐证明着一些东西! 花姐手握着金创花追到了窗口,她呆呆地看着窗子外那无尽的黑夜陷入一阵沉思! 第205章 献 这一日风和日丽,空气格外的清爽,吸上一口当真是沁人心脾啊!宫铭与董平、慕容羽、慕容燕四人骑着高头大马并排而行,这两日在桃花坞内的日子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过得最轻松快活的日子了!在他们四人身后还跟着一辆大马车里面装着四口大箱子正是慕容羽到温家下聘的聘礼,跟在最后面的是四个年轻的青衫家仆,他骑在马上一字排开,不紧不慢地跟着身前的马车。 宫铭扬着头迎着风,感觉着微风拂面的舒爽感,慕容燕冲着慕容羽笑道:“大哥,真没想到父亲这一次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让我一块跟着你去温家下聘了!以前我若是想出趟远门,要莫是偷偷溜出去,要莫是要恳求父亲好久,甚至还要把娘请出来替我说情!” 慕容羽看了一旁的宫铭一眼冲着慕容燕笑着说道:“爹说了有空也应该让你多出去走一走,好好地见一见世面,不能整天窝在桃花坞里不然长久了会窝出毛病来的!” 慕容燕看着宫铭问道:“宫铭你在想什么呢?” 宫铭睁开眼睛看着慕容燕说道:“这段时间终日奔波,我只是在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慕容燕笑道:“你回来了就好,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董大叔此行经历了什么,但是只要需要我慕容家的地方,你们尽管开口!” 宫铭笑道:“上次我和董兄离开大明府的时候不是已经麻烦过你了嘛,说到这我还要好好地谢谢你们两个呢!” 慕容羽笑道:“你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知宫兄和董大侠此去探查‘至尊’一事可有进展!” 宫铭失望地叹了口气,董平在一旁说道:“不但一无所获,还险些折了性命,若不是慕容家主前来相助,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呢!” 慕容羽冲着董平笑道:“董大侠言重了!”说着慕容羽又看向宫铭问道:“宫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宫铭说道:“眼下我再想用这幅藏宝图引‘至尊’出来可能没太大的作用了,所以我准备将这幅图交于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处置,介时此消息一定会传遍整个江湖,‘至尊’一定会另有所动,当时我再作打算!” 慕容羽点了点头说道:“眼下‘至尊’在暗,你在明,如此倒不失为一个良策!” 其实宫铭留在姑苏城内的第二天,柳爷便已经得到了宫铭行踪的消息,只是这姑苏城不是‘至尊’的地盘,所以柳爷并未着急动手,但是他却早已派人跟在了宫铭一行人身后准备伺机而动! 宫铭这一路上与慕容家的人结伴而行,柳爷派来的人一时找不到下手的时机,不知不觉他们便跟着宫铭众人来到了大明府中。 宫铭一行人来到大明府后便直奔温家而去,当温决仁看到宫铭与慕容羽一共出现时,不免也吃了一惊! 宫铭一行人与堂内坐定,温杰、温泰分坐一侧,宫铭等人分坐一侧,那四口大箱子也被慕容羽命家仆抬到了正厅当中。 温决仁看着眼前的四口大箱子,笑看着慕容羽说道:“不知慕容贤侄此为何意啊?” 慕容羽忙起身,从怀中取出慕容景亲笔所写的聘书,双手交于温决仁说道:“温世伯,小侄不才,此番登门是特意向温三小姐提亲来的,此为家父所写的聘书,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聘礼!” 慕容羽此言一出,在场所有温家的人上到温决仁下到待茶的丫头全都大吃一惊,站在温决仁身后的林云鹤更是一脸怒色,怒视着慕容羽。 温杰自是知道温敏对慕容羽的心思,他看向一旁端坐的宫铭,只见宫铭冲着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而温泰则是一脸的不屑,还发出一声轻蔑的哼笑声。 温决仁虽然吃惊但还是保持着一位豪门家主的风度,他笑着打开慕容羽递来的聘书,仔细地看了看聘书上的内容,然后冲着慕容羽笑道:“慕容世家乃是江南第一大世家,自是非寻常人家可比,但是这婚媒之事,我也要和夫人好好商议一番。想必这一路诸位都辛苦了吧……”说着温决仁冲着温忠说道:“温忠快去命人准备好客房!” 温忠在一旁恭敬地应道:“是,老爷!” 慕容羽站起身冲着温决仁笑道:“那小侄就静候温世伯佳音了,小侄告退!” 慕容羽走后,宫铭一行人只留他一人还在正厅当中,温决仁看着宫铭问道:“宫贤侄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可真是把我着急坏了啊!” 宫铭笑道:“多谢温世伯关心,小侄不过是去探查了‘至尊’的下落!” 温决仁忙问道:“可有何消息?”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不但什么也没有猜到,还经历过好几次九死一生的时刻!”说着宫铭冲着温决仁抱拳行礼道:“温世伯小侄在此还有一事想要麻烦您!” 温决仁笑道:“旦说无妨!” 宫铭说道:“小侄无意间得到‘至尊’的藏宝图一份,为了这份藏宝图,江湖上黑白两道明暗都想据为已有,小侄自知能力不济,无法护其周全,所以……”听了宫铭的话,温决仁的脸上不禁面露喜色,他追问道:“那你打算将那藏宝图如何处置?” 宫铭说道:“所以小侄想将那藏宝图交于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处置,还请温世伯出手相助小侄!” 宫铭话音刚落,温决仁面色一寒,但是他立刻笑着说道:“宫贤侄太客气了,此等义举江湖儿女正应争相效仿才是,我也为宫大哥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感到高兴啊!”说着温决仁问道:“那幅藏宝图现在何处呢?” 宫铭说道:“只因小侄为防藏宝图落入歹人之手,所心小侄早就将那藏宝图烧了!” “烧了!”未等温决仁开口,一旁的温泰冲着宫铭大声说道:“你把它烧了又怎么能交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你难道就想空口一说,然后让整个江湖都认为你把藏宝图交出来,然后你私下里再据为己有吧?” 温决仁轻咳了一声,冲着温泰厉声说道:“坐下,休得胡言!” 宫铭说道:“藏宝图虽然被小侄烧了,但是那图上的内容小侄却全都背下来了,只要温世伯请得明智大师与冲虚道长前来,那么小侄自会将藏宝图画出来,到时再由两位师尊和温世伯再做定夺!” 温决仁沉思了片刻,他转过头对身后的林云鹤说道:“鹤儿,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了,两位师尊越快请来越好!” 林云鹤应声道:“是师父!”说完林云鹤疾驰了两步夺门而去。 宫铭看着林云鹤离去的背影,转过身冲着温决仁说道:“小侄谢过温世伯!” 温决仁看着宫铭站起身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宫铭的肩膀说道:“这段时日委屈你了,好好休息去吧,等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一到,我们自会商量出一个好的解决对策!” 温决仁话音一落,温杰站起身来对着宫铭说道:“有我爹这句话,你就放心吧,好好休息,晚上咱们一块好好喝上一杯!” 宫铭冲着温杰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温决仁抱拳行礼道:“谢过温世伯,小侄告退了!” 宫铭刚走不久,温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温决仁身后说道:“父亲,这慕容家是什么意思,我们两家向来不甚交往,他可倒好一上来就想把三妹娶过门,这慕容景一定不怀好心!” 温杰也开口说道:“父亲依孩儿所见,三妹和慕容羽情投意合,这慕容家此番应该不会……” 未等温杰把话说完,温泰打断道:“不会什么啊,也就是三妹那么傻,那慕容羽长的好看,再说上几句好听的话,她就上当了,你怎么也犯糊涂啊,如果这慕容家真是有心这么些年也没看见什么动静,依我看那慕容家就是看上了咱们温家在北方江湖的地位了,想借着咱家的声望插过来一脚!”温泰心里可有着自己的一套算盘啊,如今他与那郑攀暗中走的甚密,如若让慕容家与温家联姻成功,只怕日后他要想成为这温家的家门免不了要多受些阻力,索性将温敏和慕容羽的婚事搅黄了,绝不能让这两个豪门世家联起手来! 温决仁轻叹了一口气,他冲着温杰和温泰二人说道:“泰儿说的不无道理,如今江湖上多有不定,此事还得让我仔细思虑一番,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温杰和温泰二人应声道:“是父亲!”说完二人恭敬地退出了门外! 出了门,温泰冲着温杰轻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刚一回到房间就马上写下了一张便条,然后从笼子里取出一只信鸽,他将便条装入信鸽的竹筒里,轻轻地在鸽子的头上亲了一下说道:“快飞吧,别误了爷的前程,等爷大事成了,一定不把你煲汤!”说完温泰打开窗子一扬手,将鸽子抛出了窗外。 那信鸽刚飞出温家宅院,突然一道人影直飞冲天将信鸽伸手擒了下来,只见温杰将竹筒里的便条拿了出来,仔细地看了两眼,又将便条塞了回去,接着扬手将信鸽抛入空中,看着那信鸽消失于天际之后,温杰左右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纵身跃入府中。 第206章 为娘不同意 秀雅精致的闺房里,温敏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一面铜镜打理着自己的一头秀发,慕容羽入府的消息她早就已经听说了,她正准备梳妆打扮一番好去见一见自己这位朝思暮想的情郎,却被突然闯进自己房间的莲儿吓了一大跳! 自杭州太白楼一事珠儿不幸殒命之后,莲儿便成了温敏的贴身丫头,莲儿比起珠儿来少了几份稳重但是却比珠儿多了几分活泼灵动。 温敏冲着铜镜左右看了一眼自己的脸颊,冲着莲儿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没规矩的小丫头,若是让忠伯看到你如此冒失,定然不会饶过你,一顿骂是免不了的!” 莲儿跑到温敏身旁顺手理了理温敏披在身后的长发,温敏冲着莲儿问道:“你觉得我这样打扮好看吗?” 莲儿笑着应道:“何止是好看,简直就要迷死人了,莲儿还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小姐呢,保证小姐听了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 温敏放下手里的檀香木梳哼笑一声说道:“我倒想听一听还有什么好消息能让我堂堂温家三小姐听完之后跳起来的!” 莲儿嘟着小嘴不服气地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凑到温敏的耳边,将慕容羽来温家下聘的事情和温敏说了一遍,温敏“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莲儿叫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莲儿看着温敏笑着说道:“我就说小姐听完这个好消息,一定会从高兴的跳起来吧!” 温敏低下头看了自己一眼,不禁为自己的失态脸犯潮红,她拉着莲儿的胳膊笑道:“好莲儿,你就快点告诉我吧,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莲儿笑着说道:“就是忠伯告诉我的,自打那慕容公子和小姐进了府,忠伯就一直陪在他们的身边,他说的话还能有假吗?” 温敏抿着嘴脸上挂着忍不住的笑意,她忙转过身轻声念叨着:“忠伯自然是不会乱说话的!” 莲儿追着温敏说道:“听说那慕容公子带来的聘礼,还有慕容老爷亲笔写的聘书呢,忠伯已经按老爷的吩咐为慕容公子备好了客房,看来小姐和慕容公子的好事就要成了!” 莲儿虽然说中了温敏的心事,可是温敏好歹是个主人,在莲儿面前还是不能失了面子,她的脸愈发的红润还微微地发热,温敏冲着莲儿嗔怒道:“不许胡说,女儿家的大事自然要听父母之命!” 莲儿吐了吐舌头笑道:“老爷夫人向来最喜欢小姐了,慕容公子与小姐那是门当户对,这门亲事他们怎么会反对呢!” 莲儿所言也正是温敏心中所想,慕容羽家世好,才智武功皆是天下一流,此番又是慕容家主动向温家来提亲,温敏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温夫人此时正跪在佛堂里念经,她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人,正是温决仁,他也默默地站了半个时辰。 温夫人轻轻地睁开眼冲着堂前的观音菩萨像叩了三下,温决仁忙走了过来搀起了温夫人,温夫人笑对着温决仁说道:“老爷,今日怎么会有空到我这佛堂里来了?” 温决仁挽着温夫人的胳膊一边往佛堂外走一边说道:“有件事我却不得不与你商量!” 温夫人修佛多年,温府上下的事情,温决仁总是一手包办,从未因这些繁琐事麻烦过她,听了温决仁如此一说,温夫人略有些惊讶地说道:“什么事还要与我商量?” 温决仁却未立刻答话,他引着温夫人二人走到了幽静的后花园,二人刚走到后花园的院门口,温决仁转过身冲着身后的两个使唤丫头说道:“你们两个在此候着,若是有事我自会唤你!” 那两个丫头应声说道:“是,老爷!” 温决仁与温夫人二人走进后花园之后,温夫人微微一笑道:“什么事竟然还要如此神秘?” 温决仁轻声说道:“姑苏慕容景今天派他的大儿子来向咱们敏儿提亲了,聘书和聘礼都带来了!”说着温决仁从怀中取出了慕容羽交给他的聘书。 听完了温决仁的话,温夫人心头一紧,她看都没看温决仁递来的聘书一眼,她甩开温决仁的胳膊,疾走了两步语气中略带着些许怒气地说道:“这门婚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温决仁轻轻点了一下头,又将聘书收了回去,他走到温夫人的身后伸手轻轻地抚在温夫人的肩头说道:“我知道你们马家素来与慕容家不合,当年杨家一门勾结江匪,被慕容景带着一众江南武林人士灭了门……” 温夫人紧紧地闭上眼睛,她咬着牙身体有些颤抖地说道:“这些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年了,我都已经忘记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 温决仁说道:“我知道你对杨……” 未等温决仁把话说完,温夫人突然发了疯一样,转过身冲着温决仁大叫道:“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温决仁愣了愣神,双手紧紧地扶住身体发抖越来越厉害的温夫人温柔地说道:“对不起,我本不该提起此事,可是如果不打开你的这份心结,敏儿的终生大事又当如何呢?” 温决仁话音刚落,只听得后花园外,温敏冲站门口站着的两个丫头叫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我爹和我娘呢?” 其中一个丫头应声道:“回三小姐的话,老爷和夫人正在园子里散步呢!”温敏扬了一下头,她正准备往后花园里走,突然那个丫头轻声地说道:“三小姐,夫人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刚才在园子里发了好大的火!” 这丫头的话让温敏大吃一惊,自打温敏记事起,她只记得她娘每天只顾着吃斋念佛,无论他们三个孩子如何顽皮,到了她娘面前她总是会轻轻一笑,完全不会放在心上,而温敏也重来没有见过她爹和她娘为了一件事红过脸吵过架,她爹更是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和她娘说过,在温敏的心里她爹和她娘就是这世上最恩爱完美的一对夫妻,她曾经幻想过如果以后长大了她也想和自己心爱的男人过上她爹和她娘这样的夫妻生活,而这一天似乎就要在今天到来了! 温敏忙悄声问道:“那你们两个知道为了什么事吗?” 那两个小丫头相视了一眼,看着温敏摇了摇头,温敏嘟了一下嘴,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冲着后花园高声叫了一声:“父亲、母亲……” 温夫人轻咳了一声,整理了一下仪容,她刚抬起头时温敏已经蹦跳着来到了自己的身边,看着温敏一脸喜色,满面红光,温决仁和温夫人已经猜到温敏知晓了慕容羽来此下聘一事! 温敏盯着温夫人的脸,拉起她的手轻声问道:“母亲,是有什么事让您不顺心了吗?” 温夫人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没有的事!” 温决仁则在一旁笑道:“慕容家的大公子今天来咱们下聘,你娘啊是有些舍不得你,一时感怀神伤!” 听了温决仁的话,温敏那一张俏脸又是一红,她低着头说道:“原来慕容公子真的来了!” 温夫人已然看出温敏的心思,她厉声说道:“敏儿为娘是不会答就这桩婚事的!” 原本心头早已是欢天喜地的温敏听了温夫人的话,如同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整个人愣住了,这还是温夫人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温敏不解地问道:“母亲,这是为什么?” 温夫人厉声说道:“没有为什么,反正这桩婚事为娘就是不同意!” 温敏说道:“我与慕容公子情投意合,再说咱们慕容家和温家在江湖上可是不分伯仲,这桩婚事本是门当户对,母亲您为什么不同意!” 温夫人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温敏看着温夫人一脸愠色,她转过头看着温决仁轻声唤道:“父亲……” 温决仁看着温敏轻声说道:“你娘主要是舍不得你,一时难以接受,你先回去吧,为父会好好劝劝她的!” 温敏嘟着嘴“嗯”了一声,冲着温决仁和温夫人说道:“父亲、母亲,敏儿告退!”温敏垂着头如同打了霜的茄子无精打采地走了出去,与她刚走进后花园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温敏刚走不久,温夫人看着温决仁突然开口说道:“原来你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你准备将温敏嫁给他们慕容家了?” 温决仁张着嘴本想再解释一番,最后他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是,你说的没错,我是准备同意这桩婚事!” 温夫人看着温决仁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还不够吗?你还想把敏儿再搭进去吗?” 温决仁看着温夫人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敏儿,更是为了你!”说完温决仁长舒了一口气,对温夫人说道:“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温夫人似要再说些什么话,却又忍住了,温决仁高声叫道:“来人啊,送夫人回房休息!” 第207章 命运会逼你选择 我们人一生中最难过的否定莫过于自己最熟悉最亲密的人,当你把你最高兴快乐的事分享给自己的亲人时,他们的漠然或者是不屑一顾是最最令人感觉到受伤的! 温敏与温夫人二人于后花园中不欢而散,温敏心中一直闷闷不乐,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也没有吃,而温夫人也没有参加当晚的宴席,独自一人留在佛堂内诵经念佛。 “吱……”温敏的房间被人推开了,温敏歪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她以为又是莲儿来劝自己吃些饭菜,于是温敏不耐烦地叫道:“我不是说过了嘛,不要再来烦我了!” 来人笑道:“怎么为父来看你也不行吗?” 听到温决仁的声音,温敏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她忙站起身看着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自己一脸慈爱的父亲,恭敬地说道:“父亲……” 温决仁走到桌前坐下,笑道:“还在为今天下午的事生气吗?” 温敏嘟着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对温决仁的回答。 温决仁微微一笑,看着温敏说道:“坐下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也许你会明白一些事情!” 温敏疑惑地看了一眼温决仁,乖乖地坐到了桌子旁,静静地看着温决仁,温决仁皱了一下眉头,叹了口气说道:“哈哈……一时间为父还真不知该从何讲起呢!”说着又看了一眼温敏,轻咳了一声说道:“二十年前,江南有一大户人家家主姓马,马家在江南主营丝绸布匹、贩盐走茶家资颇丰,那杨家走的是镖局生意,天南地北交朋不少,在江南一带也算是个大户。马杨两家世代相交,马家的货物往来都是由杨家负责的,两家关系很是密切。这马家有位美若天仙的小姐,杨家有位英俊的少爷,二人本是青梅竹马,可是有一年江匪为祸江南一带,扰得江南一带的商贾苦不堪言,来往的货物十有五六都会被这伙江匪劫去。于是江南世家们联合起来追查此事,没想到这伙江匪竟然是与杨家暗中勾结,这杨家自然就成了江南武林的一大公敌。而当年慕容家在江南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家,在慕容家的带领下江南武林血洗了杨家,没留下一个活口!”说到此处温决仁停了下来,他看着温敏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温敏呆呆地看着温决仁,突然开口问道:“那位杨少爷也没能活下来吗?” 温决仁摇了摇头说道:“一把大火将杨家烧了个干净,杨家上下五十多口一夜之间全都没了!” 温敏愣住了,她自然明白温决仁讲的故事里,那位马小姐就是自己的母亲,她也明白了今天在后花园内母亲为何是如此激动地反对自己和慕容羽的这桩婚事,她也明白了为何自从母亲嫁入温家之后就一直吃斋念佛! 温决仁轻叹道:“很多时候我们是看不到别人痛苦的过往,所以才会不理解他今日所做的一切!” 温敏垂下头轻声说道:“父亲,敏儿错了!” 温决仁摇了摇头说道:“不,你没错,你的母亲也没有错,只不过一切都需要一些时间!” 说着温决仁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对温敏说道:“为父知道你的心意,所以已经写好了一封回函回复慕容家!” 温敏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看着温决仁惊讶地说道:“真的吗?” 温决仁笑道:“你可是为父最痛爱的孩子,为父又怎么舍得骗你呢?明天一早我就会把这封回函交给慕容羽让他带回去!” 温敏鼻头一酸,眼泪“哒”的一下子掉了下来,她冲着温决仁说道:“谢谢您父亲!”温决仁笑道:“傻孩子这有什么可哭的,现在你应该去找你的母亲好好地聊一聊!” 温敏擦了擦眼角,冲温决仁点了点头说道:“是,父亲敏儿马上就去!”说着温敏起身走出门外,温决仁也将信笺收入怀中轻轻地说道:“敏儿真希望你能明白为父所做的这一切!” 温夫人此时并未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没有继续在佛堂中诵经念佛,她去哪儿呢? 温夫人来到了宫铭的房间外,此时宫铭正在与董平把酒痛饮,一旁还坐着不停傻笑的慕容燕。 温夫人并未走进房间,也未开口说,反倒在门外站了一会,最先看温夫人的是慕容燕,她还从未见过温夫人,慕容燕轻轻地拉了一下宫铭的胳膊看向温夫人。 宫铭忙站了起来冲着温夫人说道:“温伯母……” 听到宫铭对自己的称呼,温夫人方才走了进来,慕容燕冲着温夫人笑道:“晚辈慕容燕见过温夫人!”听到慕容燕的自我介绍,温夫人的脸立刻寒了下来,董平也站了起来冲着温夫人说道:“在下董平,见过温夫人!” 温夫人冲着董平笑道:“早就听说过董大侠的威名,今日有缘得见真是有幸!” 董平笑道:“夫人客气了,不知夫人这么晚来此有什么事吗?” 温夫人看着宫铭说道:“我有一些事要与宫侄儿说!” 董平看了宫铭一眼,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宫兄弟咱们明日再聚!”说完董平冲着温夫人笑道:“温夫人,在下告辞!” 温夫人笑道:“董大侠请!” 慕容燕冲着宫铭眨了下眼睛,也冲着温夫人笑道:“温夫人,晚辈先告辞了!”可是温夫人好似没听到慕容燕说话一样,径直从慕容燕身旁走过坐到了宫铭的对面。 慕容燕也感觉到了温夫人对自己冷淡的态度,她也不想留在这里自找没趣,于是慕容燕赶忙跑出了门外,追上身前的董平问道:“大叔,这个温夫人看着贤良温婉,怎么对我冷冰冰的!” 董平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没有啊我倒是觉得温夫人还是很客气,可能是你想多了吧!” 慕容燕哼笑了一声接着问道:“大叔,那你觉得温夫人来找宫铭为了什么事?” 董平笑道:”这我哪里知道,这温宫两家是世交,可能是来看看宫铭也说不定,你想知道明天问一问宫铭不就行了嘛,我可是要回去睡了!”说完董平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慕容燕冲着董平的背影哼了一声轻声说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好问出口,显得好像我什么事都要管着他一样!” 宫铭的房间里,温夫人看着宫铭说道:“最近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现在看着你平安地坐在这里,我真为你爹你娘高兴!” 宫铭喝下一杯酒冲着温夫人笑道:“小侄谢谢温伯母的关心!” 温夫人说道:“看得出来刚才那个慕容家的小姑娘对你有意!” 宫铭笑道:“她确实是个好姑娘!” 温夫人愣了一下,但还是问出了口:“难道敏儿就不是一个好姑娘吗?” 宫铭正准备再倒上一杯酒,听到温夫人的问题,宫铭的手顿了一下,他接着将杯中倒满酒,看着温夫人笑道:“温敏当然是个好姑娘!” 温夫人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和温敏解除婚约呢?”其实在温夫人的心里他对宫铭一直很有好感,当年温决仁和宫阁为宫铭和温敏订亲的事还是她最先提出来的,看来这几年温夫人对宫铭当年解除与温敏婚约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宫铭又何尝不知道温夫人对自己的好,他笑着饮下杯中酒,对温夫人说道:“温伯母其实小侄一直明白温敏不过是把我当成哥哥一样看待,在她的心中她喜欢的人一定是个威风凛凛的大英雄,可是小侄向来志向不高,绝不是温敏心中最合适的人!” 温夫人说道:“那你可知慕容家来温家提亲了?”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在姑苏城的时候慕容景当面告诉我的!” 温夫人说道:“伯母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里走出来的,其实我看得很清楚慕容家这次提亲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而你温伯父也许下了这桩婚事,我当然这知道他的心思,这不过就是一桩生意,一笔买卖,敏儿不过是一件筹码罢了!”说着温夫人动情地说道:“我不想让敏儿重走我的老路,如果当年你不与敏儿解除婚约,她也不会成为温家和慕容家之间的一件筹码!其实当年你与敏儿解除婚约的事,知道的人也不多,如果……” 宫铭没等温夫人说完,突然开口问道:“温伯母当年我爹还在世的时候,我宫家还未没落的时候,我和温敏的婚约难道就不是一桩生意,一笔买卖吗?” 宫铭的问题一下子将温夫人问住了,是啊!三年前的宫家和今天的慕容家其实在本质上是一样的,温夫人被宫铭这么一问也一下子想明白当年宫铭来温府解除婚约时,温决仁为什么会那么痛快的答应了! 宫铭接着说道:“温伯母……有时候我们所做的太多数选择并不是我们真正的选择,而是命运将我们逼到了那一条路上,让我们不得不选择了它!温伯母的来意,小侄也猜到了八九分,小侄谢过温伯母的美意,但是小侄也找到了一个真心喜欢的人!” 温夫人虽然心上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是刚刚出去的慕容家的那个丫头?” 宫铭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是!” 第208章 温夫人的往事 从古至今在这个男人掌权的社会中,女人似乎就是一件男人的依附品,甚至是一件有价品,大到一个家国都会用牺牲女性来换取和平,政治上的和亲、联姻本就是常态,而这些身不由己的江湖人更加的难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宫铭的那番话让温夫人陷入的沉思,慕容家和温家的联姻不是敏儿的悲哀,更不是女人的悲哀,这是千千万万个混迹在江湖上所有人的悲哀,即便是在江湖上受人敬仰,万人艳羡的温家和慕容家,他们的背后受承载的家族压力逼迫着他们只能选择对他们来说利益最大化的一面,其实这也是他们的无奈,看似他们有很多种选择,可是到头来仔细一看他们能走的路只有一条! 温夫人刚走回自己的房间,迎面遇上了从她房间里走出来的温敏。温夫人有些惊讶地唤了声:“敏儿……” 温敏嘟着嘴低垂着头,轻声说道:“母亲,对不起……” 温夫人一愣,看着温敏略有些内疚的神情,已经猜到温决仁定然将自己的为什么不同意慕容羽提亲一事的原因讲给温敏听了,温夫人慈爱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温敏的脸颊,温柔地说道:“傻孩子,为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不生为娘的气才是最好!” 温敏忙拉住温夫人的手说道:“母亲,敏儿没有生气,您可千万不要多心啊!” 温夫人笑道:“外面天冷,咱娘俩进屋再说吧!” 温夫和和温敏二人走进房间里坐定,温夫人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敏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温夫人说道:“敏儿知道敏儿今天下午在后花园惹母亲不高兴了,敏儿是特意来向母亲赔罪的,可是母亲并未地房间,佛堂里也没有,母亲您刚才去了哪儿?” 温夫人一愣,心里暗道,不便将自己与宫铭所谈之事讲给温敏知晓,于是温夫人随即应声说道:“为娘在佛堂里有些累了,就去后院走了走透了透气!” 温敏把看书的凳子往温夫人身旁拉近了一些,然后轻轻地拉起温夫人的手说道:“母亲……我来找您一来是向您赔罪,二来……二来……” 温夫人轻轻握住温敏的手,替她说道:“二来你是想和为娘说慕容家提亲的事!” 听到温夫人此言,温敏脸上不但没有了喜色,反倒添了几分担忧! 温敏有些怯生生地说道:“父亲给我讲了慕容家与杨家的往事……” 温夫人心头一紧说道:“你父亲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温敏说道:“父亲只是告诉我一些陈年往事,母亲青梅竹马的人是死在慕容家的手里,所以您才会如此讨厌慕容家的人!” 温夫人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些年我也算是想开了,当年杨家的人确实做了些为祸江湖的事,再说当年要杀杨家的不仅是慕容家一家,只是慕容家为江南名门,那些江湖人自然要以慕容家马首是瞻了!我心头的怨气本不应该撒在慕容家头上,可是突然听到慕容家的人要向你提亲,我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啊!” 温敏轻声说道:“那母亲您还想着得那个人吗?”温夫人一愣抬起一看,温敏正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自己,想知道这个答案的人可不只有温敏一个人,门外温决仁正立于一侧,他本是担心温敏和温夫人二人若是不能平心静气好好交流一番,自己也好及时出现为她二人解围,此刻听到温敏的问题,温决仁不禁感到有些紧张,对于温决仁这样的大英雄来说,能让他有紧张感的事情可不多了! 温夫人陷入沉思,她好似在回忆自己以前的日子,过了一会儿,温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的样子我早就已经忘记了,也许是年纪大了想都想不起来了!” 温敏接着道:“那您是怎么和父亲认识的?” 温夫人笑道:“别看你爹现在头发有些发白了,可是他年轻的时候当真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呢!那年我不过十八岁,你爹刚好游历江湖经过为娘的家,你外公一向好客对你爹更是欣赏有佳,于是你爹便在为娘的家里小住了三日,然后他便离开再次去游历江湖,我本以为你爹是众多过客中的一人,可是没想到半月之后你爹竟然来提亲了,于是我便嫁进了温家!” 温敏略有些失望地说道:“原来就这么简单啊,一点也不浪漫!可是母亲您为什么会答应嫁给父亲呢,那位杨家少爷呢?” 温夫人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又怎么能违背呢?在我嫁入温家大概一个月后,杨家勾结江匪的事东窗事发,便被江南武林灭了门!” 温敏点了点头,轻轻说道:“原来如此,那母亲您当时爱过父亲吗?” 温敏的这个问题又一次将在门外偷听的温决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温夫人笑道:“你个小丫头怎么问为娘这种话,让为娘怎么好意思答你!” 温敏说道:“只是自敏儿记事起,父亲和母亲二人恩爱非凡,相敬如宾,敏儿一直想着自己以后也要像父亲和母亲一样!” 温夫人心里自然明白当年温决仁为什么会向自己提亲,而她爹为什么会同意这门亲事,她当年所经历的事情,正是现在温敏所要经历的事情,但是这么话温夫人又怎么能和温敏说起呢!温夫人笑道:“当年你父亲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少年英侠,如果晚生二十年可不比慕容羽差多少,自打嫁入温家你父亲对我也是温柔体贴,关怀备至这才有了你和你大哥啊!” 看温夫人的语气似乎对嫁给温决仁感觉很幸福,可是她的话却是和温敏打太极根本没有正面回答温敏的问题,门外的温决仁听到温夫人的回答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温敏脸上露出娇羞的笑容,好似沉浸在无限的幻想之中,温夫人看着温敏的模样,心头暗自叹了一口气,她又一次握紧温敏的手轻轻地说道:“敏儿为娘不会再反对你和慕容羽的婚事了,只是为娘要告诉你,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你就一定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自己的选择不能后悔!” 温夫人对温敏的告诫都是她发自内心最想和温敏说的话,可是温敏哪里听得进去,她只听到温夫人的前半名话,不反对她和慕容羽的亲事!温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紧紧地将温夫人抱在自己的怀里,大声说道:“母亲,太谢谢您了!” 正在这时,回廊外走来一个使唤丫头,她看到门外站着着温决仁,忙叫了一声:“老爷……” 温决仁转头看了那使唤丫头一眼,随即转身走进了温夫人的房间里,温决仁看着温敏喜笑颜开的神情,笑着说道:“看到你们母女二人如此亲昵,我也很开心啊!” 温夫人轻轻拍了一下温敏的胳膊,嗔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快点放开为娘,不然让下人们看到了多难看啊!” 温敏放开温夫人,冲着温夫人笑道:“那敏儿就回去了!”说着温敏又冲着温决仁笑道:“谢谢父亲!”说完温敏蹦蹦跳跳地跑出了房外。 温决仁佯装自己刚刚才到,对温夫人笑着问道:“看到敏儿如此开心的模样,想必你已经答应了慕容家的提亲了?” 温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以后的日子总归是要她们自己过的,纵然我反对也没有用!”说着温夫人笑看着温决仁说道:“最重要的是敏儿有你这么一样好父亲!” 温决仁笑着拉起温夫人的手说道:“这么些年还是夫人你最懂我的心意啊!” 第二天一早,温决仁将慕容羽唤至正堂,温决仁双手背立于堂前,慕容羽恭敬地说道:“温世伯,不知唤小侄前来所为何事!” 温决仁转过身冲着慕容羽笑着说道:“慕容世侄不必多礼了,这里有我给慕容家主写的一封回信,还请慕容世侄替为交给慕容家主!”说着温决仁从怀中取出那封他亲笔写下的信笺交于慕容羽手中。 慕容羽双手接过信笺,看着温决仁忧心忡忡地问道:“温世伯,您这是何意啊?” 温决仁笑着走到慕容羽身前,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慕容羽的肩膀笑道:“你与敏儿的婚事,我与夫人自然是同意的,像你这样的江湖英才能成为温家的乘龙快婿,温某真是高兴的很啊!” 慕容羽听到温决仁的话,忙拜谢道:“小侄多谢温世伯成全!” 温决仁扶起慕容羽笑道:“快快起来,要不了多久慕容家和温家都是一家人了,你将我的这封信交于慕容家主,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了!” 慕容羽忙应声道:“温世伯,小侄这就赶回姑苏把这个天大的好消,告诉家父!” 第209章 除去柳爷上位 “陶然居”的雅间里,一桌酒菜,可是只有一个人坐在桌子前,他的身旁既没有随从与没有相伴的姑娘,坐在桌子前的那个人就是魏德贤。只有为柳爷办差的时候,他才会到陶然居来,可是今天柳爷没有差事让他办,而且也没有客人要来,那魏德贤怎么会来陶然居,还是独自一人呢? 因为就是前一个晚上,魏德贤房间里被人留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只写着:到陶然居等。 魏德贤没敢把此事声张出去,但是他还是来了,因为他的心里隐隐感到将会有好事发生! 魏德贤已经将半壶喝下肚,可是还是没有人来找他,魏德贤的心里不禁打起了鼓,他不由得猜测是不是自己被人耍了,可是在‘至尊’里还没有人敢乱和他开玩笑。 魏德贤多少有些失去了耐心,他仰头喝下杯中酒,心里一横做了个决定,当他把壶里的酒喝完的时候,如果约他来的人还没有出现,那么他就会离开这里! 一杯接着一杯,酒壶里的酒越来越少了,可是房门依旧没有丝毫动静,魏德贤不禁放慢了喝酒的速度,可是等待是很煎熬的,特别是在什么都不明白的情况下等待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知不觉,魏德贤倒下了最后一杯酒,他还特意摇了摇酒壶确认酒壶里没有酒了,魏德贤将酒壶放到一旁,盯着桌子上的那一杯酒,他咬了咬牙猛地拿起酒杯,仰头把酒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接着“啪”的一声,魏德贤重重地将酒壶放在桌子上,嘴里叫骂了一声:“他娘的竟然有人敢戏弄老子!”说完魏德贤怒气冲冲地站起身,走到房门前正当他抬起手刚要打开房门之时,突然房间里传来一道声音:“怎么这么着急走吗?” 魏德贤心头一惊,忙转过身在房间里四下一扫,看到屏风后面映出一个人影,魏德贤大叫了一声:“你是谁?”话音未落他的双手已经放在身后,紧紧地握住了一只手摸出一只竹筒,另一只手紧握着一只短剑的剑柄。 魏德贤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人影说道:“自然是约你来的人!” 魏德贤问道:“你想干什么?” 那人影说道:“听说你是柳爷手下最能干的人,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 那人影话音一落,魏德贤眉头一皱,身子一沉从身后取出那只竹筒,伸手往身前一挥,只听“嗖嗖……”几阵破空之声,几道寒光一闪,几根“追魂夺魄针”从竹筒里射了出来只打人影而去。 只见那人影对着飞来的银针伸手拍出一掌,便将那几根银针全都钉在了自己身前的屏风上,魏德贤见那个人影竟然用内力将自己的打出去的银针挡在了屏风上,心里暗道:来者是个高手! “噌噌……”两声魏德贤从身后取出了自己的那两柄短剑,他冲着人影说道:“小子你的功夫不赖啊!快点说是谁让你来的,不然爷饶不了你!” 透过屏风,魏德贤看到那个人影动了,他缓缓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只见他提着剑,蒙着面,只露出自己的一双眼睛,身材挺拔,那来人提起剑冲着魏德贤说道:“想知道就先过了我手里的剑!” 魏德贤冷哼一声,两柄短剑相互敲了一下,说道:“爷已经好久没有亲手杀过人了,今天爷就要用你的血来喂爷手里的剑!”话音未落,魏德贤双脚往身后用力一蹬,两柄剑紧握在手中,直扑蒙面人而去。 那蒙面人剑都没有拔出鞘,迎着魏德贤的两柄短剑,只是用剑鞘隔挡,那魏德贤一口气刺出了十二剑,可是每一剑都被蒙面人挡了回去,而且他刺出的每一剑都离着蒙面人有一尺之遥。 在蒙面人挡开魏德贤一剑之后,突然开口说道:“不和你玩了!”魏德贤此时正反手握住剑柄,纵身高高跃起,正欲自上而下直插蒙面人的双肩,却不料那蒙面人对迎着魏德贤拍出一掌,那一掌力道雄厚竟然将蒙面人打飞出两丈,只听“砰”的一声,魏德贤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房门上。 蒙面人那一掌打出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魏德贤整个人虽然被打飞,但是他整个人却未受到一点内伤,魏德贤站在房门动了动身上筋骨,一点伤也没有,他不禁心里一阵疑惑,凭眼前这个蒙面人的本事,杀了自己都很简单,更别说打伤自己了!可是奇怪的是,这个人并没有这么做! 魏德贤不禁后背发凉,冒出一身冷汗,他冲蒙面人大叫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那蒙面人径直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说道:“我刚才说了听说你是柳爷手下最能干的人,可是刚才这么一试,你的功夫好像并不怎么高明!” 魏德贤皱了皱眉头冲着蒙面人叫道:“能不能干有时靠的并不是一个人的功夫高不高明,而是在乎他的脑袋灵不灵光!听你的口气,难不成你是新加入‘至尊’的人,想踩我上位吗?” 那蒙面人一阵哈哈大笑道:“若是论加入‘至尊’的时间,我的资历只怕‘至尊’里没几个人比我深,踩你上位,就凭你还不配!” 魏德贤知道柳爷是跟着‘至尊’最久的人,而且柳爷在‘至尊’当中还有不少自己的心腹,听这个蒙面人的语气,他似乎和柳爷很熟,突然魏德贤想起上一次自己未能抓住宫铭一事,他心里暗道:“难道是柳爷想和我秋后算账,现在派人来杀我不成?” 魏德贤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柳爷的人?” 蒙面人笑道:“我的主人也是柳爷的主人!” 魏德贤心头一惊,差点叫出声来:“你是‘至尊’的人?” 蒙面人指着魏德贤笑道:“你我都是‘至尊’的人!” 魏德贤不解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蒙面人笑道:“我就不和你绕圈子了,我就是‘至尊’手下派出的密使,今日特意是奉‘至尊’之命来找你的!” 魏德贤一听,忙收起了手里的两柄短剑,冲着蒙面人说道:“属下不知密使驾到,适才多有得罪还请密使海涵!” 蒙面密使笑道:“刚才你并没有错,只是我一直未表明身份才让你有所误会!不过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看看你的本事!” 魏德贤忙说道:“不知密使有何吩咐,属下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蒙面密使笑道:“死就不必了,倒是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听了蒙面密使的话,魏德贤的心头一紧,他就说自己见到字条时隐隐感到有好事发生,果然被他猜中了! 魏德贤问道:“敢问密使是何好事?” 蒙面密使说道:“‘至尊’有命要你上位!” 魏德贤一听,忙连跑了两步,拜倒在蒙面密使面前,高声说道:“属下对‘至尊’忠心耿耿,为‘至尊’属下愿肝脑涂地!” 蒙面密使对魏德贤表忠心这一套很是不耐烦,他冲着魏德贤摆了摆手说道:“快起来吧!你只要帮本密使干两件事,柳爷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魏德贤心头一喜,可是他的脸上却未敢表露出半点喜色,他冲着蒙面密使问道:“敢问密使要属下干哪两件事情?” 蒙面密使说道:“既然你要坐上柳爷的位子,你自然就要除掉他,不然哪有位子空出来给你坐啊?” 魏德贤心里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听了蒙面密使的话他非但没有一点吃惊,还非常的激动兴奋,他问道:“不知密使想让属下怎么做?” 蒙面密使说道:“今晚我自会去见柳爷,你带上几个可靠的人埋伏在柳爷的房外,到时见机行事即可!” 魏德贤忙点了点头应道:“密使放心,这件事就包在属下身上了!” 蒙面密使说道:“那柳爷的功力高深,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魏德贤一拍胸脯说道:“密使放心,属下今晚带去的人一定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说完魏德贤轻声问道:“密使这第二件事是什么?” 蒙面密使笑道:“等你帮本密使干完了第一件事,自然就知道第二件事了!” “是,属下遵命!”魏德贤点头应道,可是当他再抬起头时,那蒙面密使已经不见了踪影,魏德贤长吁了一口气,摸了摸了额头上的汗珠,突然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略有些得意地说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魏德贤赶忙起身,飞奔出了陶然居,他跟着柳爷这么多年,他见识过柳爷的厉害,若是他自己绝比不能在柳爷手下走过三招,凭他的经验这个蒙面密使的功夫虽然不弱,但是也未必是柳爷的对手,所以他一定要找到几个一等一的高手。魏德贤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找的人名单,他已经恨不得眨眼之间就到了今天晚上,他不禁拍了一下手掌,只觉得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第210章 至尊要你一样东西 入夜后,柳府里向平日一般寂静,柳爷正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他身旁的炉子上坐着一壶,冒出阵阵白烟,水很快就要开了! “吱……”柳爷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人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进门前连敲门都不会了吗?”柳爷早就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只当是查探宫铭下落的探子回报消息了,故而有些生气地说道。 来人冷哼一声说道:“柳爷近来可真是悠闲的很啊!” 柳爷猛地睁开眼睛,定盯一看,对面正站着一个蒙着面的年青人,柳爷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折扇,他看着来人厉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说完柳爷往门外看了一眼,他的门口常年会有一个自己依赖的属下守在外面,可是这个不相干的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却连问都没问一声,柳爷不禁有些惊讶! 蒙面人哼笑道:“就你这间院子,我自是来去自如,又有何难!”这蒙面人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门外响起一声闷响,柳爷寻声望去,只见守在门口的那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未等柳爷开口,蒙面人不以为然地说道:“放心他没有死,只不过要睡一会!” 趁着蒙面人说话的这点功夫,柳爷已经将全身贯足了真力,他盯着蒙面人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蒙面人笑道:“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的!” 柳爷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又看那蒙面人一身轻松地站在自己面前,全身松散并未运足内力,他手里的剑也只不过是随意地拎在手里,好似一点也不害怕自己。柳爷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至尊’派来的人?” 蒙面人笑道:“柳爷不愧是柳爷,我就是‘至尊’座下的密使,以后便是由我向柳爷传递‘至尊’的命令!” 听了蒙面人的话,柳爷面露不悦地说道:“既然是‘至尊’派你来的,为何如何鬼祟,若是我不问原由贸然出手,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怕了自家兄弟!”说着话柳爷卸下了自己的全身劲力。 蒙面人笑道:“如果柳爷真的出手,哪你就不是柳爷了!” 蒙面人这句话显然是在恭维柳爷,柳爷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啪”的一下打开的手里的折扇,往自己身旁的空椅上一指说道:“既然是自家兄弟就快请坐吧,等水开了尝一尝我泡的茶!”火炉上的水壶壶口处,一股热气不断地喷涌出来,看样子马上就要水开了! 蒙面密使笑道:“柳爷不必客气了,兄弟我给你捎上两句话,马上就走!” 柳爷对于“至尊”突然一下派来密使一事,本就打心眼里不高兴,虽然这密使是代表“至尊”而来,但是柳爷并没有真的把他放在眼里,柳爷轻摇了两下折扇,哼笑了一声问道:“不知‘至尊’有什么吩咐啊?” 蒙面密使笑道:“‘至尊’让我从柳爷这里取一样东西!” 柳爷问道:“什么东西?”柳爷的话刚一问出口,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在他与这个蒙面密使之间的那个水壶冒出来的热气被一投无形的气流吹动,偏向了自己这一边。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柳爷将手里的折扇合了起来,紧紧地握了起来,他大感不妙,一瞬间真力贯足了全身,柳爷顿时生出一投杀意,那偏向自己的热气又被一股无形的气流动,慢慢地向蒙面密使那一侧移动,缓缓地偏了回去。 柳爷和那个蒙面密使二人都未发一言,只见那投喷涌而上的热气不停地在柳爷和蒙面密使之间游移,正当那投热气垂直喷涌而上时,突然“吱……”的一声长鸣,水壶里的水开了! 就在那一瞬间,黑衣密使出手了,他拔剑的速度很快,柳爷在“至尊”里还未看到过比他拔剑更快的人! 就在蒙面密使拔剑出鞘的那一刻,蒙面密使大声说道:“‘至尊’让我来取你的命!”话音未落,蒙面密使的剑已经刺到了柳爷的身前,柳爷哼笑一声,轻轻一抬手,只听“铛”的一声,他手里的折扇刚好挡住了蒙面密使的剑尖。 柳爷握紧扇柄,反手在蒙面密使的剑尖上轻轻一打,一投劲力沿着剑身而上直贯蒙面宽以待使的手臂,蒙面密使轻喝一声,紧握剑柄举起手里的剑往身侧一挥才将剑身上的劲力卸了下去。未等蒙面密使有喘息之机,“啪”的一声,柳爷又将手里的折扇打开了,他对准蒙面密使大力一挥,十几道寒光闪出,蒙面密使手腕一抖,将自己的剑在身前抖出一阵剑花,而且蒙面密使越舞越快,剑花已然密不透风,如一柄用剑身打造的伞挡在自己的身前,只听一阵“叮当”乱响,蒙面密使身前的剑花里闪出不时闪出几道火光。 柳爷接连对着蒙面密使又挥出了两扇,分别又有十几道寒光闪出,柳爷手里的折扇和小书生的折扇本就出自同一人之手,所以其中暗藏的机簧也能发出三次“追魂夺魄针”,面对着如雨点般向自己袭来的银针,蒙面密使一边舞动着手里的剑,一边往后退。 “铛”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蒙面密使挥舞而立,他的身前落满了被他用剑斩为两段的“追魂夺魄针”,蒙面密使刚深吸了一口气,内息还未调稳,只见对面的柳爷已经从椅上子一跃而起,同时凌空对准蒙面密使的胸口拍出一掌,蒙面密使哪里敢怠慢,他也挥出一掌接下了柳爷的那一掌,“轰”的一声巨响,蒙面密使只觉得有一股推山倒海的力量自柳爷的掌中不断地向自己涌来。 蒙面密使咬紧牙关强撑了片刻,终于大叫了一声“啊……”,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巨响,蒙面密使整个人将柳爷的房门撞的粉碎,飞了出去。 蒙面密使凌空翻了两个跟头,落地之后又接连往身后退了两丈方才卸下柳爷的劲力,但是蒙面密使依然感到胸口一阵翻江倒海,他赶忙运足内力调息,若是这时柳爷再次出手,蒙面密使强行运功,必定会身受重伤。 柳爷可是一个老江湖了,他自知自己此时身处优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于是柳爷趁胜追机,“轰”的一掌将自己身前的那扇破烂的房门打飞,然后脚下轻轻一点,直扑向蒙面密使。 就在此时,只听得“嗖嗖……”一阵破空之声,十几道寒光从院子四下射了出来,直打柳爷全身上下,柳爷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忙举起手里的折扇在自己身前不断地挥动,柳爷站在院中,轻轻地将手里的折扇举到身前,只见那一把折扇上,插满了“追魂夺魄针”,柳爷咬了咬牙,握紧扇柄用力一抖,“唰”的一声,那满扇的“追魂夺魄针”全都掉落在了柳爷的脚下。 柳爷眼睛扫了一下院子四下,冷冷地说道:“别再藏了,都出来吧!” 柳爷话音一落,只听得院子四下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响动,一群黑衣人缓缓地从黑影处走出来,当他们走到了蒙面密使身侧站定之后,柳爷看清了这群黑衣人。靠在蒙面密使最近的那个人就是魏德贤,然后是“四鬼”,他们五个人的身后还跟着一群黑衣人,柳爷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想必一定是魏德贤的心腹! 魏德贤冲着柳爷笑道:“柳爷别来无羔啊!” 柳爷冷哼一声说道:“魏二爷原来早就已经找到了大靠山了!” 魏德贤哼笑了一声说道:“柳爷此话就不对了,咱们都是为‘至尊’办事,哪有什么大靠山一说!” 柳爷又看了一眼蒙面密使身旁的“四鬼”问道:“连你们也要背叛我?” “四鬼”为首一人说道:“‘至尊’里我们只听‘至尊’号令,何来的背叛?” 柳爷又扫了一眼对面的众人,他哼笑道:“看来今天我是劫数难逃了!”说着柳爷盯着正对面的那个蒙面密使问道:“为什么……‘至尊’为什么如此对我,我对‘至尊’忠心耿耿了十几年?” 未等黑衣密使答话,魏德贤说道:“为什么?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这些年你仗着‘至尊’对你的信任,暗中培养自己的心腹,派差之时一直徇私,而且差银还要吃拿,‘至尊’当中早就有些兄弟们不满了!而且你任人为亲,若不是如此宫铭能三番五次的从小书生手上逃走吗?” 魏德贤说完,蒙面密使此刻内自己已经调定,他看着柳爷笑道:“现在你觉得还要我再说一遍‘至尊’要杀你的理由吗?” 柳爷脸色一沉,怒哼了一声,眼睛里闪着杀意,他冷冷地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委屈求全了,在这扬州城里你们想动我只怕还不够份量!” 柳爷说完魏德贤哈哈一笑道:“你还没发觉吗,这么久了除了我们,怎么还没有人出现啊?” 魏德贤刚一说完,柳爷突然感到心头一凉,他指着魏德贤说道:“你……” 魏德贤未等柳爷把话说完,抢着说道:“没错,就是我!” 第211章 清玄道人 魏德贤又哈哈笑了两声,他看着柳爷说道:“我知道这此年你把扬州城里的事都让我打理,可是出了扬州城的事从来不让我插手,也是怕我知道你太多的秘密,可是你别忘了那些扬州城外办差的人,终究是要回来的!” 柳爷一愣,问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魏德贤哼笑一声说道:“既然他们是你的人,下场自然跟你一样了!” 柳爷心头一颤,缓缓地说道:“你把他们都杀了?”柳爷的话刚一问出口,他动了动鼻子仔细闻了一下,便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蒙面密使抖了下手里的剑,高声说道:“好啦,时候不早了,也该送你上路了,不然你跟不上你的那帮兄弟,黄泉路上会很寂寞的!”蒙面密使话音一落,他身旁的那一群黑衣人,分别将自己的兵器亮了出来,缓缓地走过蒙面密使的身旁,慢慢地向柳爷身旁围了过去。 突然夜空里一声长啸,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柳爷的身旁,来的也是一个黑衣人,他冲着围上前来的魏德贤大声说道:“还有我!” 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魏德贤未曾见过,不过“四鬼”与他可算是好相识了,这个黑衣人就是柳爷与出外办差的人联系的那个黑衣密使! 柳爷看着身旁的黑衣密使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该来啊!” 黑衣密使笑道:“可是我已经来了!”说着黑衣密使将自己头上的黑布头套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略有些苍老的脸,他的头发有些花白,看样子已经有五十岁了,但是他的眼睛很有神,毫无惧色! 这个黑衣密使将手里的黑布头套往地上一丢,笑着说道:“这个东西我戴了十几年了,今天终于可以摘下来了!” 魏德贤往身旁扫了一眼,自己这一次一共找来了近二十个帮手,对付柳爷他们两个人已是绰绰有余,他哼笑一声说道:“不管你是谁,今天也得死在这里!”说完魏德贤抬起手冲着柳爷二人大手一挥,高声叫道:“兄弟们杀了他们两个,重重有赏!” “四鬼”可是见识过这个黑衣密使本事的人,听到魏德贤一声令下之后,“四鬼”中为首的那一人,暗自偷偷地冲着其他三人使了一个眼色,其他三人立刻心领神会,他们四人让身旁的黑衣人冲上前,自己故意慢了一步。 只见那个黑衣密使迎着冲上来的黑衣人,自己向前迈出一步,挡在了柳爷的身前,大喝一声抬手运气,接着又大喝了一声对准两个冲到自己身前的黑衣人拍出双掌。 只听“轰”的一声,那两个黑衣人“啊……”的一声惨叫,他二人如同两只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两丈之外,“砰”的两声闷响,重重地摔在院子里的青石板路面上,两人当即气绝身亡。 “啊……”冲到柳爷二人身前的黑衣人们见状大吃了一惊,看着那两个躺在地上的死人,众人一下子慌了神,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功夫如此高深,只怕不比柳爷差多少! 魏德贤看出众人犹豫不定,他大叫道:“兄弟们……杀了他们两个,每人十万两!” 俗话说,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明知是死的时候,再重的赏也没有自己的命值钱,加入“至尊”里的每一个人可都不是一般的角色,他们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魏德贤见没有人动,又高声叫道:“哪个兄弟第一个伤了他们二人,我再加十万两……” 没等魏德贤把话说完,蒙面密使缓缓地从黑衣人身后,探出了身子他冲着那个黑衣密使轻轻地说道:“八卦掌!” 蒙面密使话音一落,那个黑衣密使不禁脸色一变,他看着蒙面密使说道:“你认得我的掌法?” 蒙面密使哼笑一声说道:“刚好我对江湖各大门派的功夫都有所涉猎,刚好我又见得你使得这套掌法!”说着蒙面密使盯着那个黑衣密使说道:“我不但认得你的掌法,我还知道你是谁!” 柳爷和黑衣密使二人皆是一惊,只听那个蒙面密使说道:“当令武当掌门是冲虚道长,他那一套太极剑法使得是出神入化,江湖上少有敌手……”众黑衣人听着蒙面密使的话心头大为不解,明明是在说这个黑衣密使的身份,怎么会说到武当冲虚道长的身上!可是场内那个黑衣密使听了蒙面密使的话,却是冒了一身的冷汗。 那蒙面密使接着说道:“那冲虚道长二十年前从他师父青云道长手中接过了掌门之位,其实当年以冲虚道长的资质,他远不及一个人!” 魏德贤忙问道:“这世上还有冲虚道长比不过的人吗?” 蒙面密使说道:“当今江湖上自是没有几个人敢与冲虚道长相提并论,可是二十年前武当山上就有一个人比冲虚道长还要天资聪慧!” 魏德贤问道:“那个人是谁?” 蒙面密使笑道:“那个人就是冲虚道长的师兄,清玄道人!” 魏德贤问道:“既然这个清玄道人比冲虚道长还要天资聪慧,为何青云道长会将掌门之位传于冲虚道长,而非清玄道人呢?” 蒙面密使说道:“只因这个清玄道人行事手段狠辣,青云道长只怕将掌门之位传于清玄道人,武当一派的基业将会在他的手上受到前所未的打击,于是青云道长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天资虽然不及清玄道人,但是品行淳厚的冲虚道长!此事清玄道人自然十分不满,五年后青云道长驾鹤仙游之后,这个清玄道人便要与冲虚道长一争掌门之位。当日清玄道人与冲虚道长二人相聚于武当金顶之上,据说他二人整整打了一个时辰,最终清玄道人失足落于武当金顶之下的万丈深渊!武当门人于山崖下苦寻了十日一无所获,大家只当清玄道长已葬身于山崖下猛兽的腹中,此事自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武当上下也没有人提起,渐渐地清玄道人这个人就在武当中消失了,在江湖中也消失了!” 魏德贤点了点头指着那个黑衣密使说道:“原来你就是十五年前,落入武当金顶山崖下的清玄道人!” 清玄道人哼笑一声,他并未理会魏德贤,反倒是看着蒙面密使说道:“没想到十五年前的旧事,你竟然会知道!” 那蒙面密使笑道:“江湖中哪有什么秘密可言,既然你身在江湖当中,自然是没有秘密的!只是没想到能与冲虚道长齐名的清玄道人会委身于‘至尊’之中,而且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密使!” 听了蒙面密使的话,众黑衣人对清玄道人更是害怕了,他既是冲虚道长的师兄,又能与冲虚道长对战一个时辰而不落败可见其功力之深! 蒙面密使也看出了众人心有所忌,他笑道:“这清玄道人虽然能与冲虚道长对战一个时辰,只因他二人皆是青云道长的弟子,二人自幼同吃共学,对彼此的武功招数了然于胸。而且这八卦掌本是脱胎于太极掌法之中,其精髓所在借力打力,而非以蛮力相抗,以我所见刚才清玄道人那两掌至少用尽了他三成的功力,本就是想吓唬住你们!只要你们避实就虚,凭你们的本事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他们二人必然死于你们的手里!” 听了蒙面密使的话,魏德贤顿时来了精神,他冲着众人高声大叫道:“听到密使的话了吗,只要咱们按照密使教咱们的方法,凭他什么清玄道人都得做了咱们的刀下亡魂!兄弟们,杀了他们!” 在蒙面密使和魏德贤的鼓动之下,一众黑衣人也恢复了士气,他们举着手里兵器,口中大声叫喊着真冲向柳爷和清玄道人! 其实这蒙面密使虽然知道清玄道人使得是八卦掌,但是武当绝学博大精深,又是他能参透的,只是这蒙面密使见众人士气低落,故而使了一个小花招,只为强足众人的士气,绝不能功亏一篑。蒙面密使知道这群黑衣人的本事都不弱,虽然没有人能比得过柳爷和清玄道人,但是他们二人也招架不住这么多人的群起攻之,只要动起手来柳爷二人终要力溃而败! 而那黑衣人果真按着蒙面密使的话,避实就虚,不断地扰乱柳爷和清玄道人,虽然他二人功力深厚,可是终究双拳难乱四手,恶虎架不住群狼! “啊啊……”又是两声惨叫,又有两个黑衣人死在了柳爷和清玄道人的掌下,但是此时众人已经杀红了眼,而且他们已经明显感觉柳爷和清玄道人似乎有些体力不济,出掌的速度见缓,而且掌力见弱。 魏德贤在一旁兴奋地叫道:“兄弟们,他们两个快不行了!”这群黑衣人采用了对付宫铭和董平一样的办法来对柳爷和清玄道人,便是分而围之。 柳爷和清玄道人每个人都要一个人对付七八个一等一的高手,他们今日所面对的对手比宫铭和董平那一日的对手还要可怕的多! “四鬼”本对柳爷心头有怨,他们四人自然是在对付柳爷的那一群人之中,“四鬼”本就是一族兄弟,而且又是同一位师父所授功夫,他们四人配合默契,故而是“至尊”里杀手中的杀手! 第212章 救命之恩还了 这柳爷和清玄道人都是内家功夫的高手,而且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虽然目前这群黑衣人占据着上风,但是谁也不敢在出招时用尽全力,暗自里都留了一份力以自保! “啊……啊……”又是两声惨叫,一个黑衣人倒在了清玄道人身前,清玄道人一掌正打在那个黑衣人有胸口,“咔……咔……”几声清脆的骨头折断的声音,那黑衣人的胸骨被清玄道人一掌打断了几根,那黑衣人本就已经被清玄道人震碎的心肺又被断裂的胸骨刺穿,鲜血顿时从那黑衣人的口中涌出,只见他在地上动弹了两个便没了动静。而另外一个黑衣人则是被柳爷一掌拍在了脑门上,只见他惨叫一声过后,直挺挺地脆在柳爷身前,柳爷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掌从那个黑衣人头顶上拿开之外,大家才发现那黑衣人早已是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可是围在柳爷四周的“四鬼”却毫无惧色,他们知道一招势毕,刚势必弱,他们四人大喝一声从四个方向,分别对准柳爷的双肩和双腿刺出了一剑。 正如“四鬼”所料那般,柳爷本就与他们对战良久,体力渐觉不支,加上刚才他奋力拍出一掌之后,劲力还未完全恢复,当他看到“四鬼”那四刺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刺向自己四个不同的部位时,柳爷竟然迟疑了一下,高手对决胜负本就是在毫厘之间,更何况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任何不必要的错误都会让自己送了命! 刚才柳爷迟疑的那一下,并没有要了他的命,他还是灵巧地避过了三剑,可是却没有避开那第四剑,“四鬼”中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剑刺中了柳爷的左臂。 这一剑是今晚魏德贤一众人刺中柳爷和清玄道人的第一剑,看到柳爷被刺中了,魏德贤整个人兴奋不已,他指着柳爷那只还在不断流血的左臂冲着场上黑衣人们大声叫道:“兄弟们,你们看啊,他也不过是个人,他也会流血,他也会死的!” 柳爷的负伤不禁让黑衣人们士气大振,他们围在柳爷和清玄道人四周的出手更快,招式也更加的狠毒了。柳爷可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一向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眼前这群黑衣人他以前只要张一张嘴,动一动手指就能要了他们的命。可是现在柳爷不但被这群在他眼里命如蚁贱的人背叛了,而且还被他们刺伤了,这对一个太骄傲的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一个太骄傲的人容不得自己犯那么多的错误,他们往往比一般受苦难的人更少了一份坚韧,一个太骄傲的人之所以骄傲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自信甚至是自负,但是当他自认为自己最占优势的地方被人攻破里,那他离毁灭也不远了! 当柳爷被“四鬼”用剑刺伤之时,他的心理已经崩溃了,在清玄道人还未赶到之前,柳爷都未曾有过这种感觉,柳爷看着自己的伤口,这可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受伤,他心头暗自问道,自己怎么能受伤呢? “四鬼”一击得手之后,士气正盛,凭着他们四个一流的身手,默契的配合,柳爷的大腿和胳膊上又被刺中了两剑,一旁的清玄道人眼见柳爷节节败退,不由得心生担忧,他这一分神也被围攻他的那几个黑衣人抓住了机会,趁机刺中了他胳膊两剑,后背还被人划了一刀。 在场外观战的蒙面密使看出柳爷此刻全无斗志,他斜眼看了身旁的魏德贤一眼,说道:“魏二爷,也是时候下场玩一玩了,趁机一剑解决了柳爷,日后这扬州城就是你说了算!” 魏德贤心头一喜,他忙转过身冲着蒙面密使抱拳拜谢道:“多谢密使提醒,属下这就去结果了他二人的性命!”说完魏德贤将衣袍向身后一掀,“噌……”的一声抽出藏于身后的两柄短剑,他紧握着剑柄抖出一朵剑花,眼睛紧盯着正在与“四鬼”缠斗的柳爷。魏德贤看准时机,大喝了一声,脚下步子越来越快直扑柳爷而去,突然魏德贤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高高跃起,他已经看准时机和位置,他人在空中双手反握剑柄,两柄剑对准着柳爷的两只肩头,他咬着牙嘴里大吼一声:“去死吧……”整个人自空中直扑向柳爷,此时柳爷的四周还有那难缠的“四鬼”他们四人的剑比魏德贤的剑来的还要快还要疾,柳爷下意识地拍出了两掌将“四鬼”逼退了两步,但是他已经来不及避开魏德贤那两剑了。 “啊……” 一声如狮吼一般震天动地的惨叫声! 魏德贤的双剑深深地刺进了双肩之中,剑身全都刺入了身体里,只在他的双肩上露出两只剑柄,魏德贤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他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可是他刚抬起头看清楚对面人的脸,魏德贤正张脸顿时吓成死灰色,他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因为他那两剑刺进去了并不是柳爷的双肩而是清玄道人的双肩,魏德贤的双手还没来得及从剑柄上松开,只见柳爷从清玄道人的身后,闪出他那双满是怒火的眼睛,突然一只手掌直拍向魏德贤的胸口,魏德贤连躲都来及,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将他整个人打飞了出去,魏德贤只觉得的一股内劲在自己体内乱冲,他自己已经来不得调息,看样子他八成和那两个刚开始被清玄道人打飞的黑衣人是同一个下场。 一只手掌轻轻地推至了魏德贤的身后,那只手刚触到魏德贤的后背,又是一股强劲的内力汇入他的体内,将那股在他身体里乱冲的内劲压了下去。接着魏德贤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他转过头一看,正是那个蒙面密使站在自己的身后,也是他刚才出手救了自己。魏德贤忙拜谢道:“属下多谢密使救命之恩!” 蒙面密使伸手一挥说道:“魏二爷客气了,咱们都是替‘至尊’做事,我也不能见死不救,说不定日后我还有救到魏二爷的时候!” 魏德贤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不敢……不敢……是……是……是……密使说的是!” 蒙面密使迈过魏德贤身旁,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被黑衣人团团围在场中的柳爷和清玄道人二人,他仔细看了一眼清玄道人,此时他无力是垂下自己的双臂,鲜血一点一点地从他的两肩伤口处渗了出来,除此之处他的身上大大小小还有将近十处伤口,柳爷正站在一旁搀扶着他,蒙面密使哼笑一声,对着清玄道人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啊,真是可惜啊,以后你再也使不出你的八卦掌了!” 柳爷不忍地看着清玄道人的双肩,魏德贤的两柄短剑将清玄道人的两根锁骨斩断了就算他们今天能活下来,清玄道人的那两只手臂也是废了,他更不敢将那两柄短剑拔出来,不然清玄道人血流得更快,死的也会更快! 柳爷冲着蒙面密使怒喝道:“小子你要杀便杀,何必在此出言讥讽!” 柳爷话音一落,蒙面密使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他身旁的魏德贤偷偷瞄了蒙面密使一眼,见他好似有些不悦,魏德贤忙冲着站在柳爷二人四周的黑衣人叫道:“你们还不快点动手解决了他们!” “啊……”最先出手的正是离柳爷最近的“四鬼”,他们此时齐齐地站成一排面对着柳爷刺出了四剑,突然刚才那个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清玄道人猛地抬起头,冲着蒙面密使叫道:“我的手臂是废了,可是我的腿还能动!” 就在“四鬼”手中的那只柄剑刺向柳爷胸口之时,只见一道人影闪过,清玄道人又挡在了柳爷身前,他再一次用自己的身体替柳爷挡下了“四鬼”的剑,“四鬼”四人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四人大喝一声,四人脚下使足劲力,他们的剑刺穿过清玄道人的身体再一次刺进了柳爷的身体。 柳爷“嗯……”的沉吟了一声,他只觉得的身子一凉,他抬起头向四下的黑衣人看了一眼,轻轻地说道:“原来死是这样一种感觉!” “啊……”“四鬼”又轻喝了一声,四人同时将剑从柳爷和清玄道人的身体里抽了出来,“砰……砰……”两声闷响,柳爷和清玄道人二人倒在了地上。 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柳爷,围在四周的黑衣人却钉在了原地,没有一个人再上前,魏德贤抬起手刚要开口叫骂,他身旁的蒙面密使伸手制止了他。 只见那清玄道人挣扎着翻了翻身体,咳嗽了两声,他看着躺在自己对面的柳爷,缓缓地说道:“当年你在武当金顶之下的救命之恩,今天……我算是……还……给你了……”说完只见清玄道人身子一沉,便没了动静。 柳爷看着清玄道人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气若游丝地说道:“还了……还了……”说完柳爷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213章 死人还有脉 柳府宅院里,刚才还是一阵杀声震天,可是现在只剩下院中的火把在跳动,偶尔还能听到躲在院子哪个石头缝里的蟋蟀在唱歌。 蒙面密使和魏德贤走到柳爷和清玄道人身边,魏德贤躬着腰指着柳爷和清玄道人的尸体对蒙面密使说道:“密使,他们该怎么办?” 蒙面密使轻叹了口气说道:“毕竟都是‘至尊’里的人,留个全尸和其他兄弟一样找块好地方埋了吧!” 魏德贤忙点头应道:“密使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了!” 蒙面密使抬头看了一眼柳爷的房子,火炉上的那只铁壶里的水都已经烧干了,整只铁壶烧的通红,他指着柳爷的房子笑着对魏德贤说道:“以后这间房子就归了你了!” 魏德贤已是笑得合不拢嘴,他冲着蒙面密使笑道:“以后还得仰仗密使在‘至尊’面前,替属下美言几声呢,日后用得着属下的地方,密使尽管开口!” 魏德贤说完,蒙面密使并未说话,但是他却伸出手重重地在魏德贤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虽然蒙面密使一字未发,但是魏德贤已经明白了蒙面密使的意思,他忙冲着蒙面密使笑了两声,也未再多言。 蒙面密使说道:“好啦,柳爷已除你也上位了,还记得我在‘陶然居’跟说过,我这次来找你是要办两件事,这第一件事成了,咱们该谈第二件事了!” 魏德贤笑道:“密使您说过的话,属下怎么能忘记呢!我刚才还想着问您要属下办的第二件事是什么呢,您快说过想要属下干什么?” 蒙面密使说道:“据探子回报,宫铭的下落已经查清了,他现在就在大明府温决仁的府上。” 魏德贤一愣问道:“温家……密使难不成是要属下去温家把宫铭做了?” 蒙面密使哼笑一声:“让你去办,你有那个本事吗?” 魏德贤忙低下头说道:“属下是没那个本事!” 蒙面密使接着说道:“那你是觉得‘至尊’会愚蠢到让你到温家去杀人吗?” 魏德贤心头一惊,忙抱拳行礼道:“密使息怒,属下愚钝,还请密使明示!” 蒙面密使冷哼了一声说道:“探子已经查探到,宫铭准备将自己得来的那幅‘至尊’财宝下落的藏宝图,交于温决仁和少林明智大师以及武当冲虚道长三人处置,而明智和冲虚二人已经收到了温决仁的缴请,不日即将赶往大明府温家。‘至尊’有令……” 蒙面密使话音一落,魏德贤及院中所有黑衣人皆跪倒在地,齐声说道:“属下听令!” 蒙面密使说道:“现令魏德贤调集人马,留备于扬州城内,只待宫铭将藏宝图交于温决仁等人之后,伺机将‘至尊’财宝悉数夺回,人马调集后一切行动皆由本密使统一调度!魏德贤你可听明白了吗?” 蒙面密使话音一落,魏德贤忙应声说道:“属下明白了!”说完他又与院中的其他黑衣人齐声高呼道:“属下得令!” 蒙面密使看着魏德贤说道:“魏二爷,‘至尊’的命令我也说完了,你快点起来吧!” 魏德贤冲着蒙面密使笑道:“密使辛苦了,不知密使有什么喜欢之处,告诉属下,属下一定为密使办妥!” 蒙面密使笑道:“魏二爷好意,我就心领了,眼下这宅院一片狼籍,你也应该好好收拾才是,我还要赶回去给‘至尊’复命呢,就不再久留了!” 魏德贤笑道:“密使所言极是,待下次密使再来时,属下一定好好招待……”魏德贤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眼面的蒙面密使人影一动,闪入了无尽的夜色中! 蒙面密使走后,院中的黑衣人纷纷走向魏德贤,纷纷笑道:“恭喜魏二爷啊……”“以后这扬州城里可就是魏二爷说的算啦!”“何止小小一个扬州城啊,魏二爷要不了多久就会是‘至尊’的红人啊……” 魏德贤答着高举着双手说道:“各位兄弟辛苦了,我魏德贤今天当着兄弟们的面,告诉大家以后只要有我魏德贤一口肉,绝对不会让兄弟们啃骨头!” 魏德贤说完,黑衣人里响起一片欢呼声,魏德贤笑道:“我知道今天兄弟们高兴,咱们先把这院子收拾收拾,然后我在带着各位兄弟们好好快活快活!” 一个黑衣人走到魏德贤身前问道:“那柳爷……不是……那个姓柳的埋到什么地方啊?” 魏德贤看着柳爷的尸体冷哼了一声说道:“留他一具全尸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找什么地方埋啊,找两个人把这院子里的尸体全都扔到十是坡去!”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是爷,属下这就去办!” 魏德贤转过身冲着身后的黑衣人说道:“兄弟们把这间房子里的东西全都扔了,把爷新买了那一套家伙式全都搬进去,姓柳的用过的东西可是一件也不能留啊,要换就换个彻底!” 魏德贤看着一众在院子时忙碌的黑衣人的身影,他不禁双手环抱于胸前哈哈笑出声来,人只有在真正高兴的时候才会不由自主地发出真心的笑声。 突然柳爷的房间里响来一声呼喊:“二爷快来看啊,这房间里还有一间密室!” 魏德贤闻言,忙冲进房间,果然在书架后面还有一个密道口,魏德贤招呼着几个黑衣人举着火把跟着自己走了进去,沿着石阶走下去,只见一间石室里并排排着几摆木架子,木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茶叶罐。 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失望地说道:“原来这里就是姓柳的藏茶叶的地方!” 另一个黑衣人也叹了口气说道:“不就是些烂茶叶嘛,还当成宝贝似的藏起来了!” 这个黑衣人的一句话提醒了魏德贤,他走到木架子前,伸手推了一下面前的一个茶叶罐,他只觉得这个茶叶罐的份量明显要比茶叶可沉多了,魏德贤用力一推将那只茶叶罐从木架上推了下来,只听“啪”的一声,那个茶叶罐应声而碎,里面的银锭散了一地。 众黑衣人看到地上的银锭,兴奋地叫到:“是银子……是银子……” 魏德贤冲着他们几个人叫道:“快去看看其它罐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啪……啪……啪……”密室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摔罐子的声音,那几个黑衣人兴奋地叫到:“爷,我这里金子……”“我这是银票……”“我这里珠宝手钸……” 密室外的黑衣人也都走了进来,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无不大吃一惊,魏德贤冲着身旁的那几排木架挥了挥手说道:“这些罐子里装的都是姓柳的这些年从大家嘴里夺去的东西,今天咱们就把它们全能分了!”魏德贤的话刚一说完,密室里顿时响起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密室里的东西可都是柳爷辛苦了大半辈子一点一点攒下来的,可是到头来自己一点也没受用,却是为了他们做了嫁衣,想来也真是讽刺啊! 两个黑衣人驾着一辆马车正在往城外十里坡飞驰而去,右边那个黑衣人怒哼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分给我们俩这么一个差事,你说晦气不晦气?” 左边那个黑衣人说道:“谁叫咱们来的晚,加入‘至尊’的时间短呢,等再过了两年咱们的资历深了,看谁还敢让咱们干这种活!” 右边那个黑衣人说道:“不知道他们现在跟着魏二爷去哪里快活了!” 左边那个黑衣人说道:“你好生赶车,别胡思乱想了,咱们好歹算得上是‘开国功臣’,魏二爷一定不会亏待我们的!” 右边那个黑衣人叹了口气,举起手里的马鞭狠狠地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那马车跑的愈发的快了! 眨眼间马车来到了十是坡,那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将马车里的尸体抬出来扔到了十里坡下,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马车里只剩下柳爷一个人的尸体了,右边那个黑衣人看着柳爷的尸体轻声说道:“其实我觉得柳爷还不错,不知道魏二爷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左边那个黑衣人忙喝道:“这种话你我兄弟之间说一说也就算了,可不能让魏二爷听见,你难道没看见柳爷以前那些心腹都是什么下场吗?” 右边那个黑衣人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虽然他看着嘴上不服,可是心里却是一阵后怕。他们两个将柳爷的尸体从马车里抬了出来正要往坡前走,右边那个黑衣人的手紧握着柳爷的手腕,突然脸色一变说道:“不对,柳爷还有脉!” 左边那个黑衣人不耐烦地说道:“一天到晚就你的事多,死了人怎么还会有脉呢?”说着他掀开柳爷的裤脚抓住柳爷的脚腕,他不可思议地说道:“果然还有脉!” 突然他二人身前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那是因为爷还没有死!” 第214章 两个活一个 虽然这两个黑衣人在今日之前,不过才见过柳爷一两次,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柳爷的声音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刚才他们二人听到的那道熟悉的声音就是柳爷的声音,那道声音就是从他们二人抬着的柳爷嘴里发出来的。 那两个黑衣人有些颤抖地相互看着对方,他们二人谁也没有勇气低下头去看一眼柳爷的尸体,以便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他们两个的身体不由得有些发抖起来。终于右边那个拉着柳爷胳膊的黑衣人鼓足了勇气准备低下头看上柳爷一眼,可是还没等他低下头,他只觉得手里抓着的柳爷的胳膊一下子滑走了,紧接着他的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而对面那个抓着柳爷脚腕的黑衣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胸口挨了一脚。 这两个黑衣人“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嘴里涌出一股鲜血,当他们抬起头时,那个明明已经死了的柳爷赫然站在他二人的面前,那两个黑衣人吓得大叫了一声:“鬼啊……”接着他二忙爬起身并排着跪到了柳爷的面前。二人如同捣蒜一般冲着柳爷不停地磕着响头,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叫道:“柳爷饶命……柳爷饶命啊……怨有头债有主,我们兄弟二人可没动柳爷您分毫,您要报仇也是去找魏二爷啊!” 柳爷低下头一看,自己身上满是血污,头发披散在自己脸前,显然自己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是想必和厉鬼的模样也差不了多少,难怪他二人以为自己是鬼! 柳爷用手稍稍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皱着眉头说道:“爷不是鬼!” 那两个黑衣人听到柳爷的话,二人一愣,低着相互看了一眼,接着二人缓缓抬起头一看,柳爷果然活生生地站在他们的面前,左边那个黑衣人冲着柳爷笑道:“太好了,柳爷原来您没死啊,真是太好了!” 柳爷冷冷地说道:“我没死,你们一定很失望吧!” 右边那个黑衣人笑道:“怎么会呢柳爷,我们兄弟两个一直都想在柳爷面前表现一番,可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如今柳爷您还活着我们兄弟二人一定会好好地尽忠于您!” 右边那个黑衣人刚一说完,左边那个黑衣人立刻接着说道:“是啊,柳爷我们兄弟二人可是一直对您忠心耿耿啊!” “忠心耿耿?”柳爷冷笑一声说道:“忠心耿耿……你们还会跟着魏德贤一同背叛我?” 左边那个黑衣人叫苦道:“这一切都是魏德贤逼着我们做的啊,不然我们的下场就是死啊!” 柳爷厉声问道:“那你们背叛我就不怕死吗?” 右边那个黑衣人忙大声说道:“柳爷天地可鉴,今日我兄弟二人真是迫于无奈才会背叛柳爷,但是我兄弟二人却未曾对柳爷出过一次手啊!” 右边那个黑衣人话音一落,柳爷也未再说话,他沉思了一会突然开口说道:“那你们二人围攻的就是清玄道人喽?” 那两个黑衣人忙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柳爷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清玄道人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把我的恩人杀了,你们说怎么办?” 那两个黑衣人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柳爷转过身从马车里拎出一把落在车厢里沾满血污的短刀,他转过头看着那两个跪在自己身前的黑衣人说道:“其中也好办!”说着他将手里的短刀扔到了那两个黑衣人的面前,柳爷接着说道:“魏德贤背叛我的大仇我一定会报,眼下我正缺人手,可是你们两个里面我只能留一个,至于到底是谁能留下来,就要看你们自己的决定了!” 那两个黑衣人抬起头看着柳爷,柳爷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个,他们又低下头看看了面前的那一把短刀,他们谁也没有转过头去看对方,因为他们此时的眼睛全都盯在了那把短刀上。那两个黑衣人不禁全身紧绷,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他们都能听到彼此之间粗重的呼吸声,和节指间发出的咯咯声。 突然左边那个黑衣人开口叫了一声:“兄弟……” 右边那个黑衣人听到左边那个黑衣人叫他晃了一下神,就在他晃神的一瞬间,他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黑衣人心头大叫一声:不妙……上当了!但是当他反应过来再去抢地上那把短刀时,左边那个黑衣人已经手握着短刀,站在了他的身前。 右边那个黑衣人站起身看着站在自己对面手握短刀指着自己的黑衣人叫道:“兄弟……咱们俩可是斩过鸡头,烧过黄纸,一块拜过把子的啊!” 左边那个黑衣人挥动了一下手里的短刀,冲着右边那个黑衣人大声叫道:“你闭嘴,你也记得咱们斩过鸡头,烧过黄纸啊,可是刚才你不也是想夺刀来杀我嘛!反正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是我还不想死……”左边那个黑衣人话音还未落,握着短刀就冲向了右边那个黑衣人,左边那个黑衣人刚迈出一步,突然转过身迎着柳爷直扑了过去,他一边冲向柳爷一边大声叫道:“兄弟……杀了他!” 柳爷静静地站在原地,他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左边那个黑衣人会有此一招,左边那黑衣人冲着柳爷的喉咙挥出一刀,柳爷往身后退了一步,只因他的胳膊,手臂和大腿上都有伤,他刚刚一动,牵动到了伤口,让柳爷不禁皱着眉头咬着牙沉吟了一声。右边那个黑衣人却呆呆的站在原地,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要帮那个黑衣人还是柳爷! 左边那个黑衣人见柳爷只顾着避让顿时心里有了底,他冲着身后的那个黑衣人叫道:“兄弟……他不行了,刚才他只不过偷袭了咱们,现在他受伤不轻,只要咱们联手定能除了他,回去告诉魏二爷又是大功一件啊!”说话间他又连着向柳爷挥出了三刀,但是见右边那个黑衣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左边那个黑衣人大叫道:“你还在犹豫什么?这次是‘至尊’想要他的命,你以为你跟着他真的能有条活路吗?” 左边那个黑衣人说的最后一句话,终于让右边那个黑衣人下定了决心,他大喝一声,从身后抽出一柄短剑直扑柳爷而去。柳爷本就有伤在身,以他现在的功力只能勉强自己保却毫无还手之力,刚才柳爷也想着能一掌解决了他们,奈何他在柳府宅院中内力消耗太大,根本没有能力解决了他们,故而想出了一招虚张声势的办法,想让他们二人自相残杀,然后自己再借机除去留下的那个人,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 不过好在那两个黑衣人也被柳爷打伤,此时出招无论力量和速度都算不上一流,柳爷还能勉强应付,可是柳爷身上的那些伤口却是应付不得,流血从柳爷的伤口里不停地流出来。左边那个黑衣人笑道:“看你能有多少血流!” 柳爷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若是再不快些包扎,只怕血流的会越来越快,到时自己就算是杀了这两个黑衣人只怕也没有力气再去包扎伤口了! 柳爷这分神的一刻,“啊……”柳爷惨叫了一声,他的大腿右腿被右边那个黑衣人又刺中了一剑,柳爷咬着牙突然大吼了一声,他转过身迎着左边那个黑衣人冲了过去,左边那个黑衣人没想到柳爷会突然转守为攻,他自己也慌了一下神,于是他出刀慢了一点,就是这慢的这一点,柳爷的左手扣住了左边那个黑衣人握刀的手腕,同时又对准黑衣人的胸口拍出了一掌,而这一掌的位置正是刚才被柳爷踢中一脚的位置,“啊……”左边那个黑衣人被柳爷的这一掌打退了一丈,瘫坐在地上,大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来,他的胸骨被柳爷打断了根本站不起来,而他手里的那把短刀也被柳爷夺到了手里。 而这一侧柳爷这种冒险的办法让他自己的后背大开,右边那个黑衣人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柳爷手握着短刀还没来得及转身,右边那个黑衣人的剑就已经刺中了柳爷的后背。 柳爷被右边那个黑衣人刺中之后,不禁的身子一僵,而就瘫坐在柳爷对面的那个黑衣人大笑道:“兄弟……这一剑刺的好!” 明明一剑刺中了柳爷的后背,可是右边那个黑衣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手里的剑不过中只是刺穿了柳爷的衣衫,根本没有刺进柳爷的身体里,他呆呆地说道:“一点也不好!” 右边那个黑衣人的话音一落,瘫坐在地的那个黑衣人面色一僵,笑声一下子就断了,而就在此时柳爷突然一个转身,手里的短刀飞了出去,正中身后那个黑衣人的喉咙,“砰”的一声,右边那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第215章 金丝软甲 “砰……”又一声闷响柳爷也瘫倒在了地上,他的后背还倒着短剑,柳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嘶……”柳爷扯下一片衣袍,咬紧牙关将自己左臂上深处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左边瘫坐在地的那个黑衣人挣扎着自己站起身来,但是他刚一动弹,就觉得胸口有万道芒刺直插自己的心口,“啊……”他痛苦地叫了一声,又瘫坐回地上放弃了自己的挣扎!但是他还是不死心,趁着柳爷包扎伤口毫无防备之时,要了他的命真是易如反掌,他隔着柳爷冲着右边那个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叫道:“兄弟……兄弟……” 柳爷咬着牙用力地将包扎伤口的衣衫拉紧,他转过头看着左边的那个黑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不用叫了,你叫的再大声,他也听不见!”说完柳爷反手将插在自己后背的短剑插了出来,紧握在手中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左边那个黑衣人这才看到右边那个黑衣人喉咙上插着短刀躺在了地上。 看着柳爷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左边那个黑衣人自知自己也活不下去了,他扬起头看着柳爷问道:“你怎么……怎么会这样?” 柳爷看了看手里的短剑,哼笑着说道:“我怎么没被这把剑插死是不是?” 那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柳爷冷笑一声说道:“反正你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说着柳爷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说道:“因为爷身上穿了一件金丝软甲,这玩意根本就伤不了我!”说完柳爷随手将手里的那把短剑扔到了地上,他接着说道:“这件软甲就是当年我救清玄道人时,他送给我的,我知道我这一辈子没干多少好事,所以这件软甲在我身上穿了十五年,这件事除了清玄道人和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真是没想到今天它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那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明明看见‘四鬼’剑刺进去了,而且你还流血了!” 柳爷叹了口气说道:“这还要还谢清玄道人,他知道我身空金丝软甲,刀剑无法伤我,如果假死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被他们发现我身穿软甲,定然必死无疑,所以他甘愿为我挡下‘四鬼’的剑,你看到的‘四鬼’的剑刺进我的身体,那是因为我故意收起了肚子好让‘四鬼’的剑刺的更深一些,而你看到我伤口的血都是清玄道人的血沿着‘四鬼’的剑流到了我的身上!” 柳爷说完,那黑衣人仔细往柳爷身上看了一眼,果然柳爷全身上下除了四肢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之外,他身上被‘四鬼’所刺的剑伤处的血迹早就已经干了! 那黑衣人哈哈大笑了一声,柳爷问道:“你笑什么?” 那个黑衣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在笑那个魏德贤太自以为是,我在笑他永远都没有你聪明,他永远也比不过你,难怪他叫魏二爷,而你叫柳爷!” 柳爷哼笑了一声说道:“好在你死前还说了一句中听的话,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会给你一个痛快!” 那个黑衣人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说道:“多谢柳爷!” 柳爷走到黑衣人的身前,伸手抓起了黑衣人的衣领,那黑衣人全身一紧,本以为柳爷会一掌拍死自己,可是没想到柳爷并没有动手,而是拖着自己一点一点向前挪动,那黑衣人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和柳爷二人就站在十里坡的坡崖前,那黑衣人刚开口问道:“柳爷你……”他的话还没有问完,柳爷伸手向前一推,伴着一声悠扬的惨叫声,黑衣人被柳爷推下了十里坡,紧接着坡底传来了几声恶狼的嚎叫声,柳爷往坡崖下看了一眼说道:“我是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但是清玄道人可不答应!”说完柳爷又将那个躺在地上喉咙上插着短刀的黑衣人也扔下了十里坡。 柳爷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砰”的一声跪倒在坡前,他冲着坡下拜了三拜,开口说道:“道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必定手刃了魏德贤为你报他,‘至尊’弃我如蔽履,我必定不会放过他,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成功啊!”说完柳爷又冲着坡下拜了三拜,然后他驾起马车往扬州城飞驰而去,但是他刚驾车而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柳爷冷静了下来,他勒住马车,仔细思量着:眼下他重伤在身,就算去了扬州城,就凭他现在的状态只怕还没见到魏德贤就已经死了,突然柳爷想在宅院里那个蒙面密使对魏德贤说过的话,曾经萦绕在柳爷心中的那个可怕的念头再一次涌上心头,柳爷恶狠狠地说道:“‘至尊’既然你无情那就休怪我无义了!”说完柳爷掉转了马车往扬州城外西北方飞驰而去。 而在扬州城内,魏德贤用着从柳爷房间里的那个密室里取出来的金银财宝将整座“陶然居”全都包了下来,更是将扬州城里有名的姑娘全都叫了过去,喝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啊! 而这一晚就是魏德贤此后的人生里过的最得意,最快活的一晚,因为过不了多久,他就死了可是一个人在最得意,最快活的时候是从来不会想到死这件事的,所以那一晚他喝的酒也是最多的! 大明府柳府的宅子里,日上三竿之时,宫铭方才走出房间,不用多说昨晚他又和董平喝的酩酊大醉。宫铭站在门口的廊沿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早晨的新鲜空气,清醒的空气里带着些花香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宫铭不由得伸开了胳膊,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喂……” 宫铭转过头一看,只见慕容燕笑着冲自己走了过来,宫铭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听说温世伯已经答应了你哥和温敏的亲事,你哥已经回姑苏向你爹复命去了吗?” 慕容燕哼笑道:“我看你这两天啊跟着大叔喝酒喝得都快把我忘记了,还好有温敏陪着我把这大明府里好吃好玩的都吃了一遍,玩了一遍,不然想让你带着我去玩,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宫铭笑道:“你可是温敏未来的小姑子,她自然要对你殷勤一些了,不然等她嫁到了你们慕容家还不知道你会怎么对付她呢!” 慕容燕知道宫铭是在和她打趣,她笑着说道:“温敏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多的心思,我也不会像你想的那般恶毒,反倒是你喝起酒来就什么都忘了,我看以后还是让你和大叔远一点为好!” “谁啊……大清早的就说别人的坏话!”宫铭和慕容燕抬头一看,董平站在房门口冲着慕容燕笑着说道。 慕容燕看着董平笑道:“说人坏话就不会光明正大地站在你的门口说了,我可是为了你好啊,大叔你以后也要少喝点酒,不然以后记忆减退连赵大娘都不记得了!” 宫铭想起上一次在大明府内与赵大娘匆匆一别,但是董平却是不知,他笑着说道:“咦……说起赵大娘,董兄你是有段时间没见过她了!” 董平听到赵大娘的名字,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他摆了摆手说道:“不见她最好,省得她老是来烦我,最好一辈子都不见!”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相视一笑,慕容燕笑着说道:“仔细想来杭州太白楼群一别,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只怕真要是一辈子不见,有些人还会想她呢?” 董平突然脸上一红,他轻咳了一声冲着慕容燕说道:“你说谁呢,谁闲得没事会想她啊?” 慕容燕笑道:“我啊……我在说我自己,以后要是再见不到赵大娘,我一定会想她的!” 慕容燕刚说完,宫铭也接着说道:“还有我,我也会想赵大娘的,当然我知道董平一定是不会想她的,你每次见到赵大娘躲都躲不及,又怎么会想她呢!”说完宫铭和慕容燕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家仆跑到宫铭面前,恭敬地说道:“宫少爷,老爷请您移步正堂!” 宫铭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家仆应道:“小的不知,只知道林少爷回来了!” 宫铭看了董平和慕容燕一眼,说道:“走!” 正堂内,温决仁正端坐于堂前,林云鹤刚立于温决仁身后,连日奔波让林云鹤显得消瘦了一些,皮肤也黑了不少,但是他的眼神却是依然那么坚定。 宫铭三人走进正堂,宫铭冲着温决仁恭敬地说道:“温决仁您有事找我?” 温决仁看了看宫铭身后的慕容燕和董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都来了,鹤儿你说吧!” 林云鹤恭敬地应了一声说道:“是,师父!”接着林云鹤冲着宫铭抱拳说道:“宫公子,我已经面见过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二位师尊大概两日后即可到达大明府!” 宫铭一听,心头大喜,忙冲着温决仁和林云鹤拜谢道:“多谢温世伯,多谢林兄!” 慕容燕也十分的开心,她拉着宫铭的胳膊笑道:“好啊,你身上的那个大包袱终于快要放下了!” 温决仁也笑着说道:“宫贤侄,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再住上两天吧!” 宫铭重重地点了下头,说道:“是,温世伯!” 第216章 英雄落泪 姑苏城内慕容府的大堂中,慕容景端坐于堂前,他的手里正拿着温决仁让慕容羽带给他的信笺,慕容羽虽然还未看过信中的内容,但是他得到温决仁的亲口允诺,自然心中有底,他的心情也很错,难得在慕容景面前脸上也会挂着笑容。 慕容景看着信笺上的内容,脸上却不见有任何喜悦之情,反倒面色有些凝重,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慕容羽心头一紧,唯恐事情有变,忙问道:“父亲,温世伯的信上写了什么,出什么事了吗,难道温世伯不同意我和温敏的婚事?” 慕容景摆了摆手说道:“羽儿不用担心,温决仁同意你和温敏的婚事,只不过他想让我去趟大明府!” “去大明府?”慕容羽惊讶地问道:“去大明府干什么?” 慕容景将手中的信笺递到慕容羽面前说道:“你自己看吧!” 慕容羽双手恭敬地接过信笺,仔细地看了一遍信笺上的内容,他轻声说道:“温世伯有意将我与温敏的婚事定于一个月后,他请您去大明府一来是为了商定我和温敏的婚期及宴请宾客的名单,二来是想让父亲您参加宫铭交出‘至尊’的藏宝图一事,不知父亲觉得有何不妥吗?” 慕容景轻轻站起身来,他背手而立缓缓地说道:“要说这前一件事我也不觉得奇怪,但是这第二件事我就很是奇怪了,这宫铭明明就是我们先从‘金勾赌坊’的手中救出来的,若要想得到‘至尊’的藏宝图,我定然早于温决仁,既然宫铭如今能安全回到大明府,就已经说明我对那幅什么藏宝图一点兴趣也没有!” 慕容羽想了一下说道:“这信上也写到宫铭会将‘至尊’的藏宝图交于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之手,温世伯此意或许只是因为父亲既然已经到了大明府,便一并让父亲作个见证吧!” 慕容景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有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接手此事,只怕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他们两个更让人放心的人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慕容羽说道:“既然温世伯邀请您前往大明府,若是将此事刻意避而不谈,只怕会让两家心生误会!” 慕容景没有说话,思虑了半天,他也不明白温决仁为什么会这么做,慕容景转过身看着慕容羽说道:“或许真是为父这些年在江湖上呆得太久了,有些疑神疑鬼吧!” 慕容羽笑道:“父亲哪的话,您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慕容家着想,羽儿定当以父亲为榜样!” 慕容景点了点头说道:“事不宜迟,咱们明日动身前往大明府,大明府可不是姑苏城,你三妹一向任性,千万别在大明府惹出什么乱子来!” 慕容羽笑道:“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不过父亲放心,这些日子三妹的性子已经收敛了许多,也不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 慕容景叹道:“但愿如此吧,你一路奔波,快些回去休息吧,明天咱们还要赶路呢!” 慕容羽恭敬地应道:“是父亲,羽儿遵命!”说完慕容羽退出门外。 慕容景转过头对身后的慕容武说道:“你去把慕容谦找来!” “是,爹!”慕容武说完转身跑出了门外。 不多时,慕容武带着一个身着青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那中年男人便是慕容谦,他是姑苏城内慕容府里的大管家,慕容谦冲着慕容景欠了欠身子,恭敬地说道:“老爷,您找我?” 慕容景点了下头说道:“明日我会带着羽儿和武儿去一趟大明府,可能会迟些日子才能回来,在这段时间里,府上的大小事务,你且要尽心照应!” 慕容谦忙点头应声道:“老爷放心,小的一定尽心尽力不负老爷所托!” 慕容景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在此期间无论大小事务,且记不可惊搅了夫人,若是遇到你不能决定之事,一律押后待我自来再作打算,你可记下了!” 慕容谦忙回应道:“是老爷,您说的话小的全都记下来了!” 慕容景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位气质端庄的美妇人正躺坐在床上,一旁的丫头刚刚伺候好她喝完药汤,慕容景轻轻地走到床边,那位美妇人抬起头看着慕容景,她的脸色发白,容颜略显憔悴,她的嘴唇还有些发青,她冲着慕容景轻声唤道:“老爷……”这位美妇人正是慕容景的结发妻子,也是慕容羽三兄妹的生母——慕容夫人! 一旁的使唤丫头忙站起身转过身冲着慕容景轻声叫了一声:“老爷!” 慕容景轻轻挥了一下手,说道:“下去吧!” 丫头欠了欠身子轻声应了一声:“是,老爷,奴婢告退!”说完那丫头收拾好碗碟轻轻地退出了门外。 慕容景忙坐在床前,紧紧地握住慕容夫人的手,关切地问道:“夫人,你还好吧!” 慕容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笑道:“我还好!”慕容夫人嘴上说的还好,可是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此刻一点也不好,非但不好还糟糕极了,慕容景自然知道慕容夫人说的都是宽慰自己的话,他点了点头说道:“还好就好!” 慕容夫人问道:“羽儿回来了,燕儿呢?” 慕容景问道:“你怎么知道羽儿回来了?” 慕容夫人笑道:“我这三个孩子都很善良,可是羽儿却是三人中最有心的一个,方才他过来向我请安,只是我这幅模样自然不便见他,所以只是隔着门窗和他随便答应了两句!” 慕容景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要论到有心,武儿和燕儿两个人加起来也不及羽儿一人!不过你放心燕儿没事,她现在就在大明府呢!” 慕容夫人问道:“她怎么会去了大明府呢?” 慕容景笑道:“这也是我来要与你说的一件事!只因之前我也未能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今天才来告诉你!” 慕容夫人问道:“什么事?” 慕容景笑道:“羽儿的婚事!” 慕容夫人颇有些激动地抓着慕容景的手问道:“你说什么羽儿的婚事?” 慕容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羽儿的婚事,想必他刚才也是想过来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没有机会说出来罢了!” 慕容夫人笑道:“这天下不知有多少妙龄姑娘心向羽儿,可是羽儿却是没有把一个放在心上,如果这位让羽儿动心的姑娘是哪一户人家的?” 慕容景笑道:“正是大明府温家的三小姐!” 慕容夫人颇有些惊讶地说道:“是温家的人!”说完她明白过来为什么慕容燕会在大明府了,她接着问道:“这么说来燕儿现在就在大明府喽!” 慕容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燕儿此番便是同羽儿一同前往大明府向温家提亲,而温决仁答应了这桩亲事,而我明日就要带着羽儿和武儿前往大明府与温决仁详商此事,所以今晚我来特意将此事告知于你!” 慕容夫人笑道:“温家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世家,与我慕容家也算是门当户对,那温家的三小姐既然能让羽儿心动想必定然也非一般女子可比,竟然温家人都已经同意了,我却没有什么意见!”慕容夫人突然眼带神伤地说道:“我只希望,羽儿能快些成婚了了我的一桩心事,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看到他们成婚的那一天!” 慕容夫人话音一落,慕容景心如刀绞,他握紧慕容夫人的手说道:“尽说些胡话,你不仅要看着羽儿成婚,还要看着武儿成婚,燕儿出嫁呢!” 慕容夫人笑道:“老爷,你也不必说这些话来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些年若不是老爷你从天南海北收罗来的那些珍贵药材把我养着,说不定我早就已经……” 慕容夫人的话还未完全说出口,慕容景突然伸手按在慕容夫人的嘴唇上,轻声说道:“我不许你胡说!” 慕容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慕容景笑道:“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我怎么尽说些丧气的话,不说了……不说了……” 慕容景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地扶着慕容夫人躺下,然后为她整理好被子,笑着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准备一下!” 慕容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冲着慕容景默默地点了点头,就像二十年前慕容景要出远门时一样! 慕容景走出门外,突然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慕容夫人一向体弱多病,慕容府上下人尽皆知,可是没想到这一次,慕容夫人的伤来的如此厉害,而今慕容夫人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命了,此事除了为慕容夫人看病的薛神医和慕容景,再无他人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慕容景会突然让慕容羽去温家下聘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想着与自己风雨同舟走过二十多年,为自己养育三个儿女的妻子,不久就要离开人世,而自己却又无力回天,纵然也是一代英雄的慕容景又怎么会不落泪呢? 第217章 做笔买卖 只因这两天少林明智大师,武当冲虚道长还有姑苏的慕容景即将来到温府,于是温决仁特意吩咐温忠安排人手将温家上上下下又重新打扫了一番。这天下午温决仁正在书房查阅账目,温忠轻轻敲开温决仁的房门,恭敬地说道:“老爷,府门外有位先生想要见您!” 像温决仁这样的江湖英豪每天有求于他的人不在少数,温忠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看就是来求温决仁办事的,温忠早就已经在府门外回绝了,不会回禀于温决仁。 既然温忠会来禀自己,看来府门外的人来头不小,温决仁继续翻查着账目,头也没抬地问道:“是什么人啊?” 温忠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先生老奴从来没见来,他自称姓柳!” 温决仁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轻声说道:“这江湖上姓柳你名家我也未曾听说过啊!”温决仁面露不悦地冲着温忠说道:“你知道这些日子我诸事繁杂,这类不知名的人就不要再来烦我了!” 温忠忙应了一声说道:“是,老爷老奴知错了,老奴现在就去赶他去!”说完温忠忙退出门外。 温忠一路小跑地来到了府门口,府门外站着一位身穿着一套干净青衫,面容白净,年纪不过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手持一柄折扇正背身于街站在门口一侧。 见到温忠跑了出来,中年男人忙迎了上前,冲着温忠说道:“温老爷可愿见我?” 温忠一脸怒色,没好气地冲着中年男人说道:“都是因为你我才被老爷一顿臭骂,我家老爷有要事在身,现在不会见你,你快些走吧!”说完温忠伸出双手就要把中年男人往街上推,刚温忠的双手刚一碰到中年男人的胳膊时,中年男人眉头一皱,怒视着温忠。 温忠好歹也是温家的大管家,看到中年男人的眼神毫无惧色,他怒道:“我告诉你,你且迅迅离去,不然我就要叫人把你打出去了!” 中年男人咬了咬牙,平息了心头的怒火,他忙冲着温忠一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塞进温忠的手中,笑着说道:“有劳您再去跟温老爷说一声,就说我有要事要告诉他,此事可是耽误不得啊!” 温忠一把将中年男人塞过来的银票又塞回了中年男人的怀里,哼笑一声说道:“告诉你像你这种人我每天见得多了,都说有天下的事,你这招对我不管用!”说完温忠用力一推将中年男人推下了府门前的台阶。 中年男人一个箭步又跳了上来,站在温忠对面他盯着温忠的眼睛一动不动,也未发一言,温忠这一次本想破口大骂,却不想自己竟然被中年男人那又锐利的眼神震慑住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中年男人冷冷地说道:“你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我知道夜袭太白楼幕后主谋是谁,你看看你家老爷见不见我,如若不见我自会离去。” 中年男人说完话,温忠只觉得心头一寒,一来是因为中年男人那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二来他知道杭州太白楼一事事关重大,温忠咽了口口水指着中年男人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再去给你通传一次!”说完温忠转身又跑回了府中。 这中年男人是谁啊? 正是扬州城外十里坡死里逃生的柳爷,他为什么会到大明府温家来呢? 因为柳爷想和温决仁做一笔买卖! 此时柳爷站在温府门口,他拿着折扇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手心,他不知道自己从十里坡逃出来的事,魏德贤知道了没有,如果是那样‘至尊’的杀手要不了多久就会在整个江湖上追杀自己!柳爷已经下定了决心,若是温决仁还是不见自己,他可不会像自己对温忠说的那样自己行离开,他就是闯也要闯进温府,见到温决仁。 可是柳爷怎么也没想到,他现在死里逃生的事,全天下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魏德贤那帮蠢货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派去十里坡的那两个小喽喽没有回去! “啪啪啪……”又是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房间里温决仁轻声说道:“进来吧!” 温忠推开门走进书房冲着正在专心查阅账本的温决仁搓了搓手说道:“爷,府门外的那位柳先生执意要见您,他……” 没等温忠把话说完,温决仁“啪……”的一声把手里的账本往书桌上一丢,他脸露不悦地看着温忠说道:“我不是告诉你打发他走嘛,为何又来烦我,你是不是收了他的好处啦?” 温忠被温决仁的话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他面露苦色地看着温决仁说道:“老爷……老奴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收外人的好处,来老爷这里讨嫌啊!只因那位柳先生说他知道太白楼幕布后主使,老奴只觉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报于老爷知晓!” 温忠刚一说完,温决仁“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温忠只当温决仁要冲着自己大发雷霆,吓得忙低下了头。不想温决仁指着温忠说道:“来人真的说他知道太白楼幕后主使是谁吗?” 温忠点了点头说道:“那位先生就是这么说的!” 温决仁忙冲着温忠叫道:“快把那位先生请过来!” 温忠忙应了一声说道:“是老爷!”说完温忠正要往外走,温决仁突然说道:“切记此事不可让第二人知道!” 温忠应声道:“是老爷,老奴记下了!” 从温决仁书房里走出来之后,温忠忙跑向了府门口,站在府门前看着向自己跑来的温忠,柳爷不禁有些紧张,他不知不觉得将手里的折扇握得更紧了。 温忠刚跑到府门口,柳爷忙问道:“温老爷如何?” 温忠喘了一口气,侧过身伸出一只手冲着柳爷说道:“柳先生里面请!” 柳爷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迈步走进温府大门的同时,将怀中那张银票掏了出来塞进了温忠的怀里,温忠脸色一变,忙摆摆手说道:“柳先生,这……这可使不得啊!” 柳爷按住温忠的胳膊,哼笑一声说道:“这是你应得的!”说完左右看了一眼说道:“你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吧!” 温忠看到回廊上不时有丫头和家仆经过,他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冲着柳爷说道:“多谢柳先生,您这边请!”说完走上前一步,引着柳爷来到温决仁的书房。 温忠轻轻敲了三下房门,轻声唤道:“老爷,柳先生来了!” 温决仁说道:“进来吧!” 温忠冲着柳爷说道:“柳先生请吧!” 柳爷踏过书房,温决仁早已在堂前坐定,柳爷冲着温决仁笑道:“温家主别来无羔!” 温决仁上下打量了柳爷一番,问道:“你就是柳先生?” 柳爷应声笑道:“以后别人都叫我柳爷,不过我现在觉得柳先生听起来比较顺耳!” 温决仁伸手一指对面的空椅说道:“柳先生,请坐!”说着温决仁冲着温忠说道:“沏两盏茶来!” 温忠应声退出门外,房内温决仁与柳爷静视而坐,却无一人开口,不多时温忠端着两盏茶走了进来,待温忠将两盏茶放定,温决仁冲着温忠说道:“你且下去吧,有事我自会叫你,切记此事断不可对外人提起!” 温忠应声说道:“是老爷!”说完温忠拎着茶托退出了门外。 温决仁冲着柳爷笑道:“柳先生,请用茶!” 柳爷轻轻端起茶盏,仔细地看了一眼,笑道:“温家主,您这两只茶盏可都是上等的官窑瓷啊,果然是江湖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讲究啊……” 温决仁轻轻笑道:“都是江湖朋友送的,温某对于此物知之甚少!” 柳爷轻轻打开茶盏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笑道:“好茶!”说着柳爷端起茶盏轻轻地呡一口茶,笑道:“是上等的碧罗春!” 温决仁喝下一口茶,冲着柳爷笑道:“柳先生对茶好似颇有研究啊?” 柳爷笑着应道:“略懂略懂……不过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说完柳爷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只可惜这碧罗青,晚摘了十天,茶叶稍有些老了,苦涩有余而青嫩不足,不然会更好喝!” 温决仁哼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案几上,冲着柳爷笑着说道:“我想柳先生今日找温某不是来与温某品茶论道的吧!” 柳爷笑道:“我知道温家主日理万机,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来打扰温家主呢!” 温决仁看着柳爷说道:“此处已无他人,柳先生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 “好……温家主果然痛快!”柳爷“啪”的一声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盖,然后也将手里的茶盏放在了案几之上,他又“啪”的一声,打开手里的折扇,看着温决仁笑道:“想必那位老奴才已经把我的话告诉温家主了吧!” 温决仁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收起笑容说道:“不错,他告诉我了,你想怎么样?” 柳爷轻笑了一声说道:“我要的很简单,我要和温家主做笔买卖!” 第218章 柳爷委屈了 温决仁轻笑一声说道:“做生意?” 柳爷点头笑道:“不错!” 温决仁说道:“我温家生意是有不少,不过我温某人向来只做大生意,如果都是些小鱼小虾,我不感兴趣!”温决仁话虽说的简单,可是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傲气, 柳爷笑道:“温家主听了在下给您的消息,一定会非常满意的!” 温决仁笑道:“那好啊,不妨把你的消息说一说!” 柳爷轻摇了两下折扇说道:“温家主不急,在我说出这些消息之前,我还要和您谈些条件!” 温决仁面有怒气地说道:“你还要跟我谈条件?” 柳爷笑道:“温家主莫急,在下也是迫于无奈,你先听完在下的这些条件,若是不和您的心意咱们再行商量也不迟啊!” 温决仁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又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茶,柳爷明白温决仁这是默认了,他笑道:“在下不过有两个条件,一是保我一世平安,二是我要杀两个人!” 温决仁问道:“哪两个人?” 柳爷笑道:“‘至尊’和魏德贤!” 柳爷说完这两个名字,温决仁颇为震惊,他盯着柳爷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柳爷正视着温决仁说道:“如果温家主答应在下的这两个条件,在下自然会告知温家主全部实情!” 温决仁皱了皱眉头,说道:“那就要看你告诉我的消息值不值得我这么做了!” 柳爷哈哈一笑说道:“温家主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豪杰,定然不会言而无信。”说完柳爷又瞄了温决仁一眼,温决仁却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柳爷,柳爷一愣笑道:“那在下就把在下所知全都告诉温家主,我真实身份就是‘至尊’里的管事!” “什么?”温决仁听到柳爷此言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衣袂顿时飞扬起来,一看就知道他此时全身贯足了真气,时刻出于防备状态,只要柳爷有任何异动,温决仁就会出手了!柳爷对于温决仁的反应一点也不惊讶,是啊!任谁知道自己面对面和‘至尊’管事坐在一起,也一定会跳起来的! 柳爷看着温决仁笑道:“温家主请坐,那是以前而我现在早就已经不再是‘至尊’里的人了!” 温决仁见柳爷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并未有任何的异动,他缓缓地坐回椅子上,看着柳爷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柳爷笑道:“这些年来,‘至尊’里大大小小的行动几乎都要经过我手,所以我知道‘至尊’里的许多秘密!远的不说,夜袭太白楼一事就是我安排的,还有江宁府楚家灭门一事,‘至尊’藏宝图消息流传到江湖上都是我派人做的!” 温决仁笑道:“柳先生说的这些事情都是江湖上人尽皆知之事,但凭这几件事就让我相信你是‘至尊’的人,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柳爷点了下头说道:“温家主说的是,这些发生过的事准确的来说都算不上什么秘密,我只问温家主一个问题,温家主只要如实回答,便能知道在下所言非虚!” 温决仁不免有些紧张起来,他看着柳爷说道:“柳先生请问吧!” 柳爷说道:“宫铭如今正在府上吧,听说温家主已经派人去请少林的明智大师和武当的冲虚道长一同前来府上,共同商议如何处置宫铭身上那幅‘至尊’藏宝图一事,敢问温家主可有此事中?” 柳爷说完温决仁一下子愣住了,他的手掌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头,宫铭在温府此消息漏露出去不足为奇,可是他邀请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一事,温府里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而这个与他素未谋面柳先生竟然能知道的如此详细,不禁让温决仁感到一丝胆寒。 温决仁厉声问道:“柳先生所言非虚,确有此事,不过柳先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柳爷笑道:“其实早在十几年前,‘至尊’就已经在大明府内安插了自己的暗哨,用来监视温家和宫家的一举一动,只不过宫家三年前败落,那暗哨就一直盯着你们温家呢!” “什么?”温家主往身前的案几上重重地拍了一掌,他生气的并非是‘至尊’派出暗哨来监视自己,因为要想做大必须要知己知彼,他温家散在江湖上的探子也不在少数,温决仁生气的是十几年了,他竟然没有对此事有一丝一毫的发觉! 看到温决仁如此激动的模样,柳爷暗自发笑,他冲着温决仁问道:“现在温家主还怀疑在下的身份吗?” 温决仁哼笑道:“我姑且相信你是‘至尊’中人,你们行事向来阴险、狠毒,今日找我只怕也只是你们一奸计罢了!” 柳爷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温家主说的有理,仅凭在下三言两语确实是难以让人信服,所以在下先告诉温家主一件事,就当是在下送给温家主的一份见面礼!” 温决仁问道:“什么事?” 柳爷笑道:“还是关于宫铭身上那幅藏宝图的事,我知道‘至尊’自然也知道,他不但知道还安排了一批一等一的高手,誓要夺回那批财宝,如若温家主不信,只要再过几日,便知在下所言是真是假!” 温决仁心头一惊,暗道看来此事还要等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来到府上之后,再做打算了!温决仁看着柳爷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爷怒哼一声,紧握着折扇说道:“我为他当牛做马快二十年,他竟然派人来杀我,我在他的眼里始终都是一条狗,其实给他当条狗,我并没有什么怨言,可是我给你当狗你还要杀我,那我只能自谋生路了!” 温决仁突然开口问道:“柳先生口中的他,莫非就是‘至尊’,那这个‘至尊’到底是谁呢?” 柳爷抬起头,刚要开口,突然笑道:“温家主不急,等验证了在下所言非虚之后,若是温家主给答应刚才在下所提出的那两个条件,在下自然会把‘至尊’的真实身份告诉温家主,在下保证一定会让温家主大吃一惊的!” 温决仁笑道:“好,如果当真与柳先生所言一致,那么在下自然会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商议柳先生的条件,不过在此期间可能要委屈柳先生了,我会将柳先生幽禁于温家暗牢之中,先生放心在下绝不会伤害先生的性命!” 柳爷笑道:“一切听从温家主的安排!” 温决仁冲着门外大叫了一声:“来人啊!” 温忠推门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温决仁看着柳爷说道:“带柳先生去温家暗牢,一切好生照顾,不得怠慢!” 温忠点应道:“是老爷!” 温决仁又冲着柳爷笑道:“柳爷无奈之举,还请见谅!” 柳爷抱拳笑道:“好说好说!”柳爷是何等人物,他自然不会把自己全部的希望都放在温决仁的身上,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了靠山,他知道的‘至尊’里的那些秘密就是自己活命的本钱,如果温决仁言而有信,另当别论,如果温决仁言而无信,自己一股全都说话了出来,只怕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 柳爷跟着温忠走后不久,温决仁脸色一寒,他站在门前双手背于身后,两只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温忠带着柳爷来到后花园一处隐蔽的假山后,一条狭窄的小道,黑乎乎的深不见底,温忠举着一只火折子走在前面引路,一边冲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柳爷说道:“柳先生,里面路滑小心脚下!” 二人约莫走了四五丈远的距离,柳爷抬头一看,还不知道这暗道到底还有多远,他转回头一看,身后的洞口处已是一块光斑,“呼”的一声,柳他只觉得身前一片光明,温忠将安插在墙上的油灯点着了,温忠笑着说道:“柳先生咱们就快到了!”说完温忠又接着向前走去,他又点燃了十盏油灯,还走过了两扇大铁门,来到了一间宽敞简单的大石室里,床上早已铺好了被褥,还有一个小书架上面堆满了书籍。 温忠笑着说道:“柳先生,那就委屈您了!” 柳爷笑着问道:“真是没想到温家居然还有这么一间秘密的暗牢!” 温忠笑道:“这是以前太老爷在世的时候罚老爷在此读书的地方,后来老爷也将此处当作闭关之所!” 柳爷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冲着温忠笑道:“有劳了!” 温忠笑道:“柳先生请休息,饭菜我自会按时送来,老奴还要回去向老爷复命,告辞了!”说完温忠走出门外,只听“咔……咔……”两声脆响,温忠从外面将两扇大铁门锁上了,柳爷走到铁门旁,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推了铁门一下,只觉得沉若千钧,他贯足内力又推出一掌,铁门仍是纹丝不动,看来这两道铁门非人力所能强破而出,柳爷哼笑一声说道:“真是没想到温决仁的老爹竟然如此狠心!”说完柳爷走到书架前,看着摆放整齐的书籍随手抽出一本,躺倒在了一旁的床上。 第219章 守不住的秘密 “吱……”温决仁的书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温忠走了进来对着温决仁轻声说道:“老爷,照您的吩咐,都给那个柳先生安排好了!” 温决仁问道:“那位柳先生有何反应啊?” 温忠说道:“那位柳先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好奇为什么温家会有一间如此隐蔽的暗牢!” 温决仁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温忠应道:“老奴说那是老太爷生前修建好的,是专门为罚老爷您读书而修建的!” 温决仁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说的非常好!你可要千万留神别让他逃出来了!” 温忠点头应道:“老爷,您放心老奴走之前便以那两道玄铁门锁起来了,他若是想出来除非有穿山跃岭之术,否则绝无可能!” 温决仁说道:“此人关系重大,你且要小心照顾,这几日仍非常时期,万不可让别人知道他的藏身之处!” 温忠点了点头应道:“老奴明白!” 温决仁轻“嗯”了一声说道:“你先下去吧,去把鹤儿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温忠恭敬地欠了欠身应道:“是老爷,老奴告退!” 不多时,书房外响起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林云鹤在门外轻声唤道:“师父……” 温决仁轻声说道:“进来吧!” 林云鹤推门进屋,恭敬地看着温决仁问道:“不知师父唤弟子前来有何吩咐!” 温决仁说道:“眼下宫铭可是江湖人眼里的一块肥肉啊,宫铭在府上一事,想必早就已经传到江湖上去了,虽然上一次在宫府里有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为宫铭证明了清白,但是不知这江湖上还有多少人掂记着宫铭身上的那份藏宝图,为免有宵小之辈,铤而走险,府内加强戒备万不可在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到来之前,让宫铭有任何的闪失!” 林云鹤应声道:“弟子遵命!” 温决仁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你要去查一下!” 林云鹤说道:“师父尽管吩咐!” 温决仁说道:“据为师得到的消息,‘至尊’早已在大明府内安插得有暗哨,你去把他找出来!” 林云鹤大惊失色道:“竟有此事,师父放出此消息的人可靠吗?” 温决仁摇了摇头说道:“最关键的就在这几天了,他既然敢说出此事,必定不是空穴来风,你暗中在大明府内小心查探,如果发现有何异常即时回报!” 林云鹤应道:“是,弟子遵命!” 林云鹤走后,温决仁站在窗前轻轻地抬起头,看着天边飘动的云朵,他轻声叹道:“竟然能在我的眼皮之下隐藏了十几年,却不被我发现果然是个高手啊!” 午后,温泰睡过午觉正准备偷偷溜出府去喝上几杯花酒,不想他刚走出院外,就看到温忠拎着一只食盒悄悄地穿过回廊进了后院。 温泰皱了下眉头,不免心头生疑,他悄悄地跟了过去,可是等他进了后院,哪里还能见到温忠的身影,温泰“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我看花了眼?不可能啊!” 温泰越想越觉得奇怪,他又在后花园里寻找了一番,仍是一无所获,温泰哼笑一声说道:“我到底要看看你在搞什么鬼!”说完温泰迈步走出了后花园。 暗牢里,温忠站在一旁看着柳爷将碗碟里的饭菜吃了个干净,温忠笑着问道:“柳先生感觉味道如何啊?” 柳爷笑道:“不愧是温家,饭菜做的是讲究啊!” 温忠笑道:“柳先生觉得好吃就好,老奴生怕柳先生吃不惯呢!柳先生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我,下次我给您送过来!” 柳爷摆了摆手笑道:“这倒不必了,府上做些什么我就吃些什么,不过若是方便还请给我带一套喝茶的家伙,我在这暗牢里着实憋闷了一些,若是能泡些茶来还能解解闷,真是再好不过了!” 温忠笑道:“这个好办泡茶的东西我一些就给您送过来!” 柳爷笑道:“好,等温家主让我出去之后,我一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温忠笑道:“柳先生太客气了,您先稍歇!”说完温忠收拾好碗碟又锁上了两扇铁门方才走了出去。 温忠拎着食盒刚走出后花园的大门,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温忠……” 温忠心头一紧,忙转过身一看,只见温泰正靠着墙,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温忠忙冲着温泰恭敬地说道:“大少爷,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温泰哼笑一声走到温忠的面前,看了一眼温忠手里的食盒问道:“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我明明见你进了这后花园,可是转眼就不见你的人影,你到底去了哪儿了,还有你手里拎着食盒干什么?” 温忠眼睛一转,笑着说道:“大少爷,老奴一时糊涂啊,老奴中午没有吃饱,所以从厨房偷拿了些吃食,为了怕别人发现,就躲在花园里了,不想还是被大少爷抓到了,大少爷您开恩,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了!” 温泰笑看着温忠说道:“噢……中午没吃饱,所以躲在后花园里偷东西吃?” 温忠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大少爷说的没错,真是令人惭愧啊,老奴千不该万不该如此,老奴……” 没等温忠把话说完,温泰厉声说道:“够了……温忠你还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啦,就凭你在温家的地位,吃点东西还要如此鬼祟?我知道我平常有些不学无术,可是我一点也不傻,快点说,这后花园里是不是有什么密道,暗室之类,你拿着的这些吃食到底是给谁的?” 温忠叹了口气说道:“大少爷,您就别再问了,老爷有令这事可不让老奴说,若是让老爷知道了老奴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大少爷您就别为难老奴了!” 温泰哼笑一声说道:“我可是温家的大少爷,这温家还能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是找我爹,让他自己告诉我!”说完温泰向前迈出一步,作势要去找温决仁。 温忠忙拉住温泰的胳膊告求道:“大少爷……大少爷,您可千万不能去啊,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定怪责怪老奴办事不力了!” 温泰一把甩开温忠的手臂,冲着温忠怒哼了一声说道:“老东西,你就怕我爹责罚你,你就不怕本少爷责罚你吗?我告诉你我是温家的嫡长子,以后这温家就都是我的,现在你不我放在眼里,那日后你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温忠在温家几十年,这几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温泰的脾气温忠自然是知道的,温泰是个说的出做的到的人,正如温泰所说他是温决仁的嫡长子,温家能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他母亲马氏一族也是出力不少,虽说温杰要比温泰出色许多,但是日后这温家交到温泰手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温忠左右权衡了一下,拉着温泰走到墙角,冲着温泰轻声说道:“大少爷……老奴只对您一个人说,您可千万别把这件事说出去,更不能让老爷知道不然,老奴这条老命只怕就保不住了!” 温泰笑道:“温忠你放心,本少爷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实情,我保证你没事!” 温忠说道:“这后花园中有一间密室,里面有一个叫柳先生的人。” 温泰皱着眉头问道:“柳先生……哪个柳先生?” 温忠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柳先生,老奴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认识!” 温泰问道:“那他来找我爹干什么?” 温忠说道:“老奴只知道这位柳先生说他知道太白楼遇袭的幕后主使是谁。” 温泰心头一惊,他忙问道:“是谁?” 温忠说道:“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他是这么让老奴给老爷传话的!” 温泰点了点头,沉思了一番又问道:“这后花园里怎么会有一间密室的?” 温忠脸露难色,欲言又止,温泰厉声喝道:“快说……” 温忠说道:“那间密室,是以前老爷和……和二少爷的娘亲私会而暗中修建的!” 温泰一听,一脸怒色,他恶狠狠地说道:“又是那个贱种!”说完温泰冲着温忠说道:“好了,你快些回吧,以免别人起疑,还有记得做事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温忠看着温泰“啊”了一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是,大少爷!”说完温忠拎着食盒匆匆离开了。 温泰往后花园里又看了一眼,轻声说道:“竟然还藏着这个秘密!” 温泰此刻喝花酒的心思也没有了,他赶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将柳爷的事写在一张纸条,然后抓过一只信鸽,将纸条塞入信鸽腿上的竹筒里,再将信鸽从窗外扔了出去。 那只信鸽刚飞出温府宅院,便又被温杰抓在了手中,他取下信鸽上的纸条仔细地看了一眼,轻轻说道:“这个消息可不能传出去!”说完温杰手上一抖将手里的纸条,化为一缕粉末,然后轻轻一用力便将那只信鸽的脖子拧断了,扔进了一旁的草丛中。 第220章 寻宝 翌日清晨,太阳才刚刚穿透窗子照进宫铭的房间,宫铭转了个身避开刺眼的光线接着睡去,突然门外响起“砰……砰……砰……”三声沉重的拍门声,不等宫铭问话,门外温忠唤道:“宫少爷……快醒醒……老爷请您去正堂一趟!” 宫铭长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惺松的睡眼,问道:“什么事啊?” 温忠说道:“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来了!” 宫铭闻言,整个人立刻清醒了过来,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下了床,他轻声念叨着:“这么快就到了!”说完冲着温忠叫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温忠也是冤枉,他赔笑道:“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也是刚到,老爷立刻就命老奴来唤宫少爷了!” 宫铭匆匆地洗漱了一番,赶忙跟着温忠往正堂走去。 正堂内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与温决仁早已分位落坐,温决仁对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笑道:“二位师尊辛苦了,温某真是感念不尽啊!” 明智大师笑道:“温家主太客气了,本就是江湖正道出一份力,我等本就是义不容辞,再说温家主不也是此等大仁大义之气,温家主适才所言真是让老衲羞愧万分啊!” 冲虚道长笑道:“是啊,再说我武当派与宫铭有缘,此次自当全力相助!” 三人正说话间,宫铭跟在温忠的身后走了进来,宫铭忙冲着温决仁三人行礼道:“还请温世伯和两位师尊见谅,让诸位久等了,还请恕罪!” 明智大师笑道:“宫少侠别来无羔啊!” 冲虚道长也在一旁笑道:“上次宫府宅院内你被‘至尊’的人掠走之后,我等在江湖上寻觅了良久,没想到你会平安回到大明府!” 宫铭笑道:“多谢二位师尊挂怀,此事说来话长,若是有机会,晚辈自当与二位详谈,今日请二位师尊前来,想必温世伯早已将晚辈的目的告之二位师尊了吧!”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宫铭转过头看向温决仁说道:“温世伯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温决仁点了一下头,冲着温忠唤道:“温忠,快去取文房四宝来!” 温忠应道:“是,老爷!” 不一会儿,温忠便将取来的文房四宝摆在了宫铭身旁的案几上,宫铭看向温决仁说道:“温世伯此事事关重大,为防小侄所画之图泄露,还请温世伯让其他人暂时回避一下!” 温世伯点了下头说道:“宫贤侄言之有理!”说完冲着温忠和身后的林云鹤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温忠和林云鹤恭敬地应了一声说道:“是!”说完二人便退出门外。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也对自己身后随弟子交待了两句,他二人身后的一众弟子也退出了门外。 正当宫铭拿起毛笔欲将自己脑海中的藏宝图画出来时,突然温忠又跑了进来,温决仁见状大怒道:“放肆……” 温忠“啪”的一声跪在了堂前,冲着温决仁高声喊道:“老爷息怒……”他一边求饶一边伸手往门外指着说道:“慕容……慕容老爷来了!” 温决仁闻言是又惊又喜,他忙冲着温忠大声说道:“快请!” 慕容景带着慕容羽和慕容武两兄弟一同走进了正堂,慕容景三人向温决仁等人打了一声招呼,明智大师看着温决仁问道:“既然慕容家主要来,温家主何不等慕容家主到来再行定夺啊!” 温决仁忙摆了摆手说道:“大师误会了,慕容兄此番前来不是为了‘至尊’的藏宝图一事,而是为了慕容家与温家联姻一事!” 温决仁说完,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皆是一惊,二人冲着温决仁和慕容景笑道:“恭喜恭喜……温家与慕容家,两家联姻又将是江湖上的一大盛事啊!” 温决仁冲站慕容景笑道:“既然慕容兄来了,咱们两家联姻之事暂放一旁,先一同商议‘至尊’藏宝图一事如何?” 慕容景看了一眼身旁的宫铭,接着转过头说道:“既然如此,我慕容景也不推辞了!”慕容景在走进正堂之前,早就已经看到门外聚集的众弟子,心里自然明白,他转过身对慕容羽和慕容武说道:“羽儿,武儿你们二人且先到门外等我!” 慕容羽和慕容武二人齐齐应声说道:“是父亲!” 此时整个正堂之内只剩下宫铭、慕容景、温决仁,还有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五人,温决仁看着宫铭笑道:“宫贤侄,那现在你就将‘至尊’的藏宝图画出来吧!” 宫铭轻声应道:“是,温世伯!”说完宫铭提起笔在纸上将自己所记的藏宝图一点一点画了出来。 门外董平和慕容燕被温忠找宫铭时的声音吵醒了,他二人来到正堂时,慕容燕发现了慕容羽和慕容武二人正站于人群之外。 慕容燕笑道:“大哥……二哥……你们都在,那爹一定也来了,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外,爹他人呢?” 慕容羽说道:“父亲正在堂中与温世伯还有明智大师,冲虚道长、宫铭议事,让我等在此等候!” 董平走到慕容燕身旁轻声说道:“看来他们此刻正在商议如何处置宫铭身上那幅藏宝图的事,我们就先在这里好好等着吧!” 说话间,温泰与温杰二人也来到正堂外,林云鹤将正堂里的情况大致与他二人说了一遍,他二人也只得与众人一样,静静地守候于正堂之外。 堂内,宫铭很快就将段虎交给自己的那幅藏宝图画了出来,未等宫铭将案几上的图拿起来,慕容景率先开口说道:“‘至尊’这幅藏宝图,在下实在没有兴趣,在下此番前来主要是为了小儿羽儿与温家千金的那桩亲事,这份藏宝图我只当做个见证就不必给我看了!” 慕容景此言一出,温决仁先是一愣,接着笑道:“慕容兄此言正合温某人的心意!”说着温决仁冲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笑道:“二位师尊早就已是方外之人,而温某还处在世俗之中,若是拿下这藏宝图只恐日后遭人非议,多有不便,这藏宝图还是请二位师尊代为保管吧!”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自然知道温决仁和慕容景二人的难处,二人相视了一眼,明智大师说道:“既是如此,老衲与道长就代为保管吧!”说完宫铭便将手里的图交于明智大师手上,明智大师问道:“宫少侠,这就是你得到的那幅藏宝图?”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不是原版的那一幅,但是图上所画内容却是与原版相差无几,只因晚辈害怕此图落放歹人之手,方才记下图上内容,然后将原版销毁!” 冲虚道长轻轻地捋了捋胡须笑道:“好啊……好,宫少侠有勇有谋,果然有宫阁当年的风采!” 宫铭笑着应道:“师尊过誉了!” 明智大师接过宫铭递来的图,他向冲虚道长展了一眼,冲虚道长点了下头,明智大师二人也未仔细对图上的内容看上一眼,便将图小心折好收入衣袖之中。 温决仁看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问道:“不知二位师尊将如何处置这幅藏宝图呢?” 明智大师笑道:“在入府之前,老衲与冲虚道长在路上商议了一下,诸位且听一下此举可行否!” 温决仁忙说道:“大师请讲!” 明智大师说道:“这‘至尊’所得财宝本就多是不义这财,而今陕北五省大旱,饿殍遍地,四川又发洪灾,无数灾民流离失所,若是能将此批财宝取出,救济陕北五省和四川的灾民,可谓是功德一件啊!不知温家主和慕容家主意下如何?” 温决仁和慕容景相视一眼,温决仁笑道:“大师慈悲为怀,我温某人绝无异议!” 慕容景说道:“此举乃是拯救万千黎民之举,二位师尊将财宝取出之后,我慕容家会另外捐出五十万两当作善款救助灾民!” 温决仁也在一旁高声说道:“好……我温家也会捐出五十两!” 明智大师高声吟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在此代表万千受灾的灾民谢过两位家主了!” 冲虚道长说道:“为免此事走露风声,‘至尊’中人从中破坏,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取出财宝,以免夜长梦多啊!” 温决仁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此事就有劳二位师尊了!”说完温决仁冲着门外高声叫道:“鹤儿……” 林云鹤推门而入,恭敬地应道:“师父有何吩咐!” 温决仁说道:“为师命你挑选一些府上精干的子弟,与二位师尊同去寻找‘至尊’宝藏的下落,且记此行一切听从二位师尊的安排,绝不可擅自行动!” 林云鹤跪拜道:“弟子谨遵师命!” 温决仁冲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说道:“静候二位师尊佳音!” 冲虚道长笑道:“希望我二人还能赶上慕容公子与温小姐的喜事!” 宫铭看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深深地拜了一拜,动情地说道:“二位师尊一路珍重!” 第221章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带着门下弟子和林云鹤带领着一众温家子弟走后,宫铭转身向温决仁说道:“温世伯小侄在府上打扰多日,也是时候走了!” 温决仁忙笑着说道:“而今藏宝图既然已经交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之手,何不能二位师尊取出财宝之后,再走不迟啊!” 慕容景也在一旁劝道:“是啊,现在江湖上还不知此事,你一旦出走江湖,只怕又要为了‘至尊’的那批财宝惹上很多麻烦!” 温决仁接着说道:“再则说来敏儿就要和慕容大公子成亲了,你无论如何也要喝了他二人的喜酒再走也不迟啊!” 宫铭仔细想来温决仁和慕容景二人说的有理,他看向温决仁说道:“那小侄就要在温世伯府上在打扰几日了!”说完宫铭冲着温决仁和慕容景抱拳行礼道:“那我先告退!” 宫铭走出门外,董平和慕容燕便跟了上去,而慕容羽、慕容武和温泰、温杰以及温家的一众家仆则走进了正堂。 宫铭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董平和慕容燕相视一眼,分别坐于其两侧,看起来宫铭似乎还有什么心事。慕容燕问道:“你怎么了?如果你已经将‘至尊’的藏宝图交给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你甩掉了那么一个大麻烦,应该高兴才是啊?” 董平点了点头应道:“是啊,以后再也不会有江湖好事之徒再为‘至尊’的藏宝图来找你的麻烦了,你就可以安心的找‘至尊’报仇了,岂不是美事一件吗?” 宫铭又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说的这么我都明白,我本以为当我交出藏宝图的时候,应该就像是卸下了身上的一块大石一样,很轻松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非但没有一丝轻松之感,还隐隐地感觉到明智大师他们此行可能会有不测!” 董平站起身来,重重地拍了一下宫铭的肩膀笑道:“我知道这段时日,你因为‘至尊’藏宝图的事,日日生活在紧张的气氛当中,自然免不了有些疑神疑鬼,可是你想一想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那是何等人物,纵然你我联手也未必是他们二人中任何一人的对手,更何况二位师尊此次联手行动,还有林云鹤在一旁协助,纵然那个神秘的‘至尊’亲自出马,也未必有胜算!” 慕容燕笑道:“大叔说的对啊,你想想你和大叔两个人这一路上遇到多少不测,都能化险为夷,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修为高深,就算遇上‘至尊’从中作梗,定然也能全身而退!” 宫铭长吁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说的对,或许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吧,只希望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都能平安回来!” 正堂之上,温泰冲着温决仁说道:“父亲,探寻‘至尊’财宝一事,孩儿也想参加,请父亲应允!” 温决仁摆了摆手说道:“此事已经交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位师尊定夺,你就好好地留在府里哪也不许去!” 温泰本想在温决仁面前表现一番,没想到热脸贴上了冷屁股,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说道:“是,父亲!” 温决仁看向慕容景说道:“慕容兄,这一路你辛苦了,不妨先去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在下为慕容兄设宴洗尘,然后再好好地商议羽儿和敏儿的婚事,你看如何?” 慕容景笑道:“客随主便,一切听从温兄安排!” 温决仁哈哈笑道:“那小弟也就不客气了,温忠,快带慕容家主和两位公子到客房休息!” 温忠应声说道:“是,老爷!” 温决仁冲着慕容景笑道:“慕容兄晚上见,请!” 慕容景也笑着应道:“请!” 慕容景走后,温泰冲着温决仁说道:“父亲,孩儿突然身子不适,想要回房休息去了!” 温决仁看着温泰说道:“业精于勤,荒于嬉。平日里你还是好好地练武,你现在正值轻年,怎么会隔三差五身子不适?” 温泰忙应声说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记下了!” 温决仁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下去吧!” 温泰应了一声:“是父亲!”然后恭敬地退出了门外。 温泰刚走不久,温杰走到温决仁身旁将自己擒获信鸽一事,仔细地向温决仁说了一遍。 温仁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一个孽子啊,竟然暗下与郑家的人勾结,这是要弃我们温家与不顾啊!” 温杰说道:“父亲,自杭州回来之后,您让孩儿暗中监视大哥,这段时日大哥所发送的消息,孩儿都一一检查过,凡是有损温家利益的消息,孩儿都已经毁掉了,父亲大可放心!” 温决仁看着温杰轻轻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温杰的胳膊说道:“杰儿,为父知道你和你大哥不一样,为父很放心,你且下去吧好好看着你大哥!” 温杰应声说道:“是父亲!”说完温杰正准备转身离开,温决仁突然开口唤道:“杰儿……” 温杰转过头看向温决仁问道:“父亲,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温决仁叹道:“杰儿……你可一定不能像你大哥一样啊!” 听了温决仁的话,温杰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父亲放心,杰儿所行之事定然以温家为上。” 温决仁没在多说,他冲着温杰轻轻地摆了摆手,温杰也未再发一言,转身走出了门外。 果然温泰哪里是什么身体不适,他跑回房间之后,赶忙将明智大师和冲虚大师探寻‘至尊’财宝一事通过信鸽告之郑攀,可是这一切都被在暗中监视着温泰一举一动的温杰看得一清二楚。这个消息郑攀自然没有收到,而那只信鸽一样难逃一死的命运。 温决仁一人独坐在正堂内,他面色凝重,突然他开口轻声说道:“泰儿,不是爹不容你,不过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也怪不得爹心狠了,这温家家主的位置是轮不上你了!”其实这个想法早就在温决仁的脑子里萦绕了许久,可是温家家主这个位置太重要了,把它传给谁关系着太多人的利益,温决仁不得不仔细又慎重的考虑,而今温决仁终于下定决心了!此时温决仁突然有些羡慕慕容景起来,慕容羽才德兼备,他早就已经是慕容家公开承认的下一任家主,慕容景可从来没有为传位家主这件事伤过脑筋! 温忠轻轻地走了进来,冲着温决仁轻声唤道:“老爷……慕容老爷和两位公子都已经安排好了,宴席也已经吩咐下去!” 温决仁点了点头说道:“好!对了那位柳先生这两天可好啊?” 温忠应道:“那位柳先生说来也真是奇怪,到了吃饭的点,送给他吃的他就吃,有时候为了避人耳目去的晚了一些,他也不着急,他就在那里面就是喝茶看书!” 温决仁有些奇怪地问道:“他就没有再问起过我?” 温忠摇了摇头说道:“自从进去之后,柳先生跟老奴也说不上几句话!” 温决仁哼笑一声说道:“好啊……也是时候去看看他了!” 温决仁与温忠二人来到了后花园,温忠先入园打探了一番并未发现园中有人,温决仁方才取过温忠手中的钥匙走进了园内,而温忠则独自一人守在园外。 温决仁进了暗牢,他刚刚打开第二道铁门,就听见柳爷轻笑一声说道:“温家主终于想起在下了!” 温决仁抬头一看,只见柳爷正背对着自己,一只手里捧着一本书,别一只手里暖着一盏茶,温决仁笑道:“柳先生怎么知道是温某?” 柳爷转过头冲着温决仁笑道:“在下虽未见到温家主,可是在下还有一双好耳朵,温家主内力深厚,步伐稳健轻盈,自然不是那个奴才能比的!” 温决仁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差点忘了柳先生可是‘至尊’的总管,功夫自然也是一流的!听闻这几日柳先生并没有想见我的意思!” 柳爷笑着说道:“并非是在下不想见温家主,只是在下知道在下急也没有用,只要时机一到温家主自然会来见我的!” 温决仁笑道:“今日我来找先生就是因为在下已经和明智大师还有冲虚道长商量好了,只要你能助我们抓住‘至尊’,我们定会保你性命周全!”温决仁从未曾和明智大师与冲虚道长提及柳爷之事,他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套出柳爷的话。 柳爷激动地说道:“温家主此言当真?” 温决仁笑道:“我温某人说话向来说一不二,柳先生大可放心!” 柳爷笑着说道:“他就是慕容景!” “什么?”温决仁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差点叫出声来。 柳爷哈哈笑着说道:“我早就说过,我告诉温家主的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记得温家主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能助你们找到‘至尊’,那么你们就会帮我杀了我的两个仇人,温家主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啊!” 第222章 ‘至尊\’的真实身份 “这……”温决仁一下子愣住了,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柳爷说的都是真的,柳爷看着温决仁吃惊的神情笑着说道:“怎么温家主难道是反悔了吗?” 温决仁猛地醒悟了过来,他冲着柳爷笑道:“柳先生说笑了,但是仅凭柳先生的一面之词,实在是难以让我相信你的话!” 柳爷笑道:“其实我自己也不愿相信,在来找你之前,其实我对你也有所怀疑!” 温决仁问道:“你怀疑我什么?” 柳爷笑道:“我也曾想过你到底是不是‘至尊’!” 温决仁愣了一下笑道:“我……‘至尊’?” 柳爷笑道:“实不相瞒温家主,别看我跟了‘至尊’那么多年,可是我从未见过这个‘至尊’的真实面目!” 温决仁“咦”了一声说道:“不曾想到这个‘至尊’竟然如此的神秘!” 柳爷笑道:“后来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温决仁问道:“什么事情?” 柳爷说道:“我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至尊’连我这样一个他最亲近的人也不敢以真面目相见,原因只有一个!” 温决仁问道:“什么原因?” 柳爷看着温决仁说道:“因为他就是当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他绝不能让人知道他这个江湖上的大英雄,还有着不可告人的两幅面孔!” 温决仁看着柳爷说道:“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可是你又为什么能确定‘至尊’是慕容景而不是别人呢,比如我呢?” 柳爷说道:“其实你们外人自然无法觉察到,但是作为‘至尊’中人,只要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就会发现这些年来,每当‘至尊’下达了命令,慕容景总会与这些江湖上的大案巧妙的避开了!比如说最近一次夜袭杭州太白楼一事,温家主就差一点死在太白楼里!” 柳爷说完,温决仁不禁抚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他身上的伤是早就好了,可是只要想起那一晚在太白楼里的情景,他至今仍然心有余悸,温决仁怕得到不是自己的命丢在太白楼里,而是他整个温家人全都死在太白楼里! 柳爷也看到温决仁眼睛里透出的后怕,他微微一笑,温决仁忙放下手,轻咳了一声,故作轻松地说道:“难道你就不会怀疑我使的是苦肉计吗?” 柳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温家主就算真得使的是一招苦肉计,也没必要将自己儿子的性命一块搭上,演这出戏吧!再者说来,如果温家主真的是‘至尊’,你连这出苦肉计都不用使,直接杀了我们岂不是更干脆!” 温决仁说道:“难道你就凭这些线索就认定了,慕容景是‘至尊’吗?” 柳爷说道:“让我认定慕容景是‘至尊’最重要的一点,也许就是他自已没想到的一点!” 温决仁问道:“哪一点?” 柳爷说道:“现在回想起来,我明白为什么当时我们错失宫铭之后,他没有责怪我,原来他当时已经对我动了杀心,于是他没有再见我,而是派了一个密使来见我!” 温决仁惊讶地叫道:“密使?” 柳爷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个密使不过二十来岁,功夫极为了得!当今江湖上这个年纪的高手,在下基本都认识,而这个年轻人我却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了得的本事却能一只隐忍着不表露出来,符合这个标准的年轻人只有一个!” 温决仁忙问道:“是谁?” 柳爷说道:“就是常年跟在慕容景左右的慕容武,据我所知这个慕容武从未离开过慕容景身边半步!” 温决仁问道:“既然不离半步,又怎么会是他呢?” 柳爷笑道:“江湖都传闻说慕容武常年不离慕容景半步,我是绝不相信的,可是传闻传得久了,传得多了,大家却又都相信了,然后大家都认定慕容武不会离开慕容景半步!” 温决仁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既然江湖人都认定慕容武不会离开慕容景半步,那么慕容武办起事来,反倒方便了许多,因为江湖上只有慕容景和慕容武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真实行踪!” 柳爷哈哈一笑道:“温家主,在下正是此意,当我把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联系到一起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这个神秘‘至尊’的身份并不那么难猜!” 温决仁不过哼笑了一声,不再多言,柳爷追问道:“怎么?温家主不相信在下所说的吗?” 温决仁说道:“慕容景在江湖上无论声望,财势都不可小觑!柳先生适才所言不过都是自己的推测,却无实质性的证据,温某总不能凭着先生的一面之词,对慕容景兴师问罪吧!” 柳爷想了一下,温决仁所言不无道理,他看着温决仁问道:“那依温家主所言,要怎么才能相信在下的话呢?” 眼下慕容景就在温府宅院之中,若是当真如柳爷所说,慕容景的真实就是‘至尊’本人,倘若在温家揭露了慕容景的真实面目,只怕慕容景就会在温家大开杀戒,到时候只怕温家血流成河啊!念及于此,温决仁并未将慕容景此时正在府中一事告之柳他,他沉思了片刻说道:“柳先生,且当温某相信你说的话,可是这慕容景绝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眼下少林明智大和武当冲虚道长皆不在府中,等他们二位回来之后,我再将你带与他二人,柳先生意下如何?” 柳爷刚开始看到温决仁的时候,本以为温决仁是来放自己出去的,可是听温决仁的话中之意,他今日只怕还是出不去的! “他们两个走了?”柳爷看着温决仁惊讶地说道。 温决仁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本就对先生的身份有些疑虑,眼下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正带着宫铭交出的那幅藏宝图找寻‘至尊’财宝,以便验证柳先生所言之事!” 柳爷叹了口气问道:“那他们二人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呢?” 温决仁笑道:“只要有了宫铭的那幅藏宝图,找到那批财宝并非难事,少林和武当门下弟子众多,而我也派了门下子弟相随,相信不出五日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便会回来了!” 柳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那在下就在这密室之中,再待上五日!” 温决仁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等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回府,我便会亲自来请先生,还请先生再此再忍耐几日,有什么需要只要温某能够满足绝不推辞!” 柳爷冲着温决仁拱手抱拳说道:“有劳温家主了!” 温决仁笑道:“柳先生请!”说完温决仁又将两扇大铁门锁好之后方才走了出去。 温决仁刚走出暗道,外面的阳光照得他差点睁不开眼睛,他确实是老了,听到柳爷的话,他整个人的胆子都变小了,而且他现在的身体也比不了年轻的时候了,那时的他从暗道里走出来,只要闭上眼睛缓一缓就跟没事人一样,可是现在他必须要用手挡在自己的额头上,一直当他走到了后花园的门口,方才适应过来! 一直守着花园门口的温忠看到温决仁走了出来,忙上前搀住温决仁的胳膊,关切地问道:“老爷,您终于出来了!” 温决仁摆了摆手,示意温忠不用扶着自己,他问道:“没有人来过这里吧?” 温忠应道:“老爷您放心,没有人来!” 温决仁伸手往花园内指了一下说道:“温忠,你可给老爷记好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知道那个柳先生就藏在后花园里!” 温忠忙应了一声:“是,老爷!”温忠做事向来小心稳妥,温决仁难得会对温忠再三告诫,听着温决仁的话,温忠心里渐渐有些发毛,他意识到这件事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温忠看着温决仁张了张嘴,却又不敢把温泰发现柳爷藏身于此的事情说出来。其实温忠却不知道的是,柳爷的事不仅温泰知道了,温杰从温泰那里截获的信鸽上也知道了此事,但是温杰却也将此事隐了下去,没有告诉温决仁。 温决仁察觉到了温忠的异样,问道:“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温忠忙改口说道:“不知老爷有什么烦心的事,能不能跟老奴讲好让老奴为老爷分一分忧!” 温决仁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啊啊,你们谁也帮不了我,只能我自己一个想办法!”说完温决仁大手一挥,说道:“走吧,老爷累了,想回去歇一歇了!” 温忠忙应声说道:“是,老爷!” 温决仁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书房之中,手边是温忠给他沏好的一盏茶,可是茶都谅了,温决仁也没有喝一口,因为他的心很乱,太乱了,乱得他自己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温决仁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到一个万全的办法,他心里只有默默地念叨着林云鹤他们能够平安回来! 第223章 后花园里的秘密 可是说到底这温决仁又是何等的英雄,虽然柳爷告诉他的事情让温决仁震惊不已,可是一切都未有定数,温决仁当晚在迎接慕容景的晚宴上,与慕容景谈笑几声,好似根本没有听说过柳爷与他说过的任何一件事一样。 不但如此,温决仁与慕容景还愉快地将慕容羽和温敏的婚事定于一个月之后,那一晚慕容景喝了许多酒,他是被慕容羽和慕容武二人搀着回到房间里去。要知道慕容景最近一次喝醉酒还是在慕容燕出生的那一晚,仔细想来不知不觉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慕容羽看得出来,慕容景是真的很开心,温决仁的心里很是复杂,虽然他与慕容景向来疏于交往,但是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么一个豪爽直帅的人,会是为祸江湖十多年的‘至尊’,但是这一切温决仁隐藏的很好,晚宴上没有一个人看出来温决仁内心的真实活动。古语有云:胸有惊雷,而面若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像温决仁这等人物,能够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他凭得可不仅仅只是自己的功夫了得,他得这种稳健的心理素质也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这一晚大家都很高兴,除了慕容景和慕容武两兄弟没有喝酒这外,其他的人多多少少都喝了一些酒,慕容景和慕容武伺候着慕容景睡下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此时温府宅院里除了巡院的护卫,其他人都早已睡去了。 入夜,渐渐地月亮翻过屋脊,后半夜后,通常人们会睡得的更沉,而此时的气温越走越低,一直到天亮前的温度达到的最低点! 因为今晚饮了酒,温决仁便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与温夫人同寝,温夫人向佛多年,他二人早就达成了一种默契,只要温决仁当天喝过酒,吃过荤腻之物,晚上温决仁便不会回去,而是在他的书房里过夜。虽然晚宴上温决仁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异样,可是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温决仁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睡在这里了,这里的床榻他睡得很舒服,也很习惯,丫头把这里收拾的也很干净! 既然如此,温决仁还睡不着自然不是床榻的原因,他的脑子里仍是今天白天在暗牢里,柳爷对他说的那些话,突然温决仁猛地坐起身来,他下了一个决心,无论这个柳爷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再留在这个世上了,不然他将会给自己惹出更多的麻烦。 正当温决仁刚刚穿好衣服的时候,他听到院外有人悄悄经过的声音,温决仁顿时警觉起来,他忙打开门一看一道黑影闪过回廊,向后花园方向而去。 温决仁心头一惊,暗道难道温忠已经将柳爷的事漏露了出去,‘至尊’已经派人来暗杀他不成,来不及多想温决仁立马追了上去,就在那个人影正要走进后花园的大门时,温决仁厉喝一声说道:“是哪一路的朋友不请自来啊?” 那黑影一愣,呆站在原地,温决仁缓缓走到离这个黑影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黑影缓缓地转过身来,温决仁看清对面那个人的模样里,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他惊讶地说道:“杰儿,怎么会是你,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温杰忙低下头应了一声::“父亲……”可是他知道他绝不能把偷看了温泰送给郑攀书信内容得知柳爷藏身于后花园一事说出来,因为只要他说出来他知道温决仁对自己也不会再信任了! 温决仁越想越觉得有点害怕,他现在都不知道这个温府里到底还有多少人能让自己相信,大儿子温泰与郑攀勾结,伺候自己几十年的温忠本应除了温决仁之外,只有他一人知道柳爷的事,可是最令温决仁感到又气又怕的是,自己最信任的儿子温杰会深夜出现在这个地方。 温决仁厉声道:“快说……” 温杰眼睛一转忙开口说道:“父亲……孩儿是发现有些异常特意来此探查的,只是不想父亲也会突然出现在此处!”其实深夜来到后花园,本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看到温决仁对自己发怒的模样,温杰愈发地感觉到后花园里藏着的那个柳爷是个不一般的角色! 温决仁接着问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异样?” 温杰说道:“晚上父亲设宴招待慕容家父子的时候,这种重要的场合,孩儿发现忠伯他的行为颇为鬼祟,好似心事重重,席间更是消失了一柱香的时间,孩儿只觉得忠伯有些反常,于是席间借故在院内找寻了一遍,竟然发现忠伯提着一只食盒从后花园里走了出来,故而孩儿特意来此探查一番。只因孩儿并无任何实质所得,所以并未向父亲禀报,还请父亲息怒!” 温决仁长舒了一口气,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事已至此,温决仁只觉得已经没办法再对温杰瞒下去了,他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温杰说道:“你啊就是太过细心了,为父本不愿将此事公开,就是为了避免将温家拖进这未知的险境当中,既然你已经觉察到了此事,那为父就告诉你吧!” 说完温决仁走到温杰身旁领着他走到了后花园的大门口前,借着昏暗的月色,温决仁指着后花园里最偏僻的一处黑影对温杰说道:“看到那里的假山了吗?” 温杰往那片黑影看了一眼,他记得那里的确是有一座假山,他点了点头说道:“看到了!” 温决仁说道:“就在那座假山的正下方,有一间密室,而在密室里,关着一个人,温忠今天在宴席期间偷偷溜走,就是为了给关在里面的那个人送晚饭!” 虽然温杰早就已经知道后花园藏着一个人,可是这话从温决仁的嘴里说出来时,温杰依然感到非常的吃惊,他根本不知道原来后花园里有一间密室,更想不到关在密室里的人会让温决仁感到如此的紧张。 温杰忙问道:“后花园里怎么会有一间密室,而关在密室里的人到底是谁呢?” 温决仁看着温杰,犹豫了一下,说道:“关于这间密室的由来,为父等一下告诉你,那个关在密室里的人,就是‘至尊’组织中的总管,其权力在‘至尊’当中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温杰心头一惊,他果然没有猜错被关着的那个人是个厉害的角色,他惊讶地说道:“此人是‘至尊’中人,可是他怎么会在我们温家呢,父亲您是怎么把他抓进府里来的?” 温决仁无奈地哼笑了一声说道:“为父哪里把他抓进府里来的,他是自己走进咱们温家的!” 温杰只觉得更不可思议,全江湖的人都与‘至尊’势不两立,更何况是江湖武林的标杆温家,遇到‘至尊’中人皆欲杀之而后快,温杰问道:“他竟然会主动送上门来?” 温决仁说道:“为父也感觉很奇怪,不过据他所说,‘至尊’里面正在经历一番大的变故,他已经被‘至尊’所弃,为了保命所以自己才会弃暗投明来找为父寻求帮助!” 温杰说道:“父亲你相信他的话吗?” 温决仁摇了摇头说道:“为父也不知道,只是此事关联太大,为父不得不小心行事,一切都要等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回来之后,我们再行定夺!” 温杰点头称道:“是啊,这‘至尊’为祸江湖十几年,多少江湖义士都未能探得其行踪,就凭此人的一面之词,的确是难以令人信服!” 温决仁看着温杰叮嘱道:“杰儿,此事你绝不可对外人漏露半句,特别是你大哥,如果此事一旦外漏,极有可能给咱们温家带来灭顶之灾啊!” 温决仁刚一说完,温杰立刻应声说道:“父亲请放心,孩儿绝不会对外漏露此事半句!” 温决仁点了点头笑着应道:“杰儿,你做事为父向来放心的很!” 温杰心头还有一个疑问,温决仁还未给他解答,他问道:“父亲为何后花园内会有一间密室,这些年来,孩儿还从未听您提起过!” “这……”温决仁面露难色地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都是为父年轻的时候犯下的错误!”温决仁此言一出,温杰就愈发的好奇了,温决仁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新月,好似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他说道:“当年你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为父喜欢上了一个贴身丫头,可是为父知道那个丫头身份低微,你爷爷是不会同意的!后来为父游历江南遇上了马家小姐,你爷爷觉得温马两家门当户对,便让为父向马家小姐提了亲,为父与那马家小姐成亲之后,你爷爷就病逝了,而为父对那位贴身丫头一直无法忘怀,就暗中修建了这座密室以便与那个丫头幽会!直到那个丫头有了身孕,为父才将她接了出来,给了名份,而那个丫头就是你的生母!” 说完温决仁带着愧色转过头看向了温杰,温杰在温决仁回忆不久便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他说道:“这么些年了,父亲没有忘记母亲,她在天有灵一定会很高兴的!” 温决仁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她没有恨我吧!杰儿,你快些回去休息吧,记住为父对你说过的话!” 温杰恭敬地应了一声说道:“是,孩儿记下了!” 温决仁看着温杰离去之后,他不觉地又往后花园看了一眼,他本想直接杀了柳爷就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只是没想到温杰会突然知道此事,看来眼下柳爷是杀不得了,只有等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回来之后再想办法了! 第224章 人中之杰林云鹤 少林武当两派的弟子以及林云鹤带领的温家子弟,跟随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自从出了大明府后日夜兼程,不到两日便来到了湖北境内的一段长江岸边。 众人立于岸边的一处空地上,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正拿着宫铭所画的图与眼前的场景仔细地比对着,林云鹤放眼四周,滚滚长江奔腾而下,沿江而望连绵不断的山峦一望无际,两岸山林叠翠,好一幅山河壮丽的美景啊! 林云鹤走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身前,恭敬地问道:“敢问二位师尊,此处就是这图上所画的沉船之处吗?” 明智大师拿起图指着图上所画之景,然后指向身旁两侧的山峰说道:“正是此地了,林少侠请看这图上所画的两处山峰正是我们眼前所见的这两座山峰,这两座山峰并列于同一侧,无论是自上游顺流而下,还是从下游逆流而上,都会被这两座山峰挡住视线,正是一处绝佳的伏击之处啊!” 林云鹤依着明智大师所言仔细地把图上所画与眼前之景仔细地对比了一番,笑道:“果真与大师所言一模一样!” 冲虚道长指着离他们不到半里之外的一处滩涂说道:“如果贫道没有看错的话,那处滩地就应该是宫少侠图上所画的沉船之所!” 明智大师也点了点头说道:“道长说的不错!依宫少侠的描述,段虎等人埋伏于此处,恰好可以将来往船只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从此处登船江平水阔,真是再好不过了!” 林云鹤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还请两位师尊下令,我等前主此处一探究竟!” 明智大师点了下头说道:“好,你们快快随我前往那处滩地!” 众人跟在明智大师的身后,来到滩地之上,林云鹤冲着明智大师说道:“大师,我温家子弟中有不和擅水性者,可派两个入水一探!” 明智大师说道:“好,就依林少侠所言!” 林云鹤恭敬地应道:“是!”说完林云鹤从自己所带的温家子弟中挑出了两人,只见他二人走出队中,脱出衣衫,走到江边一个纵身,扑通一下跳进了水里! 只见江水里冒出一阵水泡,立刻淹没于流淌的江水之中,明智大师等人立于滩地之上,关切地注视着江面,不想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入水的那两个温家子弟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众人不禁担心起来,其中有不少子弟窃窃私语道:“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谁知道啊!”“入水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八成是上不来了!” 不仅是弟子们心里打了鼓,就连明智大师、冲虚道长和林云鹤三人不禁也着急起来,因为他们三人知道,就算是他们的心里再怎么着急,也不能表现出来让弟子们乱了阵脚! 正当大家都心急如焚之时,突然其中一个温家子弟指着江面大声叫道:“他们两个回来了!” 众人顺着那个温家子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约在江下游一里远的江面上有两个人头忽上忽下,林云鹤忙冲着身后站着的温家子弟说道:“你们快去把他们两个带回来!” “是,林少爷!”众人齐声应了一声,忙带着绳索迎着江面那二人跑了过去。 不多时,那两个入水的温家子弟回到了众人身前,原来是这江水太急,这两个温家子弟被江水冲到了下游二里之外,林云鹤忙问道:“你二人查探的如何,江底是否有宝物?” 那两个温家子弟分别从怀里取出一串珍珠项链和一块金锭,众人一看纷纷议论道:“水下果然有宝物啊!” 其中一个温家子弟说道:“回林少爷,江底确有一艘沉船,我二人入船一看里面可是有堆积如山的财宝啊!”此言一出,众人听闻更是振奋不已。 林云鹤忙冲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说道:“二位师尊,既然如此咱们就抓紧时间将江底的宝物全都取出来吧!” 却见明智大师一脸愁色,林云鹤忙问道:“敢问大师有何不妥之处吗?” 明智大师说道:“江水湍急,我少林和武当弟子多水性不佳,要取宝物着实为难啊!” 冲虚道长说道:“是啊,这两位水性极佳的温家子弟取出两件宝物尚且如此费力,要想将所有的宝物全都取出,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啊!”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话刚一说完,众人立刻从刚才的兴奋中冷静了下来,是啊,这群少林和武当的弟子里会游泳的人都屈指可数,更别说能潜入江底的本事了!如果以刚才那两个温家子弟的速度,想要将江底所有的宝物取出只怕没三五个月是不可能了! 正当众人一愁莫展之时,林云鹤抬眼往身后的山林里看了一眼,只见他微微一笑道:“二位师尊莫愁,弟子倒是有一个法子!”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闻言一喜,他二人异口同声问道:“林少侠有何良策快快请讲!” 林云鹤说道:“我温家子弟水性尚可,我们选派两个弟子带上两根绳索入水,将绳索的一头系于沉船之上,然后再将绳索的另外一头系在岸边的大树上。我们再将懂水性的弟子分为两队带上绳索交替入水,将绳索的一头系在沉船里的宝箱之上,然后他们就沿着那两条系好的绳索出水换气,而岸上不懂水性的弟子们就沿着绳索将宝箱拉上来。如此往复,取出宝物的速度可会大大的增加!” 林云鹤刚一说完,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相视了一眼,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明智大师说道:“好,林少侠此法甚妙,就依林少侠所言之法施行!” 计已言定,很快少林武当及温家子弟依林云鹤之计分头行事,林云鹤更是将岸上不懂水性的弟子们分着两队,一队守在岸边接应水下寻得的宝物,另一队刚在岸边的高地处搭起了几处简单的帐篷。 不一会儿,便从水下取出了好几箱宝物,眼见取出宝物效率大增,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皆是喜形于色。林云鹤走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身前恭敬地说道:“晚辈已命人搭好了一处帐篷,恭请二位师尊入帐休息,寻得宝物一事,晚辈自会在此好生看管!”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相视一眼,接着冲着林云鹤赞许地点了点头,二人说道:“那就有劳林少侠了!” 林云鹤恭敬地应道:“二位师尊请!” 林云鹤立于岸边,命弟子将所取宝箱皆堆放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休息的帐蓬隔壁的帐篷之内,寻宝事宜都已被林云鹤安排的妥妥当当,井然有序。坐在帐篷里休息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看着林云鹤忙碌的背影,明智大师不禁赞叹道:“温决仁的这个徒弟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啊!” 冲虚道长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大师说的不错,若是他出自别人门下,或许早已在江湖上出人头地了,只可惜他只愿为温决仁鞍前马后效力,如今江湖上知道他这名人物的人并不多!” 明智大师也轻叹了一声说道:“这温家和慕容家本就实力不容小觑,如今两家再次联姻,这江湖上只怕再无敌手了!” 冲虚道长说道:“只有南海郑家或许能与之一较高下,贫道以为温家和慕容家联姻大有联合对抗郑家之意!” 明智大师轻叹了一声说道:“江湖是非,名权利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冲虚道长笑道:“大师与贫道既然已经遁入空门,那就逍遥自在,自求太虚之境了!” 说完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相视了一眼,二人哈哈大笑了两声。 天色慢慢暗沉了下来,林云鹤召集所有子弟回岸休息,只用了不过半日的时间,依林云鹤之法,沉船里的宝箱便已经被他们打捞上来三分之一。 而那些空箱早就已经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隔壁的帐篷都堆满了,林云鹤又命子弟们生火造饭,同时又分配好守夜弟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之后,林云鹤端着两碗米粥和几块素饼来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帐篷里。 林云鹤说道:“请二位师尊用些干粮!” 明智大师问道:“林少侠,照此速度还需多久方能将所有宝物都取出来啊?” 林云鹤应道:“以晚辈所见,明日天黑之前便能将沉船里的所有宝物全都取出来!” 冲虚道长笑道:“好啊……多亏了有林少侠的良策啊,不然我们可就要在这个地方耗费许多时日了!” 林云鹤恭敬地说道:“二位师尊请慢用,晚辈再去巡视一番,晚辈告退!”说完林云鹤退出了帐篷之外。 林云鹤围着所有的帐篷之外都走了一圈,仔细地检查了每一个帐篷,同时又仔细地观察了岸边四周的情况,确保附近并没有人暗中监视他们。最后林云鹤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又同当晚守夜的弟子们仔细地叮嘱了一番,方才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而此时放在他帐篷里的米粥都已经冰凉了! 第225章 黄雀在后 入夜帐篷外燃起几堆篝火,江风吹动着篝火,火借风势燃烧的更旺了!今天众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除了守夜的弟子之外,其他众人都已昏昏入睡了! 就在那片滩地一侧的山峰上,魏德贤带着一群黑衣人正暗伏在那里,从他们这个地方刚好可以将明智那群人的一举一动全都尽收眼底。 突然身后一个黑衣人冲着魏德贤叫道:“爷,密使来了!” 魏德贤一听,刚要转身迎过去,却见那个蒙面密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魏德贤忙堆笑道:“密使照您的吩咐,我们一路跟踪他们来到此地设伏,并未打草惊蛇!” 蒙面密使说道:“你做的很好!” 魏德贤不解地说道:“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密使明示!” 蒙面密使冷冷地说道:“说!” 魏德贤问道:“现在他们折腾了一天了,早已人困马乏,咱们何不趁此机会,将他们干掉,把财宝夺回来?” 蒙面密使冷笑一声说道:“他们现在才寻回多少宝物,那些剩下的宝物你下水把它们都捞上来吗?” 魏德贤听完一愣,赔笑道:“密使说笑了,属下不行,属下对水性一窍不能啊!” 蒙面密使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有人帮咱们把宝物寻回来,那咱们就好好地在一旁歇着,别辜负了他们的一番美意。以我看他们最多再有一天就能把江底的宝物打捞得差不多了,明天日落前无论他们是否收手,你们就行动,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魏德贤笑道:“密使您放心吧,这事您就瞧好了!” 蒙面密使摇了摇头说道:“‘至尊’有事交待我去办,明日我便不再出现了,伏耳过来有一件事我要交待给你!” 魏德贤忙低下头把耳朵凑到了蒙面密使身前,只见那蒙面密使在魏德贤耳边轻语了两句,魏德贤惊讶地问道:“您是让我把财宝送到哪个地方?” 蒙面密使冷冷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本密使说的话?” 魏德贤忙摇了摇头说道:“属下不敢!” 蒙面密使说道:“这件事本就是‘至尊’吩咐下来的,你不必知道为什么,只须照办就是了,若是敢有半点违背,柳爷就是你的下场!” 蒙面密使说完,魏德贤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山风一吹只觉得整个脊背发凉,他忙低下头说道:“属下不敢,属下必竭尽全力完成‘至尊’的命令……” 魏德贤还未说完,只听面前黑衣人里有人轻声说道:“爷……别说了,人已经走了!” 魏德贤闻言抬头一看,果然那蒙面密使没了踪影,他长舒了一口气,对着面前的众人说道:“今晚大家都好好休着吧,明天养足了精神,咱们大干一场!” 第二天一早,只因江水温度太低林云鹤并未让众弟子入水,只到太阳高升照到江面之后,林云鹤方才命令温家子弟们入水,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众弟子们干起来轻车熟路,效率比昨天还要高。中午大家也只是随便吃了些干粮,小憩了片刻,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众弟子从江底的沉船里一共打捞上来整整115箱财宝,而那些散落在江底的财宝实在不便找捞也只得作罢了! 众弟子们劳累了一天,都瘫坐在滩地上,岸上的弟子早就把做好的米粥分发给水里上来的弟子们,好让他们喝上几口热粥暖暖身子。 林云鹤将两碗热粥端进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的帐篷内,问道:“二位师尊,江底沉船内的宝物都已经打捞上来了,弟子们想请示二位师尊,是在此休整一晚,还是连夜赶回大明府?”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接过林云鹤送来的米粥,明智大师说道:“想必我们来此寻找宝物的消息一定会传到江湖上,为免有歹人对这批财宝有非份之想,我想大家还是休整一下,我们等一下连夜赶回大明府,此乃万全之策啊!” 冲虚道长点了点头说道:“大师说的有理,既然已经寻得宝物,不如一鼓作气,直接带回去,以免夜长梦多!” 林云鹤应声道:“是,二位师尊,晚辈这就将师尊的意思告知各位弟子!”说完林云鹤恭敬地退出了帐篷之外。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喝下碗里的热粥,冲虚道长笑着说道:“走……咱们也去看看他们到底找捞上来多少宝物!”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走出帐外,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宝箱,二人皆是一惊,明智大师轻声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这么多的财宝,真不知道这些年‘至尊’私下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啊!” 冲虚道长笑道:“而今这些财宝还是落到了我们手里,正应了天道轮回,‘至尊’所行不义之事,上苍自然不会放过他!” 林云鹤笑着走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身前,说道:“有了这批财宝不知能救下多少陕北五省和四川的灾民,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啊!” 林云鹤话音刚落,突然山林里传来一声冷笑:“这批宝贝你们带不走!” 听到这一声冷笑声,众皆是一惊,只见魏德贤带着一群黑衣人突然从山林里窜了出来,将众围在了这一小片滩地之上。 林云鹤冲着魏德贤冷笑一声说道:“真是没想到你们来的可真是够快的!” 魏德贤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自打你们出了大明府我们便一路跟上你们了,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 林云鹤心头一惊,迈出一步,持剑而立挡在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身前,他厉声说道:“就凭你们也想劫去这批财宝,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吗?” 魏德贤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当然认识你们,你是温家的人,而后面两位一看这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少林明智大师还有武当的冲虚道长!” 林云鹤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就应该知道得罪了少林武当两大派还有温家可是一件麻烦的事,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开,我且饶了你们的性命!” 魏德贤听了林云鹤的话,不倒没有一丝的害怕,反倒看着左右笑个不停,他转过头冲着林云鹤说道:“这句话本应该是我对你们说才是!” 魏德贤话音刚落,突然滩地上众人里传来一阵哀嚎之声,林云鹤转头一看,只见众弟子里有一半的人都已经瘫坐在了地上,他们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表情痛苦不已,林云鹤刚要开口询问怎么回事,突然他的身后又传来两声痛苦的呻吟声,林云鹤转过身一看,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也瘫坐在了地上。 林云鹤忙扑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身前,问道:“二位师尊,你们怎么了?” 明智大师说道:“我们中毒了,功要散了!” 林云鹤一边摇着头一边不可思议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魏德贤笑道:“我来告诉你吧,他们喝的粥里已经被我下了‘追魂夺魄针’上的毒,你小子一直忙活着安排别人干活自己没来得及喝,不然你的下场也这是这般模样,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站在这里和你们废话,就是为了等你们的毒发作呢!” 林云鹤盯着魏德贤大声地叫道:“不可能你在胡说,我一直守在这里,你们根本没有机会混进来下毒!” 魏德贤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我们是没有机会下毒,可是你们自己的人并不是没有机会,下毒不一定要我们亲自动手!”说完魏德贤冲着瘫坐在滩地上的众人叫了一声:“净空你的任务完成了,快点回来吧!” 魏德贤话音一落,只见众人中一个年轻的僧人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的嘴角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林云鹤盯着这个年轻的僧人,没错就是他,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喝下的那两碗粥就是他递到自己手里的! 明智大师虚弱地看着净空和尚,既愤怒又不敢相信地说道:“净空怎么会是你?” 净空和尚哈哈一笑冲着魏德贤说道:“我早就说过了,他们不会发现我的!” 净空和尚话音一落,明智大师脸色一变说道:“不……不对,你不是净空,你的声音不对!” 明智大师话音刚落,只见那个净空和尚将自己的僧袍一掀,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他笑道:“老和尚现在才发现已经太迟了!” 林云鹤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把净空怎么样了?” 黑衣年轻人笑道:“在下妙手许让,只要我想变成什么人就能变成什么人,保证就是他的新娘站在我的面前也分不出来,至于那个净空和尚当然不能留活口了!” 许让刚一说完,虽然明智大师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他还是叹息了一声,轻声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魏德贤冲着明智大师叫道:“老和尚别念了,省点力气在路上给他们超渡吧!”说完魏德贤伸手一挥冲着黑衣人大声叫道:“一个不留……” 魏德贤一声令下,那群黑衣人高举着手里的兵器,直扑上滩地上的众人,林云鹤左右看了一眼,从地上拾起两声鹅卵石,伸手一丢正中两个直扑向他们三人的黑衣人的胸口,那两个黑衣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林云鹤趁机拉起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从这个缺口逃了出去,接着将他二人送上两匹快马,他们三人沿着岸边的小路疾驰而去。 魏德贤身旁跑过来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人说道:“爷……那两个老家伙中了毒跑不远,只有一个温家的人,我们两个这就把他们抓回来!” 魏德贤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至尊’有令留几个活口回去报信,既然他们三个逃了就让他们回去报信好了!咱们先把这里的人都解决干净了,再把这些财宝送给温决仁作一份大礼!” “是!” 滩地上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鲜血从滩地上汇入江水里,随着滚滚江水东逝。 第226章 试成色 温家和慕容家联姻可是江湖上的一件大事情,一点也马虎不得,单单就是为了婚事邀请江湖人士的名单,温决仁和慕容景就足足商量了两天时间。虽说温家和慕容家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江湖上人人都会能他们两家面子,但是婚庆大事请谁不请谁,着实让温决仁和慕容景头疼,因为江湖本就是一个大家相互给面子的地方。今日你给我面子,明日我必还你一个人情,可是江湖之大总有些人是见不面的,所以请人是一件很讲究的事,其中自有很大的学问! 邀请的江湖人士名单最终拟定了,温决仁和慕容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慕容景笑道:“温家主,那咱们就按事先约好的,婚庆宴席摆在姑苏慕容家,日子就选在一个月后,下月中旬!” 温决仁笑看着慕容家笑道:“慕容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客气,再叫我温家主可就见外了,咱们两家现在可是亲家啊!” 慕容景笑道:“在下虚长温老弟两岁,就叫你一声温老弟吧!” 温决仁笑道:“好啊,慕容兄,这才像是一家人嘛!” 慕容景笑着说道:“温老弟这两个孩子的婚事的日子,地点还有邀请江湖友人的名单都已经确定了,那我也该回去好好准备一番了!” 温决仁一愣,心里想着可不能让慕容景这么快走,无论如何也要将他拖到明智大明和冲虚道长回来才是! 温决仁笑道:“既然已经都商量好了,慕容兄何不在大明府再多留几日,这几天我与慕容兄只顾着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还没有好好一尽地主之谊呢!” 慕容景忙摆了摆手说道:“我已经离开姑苏多日,想必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处理呢,不可再久留了,温老弟的美意,为兄心领了,等到姑苏为兄好好地和温老弟喝上几杯!” 温决仁本想再开口劝阻,可是他还未开口,慕容景立刻抢着说道:“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啊,更何况还是你我两家的事,更是马虎不得,为兄要赶紧回姑苏好好准备一下,还有发送请柬一事就交给我了!” 温决仁心头一惊,暗想道:慕容景是否‘至尊’本人尚不能确认,若是柳爷满口胡言也就罢了,可是如果慕容景真的是‘至尊’一旦事情败露,那温家可就要背上江湖骂名再无翻身之日了!趁着此事尚未形成定局仍有一线转机,温决仁忙冲着慕容景笑道:“慕容兄太客气了,既然名单已经确认,又何必如此麻烦,从我大明府发出也是一样的,再说这本就不是你慕容兄一家的事,我温家也是要嫁女的!” 慕容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啊,就依温老弟所言!”说着慕容景看着身后的慕容武一眼,问道:“武儿,你大哥呢?” 慕容武应道:“孩儿这就去把大哥寻来!”说完慕容武一个箭步窜出了门外,看着慕容武离去的身影,温决仁想起柳爷对他说过那个年轻的武功高强的蒙面密使一事,依温决仁的经验来看这慕容武的本事实在不低,单从他的身形步法来看,他的轻功就不在温杰之下,与林云鹤不相上下。 慕容景看着温决仁笑道:“温老弟你在想什么呢?” 温决仁缓过神冲着慕容景笑道:“我在想羽儿现在定是在和敏儿说一些知心的话,年轻人不就是这样!” 慕容景哈哈笑道:“是啊,想想我们当年也正是如此啊!” 慕容景说完,温决仁哈哈大笑了两声,对慕容景说道:“慕容兄喝茶,不用着急慢慢等!” 慕容羽在哪里呢? 他当然是跟温敏在一起,他二人正坐在温敏小院里的石桌前,温敏笑看着慕容羽说道:“真是没有想到我竟然就要成为你的妻子了,你知道吗,我对你一直都是仰慕之情,我上次偷偷跑出府去就是为了见一见你,其实在我的心里只要能见上你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现在感觉这一切都好像是在作梦!” 慕容羽笑着说道:“我又何尝不觉得这是一场梦呢!天下倾心于我的姑娘众多,可是我只想找一个知我懂我的姑娘,但是她们里面没有一个知我懂我,我本以为这世上再无这种姑娘,只到遇见了你,我知道我终于找到了!” 温敏羞涩地一笑,她眨着眼睛看着慕容羽说道:“可是天底下仰慕你的女子那么多,倘若有一天你又遇到了另外一个懂你的女子又当如何,你会不会不再喜欢我了呢?” 慕容羽一听温敏的话,忙举起手说道:“温敏你放心,我一生一世,只会对你一个一心一意,若是有违此言,就让我不得好死,五雷……” 没等慕容羽把这份毒誓说完,温敏忙伸出手,挡住了慕容羽的嘴巴,她看着慕容羽温柔地说道:“不要再说了,你说的话我都信!” 说完温敏低下头,正要把手收回来,突然慕容羽一把紧紧地抓住了温敏的手,温敏先是一惊,接着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慕容羽缓缓地将温敏的放在自己的胸口,让温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他深情地看着温敏说道:“敏儿,我的心此刻只为你跳动!” 慕容羽的话刚说完,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温敏小院的门口,慕容羽抬头一看,慕容武就站在门口,他赶忙放开自己的手,温敏也把手抽了回去。 慕容羽看着慕容武问道:“二弟……你……你怎么来了?” 慕容武说道:“大哥,父亲唤你,我们该回姑苏了!” 慕容羽说道:“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慕容武说道:“我们离开姑苏的日子已经不短了!”说完慕容武没有再理会慕容羽,转身往正堂方向走去。 慕容羽看着温敏笑道:“想必是我爹和你爹已经把我们两个人的婚事都商量好了,敏儿你好好在此等着,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来接你了!” 温敏没有再说话,她只是深情款款地看着慕容羽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两日温府上下都沉浸在温家和慕容家联姻的喜悦气氛当中,温府上上下下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喜悦的神情,这份喜悦宫铭等人自然也是能感受的到! 宫铭、董平和慕容燕三人正坐在回廊上聊着天,慕容燕笑着说道:“真是没想到这个刁蛮任性的温家小姐会成为我慕容家的媳妇,会成为我的嫂子!” 董平也笑着说道:“不仅如此,江湖人谁又能想到温家和慕容家会联姻呢,只怕这件事对江湖人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慕容燕不解地看着董平问道:“大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慕容家和温家联姻会害了江湖人?” 董平说道:“你们慕容家和温家本就是江湖上两个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又分据南北江湖头把交椅的位置,这江湖上不知有多少生意往来与你们两家有关,如果你们两家联姻,这还让江湖人有活路吗,以后江湖事不就由你们两家人说的算了嘛!”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就像南海一样,只有他郑家一家独大,官府也不会坐视不管,同时南海非郑氏族人对郑家也是颇有怨言!” 慕容燕想了想摇了摇头笑道:“管它呢,这些本就不是我们应该想的事情,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会有我爹和温家主出面!” 慕容燕的话音刚落,慕容武迎着他们三人跑了过来,他一边跑到慕容燕面前一边说道:“三妹,咱们该回家了!” 慕容燕一愣,忙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慕容燕的话让慕容武愣了一下,慕容燕忙问道:“二哥,你怎么了?” 慕容武摇了摇头说道:“没……没什么,只是你刚才和大哥说了同样的话!” 慕容燕问道:“大哥他人呢?” 慕容武说道:“我刚把他从温敏小姐的院子里找出来,现在他和父亲在一起!” 慕容武刚一说完,董平看着宫铭笑了一下,宫铭挑了挑眉毛,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慕容燕转过头看了宫铭一眼,哀怨地说道:“那我要走了!” 宫铭笑道:“好啊,那我就不送了!” 慕容燕有些失望地转过头看着慕容武说道:“二哥,我们走吧!”说完迈步往前走了一步,没想到突然慕容武冲着宫铭拍出一掌,这一掌让宫铭三人大惊失色,他们都没有想到慕容武会对宫铭突然出手。 宫铭来不及多想,也拍出一掌硬生生地接下了慕容武这一掌,“轰”的一声,慕容武连退了两步,而宫铭也退到了回廊旁的立柱前。 慕容燕扑到慕容武身前问道:“二哥,你在干什么?” 宫铭和董平二人都贯足了劲力以便慕容武再次来袭,不想慕容武看了宫铭一眼,对慕容燕说道:“他的功夫不错,可以保护你!”说完慕容武头也不回地往正堂方向走去。 慕容燕羞涩地看了宫铭一眼,赶忙冲着慕容武的背影追了过去。 董平笑看着宫铭说道:“明白了吧,是当哥的在试试你这个妹夫的成色呢!” 宫铭此时心里所想的是,这个慕容武的功夫可真是不弱啊,只怕比你大哥还要强! 第227章 当堂对质 慕容景带着慕容羽三兄妹刚走不久,温忠走到温决仁身旁问道:“老爷,那请柬的事宜老奴是不是可以开始着手筹办了?” 温决仁看了一见手边案几上那份密密麻麻的名单,沉思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此事不急,再缓两日再做打算!”说完温决仁将那份名单折起来,收进了怀中,他此时心里所想的就是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快些回来。 这几日温决仁不仅感觉有些心力憔悴,一来柳爷告诉他的事让他感到无比震惊,二来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同慕容景一同商量慕容羽和温敏的婚事。此时温决仁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不知不觉靠在椅子上就要睡着了! “啪啪啪……”房门外响起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温决仁猛地一下子惊醒了,他冲着门外叫道:“进来吧!” 温忠推开门,冲着温决仁急匆匆地说道:“老爷,回来了……” 温决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一点也不稳重,到底是谁回来了?” 温忠大声说道:“林少爷带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回来了!” “是吗?”温决仁面露喜色地说道:“他们终于回来了!” 温忠大声说道:“老爷,出大事了……” 正堂中,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面如土色坐在椅子上,林云鹤一脸狼狈地站在一旁,宫铭,董平,温杰,温泰听说林云鹤回来了,纷纷赶了过来。但是当他们几个看到眼前之景时,全都震惊了,突然听得门外一声高叫:“林少爷,老爷来了!” 众人忙转过头,只见温决仁带着温忠风风火火地跟了过来,温决仁看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模样,忙冲着林云鹤问道:“二位师尊怎么了?” 林云鹤说道:“师父,快救救二位师尊吧,他们中了‘至尊’的毒,多亏二位师尊内力深厚护住了心脉,再晚就来不及了!” 温决仁冲着林云鹤摆了摆手说道:“鹤儿莫慌,为师现在就来救治二位师尊!”说完温决仁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瓷瓶从中倒出两粒药丸塞入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口中,然后拍出两掌打在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的胸口处,往他二人体内注入一股真气。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众人看到他二人睁开眼睛顿时松了一口气。 温决仁看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问道:“二位师尊,感觉怎么样?” 明智大师看着温决仁轻轻地摇了摇头,温决仁立刻转过身冲着温忠说道:“温忠快来人带二位师尊回房休息!” 温忠忙应声道:“是老爷!”温忠带着几个家仆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带回到房间。 温决仁看着林云鹤问道:“鹤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只有你和二位师尊回来了,其他人呢,还有‘至尊’的那批财宝呢?” “砰”的一声闷响,林云鹤跪倒在了温决仁面前,他悲痛地说道:“师父,弟子没用,其他人只怕凶多吉少……” 林云鹤此言一出,堂内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少林武当两位掌门身受重伤,此行少林武当弟子和温家子弟无一生还,真是太可怕了! 温杰忙走到林云鹤身旁,扶起林云鹤说道:“快点起来,把事情的经过向父亲说明白!” 林云鹤站起身来,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向温决仁详细地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之后更是惊讶不已,别人不知,但是温决仁心里明白,这一切都被柳爷说中了! 说在这时,温忠跑了过来,冲着温决仁说道:“老爷,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来了!”话音一落,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已经出现在了正堂门口。虽然他二人气色已经有所好转,但是依然很憔悴。 众人忙迎上前,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请入座中,温决仁关切地问道:“二位师尊中毒不轻,理应好好休息才是!” 冲虚道长摆了摆手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两个又怎么能静下心来!” 明智大师也说道:“多谢温家主以灵药真气为我二位疗伤,贫僧感怀!” 温决仁忙应道:“大师言重了,不知二位师尊身体如何?” 明智大师叹了口气说道:“贫僧有四成功力都已经散去了!” 明智大师话音一落,冲虚道长接言说道:“贫道的功力也散去了三四成!” 众人闻言皆发出一阵惊呼,明智大师看着立于堂前的林云鹤,他看着温决仁说道:“想必事情的经过,林少侠都已经同温家主说明白了吧!” 温决仁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看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说道:“二位师尊只怪温某一定妇人之仁,害了二位师尊,更是害了那些可怜的弟子们啊!” 听了温决仁的话,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惊讶地看着温决仁问道:“温家主何出此言啊?” 温决仁并未答话,他看着温忠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温忠,快去请柳先生来此!” 温忠忙应声道:“是,老爷!” 宫铭和董平二人相视一眼,董平轻声问道:“温府里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外人在,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啊?” 宫铭说道:“现在我更关心的是这个柳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温泰和温杰早已知道柳爷的存在,所以他二人一定也不吃惊! 温决仁看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说道:“二位师尊请稍等片刻,等柳先生来了一切便都有了答案!” 不多时,柳爷跟着温忠来到了正堂门前,温忠冲着温决仁叫了一声:“老爷,柳先生来了!” 温决仁说道:“柳先生快请进,你们都先下去吧!”温决仁说完,温忠带着那一班家仆婢女一同退出了门外。 柳爷迈步走入堂中,“啪”的一声打开手里的折扇,面上毫无惧色,他环视一周,轻摇着手里的折扇笑着说道:“我等这一天等的好苦啊!” 明智大师问道:“你究意是什么人,温家主为说你会告诉我们经历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柳爷看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一眼,笑道:“看你们两个的模样,想必是被我说中了吧!” 冲虚道长忙问道:“你说中了什么事?” 柳爷看着温决仁说道:“我说什么温家主自然是明白的!” 柳爷的这一句话,让在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温决仁的身上,温决仁点了点头说道:“柳先生你说的对,全都被你言中了,你就别再卖关子了,还是一五一十的和大家说清楚吧!” 柳爷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好,那我就跟你们讲明白,我就是‘至尊’里的大总管,人称柳爷,不过现在你们可以叫我柳先生!” “什么,你是‘至尊’里的人?”柳爷的话刚一说完,引得堂内众人一片哗然。 柳爷笑着说道:“不错,我就是‘至尊’里的人!” 柳爷刚一说完,宫铭猛地站起身来冲着柳爷说道:“我与你们‘至尊’中人不共戴天!” 温决仁看着宫铭说道:“宫贤侄莫急,且听柳先生把话说完!”董平在一旁拉了一下宫铭的胳膊,宫铭方才忍气坐了下来。 柳爷看着宫铭笑了笑说道:“我来找温家主不过就是为了求个安生立命之处,想来我之所以被‘至尊’所弃,还要拜你宫少侠所赐啊!” 宫铭冷哼地说道:“你们‘至尊’里的事关我什么事?” 柳爷又看了其他人一眼说道:“虽然我与诸位不熟,可是我与宫少侠却是打过不少的交道!” “我?” 柳爷笑道:“不错,远的不说太白楼一事,但说太白楼之后,小书生暗杀你,还有你拿到藏宝图被冤枉为‘至尊’密使,还有你在扬州城里的事都是我安排的!” 说完柳爷突然看着温决仁说道:“温家主一直怀疑在下的身份其实只要让宫少侠与我当面对质就可证明我的身份!” “又是我?”宫铭皱着眉头问道。 柳爷笑道:“在扬州城里多亏了一位姑娘相助,不然你和董大侠只怕早就命丧扬州回不来了!你还记得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吗?” 宫铭黯然神伤了一下,他说道:“她是个好姑娘,我当然记得!” 柳爷笑道:“她是不是叫玲玲!” 柳爷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宫铭的身上,大家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宫铭惊讶地看着柳爷说道:“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爷哈哈一笑道:“她就是我的贴身丫头,就是她偷听了我暗杀你的计划,才去向你报信的,不只有她,还有那个魏德贤魏二爷都是我安排的人!” 温决仁看着宫铭问道:“宫贤侄,柳先生说的可都是真的?”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他说的全都是真的!” 听了宫铭的话,柳爷笑道:“现在你们不再怀疑我说的话了吧!” 明智大师问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柳爷说道:“我只想要活命,让你们杀了‘至尊’,只有他死了,我才能真真的活下来!” 冲虚道长问道:“那‘至尊’究竟是谁?” 柳爷又扫了众人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慕……容……景!” 第228章 前往姑苏城 慕容景一行人出了大明府后,一路马不停蹄,临近正午才找到一间路边小堂歇了歇脚,虽然吃的不过是一些粗茶淡饭,但是慕容羽的脸上露出藏不住的喜悦之情,而慕容景自然也是十分欢喜,正如他私下里与慕容羽说过的那样,温家与慕容家一旦联姻,那么慕容家就能借着温家过块跳板,踏足北方江湖,而温家老大温泰不成气候,只有老二温杰有些作为,日后也不足为惧! 慕容燕瞄了慕容羽一眼笑着说道:“看大哥开心的模样定是在想温家小姐吧!” 被慕容燕说中了心事,慕容景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忙塞了自己一口馒头否认道:“三妹又在胡说了!” 慕容燕指着慕容羽笑着说道:“我哪里有胡说了,不信你让二哥看,大哥的脸都红了!”说完慕容燕看着慕容武说道:“二哥,你来说句公道话,大哥的脸是不是红了?” 慕容武放下手里的碗筷看着正低着头的慕容羽一眼,点了下头说道:“好像是有点红了!” 慕容燕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笑道:“我没说差吧,二哥一向最老实,他可不会说谎的!” 慕容景看着眼前三个儿女在一块斗嘴,这种欢乐的场面他也好久没有看到过了,一来平日里大家都很忙难得聚在一起,二来主人家在下人面前总是要保持自己的威严,像这种嬉笑打闹之事更是做不得。现在出了慕容府,又了结了心头的一件大事,大家的心情都很愉快,自然轻松了许多,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慕容景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 慕容景感叹地说道:“回去之后,羽儿你亲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的母亲,她可是一直在盼望着这一天呢!” 慕容羽应道:“孩儿上次回府之时,便想着把这个好消息告知母亲,但是母亲身子不适,孩子儿便请过安就回房了!” 慕容燕闻言忙问道:“怎么,母亲又生病了吗?” 慕容景微微一笑道:“你们的母亲身子一向不太好,都是些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刚好羽儿的这门亲事为你们的母亲冲一冲喜,你们的母亲的病就好了!” 听了慕容景的话,三个人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慕容景也开始了对慕容燕的反击:“三妹你别总是说我,我看你现在心里也要想着宫兄吧!” 慕容羽这一计反击,确实漂亮顿时让慕容燕哑口无言,慕容燕娇嗔地冲着慕容羽抱怨道:“哎呀,明明在说你的事,怎么又扯上我了,我年纪最小,大哥的这门亲事成了,还有二哥呢!” 慕容武一愣,莫名其妙地说道:“这又关我什么事啊?” 慕容景看着三个儿女的嬉闹又忍不住发了一阵哈哈大笑,突然小店外传来一阵嘶鸣声,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拴在店外的马匹不知为何受了惊一边嘶鸣着一边不停地拉扯着缰绳挣脱想要逃走。 慕容景脸色一变,轻声说道:“怎么回事?” 慕容景话音一落,慕容武便已起身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他飞身跃上马,对准四匹马的马脖子连踢了四脚,让马匹冷静了下来。紧接着慕容武盯睛一看,看到一条小蛇正蜷缩在马匹的正下方。 慕容武再一看其中一匹马的马腿上被那条小蛇咬了一口,慕容武伸手抓过小蛇看了一眼,举起来冲着慕容景说道:“父亲,不过是一条小草蛇让马匹受到了惊吓!”说完慕容武扬起手远远地将那只小草蛇扔进了远处的草丛里。 慕容武走回到桌前,这本是一次无关痛痒的小插曲,可是慕容景却突然感到一阵心神不宁起来,他突然想起慕容夫人的病本来就时日无多,难不成是府中突然发生了变故! 慕容景皱着眉头,越想越觉得不安,慕容羽忙问道:“父亲,您在想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慕容景自然不敢将慕容夫人的真实病情讲出来,他缓地神说道:“为父只是在想出来这些时日府中一定发生了许多事等着为父去处理,咱们就快些出发吧!” 慕容景说完,慕容羽三人放下手里的碗筷跟在慕容景身后,翻身上马直奔姑苏城而去。 大明府温家宅院正堂内,众人听到柳爷说出‘至尊’的真实身份之后,除了温决仁,在场众人无不感到震惊! 没想到最先开口质问柳爷的不是别人,而是宫铭,只因宫铭与慕容景接触过他实在想不到慕容景就是‘至尊’如果慕容景真的是‘至尊’那么他对自己下手的机会就太多了,单说在“金勾赌坊”里慕容景就可以借裴庆东的手杀了自己,根本没有必要救自己!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慕容景是慕容燕的父亲,或许宫铭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因为这一层关系向柳爷提出质疑,但是他的浅意识里告诉自己必须这么做! 于是把自己的疑问冲着柳爷说了出来:“柳先生你确定慕容景就是‘至尊’吗?柳先生可知道你们在扬州城暗杀我和董兄不成,就是被‘金勾赌坊’的人横插了一手,而把我和董兄从‘金勾赌坊’的人手里救出来的人正是慕容景,如果他真的是‘至尊’取我性命易如反掌,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温决仁没想自上一次群雄齐聚大明府至今短短十数日,宫铭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柳爷面对宫铭的质问,并没有着急回答,他反倒问道:“宫少侠以前可曾见过慕容景啊,你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宫铭愣了一下说道:“在下只见过慕容景一次,正是上次他出手相救之时!” 柳爷哼笑了一声说道:“可是我跟着‘至尊’已经十几年了,他的城府极深,对我这个为卖命十几年的人,他都不会信任,他的心思没人能摸得透!”说完柳爷看着宫铭说道:“我告诉你吧,之前‘至尊’对你下的是必杀令,可是没有想到你几次不但死里逃生还得到了段虎那几个叛徒的藏宝图,‘至尊’本意是想逼你交出藏宝图,没想到你一再苦苦相逼,索性‘至尊’就打算放弃到那批财宝,嫁祸于你而你恰巧得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相助,逃过一劫还你清白。” 宫铭问道:“可是当日来大明府还我清白,为我作证的人里还有慕容景和慕容燕,这又作何解释呢?” 柳爷笑道:“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事事不出面,都由自己的儿子出面,就像太白楼一事一样,好似慕容家从来不会缺席江湖中的大事,可是仔细一想慕容景却从未出现过,慕容景使得就是一招瞒天过海之计!扬州城内你被劫走,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只是没想到你被劫去了慕容景的地盘,既然如此他救下你反倒更让人不会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同时你身上的那幅藏宝图里的那批财宝也是时候重现天日了!” 柳爷说完,温决仁轻声说道:“可是当时宫贤侄在此画出藏宝图之时,慕容家主却是第一个不愿看图之人啊,他对那幅藏宝图好似一点兴趣也没有!” 温决仁刚一说完,柳爷一愣,问道:“怎么?慕容景来过这里?” 温决仁轻叹了一声说道:“他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与小女亲事才来府上的,此事在此不谈也罢!” 柳爷笑道:“这便是他一贯的伎俩了,不看不代表不想要,大家仔细想一下这一次却寻回那批宝藏慕容家的是不是又没有出现!”说着柳爷看着宫铭问道:“宫少侠敢问你在慕容府里有没有向慕容景提过藏宝图一事?” 宫铭愣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有……我把如何处置藏宝图一事告诉过慕容家主!” 宫铭刚一说完,柳爷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所以说慕容景其实是除了宫少侠以外知道此事最早的一个人,而我在‘至尊’里偷听到的消息,也早在你们行动之前,由此可见能够有时间安排此事的人除了慕容景再无他人了!” 柳爷说完场内一片寂静,宫铭绝不相信柳爷所说的话,可是仔细想想柳爷所言并非不无道理。 明智大师突然开口问道:“温家主,慕容家主何在啊?” 温决仁愣了一下说道:“慕容家主今天刚刚启程回姑苏去了!” 柳爷闻言更是兴奋不已,他合上折扇敲打着自己的手心说道:“真得是太巧了,慕容景早不回去,晚不回去,偏偏这个时候回去了,想必一定是他们劫取财宝一事已经有人暗中告知了慕容景,慕容景要马上赶回去另作安排!” 温决仁看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面露难色地问道:“二位师尊意下如何?” 明智大师说道:“眼下慕容家主的嫌疑最大,无论柳先生所言是真是假,我们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要为死去的众位弟子们讨回一个公道!” 冲虚道长说道:“不错,我们就带上这个柳先生,去找慕容景,让他二人当面对质,倘若这位柳先生所言有假,绝不能冤枉了慕容景,若是柳先生所言非虚,我们更不能放过慕容景!” 冲虚道长话音一落,柳爷大声说道:“好,我就与你们一同前往姑苏走一遭!” 温决仁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一同前往姑苏!”说完温决仁冲着门外叫道:“来人……” 温忠推门而入问道:“老爷,你有什么吩咐?” 温决仁说道:“快些去备足马匹马车,我们即刻前往姑苏慕容府!” 第229章 一份贺礼 温决仁与众人约定大家各自回房收拾停当,一柱香之后于温府门外集合,突然温决仁叫住了温泰:“泰儿,你随我来,为父有些事要交待于你!” “是,父亲!”温泰应了一声,跟着温决仁走入后堂。 温杰往温决仁和温泰二人的背影方向看了一眼,林云鹤轻拍了一下温杰的肩膀问道:“想什么呢,快点回复仇收拾收拾,马上就该出发了!” 温杰点了下头冲着林云鹤笑了一下,应声说道:“知道了!” 董平和宫铭并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他二人站在房间外的回廊上,董平说道:“你相信那个柳先生说的话吗?” 宫铭沉思了一下说道:“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 董平接着问道:“那你难道真的相信慕容景就是‘至尊’吗?” 宫铭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董平说道:“你并不相信慕容景就是‘至尊’对吗?” 宫铭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董兄你的江湖阅历远胜于我,你觉得柳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吗?” 董平说道:“此事甚为蹊跷,一切矛头都指向了慕容景,听那位柳先生所言皆是合情合理,似乎也找不到什么明显的破绽,但是我总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宫铭忙问道:“董兄发现了什么?” 董平皱了皱眉头说道:“不好说,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一切都要等见了慕容景才能有个了断!”说完董平看着宫铭严肃地问道:“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个柳先生就会被温决仁和少林武当联合起来保他一命,你打算怎么办?” 宫铭说道:“这本来就是一个交易,如果姓柳的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放他一马,饶他一命,只希望他以后能好好做人,别再落到我的手里!” “那慕容景呢?” 宫铭一下子愣住了,他只害怕的问题终于来了,没等宫铭说话,董平说道:“如果慕容景真的是‘至尊’,那么他可就是你的杀父仇人,这个仇你还报不报了!” 宫铭的心有些慌,杀父之仇不能不报,慕容景一定要杀,可是如果他真的把慕容景杀了,那他以后怎么面对慕容燕呢? 看着宫铭犹豫不定的神情,董平自然明白宫铭此时心中所想,他问道:“你现在是在想慕容燕吧,这的确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慕容景真的是‘至尊’那么慕容燕会不会早就知道了呢?” 宫铭惊恐地看着董平说道:“董兄你的意思是慕容燕一直以来都在骗我们?” 董平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假设慕容景真的是‘至尊’,或许慕容燕对我们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慕容景一早就安排好的,甚至连慕容羽向温敏求亲也是他的其中一项计划!” 被董平这么一提醒,宫铭越想越觉得恐怖,是啊,如果慕容景真的是‘至尊’,身为慕容景的儿女,慕容燕到底知不知道他爹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她又了解多少呢,而她接近自己是不是也只是为了完成慕容景给她的任务呢?宫铭不敢再想下去,因为他越想就会发现自己的疑问就越多! 董平在一旁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宫铭的肩头说道:“记住此去姑苏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明白这就是江湖!” 温泰跟着温决仁穿过了回廊来到后花园,温泰问道:“父亲您带孩儿来这里干什么?” 温决仁冷冷地说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温泰跟着温决仁走到后花园那座偏僻的假山前,温泰突然发现温忠就立于假山的一侧,温泰有些惊讶地看着温忠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为我们准备马匹吗?” 温忠笑着应道:“大少爷说的是,可是老爷还有别的事吩咐老奴来做,那些事就交给别人吧!” 温忠说完冲着温决仁轻轻点了下头说道:“老爷都准备好了!”说完温忠将手里的一串钥匙交到了温决仁的手里。 温决仁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温忠应了一声道:“是,老爷!” 温决仁看着温泰说道:“泰儿,你随我来!”说完温决仁带着温泰往柳爷藏身的密室里走去。 温泰一路跟着温决仁,心里惊讶不已,他没想到温家还有这么一个秘密的地方,想必那个姓柳的就一直躲藏在这里。 温决仁带到温泰来到密室里,那里已经被温忠收拾干净,看不出一点柳爷在此生活过的痕迹,温泰自然要装着不知道,他问道:“父亲,这是什么地方?” 温决仁说道:“这里就是柳先生这几日的藏身之所!” 温泰故作惊讶地问道:“原来柳先生这几天就藏在这里啊,那父亲带孩儿来此干什么呢?” 温决仁突然转过身看着温泰,温泰被温决仁那威严的目光吓了一大跳,他看着温决仁挤出了一个笑脸,温决仁突然开口说道:“这几日这间密室就是你的住处了!” 温决仁的话犹如给了温泰当头一棒,温泰抬起头看着温决仁问道:“父亲,孩儿到底做错了什么,父亲要如此惩戒孩儿?” 温决仁冷哼一声说道:“你做了什么事,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温泰低下头,脑袋飞快地旋转着寻思着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是自己这一段时间又到处喝花酒疏于练功,还是温忠把自己早就知道柳先生的事告诉了父亲,可是无论如何这两件事都不是什么太大的过错,也不至于让温决仁如此严厉地处罚自己啊! 温决仁见温泰再无回应,冷笑着说道:“南海郑家大公子郑攀,你认识吧?” 温决仁话音一落如同一盆凉水泼向温泰,让他从头凉到了脚后跟,温泰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温决仁说的竟然是他暗自私通郑攀一事,温泰明白这种事情就是打死自己,自己也不能承认啊! 温泰笑着说道:“认识当然认识,他来为父亲拜过寿,还有杭州武林大会他也去了!” 温决仁怒喝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 温泰被温决仁这一声怒喝吓得“砰”的一声跪在温决仁面前,大声说道:“父亲,孩儿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 温决仁怒哼了一声,甩开衣袖冲着温泰说道:“既然你还不愿意说实话,那为父只能忍痛让你在这里好好反思几日,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想对为父说实话了,为父自然就会放你出去了,不过你记住了你一日不说实话,你一日也别想出去!”说完温决仁转身就要往外走。 温泰嘴里大叫着:“父亲……”身体紧紧地扑了过去,温决仁反手拍出一掌,将温泰稳稳地送到了密室里的那张床上,“砰”的一声闷响,温决仁将大铁门关了起来。 温泰赶忙冲到了铁门前,他正准备开口,又听到铁门外传来一声闷响,温决仁将另一扇铁门也关了起来! 温泰懊恼地瘫坐在了地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露了馅让温决仁知道自己与郑攀私下勾结。 温决仁走出了暗道,看着温忠说道:“好好看着泰儿,一日三餐决不可忘记了!” 温忠忙应声说道:“老爷放心,您的话老奴都记在心里了!” 温府门外,众人都已经准备好,温决仁走出府门外,温杰看了温决仁身后一眼,问道:“父亲,大哥还没有来,孩儿这就去唤他!” 温决仁摆了一下手说道:“你大哥此次姑苏之行就不去了,为父对他另有安排!”温杰听完,心里立刻明白了,温决仁定然是害怕温泰暗中与郑攀通风报信,所以一定是把温泰软禁起来了,想必就是后花园里的那间密室了!温杰的嘴角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温决仁翻身上了马,林云鹤大叫了一声:“出发!”众人拉紧缰绳,狠踢了马肚子一脚,跟着林云鹤的马后,直奔姑苏城方向而去。 慕容景一行人日夜兼程,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之时,便已经回到了姑苏城内的慕容府,开门的正是慕容谦,慕容谦还未来得及同慕容景打声招呼,只听慕容景焦急地问道:“夫人如何了?” 慕容谦说道:“老爷,夫人一向安好,不过府上出了一件奇怪的事!” 慕容景忙问道:“什么事?” 慕容谦侧过身往院内一指说道:“老爷请看!” 慕容景放眼一望,只见院子里堆满了上百个大箱子,慕容景忙问道:“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慕容谦引着慕容景四人来到那堆箱子前,他说道:“老爷一看便知!”说完慕容谦伸手打开一口箱子,只见里面摆满了珠宝,玉串!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慕容羽三人纷纷打开一口箱子,只见里面都装满了各类金银珠宝。 慕容景问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谦说道:“昨天有些送来了这些箱子,说是给大少爷的新婚贺礼!” 慕容景问道:“除了这些话来人还说了什么?” 慕容谦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只说了这一句,放下这些箱子就走了!” 慕容景暗叫一声不妙,他忙蹲下身子仔细地看了一眼箱子上的泥痕和苔藓,轻声说道:“出事了!” 第230章 人脏俱获 看着慕容景面露惊恐之色,慕容羽忙问道:“父亲,到底出什么事了!” 慕容景叹了口气说道:“只怕这一次咱们慕容家要大祸临头了!” 慕容羽不解地问道:“我们慕容家一向行的正坐的端怎么会有祸事临头?”说着慕容羽看着眼前的那一堆宝箱,说道:“父亲所言莫不是因为这堆宝箱吗?” 慕容景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为父猜得没错,这些财宝就是根据宫铭画得那张藏宝图寻回来的,可是此次寻宝由少林明智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为首,又有温家人相助,理应这批财宝理应寻回之后被送往大明府温家的,可是它们现在却摆在了慕容家的院子里。想必明智大师一行人一定遭到了不测!” 慕容景说完,众人面色也是一变,慕容羽皱着眉头说道:“父亲,这分明是有人想要嫁祸于我慕容家,咱们可一定不能上当啊!” 慕容景摇了摇头说道:“只怕江湖人不会这么认为啊,嫁祸之人既然有能力从明智大师他们的手里将这批财宝夺过来并且送到我慕容家,那么将这批财宝的下落散布到江湖上,对他们来说不过小菜一碟,我想现在江湖一定有很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慕容燕焦急地问道:“父亲,那我们怎么办,我们慕容家可不能白白地顶了这祸事啊?” 慕容景沉思了片刻对着眼前的三个儿女说道:“羽儿、武儿你们二人带领家中男丁,速速将这些宝箱搬入西厢房内,切记绝不能让任何人动这箱子里的任何一件东西!燕儿,你去陪陪你的母亲,以免让任何人将此消息漏露给她,让她好生休养!为父现在就要去修书一封,邀请温家主前来,共商此事!” 慕容景话音一落,慕容羽三人应声道:“是,父亲!”说完他们立刻招按照慕容景的吩咐行动了起来! 慕容燕马上跑去慕容夫人的小院,躺在床上的慕容夫人听着院内吵吵嚷嚷的人声,正准备下床去看一看倒底是怎么回事,慕容燕刚巧跑进了慕容夫人房间里,慕容燕欢快地冲着慕容夫人叫了一声:“母亲……”便一头扑到了慕容夫人的怀里。 慕容夫人轻轻抚摸着慕容燕的头发,慈爱地笑着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慕容燕撒着娇说道:“在母亲面前,燕儿永远都是一个小孩子!”说着慕容燕的双手摸到慕容夫人削瘦的后背,她甚至能清晰地摸到慕容夫人的每一根肋骨,慕容燕突然想起慕容景说过慕容夫人最近身体不适,她抬起头看着慕容夫人憔悴的脸庞,慕容夫人的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慕容燕忙问道:“听父亲说母亲身体不舒服,燕儿怎么感觉母亲比以往要憔悴许多!” 慕容夫人一愣,忙笑着说道:“只是最近胃口不太好,吃的少了一些,等过些时日胃口开了也就好了!”未免慕容燕察觉到什么异样,慕容夫人忙转移开话题问道:“院外为何如此吵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慕容燕笑道:“是有事,不过是大喜事!” 慕容夫人问道:“什么大喜事?” 慕容燕笑道:“大哥和温家小姐的婚事成了,现在大哥正还着家丁整理宅院呢!” 慕容夫人一听大喜地说道:“是喜事,不过这件事可是马虎不得,我得亲自去看看!”说完慕容夫人就要起身下床,慕容燕轻轻地按住慕容夫人的身子笑着说道:“整理院子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搬搬抬抬,打扫打扫,又脏又累,等大哥收拾完了您再看看免得伤到您,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您看完了再让大哥改,反正离婚期还早着呢!” 慕容夫人自知时日无多,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慕容羽和温敏大婚的日子,她忙问道:“你大哥和温家小姐的婚期,你父亲和温家主定在了什么时候?” 慕容燕笑看着慕容夫人说道:“您就这么着急当婆婆啦,大哥的婚期定在了一个月后,就是下个月中旬!” 慕容夫人听完慕容燕的话,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日子,她暗自说道: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撑到看着慕容羽与温敏拜了天地才行! 慕容燕看着慕容夫人问道:“母亲,您在想什么呢?” 慕容夫人笑看着慕容燕,轻轻地抬起稍显得有些枯瘦的手,在捧起慕容燕的脸蛋,温柔地说道:“为娘看着你们现在一个个都长大了,真的很高兴啊!” 慕容燕看着慕容夫人心疼一阵不忍,紧紧地把慕容夫人抱在怀中,嘴中轻声唤道:“母亲这些年辛苦您了……” 慕容景在书房内简明地将宝财一事概述了一遍,他卦好信封走到前院,那一百多箱财宝已经搬入西厢房内三分之一,依些速度不出半个时辰,所有的宝箱便全都能放入西厢房中。 慕容景在家仆中仔细地看了一眼,挑了一个平日里机灵麻利的家仆将手里的信封交到那个年轻的家仆手中,让他立刻赶往大明府请温决仁过府一趟。 那家仆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已经猜到事情一定十分急严峻,他接过信封不敢有片刻耽搁,从马房里挑了一匹快马,带着慕容景的嘱托直奔大明府而去。 慕容羽走到慕容景面前恭敬地问道:“父亲……” 慕容忧心忡忡地点了下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慕容羽也知道慕容家可能要面临的是一场多么大的危机,他也没有再多言。 有慕容景在院子里监工,家仆们干起活来自然麻利了许多,不到半个时辰,院子里剩下的宝箱便已经被搬了一大半,看样子再有一柱香的时间,就能全部搬干净了! 突然慕容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人从马上跃下一路飞奔冲进了府中,慕容景寻声望去,只见那个刚才自己派往大明府温家送信的年轻家仆跑了回来。 慕容景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个年轻的家仆站在慕容景身前恭敬地弯着腰,喘了口粗气,伸手指着府门外说道:“老爷……来……来……他们来了!” 慕容景心头一紧,追问道:“谁来了?” 家仆应道:“温家的人!” 慕容羽大吃一惊地说道:“温家的人怎么会这么快赶来了,莫非他们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 家仆说道:“回大少爷,不至温家的人,还有好多好多人!” 慕容景咬了咬牙,愤恨地说道:“不用猜了一定是栽脏嫁祸给我慕容家的人早一步已经把这批财宝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慕容羽忙转过身冲着身后的那群家仆大声地叫道:“动作麻利点,快些把这些箱子都搬进西厢房里!” 慕容景轻叹了一声:“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到了!”慕容景话音未落,只听得府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一阵骏马嘶鸣声,温决仁带着众人出现在了慕容府的门前,慕容景忙迎上前,冲着温决仁众人说道:“温老弟,不想大明府刚刚一别,你就来到姑苏城了!” 虽然慕容景挡在众人身前,但是温决仁等人的目光全都注意到院子里那些正在被搬走的宝箱,林云鹤指着那些宝箱惊叫道:“师傅,那些就是我们从江底沉船里打捞上来的宝箱!” 温决仁看着慕容景说道:“慕容兄,我们为何而来,想必你早已心知肚明了吧?” 未等慕容景开口,明智大师从温决仁身后走了出来,轻声念起佛号:“阿弥陀佛……慕容家主万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慕容景看着明智大师虚弱的身体又看了看一旁的同样虚弱的冲虚道长,慕容景忙问道:“二位师尊怎么会如此?” 林云鹤怒视着慕容景说道:“慕容景你做过什么自己清楚,又何必在此装糊涂?” 慕容羽冲到林云鹤身前,怒喝道:“这里是姑苏慕容府,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放肆!” 林云鹤早已怒气冲天,他正要开口与慕容羽争辩,温决仁挥了下手,说道:“鹤儿你先退下!” 林云鹤退了一步,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恭敬地应道:“是,师父!” 见到林云鹤退居一旁,慕容景也对慕容羽说道:“羽儿,且听温家主把话说完!” 慕容羽眼睛里发似要喷出火焰一般紧盯着林云鹤,他未发一言,退到了慕容景的身旁,而在他的身后,慕容武已经悄然走了过来。 温决仁看着温决仁说道:“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在寻得‘至尊’宝藏之时,被‘至尊’派去的人暗算,二位师尊身中剧毒,功力散去了三四成!” 温决仁的话刚一说完,慕容景三人皆是一惊,温决仁看着慕容府院内的仅剩下的十几口宝箱,说道:“而被‘至尊’派去的人劫走的那批财宝,为何会出现在慕容兄的府上,还请慕容兄向大家解释清楚!” 第231章 慕容景说道:“关于这批宝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府上,我也不知道!听家中仆人所说,昨日有人将这批宝箱当作羽儿与敏儿婚事的贺礼送入府中,我也是今天早上回到府中才知晓此事。当我看到这批宝箱时,便觉得事有蹊跷,故而手书一封派人送与温老弟,本想邀请温老弟过府共同商议此事,可是没想到书信还未送出,你们就已经来了!”说着慕容景唤过那个年轻家仆,那个年轻的家仆将慕容景写给温决仁的书信从怀里取出交到慕容景手上,慕容景拿着信封对温决仁说道:“温老弟不信,可看我写给你的这封书信!” 温决仁接过慕容景递过来的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将是邀请温决仁过府共商处置这批宝箱之事! 温决仁又将书信交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过目,明智大师说道:“慕容家主如今宝箱就在你的府上,仅凭你一面之词,和这封不知何时写下的手书实在难以令人信服啊!” 慕容羽看着明智大师说道:“明智大师此言何意,难道是怀疑我父亲说谎不成?” 明智大师说道:“慕容少侠莫急,这里有位自称是慕容家主的老朋友,不知慕容家主可认识?” 慕容景忙问道:“此人是谁?” “就是我!” “啪”的一声脆响,柳爷摇着折扇从众人身后缓缓地走了出来,他走到慕容景身前站定笑着对慕容景说道:“你还认识我吧?” 慕容景疑惑地看着柳爷说道:“你是何人?” 柳爷闻言哈哈大笑道:“我是谁?您的记性可真差啊,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虽然你不记得我,可是我却记得你啊……‘至尊’我就是给你当了二十年的一条狗啊!” 当柳爷当着慕容景的面叫出“至尊”之时,慕容景整个人都愣住了,慕容羽和慕容武二人惊恐地看了慕容景一眼,慕容羽看着柳爷问道:“你刚才叫我父亲什么?” 柳爷哈哈一笑道:“或许你是在装傻,或许你真的不知道,你的父亲就是鼎鼎大名的‘至尊’本人!” 慕容景怒喝一声说道:“一派胡言,到底是谁派你来栽脏于我?”说着慕容景对准柳爷拍出一掌,柳爷如今有温决仁和明智大师,冲虚道长撑腰,底气十足面对慕容景毫无惧色,他迎着慕容景也拍出一掌。 “轰”的一声双掌相交发出一声巨响,慕容景连退了两步,慕容羽和慕容武忙扶住了慕容景的身体,而柳爷则往后退了一步,只见温决仁拍出一掌将柳爷稳稳接住卸下了柳爷身上的劲力,柳爷冲着温决仁笑道:“多谢温家主!” 温决仁面无表情地看着慕容景,并未理会柳爷,柳爷转过头看向慕容景说道:“你想杀我灭口,我早就知道你容不下我了,只可惜啊我的命大,扬州城里你没能杀了我,只能怪你儿子无能!” 慕容景盯着柳爷怒喝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柳爷哼笑一声说道:“难道你还要让我把你做的每一件丑事都说出来吗?” 慕容景盯着温决仁大声说道:“温决仁……你说这个人是不是你找来陷害我的?” 温决仁无奈地说道:“慕容兄你误会了……” 慕容景看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大声叫道:“枉费江湖群雄以你二人为尊,你们难道也看不出来我慕容景是被人陷害的吗?” 明智大师看着慕容景说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慕容家主你让我们如何再相信你呢?” 突然门外响起一声清响的声音说道:“他就算可以装着不认识这位先生,但是他却不能装着不认识我!” 众人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从门外走了进来,慕容景看到来人,惊讶地说道:“侯三……” 慕容羽也不禁轻声唤了一声:“侯三叔……” 慕容府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慕容府内藏着‘至尊’宝藏一事,现在他们就等着温决仁等人解决了慕容景好一同分一杯羹了! 侯三走到温决仁众人面前说道:“见过温家主,二位师尊!” 温决仁问道:“你是何人?” 侯三笑道:“我叫侯三,是慕容景的拜把兄弟!” 明智大师问道:“你来此做什么?” 侯三看着慕容景说道:“我来此就是为了证明慕容景的真实身份!” 慕容景看着侯三轻声说道:“三弟……” 侯三笑着冲着慕容景点了点头说道:“慕容景的真实身份就是‘至尊’!” “什么?”慕容景如同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他指着侯三大叫道:“侯三你收了谁的好处,竟然如此陷害我?” 慕容羽也追问道:“侯三叔,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侯三看着慕容羽说道:“你们还不知道你们这位威严的父亲的真面目吧,今天我就来仔细地告诉你!”说着侯三指着慕容景说道:“慕容景今天我就要把你做的那些丑事全都说出来,我再也不想与你一块为祸江湖了!你们知道吗?‘金勾赌坊’幕后的真正老板是谁吗?就是眼前这位慕容家的家主慕容景!” “什么?”站在人群最后的宫铭和董平异口同声地惊呼道,“‘金勾赌坊’的老板不是裴庆东吗?” 侯三哈哈大笑道:“正如这位先生说的一样,裴庆东和我都是‘至尊’的一条狗,裴庆东这些年来也为慕容景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可是最终却惨死在慕容景的剑下,你们以为裴庆东死了‘金勾赌坊’就消失了吗,慕容景已经暗中将‘金勾赌坊’交于我来打理了,今天我来就是为了揭开慕容景的真面目,我愿改邪归正,不想落得和裴庆东同样的下场!” 慕容景冲着侯三大叫道:“你胡说,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只见慕容景对准侯三狠狠地拍出了一掌,而与此同时,温决仁,柳爷、明智大师、冲虚道长同时拍出一掌,“轰”的一声巨响,慕容景被震飞一丈之遥,“啊……”慕容景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慕容武眼中怒火中烧,“噌……噌……”他从身后取下自己的两杆银枪,大喝道:“你们胆敢伤我父亲!”突然慕容景冲着慕容武大声说道:“武儿住手,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慕容羽看着慕容景问道:“父亲……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慕容景叹了口气道:“孩子为父对不起你们啊!” 慕容景此言一出,慕容羽和慕容武的心彻底的凉透了,慕容景将他二位拉到身前说道:“你们二人快走,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带着你们的母亲和妹妹离开,找个地方好好的活下去!”说完慕容景“铮……”的一下从慕容武身后抽出了自己的配剑,站在温决仁众人面前说道:“我慕容景一心称霸江湖,今天我玩不过你们,算是栽了,但是你们休想让我认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天我慕容景就跟你们拼了!” 慕容景和慕容武二人跑到慕容景身旁,慕容羽说道:“无论你做过什么,你都是我们的父亲,今天就让我们与您并肩作战!” 慕容武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不走!” 慕容景厉声说道:“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听我的话,快带你们的妹妹和母亲离开!”说完慕容景转过身拍出两掌将慕容羽和慕容武推了出去。 慕容景挥着手里的剑直扑向温决仁众人,温决仁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至尊’不除江湖恐无宁日啊!” 明智大师在一旁高声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呼……”的一声,那些等在慕容府外的江湖一下子如潮水一般涌进了慕容府,慕容景迎着这些江湖人大笑道:“好……都来吧,我就把你们都杀光!” 慕容武看着慕容羽说道:“大哥,母亲和三妹交给你了,我去帮父亲!”说完也未等慕容羽回话,慕容武挥动着手里的双枪跳进了场内。 眼见着不少江湖人已经冲向了自己,慕容羽咬着牙转过头往慕容夫人的房间跑去,一群青衫少年冲了出来挡在那群冲入府内的江湖人面前,他们齐刷刷地亮出自己的剑,冲着慕容景高声叫道:“誓与慕容府共存亡!” 慕容武看着慕容景说道:“父亲我跟在您身边十年了,又怎么能在此刻弃您而去呢!” 慕容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咱们慕容家的人可没有一个孬种,跟他们拼了!” 温决仁缓缓地说道:“‘至尊’冥顽不灵,为保江湖太平,永绝后患……杀!” 慕容羽奔入慕容夫人的房间,慕容夫人和慕容燕惊讶地看着如此慌张的慕容羽,未等她二人说话,慕容羽说道:“母亲,三妹什么都别说,快跟我走!”说完拉着慕容羽直接走到床前,抱起慕容夫人,拉着慕容燕往后院跑去。 慕容燕一边跟着慕容羽往后院跑一边问道:“大哥,你这是要带我和母亲去哪儿,父亲和二哥呢?” 慕容羽说道:“等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自会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砰……” 慕容羽一脚踢开后院的大门,只见一辆马车早已停在了门外,慕容羽抬头一看,只见宫铭和董平二人正坐在马车上。 慕容羽皱着眉头,警惕地说道:“是你们?” 宫铭冲着慕容羽招了下手说道:“别废话了快上车!” 第232章 打个赌吧 昔日威严庄重,外人连看上一眼也会被门仆叫骂的慕容府,此时已是杀声震天,慕容景和慕容武父子二人,并肩作战,一个个江湖人躺下他们的身下,一时之间江湖人占不到什么便宜,反倒是那群青衫少年,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江湖人的兵器之下。 温决仁看着正在场中激斗的慕容景父子,突然转头看着林云鹤说道:“鹤儿,这个慕容景的这个小儿子有些本事,你去会一会他!” 林云鹤恭敬地说道:“是,师父!”说完林云鹤提起剑纵身跃入场中,他挥剑向慕容武胸前一挑,慕容武闪身一躲,围在慕容景身旁的一个手提长枪的江湖人一个挑刺便将慕容景和慕容武二人分离开来。 紧接着这些江湖人便将慕容景和慕容武分别围了起来,站在温决仁身的柳爷不禁有些疑惑这群江湖人分明穿着不同门派的衣服,可是好似早已相似训练有素一般。 看着柳爷若有所思的神情,温决仁问道:“柳先生,你在想些什么呢?” 柳爷晃过神说道:“在下是在想温家主的高足和慕容景的小儿子对战会是一个什么结果,想必一定十分精彩!” 温决仁笑道:“精彩自是当然,不过柳先生不必多虑,我对自己的这个徒弟太了解了,慕容景的小儿子一定会败在他的手里!” 场中,林云鹤和几个江湖人将慕容武围了起来,慕容武看着林云鹤说道:“是你,我在温家早就看出来了,你的本事可比温杰强多了,那个草包温泰更是没办法跟你比!” 林云鹤笑道:“多谢……不过我也看得出来,你的本事不在你大哥慕容羽之下!”说完林云鹤冲着围在慕容武身旁的那几个江湖人说道:“慕容武有我一个对付有足够了,你们去对付慕容景吧!” 林云鹤说完,那几个江湖人相视一眼,犹豫了一下却无人敢动,林云鹤皱了皱眉头,他挥出一剑,正搭在身旁那人的肩头上,他冷冷地说道:“若你们再不动,那么你们就会比慕容家人的先死在我的剑下!” 林云鹤话音一落,那几个江湖人立刻从慕容武身旁绕过,围向了慕容景。 慕容武看着林云鹤冷笑道:“怎么你想和我一对一吗?” 林云鹤说道:“难得遇到一个像样的对手,这种机会我可不会错过!” 慕容武冷哼一声说道:“好,那我就用你的命来祭奠今天所有死去的慕容家的人!” 场外,柳爷看着林云鹤要与慕容武一对一对决,他看向温决仁说道:“温家主,以在下愚见这个慕容武可不好对付啊,林少侠与他单打独斗,只怕不会占到什么便宜吧!” 温决仁笑着说道:“那我与柳先生打个赌可好?” 柳爷问道:“赌什么?” 温决仁指着林云鹤和慕容武二人说道:“我赌不出二十招慕容武必死在鹤儿的剑下!” 柳爷惊讶地看着温决仁,他知道林云鹤的本事可是比温杰和温泰厉害多了,就算林云鹤能胜慕容武,不知他二人能对决到几时,温决仁竟然敢说林云鹤能在二十招内要了慕容武的命,柳爷认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看着温决仁的确定的神情,他可是一点也没有开玩笑。 柳爷想了想说道:“在下相信,林少侠定然能胜出,因为天时地利人和,林少侠都占全了,就是想输恐怕都难,那么……那么在下就赌林少侠在四十招之内胜出吧!”即便如此柳爷还是不相信林云鹤能在四十招内胜出,但是碍于温决仁的情面,柳爷只能如此附和温决仁,但是他的话里留有活口,他只说林云鹤在四十招能胜出,可没有说四十招内能杀了慕容武! 温决仁笑看着柳爷说道:“看样子柳先生的胆子还是小了一点!” 柳爷笑着应和道:“和温家主比起来,在下远不及温家主那般气度!” 温决仁说道:“既然是打赌,当然要有个赌注,不然打起赌来也无趣的很!” 柳爷笑着问道:“不知温家主想要赌什么呢?” 温决仁笑看着柳爷说道:“不如就赌我二人肩上的这颗脑袋吧!” 温决仁话音一落,柳爷整个人僵在那里,他看着温决仁突然感觉到温决仁的笑容让他心惊胆颤,后背一阵发凉! 温决仁看着柳爷呆住的模样,突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柳先生,温某不过是跟先生开了一个玩笑,先生不会当真了吧!”说完温决仁把头转向林云鹤,冲着他大声说道:“鹤儿,为师已经和柳先生打了一个赌,为师允诺你会在二十招之内取了慕容景小儿的命,你可千万别给为师丢脸啊!” 林云鹤盯着慕容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高声应道:“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不会辜负师父所托!” 温决仁身旁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闻言纷纷向温决仁说道:“温家主当真是有一个好徒弟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柳爷虽然一心想着慕容景快些死,如此他的命才能真正的长久活下来,可是听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对温决仁的话,柳爷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一丝不舒服,这种话本不应该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位师尊口中说出来的,看来两派弟子折损让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对慕容武早已是满腔的仇恨了,如此说来两位世外高人其实和凡人也没什么区别! 被十数人围攻的慕容景听到温决仁和林云鹤的对话,心头更是生出一股怒气,堂堂慕容家的二少爷,现在竟然像是街头斗鸡的畜牲一样,成了别人眼中的玩物,这对一向心高气傲的温决仁来说,这种侮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慕容景冲着慕容武高声叫道:“武儿,咱们慕容家的男儿顶天立地,别给慕容家蒙羞!” 慕容武高声回应道:“是父亲,孩儿记下了!” 温决仁抬眼一望,前院内只剩下慕容景父子和两三个功夫稍高的慕容子弟还在抵抗,那般江湖人已经冲进了后院追杀院内落荒而逃的婢女们。 温决仁转过头对身旁的温杰说道:“杰儿,带上几个人找个活口,去把慕容景藏起来的那批财宝全都找出来!” 温杰点头应道:“是,父亲!” 场下慕容武看着林云鹤,他的双手已经紧握着双枪,他盯着林云鹤说道:“二十招就想取我的性命,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林云鹤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小看你,而是二十招就足够了!” 慕容武带着满腔的怒火与仇恨大喝了一声,将右手里的银枪掷向林云鹤,而他的人紧随其后,林云鹤挥剑挡开慕容武掷来的这一支银枪,慕容武伸手握住枪尾一个转身,将手里的两支银枪如同两支钢鞭一般迎着林云鹤的脑袋劈了下去。 这两支银枪势大力沉,力超千钧,林云鹤挥剑隔挡了一下,脚下连退两步,只听“轰”的一声,慕容武手里的两支银枪正打在林云鹤刚才双脚所站的那两块石板上,两块青石块就如同两块豆腐一样被慕容武的银枪打的粉碎!这一招林云鹤不仅退了,而且还让了,慕容武在气势上已经占了上风,柳爷轻轻深吸了一口气,并用折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心,心里想着一切都如他所料一般,温决仁太小看慕容武的本事了! 林云鹤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一招他是故意让慕容武先出招,他就是想要试一试慕容武出招的速度、力度,看一招看似林云鹤输了,慕容武涨了气士,可是林云鹤知道慕容武的气已经乱了! 林云鹤冲着慕容武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地说道:“第一招!”话音未落,林云鹤突然挥剑出手了,他这一剑太快了,完全出乎慕容武的意料,他忙挥舞着手里的双枪一边与林云鹤拆招,一边往身后退了几步。 林云鹤突然一招之间反守为攻,而且气士上将慕容武完全压制住,这一切只发生在一招之间,准确的说只是发生在林云鹤出手的那一刻,因为当他出手的那一刻,这个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打在柳爷手心的折扇突然一下子被柳爷紧紧地握在了手心,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温决仁,温决仁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林云鹤与慕容武的对决,他的脸上此刻露出了比柳爷刚才还要明显的得意的笑容。 林云鹤一边挥剑攻个不停,他的嘴也没有停,他每使出一招之后,都会大声地叫出来:“第二招……”“第三招……”“第四招……” …… 不知不觉,林云鹤已经与慕容武对过十招了,而被团团围住的慕容武此时也不由得不分心听一下林云鹤嘴里喊得数字,有两次他因为分心差一点被身后的长枪刺中! 而慕容武此时已经完全落于下风,他疲于应付林云鹤攻来的杀招,听着林云鹤嘴里喊出来的数字,他早已心急如焚,他只想快些扭转自己与林云鹤的攻守之势,可是他越想就越急,越急就越没有机会反守为攻! 第233章 我就是至尊 不知不觉林云鹤又攻出了四五招,虽说这慕容武一直处于下风,但是林云鹤看来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他攻出的每一招全都被慕容武拆解掉了。 此时宅院内,除了正在对决的林云鹤和慕容武二人之外,最紧张的应该就数柳爷了!他不由得把手里的折扇握得更紧了,温决仁笑看着柳爷说道:“柳先生,温某说过,鹤儿与慕容武这场对决一定非常精彩!” 柳爷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林云鹤与慕容武的对决,无暇理会温决仁,他点了点头应道:“温家主所言极是!”可是柳爷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林云鹤和慕容武二人! 不知不觉林云鹤又攻出了四五招,虽说这慕容武一直处于下风,但是林云鹤看来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他攻出的每一招全都被慕容武拆解掉了。 此时宅院内,除了正在对决的林云鹤和慕容武二人之外,最紧张的应该就数柳爷了!他不由得把手里的折扇握得更紧了,温决仁笑看着柳爷说道:“柳先生,温某说过,鹤儿与慕容武这场对决一定非常精彩!” 柳爷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林云鹤与慕容武的对决,无暇理会温决仁,他点了点头应道:“温家主所言极是!”可是柳爷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林云鹤和慕容武二人! 突然林云鹤大叫了一声:“第十九招……”林云鹤这一招平平无奇,不过就是用剑直刺慕容武的胸口,慕容武可算是抓到了一个机会,他左手银枪挡于胸前,拔开林云鹤的来剑,右手银枪直刺林云鹤的手腕,但是林云鹤手里的剑刚与慕容武左手里的银枪接触到一起,未等慕容武的银枪刺出,林云鹤竟然收起了剑势,退后了两步,林云鹤突如其来的这一招不仅让与他对决的慕容武始料不及,更是看得柳爷一头雾水。 明明林云鹤占尽了优势,慕容武早已被他压制的喘不过气来,林云鹤本可趁胜追击,如此一来林云鹤给了慕容武喘息之机,他二人好似又回到了同一条起跑线上,林云鹤此番实在让人看不明白。 不过场外的温决仁却是一幅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因为林云鹤所为感到一丝的吃惊! 只见林云鹤盯着慕容武缓缓伸起自己的手掌,然后竖起一根手指说道:“还有一招,这一招我必取你的性命!” 慕容武听后哈哈一笑道:“你我已经对拆了十九招,虽然你一直占据上风,可是你却未能伤我分毫,又凭什么能在一招之内取我性命呢!” 林云鹤冷笑着说道:“等一下你自然就会知道了,不过当你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林云鹤说完这句话,提着剑就站在那里紧紧地盯着慕容武,却没有一点要出招的意思,而另外一侧被围攻的慕容景,身旁又多了四五具江湖人的尸体,但是他身前的江湖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因为院子里慕容家的只剩下慕容景和慕容武两个人了! 一招就能取下慕容武的性命,慕容景本来是绝对也不会相信的,可是听到林云鹤的话,又看到温决仁自信满满的神情,慕容景不禁心头暗道:莫非林云鹤真的有什么绝招能在一招之内取了武儿的性命,那这个林云鹤倒底有多厉害,又或许说林云鹤藏起来的那一招绝招有多强呢? 或许只有习武的人才会懂得他对于那种最强武功的向往,慕容景突然一下子有了一个想法,他想见识一下林云鹤的最后一招到底有多厉害! 慕容景不分心还好,他这么一分心,可是要了命了,本来他与十几个江湖一等高手对战已经疲备不堪,速度与力量都在减弱,他忘了自己的反应也在减弱,就在慕容景想要见识林云鹤最厉害的那一招时,突然“啊……”的一声惨叫,一支长枪刺穿了慕容景的大腿,“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慕容景赶忙转身挥剑将长枪斩断,一尽长的枪头就留在了他的大腿上。与此同时,一柄大刀冲着慕容景砍了过来,慕容景躲闪不及,左臂上又留下了深深的一道刀口。 “父亲……”慕容武看到慕容景中枪的那一刻,忙冲着慕容景大叫了一声,他正准备扑到慕容景的身旁保护他时,林云鹤终于出手了。原来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慕容武分心的机会,可以让自己一击致命的机会! 林云鹤出手了他这次出剑更快,慕容武不过是刚刚向慕容景那个方向挪动了半步,林云鹤整个人已经来到慕容武的身前,慕容武低头一看,林云鹤的剑已经全部刺入了自己的胸口,只有剑柄露在外面。 慕容景看着慕容武大叫了一声:“武儿……” “铛”的一声,慕容景手里的剑被人一脚踢飞落在一丈之外,接着他的大腿上又被砍了两刀,肚子上还被刺中了两剑。 “砰……”的一声闷响,慕容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一个手持大刀的江湖人高举着手里的大刀,冲向慕容景大喝了一声砍向慕容景的脑袋! “慢……”温决仁突然开口说道。 那柄钢刀在离慕容景的脑袋还有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林云鹤看了慕容景一眼,又看了看身前的慕容武,林云鹤冷笑道:“现在你知道我这一招的厉害吧!” 慕容武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只见林云鹤抬起左手对准慕容武的胸口拍出一掌,“轰”的一声,慕容武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廊前的石阶上,在他落下去的一瞬间传来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慕容武张开嘴,一股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还未等他喘上一口气,又一股鲜血涌了上来。 “武儿……武儿……”慕容景此时已经站不起来了,他一边冲着慕容武大声呼唤着一边往慕容武身旁爬了过去。 柳爷现在终于明白了,林云鹤那最后一招是什么,不是林云鹤的剑出手有多么的快,也不是林云鹤的剑刺的有多么准,那一招真正的名字叫亲情! 一个父亲是会惦念自己的孩子,而一个孩子也会关心自己的父亲,林云鹤利用慕容景与慕容武之间的父子情,才会在只用了一招就能取了慕容武的性命! 不对,柳爷突然看向林云鹤,林云鹤刚刚拍向慕容武的那一掌,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对……就是在扬州柳府里,那个蒙面密使也使过同样一招,还有温决仁刚才救下自己时,从他背后推出的那一掌,那个蒙面密使救下魏德贤的时候也用过,还有林云鹤手里的剑怎么看都和那个蒙面密使的剑一模一样…… 错了……全都弄错了…… 柳爷还自作聪明是认为慕容武化作蒙面密使时带得剑就是慕容景的剑,其实那个蒙面密使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一点……那真正的“至尊”不是慕容景,而是…… “柳先生……柳先生……” 温决仁看着柳爷想事情出了神,笑看着他唤了两句,柳爷看着温决仁“啊”的一下叫出声来! 温决仁笑道:“柳先生想什么这么入迷啊?” 柳爷挤出一个笑脸说道:“温……家主说的对,林少侠果然厉害,让在下大开了眼界!” 慕容景已经爬到了慕容武身旁,鲜血还是不停地从慕容武的嘴中和伤口流出来,慕容景紧紧地握住慕容武的手,轻轻地唤道:“武儿……武儿……” 慕容武挣扎着抬起头,看着慕容景缓缓地吐出两个字:“父……亲……”当他说完这两个字后,他全身的力气仿佛用尽了只为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慕容景已经感觉到握在自己手里的慕容武的手没有了力气,他低下头不敢看慕容武的脸,他只是颤抖着双手不停地念叨着:“武儿……父亲听见了……听见了……” 温决仁看着柳爷说道:“柳先生不是一直想杀了‘至尊’吗?现在他就躺在那里,柳先生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说着温决仁转头向身旁的一个江湖人说道:“快给柳先生取把刀来,别弄脏了柳先生的手!” 一个江湖人提着一把大钢刀走到柳爷面前双手递给柳爷,温决仁轻声说道:“柳先生请吧……” 柳爷握紧折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钢刀,他由始至终就没再敢看过温决仁一眼,柳爷拎着刀缓缓走向慕容景,慕容景抬头看着柳爷哀叹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陷害我慕容家?” 柳爷没有回答慕容景的问师,他握刀的手不禁有一些颤抖,温决仁冲着站在一旁的林云鹤使了个眼色,林云鹤轻轻地点了下头,缓缓地走向柳爷的身后。 突然柳爷出手了,但是他那一刀并没有砍向慕容景而是转身将钢刀挥向了身后的林云鹤,趁着林云鹤挥剑挡开那柄钢刀时,柳爷纵身跃上屋顶,一个起落就没了踪影! 温决仁脸色一变,他看着林云鹤说道:“传令下去,抓住他格杀勿论!”说完温决仁缓缓从石阶上走了下来,他来到慕容景的面前,笑他着说道:“慕容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我才是真正的‘至尊’!” 慕容景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温决仁,他刚伸出手指着温决仁,叫骂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温决仁便掐断了慕容景的脖子,他轻笑着说道:“知道了这个秘密,你就不能不死了!” 温杰从西厢冲了出来,虽然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慕容景的尸体时还是有些震惊,温决仁笑看着温杰说道:“杰儿,你有什么事吗?” 温杰说道:“父亲……那些宝箱都已经找到了,该如何处置?” 温决仁笑道:“你带着他们把那些宝箱全都运回大明府,为父还有些事要处理,会晚几天再回去!” 温杰不忍又看了躺在地上的慕容景一眼,点头应道:“是……父亲!” 第234章 蒙住了双眼 林云鹤走到温决仁身旁轻声说道:“师傅……宫铭和董平把慕容羽、慕容燕还有慕容夫人救走了!” 温决仁冷笑一声说道:“想必他们已经猜到为师的身份了,传令下去……杀!” 林云鹤点头应道:“是……师父!” 突然温决仁小声说道:“带上几个干净的人,去扬州一趟!” 林云鹤吃惊地看着温决仁说道:“师父……您的意思是?” 温决仁说道:“扬州的人不能留,既然‘至尊’已经被我杀了,那这世上就不应该再有‘至尊’了!” 林云鹤点了下说道:“是……师父!” 林云鹤刚准备要走,突然温决仁拉住林云鹤说道:“这件事一定要做的干净,记住只能你一个人回来!” 林云鹤说道:“明白了,师父!” 林云鹤转过头,对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笑道:“幸得二位师尊相助,才能将‘至尊’这个江湖魔头一举铲除!” 明智大师笑道:“温家主太客气了,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应尽之责!” 冲虚道长也在一旁笑道:“是啊,若不是温家主相救,我们两个人的命早就没了!” 温决仁忙摆了摆手说道:“二位师尊‘至尊’已除,我等就联名召告江湖,不知二位师尊意下如何?”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相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好,就依温家主所言!” 宫铭驾着马车一路飞驰不多时便出了姑苏城,突然马车停在了一条岔路口,去哪里宫铭和董平都不知道! 慕容羽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他问道:“宫兄怎么了?” 宫铭指了指面前的两条路说道:“我们要去哪儿?” 慕容羽追出车箱坐在宫铭身旁说道:“宫兄,我来吧!”说完慕容羽接过缰绳,往右边的那条岔路上驶去。 车箱内,慕容夫人焦急地看着慕容燕问道:“燕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大哥要带我们去哪儿?还有你父亲和武儿呢?” 慕容燕此时也是忧心忡忡,可是她知道绝对不能让慕容夫人更担心了,慕容燕拉着慕容夫人的手说道:“母亲,放心吧有大哥在,父亲和二哥说不定早就已经和大哥约好了随后就到,父亲是不会不管母亲的!” 慕容燕的安慰让慕容夫人心里感到安稳了许多,慕容燕就这样紧紧地握着慕容夫人的手,以便不让慕容夫人再有更多的担忧!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马车停在一片竹林的深处,这里有一座小小的茅草屋,宫铭和董平惊叹慕容羽竟然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 慕容羽带着宫铭和董平走到茅草屋前,轻轻地推开门,一阵烟尘从屋内扑了出来,慕容羽率先走了进去,宫铭和董平二人紧随其后,宫铭往屋子里看了一眼,一共有两间房,里面的陈设十分的简单,所有的摆设上都盖着一块大白布,白布上落满了灰尘,宫铭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慕容羽说道:“这是我父亲当年教我们三兄妹习武的地方,这个地方除了我们四人没有别人知道!” 宫铭问道:“慕容夫人呢?” 慕容羽说道:“母亲也不知道!”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这个地方暂时还算个安全的地方。” 三人说着话,便将陈设上的白布全都掀了去,慕容羽忙走到马车前,说道:“三妹,快带母亲下来好好休息吧!” 慕容燕搀扶着慕容夫人下了马车,慕容夫人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茅草屋问道:“羽儿……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是什么地方啊?你为什么将为娘带到这里来?” 慕容羽扶着慕容夫人走进小屋内,那里有一张小小的床榻是以前慕容羽三兄妹习武时休息的地方,以前他们还能躺在上面睡觉,如今他们都长大了,那个小小床榻刚好够两个人并排坐下。 慕容燕陪着慕容夫人坐在床榻上,她二人都焦急地看着慕容羽,慕容羽说道:“母亲,没事不过是许久没有出府了,所以……” “胡说……”慕容夫人冲着慕容羽厉声叫道,“你把为娘当作山野陋妇了吗,说这种谎话来骗我?” “砰”的一声,慕容羽跪倒在慕容夫人面前说道:“母亲,羽儿知错了!” 慕容夫人大声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还不快说!” 慕容羽说道:“慕容家这次大祸临头了!”于是慕容羽便将事情的原委和慕容夫人简单地说了一遍。 慕容燕听后,一脸惊恐地看着慕容羽,而慕容夫人听完,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要倒下去了,慕容燕忙扶住慕容夫人大声叫道:“母亲……母亲……” 慕容夫人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你们的父亲绝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眼下事实如此,侯三也出面指证了慕容景,慕容羽心里虽然有万般不愿承认,却又无可奈何! 慕容夫人指着慕容羽说道:“你快去把你父亲找回来,快去!” 慕容羽说道:“这个地方外人不知,母亲您先在此好好休息,父亲和二弟一定会来这里找我们的!” 慕容燕抱住慕容夫人说道:“母亲……您就听大哥的,父亲和二哥一定会没事的!” 慕容羽看着慕容燕轻声说道:“三妹,你好好照顾母亲,我去去就来!” 慕容羽走出茅草屋,宫铭和董平二人正坐在茅草屋外的马车上,慕容羽走到宫铭和董平的身前看着宫铭犹豫了一下,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宫铭说道:“你问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慕容家可是你的仇人啊?” 宫铭和董平相视了一眼,董平问道:“如此说来,慕容公子也认为你父亲就是‘至尊’喽?” 慕容羽咬了咬牙说道:“其实有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宫铭问道:“什么事?” 慕容羽说道:“就是我父亲与‘金勾赌坊’的事,侯三没有说谎,他说的是真的,‘金勾赌坊’背后真正的大老板是我父亲,其实裴庆东还活着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我父亲不知道!”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慕容羽看着宫铭说道:“你一点也不吃惊吗?” 宫铭说道:“你说的这件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当日你爹带着你们来救我和董兄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了,不过你父亲还算个光明磊落的人,他和我在后院的那个六角凉亭里单独相处之时,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了!” 慕容羽惊讶地说道:“我父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你?” 宫铭说道:“因为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慕容羽问道:“你问了父亲一个什么问题?” 宫铭说道:“我问你父亲可知曹操是如何对待投诚的降将的!” 慕容羽说道:“就因为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我父亲就把他多年的秘密告诉了你?” 宫铭说道:“因为你父亲明白我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看破了一些事情,与其藏着掖着不妨直接了当的告诉我算了!” 慕容羽说道:“你看出了什么?” 宫铭说道:“当日裴庆东从暗道逃走之后,慕容家主从暗门里走出来时,我就已经很吃惊了,但是慕容家主说是裴庆东手下的一个叛徒告诉了他我们被抓的事情,并且把暗道告诉了他!如此说来倒还算通,但是当我看到那具叛徒的尸体时,我就怀疑你父亲的话了!” 慕容羽问道:“那具尸体怎么了?” 宫铭说道:“慕容家主说那个叛徒是被裴庆东杀死的,可是他明明是被剑刺死的,而当时楼上只有一个人有剑!” 董平在一旁笑着说道:“那个人就是慕容家主!” 宫铭说道:“试想一下慕容家主如果说的是真的,那裴庆东只能用慕容家主的剑杀死那个叛徒,可是慕容家主怎么会把自己的配剑交给裴庆东呢!” 董平说道:“绝对不会!” 宫铭说道:“如果人不是裴庆东杀的,而是慕容家主所杀,那慕容家主为何要把拳徒的死算在裴庆东的头上呢?” 董平笑道:“所以只要留心别人讲话,再好好观察就会发现许多问题!” 宫铭看着董平笑道:“这些还都是董兄提醒的我!” 慕容羽无奈地笑道:“原来如此!” 宫铭笑道:“都说慕容公子才智过人,可是一旦当祸事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时,也不过就是个凡人!” 慕容羽问道:“宫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董平笑道:“侯三的话有真有假,他说你父亲是‘金勾赌坊’的大老板是真的,可是说你父亲是‘至尊’一定是假的!” 宫铭看着慕容羽说道:“慕容公子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吗?因为慕容家主不是‘至尊’!” 宫铭说道:“因为我们都被眼前的事蒙住了双眼,你是因为慕容家主暗地是’金勾赌坊‘的大老板就已经对他不信任了,而我则是一心想要为我爹报仇,可是只要我们将自己抽身于事外,仔细地想一想就会发现,整件事有太多不合理和刻意的巧合之处了!” 第235章 最大的受益者 慕容羽问道:“宫兄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宫铭说道:“当我在慕容府上看到那些被劫走的宝箱之时,我本就已经认定慕容家主就是‘至尊’了,他以前和我说过的那些,比如向我坦白自己是‘金勾赌坊’幕后的老板不过是为了取得我对他的信任。再加上柳先生的讲述还有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这些人证,慕容家主就是‘至尊’便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慕容羽问道:“宫兄你又是从哪里发现了问题呢?” 宫铭说道:“就是当那个侯三出现的时候,我对整件事产生了怀疑!你仔细想一想这个侯三出现的时机,是不是太巧了,他的到来似乎就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 董平说道:“是啊,就算这个侯三真心想要改过自新,那他是如何知道我们会在那个时间突然出现在慕容家门口呢,如果不是有人早就通知过他,那他一定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宫铭接着说道:“当我对整件事产生了怀疑之后,就会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让报仇的念头冲晕了头脑,然后我就发现我看清了更多的事情!”说完宫铭看着慕容羽说道:“你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交过手了,你觉得他二人内力如何?” 慕容羽仔细想了一下说道:“掌风刚劲,但是内力不足,虽然中了毒内力散去三四成,但还是一流高手的水平!” 宫铭笑看着董平一眼,董平笑着说道:“他们两个不是内力散了,而是他们两个的内力本就是那个水平!” 慕容羽吃惊地问道:“怎么可能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不问世事,潜心武学当今江湖上,能与他二人打成平手的只怕找不出五人,如此绝顶高手,怎么会不及我呢!” 宫铭笑道:“真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当然是两位绝顶高手,可是如果他们两个不是真的呢?” 慕容羽惊讶地看着宫铭说道:“宫兄的意思是今天出现在慕容府里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都是假的!”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只怪我们谁都不会想到他们二人会被人所制,所以从未怀疑过他二人!” 慕容羽问道:“你们是如何发现他们是假的呢?” 董平说道:“因为这个假明智和真正的明智大师头上的戒疤数量不一样!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本就中了毒,内力不济本不是什么怪事,但是他二人与你们对掌之时,我无意间看到了明智大师头上的戒疤。明智大师乃是得道高僧,头上一共有十二戒疤,就是佛家最高的‘菩萨戒’,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明智大师还是一个小弥僧的时候,有一次下山远游破了一道色戒,回寺后明智大师和师父为了惩戒他,在他的后脑上留下了一个戒疤,自那以后明智大师一心专研佛法,终成一代大师!” 宫铭说道:“当董兄他的发现暗中告知我之后,我就发现那个冲虚道长也是假的。” 慕容羽说道:“为什么?” 宫铭说道:“因为这个假冲虚身上少了一件东西!” 慕容羽问道:“什么东西?” 宫铭说道:“就是冲虚道长的那块玉佩,你可还记得当日你与慕容燕来大明府为我作证之时,我曾经将涂剑修交于我的一块玉佩交给过冲虚道长!” 慕容羽说道:“我当然记得,那是两块玉佩,可合二为一,组成一个太极八卦的样子!” 宫铭点了下头说道:“不错,不过重点不过这玉佩能合二为一,或是一分为二,而是这玉佩是武当掌门的信物,从冲虚道长口中我才知道人在则玉在,人亡则玉损,所以涂剑修才会在临死前托我将此物交还给冲虚道长。可是就是这么重要的一件东西,这个冲虚道长却没有带在身上。” 慕容羽感到不可思议地说道:“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假扮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难道是那个真‘至尊’!” 宫铭和董平相视一笑,宫铭说道:“其实是谁,以慕容公子的才智想必早就已经猜到了,只不过慕容公子不愿意承认罢了!” 宫铭说完,一个名字就在慕容羽的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和温敏马上就要成亲了,他怎么会这么做呢?” 宫铭冷笑一声说道:“承认吧,真正的‘至尊’就是温……决……仁!在他的眼里温敏不过就是一件工具,这种伎俩他最熟悉了,以前是把温敏许与我们宫家,现在又与你慕容家联姻,为的就是能称霸江湖。” 董平说道:“慕容公子不妨想一想除去你慕容家,江湖上谁的利益最大!” 宫铭笑道:“董兄这话说的不全,温决仁此次除去的不只有慕容家,还有‘至尊’!”说完宫铭看着慕容羽说道:“其实我早应该想到温决仁有问题的,温决仁说这批财宝被劫,定然是有人先知道我们的计划早做了准备,慕容家主确实是最先知道我计划的人,可是提前知道这个计划并有机会准备的不只有慕容家主一人,温决仁也是其中之一,我想他定然是在让林云鹤去请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时候,暗中早就做好了准备!”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仔细想来慕容家主是‘至尊’这件事,除了有那批财宝在慕容府被发现之外,其它的所有事情不过是温决仁那帮人的一面之词!” 慕容羽说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救我父亲!” 宫铭摆了摆手说道:“你怎么去救,虽然那个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是假的,但是除了我们外人没有知道,只要他们说慕容家主是‘至尊’那么慕容家主就是‘至尊’,更何况那批财宝确实是在你慕容家找到的!” 慕容羽说道:“那批财宝是别人送到慕容家陷害我们的!” 董平摇了摇头说道:“慕容公子这种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慕容羽着急地说道:“难道就让我父亲和二弟落在温决仁的手里,见死不救嘛!” 宫铭说道:“慕容公子你就放心吧,依我之见,温决仁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直接杀了慕容家,他肯定还会利用慕容家主一番!” 董平说道:“对啊,无论慕容家主到底是不是‘至尊’,但是他好歹是姑苏慕容家的家主,温决仁怎么可能会说杀就杀了呢,至少要在江湖人面前装模作样一番才动手嘛!” 慕容羽说道:“温决仁大可找一个人易容成我父亲的模样,就像他对待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一样!” 听了慕容羽的话,宫铭突然眼前一亮他说道:“我想到有什么办法能还你慕容家的清白,还能揭开温决仁的真面目了!” 慕容羽和董平二人齐声问道:“什么办法?” 宫铭说道:“找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就行了!” 董平叹了口气说道:“找那两个冒牌货有什么用,就算让他们两个当面指认温决仁,温决仁大可反咬一口!” 宫铭笑道:“谁说咱们去找那两个冒牌货,我们就要去找真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 慕容羽说道:“可是他们二人已经死了,怎么找他们呢?” 宫铭愣了一下看着慕容羽说道:“我们只是说有两个冒牌货假冒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可没有说他们二人已经死了啊!” 董平说道:“对啊……少林武当两派弟子众多,就凭那两个冒牌货很容易就穿帮了,所以温决仁绝对不敢轻易的对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动手!” 慕容羽问道:“那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现在何处呢?” 宫铭说道:“一定就要大明府温家宅院里,董兄还记得吗?我们出发起来姑苏之前,温决仁特意留出时间让大家各自回房收拾,我想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就是这个时候被那两个冒牌货给顶替了!”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出发之后这两个冒牌货就一直躲在马车里,根本没有和他们接触的机会,所以没能及早发现他们二人的破绽!” 宫铭说道:“依慕容家主和慕容武的本事,全身而退不是什么难事,慕容公子如果慕容家主和慕容武脱险他们知道你会来这个地方吗?” 慕容羽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父亲私下里早已经和我们兄妹三人定下的规矩,以前我只当父亲是开了一个玩笑,没想到今天真的用上了!”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先等一等,若是慕容家主脱险来此会合,如果……如果有变,咱们再另行它法!” 慕容羽点了点头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说完慕容羽说道:“我先回屋看一看家母的情况,二位也一同进来歇息片刻吧!”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慕容公子请吧,我们两个就不进去了,虽说这个地方很偏僻隐蔽,但是难保温决仁手下的人找不到,我们两个还是在外面把风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慕容羽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往屋内走去。 第236章 煎熬的等待 最痛苦的事就是等待,而且还是至亲之间的等待,太阳西斜,宫铭和董平在茅草屋外没有发现一点动静,他二人的心里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 茅草屋内,慕容夫人也从最开始的惊慌中冷静了下来,她知道现在慕容羽和慕容燕心里一定也是着急坏了,可是却又不能当着自己的面表现出来,慕容夫人看着慕容羽和慕容燕一阵不忍,轻声说道:“孩子们,真是难为你们了!” 慕容羽和慕容燕相视一眼,二人冲着慕容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慕容燕轻轻地拍了拍慕容夫人的手背,安慰道:“母亲……您就放心吧,父亲不会有事的!” 宫铭从屋子外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捧着一堆刚洗过的浆果,他冲着慕容羽说道:“大家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些果子将就一下吧!”说完宫铭将手里的浆果一股脑地全都倒进了慕容羽的手里。 慕容羽忙谢过宫铭,可是看着手里的浆果,他与慕容夫人和慕容燕对视了一眼,犹豫地看着手里的浆果,脸露难色地冲着宫铭说道:“宫兄,我自然知道宫兄是一番美意,也绝无加害我们之心,可是这山野里的果子许多自带毒物,只恐……” 宫铭笑着说道:“害怕中毒是吧?”说着宫铭从慕容羽的手里随便拿了一颗浆果扔进了嘴里,当着慕容羽的面吞了下去,接着宫铭冲着慕容羽挑了一下眉毛笑道:“我自小在终南山学艺的时候,跟着师父师兄们吃番了山中野味,什么东西有毒什么东西无毒,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说着宫铭转过头,透过窗子指着正坐马车旁的董平说道:“你们看董兄也在吃呢……”宫铭刻意压低了嗓子说道:“我特意等他吃过了才送进来的,如果有毒先中毒的一定是他,你们看董兄现在还是好好的!” 慕容羽三人透过窗子望去,董平的手里果然还剩下几颗浆果,他轻轻地一抬手便将那几颗果子一同扔到了嘴里。 慕容羽忙将手里的浆果全都递给了慕容燕,他看着慕容夫人说道:“母亲眼前只能委屈母亲了!” 慕容夫人笑道:“久未吃过这种山中野果,我想也别有一番风味!”说完慕容夫人看向宫铭说道:“宫少侠,你在此忙前忙后尽心帮忙我们,羽儿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这个没有用的老婆子,你千万不要误会!”宫铭心头感叹在此危急时刻,慕容夫人还能不忘礼数,顾及自己的感受果然是世家豪门的风范,宫铭忙笑着说道:“慕容夫人说笑了,我与慕容兄还有慕容小姐早就相识,朋友有难,做朋友的岂有不帮忙的道理!” 慕容夫人笑看着宫铭满意地点了点头,未再多言,慕容燕先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颗浆果,别看那浆果看起来个头小小的,但是却是饱满多汁,浆汁又酸又甜,十分的爽口。慕容燕忙指着手里的浆果说道:“母亲……您快尝一尝这种浆果,真的很好吃!” 慕容夫人只是点头微微笑了一下,却并未伸手去拿那颗浆果,慕容羽在一旁忙说道:“母亲,孩儿与宫兄有些事情要商量一下!” 慕容夫人冲着慕容羽微微颔首又冲着宫铭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宫铭跟在慕容羽身后走出茅草屋,待宫铭走后慕容夫人方才伸手取过慕容燕指给她的那颗浆果,慕容夫人尝过之后对慕容燕笑道:“又酸又甜果然与我们一般吃的水果不同!” 慕容羽和宫铭二人来到马车旁,慕容羽轻皱着眉头说道:“现在看来,我父亲和二弟是不会来了!” 宫铭和董平二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个想法他二人早就已经有了,只是不便明言罢了! 慕容羽说道:“趁着天色将暗,我准备再潜回姑苏城里一趟打一下你父亲和二弟的消息!” 宫铭点头说道:“好,那我跟你一块去!” 慕容羽伸手挡在宫铭身前说道:“宫兄,这世上只怕没有比我更了解姑苏城了,温决仁这次带来的人不少,如果我父亲和二弟失手被他所擒,就凭我们三人也无法将他们平安救出。此番我只是入城打探消息,回来之后再作打算,如此我一个人行事反倒方便很多,一旦被发现我有十足的把握能脱身!” 董平在一旁点了点头说道:“宫兄弟,慕容公子说的有理,你对这姑苏城也不熟悉,去了也只能和慕容羽一同行动,想必现在姑苏城里到处都是温决仁的眼线,你二人若是一同行动,反倒有诸多不便!” 宫铭自知董平和慕容羽二人说的有理,他看着慕容羽点了点头,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慕容羽的肩头说道:“一切小心,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忍住,回来与我们一同商量!” 慕容羽也伸出手搭在宫铭的肩上,转过头看了屋子里的慕容夫人和慕容燕一眼,说道:“那我母亲和三妹就拜托你们二位了!” 董平在一旁点了下头说道:“慕容公子就放心的去吧,不必有任何牵挂!” 宫铭和董平二人目送着慕容羽独自一人消失在竹林小道的尽头,宫铭抬起头看向天边火红的晚霞,说道:“你看那晚霞的颜色仿佛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的一样!” 董平叹了口气说道:“这段日子发生的这些事,真的好想就在梦里一样,我多希望真的是一场梦啊!” 不到半柱的时间,天色说暗就暗下来了,董平坐在马车上时刻留心茅草屋外的动静,宫铭走进屋子里,光线勉强能看出对方是谁,只见慕容夫人依然气质优雅地端坐在座榻上,而她的身旁却不见了慕容燕的身影。 宫铭见状心头一惊忙问道:“慕容夫人,慕容小姐呢?” 未等慕容夫人开口应声,只听墙角传来一道声音:“我在这儿呢?” 宫铭定睛一看,果然墙角那里有个人影正蹲在那里在一个小箱子里翻找着什么东西,突然慕容燕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说道:“哈哈……终于把你找到了,大哥做事向来小心谨慎,我就记得他曾经在这里留下过蜡烛和火石!” “嚓……”慕容燕打着了火石将手里的蜡烛点燃放在床榻前的小案几上,火光可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无论在多么黑暗的夜里只要有一束火光,真人都会觉得温暖! 这一只小小的蜡烛照亮整间茅草屋,映出一种温暖的昏黄色的光! 慕容燕重新坐回到慕容夫人身旁,她看着宫铭问道:“我大哥呢?” 宫铭说道:“我正是来和你们说这件事,慕容公子趁着夜色折回姑苏城打探慕容家主和慕容二公子的消息,我和董兄会保护你们的,不必担心!” 慕容燕可是一点也没有担心过,宫铭刚说完慕容燕就帮着宫铭宽慰慕容夫人说道:“母亲……宫少侠的本事很大的,大哥都说过宫少侠的本事在他之上,外面那个大叔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气的……” 未等慕容燕说完,慕容夫人打断道:“大明府宫家的人,那里会差呢?”慕容夫人现在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她现在最担心的反倒是慕容羽的安危,若是慕容景和慕容武遭到不测,慕容羽就更不能再出一点闪失了!慕容夫人知道慕容羽为何会不辞而别,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劝阻他,所以慕容羽决定让宫铭把自己的这个决定告诉自己。 慕容燕听了慕容夫人的话,有些惊讶地说道:“我只当母亲一向休身养性,从不过问江湖事,没想到母亲连宫家都知道!” 慕容夫人笑道:“我本来对江湖上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只不过宫家上一代家主宫阁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啊!”说完慕容夫人不禁又哀叹了一声。 慕容燕问道:“母亲……你怎么了?” 慕容夫人说道:“还不是为了你大哥,不知你大哥这次回姑苏城会怎么样,依你们所言如今的姑苏城就是一个龙潭虎穴,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探罗网!” 宫铭笑着说道:“慕容夫人放心,慕容公子才智功夫皆是一流,这姑苏城又是慕容公子自小成长的地方,只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姑苏城了,再说了温决仁那帮人一定以为慕容公子带着你们二人逃走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慕容公子回杀一个回马枪,所以慕容夫人不必太过担忧!”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其实我知道母亲和我们一样一直惦记着父亲和二哥的安危,与其这种煎熬的等待,不如让大哥回姑苏城一趟,无论什么结果总会让我们大家都安了心,省得我们还要在自家人面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慕容燕说完这番话,宫铭愣住了,慕容燕一向聪明,但是现在慕容燕表现来的懂事与隐忍让宫铭感到一阵心痛,慕容燕的眼泪也默默地流了下来,慕容夫人忙取出手帕轻轻地拭去了慕容燕眼角的泪水,缓缓地将慕容燕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慕容燕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接下来他们三人就默默地坐在茅草屋里,没有一个人再说过一句话,但是宫铭一点也不感到尴尬,相反那是一种宫铭从未有过的甜蜜与温馨的感觉,这种患难中的亲情最让人感容,宫铭不禁心生惭愧,在他父亲死去的几年里,他一直醉生梦死,并没有好好地照顾过自己母亲的感受,想来自己真是一个十足的混球! 第237章 找花姐 蜡烛一点点地燃烧,这已经是慕容燕换过的第二根蜡烛了,而且是她能找到仅有的两根蜡烛,依着蜡烛之前的燃烧速度,最多再有一个时辰,这根蜡烛就要燃烧殆尽了! 慕容夫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上今天车马劳累,水米不济,心头忧思难平,她的身子早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现在慕容夫人正依在慕容燕的肩头,她强忍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她在等慕容羽回来,带回来好消息! 慕容燕呆呆地看关跳动的烛火,不知那里有什么神秘的发现,慕容燕一动不动地盯着烛火,眼睛也难得眨上一下。 宫铭知道煎熬的等待就是只能静静的等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让自己感觉不舒服,或许什么也不干才能真真地让自己放松下来。 “沙沙……”宫铭听到竹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宫铭“呼”的一口气将蜡烛吹灭,未等慕容燕发声,他冲着慕容燕轻声“嘘”了一声说道:“有人来了,照顾好慕容夫人!” 慕容燕说道:“会不会是我大哥回来了?” 宫铭说道:“希望是他,我现在就去看看!” 宫铭刚跃出茅草屋,董平便手持长剑立于马车一侧,面向来人方向,宫铭走到董平身旁轻声说道:“董兄,我去看看来者是谁?” 董平应声说道:“宫兄弟小心啊!”说完董平向茅草屋方向走了两步,立于茅草屋外。 宫铭缓缓地迎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侧耳仔细地听了听,曾经有一瞬间宫铭怀疑过这个声音会不会出没于此的山野猛兽发出来的,毕竟这里人迹罕至,出现猛兽也不足为奇,而它正是被茅草屋里的烛火引了过来。可是宫铭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十分肯定来的是个人,而且这个人的功夫不算高,绝不是慕容羽,如果是慕容羽他的脚步声至少要比来人轻上十倍! 终于宫铭看到了来人,可是来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宫铭,宫铭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明月旁边有片云就要漂过来了,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宫铭停了下来,他手紧握着剑柄,云朵飘了过去,就是趁现在宫铭出手了,“铮”的一声锋鸣,宫铭的剑已经出鞘了,“铮……”宫铭听到来人也出剑了,但是太晚了! 宫铭的剑正要刺中来人胸口,突然云朵飘去,大地突然一下子明了起来,宫铭也看清了来人的脸,“啊……”宫铭咬紧牙关低吼了一声,身子在空中拧了一个圈。“唰……”宫铭在空中硬生生将刺出去的剑转了一个方向,“哗啦啦”的一阵乱响,宫铭身旁的竹树顿时倒下了一片。 宫铭赶忙收剑回鞘他来到来人身前,看着他问道:“慕容公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完宫铭借着月光仔细地看了一下慕容羽的身体,似乎没有受什么外伤,看着也不像受了内伤! 慕容羽木然地看了宫铭一眼,唤了一声:“宫兄……” 一向处事冷静的慕容羽竟然会是这样一幅颓废的模样,宫铭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不由得心头一紧,宫铭忙拉住慕容羽问道:“慕容家主和二公子怎么样了?” 慕容羽咬着牙,宫铭站在他的身旁都能听到慕容羽牙齿发出的咯咯声,慕容羽忍着强大的悲疼说道:“我父亲和二弟都已经死了!” 慕容羽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击重拳正中宫铭的胸口,宫铭一下子明白为什么慕容羽会如此的颓废,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不过就是个不流的江湖剑客,宫铭忙问道:“怎么会这样?温决仁真敢杀了温家主?” 慕容羽心头满是忿恨地说道:“现在只怕没有温决仁不敢干的事了,他不但杀了我父亲和二弟,他还强占了我慕容家的宅院,并在城里广贴布告诬陷我父亲就是‘至尊’!并且宣告江湖,两日后在慕容府宅院里举行一个除魔卫道大会,温决仁竟然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惜毁了我慕容家世代家业,更是连我父亲的尸体也要再利用一次!” 宫铭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地说道:“恐怕温决仁想要还不只你慕容家一家的家业啊!”说完宫铭拍了拍慕容羽的肩膀说道:“慕容公子节哀,慕容家的仇一定要报,我宫家的仇也要报,可是眼下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慕容家主和二公子的事情,慕容公子打算如何向慕容夫人说明,依我看慕容夫人气色不太好,只怕这件事对慕容夫人打击会很大!” 慕容羽点了下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也是我所担心的,这个地方本不是久留之地,可是眼下温决仁已经放出风声,整个江湖追抓我们!家母年事己高,体弱多病,如此奔波,如果我再将此事告诉她,只怕家母会一病不起啊!”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天下之大我们又能去向何处呢,如果我们贸然出发很快就会被温决仁的人发现的,这里虽然隐蔽但是这里缺粮少食,我们同样撑不了多久的……” 突然宫铭眼睛一亮,他看着慕容羽说道:“眼下我倒是有一个好去处!” 慕容羽忙追问道:“什么好去处?” 宫铭说道:“慕容公子,在我回答之前,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此我才能确认那个好去处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好去处!” 慕容羽疑惑地问道:“你想到的一个好去处,怎么反倒问我那里安不安全?” 宫铭说道:“慕容公子,你回答完我这几个问题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原因!” 慕容羽说道:“好吧,宫兄请问吧!” 宫铭问道:“你可曾听过一个叫‘大善堂’的地方?” 慕容羽摇了摇头说道:“从未听说过!” 宫铭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个名字真的是她们跟我开的一个玩笑!”接着宫铭继续问道:“那慕容羽可曾听过一个叫‘春风斋’的地方?” 慕容羽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那里一处烟花之地,只接待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达官显贵。” 宫铭问道:“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那个花姐你了解多少?” 慕容羽说道:“‘春风斋’虽说不比其它的烟花之地那般招摇,但是无论怎么样它还是一个烟花之所,宫兄你所说的好去处莫非就是这个‘春风斋’!”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咱们就去‘春风斋’!不知慕容公子可知那‘春风斋’的位置?” 慕容羽说道:“我爹以前与一帮显贵应酬时,我也跟着去过几次,自然是知道的!” 宫铭说道:“如此一来,就更好办了!” 第238章 见风使舵 宫铭看着慕容羽说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慕容夫人知道慕容家主和二公子的事,你要想一个不容易被揭穿的谎话,暂时骗过慕容夫人!” 慕容羽点了点头说道:“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说完宫铭和慕容羽二人一同走回到茅草屋前。 董平见到宫铭和慕容羽二人一同回来,轻了一口气,他迎上前冲着慕容羽说道:“慕容公子,慕容家主如何了?” 未等慕容羽回话,宫铭对着董平说道:“董兄,这边来我自有话跟你说!” 董平闻言心头已然知晓大事不妙,他随着宫铭二人一同走到马车旁,而慕容羽一人走进了茅草屋里,慕容燕早已听到宫铭三人在茅草屋外的对话,她也将蜡烛重新点燃。 看着慕容羽走进房间,慕容燕和慕容夫人二人如释重负,慕容夫人忙问道:“羽儿,你总算回来了,你父亲和武儿现在怎么样了?” 慕容羽强挤出一个笑脸说道:“母亲莫急,父亲和二弟现在都已经被温决仁所擒,已经被温决仁带回了大明府!”慕容羽从小到大没说过几次谎,他撒谎的技巧并不高明,不过好在房间里的烛光太过昏黄,慕容燕和慕容夫人并没有留意到慕容羽的异样! 听到慕容景和慕容武二人还活着,慕容燕和慕容夫人总算最关心的事也数有了着落,慕容夫人看着慕容羽说道:“羽儿,你可知刚才你一人孤身犯险,为娘实在是太担心了!” 慕容羽听完心头一暖,忙说道:“羽儿知错,让母亲担忧了!” 慕容燕忙问道:“大哥,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慕容羽说道:“现在姑苏城内到处都是温决仁的人,我想桃花坞早就已经被温决仁派人占了,此地不宜久留,宫兄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咱们马上动身!” 茅草屋外,宫铭将慕容景和慕容武被杀的事告诉了董平,董平听完,激动的差点叫出声来,他问道:“温决仁真的把他们都杀了?” 宫铭说道:“慕容羽自己的话怎么会有假,不过我也有些心理准备,只不过当着慕容羽的面不便直说。想当年温决仁设计把我爹杀了,所以现在杀了慕容景一点也不奇怪,只不有一点不同的是当年温决仁只是暗地里下手,现在却是明目张胆的除掉异己了!”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温沁仁的势力已经远非三年前可比了!”说着董平往茅草屋里看了一眼说道:“那么这件事慕容羽会告诉慕容夫人吗?”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我已经与慕容羽商量过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们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另做打算!” 董平一听问道:“这么说来,你们已经寻到了一个好去处喽?”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此事还需要董兄的帮忙!” 董平笑道:“事到如今,我想温决仁也不会再放过我了,有什么要我去做的,你尽管直说好了!” 宫铭说道:“那个好去处就在姑苏城里!” 董平先是一愣,随即笑道:“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回姑苏城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宫铭接着说道:“可是姑苏城内现在到处都是温决仁派出搜捕我们的人,所以回到姑苏城后我们会兵分两路,董兄你和慕容羽引开温决仁的人,而我则带着慕容夫人和慕容燕去那个安全的地方。等到董兄和慕容羽甩掉温决仁的人之后,慕容羽自会带你与我会合。”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此计甚妙!” 宫铭说道:“董兄你和慕容羽引开温决仁的人之后,尽管往福建方向跑!” 董平问道:“这是为何啊?” 宫铭说道:“眼下江湖上能让温决仁有所忌惮的恐怕只剩下南海郑家了,此举就是为了故意迷惑温决仁让他以为咱们却投靠了南海郑家,如此一来不仅转移了温决仁的视线,而且会让温决仁有所顾及!” 宫铭和董平二人刚商定完,慕容羽便带着慕容夫人和慕容燕二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慕容夫人和慕容燕走进车箱之后,慕容羽驾车返回姑苏城。 姑苏城内很安静,慕容家的事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姑苏城,自然也就成为了姑苏城内最大的谈质。 沿街的酒楼上两个靠窗的中年男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慕容府的事,他们两个长像富态,衣着绸缎,还透着些许的油腻,其中一人嘴角留着两撇胡子,另一个的脸则长着一个痦子。 胡子男人冲着痦子男人说道:“刘老板,慕容家的事你可听说了?” 刘老板看着胡子男人并未回答,反倒问道:“李老板,你请我来吃这顿饭,原来不是真心请我吃饭啊?” 李老板笑着说道:“刘老板误会了,吃饭不假,咱们哥俩聊一聊慕容府的事也是真!”说着李老板就往刘老板的酒杯里倒了满满的一杯酒,接着举起自己手里的酒杯说道:“请……”只见他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刘老板笑道:“在下先干为敬!”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刘老板也笑着举起酒杯喝下杯中酒接着说道:“李老板说的事,只要是生在姑苏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除非他天生就是个聋子!” 李老板瞄了刘老板一眼说道:“听说慕容家主已经死了!” 刘老板愣了一下神,忙左右看了两眼,冲着李老板说道:“老弟说话小心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李老板笑着说道:“刘大哥手眼通天这种事小弟都知道,刘大哥又岂会不知呢,虽说大明府的温家主和少林武当两派掌门联名发出公告,这慕容家主就是江湖中第一大黑暗势力‘至尊’的首领,两天后开什么除魔卫道大会,但是其实慕容家主已经死了!两天后的大会不过就是个形式罢了!” 李老板刚一说完,刘老板笑看着李老板说道:“李老弟,消息还是挺灵通的嘛!” 李老板忙摆了摆手说道:“在刘大哥面前小弟愧不敢当啊!” 刘老板笑道:“老弟说的事,我也听说了,慕容家的那个人确实已经死了,不只有他还有他的二儿子,我想老弟今天找我来除了吃饭和聊慕容家的事,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和我谈吧!” 刘老板话音一落,李老板忙又给刘老板倒了一杯酒,笑着说道:“知我者刘大哥也,其实今天小弟找大哥一聚,要谈的事不仅关乎着小弟的前途和刘大哥也是有着密切的联系啊!” 刘老板似乎已经知道李老板要说些什么了,但是他故意装着不知只顾着喝酒吃菜,李老板见刘老板揣着明白装糊涂,索性就直说了:“刘大哥,小弟我也不瞒你,小弟的那三间绸缎庄和五间药材铺,慕容家都占有不少的股份,而刘大哥你的盐行和四间茶庄,慕容家占股也不少,后天可就是要向慕容家交钱的日子了,小弟想来听听大哥有何高见!” 刘老板送到嘴边的酒杯愣住了,他放下酒杯看着李老板问道:“李老弟你是怎么想的?” 李老板心头一横反正话已经说开了,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他说道:“不中听的话,小弟先说慕容家的钱,小弟不准备再交了,只是慕容家的大公子带着慕容夫人和三小姐逃走了,只怕他们日后回来会跟我们秋后算账,所以还请刘大哥指点一下!” 其实李老板的话本就是刘老板的心声,他冲着李老板说道:“哎哟……几只丧家之犬还能有什么翻身的希望,我看这一次慕容家是被彻底打趴下了,翻不了身了!” 李老板闻言眼前一亮说道:“刘大哥的意思是,这以后慕容家的钱咱们就不再交了?” 刘老板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道:“哎哟……老弟糊涂啊,钱还是要交的,只是不再交给慕容家罢了!” 李老板一愣,问道:“这慕容家的人都不在了,那钱还能交给谁呢?” 刘老板微微一笑道:“谁打跨了慕容家,咱们就把钱交给谁,老弟你要是想还能在姑苏城里干的长久,赚上大钱,就得按哥哥我说的这么去做!” 李老板一听,伸手往脑门上一拍:“哎哟……大哥啊,你看小弟这脑子,要不是有大哥指点迷津,小弟只怕真要走上斜路去了!” 刘老板笑着说道:“这姑苏城里但凡生意做的不错的老板哪一家没有慕容家的股份在,过两天咱们俩多找上几个老板,去会一会那个打跨慕容家的人,一来去表明咱们的诚意,二来探探他的口风,你看如何高?” 李老板忙为刘老板倒上一杯酒,大赞道:“还是大哥想的周全,小弟佩服啊!来小弟敬你一样……” 二人相视一笑,仰头将杯中酒喝完,当他二人刚放下酒杯时,只听得外面的大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二人往街上一看,一辆马车飞驰而过,李老板指着那辆马车,看着刘老板说道:“小弟莫不是喝多了,那个赶车的人不就是慕容大公子吗?” 第239章 藏身烟花地 那个在楼上喝酒的李老板真的看错了吗?他没有喝多自然没有醉,没有眼花也没有看错,他看到的那个驾车人正是慕容羽,而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个人董平! 而在他的马车不远处还紧紧跟着两匹快马,还有宫铭三人呢,他和慕容燕与慕容夫人母女三人躲在了车箱里吗? 当然不是,现在马车的车箱已经空无一人了,董平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紧紧跟在马车后面的人已经不止两人两骑了,董平仔细数了一下六个人六匹马。董平转过头冲着慕容羽说道:“慕容公子我们已经成功把温决仁的人引过来了,等一下人只会更多!” 慕容羽说道:“好……来的越多越好!”话音一落,慕容羽扬起缰绳狠狠地冲着马屁股抽打了一下,他大叫了一声:“驾……”马车跑得更快了,直奔姑苏城外而去。 宫铭三人现在哪里呢? 他们三人在马车刚进姑苏城不久,便于一处僻静的小巷口下了马车,听着街上的马蹄声越来越远,宫铭悄悄地从黑暗的小巷里探出了头左右仔细地看了一眼,对着身后的慕容燕说道:“慕容公子和董兄应该把藏在姑苏城里温决仁的人引走的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出发了!” 此时慕容夫人已经虚弱到全身没有了一点力气,她整个人都扑在慕容弱的身上,宫铭忙走到慕容燕身旁,冲着慕容夫人说道:“夫人晚辈得罪了!”说完弯下腰将慕容夫人背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冲着慕容燕说道:“跟紧我千万别跟丢了!”说完宫铭凭着自己的一点模糊的印象摸着黑乎乎的小巷往“春风斋”走去。 慕容羽和董平二人驾着马车逃出了姑苏城后,按着和宫铭和计划一路往福建方向驶去,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他二人便已经来到了驿道上,董平转过头往后看了一眼,那群追兵还未追上来,但是听着马蹄声那群离他们两个也并不远,董平冲着慕容羽点了一下头说道:“慕容公子就在这里了!” 慕容羽点了一下头说道:“好!” 慕容羽话音一落,他和董平二人跃身纵下马车,慕容羽和董平二人刚一落地,二人分别将脚下一块小石头踢了出去,那两块小石头飞出之后正好打在马车左右两侧那两匹马的马屁股上,两匹马被石头打得生疼,嘶鸣了一声沿着驿道跑得更快了。追赶他二人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慕容羽和董平赶忙躲进了驿道一旁的灌木丛中。 一支马队飞驰而过,董平大概数了一下,大约有两个人追向了那辆空无一人的马车。 宫铭背着慕容夫人走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了“春风斋”后院的那条小巷子,虽然背着慕容夫人走了这么久,但是宫铭并不累,因为慕容夫人真的太瘦弱了,当他背上慕容夫人的那一瞬间,宫铭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慕容夫人比他想象的还要轻许多。 走到那个熟悉的巷子口,宫铭突然停下了脚步,慕容燕一愣轻轻地问道:“到了吗?” 宫铭点了下头,将慕容夫人轻轻地送到慕容燕的怀中,他悄声说道:“你和慕容夫人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先去看一看!” 说完宫铭提着剑走到后院门口,轻轻地拍了拍门,“吱……”的一声门开了,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龟公就站在门前,未等那个小胡子开口,宫铭脚下一个趔趄扑到了小胡子的身上,他装着喝醉了酒了模样,嘴里含糊不清地叫嚷道:“花姐,我要见花姐!” 那小胡子一脸嫌弃地捏着鼻子把宫铭扶着回廊的台阶上坐下,他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花姐!” 这个小胡子在花姐这里干的时间可不短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宫铭的身份,但是能主动找上门来的一定来头都不小,所以谁也不能得罪,没过一会,花姐摇着手里的圆扇来到了宫铭的身旁,看到宫铭的第一眼,花姐也是吃惊不小。花姐忙冲着宫铭叫道:“哎哟……这不是丁公子嘛,去哪喝了这么些酒啊?”说着花姐冲着那个小胡子说道:“这里有我呢,你去前厅好好招呼客人去吧!” 小胡子刚一走,宫铭就清醒了,花姐笑看着宫铭说道:“你终于来了!” 宫铭颇有些意外地问道:“花姐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花姐笑道:“眼下温决仁整个江湖追捕你,现在除了我能帮你,我还真不知道你能去哪里!”说完花姐转身要走:“起来吧,跟我来!” 宫铭笑着说道:“这次要花姐帮忙的可不只有我一个人!” 宫铭带着慕容燕和慕容夫人来到了“春风斋”最深处的一座小楼里,那里也是宫铭上一次被花姐所救之时住过的地方,当花姐看清慕容夫的脸时,惊讶地叫道:“慕容夫人……” 宫铭说道:“这一次慕容府受难,只能靠花姐帮我们渡过难关了!等一下慕容大公子和我的一位朋友也会赶来与我们会合!” 慕容燕已经扶慕容夫人在床上躺下了,她走到花姐身旁说道:“此次花姐若能帮我们渡过难关,花姐大恩慕容家一定铭记于心!” 花姐说道:“慕容家的事我也已经听说了,你们放心只要是温决仁的敌人就是我花姐的朋友,你们就安心的躲在这里,慕容公子他们二人,我自会安排他们来些与你们会合。” 宫铭惊讶地问道:“温决仁与花姐有仇?” 花姐摆了一下手说道:“也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了,不过现在不行,等我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我自然后来找你的!” 宫铭应声说道:“有劳花姐了!” 花姐点了点说道:“你们先休息片刻,我等会让人给你们送些吃食过来!” 花姐走后,慕容燕仔细地看了房间里一眼,床榻、茶几、棋具等这里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处雅致的地方,但是她跟着宫铭与花姐一路从后院走来时,却听到院子里一处嬉笑打闹之声,慕容燕不禁好奇地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位花姐又是什么人?” 宫铭仔细地想了一下说道:“我要怎么跟你说呢,这个地方对男人来说就是一个大善堂,我们在这里可以得到很多东西!” 慕容燕惊讶地说道:“什么地方竟然如此神奇?” 宫铭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听不明白呢,这里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只要进来了很少有男人愿意出去!” 慕容燕看着宫铭不停地卖着关子,她有些着急地说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弄得如此神秘?” 宫铭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十分直接了,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懂,可惜慕容燕是个女人而且还是慕容世家的大小姐人,她自然没来过这种地方了。 宫铭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着的慕容夫人,宫铭犹豫了一下凑到了慕容燕耳边轻轻地说出了两个字,慕容燕一听整个脸都红了,她微微侧了一下身子冲着宫铭骂了一句:“下贱!” 宫铭一愣说道:“眼下只有这里最安全了,虽然我们身在烟花之地,却未行烟花之事,也算得光明磊落,再说了我的命还是被花姐救下的,而且你也听到了花姐和温决仁有过节,此处真是最好的藏身之所了!” 宫铭刚说完只听得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一道甜甜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花姐命我们给您送些吃食过来!” 宫铭闻言冲着慕容燕笑道:“非常时期只能行非常之法了!”说着宫铭走到房门前打开门一看,正是上次救过自己的那如意姑娘。她嘴角含笑,眼中含春拎着一只食盒径直走向了桌前,如意笑着说道:“都是公子爱吃的东西!”说完如意将食盒里的吃食往桌子上摆放整齐,正要转过头唤宫铭时,突然看到坐在床边的慕容燕。 如意仔细地打量了慕容燕一眼,虽不媚艳,却是十分的清纯可爱,如意扬起头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胸膛转过头看了宫铭一眼,说道:“原来房间里还有人,怪不得花姐让我送这么些东西过来!”说完如意看了慕容燕一眼说道:“妹妹许是公子的相好吧!” 慕容燕猛地抬起头看着如意说道:“我可是慕容家的三小姐!” 如意哼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可就算你是慕容家的三小姐也能是别人的相好啊,更何况现在的慕容家已经不是昔日的慕容家了!” 慕容燕脸色一寒,宫铭忙一把拉过如意笑着说道:“如意姑娘误会了,请代我谢谢花姐吧!” 如意冲着宫铭抛了一个媚眼笑道:“公子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我是不会介意的!” 宫铭冲着如意嘿嘿一笑道:“但是我担心里面那位姑娘介意!”说完宫铭用力一推将如意推出了门外,如意刚转过头,只听“砰”的一声,房门就已经被宫铭关上了! 如意哼了一声:“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屋内慕容燕盯着宫铭说道:“看起来宫公子与这位姑娘很熟啊!” 宫铭笑道:“都是误会,饿了一天了快些给慕容夫人喝些粥吧!” 第240章 花姐的故事 慕容燕服待慕容夫人喝下一些淡粥后,慕容夫人便睡熟了,慕容燕坐在床前扶着脑袋打着瞌睡,宫铭则坐在桌前闭目养神,已经临近午夜时分了,“春风斋”里嘻戏打闹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越是安静下来,宫铭却感到一丝的不安。董平与慕容羽和他们分别已经有快两个时辰了,按理说他们两个也应该回来了,可是仍没有他二人一点消息,宫铭实在担心他们两个会不会被温决仁的人擒住了! “啪……啪……啪……”门外响起三声叩门声,宫铭猛地睁开眼睛,他走到门前打开门一看,花姐正带着慕容羽和董平二人站在门外,看到董平和慕容羽二人平安归来,宫铭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宫铭松了一口气说道:“董兄,慕容公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慕容羽忙问道:“宫兄,我母亲和三妹如何?” 宫铭说道:“慕容夫人已经睡下了,慕容小姐在一旁照顾!” 慕容羽走进房间看了一眼熟睡在床的慕容夫人和在一旁打着瞌睡的慕容燕,慕容景已经死了,身为慕容家的长子,眼此情景慕容羽心头一阵难过,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理应被自己照顾的更好才是! 花姐轻声说道:“让慕容夫人和慕容小姐好好休息吧,你们随我来!”说罢花姐带着宫铭三人来到小楼下的房间里,这房间的布局和楼上别无二质,只是床榻多放了两张,这是花姐特意让人为宫铭准备的! 走进房间之后,花姐说道:“这段时间三位就暂时在这里委屈一下了!” 宫铭笑道:“如今能有片瓦遮身已经算是幸事,花姐大恩我等实在是无以为报!” 花姐笑看着宫铭说道:“你说错了,我记得我上一次救你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算是报答我,现在我又救了你们一次,你们也是时候报答我了!” 宫铭当然记得花姐说的这些话,他说道:“我还记得花姐你说过你和温决仁有些仇怨,不知现在花姐能不能把你和温决仁之间的故事告诉我们!” 花姐说道:“别急,我去带一位老朋友过来,到时候我们自会与你们说个明白!”说完花姐不等宫铭三人回话,花姐便径直走出了门外。 花姐走后,慕容羽对宫铭说道:“我终于明白宫兄为何要带我们来这里了,原来我自认为对姑苏城了如指掌的人,其实对这处‘春风斋’和花姐一无所知!” 董平在一旁应声说道:“竟然能在慕容家的眼片底下隐藏这么久,想来现在没有一个地方能比此处更加安全了吧!” 不多时花姐回来了,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体有些魁梧的男人,他的胳膊上绑着厚厚的纱布,染出一丝血迹,他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看起来他是有伤在身而且还不轻,最让大家不解的是他的面上还系着一条黑色的纱巾。 看着眼前的男人,董平和慕容羽二人相视一眼,即然是老朋友,可是他们二人对此人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不过看着男人的身形宫铭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也不能确定此人的身份。 看着宫铭三人疑惑的眼神,那个蒙面男人突然开口说道:“怎么……不认得我了吗?” 此人话音刚出,宫铭和董平二人恍然大悟,二人异口同声地叫道:“是你!” 原来这个黑纱蒙面的男人就是那个一直跟在宫铭的神秘黑衣人,也就是江南杨家的人。 董平率先笑道:“我还记得你打碎过我的一坛酒,这个你可是要赔我的!” 蒙面的杨家人笑道:“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小器,一坛酒记得这么清楚!” 董平笑道:“别的事都可以商量,只有这酒的事没得商量,怪不得你会告诉我去濮阳城帮助宫兄弟,原来你是朋友!” 杨家人笑道:“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坛酒我一定赔给你!”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既然大家已经是朋友了,为什么你还会以黑纱视人,莫不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你的真面目吗?” 未等杨家人回话,花姐在一旁说道:“这位朋友绝不是信不过各位,只是他的面相丑陋恐怕会吓到各位!” 花姐的话音刚落,杨家人阻止道:“宫少侠说的对,既然大家是朋友,就应该以诚相待!”说完杨家人将系在脸上的黑纱解了下来。 看到杨家人的那张脸时,宫铭三人都大吃了一惊,这个脸根本不是一张人的脸,除了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塌了一半,整张脸被大火烧伤,没有一处好的皮肤,慕容羽看着这张脸胃里一阵抽搐差点要吐出来了! 宫铭忙冲着杨家人抱拳行礼道:“宫铭得罪了,请见谅!” 杨家人倒是不以为然,他又将黑纱系回了脸上说道:“无妨,本就是在下未跟各位事先讲明!” 花姐看着杨家人这般也不免有些心疼,她见杨家人一只手不方便系起黑纱,忙走到男人的身后帮他将黑纱系好! 花姐冲着宫铭三人说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和温决仁有什么仇怨吗,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们!”说完花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了,当年我花姐还很年轻,连续三年夺了花魁,就在第三年我夺得花魁后的第二天,我遇到了一个让我真正动心的男人!” 宫铭说道:“是温决仁?” 花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那时他风度翩翩,是江湖上年少成名的侠客,试问又有哪个女子不会对他动心呢?”说着花姐冲着慕容羽说道:“这种感受慕容公子应该懂得!” 慕容羽一阵害羞,忙低下头并未言语。 花姐说道:“那时候我和他度过了一阵很美好的日子,他告诉我他会娶我为妻,你们知道对于一个烟花女子,只要一个男人对她说出这种话,她的心里会有多么的感动吗?就算她们知道有时候男人不过是说出这种话来骗骗她们罢了,但是对她们来说只要男人们说出这种话她们就已经满足了!更何况温决仁信誓旦旦,完全没有一点想要欺骗我的意思!” 宫铭说道:“可是温决仁还是骗了你,他最后没有娶你,反倒娶了江南马家的大小姐!” 花姐眼中闪过一丝神伤说道:“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你们可知我有多么的伤心,虽然我们这种人早就被男人们骗得遍体鳞伤,但是被自己真正动心的男人欺骗,才是真正的痛心。” 宫铭说道:“我明白了,温决仁欺骗了你的感情,所以你要找他报仇!” 花姐哼笑道:“其实我明白就算温决仁真的有心娶我,他们温家也不会同意温家的嫡子娶一个烟花女子为妻的!我虽然伤心,但是我并没有真正的怪他!可是让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就在他迎娶马家小姐之前,他竟然派了杀手来杀我灭口,看来那时他已经知道不能让知道他任何一点丑事的人留在世上了!但是来人并不认识我,错把我最好的姐妹当成我杀死了,那一刻我对温决仁彻底死心了,我要找他报仇!” 花姐说完,眼睛里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花姐忙转过身,拭去眼角的泪水,宫铭相信花姐一定深爱过温决仁! 杨家人看着花姐的背影轻叹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对宫铭三人说道:“那我也把我的故事讲给你们听一听吧!我本是江南杨家的大少爷,我的名字叫杨镇!” 杨镇话音刚落,董平看着他说道:“你就是杨镇,当年那个与江匪勾结谋财害命,最后被江南武林灭门的杨家镖局的人?” 杨镇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说道:“不错,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杨家的人!”说罢杨镇看着慕容羽说道:“说来,我与你慕容家也是仇人呢?” 慕容羽看着杨镇问道:“前辈你此为何意?” 杨镇笑道:“因为当年带头灭我杨家满门的人就是你爹慕容景!”慕容羽听说过杨家的事,他刚想开口争辩几句,杨镇伸手阻止道:“你不必着急,这是我们上一辈的事,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就算是要报仇我也应该去找你爹!” 慕容羽心头一阵难过,他说道:“前辈恐怕不知道,我爹已经被温决仁杀了!” 杨镇大吃一惊地说道:“什么?你爹死了!” 慕容羽未再多言,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杨镇感叹地说道:“当年虽是你爹带头灭了我杨家满门,但是他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件工具,如今你慕容家同样几乎满门,真是天道轮回啊!” 慕容羽听了杨镇的话,猛地抬起头看着杨镇问道:“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镇笑道:“今日灭你慕容家的人就是当年设计陷害我杨家的人!” 慕容羽惊道:“又是温决仁!” 宫铭在一旁说道:“听闻温决仁的妻子马氏在嫁给温决仁之前,曾经有位青梅竹马的情郎,二人几近谈婚论嫁的地步,想必那个人就是你吧!” 第241章 温泰的秘密 杨镇看着宫铭笑道:“你小子就是聪明,你说的不错,那个人就是我!想当年我杨家与马家也算是世交,我与马家小姐自幼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是没有想到半途突然杀出来一个温决仁,最终马家小姐嫁给了温决仁。” 慕容羽问道:“你两家本是世交,二人又是如此亲密的关系,马家怎么会突然把马家小姐嫁入温家呢?” 杨镇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慕容家太过强势!” 慕容羽大惑不解地问道:“这又关我慕容家什么事呢?” 杨镇说道:“想当年你慕容家虽不如你爹这一代辉煌,但是也是江南一霸,江南其他世家无不要看你慕容家的脸色行事,马家自然不愿再被压在你慕容家之下,所以马家家主看中了远在大明府温家的温决仁,当年温家在江湖上虽有些名气,但是也远不及如今这般强势,就连同在大明府内的宫家名气就远在温家之上。马家家主看中了温家在北方的潜力,而温家也看中了马家在江南的势力,所以温马两家不谋而合,于是马家小姐嫁入温家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董平说道:“温决仁与你也算是有夺妻之恨了!” 杨镇笑道:“董大侠说的不错,不过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们又有什么资格拒绝呢,如果只是这个原因,那我杨家的气量也太过小器了!” 宫铭问道:“你刚刚说杨家被灭门就是被温决仁陷害的,想来这就是你要找他报仇的主要原因吧!” 杨镇说道:“不错,当年马家小姐入嫁温家不久,江南一带由我杨家运送的镖货都会被江匪打劫,十有七八全都有去无回,当年那群江匪着实厉害,仅凭我杨家一家之力根本无力保全各家所托镖货,于是各大世家相聚商议本意是联合起来一同抗击那群江匪,商议之地就选在我杨家宅院,可是没想到就在各家齐聚我杨家宅院之时,那些被江匪所劫之物全都堆在我杨家宅院内!本是讨伐江匪在会,一下子成了灭我杨家的联盟!” 杨镇刚说完,慕容羽说道:“其手法果然与陷害我慕容的手段如出一辙!” 杨镇笑道:“因为本就是同一人暗中指使,手段自然是相同的!” 接着杨镇闭上眼睛他整个人都有些发抖地说道:“一把火……只用了一把火,他们就把我杨家烧得干干净净,他们就围在杨家的周围,杨家宅院就是一个人间地狱,无论是从墙上逃出去的人,还是从大门逃出去的,全都被他们赶了回来,那些凄厉的惨叫声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说着杨镇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说道:“那场大火整整浇了一整天,好在当时我无意间掉进了后花园里的一处池塘里,等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我趁着夜色逃了出来,后来幸得花姐相救才苟且偷生到现在!” 听了杨镇的话,众人无不沉浸在杨家的灭门悲痛之中,而现在的慕容羽正在受此劫难,自然更加的悲痛不已! 杨镇口中的“同一人”自然指得就是温决仁,宫铭皱了皱眉头看着杨镇问道:“按理说温决仁已经娶了马家小姐,温马两家已经成了联盟之势,他又为什么会对你杨家暗下毒手呢?” 宫铭问完,杨镇愣在那里,花姐暗自偷看了杨镇一眼,董平和慕容羽被宫铭这一问也不禁好奇起来,董平说道:“宫兄弟说的不错,你杨家本对温家毫无威胁,他温决仁为何要向你杨家下手呢,其中必有隐情!” 杨镇看着宫铭摇了摇头说道:“宫铭啊……宫铭,你真是太聪明了,聪明到让我有些讨厌你了!” 听到杨镇如此一说,宫铭三人心里自然明白温决仁对杨家下手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于是三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杨镇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杨镇讪笑一声,低下头说道:“因为在马家小姐嫁给温决仁之时,她便已经有了身孕!” 杨镇此言一出,花姐转头看了杨镇一眼,原来她猜得没错,温泰果然就是杨镇的儿子! 宫铭三人皆是一惊,宫铭吃惊地问道:“如此说来温决仁的大儿子温泰并不是温决仁的儿子,温泰其实就是你的儿子?” 杨镇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在马家小姐还未见到温决仁之前,我们本以为日后定会结为夫妻,所以虽无夫妻之名,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而马家小姐出嫁之时,我二人皆不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大约在马家小姐嫁入温家半月之后,我收到马家小姐的一封来信,她将怀有身孕之事告之于我,可是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杨家就遭到了灭门之祸,仔细想来温决仁定然是在马家小姐嫁入温家之后发现了她怀有身孕一事,故而才会设计对我杨家下手!” 董平说道:“像温决仁这种人,此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又岂会善罢甘休,只怪马家太过看重名利不仅害了你和马家小姐,更害了你们杨家!” 杨镇说道:“那温决仁只因顾着温马两家的面子,故而并未提及此事,所以他才会设计将我杨家灭门,如此一来正如花姐的遭遇一般,所有知道温决仁污点的人都必须死!” 宫铭这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温决仁对他这个大儿子一向放任,不管不问反倒是对庶出的二儿子温杰关怀备至,严格要求,原来他早就知道温泰不是自己温家的血脉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培养他!而温夫人定然知道温决仁的心思,可是她却又不能明说,真是难为她了! 宫铭也算是跟着温泰自小长大,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温泰的所作所为,但是如今知道了前因后果,宫铭不禁叹道:“只可惜你们这么做却是毁了温泰!” 杨镇说道:“我知道我对他有所亏欠,所以我刚才说了,我杨家灭门的事只是上一代的事,与下一辈与关,我也希望你们与我合力铲除温决仁能放过温泰,因为他本就是无辜的!” 慕容羽率先说道:“杨前辈放心,我等本就是温决仁那般泯灭人性之人,只要温泰当真没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他!” 杨镇看着慕容羽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们!” 宫铭说道:“但是我一事不明白,还请前辈赐教!” 杨镇说道:“宫少侠请讲!” 宫铭说道:“既然你与温决仁有如此深仇大恨,为何身在‘至尊’之时不向整个江湖揭露温决仁的真面目呢?” 杨镇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说来实在是太可笑了,我委身于‘至尊’就是想借着‘至尊’的势力将温家一网打尽,上一次在太白楼上,我本以为能趁此机会杀掉温决仁,可是没想到这‘至尊’竟然就是温决仁本人,这一切只不过是他当着全江湖人的面演得一场大戏,你们说这是不是天大的讽刺,而我这十多年来过得真是太可笑了!”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并不可笑,为了报仇,有谁能像你这样,屈身于‘至尊’手下十多年而不肯放弃,单凭你这一份报仇的毅力就绝非一般人可比拟的。当日在太白楼上,你用剑刺伤了温决仁,温家大小全在楼上,命在旦夕,谁又能想到温决仁真的狠心以自己和三个儿妹的性命当作演戏的工具呢!” 杨镇接着说道:“早在你们还在大明府时,温决仁就已经派人追捕我了,我想一定是柳爷将我出卖给了温决仁,现在温决仁已经派人去了扬州,他一定会将‘至尊’的余党处理干净的!” 董平说道:“如果一旦温决仁将‘至尊’的余党处理干净了,那我们想揭露温决仁只能寄希望于救出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了!” 杨镇惊讶地问道:“什么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也被温决仁所擒?”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二位在寻回那批沉船财宝之时受了温决仁的暗算,我本猜测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被温决仁囚于大明府,可是现在他们二人是否还活着,我并没有一点把握了!” 慕容羽,董平二人齐声问道:“为何?” 宫铭看着慕容羽说道:“温决仁连慕容家主都未留活口,对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只怕也会痛下杀手! 宫铭说完,众人一阵沉默,突然花姐开口说道:“我真是最讨厌你们江湖人做什么事都要师出有名,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是替江湖人报仇还是为了自己报仇,既然是报仇还需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花姐话音一落,宫铭冲着花姐笑道:“好……花姐你骂得好!既是报仇就不需要理由,如果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真的被温决仁所害,我们一样要找温决仁拼个你死我活!” 宫铭说完,众人点头应道:“好!” 第242章 温决仁会下地狱 花姐的“春风斋”一定是十分安全的,躲在这里他们的心里很踏实,特别是宫铭和董平躺在床上没多久便睡着了,可是慕容羽却不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他自然不是担心花姐这里不安静,他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在江湖上受万众仰慕的慕容家会在一天之间,遭受到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自己从“江湖第一公子”变成整个江湖都在追捕的对象! 慕容羽现在所遭受的远比宫铭当年所承受的要更加的残酷,当年的温决仁还算没有丧失人性,只是设计害了宫铭的父亲,对宫家也算是手下留情,可是现在温决仁要做的就是对慕容家斩尽杀绝,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权欲会使人发疯,而现在的温决仁已经离发疯不远了! 慕容羽一整夜迷迷糊糊,睡得并不踏实,第二天天刚刚亮,突然楼上响起一声尖叫,那是慕容燕的声音,慕容羽三人猛地从床上翻身下床,他们三人赶忙奔上二楼,慕容羽带头冲进了房间。只见慕容燕正坐在床沿上抱着慕容夫人,一边痛声大哭一边唤道:“母亲……母亲……你醒醒啊……别吓燕儿!” 慕容羽走近一看,只见慕容夫人脸色惨白,嘴唇发乌,他忙冲着慕容燕问道:“三妹,母亲这是怎么了?” 慕容燕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昨晚睡觉之前我还特意检查过,母亲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今天早上起床一看,母亲就这般模样了!” 慕容羽忙伸出手搭在慕容夫人的手腕处,只觉得了慕容夫人脉博飘移不定,绵薄无力,似有似无,慕容羽心头大惊,母亲似乎已然命不久矣! 慕容羽忙转过身冲着宫铭说道:“还请宫兄帮我请花姐来此!” 宫铭见状自然知道慕容夫人情况危急,他点了下头,正要转身出门,董平则一把拉住宫铭的胳膊说道:“你们几个不便露面,我去请花姐!”说完董平迈步走出门外。 不多时花姐急匆匆地从门外跑了进来,她看了一眼床上的慕容夫人也是吃惊不小,捂着心口问道:“慕容夫人这里怎么了?” 慕容羽说道:“花姐,家母脉博似有似无,还请花姐请薛神医来此为家母诊治一番。” 花姐见状自知已是刻不容缓,她刚要走时,突然转过头冲着众人说道:“此时姑苏城里到处都是追捕你们的布告,为保万全,我请带薛神医上楼之时,你们一定要先躲起来!” 众人点头应允后,花姐方才急匆匆地跑下楼去。 慕容燕此时已经是泪如雨下,她抬起头看着慕容羽问道:“大哥,母亲这里怎么了?” 慕容羽叹了口气说道:“都怪我啊……在我第一次从大明府回来的时候,我就隐隐感觉到母亲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虽然母亲一向体弱多病,却也未曾对我们拒而不见,只怪我当时只想着与温家的亲事,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慕容羽刚说完,慕容夫人缓缓地睁开眼睛,冲着慕容羽轻轻抬了一下手,慕容羽冲到慕容夫人身前跪下紧紧地将慕容夫人的手握在手心,轻声唤道:“母亲!” 慕容夫人已经不能完事地说出话来了,她压着气音说道:“傻孩子……都是母亲的身子不争气,怎么能怪着你们呢!你们可一定要记得把你们的父亲和武儿救出来啊!” 慕容羽重重地点了点头,只见慕容夫人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她缓缓地说道:“为娘有些累了!” 慕容羽赶忙将慕容夫人的手臂放入被子里,并左右为慕容夫人将被子盖好。恰在此时,只听得楼下传来花姐的声音:“薛神医,小心脚下!” 宫铭众人闻言,忙闪过身躲在了床后的一扇屏风后面,接着听到一阵急的脚步声。 花姐引着一个白发长须的老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年过七十,可是身体依旧硬朗,双目有神,脚步轻快。 花姐看着床上的慕容夫人说道:“薛神医,这位就是我跟您提到的我的那位远房表姐,她从老家过来看我,没想到却一病不起了,烦请您仔细看一看。” 那薛神医只看了慕容夫人一眼,整个人都愣住了,花姐问道:“薛神医,您老这是怎么了?” 薛神医忙应道:“老夫刚才看这位夫人的面色,看来她的病情很是严重,不容乐观啊!”说着薛神医将慕容夫人的一只手臂从被子拉了出来,说道:“且让老夫再为夫人搭一搭脉!” 薛神医的手指刚搭在慕容夫人的手腕上,脸色大变,花姐看着薛神医异样的神情,忙问道:“薛神医,我这位表姐到底怎么样了,您老倒是说话啊!” 薛神医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说道:“夫人心脉已绝,仅余一口残气存于胸口,花夫人还是为这位夫人准备好后事吧,恕老夫无能为力啊!” 薛神医话音刚落,慕容燕已经忍不住要从屏风后冲出来了,慕容羽忙伸出手一把将慕容燕的胳膊紧紧地拉住,咬着牙眼中含泪地冲着她摇了摇头。 花姐忙从衣袖里取出一张银票递到薛神医面前,说道:“有劳薛神医了!” 薛神医摇了摇头,伸手将花姐递来的银票推了回去说道:“老夫惭愧啊,花姐还是收起来吧!” 薛神医的脾气在姑苏城里是出了名的,他若是不愿意做,你就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做!薛神医接着说道:“花姐准备好后事,只怕这位夫人已经撑不到正午时分了!老夫告辞了!” 花姐点了点头说道:“薛神医,老夫送您!” 花姐引着薛神医走下楼去,他二人刚走不远,只听得楼上传来一声哭喊声:“母亲……” 这薛神医的耳朵自然不聋,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花姐心头一惊,偷瞄了薛神医一眼,薛神医却装着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一般,花姐忙冲着薛神医笑道:“薛神医这边请!” 其实薛神医在看到慕容夫人的第一眼时就已经认出了慕容夫人,想想他堂堂姑苏城内的神医,什么样的达官显贵他不认识,这慕容夫人常年多病,都是靠薛神医开的药方才保住性命。这一次断言慕容夫人不足月命的诊言也是薛神医说的,所以当看到花姐的远房表姐就是慕容夫人时,薛神医自然大吃了一惊,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本来慕容夫人还有月命,可是经慕容府之事的惊扰,慕容夫人已是日薄西山,回天无力了! 走出“春风斋”的薛神医看着沿街上贴满了追捕慕容羽等人的画像布告,薛神医不禁发出一声轻叹:真是是非成败转头空啊,希望慕容大公子和慕容小姐自求多福了! 慕容夫人的房间里,慕容燕已经泣不成声,她扑倒在床前,拉着慕容夫人的手哭喊着不停,慕容羽则站在一旁,黯然神伤。 花姐急匆匆地走上楼来,看着慕容燕痛哭的模样不禁心生怜惜,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要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她冲着宫铭等人说道:“刚才我送薛神医下楼之时,慕容小姐的哭声被薛神医听到了,我只怕薛神医起了疑心,如今温决仁在公告上公告天下,只要能抓捕到你们中任何一人者,便可赏银一万两。” 慕容羽拭了拭眼角,走到花姐身前说道:“此事花姐不必担心,薛神医向来与我慕容家交好,我想刚才薛神医为家母诊病之时已经看出端倪了,如果薛神医有何异心,他早就说出来了!” 慕容羽话音刚落,慕容燕突然大声叫道:“母亲……母亲……” 众人忙冲到慕容夫人的床前,只见慕容夫人紧闭着双眼,看似毫无生气一般,慕容羽赶忙伸手搭在慕容夫人的脉博上,哪里还能找到慕容夫人一丝脉博,慕容燕痛哭不已扑一慕容羽的怀里,众人见状无不哀叹了一声,站在最后边的花姐不禁拿起了手帕偷偷地给自己抹了抹眼泪。 慕容羽和慕容燕都哭了,没有人劝他们二人,众人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们兄妹二人,不到两天痛失父母兄弟,别人根本无法体会他们的心情,更加无法劝慰他们! 泪水流尽了,慕容燕呆坐在床前,她呆呆地看着靠在窗边的宫铭说道:“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呢?” 宫铭说道:“听说会先到阎王寻里去报到,然后判官会根据这个人生前所做之事判定他是下地狱受苦,还是去转世投胎!” 慕容燕接着问道:“那你说我父亲、母亲还有二哥,他们是会下地狱还是坠入轮回转世投胎呢?” 宫铭没有说话,这些本就是他听来的传话,他也不知道人死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只是不愿慕容燕再难过,他只想好好的安慰她一下,宫铭走到慕容燕身前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父母和二哥会去到哪里,但是我知道温决仁他一定会下地狱!” 第243章 温决仁此时正坐在慕容家宅院的大堂里,那两个冒牌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还有那个侯三刚分别端坐在两侧,温决仁问道:“慕容家逃走的那两个小辈有消息了吗?” 侯三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已经追查到了慕容羽驾着一辆马车冲出了姑苏城一路南下,但是属下等人在姑苏城往南四十里的地方,截下了他们的马车,但是马车内空无一人,属下以为慕容羽可能投靠南海郑家去了,已经派出了探子去福建郑家打探消息去了!” 温决仁摇了摇头说道:“慕容景的夫人向来体弱多病,他们若真的是投靠郑家而去,是绝对不会弃下马车的,不然他们走不远!” 侯三猛地醒悟过来道:“爷,您的意思是慕容羽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现在还藏在姑苏城中,爷……我这就多派些人手在姑苏好好地寻查一下!” 温决仁忙摆了摆手说道:“姑苏城内有许多都是慕容家的老人,不要太过火,若是惹怒了他们也不好收拾,其实我一点也不关心他们现在藏在哪里,明天我就要把他老爹和兄弟拉出来示众,我就不相信慕容羽那小子能沉得住气不现身!” 侯三点了点头说道:“属下明白了,明天我一定会在布下天罗地网,只要慕容羽他们敢来就一定逃不出去!” 温决仁说道:“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那个逃走的姓柳的,他知道的事情太多,绝不能留下活口!” 侯三说道:“姓柳的行踪,属下已经追查到了,回报昨晚在城外的城隍庙,属下的人折了两人却也将他伤的不轻,不出两日属下必定提着那个姓柳的人头来见!” 温决仁点了下头看着侯三说道:“侯三,我派你来慕容家多少年了?” 侯三笑了笑,说道:“仔细算算快十二年了!” 温决仁笑道:“十二年啊,真是弹指一挥间,不过你这十二年也是值得的!日后我温家定是用人之际,我的位置迟早是传给我儿子的,鹤儿我自然会让他留在大明府帮我儿子守业,至于这江南一带我会交给你来打理!” 温决仁话音刚落,侯三“砰”的一声跪倒地温决仁面前高声喊道:“谢爷栽培,一定尽心歇力为爷效力!” 温决仁轻哼了一声说道:“起来吧!”说完他看着那两具冒牌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说道:“我把你们两个送到少林和武当已经有十五年了吧!” 他二人点了点头应声说道:“回家主,今年刚好是第十五年!” 温决仁笑道:“当年我从那么多的温氏族人里挑中你们两个去少林和武当作内应,果真没有令我失望,回到大明府后,你们两个要将明智和冲虚二人的一举一动全都牢记于心,绝不可让人看出破绽,等到时机成功,我自会安排让你二人恢复本来面目,到时少林和武当就是你们两个的!” 温决仁话音一落,冒牌明智和冲虚也学着侯三那般“砰”的一声跪在了温决仁的面前,说道:“弟子谨记家主之命!” 温决仁看关侯三等人说道:“记住明天就是我温决仁一统江湖的第一步,这一步绝对不能错,所以明天的这场戏你们一定要陪着爷好好唱完了,唱好了!” 侯三三人齐声应道:“是!” 三人话音刚落,门外有人传报:林云鹤回来了! 温决仁看了侯三他们几人一眼说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我自会唤你们过来!” 林云鹤自然没有忘记温决仁对他的嘱咐,他一个人回来的,他刚一走进门内,还未来得及向温决仁行礼问好,温决仁迫不及待地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林云鹤点头应道:“都办妥了,除了少数分散在外的探子,扬州城内的人没留下一个活口!” 温决仁点了下头说道上:“办得好,那些人不足为惧,他们根本连扬州城里的事情都不知道,留着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林云鹤看得出来温决仁很高兴,因为如果以往温决仁的性格,他一定会让林云鹤将剩下的人全都杀个干净,可是现在温决仁不同了,那些人在现在温决仁的势力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林云鹤觉得温决仁不但有些高兴,甚至还有些骄傲自大起来! 这么多年来,除了温决仁也只有林云鹤清楚温决仁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温决仁的梦想已经看到了实现的曙光,林云鹤自然也为温决仁感到高兴! 在这个时候林云鹤自然不会说一些扫兴的话,他冲着温决仁点了点头说道:“是师父,弟子明白了!” 温决仁轻叹了一声说道:“好啊,就等着明天那一场好戏了!” 大明府内,温杰带领着一队车队载着从慕容家带回来的宝箱浩浩荡荡地从大明府的街上穿过,直奔温家大院而去! 众人看着这浩浩荡荡的车队,无不驻足观看,众人议论纷纷: “那打头领队的不是温这的二少爷温杰少爷吗?” “是啊,看咱们这大明府里除了温二少爷,还有谁能有这般英姿豪气啊!” “这一车上装得一箱箱的都是什么东西啊,那些箱子上面黑乎乎的又是些什么啊?” “哎哟……你们看看啊,温家就是气派啊,要是那家的姑娘能嫁入温家当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啊!” …… 温杰带着车队回到温家大院安排好人手将那些宝箱全都安在后院厢房之中,他走进正堂刚坐下身,连丫头送上来的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温敏便从门外冲了进来。 温敏冲着温杰大声笑道:“二哥,你终于回来了!”说完温敏在正堂里扫了一眼,发现除了温杰,此去姑苏城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温敏忙问道:“父亲呢,还……还有别的人呢?”温敏本想问慕容景,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好意思再开口。 温杰自然明白温敏的心意,他们二人自幼感情最好,温杰看着温敏略有些羞害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将慕容家里发生的事告诉她,于是温杰只好说道:“父亲留在姑苏城内还有些事情要做,命我先回来,再过两天父亲就回来了!” 温敏心里只当温决仁留在姑苏是和慕容家商量自己与慕容羽婚事一事,她心里一甜,嘴角微微一笑,指着院子里家仆们正在搬运的箱子问道:“那些箱子是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温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温敏,他忙问道:“母亲现在什么地方?” 温敏想了想说道:“看这个时辰,母亲应该还在佛堂,你有什么事吗?” 温杰说道:“我这里有一封父亲写给母亲的信,我要交给母亲!” 温敏笑道:“刚好我要回去,路过佛堂那封信就让我带给母亲吧!” 温杰点了下头说道:“如此正好!”说完从怀中取出温决仁的亲笔信交到了温敏的手里! 温敏接过温杰递来了信笑着对温杰说道:“二哥,你一路辛苦了好好休息吧!”说完温敏举着信封蹦蹦跳跳地跑出了门去。 温杰看着温敏的背影轻叹了一声,轻声说道:“真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快乐下去,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越晚越好!” 温敏路过佛堂之时,温夫人还在佛堂内诵经,温敏自知不便打扰便独自一人坐在佛堂外的石台上。 温敏路过佛堂之时,温夫人还在佛堂内诵经,温敏自知不便打扰便独自一人坐在佛堂外的石台上。温敏手托着腮看着天空,不一会儿就感觉到十分的无聊,温敏看了看手里的信突然想到还不知道母亲要在佛堂里待多久,如果信里面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岂不是会误了大事! 于是温敏便将信封撕开取出里面的信笺,果然是温决仁的亲笔信: 夫人:见字如晤…… 温敏本是小声地边看边念,可是过了前一段的日常问候之后,温敏看到信上的内容,脸色大变,看完信里的内容,温敏大叫了一声:“不可能……不可能……”接着温敏飞奔着跑了出去,她要去找温杰问个清楚! 温夫人听到温敏在佛堂外的大声叫喊声,转过头问着等在一旁的丫头说道:“出什么事了?” 那丫头说道:“回夫人,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了,三小姐在门外看了一封信,突然一下就跟发了疯一样!” 温夫人抬起胳膊说道:“扶我起来!” 温夫人走到门外,看到石台上温敏留下来的那封信,温夫人拿信仔细地看了一遍,原来温决仁将慕容府里的事在信中写了明白! 温夫人握着手里的这封信,轻轻地抬起头看着天空说道:“杨郎……你杨家的大仇终于得报了!” 温杰此时还在正堂中休息,温敏闯进来看着温杰说道:“二哥,慕容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温杰问道:“你看了信?” 温敏怒道:“若不是我看了信里的内容,你还骗我到什么时候?” 温杰叹道:“你是我的妹妹我不会你伤心!” 温杰的话,温敏此刻根本听不进心里去,她摇着头说道:“我要去姑苏城!”说着温敏转身就要往门外跑,温杰挥出一计刀掌将温敏打昏在怀中,他冲着门外大叫道:“莲儿……” 莲儿听到温杰的呼喊声,刚跑入屋内,温杰便将温敏送到了莲儿的怀里说道:“看好了三小姐,哪也别让她去,等她醒了,你告诉她父亲两日后就回来了!” 第244章 温家不太平 温杰对温敏的那一记出手着实不轻,温敏整整睡了一下下午,当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的大床上。温敏揉了揉还有些发酸的后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还没有办! 当温敏走到门前,伸出双手准备将房门打开时,突然发现自己的房门被人从外面锁起来了! 温敏怒从心头起,她使劲地拍打着房门大叫道:“快开门,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把本小姐锁在房间里!” 门外莲儿轻声说道:“三小姐,您就好好歇着吧,二少爷特意交待过等您醒了让我告诉您老爷两天之后就会回来了,这两天您就好好地待在房间里哪儿也不能去!” 温敏怒哼一声说道:“我就知道这都是二哥的主意,莲儿我不为难你,你把门打开我去找我二哥理论去!” 莲儿犹豫了片刻,吱吱唔唔地说道:“这……如果奴婢把门打开了,小姐您要是跑了奴婢也追不上啊,只怕到时候奴婢免不了被二少爷一顿责罚,三小姐您就再忍一忍吧!” 温敏在房内怒气冲冲地说道:“好啊……莲儿……现在本小姐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 莲儿忙说道:“三小姐……莲儿就是一个下人,无论是二少爷还是三小姐奴婢都不敢得罪!”说完莲儿转念一想,现在不过是温敏和温杰兄妹之间的斗气,等事情过了温敏的气消了,自然不会再对温杰有什么怨念可是对自己这个下人,温敏可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自己了,思及此处,莲儿接着说道:“三小姐,不如这样把我去把二少爷请过来,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跟二少爷说,如此也不会为难奴婢!” 温敏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温杰好好地和他理论一番,听了莲儿的话,温敏大叫道:“那你还不快去!” 莲儿应了一声,转过身正要往温杰的院子走去,突然听得院门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不必了,我来了!” 莲儿抬头一看正是温杰,他拎着一个食盒从院外走了进来,莲儿忙冲着温杰说道:“二少爷!” 温杰冲着温敏房门扬了一下头说道:“去把门打开吧!” 莲儿应道:“是!” 莲儿刚打门上的锁打开,“吱……”的一声房门便被温敏从房内打开了。 温敏冲着温杰叫道:“你还知道来见我,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温杰看了莲儿一眼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莲儿冲着温杰和温敏欠了欠身子,赶忙退出了院门外。 温杰看着一脸怒色的温敏说道:“有什么事咱们进屋再谈!” 温敏冲着温杰怒哼了一声,转身走到了桌前坐下,温杰跟在温敏的身后走进温敏的房内, 他笑对着温敏说道:“睡了大半开没吃东西饿了吧,这都是你爱吃的!”说着从食盒里取出一道道精美的菜肴! 温敏“啪”的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看着温杰说道:“慕容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温杰放下手里最后一只碗碟,坐在温敏对面看着她说道:“你既然已经看过了父亲写给母亲的信,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说的话和你看到的信中所写也是一样的!” 温敏忙问道:“二哥,会不会是搞错了?” 温杰摇了摇头说道:“人证物证俱在,又有少林和武当两大派的掌门在场,又怎么会弄错呢,再说了谁又敢将这么大的罪名安在姑苏慕容家的头上?” 温敏听了温杰的这番话,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温杰看着她说道:“三妹,这些都是江湖事,有些人你明明看起来是忠义之士,实则是个大奸大恶之徒,而有些人呢看起来憨厚老实,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要精明!或许慕容景就是这种人吧!” 温敏没有再与温杰争论,她抬起头看着温杰问道:“那慕容羽呢,他怎么样了?” 温杰说道:“在我离开慕容府之前,他已经被宫铭救走了!”说完温杰看着温敏说道:“三妹,你就不要再想着他了,他现在是‘至尊’慕容景的儿子,已经不再是姑苏慕容家的大公子了!” 温敏说道:“可是我和他还有婚约在身呢?” 当听到温敏说出这句话时,温杰只觉得这个妹妹既可爱又可怜,如今慕容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温决仁又怎么会将女儿嫁给慕容羽呢,再说整个江湖上除了温家的人和极少数的人知道温敏和慕容羽的婚约之外,根本就没有人听说过此事,想来温决仁早就已经准备好此招了。温杰已然想通了这一点,可是这种话他自己又怎么能和温敏说呢,温杰笑道:“三妹,温家的小姐是不可能下嫁给‘至尊’的儿子的!” 温敏心头也早已经知道这个答案,她接着问道:“那能放慕容羽一条生路吗?” 温杰说道:“‘至尊’欠下过太多的债,就算父亲能放过慕容羽不再追究,只怕江湖上‘至尊’的那些仇家也不会放过他的,而今也只能希望慕容羽自救多福了!” 慕容羽确实是温敏真心仰慕的人,她的心里不想着慕容羽,可是正如温杰所说的那样,现在的温敏和慕容羽已经绝无再续前缘的可能性了,温敏轻轻地摇着头,悲痛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温杰站起身说道:“再过两天就尘埃落定了,我已经和你说了这么多希望你能明白二哥的意思,你的房门我就不再命人上锁了,你是去是留由你自己决定!”说完温杰将房门的钥匙放在桌子上接着径直走出了门外。 温敏看着桌子上的钥匙,她已经没有再去姑苏的冲动了,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悄然地滑落下来! 正堂内温夫人已经用过了晚饭,温杰早已将温敏的事告诉了温夫人,温夫人觉得温杰并无过错,便也就不管此事了,但是慕容家被灭门之事还是让温夫人心头激动了许久,那股忍在心头的怒火一瞬间得到释放的时间,那种兴奋感迟迟还未退去。虽然温夫人吃斋念佛这么多年,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幻象,她自己的心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平静过,反倒是看了温决仁写了信之后,温夫人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温忠从回廊的一头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是温夫人命人请他来的,温忠走到正堂前冲着温夫人恭敬地说道:“夫人,您唤老奴有何事?” 温夫人左右伺从都已经被她支开了,她看着温忠说道:“温忠,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温忠忙点头应道:“夫人请讲,老奴一定知无不言!” 温夫人问道:“泰儿现在什么地方?”温泰刚要张口回话,温夫人立刻说道:“温忠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 温忠把刚抬起来的头又低了下去,他心中暗道,温夫人既然会跟自己说出这句话想必她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那他自己也就没必要在温夫人的面前装模作样自讨没趣了! 温忠这才又抬起了头看着温夫人说道:“夫人……大少爷他……他被老爷关起来了!” 温夫人接着问道:“那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吗?” 温忠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温忠话刚一出口,只见温夫人正瞪着双眼直盯着自己,自从温夫人嫁入温家以来,她对待下人向来和善,可是今天温夫人的眼神让温忠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温忠忙大声说道:“夫人……老奴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啊!” 温夫人接着问道:“那泰儿现在被关在何处?” 温泰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少爷被……被老爷关在后花园!” 听到“后花园”三个字,温夫人的脸色一寒,她冲着温忠说道:“就是以前那个贱婢藏身的地方?” 温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而就在此时温杰正巧从温敏的院子里走过来,他本想将温敏的现状告诉温夫人,可是刚走到回廊处他就听到了温夫人和温忠的对话,温夫人口中的那一句“贱婢”如同一把匕首刺进了温杰的心头,温杰咬着牙紧握着双拳猛地转过身往自己的小院走了回去。 温忠见温夫人久未再言,忙说道:“夫人放心,老爷临走之前交待过老奴,大少爷的一日三餐绝不敢忘,老奴方才就是为大少爷送晚饭去了!” 温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温忠摆了下手说道:“好了,你下去吧,我有些乏了!” 温忠闻言也不敢再多言,忙应了一声:“是夫人!”说完温忠恭敬地退出了门外。 温忠走后,温夫人心头那股复仇的兴奋感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她轻叹了一声,暗自说道:泰儿你爹的大仇终于得报了,只可惜这件事你不能知道,你也本不应该知道,那就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吧! 第245章 故人重逢 姑苏城内“亨运赌坊”外早早是围满了人,今天这些人可不是来赌坊里玩上两把试试手气的,而是温决仁主持的这场“除魔卫道大会”就在此处举行,可是为什么会选在这样一个地方,没有人知道! 一声锣响,温决仁和假明智、假冲虚走上了搭在赌坊门前的高台之上,看着台下人头攒动,温决仁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他高声说道:“今天江湖豪杰、武林同道汇聚于此,又幸得少林、武当二位掌门在此见证,我温某人就要将为祸江湖十数年的‘至尊’的真面目公诸于世!” 温决仁话音一落,人群中一片哗然,温决仁接着高声说道:“这个‘至尊’就是姑苏慕容家的家主慕容景!” 温决仁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虽然有不少江湖人已经听到了风声早已知道这个‘至尊’的身份,可是这话从温决仁的口中说出来,还是让众人感到震惊! 按理说如此重要的事,温决仁公告江湖并无不可,但是此事却显得稍微有些仓促,仔细看一眼人群里的众人,八大派弟子无一人出席,并非八大派不愿前来,而是他们此时才收到消息,纵然有心赶来此地也是无计可施啊!所以到场的虽然都是些江湖人却大多是江南一带的武林人士! 温决仁之所以这么着急举行这个“除魔卫道大会”,就是想早些将慕容景是‘至尊’的罪名定下来,同时以免与明智和冲虚二人相熟之人到此看出这两个冒牌货的破绽!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慕容家在豪据江南一霸,无论是其他世家豪门还是大商贾都要看慕容家的脸色行事,大家早就敢怒不敢言了,如今刚好有个机会慕容家被铲除了,在这些人的心里无论这件事是真还是假,他们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啊!如此一来今天能到姑苏城内的人大多是对慕容家心有怨气的人,对于温决仁来说办起事来就方便许多了! 温决仁指着身后的“亨运赌坊”说道:“这个赌坊看似普通,实则它就是江湖上臭名昭着专门销脏的‘金勾赌坊’,而慕容景就是这座赌坊背后真正的幕后大老板!” 温决仁此言一出,众人更是惊讶不已! 温决仁冲着身后挥了一下手,只见四个汉子从赌坊内抬出两个架子,上面盖着血迹斑斑的白布,那两个架子摆上台后。 冒牌的明智和冲虚二人一左一右将架子上的白布掀开一头,“啊……”场上众人惊呼一声,只见那个架子上躺着的正是慕容景和慕容武二人! “真的是慕容景啊,旁边的那个是他的小儿子慕容武啊!” “昨天我就听说慕容景已经死,只是没想到是真的!” “真是没想到啊,一代豪杰慕容景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啊!” …… 人群里议论纷纷,一个年轻人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而这个年轻人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守在人群一旁的林云鹤的注意。 林云鹤紧紧地盯着那个年轻人,按照温决仁的计划他此举就是为了引出慕容羽和宫铭等人,这个年轻人的年纪身形与慕容羽和宫铭二人很是相近,可是这个年轻人举指间似乎对慕容家的遭遇有些幸灾乐祸,所以又似乎不是慕容羽或是宫铭!正当林云鹤疑惑不解之时,那个年轻人突然也抬起了头看向了林云鹤! 他也算是林云鹤的老相识,正是青州金刀门少主严俊,这严俊向来行事乖张,没想到今天会如此低调而神秘的出现在人群当中!严家与慕容家向来不合,如今严家背后靠郑家,温家又灭了慕容家,对于严家来说当真是喜事一件啊! 严俊冲着林云鹤哼笑了一下,林云鹤当然知道他们严家与慕容家的关系,此番也算是为严家除去了一个强敌,林云鹤装着没有看见,不屑地转过头在人群中继续搜寻慕容羽和宫铭二人踪迹! 明智指着慕容景的尸体大声说道:“慕容景只因东窗事发,已经被我等就地正法,而慕容景之子慕容武为其父报仇,我等不得不对其痛下杀手!” 冲虚在一旁说道:“这慕容景十多年来借‘至尊’之名残害了多少江湖同道,真是死有余辜,只是可惜慕容景的大儿子慕容羽和小女儿慕容燕依然在逃!” 冲虚的话音一落,人群里立刻有人叫道:“抓住慕容羽,还江湖一个公道……” 此一人起,群情激愤,众人纷纷应和:“抓住慕容羽,还江湖一个公道……”一时间人声鼎沸,振聋发聩! 温决仁走出来,冲着场下众人挥了挥手高声说道:“诸位江湖同道,慕容景为祸江湖多年自然要有慕容家的人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 温决仁话音未落,突然场下传来一个声音:“我来了!”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慕容羽带着宫铭和董平二人自对面的屋顶飞身而至,场下众人惊呼一声立刻在场中为他们空出一片空地。 慕容羽刚一站定就指着温决仁大声叫道:“温决仁……你这个伪君子!”说着慕容羽转身去冲着场上众人大声说道:“真正的‘至尊’其实就是温决仁本人,你们都被他骗了,我慕容家是被陷害的!” 未等温决仁把话说完,明智突然大声怒喝道:“一片胡言,你慕容家行为不端,为祸武林,而今温家主率我等为武林除害,你竟然倒打一耙,血口喷人,实在是冥顽不灵,来人啊……速速把他们三人拿下!” 明智此言一出,隐藏在人群中温决仁的人立刻冲了出来,林云鹤也带着一群人冲了过去将慕容羽三人团团围住! 温决仁冲着慕容羽三人大叫道:“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如今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也在自然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裁决!” 慕容羽怒喝一声道:“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我父亲和二弟的尸身来!”话音未落,慕容羽已经提剑飞身直扑台上而去,林云鹤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了慕容羽的身前,冷冷地说道:“你二弟我杀的,想上台先过我这一关!” 与此同时,围在慕容羽三人身旁的温决仁的人一涌而上,他们个个目露凶光,下手毫不留情!场上众人激战正醋,台上温决仁则是气定神闲,他与明智和冲虚二人相视一笑,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慕容羽杀意正盛,他与林云鹤对决之时,出招又快又狠招招夺命,林云鹤一边与慕容羽折招一边又使用起了老伎俩,故意扰乱慕容羽的心志,他笑着说道:“我杀你弟弟只用了二十招,看起来你跟你弟弟比起来也强不到哪里去,我尽量在十五招之内解决了你!” “啊……”林云鹤此言一出,慕容羽大喝了一声,他的剑挥动的更快,也更加用力了! 而宫铭和董平那一则,面对的都是一流高手的围攻,这些日子他二人并肩作战多次,早已心生默契,二人背对背紧靠在一起。“砰……砰……”两声闷响两个持刀的汉子倒在了他二人的身前,董平转过头冲着宫铭说道:“宫兄弟,打完了这一场,我回去你吃酒!”宫铭笑道:“好,一言为定!” 正当台上温决仁等人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场下激斗之时,突然从“金勾赌坊”后面飞身出来两个人,一个是慕容燕,另外一个是蒙着面的杨镇! 温决仁没想到慕容燕二人会突然杀到,温决仁大吃一惊之余,对准慕容燕拍出一掌,而此时慕容燕挥起短剑趁着台上众人不备,斩死了站在慕容景和慕容武尸体一旁的两个汉子,已经无暇分身,“轰……”杨镇拍出一掌硬生生地扛下了温决仁这一掌,杨镇大伤未愈,连退了三步才停在了慕容燕的身旁,温决仁只一掌已经感觉到了杨镇有伤在身,虽然他不知杨镇的真实身份,还中不禁叹了一句:还有高手! 话音未落,温决仁已经来到了慕容燕和杨镇的身前,他以一对二不落下风,突然杨镇对准温决仁挥出几点寒星,温决仁不躲不避轻轻推出一掌,那几点寒星全都被温决仁震落在地,温决仁低头一看,原来那几点寒星正是‘至尊’里用的“追魂夺魄针”。温决仁看着杨镇冷冷地笑道:“原来你也是‘至尊’里的人!” 杨镇对着慕容燕说道:“不宜再战,快走……”说完他二人一人抬起慕容景和慕容武的尸体正要逃走,只听得温决仁大喝一声说道:“想走……” 说着双手化为虎爪直取二人的心口,慕容燕见状将自己怀中的慕容武推到杨镇的怀中大喝一声:“快走……”慕容燕挥起剑直扑温决仁而去,此时杨镇已经别无选择,他带着慕容景和慕容武二人的尸体飞身跃上“金勾赌坊”的屋顶消失不见了。 台上慕容燕的剑还未刺到温决仁的身前,温决仁已经掐住了慕容燕的喉咙,他冷冷地说道:“女娃娃,想要杀我你的本事还差得远呢!” 第246章 一出好戏 场下林云鹤与慕容羽二人正打的难分难解,而宫铭和董平二人则已经杀红了眼,近十人躺在了他二人身前,而一众江湖人则围在四周,就像是在街头看到手艺人玩把式一样,并没有任何想要出手的意思! “住手……”台上温决仁大喝一声。 场下林云鹤众人听到温决仁的大喝纷纷退出圈外,收起自己的兵器,而慕容羽三人抬头看向温决仁,慕容羽和宫铭齐声高呼道:“三妹……”“慕容燕……” 只见台上温决仁一只手掐住慕容燕的喉咙,正面看向慕容羽三人,他笑道:“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我温某人绝不会伤害慕容姑娘分毫!” 慕容羽与身后宫铭和董平二人相视了一眼,三人皆有些犹豫,只听得台上的温决仁接着说道:“江湖豪杰皆聚于此,温某人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眼下慕容燕受制于温决仁,慕容羽三人看来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听命于温决仁本人,眼看慕容羽有些动摇,董平突然开口说道:“不可啊,如果现在我们被温决仁所擒,那么只怕再无机会揭露温决仁的真面目了,宫家和慕容家的大仇再也没机会报了!” 宫铭点头说道:“董兄说的不错,眼下只要我们被温决仁所擒,只怕只有死路一条,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秘密让更多人知道的!” 慕容羽面露难色地说道:“可是三妹现在就在温决仁手里,难道我们就要见死不救吗?” 面对着慕容燕身陷险境,宫铭又岂会真得见死不救呢?宫铭抬起头看着慕容燕,慕容燕的眼神与恰好与宫铭二人眼神交汇,却见慕容燕眼神里毫无惧色,突然慕容燕大声叫道:“大哥……不用管我……你们快走……为我们慕容家报仇……” “啊……”慕容燕痛苦地低吟了一声,温决仁狠狠地掐住了慕容燕喉咙,他有些不悦地说道:“你不应该这么多嘴的!”说完温决仁冲着场中的慕容羽三人大声喊道:“你们考虑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我的耐心可没多了!” 温决仁刚一说完,突然场下响起一声清亮的声音:“温家主好大的威风啊!” 林云鹤闻言眉头一皱,他大叫一声:“谁敢如此无礼,出来!” “呼……”的一声,场下人群里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一个美妇人沿着这一条通道缓缓地走出过来,宫铭三人看到这个美妇人时,三人不约而同地惊呼了一声:“花姐……” 场下人群里也有不少人认出花姐的身份,轻声说道:“这位就是‘春风斋’的妈妈,她怎么会来这里?”“看样子这位花姐不仅和慕容羽他们几个相熟,跟温决仁也是旧相识了!” …… 温决仁看着花姐问道:“你是何人?” 花姐笑道:“你当然不认得我是谁了,因为在你的心里,我早就已经死了,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的廊下之盟了吗?” 什么是廊下之盟?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听说过! 但是台上的温决仁听到花姐的这句话立刻脸色大变,他盯着花姐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地说道:“是你?” 看来花姐的一番话,已经勾起了温决仁的回忆,花姐见状忙转过头冲着宫铭三人说道:“你们三人快走,我保慕容姑娘平安无事!” 宫铭三人先是一愣,转念一想花姐说出此言,必然有十足的把握,宫铭三人说道:“花姐小心啊!” 林云鹤见宫铭三人准备逃走,冲着围在他们三人四周的人大叫一声:“别让他们跑了!” 花姐见状猛地向前跑了两步,她冲着温决仁大喊道:“二十年前你做的事,难道你都忘了吗?” 花姐正准备将温决仁为娶马家小姐,而派人暗杀自己的事讲出来,林云鹤离花姐最近,虽然他不知道温决仁与这个花姐有何关系,但是他清楚此时绝不能有任何关于温决仁不利的事被说出来!正当花姐准备张口之时,林云鹤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而就是趁着这个空档,宫铭三人逼退围攻向他三人的众人,接着飞身跃上“金勾赌坊”对面的屋顶,然后一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林云鹤一只手按在花姐的肩头上,林云鹤大喝一声说道:“快说……慕容羽三人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只见花姐盯着林云鹤怒目而视,脸上毫无惧色,却未发一言,场上众人只当花姐宁愿被林云鹤所擒也不愿说出慕容羽三人的行踪,可是台上的温决仁却是看得清楚,在林云鹤抓住花姐肩膀的那一瞬间,他的拇指暗中已经点中了花姐的哑穴,现在的花姐就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温决仁在台上说道:“现在慕容羽等人已经现身,而今又有慕容燕二人落于我们之手,只要稍加盘问定然会知道慕容羽等人的行踪,鹤儿将她和慕容燕带下去!” 林云鹤应声说道:“是……师父!” 突然听到台上明智高声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有罪啊……想当日在大明府内江湖义士将宫铭所擒就是老衲为宫铭作证,才让宫铭清去“至尊密使”的嫌疑,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宫铭竟然真的与“至尊”有所勾结,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局面!” 明智刚一说完,冲虚跟着说道:“大师言重了,如此说来贫道也有重大的责任,当日贫道也是力证宫铭的清白,看到今日他与慕容羽合为一流,贫道也是甚为痛心啊!” 这两个冒牌的明智和冲虚一唱一和之后,温决仁忙劝慰道:“二位师尊不必太过自责了,只因二位师尊宅心仁厚,要怪只能怪那宫铭自甘坠落,辱没了宫家的威名,与二位师尊何干!” 温决仁刚一说完,明智说道:“如今江湖动荡,‘至尊’余孽未尽,绝不可掉以轻心,老衲提议广发英难贴,五日之后于大明府举行一次武林大会,诚邀江湖义士共商江湖大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冲虚闻言忙应和道:“不错,这些时日江湖动荡不安,而在杭州举行的武林大会则被‘至尊’暗中破坏,各派弟子死伤惨重,而今‘至尊’已除也是时候再举行一次武林大会,广邀天下义士共襄盛举了!” 明智和冲虚二人说完,温决仁笑道:“二位师尊此言极是,既然如此那举行此次武林大会之事,温某人就当仁不让了!” 明智和冲虚二人笑道:“有温家主此言,此次武林大会必然顺利举行!” 有明智和冲虚二人极力支持,场下众人也纷纷响应着明智和冲虚二人所言,温决仁高高地挥了挥手冲着场下众人高声说道:“那温某人在此诚邀诸位武林同道,五日之后前往大明府参加武林大会!” 温决仁话音一落,只听得场下众人齐声高呼了一声:“好!” 人群中严俊看着台上温决仁与明智和冲虚三人之间的默契配合,发出一声冷笑,正当众人呼应温决仁之时,严俊低下头,拉高了自己的衣领趁着没人注意,独自一人溜出了人群之外。 慕容燕和花姐被林云鹤先一步带回了慕容府宅院,并将二人点住了穴道关在了同一个房间进而,慕容燕看着花姐,着急地问道:“花姐……你怎么来了,为什么刚才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温决仁做的坏事说出来!” 花姐冲着慕容燕张了张嘴,摇了摇头,慕容燕恍然大悟,她怒气冲冲地说道:“真是太卑鄙了!” 经过今日这一出好戏,慕容家算是坐实了“至尊”之名,而且翻身无望了,温决仁甚是高兴,他与众人回到慕容府宅院之后,冲着侯三笑着说道:“侯三,你与我来,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众人皆看得出温决仁的心情甚好,冒牌明智和冲虚二人悄声对侯三说道:“侯三哥,你的好事来了,以后还要请侯三哥多多关照我们兄弟二人才是啊!” 侯三也颇有些得意,他挺了挺腰背,清了清嗓子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以后大家都要相互照应着!” 侯三跟着温决仁来到慕容府的后堂,林云鹤一早就等在了门外,侯三冲着林云鹤笑着点了下头,然后随着温决仁走进后堂之中,“啪”的一声,房门便被林云鹤从外面关上了! 侯三自然记得温决仁对自己说过什么,自己以后就要和站在门外的林云鹤一样成为温决仁的左膀右臂了,自己想一想都觉得有些兴奋,而现在温决仁又是如此的神秘,侯三自然会想到自己的好事将近了! 温决仁转过身看着侯三笑着说道:“侯三,这些年你做的很好,我不会忘记的!” 侯三笑着应道:“爷您过奖了,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温决仁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能踏实做事的人,不像有些人刚做了点小事就不可一世了,现在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 侯三笑着应道:“爷……您尽管吩咐!” 温决仁说道:“我要你去帮你看住慕容景,我担心他在下面还是不安份!” “什么?”侯三惊恐地抬起头,只见温决仁对准侯三的天灵盖拍出了一掌,“砰”的一声闷响,侯三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林云鹤推门走了进来,温决仁说道:“把他处理干净之后,把那个女人带过来见我!” 林云鹤应声说道:“是……师父!” 第247章 请君入瓮 慕容燕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她喃喃自语道:“不知道我大哥和宫铭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吱……”门被人推开了,林云鹤走了进来,他看都没看慕容燕一眼径直走向了花姐,慕容燕冲着林云鹤大叫道:“你要干什么?” 林云鹤并未理会慕容燕,他拉起略有些挣扎的花姐往门外走去,慕容燕冲着林云鹤大叫道:“你要带花姐去哪儿?” 林云鹤带着花姐走出门外,就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林云鹤突然开口说道:“闭上嘴好好歇着吧,她现在比你安全多了!” 慕容燕先是一愣,突然想到一定是温决仁要见花姐的,虽然林云鹤说的话让慕容燕有些心安,可是她又想起二十年前温决仁便已忍心对花姐痛下杀手,现在的温决仁难道就会念及旧情吗?想到这里慕容燕不免又对花姐的安危感到一阵的担忧! 温决仁正背手而立站在后堂中,林云鹤轻敲了三下房门,温决仁轻声说道:“进来……” 林云鹤带着花姐推门而入,他恭敬地说道:“师父……人带来了!”说完林云鹤留下花姐一人,自己转身出了门外便将房门关上! 温决仁转过身看着花姐,为花姐解开了穴道,轻声说道:“你受委屈了,但是这不并不能怪他,他都是为了我好!” 温决仁刚说完,“啪”的一声脆响,花姐重重地扇了温决仁一计耳光,当花姐打下这计耳光之后,她自己也愣住了,她难以至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温决仁问道:“你为什么不躲?” 以温决仁的本事,难道躲不开花姐这一耳光吗?能,当然能,这世上能伤到温决仁的人不出五个,更别说能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扇他耳光的人了!花姐的这一计耳光,温决仁本就不想躲! 温决仁微微笑道:“如果这一个耳光能让你感觉到舒服一些,那我就受下这一计耳光又有何妨呢?” 花姐哼笑一声看着温决仁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贵为江湖一代豪杰了,可是你哄女人的本事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的厉害!只不过可惜啊……我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听到甜言蜜语就会头晕的小姑娘了!” 温决仁也哼笑了一声,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左脸,看着花姐说道:“怎么说大家都是相识一场,没必要把气氛弄得这么僵,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花姐从容地坐在椅子上,她冲着温决仁高昂着头说道:“好……当然好啊,以前我都是男人的玩物,可是现在男人都是我的玩物,我随随便便就能让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玩弄在股掌之间,而且他们还会心甘情愿地为我花钱!” 温决仁闭上眼睛厉声说道:“够了别再说了!” 听到温决仁发怒的语气,花姐反倒更加的得意,她故意提高了嗓门说道:“你是不是嫌我丢人啊?可是我本就是一个下贱的人,下贱的人做下贱的事,一点也不丢人,你嫌弃我,可是有些男人却能把我宠上天……” “啪……”温决仁突然冲到了花姐的身前,重重地扇了花姐一耳光,花姐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紫青色的手掌印,她的嘴角也流出了一丝鲜血! 温决仁看着花姐低声怒吼道:“我叫你别再说了!” 花姐冷哼了一声,伸手擦干净自己的嘴角,语气略带着讥笑地对温决仁说道:“怎么……听着不舒服吗?还是听到了会为我感到一丝的心痛啊?” 温决仁没有说话,但是花姐从温决仁的表情看得出来,温决仁绝不只是愤怒! 花姐突然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如果你真的心痛了,当年派人来杀我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心软啊!这些年你一定以为我死了,你可曾在梦里想起过我啊!” 花姐说的不错,温决仁这些年就是认为花姐已经死了,他睡得很安心从未再想起过花姐,毕竟对于温决仁来说,花姐不过是他年轻时候的一个女人罢了,可是今天再见到花姐时,温决仁除了有些吃惊,还有多了一些感慨! 温决仁问道:“告诉我宫铭他们在哪里,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和慕容燕!” 花姐冷笑道:“如果你昨天问我这个问题我也许还会知道,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温决仁哼笑道:“你不告诉我也无妨,宫铭这小子和他爹一样都是重情重义的人,你帮过他,他不会弃你不顾的!慕容燕可是慕容羽的亲妹妹,虽然他老子和二弟的尸体被他抢回去了,但是他不会丢下自己的妹妹不管的!只要有你们两个在手,他们一定还会回来的!” 温决仁说的一点也不错,花姐怒哼了一声冲着温决仁大骂道:“小人,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温决仁完全无视花姐的叫骂,冲着门外叫道:“鹤儿……” 林云鹤推门走进房间恭敬地说道:“师父……” 温决仁说道:“你派人放出风去,就说明日我会带着慕容燕和花姐一同回大明府,宫铭他们想救人的话就到大明府来找我!” 林云鹤点了一下头说道:“是……师父!” 温决仁接着冲着林云鹤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把她带下去好生看管,为师要休息了!” 花姐被林云鹤带回了房间,看到花姐平安回来,慕容燕顿时松了一口气,就要林云鹤要走的时候,慕容燕冲着林云鹤大叫道:“快解开的我穴道!” 林云鹤这才想起来,慕容燕的穴道一直被封着,他走到慕容燕身前说道:“不要想跑,你逃不出去的,如果你敢逃,那么她就没命了!”说着林云鹤恶狠狠地看了花姐一眼。 林云鹤知道对于慕容燕这种人来说,用别人的命来威胁她比直接吓唬她本人有用多了! 说完林云鹤解开了慕容燕的穴道,慕容燕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肩膀,她冲着林云鹤叫道:“我不要待在这里,这里是慕容府下人住的地方,我要回我自己的房间!” 林云鹤点了点头,看着慕容燕冷哼一声说道:“我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接着慕容燕和花姐被林云鹤带回到了慕容燕自己的房间里,那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熟悉,可是慕容府却不是昨日的慕容府了! 林云鹤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过身冲着慕容燕说道:“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说完“砰”的一声重重地将房门关上了! 慕容燕回到房间第一时间冲向了自己的梳妆台,自己的那么名贵首饰都已经不见了,想必都已经被温决仁的人洗劫一空了,慕容燕的心咯噔一下,她还是将所有的小抽屉都打开了,都没有了,没有留下一样东西! 慕容燕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她的神情很失落,花姐看着她的样子走过来安慰慕容燕说道:“都是些身外之物,用不着为这些东西伤心,等我们出去了,我那还有很多很漂亮的首饰!” 慕容燕摇了摇头,说道:“谢谢花姐,但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花姐疑惑慕容燕翻找梳妆台不是找首饰还能找什么呢?花姐问道:“那你在找什么呢?” 慕容燕轻叹了一声说道:“没什么,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就算了吧……”正当慕容燕失落叹气之时,突然慕容燕眼睛一亮,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到了墙角,如获至宝地一般捡起了一个小玩意,花姐凑上前一看,只见慕容燕正拿着一个二钱的小酒蛊仔细地擦拭着酒蛊上的泥垢! 花姐说道:“我当你在找什么稀罕宝贝呢,没想到却这个一文不值的小东西!” 慕容燕将那只小酒蛊擦拭干净,然后举在身前冲着花姐说道:“每个人都有一件在别人看来一文不值比自己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东西!我的这件东西就是这只小酒蛊,花姐你难道就没有一件很珍惜的东西吗?” 花姐突然猛地转过身,坐回到椅子上说道:“没有!” 花姐怎么会没有这样一件东西呢,只不过那件东西是温决仁送给她的,而花姐早就把那件东西丢掉了,可是却留在了花姐的心里。 花姐看着慕容燕小心地将酒蛊藏在怀里,问道:“能和我讲讲这个小酒蛊的故事吗?” 慕容燕有些惊讶又有些害羞地看了花姐一眼,花姐笑道:“是跟宫铭那个小子有关吧,那个小子喝起酒来可是很厉害的!” 慕容燕“哎呀”一声,转过脸说道:“这种事让人怎么好意思开口说呢?” 花姐笑道:“也对,毕竟你现在还是个小姑娘,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再谈起这件事来就不会这么害羞了!”说着花姐严肃地说道:“我听温决仁说了他会把我们带回大明府,并让林云鹤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到时宫铭和你大哥去大明府救我们时,温决仁就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慕容燕闻言脸露忧色,她轻声说道:“希望我大哥和宫铭他们能想到揭露温决仁真面目的办法!” 第248章 闲置的仓库 姑苏城外那片隐蔽的竹林里,茅草屋前堆起了三座简单的坟堆,里面安葬的分别是慕容景夫妇和慕容武,慕容羽跪在坟堆前悲痛地说道:“父亲、母亲请放心,羽儿一定会手刃温决仁为你们报仇,还我慕容家清白,羽儿就算是舍命也要把燕儿从温决仁手里救出来!”说完慕容羽“砰……砰……砰……”在坟堆前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宫铭站在一旁,不免暗自轻叹了一声,想那慕容景生前是何等的英雄了得,到头来终究不过一杯黄土,葬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还背负着一身的骂名,想来不禁让人感慨万千啊! 慕容羽从坟堆前站起身转身就要走,宫铭问道:“你现在要去哪儿?” 慕容羽说道:“燕儿还在温决仁的手里,我现在要去救她!” 宫铭问道:“你就这样入姑苏城去找温决仁嘛,现在整个江湖人都认为慕容家主就是‘至尊’,而你就是‘至尊’之子,如今有谁不想抓到你一举扬名天下,现在你我别说去找温决仁,能不能见到他都是问题啊!” 慕容羽焦急地问道:“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宫铭说道:“我们还是先等董兄和杨前辈从姑苏城打探消息回来再说吧!” 宫铭话音刚落,只见竹林外闪出两个人影,正是从姑苏城打探消息回来的董平和杨镇二人。 宫铭和慕容羽二人忙迎上前去,问道:“姑苏城内有什么消息吗?” 董平说道:“主要有两件事,一件明一件暗!” 宫铭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董平说道:“明面上的事就是五天以后,温决仁将会在大明府温家再办一次武林大会,暗地里的事就是温决仁已经放出话了,他会把慕容燕和花姐带回到大明府,如果想救她们就去大明府找他!” 宫铭眉头一皱说道:“温决仁这是以慕容燕和花姐作饵引我们去大明府,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啊!” 慕容羽说道:“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去!”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人我们一定要救,但是我们现在势单力薄,还要有一个周详的计划才行!” 董平说道:“不如我们在前往大明府的路上设下埋伏,将慕容燕和花姐救出来!” 宫铭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不可!” 慕容羽问道:“为什么?” 宫铭说道:“温决仁既然敢将此事散布出来,就一定会想到我们极有可能会在他们回大明府的途中下手,所以这一路他们一定会异常警觉,反倒不利于我们得手,就算我们成功了,花姐不会武功一时间也无处可逃,还是会被温决仁所擒!” 慕容羽问道:“那你可有什么良策吗?” 宫铭说道:“温决仁不是要回大明府办武林大会吗?咱们就跟着他一块回大明府!” 慕容羽吃惊地说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是羊入虎口,进了温决仁的地盘中了他的计了!” 宫铭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慕容公子别急,且听我慢慢讲来!正如你刚才所说大明府是温决仁的地盘,看似凶险,但是仔细想来却是有三点好处!” “哪三点?” 宫铭说道:“其一,温决仁会放松警惕,其二,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温决仁定然精力分散,其三,我们可以趁机在大明府内救出真正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借着武林大会的机会,一举揭露温决仁的真面目,为慕容家也为了我宫家报仇!” 宫铭说完,慕容羽三人陷入了一阵沉思当中,诚然宫铭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在此等形势之下,当真要潜入大明府中,却是万分凶险,风险太大了! 杨镇突然开口说道:“宫少侠说的对,越是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事,越是出其不意,反倒能得到意料之外的收获!而且大明府内还有人能帮助我们!” 宫铭问道:“谁?” 杨镇缓缓地说道:“马家小姐!” 宫铭眼前一亮说道:“不错,温夫人还有温泰!” 既然已经商定好对策,事不宜迟,宫铭等人没有片刻耽搁直奔大明府而去。 姑苏慕容家的事不到两天时间,江湖上已经是人尽皆知,大明府内钱阔他爹坐在正堂上对着坐在一旁的钱阔,略有些得意却又刻意保持着自己的身为父亲的威严对钱阔说道:“平日里我说什么你都不听,还好上一次我及时阻止了你和宫家那小子的往来,你看看现在出事了吧,要不是你爹我的先见之明,这一次我们钱家可是要被你害苦了!” 钱阔坐在椅子上搭着脑袋像是一只蔫掉了了茄子,如果是以前他爹以这种教训的口气和他说话,钱阔无论服不服都会和他爹争论一番,可是今天他连争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感到自己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欺骗了!这种欺骗让他有一种背叛和屈辱的感觉! 钱阔他爹也看出了钱阔心里的不舒服,他轻咳了一下嗓子说道:“以后啊你多听爹的话,爹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啊,天下哪有父母对自己的孩子不是真心实意的呢?” 钱阔他爹刚一说完,钱阔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径直往门外走去,钱阔他爹冲着钱阔的背影叫道:“浑小子,你又要去哪儿啊?” 钱阔头也不回地高声叫道:“我要去喝酒,我想好好地醉一场!” 钱阔他爹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喝酒也好,喝醉了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最好,但是只要记得你还是我的儿子就成了!” 钱阔一人独自走向“暖香阁”的路上,突然一个举着一根插满糖葫芦草棒的卖货郎凑到了钱阔的身旁,低声说道:“这位大爷买几根糖葫芦尝尝吧!” 钱阔此时心烦意乱,他只想喝酒,他一把将那卖货郎推开,叫道:“滚开……小爷我今天心情不好,别自讨没趣!” 说完钱阔冲着卖货郎怒甩了一下衣袖,转头继续往“暖香阁”走去,没想到钱阔刚走了两步,那个卖货郎又追了上来,凑到钱阔身旁说道:“这位大爷,就买上几根就算你不吃,哄哄暖香阁里的姑娘也是好的!” 钱阔一愣,哼笑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小爷我要去‘暖香阁’啊?” 那个卖货郎说道:“小的不仅知道大爷要去‘暖香阁’,小的还知道大爷的酒量不好,可千万别喝的太多,让那群姑娘把大爷身上的银两都骗了去!” 钱阔闻言又是一愣,他停下脚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一直低着头戴着一顶破毡帽的卖货郎,那个卖货郎也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钱阔,钱阔看到那个卖货郎的脸时,差点吃惊地叫出声来:“宫……” 这个卖货郎正是钱阔最好的朋友,也是正在被温决仁悬赏追捕的宫铭,宫铭冲着钱阔轻轻“嘘……”了一声,轻声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宫铭带着卖货郎走进一处偏僻的巷子里,只见慕容羽、董平和杨镇正等在那里,钱阔看到他们三人时,兴奋地说道:“董大侠,慕容公子你们都来了别来无羔啊!”说完钱阔看着杨镇对宫铭问道:“这位是?” 宫铭笑道:“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有一位神秘人总是一直在跟着我们吗?” 钱阔猛地想起来说道:“原来你当时我们去杭州时跟了我们一路的神秘人,你可知道那一路,你当真是把我给吓坏了!” 杨镇笑道:“现在我们却已经是朋友了!” 钱阔问道:“既然是朋友,你为何不要蒙着面呢?” 杨镇说道:“只怕看到在下的脸,你会感到害怕!” 钱阔挑了下眉毛说道:“在下也绝非强人所难之人,既然你有苦衷也就罢了!”说完钱阔转过身对着宫铭说道:“你可知道温决仁已经下令整个江湖都在追查你们四个人的下落,你们现在回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就是想要活才回来的,钱阔……我且问你,你相信温决仁公告里的那些事情吗?” 钱阔犹豫了一下说道:“本来我是相信的,可是我看到你们来找我,我就不相信了,因为我知道既然你们还会来找我一定还是把我当朋友的,而我的朋友是不会骗我的!” 宫铭重重地拍了拍钱阔的肩膀笑道:“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把整件事一五一十地和你讲清楚,不过现在你要先给我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钱阔沉思了片刻说道:“你们随我来吧!”于是宫铭等人跟在钱阔身后,穿过了十几条曲折偏僻的小巷来到了东城的一个小宅子前,只见宅子的门锁住了,钱阔对宫铭说道:“这里是我家一处闲置的库房,一般没有什么人会过来,你们暂时就先住在这里吧!”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好……记得我们回到大明府的事,千万不要跟任何提起,你离开之后不要再来找我们就当从来没见过我们一样,不然我们不但命不久矣,你们钱家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钱阔向来对宫铭的深住不疑,他冲着宫铭扬了一下头说道:“放心吧!”宫铭率先纵身翻过墙头跃入院中,董平等人冲着钱阔抱了抱手,也随着宫铭身后跃进了宅院当中。 第249章 一别二十载 温府宅院内,温夫人跟在温忠的身后一同来到了后花园,毕竟是自己的亲身骨肉,温夫人还是想看一看温泰被关在密室里过的好不好! 当温夫人向温忠提出自己要去看照温泰的要求时,温忠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的,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出口,温夫人说道:“你不必为难,这件事等老爷回来了我自然会和老爷讲清楚的,与你无关!” 有了温夫人的这句话,温忠这才放下心来,他只得应声说道:“老奴遵命!” 这个暗室温夫人虽然知道它的存在,但是她从未向温决仁提起过此事,更没有向温决仁打听过此事。 当她跟着温忠走进那条又窄又暗的通道时,温夫人感觉有一阵被人掐住了脖子,快要窒息的感觉,“铛……”温忠打开了一道铁门,“铛……”温忠又将第二道铁门打开了。 温泰此时正躺在床上,密室里的书籍散落在一地,而此时温泰的脸上正盖着一本《山海经》,温泰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温忠啊,今天你可来早了啊!” 温忠恭敬地应道:“大少爷……夫人来看您了!” “什么……”温泰惊呼了一声,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果然温夫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眼前。温泰激动地拉住温夫人的手,呼唤道:“母亲……您是来接孩儿出去的吗?” 温夫人摇了摇头说道:“在温家能放你出去的只有你的父亲,也只有你的父亲才有这个权利!”说完温夫人转过头冲着温忠说道:“你出去等我吧,我有几句话要和泰儿说!” 温忠闻言,面露难色地说道:“夫人……这……” 温夫人面带愠色地看着温忠说道:“怎么本夫人的话,你就不听了吗?” 温忠忙低下头说道:“老奴不敢!” 温夫人仰着头说道:“你放心吧,我只是和泰儿说几句话,泰儿绝不会走出这里半步!” 温夫人话已至此,温忠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他冲着温夫人说道:“那老奴就在外面候着,还请夫人与大少爷常话短说!” 温夫人冷冷地说道:“这个本夫人心里有数,就不劳你费心了!” 温忠讪笑了一声,说道:“老奴告退!” 温忠走后,温夫人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温泰的脸庞,痛心地说道:“泰儿你削瘦了!” 温泰自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禁抱怨道:“母亲……孩儿受苦了!” 温夫人问道:“泰儿,你又如何得罪你父亲了,才会让他如此生气,竟然这般责罚你?” 温泰听到温夫人这么一问,顿时吱吱唔唔不讲话了,有道是知子莫如母,温夫人见状立刻感到事有蹊跷,她忙追问道:“你倒底做了什么错事,快点说啊!” 温泰低下头说道:“只因孩儿这段时日与那……南海郑家来往比较密切,所以……所以才惹怒了父亲!” 温夫人一听,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温泰说道:“泰儿你糊涂啊,那郑家岂是你能招惹得起的,郑家狼子野心,为娘还未出阁的时候,郑家就有意入主内陆江湖,你这么做不是引狼入室吗,也难怪你父亲会如此生气,才会这般责罚你!” 听到温夫人对自己的责备,温泰心头的怨念顿时生起,他站起身来对温夫人说道:“要怪都只怪父亲太过偏心了!” 温夫人闻言,立刻厉声大喝道:“泰儿不许你这么说你的父亲,太无礼,太放肆了!” 温泰猛地转过身看着温夫人说道:“母亲,难道孩儿说错了吗?这些年父亲是如何待我的,您也看到了,温家的大事根本没我的份,反例是一些琐碎的小事都交给了我,我可是温家的大少爷,我父亲的嫡长子,未来温家的家主,可是父亲呢,根本就没想过要把我培养成一家之主,反倒是对温杰青睐有佳,他一个庶出有什么质格跟我比。哪怕不提温杰,他好歹也算是父亲的儿子,可是那个林云鹤呢,他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父亲从外面捡回来的野孩子,在父亲的眼里我连他都不如。外人都认为我温泰是个花天酒地不学无术的大少爷,可是我不做这么我又能干些什么,我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呢!” 温泰这些年来在温家受到的冷落,温夫人自然看在眼里,可是关于温泰真实身世温夫人早就已经猜到温决仁已经知晓了,只是温决仁未点破罢了。虽然看着温泰受到冷落,温夫人心里也十分的难受,可是她本来就对温决仁心中有愧,故而也就装作不知!只是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只会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温泰心头却是对温决仁的偏心如此介怀,心头早已经产生了怨念! 温泰越说心情越是激动,他接着说道:“我和郑家联么怎么了,想当年我父亲不也是靠着和马家的关系在江湖上名声越来越大了嘛,还有现在他把三妹嫁给慕容羽,不也是想借着慕容家的势力在江湖上再扩大自己的势力嘛!我现在这么做和父亲的做法有什么不同吗?” “啪……”温泰刚刚说完,温夫人狠狠地扇了温泰一个耳光,她怒视着温泰喝道:“不许你这么说你的父亲,你父亲回来之后我自会向他代你求情,这几日你还是好好地留在此处好好反省吧!” 温夫人这一耳光一下子把温泰打醒了,回想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却是有些太过份了,他忙冲着温夫人低下头认错道:“母亲……孩儿知道错了,还请母亲见谅!” 温夫人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住通道外走去,通道口温忠见温夫人走了出来,忙问道:“夫人,大少爷还好吧!” 温夫人说道:“你去把门锁好吧,不然老爷回来了,免不了一顿责骂,我要先回去了!” 温忠忙应声说道:“是,夫人!”说完温忠忙跑回了通道内,看到温泰时温忠松了口气,只见温泰很是失落地坐在密室里,孤单的背影看着让人心生一股悲凉之意,温家的这三个孩子都是温忠看着长大的,温泰虽然平日里有些骄傲无理可是他的本质并不坏,温忠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将两扇大铁门锁了起来,又默默地走了出去。 温夫人走回自己的房间,在回廊外看到温敏正独自一人坐在廊沿边上,温夫人问道:“敏儿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小心着凉了!” 温敏扶着脑袋,抬起头看着温夫人说道:“大哥说父亲今天就要回来了,所以我在这里等他!” 温夫人知道温敏心里关于慕容家的事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温决仁,就像她之前与温敏谈过的那样,自己选定的路,路上的苦只有自己一个人咬牙咽下去。 温夫人轻叹了一声,对温敏说道:“敏儿,小心别着凉了!” 敏儿头也不回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母亲!” 温夫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刚转身将自己的房门关上,突然一个人影从她的身后窜了出来,温夫人本能地就要张口大叫,那个人影闪电一般出手点住了温夫人哑穴,他冲着温夫人说道:“蓉妹,是我?” 虽然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的脸上蒙着一块黑纱巾,但是他的眼睛还有他的声音,温夫人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温夫人睁大了眼睛盯着对面的蒙面人。 蒙面人点了点头,轻轻地为温夫人解开了穴道,温夫人轻声唤道:“杨大哥?” 那蒙面人正是杨镇,他听到温夫人对自己的这一声呼唤,轻轻地点了下头! 温夫人捂着嘴,眼泪一瞬间就从她的眼睛里涌了出来,对面这个人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她一直以为杨镇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谁能想到如今他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呢! 杨镇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一把将温夫人抱在了怀中,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二十年了,自他加入‘至尊’的十几年来,他无数次地看着温夫人与温决仁二人恩爱之时,他的心如同刀绞一般。 温夫人擦干眼泪问道:“杨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快让我好好的看看你!”说着温夫人就要伸手去解杨镇脸上的黑纱巾。 杨镇连退回了两步说道:“不……你不能看,我现在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 温夫人透过杨镇的脖颈和手腕已经看到他那两处的烧伤,温夫人想起杨家是被慕容景带人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温夫人已经明白了杨镇话中的意思! 温夫人心思细腻自然不会伤了杨镇的心,于是她笑着说道:“我已经收到了温决仁的信,杨大哥……慕容家已经被灭门,你杨家的大仇终于报了!” 杨镇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杨家的仇还没有报,慕容景不过是替死鬼,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找杨家真正的仇人报仇的!” 温夫人吃惊地问道:“真凶另有其人,他是谁?” 杨镇看着温夫人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字:“温……决……仁!” 第250章 两个冒牌货 温夫人惊讶地说道:“怎么……怎么会是他?” 杨镇说道:“那我就把他干的好事一五一十地都讲给你听!当年你嫁给温决仁后不久,派人送信于我告诉我你已经怀有身孕,当时我自是兴奋不已,可是不久我杨家就被诬陷与江匪勾结,惨遭以慕容景为首的江南武林灭门,而此事的幕后主使正是温决仁。想来他已经你怀有身孕一事,所以才会对我杨家下此毒手!而暗中为祸武林的‘至尊’也是他,这些年温家能在江湖上名声鹊起,除了也家的支持,更多的就是靠‘至尊’在暗中铲除异己!除掉宫阁、火烧太白楼,与慕容家的联姻等等这一切都是温决仁安排好的!” 当年虽然自己与温决仁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但是当年的温决仁也的确算的上是人中之龙,难得一见的人才,这种阴险狠毒的事情他怎么会做的出来呢? 是啊!这些年温决仁在外面表现的都是一幅正人君子的形象,在府中又是一个和蔼严厉的父亲,还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好丈夫,杨镇知道一时间让温夫人对自己的枕边人有一个彻底的态度转变并不是那容易的一件事! 杨镇说道:“芙妹,我知道你不能马上相信我说的话,今天我来此也是有事想请你帮我!” 温夫人问道:“有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杨镇说道:“少林的明智大师和武当的冲虚道长已经被温决仁囚禁了起来,如今跟在温决仁身旁的明智和冲虚都是假的,如果你能打听到真正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下落,就能证明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温夫人虽不愿意相信杨镇的话是真的,但是她还是冲着杨镇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帮你打探一下!” 杨镇说道:“如果你打探到什么消息,就在佛堂外支一只小香炉点上三柱香,到时我自然会找机会来见你!” 温夫人诧异地看着杨镇说道:“你怎知我信佛?” 杨镇转过头说道:“芙妹,你有所不知我已经在大明府里偷偷地看着你十多年了!” 杨镇的话刚一说完,温夫人的心头又涌上一股暖流,不禁鼻头一酸,眼泪又要忍不住流下来了,杨镇深吸了口气说道:“按理说温决仁今天就会回来了,我也应该走了!” 温夫人闻言忙问道:“杨大哥,二十年未见……你没有什么别的要跟我说的吗?” 杨镇愣了愣叹了口气说道:“芙妹,只怪造化弄人,你我有缘无份,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你是我一生中最爱的那个人!”说完杨镇打开后窗,跃身纵了出去。 看着摆动的窗上的扇叶,两行热泪从温夫人的脸颊上流了下来,温夫人坐回到椅子上,她沉思了好久,她想到了自己,又想到了温泰,最后想到杨镇,她自己的幸福没有了,沦为了一件生意的筹码,温泰的人生也被毁了,还是一个不知情的被欺骗者,而杨镇就更惨了,家破人亡……温夫人思考了很久,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或许是那个自己深深爱过的人,她决定这一次一定要帮杨镇! 当天下午温决仁果然带着众人回到了大明府,这一路上温决仁小心谨慎,只等着宫铭等人半路劫走慕容燕和花姐,但是没想到一直到了大明府,都未见宫铭等人的半点人影,温决仁也已经想到了宫铭等人或许会来到大明府再下手,于是他刚回到府中就派人暗中加派人手,仔细地大明府内探查宫铭等人的下落。 温决仁回来的消息刚传入府里,温夫人便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要去探一探温决仁的口风,不想自己刚走到正堂,就听到正堂内传来温敏的声音。温夫人轻轻地走到正堂门前一看,温敏正冲在正堂当中,堂内还有温决仁、明智、冲虚、温杰几人。 温敏冲着温决仁高声叫道:“父亲……慕容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请您告诉敏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家怎么会和‘至尊’有关系呢?” 温决仁无奈地说道:“敏儿为父理解你的心情,虽然此事让人感觉难以致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人证物证皆在,慕容家就是想抵赖也不成了!” 温决仁话音刚落,明智立刻接言说道:“不错,慕容景抢夺‘至尊’财宝一事,老衲在场亲眼所见,实在是痛心疾首啊!” 明智说完,冲虚又接着说道:“我等知道温小姐与慕容羽有婚约,但是大是大非面前,还请温小姐好自为之啊,万不能辱没了温家的名声!” 温敏冲着温决仁说道:“父亲……我听说慕容羽从慕容家逃走了,可有此事?” 温决仁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是被宫铭救走了,为父已经发出了追捕他们的公告!” 温敏大声说道:“父亲,敏儿愿意去把他们抓回去!” 温敏刚说完,温决仁大声说道:“胡闹……慕容羽是‘至尊’的儿子,以前慕容景隐藏太深,欺骗了我们也就算了,现在慕容景的身份大白于天下,我温决仁的女儿怎么能与慕容家再有半点瓜葛!” 温敏仍然不死心地说道:“父亲……或许慕容羽对于此事毫不知情,我去把他找回来好好地跟大家解释一下!” 温决仁突然伸手“啪”的一声重重地在案几上拍了一掌,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冲着温敏怒喝道:“敏儿,难道你连为父的话都不听了,难道你以为为父和二位师尊会冤枉慕容家吗?” 温敏被温决仁这一声厉喝顿时吓得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温决仁,温决仁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温敏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既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要做些什么! 温夫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冲着温决仁微微一笑道:“回来了!”接着她又冲着明智和冲虚轻轻地欠了欠身子点了下头说道:“二位师尊有礼了!” 明智和冲虚二人见状立刻站起身来,冲着温夫人点头应道:“温夫人有礼了!” 或许是被温敏惹怒了,又或许是因为除去了慕容家大家都有些太得意,一些小细节大家都忽略了,温夫人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也算不得陌生,以往温夫人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打招呼时,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回礼是必定一人轻捻手串,而另一人则是手掐念决!温夫人听了杨镇对她说的话,本就有心留意,见到眼前明智和冲虚的反应,温夫人隐隐感觉到杨镇对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看着温决仁一脸怒气地坐在椅子上,温夫人拉着温敏的手臂说道:“敏儿……你父亲和两位师尊一路奔波有些累了,让他们先好好休息,你若是没什么事就不要在此打扰了!” 温夫人说完,用手轻轻地拉了拉温敏的胳膊,温敏忙冲着温决仁行礼道:“父亲……敏儿知错了,还请父亲不要生气!” 温夫人则在一旁笑道:“老爷,我与敏儿还有些话要说,我就先带她退下了!”说完温夫人拉着温敏就往门外走去。 看温夫人和温敏二人离开后,温决仁的怒气稍息,温杰站起身来说道:“父亲息怒……三妹也不过是被那慕容羽迷惑了太久,才会出言顶撞父亲!” 温决仁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杰儿,记得为父刚才交待你办得事,广发英雄帖,诚邀天下英雄参加此次武林大会,特别是八大派绝不可有疏漏!” 温杰恭敬地应声说道:“是父亲……孩儿马上就去办!”说完温杰退出了门外。 温决仁待温杰走后,看着明智和冲虚二人说道:“武林大会举行在即,到时少林和武当自然会派别的弟子前来助阵,留给你们二人的时间不多了,这几日你们二人一定要仔细地观察模仿明智和冲虚二人的一举一动,万不能在武林大会的时候,让他们两派的弟子看出了破绽!” 冒牌明智和冲虚二人齐声应道:“家主放心,我二人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揣摩,绝不会给家主添麻烦!” 冒牌明智和冲虚二人的话刚好被站在回廊外的温夫人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心里猛地一沉,原来杨镇说的果然都是真的,这两个明智和冲虚都是假的。 温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脸,然后迈步往正堂里走了进去,看到温夫人进来时,温决仁不免有些惊讶,他看着温夫人问道:“夫人有什么事吗?” 温夫人抬了一下手里的茶托笑道:“敏儿刚刚惹得你发了这么大的火,我这个做娘的当然要给她向你赔个不是了!” 温决仁闻言,暗自向明智和冲虚使了一个眼色,二人站起身说道:“温家主,贫僧先告辞了!”“贫道告辞了……” 温决仁站起身来说道:“二位师尊请……” 温决仁取过温夫人送过来的茶,问道:“敏儿如何了?” 温夫人笑道:“还在耍小孩子的脾气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等晚些时候我会再好好地和她聊一聊!” 第251章 黎明前的黑暗 温决仁放下茶盏轻轻拉起温夫人的手说道:“这些年这几个孩子多亏了有你照顾,才能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啊!” 温夫人此刻心里一直想着将真正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下落从温决仁的口中套出来,她笑着说道:“老爷……您过奖了,这些年来真正操持这个家的人还是你!” 说完温夫人突然开口问道:“这次去慕容家鹤儿不是与你同去,怎么不见鹤儿与你和两位师尊一同回来啊?” 温决仁一听,轻咳了一声说道:“我交待鹤儿有些要事要办,所以他过两天就会回来了!” 温夫人想起杨镇和她说过慕容燕和花姐被温决仁所擒,温夫人暗道,林云鹤并非没有回来,而是他正在看守慕容燕和花姐二人,说不定真正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也和他们关在一起。 温夫人笑道:“鹤儿这一年到头总是替你忙前忙后,可真是辛苦极了!”温夫人此话听起来是在夸赞林云鹤,可是温夫人的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正如温泰说的那样,温决仁的秘密可能林云鹤比温杰知道的还多! 温决仁并未听出温夫人的话中之意,他感慨道:“是啊,这些年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切事情都了结了,我也要为鹤儿好好考虑一下他的终身大事了!” 温夫人装着不经意地问道:“鹤儿这是去哪儿了,办什么事啊?” 温夫人的话刚说出口,温决仁突然疑惑地看着温夫人说道:“夫人你向来不喜欢过问这些事情,今天怎么突然间如此感兴趣啊?” 温夫人只怕温决仁起了疑心,忙说道:“老爷……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 温决仁拉起温夫人的手稍稍使了些力说道:“夫人你我之间,有什么事就直说,何必如此见外呢?” 温夫人说道:“老爷……我是来为温泰向你求情的!” 温夫人话音刚落,温决仁脸色一寒,他说道:“是温忠告诉你的?” 温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温泰是我的儿子,儿子不见了,做娘的自然会有所发觉,是我逼温忠说出来的,老爷你千万别怪他!” 温决仁轻叹了一声说道:“那想必你也已经见过泰儿了?” 温夫人没有否认,她轻轻地点了下头,接着说道:“都是我逼着温忠带我去见泰儿的,我告诉过温忠等老爷回来,我会立刻和老爷说明此事!” 温决仁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温忠素来忠心,夫人放心我自是不会为难他!”说罢温决仁看着温夫人说道:“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看到泰儿受苦,我当然知道你的心里很难受,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为何会如此严厉地责罚泰儿吗?” 温夫人又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泰儿已经和我说过了!” 温决仁点了下头说道:“好,既然如此,我想问一问夫人,夫人觉得我这么做对于整个温家来说有错吗?” 温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老爷身为温家家主,自然有身为家主的责任与担当,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与温家的利益息息相关,泰儿受到的责罚也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只是泰儿已经被关了这些天,他已经知道错了,已经有了真心悔过之意,所以我才来求老爷就饶了他吧!” 温夫人可是向来极少向温决仁求情,现在面对着温夫人对自己的请求,温决仁也不再忍心回绝,他轻叹了一声,冲着门外大声叫道:“温忠……” 不多时温忠从门外跑了进来,他刚一进门看到温决仁和温夫人二人相视而立,已然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顿时温忠面带愧色,低着头对温决仁恭敬地说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温决仁说道:“把泰儿放出来吧,罚他在自己的房间内禁足,哪儿也不许他去!” 温忠忙应声道:“是老爷……老奴马上就去办!” 温夫人看着温决仁说道:“多谢老爷!”温夫人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想要找到真正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的下落,只得另寻时机了! 那真正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在哪里呢? 其实他们二人从始自终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那冒牌的明智和冲虚回到各自的房间之后,他们二人房间之间的墙壁竟然有一间暗门,“吱……”的一声冲虚打开暗门从自己的房间走进了明智的房间。 明智看着冲虚点了下头,他走到床旁边的衣橱前,打开衣橱只见里面空空如也,明智抬腿跨进了衣橱里,明智刚进去冲虚也没有半刻停留,他忙跟在明智的身后走进了衣橱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冲虚走进衣橱之后将橱门小心翼翼地合了起来! 明智和冲虚为什么会偷偷地藏进衣橱里,而且他们二人身高皆近六尺,那个小小的衣橱躲一个人并不困难,可是躲进去两个人却是十分困难了! 原来那个衣橱并没有底层木板而是空槽,而在空槽之下有一道台阶连在地下一间密室,当明智和冲虚二人走进那间密室,里面却是空无一物,只见他二人走到对面的墙壁前,轻轻地用手一推,他二人眼前的一块砖块松动了,然后他二将那块砖块取出来,透过墙洞往里一看,只见隔着这屋墙壁还有一间密室,而那间密室里放着两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面分别关着一个人,正是真正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 这里不过是一间小小的密室,对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来说,以他二人的修为想从这里逃出去本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自从随着林云鹤寻宝之时中了毒之后,虽然他二人现在余毒已清可是功力大减,而且温决仁暗中命温忠在给他二人饭菜中下了化功散,所以现在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功力已经剩下不到三成,想逃出这件密室真是难于登天啊!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已然察觉到有人暗监视他二人,他们两个齐齐地转过头看向对面的那块墙壁,明智大师突然开口说道:“既然有朋友来看我们,何不现身一见,如今我二人已经成为阶下之囚,你又何必藏头露尾呢?” 冲虚道长冲着墙壁叫道:“温决仁是你吗?只怪我二人太相信你了,才会上了你了当,中了你的计,你若是来了就快些现身!” 墙壁后面的明智和冲虚相视了一眼,然后他二人一同伸出一只手用力一推,“砰”的一声闷响,他二人身前的那面墙壁被推动了!明智和冲虚缓缓地走向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明智哼笑一声说道:“真是没想到啊,你们二人的功夫废得差不多了,但是警惕性可是一点也没有变啊!”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听着来者的声音并非温决仁的声音,冲虚道长问道:“你不是温决仁,快说你是谁?” 冲虚冷笑一声说道:“我们就是你们啊!”说完明智和冲虚二人已经分别走到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面前,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也清楚地看到了这两个冒牌货的模样。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皆大惊失色,他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明智和冲虚二人相视一眼,看着对面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突然开口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明智大师往前迈了两步指着对面的明智大声说道:“我要见温决仁!” 明智也学着明智大师的模样,往前迈出了两步,指着对面的明智大师说道:“我要见温决仁!” 冲虚道长冲着明智大师大声地说道:“我明白了,温决仁就是要用这两个代替你我然后再用他们两个接管少林和武当!” 冲虚道长刚一说完,笼外的冲虚冲着明智大声说道:“我明白了,温决仁就是要用这两个人代替你我然后再用他们两个接管少林和武当!” 明智大师突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看着对面的明智轻声叹道:“完了……完了……少林完了!” 笼外的明智也猛地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看着笼里的明智大师说道:“完了……完了……少林完了!” 冲虚道长闭上眼睛咬着牙关说道:“完了的不只有少林,武当也将会变成温决仁的傀儡!” 冲虚也闭上眼睛咬着牙关说道:“完了的不只有少林,武当也将会变成温决仁的傀儡!” 明智大师看着对面的明智和冲虚二人轻叹道:“说实话你二人不仅易容的与我们二人另无二质,就连声音举行也是模样的惟妙惟肖,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明智哈哈一笑道:“明智大师太过奖了,二位师尊既然是少林和武当的掌门,那我们二人日后不就是少林和武当之主了嘛!” 冲虚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我们二人还要助我们家主荣登武林盟主的位置,日后这内陆江湖上,就是我们温家的天下,我们家主一声令下,江湖人士莫敢不从!” 冲虚刚说完,明智哈哈笑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至尊’就是慕容景,慕容家已经被灭门了,而少林的明智大师和武当的冲虚道长正是见证人!” 冲虚道长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看温决仁快要疯了!” 第252章 如约而至 自从杨镇去见过温夫人之后,一连过去了两日,关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消息依然了无音讯,宫铭四人躲在钱家闲置的仓库里不免有些着急了! 慕容羽说道:“温家宅院我去过几次,宫兄和董平也不陌生,杨前辈暗中监视温决仁这么多年对温家宅院也很熟悉,不如我们今晚就夜探温家宅院,我就不信找到不到明智大师还有我三妹的藏身之所!” 宫铭说道:“慕容公子先不要着急,若是打草惊蛇,想救出明智大师和慕容燕他们就难上加难了,极有可能人未能救出,我们反倒全军覆没了!” 慕容羽叹了口气说道:“再过两天,温决仁就要举行武林大会了,如果我们再救不出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等到温决仁顺利举行武林大会之后,只怕他们二人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到时候只怕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会惨遭温决仁的毒手,到时候我们可再也没有机会揭露温决仁的真面目了!” 慕容羽的着急不无道理,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如果不能顺利地找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所在,将他们顺利地救出来,找温决仁报仇,也就只能靠他们几人以死相拼了! 杨镇看着慕容羽说道:“慕容公子所虑有理,温夫人在温家探查多有不便,今明两日我再去温家宅院打探一番,如果温夫人还未如约发出信号,我们明晚就夜探温家宅院如何?” 杨镇说完,宫铭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温夫人的身上,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我们再有过多的考虑了,就依杨前辈所言,明天如果温夫人还未探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所在,我们就夜探温家!” 董平点头应道:“眼下我们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温府外宫铭等人焦急地等待着温夫人的消息,温府宅院内温夫人也在为此事着急不已,这两日温决仁因为要举行武林大会,连续两天都在书房里过的夜,温夫人连从温决仁口中打听真正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机会也没有! 这两日温夫人假借举行武林大会在即为由,催促着家里的下人将温家宅院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温夫人借机在温家宅院内仔细地查探了一番,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与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有关的线索! 用过午饭之后,温夫人正准备前往佛堂好好静思一下这两天在温家宅院内走过的地方,是否自己有所遗漏或者是自己大意错过的地方,却眼温忠提着一个食盒行色匆匆地往西厢方向走了过去。 西厢房内目前只有假明智和假冲虚二人住在那里,温泰已经被温决仁下令放出来了,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间内禁足,而温忠此时提着食盒进西厢又是干什么呢? 温夫人稍有疑虑,故而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等着温忠出来,不多时只见温忠又拎着食盒从西厢院子内走了出来,温夫人忙从隐蔽的角落里走出来,假装与温忠不期而遇。 温忠忙冲着温夫人说道:“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温夫人应道:“我正准备去佛堂做午课,你提着食盒做什么?” 温忠愣了一下,忙回道:“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位师尊,还未用过午饭,老爷特意命老奴送些过来!” 不对!温夫人立刻想到在她来此之前,路过温决仁的书房时,看到过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冒牌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按理说他们二人此记得应该在温决仁的书房才对,又怎么会回到西厢用午饭呢! 想必这西厢里一定有古怪,温夫人的心头突然一紧,她突然想到或许真正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就被囚禁在西厢里。 温夫人想到此处为免温忠有所察觉,看着温忠说道:“泰儿能被老爷从密室里放出来,此事还多亏了你,这几日府中琐事诸多,我还未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呢!” 温忠忙低着头应道:“夫人言重了,说起此事,老奴还要好好地谢谢夫人呢,若不是夫人在老爷面前为老奴求情,老奴免不了被老爷一顿责罚!” 温夫人微微一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去佛堂了!”说完温夫人转过身径直往佛堂方笛走去。 温忠冲着温夫人身后说道:“恭送夫人!” 温夫人刚走了没多久,突然走而复返,她转回头看着温忠从回廊的拐角处消失的身影,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温夫人忙转回身往西厢走去,她走进西厢的小院,仔细地听了听,并未听到任何声响,正当温夫人准备走上台阶来到冒牌明智和冲虚二人房间前仔细探查之时。 突然温夫人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母亲……” 温夫人被这一声轻唤吓了一跳,她捂住心口,转过身一看,只见温杰正站在西厢院外的小门口看着自己,温夫人长吁了一口气看着温杰说道:“原来是杰儿啊!” 温杰问道:“母亲为何在此啊?” 温夫人说道:“为娘刚好有几处佛经尚未领会,恰巧明智大师在此,正准备向明智大师请教一二!” 温杰听了温夫人的话,笑着说道:“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此刻正在与父亲于书房议事,母亲若是找明智大师可去父亲的书房!” 听了温杰的话,温夫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断,她一边往院外走一边对温杰说道:“既然如此,为娘还是好好地去佛堂参悟,就不去打扰你父亲和二位师尊了!” 温杰低下头冲着温夫人说道:“孩儿恭送母亲!” 温夫人一边往佛堂方向走,一边心里暗自说道,真正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一定就藏在西厢里,温忠食盒里的那些吃食就是送给真正的明智和冲虚的!想到此,温夫人加快了脚步,更加着急地想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杨镇。 看着温夫人走后,温杰疑惑地往西厢院里看了两眼,他迈步走到西厢院中,仔细地在院子里扫了一眼,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温杰摇了摇头讪笑了一声转身走出院外。 温夫人来到佛堂之后,依照着和杨镇约定的那般于院中石台上摆上一只铜香炉,并在上面插了三柱香。温夫人准备妥当之后,抬起头向院子四处的屋顶上看了一眼,心底暗道:或许杨镇此时就在某一处隐蔽的地方看着自己,接着温夫人方才转身走回到佛堂中去。 杨镇从温家宅院外一处偏僻的角落跃进了温家宅院里,他正准备往佛堂方向走去时,无意时透过一旁打开的窗子看到了正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抱着酒坛喝得酩酊大醉的温泰,自打温决仁将他关入密室之后,温决仁就挑明了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温泰和郑家的关系,所以温泰被放出来之后,发现自己房间里养着的那群信鸽通通不见了,温泰知道这一定是温决仁派人做的,同时也是在告诫温泰,不要再动与郑家往来的心思了! 温泰心里明白这次他能这么快被温决仁放出来全都是靠母亲向温决仁求情,他自己与郑家勾结一事被温决仁发现,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温决仁的欢心与信任,同时没有了郑家这个靠山,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再和温杰一争长短的实力了,温泰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温家家主迟早是温杰的了! 可是越是想的明白,看得清楚,温泰就越是心痛,此时他只有不断地喝酒,用酒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喝醉了,脑袋也开始迷糊的时候,才会让他自己好受一些! “啪……”的一声脆响,温泰眼前一花,没有把手里的酒坛放在桌子上,摔在地上摔得稀巴烂,温泰哼笑一声,随手又从桌子上拎起一坛酒,拍开酒封往自己嘴里灌了满满一大口酒,他拉过衣袖抹了抹嘴角,大声笑道:“我还没醉……我还能接着喝!” 杨镇看着温泰这般自暴自弃的模样,着实也有些心痛,他暗自说道:泰儿,等再过一段时间,爹除去了温决仁,就与你相认,到时候带着你和你娘离开这里去过好日子! 杨镇悄然来到佛堂外,他看到温夫人如约定的那样摆上了香炉插上了三柱香,杨镇心头一喜,温夫人已经探查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消息了! 杨镇仔细地环顾了四周,小心翼翼地来到佛堂里,此刻温夫人正闭目默诵着经文,杨镇轻声唤道:“芙妹……” 听到这一声轻唤,温夫人知道杨镇来了,她忙转过头看着杨镇,欣喜地说道:“杨大哥你来了!” 杨镇点了点头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下落了?” 温夫人点了点头,于时她将知道的猜测告诉了杨镇,杨镇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我要马上回去和宫铭他们商量一番!你在温决仁面前可千万别漏出了马脚!” 温夫人点了点头应道:“杨大哥放心,我会的!”说完杨镇转身跃出了门外,猫着腰穿过前院的回廊便消失不见了! 温夫人转回身,跪在佛像前,轻声念道:“求菩萨保佑,杨大哥他们这一次顺利救出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 第253章 入虎穴 杨镇回到仓库之后,将温夫人的猜想全都告诉了宫铭三人,董平说道:“如杨前辈所言,这一切都是温夫人猜测,并没有找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线索!” 杨镇想了想,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董平看着宫铭说道:“宫兄弟,你看如何?” 宫铭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剑身,说道:“我自幼与温夫人相熟,以我对温夫人的了解,温夫人心思细腻,她既然敢做出这般猜测也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我觉得可以冒险一探!” 慕容羽在一旁接言道:“不错,我们本就准备夜探温府宅院,温夫人的猜测即便没用,对我们的计划来说也没有半点影响!” 宫铭说道:“慕容公子说的不错,反正我们都要去温家走一遭,何不就按温夫儿的猜测先探一探那两个冒牌货的西厢房!” 董平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宫铭说道:“事不宜迟,我们今天天黑就去!不过再此之前,我们要好好的计划一番,不然我们极有可能有去无回!” 慕容羽说道:“宫兄,你又想到了什么?” 宫铭说道:“依我的推断,温决仁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身旁的那个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是冒牌货,而慕容燕和花姐现在也在温决仁的手中,所以此次我们去温家查探,兵分两路,我和董兄去按照温夫人的猜测探查西厢房,而慕容公子和杨前辈则暗伏在前院外接应,如果一旦我和董兄被发现了,慕容公子和杨前辈就在前院制造混乱,一来为我们争取时间,二来表明我们是为了慕容燕和花姐而来,对于明智和冲虚道长二人之事一概不知!” 董平点头说道:“宫兄弟说的不错,如此一来即便我们此次被温决仁发现了,不但能骗过温决仁还能保明智和冲虚二位师尊安全!” 众人商议妥当,于是等至太阳落山,趁着夜色悄悄潜伏于温府宅院外,此时温家正是晚饭时间,众人皆在用餐,恰是警惕性最弱之时,宫铭四人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宫铭与董平二人于温府宅院寻了一处偏僻之地跃入院中,而慕容羽和杨镇则于温府宅院前院外暗伏着。 宫铭和董平跃进宅院之后,凭着自己对温家宅院的印象,二人立刻前往西厢房, 二人经过一处小院,正是温敏住的地方,只因温敏还在为慕容家的事跟温决仁生气,所以她已经有两天没有和温决仁同桌吃饭了,只听得小院里莲儿站在房门外,轻声唤道:“小姐……该吃饭了,是老爷亲口让我来请您过去的!” “你回去告诉我父亲就说我不舒服,不想吃!” 莲儿犹豫了一下,这个小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再说下去只怕自己又要被骂了,于是莲儿无奈地应了一声说道:“是小姐,等儿我把饭菜给您送过来!” 说完莲儿转身出了小院,莲儿自然没有去向温决仁回话,那样只会惹得温决仁生气,莲儿走出小院外往左侧小道一拐往厨房方向走了过去。只是莲儿却是不知道就在她刚才经过的两棵桂花树后面就站着宫铭和董平二人。 等到莲儿没了身影,宫铭和董平二人从桂花树后面走了出来,宫铭轻轻地伸手向右前方一指,董平轻轻点了下头,二人沿着墙下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西厢院中。 宫铭和董平二人分别潜入明智和冲虚二人房间,借着回廊上挂着的灯笼里发出的幽暗的光,宫铭看到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与他们在温家所住的客房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啪……”的一声脆响,宫铭心头一紧寻声望去,只见宫铭正对面的那面墙动了,董平竟然从墙里走了出来! 董平看到宫铭时也略有些惊讶,他将墙面的暗门推回至原位,说道:“原来这两间房子是相通的!”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看来更证明了温夫人的猜测没有错,这两间房间有古怪,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一定被藏在了这里!” 董平应道:“不错这两间房子里必定有密室暗道!” 发现了明智和冲虚二人房间里的古怪,宫铭和董平二人心情大好,董平沿着房间的内墙小心地敲打着寻搜密道入口,宫铭侧从从两间房间那面可移动的墙壁下面拍出了两掌,这地下则是实地,宫铭一掌拍下毫无波澜,可就在宫铭来到明智衣橱前拍出的第三掌时,宫铭突然听到地下似有空鼓之声回荡。 宫铭心头大喜,他冲着董平招了招手说道:“董兄快过来……” 董平忙走到宫铭身旁问道:“宫兄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宫铭伸手指了指董平脚下说道:“这下面传有空鼓声,应该是空的!” 董平闻言亦是大喜,他说道:“那暗道入口就在这附近!”说完董平扶起身旁的衣橱扭动了一下,却发现这衣橱好似钉在了地上一般,纹丝不动! 宫铭也看出这衣橱似有异样,他伸手打开衣橱的橱门,一道微弱的阴风自衣橱底部扑了上来,宫铭微微一笑冲着董平说道:“董兄不要再浪费力气了,暗道就在此处!” 董平转过头伸衣橱里伸头看了一眼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密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宫铭抬腿踏入衣橱,董平随后跟了上去,随手将衣橱门关了起来! 暗道里点着汕灯,看油灯里灯盏里的油痕,才烧了不到一半的灯油,看来此处经常有人来往,加注灯油,宫铭与董平二人沿着台阶走了不到二十步,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只见一间大大密室出现在他二人的面前! 可是这偌大的密室里,除了几盏钉在墙上的汕灯之外,再无别的任何一件东西! 董平不可思议地又在空空如也的密室里转了圈说道:“这间密室修建的如此隐蔽,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呢,难不成温决仁已经知晓了温夫人的意图,提前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转移走了吗?” 董平说完只见宫铭脸色一寒说道:“极有可能如此,当真如此只怕我们中了温决仁的奸计了,现在外面可能已经被温决仁的人团团围住了!” 宫铭说完,董平脸色也是一变,他二人正准备沿着来路返回,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声音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宫铭和董平二人忙停下脚步,侧耳仔细听了听,却又无一丝声响,宫铭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有人在此吗?” 宫铭话音刚落,又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密室里传来的声音十分的微弱,可是宫铭和董平二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宫铭和董平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是明智大师和声音!” 董平笑道:“好一个老奸巨滑的温决仁啊,竟然弄了一个障眼法来骗我们!” 宫铭应声说道:“不错,原来这密室之中还有密室!”说完宫铭大声说道:“明智大师,晚辈宫铭,敢问大师现在何处?” 只听得宫铭和董平正对面的墙壁内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之声:“宫少侠,老衲和冲虚道长被囚于此处!” 宫铭二人寻声而去,董平伸手敲了敲面前的墙壁,只听得里面传来“咚……咚……”的声音,董平大喜道:“宫兄弟里面是空的!” 宫铭说道:“快找找打开这面墙壁的机关!” 董平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突然有一块砖块被他用手按了下去,只听“咔嗒……”一声脆响,宫铭再用手用力一推,藏在墙壁内的那扇暗门就被打开了! 宫铭和董平二人钻过暗门,只见眼前又是一间宽大的密室,在他们二人眼前有并排放着两个巨大的铁笼子,而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就被关在铁笼子里。 但见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有气无力地瘫坐在铁笼内,看到宫铭和董平二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二人也都露出欣喜之色。 董平和宫铭二人走到铁笼前,虽然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在回到温府之前中了毒,功力散去了三四成,可是也没至于此,董平忙问道:“二位师尊,你们怎么会这般模样?” 明智大师说道:“温决仁在我和冲虚道长的饭菜中暗下了化功散,现在我们二人的功力已经只剩下一成了!” 董平咬牙着怒骂了温决仁一声,冲着明智大师知冲虚道长说道:“二位师尊稍等,我这就救二位出来!”说完董平举起手里的长剑就要斩向铁笼上的铁链。 突然宫铭猛地站起身来,按下董平的胳膊说道:“董兄不可!” 董平大惑不解地问道:“宫兄弟,我们此次犯险不就是为了救出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吗?现在两位师尊就在我们眼前,为何不救啊?” 宫铭说道:“若是现在救了,只怕我们今天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宫铭话音刚落,冲虚道长说道:“宫少侠说的不错,现在我与明智大师如同两个废人一般,就算你们二人救得我们出得了这铁笼也逃不出这温决仁的宅院!” 第254章 忍辱负重 冲虚道长说完,董平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二位师尊就在我们眼前,我们总不能不救吧!” 宫铭忙说道:“董兄不必着急,二位师尊不可不救,但要想个万全的法子!” 董平问道:“那宫兄弟你想到了什么好法子吗?” 宫铭说道:“我倒是有一计!” 董平大喜地说道:“那宫兄弟快点说出来吧!” 宫铭转过身看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说道:“晚辈此计确是要委屈二位师尊了!”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相视一眼,说道:“宫少侠但说无妨!” 宫铭说道:“两日之后,温决仁将会在温家举行第二次武林大会,到时江湖上各大门派都会悉数参加!若是想要将温决仁的真面目揭开,那么这次武林大会,当着全天下英雄的面是最好的一次机会!” 宫铭说完,董平点头应道:“宫兄弟说的不错,就像是他有这一招陷害了慕容景一家一样,咱们也来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法!” 冲虚道长诧异地问道:“慕容景如何了?” 董平说道:“二位师尊有所不知,你们二位寻宝遇袭、中毒全都是温决仁安排的,然后温决仁嫁祸给慕容景,陷害他就是‘至尊’,于是温决仁借以除魔卫道之名将慕容家灭门了!” “什么?”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发出一声惊呼,明智大师不敢相信地说道:“温决仁竟然将慕容家灭门了,他这么做也未免太过胆大妄为了!” 宫铭看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说道:“有二位在江湖上公认为最为公正的师尊作见证人,温决仁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明智大师点了点头说道:“宫少侠说的是那两个易容成我和冲虚道长的人吧!我二人已经见过他们两个了,说实话他二人几乎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位了,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宫铭接着说道:“温决仁举行武林大会之时,自然少不了那两个冒牌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做见证,介时如果真正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能当着天下众英雄的脸,揭穿那两个冒牌货,那么温决仁的真面目就不攻自破了!”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宫兄弟说的不错,如此一来温决仁说的那些话自然也就没有人相信了!” 宫铭说道:“所以只要两天之后,咱们能将二位师尊送到天下英雄面前就成功了,而在此之前二位师尊还要留在此处!”说完宫铭忙解释道:“这么做只要有两点好处,一来不会打草惊蛇,二来现在整个江湖中或许只有这里对二位师尊来说是最安全的吧!” 宫铭说完,冲虚道长哈哈笑道:“宫少侠好计策啊,任那个温决仁再聪明,他也想不到我们会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等着给他致命的一击!” 明智大师也接言说道:“只要能除掉温决仁这个大魔头,我与冲虚道长受的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明智大师与冲虚道长说完,宫铭忙抱拳行礼道:“二位师尊大义,晚辈感佩万千!” 董平也冲着明智二人抱拳行礼道:“董某也是佩服万份!” 明智大师叹道:“只盼着能早日除掉温决仁,还江湖一个公义!” 宫铭接着说道:“这两日二位师尊委屈在此,万不可露出半点马脚,不然不但我等前功尽弃,二位师尊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啊!” 冲虚道长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宫少侠不必担心,我二人心中自有分寸!” 宫铭放心地点了一下头,接着问道:“温决仁灭门慕容家时,唯有慕容羽和慕容燕兄妹二人得以幸免于难,不想慕容燕又落入温决仁之手,敢问二位师尊可曾在这密室中见过慕容燕和一位妇人!”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相视一眼,明智大师说道:“自我二人被温决仁囚禁在此,除了为我二人送饭和那两个假扮我二人的人来过此处,就只有宫少侠和董大侠二人了!” 明智大师说完,宫铭不禁疑惑地看了董平一眼,说道:“奇怪……” 冲虚道长说道:“虽然我二人的功力被温决仁散去,但是我二人的脑袋还是很清醒的!” 宫铭笑道:“冲虚道长您误会了,晚辈绝无怀疑二位师尊之意,只是这慕容燕不在此,看来温决仁的这所宅院里还藏着不少的密室,慕容燕想必就是被他囚禁在别处了!” 董平说道:“如今看来这温决仁心思缜密,他定然是将慕容燕囚禁于别处,如此与二位师尊分离,就算我们来救人,也不会一次将所有人全都救走,这样他还能有威胁我们的筹码!” 宫铭点了一下头,冲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抱拳行礼道:“还请二位师尊委屈两日,待时机一到我等自会来救二位师尊出去。” 明智大师点了点头说道:“以老衲所见,如今的温决仁已经今非昔比了,你们在外千万小心啊!” 宫铭和董平二人一共向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行礼拜别,然后他们二人沿着来路回到了明智的房间里。宫铭和董平二人钻出了衣橱,明智和冲虚还未回来,温府外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安静并无任何的异样! 宫铭和董平二人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门,二人刚走到小院外的拐角处,突然他们二人的身后传来一声:“站住……” “啪……”“啪……”两声轻微的脆响声,宫铭和董平二人定立在了那里,他二人都未转身,但是他二人的剑已经启鞘了! 宫铭缓缓地转过身,只见一道优美的身影从墙根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宫铭定盯一看,差点叫了出来:“温伯母……” 看到宫铭二人,温夫人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她轻轻地说道:“你们随我来……” 温夫人带着宫铭二人来到佛堂内,未等宫铭二人开口,温夫人率先问道:“那里找到你们要找的人了吗?” 宫铭点了点头,冲着温夫人笑道:“多亏温伯母相助,我们才能这么顺利地找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 温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看来温决仁这一次犯下的过错太大了,只怕日后江湖人不会再有人放过他了!” 宫铭点了点头表示对温夫人说法的赞同。 温夫人说道:“我等你们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情!” 宫铭说道:“温伯母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您有什么事尽管说!” 温夫人说道:“我知道温决仁作下的孽,温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现在就想要你们给我一个保证,等真的到了温家家破人亡之时,你们能保泰儿和敏儿周全,放他们二人一条生路!” 宫铭看着温夫人说道:“温伯母,祸不及家人,我们真正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温决仁,只要不与他一同为非作歹,为祸武林我们绝不会滥杀无辜的!” 温夫人点头应道:“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宫铭突然想到了囚禁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密室内并无慕容燕的身影,他看着温夫人问道:“温伯母……这几日您可曾在府中见到过慕容燕的身影?” 温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我听说慕容燕被温决仁抓住了,但是却未曾见到过!” 宫铭说道:“只怕这温府宅院中还有别的密室暗道,温决仁就把慕容燕囚禁在其中,所以宫铭恳请温伯母在府中查探是否还有其它密室!” 温夫人说道:“事已至此,你说的这件事我自然会帮你查探,对了……有一件事还很奇怪,不知对你们有没有用!” 宫铭忙说道:“温伯母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 温夫人说道:“自温决仁从姑苏城回来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林云鹤的身影!通常这林云鹤不离温决仁左右,一旦林云鹤不在必定是温决仁有什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办了!” 宫铭皱了皱眉头,一时间他也想不通林云鹤会被温决仁派出去做了些什么事,他冲着温夫人笑道:“多身温伯母,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若是被温决仁的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温夫人说道:“你们千万小心啊,这两日我自会在府中留意是否有慕容燕的下落,如若有消息我还会按照之前的约定,在佛堂外立上一只香炉,点上三柱香,到时候你们看到这个信号,就派人来与我联系!”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温伯母,我们先走了!” 宫铭带着董平二人按着来温府之前与慕容羽和杨镇二人的约定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慕容羽二人暗伏的地点,董平将遇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事大致地与他二人说了一遍,慕容羽忙问道:“那我三妹现在何处呢?” 宫铭说道:“此事我已经嘱托给温夫人了,她只要得到关于慕容燕的消息就会按着今天的方式向我们发出信号,到时候我们再来温府救人!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所囚的位置,现在我们回去好好地计划一下,如何救人!” 说完,宫铭四人趁着夜色准备离开温府回到他们的仓库,可是不曾想到慕容羽脚下一滑将屋顶上的两块瓦片踩松了,慕容羽刚一抬脚,那两块松动的瓦片就直挺挺落向了地上,宫铭一个眼疾手快,一只脚勾住屋脊,身子向下一探,如同倒挂金勾一般伸手一抄,将一块瓦片拿在了手中。 “啪……”一声清脆的响起,另一块瓦片掉到了地上,摔得粉身碎骨,而这一声响动惊动了温家宅院里的人! 第255章 美救英雄 不小心被慕容羽踩落的瓦片刚一落地,温家的家仆护院就已经全都冲了过来,温决仁身后跟着明智和冲虚也从正堂走了出来。 温决仁冲着前院屋顶上大声说了一声:“既然来了就不要再藏头露尾了!” 温决仁话音一落,宫铭四个便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落入院中,一眨眼的功夫,温家的家仆护院“呼”的一下子将宫铭四个围了起来。 温决仁看着宫铭四人笑道:“都来齐了,也好省得我一个一个到处地去找你们了!” 慕容羽迈出一步,冲着温决仁大声说问道:“温决仁……我妹妹人在哪里,快点把她交出来!” 温决仁哼笑一声说道:“你们四个既然来到了我温府,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机会出得去,你又何必如此着急见慕容燕,等一下你们被我所擒,我自然会送你们去见她了!” “啊……”慕容羽大喝了一声,他此时面对着温决仁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只见慕容羽挥剑直扑向慕容羽,宫铭大喊了一声:“慕容公子且慢……”但是已经为时已迟! 温决仁看着直扑向自己的慕容羽一脸不以为然,轻轻地说了一声:“布阵……” 只听得“呼”的一声衣袂甩风之声,围在宫铭四人周围的家仆与护院,迎着慕容羽跃起了四人,他们四人挥着剑挡在慕容羽与温决仁之间,四把剑同时出鞘,眼睛里根本不在意慕容羽的剑会刺向谁,也不在乎慕容羽会如何出招,他们四人的剑直取慕容羽的面,胸、肚、腿四处! 慕容羽这才意识到挡在他身前的这四人,就是用的伤一千自损八百这一招,宁愿受到慕容羽这一剑也不会便宜了他! 慕容羽空中一个转身硬硬地被身前的这四人逼退了回来,慕容羽刚一落地,围在他们四人身旁的家仆护卫顿时分成两队,各组一个圆阵,这两个圆阵围在慕容羽四人向两个方向不停地跑动着,慕容羽四人被围在阵中,看着眼前的人影不停地闪动,不多时四人便感到眼前一阵眩晕模糊! 宫铭大声说道:“大家小心啊,千万别中了这迷魂阵,小心被他们暗中偷袭!” 宫铭的话音刚落,阵中便飞出八个人挥剑直取宫铭四人的要害,好在宫铭适才的大声提醒才让众人脑袋一阵清醒,那八人皆刚飞至四人身前,剑还未能刺出就被宫铭四人踢出了场外。 温家的这一众家仆护院虽是配合默契,训练有素,奈何每个人的本事都不高,比起宫铭这四位一流高手真是相差的太远了! 不多时场上已经躺下了七八个人,温决仁看着不免有些生气,只见他大手一挥说道:“带上来!” 慕容燕和花姐分别被两个年轻的汉子从正堂里押了出来,她二人的双眼被蒙着一块黑巾,嘴上也被系着一块黑巾,慕容燕和花姐挣扎着带到了温决仁的身前,温决仁冲着场上正在激斗的慕容羽众人叫道:“如果你们不想她们两个现在就死的话,最好乖乖地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温决仁话音一落,围在宫铭四人的那群家仆护院自动地往后退了两步,宫铭众人抬头一看慕容燕和花姐就站在温决仁的身前。 慕容羽大声叫道:“三妹……” 慕容燕听到慕容羽的呼喊,挣扎了两下就被身后的两个汉子死死地按住了。 温决仁看着慕容羽四人大声说道:“我的要求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如果你们想让我再说一次的话,这两个人里就在有一个人死在这里了!” 说完温决仁冲着花姐身后的两个汉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汉子对准花姐的小腿重重地踢出一脚,“砰……”的一声闷响,花姐跪倒在了地上。 杨镇见状忍不住就要冲了上去,他身旁的董平一把拉住杨镇说道:“杨前辈,温决仁这么做就是为了激怒咱们,咱们可不能上这个当啊!” 慕容羽抬起手里的剑指着温决仁大声说道:“温决仁你欺负两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冲我来!~” “好!”温决仁高声笑道,“不愧是慕容景的儿子,说起话来有些骨气,这样吧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我就放了她们两个!” “好!”慕容羽大声说道:“我答应你!”说着慕容羽伸手一挥就要丢下手里的剑,突然宫铭伸出手抓住慕容羽的胳膊说道:“不能答应他,如果他反悔了,我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听到宫铭的话,温决仁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宫贤侄啊,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宫铭冷笑一声说道:“就是因为相信你,我爹才会死,就是因为相信你,慕容家才会惨遭灭门!如果我们放下了兵器,就成了任你宰割的羔羊,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拼死一搏!” 温决仁笑道:“我知道你们对我还有些误会,这样吧……这两个人我先放了她们,以表我的诚意!”说完未等宫铭几人答话,温决仁冲着慕容燕和花姐身后的汉子们使了个眼色,他们果然将慕容燕和花姐押着带到了宫铭四人身前。 挡在宫铭四人身前的那群家仆护院让出了一个缺口,温决仁说道:“怎么样?现在我算是有诚意了吧!” 说完慕容燕和花姐身后的那四个汉子将她二人猛地向慕容羽四人面前一推,慕容羽和杨镇分别拉住慕容燕和花姐,慕容羽一边问道:“三妹……你没事吧!”一边将系在慕容燕嘴上的 黑巾解开,将慕容羽和杨镇二人刚解开蒙在慕容燕和花姐眼睛上的黑巾时,宫铭大叫了一声:“小心……” 慕容羽和杨镇二人解下黑巾才突然发现,站在他们二人面前的人既不是慕容燕也不是花姐,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慕容羽和杨镇二人都愣住了,而那两个冒牌的慕容燕和花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一柄短剑从他们两个人的手里露了出来! “啊……”两声低吟,那两柄短剑深深地插进了慕容羽和杨镇的肚子里,“铮……”一声锋鸣,宫铭抽出宝剑跃至慕容羽和杨镇身前,那两个冒牌货抽出短剑还没来得及刺向宫铭,只听得两声惨叫 “啊……啊……” 那两个冒牌货握着短剑的那只手腕被宫铭齐整整地斩了下来,董平保住慕容羽和杨镇二人,鲜血从他们二人的肚子上不断地流了出来,董平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样?” 慕容羽和杨镇二人拉紧腰带将伤口止血,杨镇说道:“还好……剑上没有毒!” 那两个冒牌货躺在地上一边大声是嚎叫一边满地打滚,二人紧紧地握住那只被斩断的双手, 鲜血从断口处不停地喷涌出来,看着在场的一众家仆护院一阵胆寒。 宫铭挥剑指着温决仁说道:“温决仁……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们!” 温决仁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你说的不错,你们几个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的!”说完温决仁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两个冒牌货说道:“用她们两个人的一只手换得你们两个人重伤,很划算!”说完温决仁冲着那四个汉子说道:“还不快点把她们两个带下去,再不为她们二人疗伤就不用给她们疗伤了!” 那四个汉子刚将冒牌的慕容羽和花姐带走,围在宫铭四人的家仆护院立刻围了上来,他们缓缓地一点一点地靠近宫铭四人。 慕容羽和杨镇二人受了伤,温家的家仆护院一时间士气大涨,宫铭持剑而立挡在慕容羽三人身前,他微微沉下了肩头,眼睛盯着围在他身前的每一个温家的家仆护院。 慕容羽和杨镇二人背靠着背,董平则双手紧握着剑柄高高地举在自己的身前,他们心里都明白今晚大家都有可能出不去这个院子了! “父亲……”突然一声清亮而又急促的叫喊声从回廊外传了过来,只见温敏冲着宫铭四人跑了过来,她站在温家家仆护院围成的圈外,看着慕容羽的伤口一滴一滴的鲜血落在了地上,温敏心急如焚,她刚想冲进去两个家仆挡在了温敏的身前。 温决仁看着温敏大声说道:“敏儿你来这里干什么?” 温决仁话音刚落,回廊处温夫人和温杰二人也赶了过来,温敏冲着温决仁大声叫道:“父亲……敏儿求你放过他们吧!” 温决仁厉声说道:“让我放过他们……休想……‘至尊’为祸武林,他的余孽一个也不能留!” 温决仁刚一说完,冒牌明智应声说道:“温小姐,请你以江湖大义为重,切莫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大事啊!” 冒牌明智刚说完,冒牌冲虚紧跟着说道:“是啊,温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被他们骗了啊!” “扑通”一声脆响,温敏跪在了温决仁的面前,而在她的脖子上顶着一柄短剑,温敏看着温决仁说道:“父亲……您若是不放过他们,孩儿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未等温决仁发话,温夫人冲着温敏大喊道:“敏儿……你这是在干什么?”说完温夫人眼前一黑,身子向后一倒,被跟在她身旁的温杰赶忙伸手扶住了! 温决仁看着温夫人晕倒在侧,只见他眉头一皱,紧紧地握住拳头,冲着场上的众人大声叫道:“放他们走!” 明智和冲虚刚开口说道:“温家主……不可放虎归山啊!” 温决仁厉声说道:“我说了……放他们走!”说完温决仁看着宫铭四人说道:“这一次我放过你们,可是下一次你们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第256章 逃过一劫 温决仁一声令下,围在宫铭四人的温家家仆和护院有哪一个敢不听,“呼……”的一声众人纷纷往后退了两步,让出通向温家大门的道路。 温敏手里举着短剑,跑到宫铭四人身旁说道:“你们快走啊,我来拖住他们!” 说完温敏与宫铭四人一道退至温家大门口,慕容羽看着温敏说道:“谢谢你!” 温敏说道:“虽然你父亲是‘至尊’,而你又是‘至尊’的儿子,你我本应势不两立,今天我帮你就是想告诉你,今日之后你我之间的情义一笔勾销了,他日再见我一定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宫铭四人知道此时再与温敏争辩自己的清白已是毫无意义,慕容羽说道:“温小姐的大恩,慕容羽没齿难忘!” 温敏猛地把头转了回去,背对着宫铭四人大声催促道:“你们快走啊……” 宫铭冲着温敏的背影轻声说了句:“保重!”说完宫铭和董平分别搀扶着慕容羽和杨镇二人飞奔而去。 温家宅院内的家仆护院们看到宫铭四人逃之夭夭,正准备冲出门去追赶,突然温敏单身一人站在温家大门口前,手举着短剑顶着自己的脖子大声地叫道:“你们谁敢追,我立刻死在他的面前!” 听到温敏这一声大喝,众人刚迈出了一只脚又缩了回来,众人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温敏,而此时温夫人也醒了过来,当她看到杨镇四人已经平安逃走之后,她也放下心了! 温夫人急步走到温敏身前说道:“敏儿……” 温敏看着想要接近自己的温夫人大声说道:“母亲……不要过来!”说完温敏刻意地将顶在脖子上的剑转向温夫人。 温夫人此时不再担心杨镇四人的安危,她再关心温敏的安全,她被温敏这么一吓唬立刻停下了脚步,冲着温敏摆了摆手说道:“好……为娘不过去,可是敏儿你一定要小心啊,千万别伤到自己!” 温决仁就站在正堂门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温敏,眼神时似乎还有一些得意与狡黠,温杰就站在温决仁的身旁,看着温决仁的神情,温杰打心里不知道温决仁到底有什么打划。因为就凭温决仁的本事,此刻若想出招夺下温敏手里的剑,当真是太简单不过了,更何况还有明智和冲虚二位当世的绝顶高手!可是温杰看得出来,温决仁和明智冲虚二人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温敏就这么举着手里的短剑站在温家大门口不知不觉过了快一个时辰,终于温敏胳膊一松,将手里的剑放了下来!一来温敏觉得宫铭四人已经逃出温家快一个时辰,无论是逃走还是躲藏起来时间都绰绰有余,二来是温敏也有些体力不支了! 看到温敏将手里的剑放下的那一刻,明智大声喊道:“他们四个人中有两个人受了伤,不过一个时辰,他们逃不远的,你们还不快点去追!” 明智刚一说完,那群家仆护院从温敏与大门两侧的空隙里鱼贯而出。 温夫人快步走到温敏的身前,伸手一把夺过温敏手里的短剑,狠狠地用力一丢,“铛”的一声脆响,温敏的那柄短剑被温夫人丢到了院子里最左边的那座花坛下面。 温夫人看着温敏责备道:“你个傻孩子怎么能干这种傻事呢,若是他们几个稍有些歹心伤了你又当如何?” 温敏轻轻地说了一句道:“母亲放心,敏儿相信他们一定不会的!”说完温敏抬起头看了看正堂门前,一脸严肃的温决仁,她径直地走到温决仁的面前“砰”的一声,跪倒在温决仁的面前,说道:“父亲……敏儿知道错了,还请父亲责罚!” 温决仁怒哼一声说道:“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温敏低着头求饶道:“父亲息怒,敏儿真的知道错了!” 温决仁大声说道:“我罚你和你大哥一样,禁足一个月,好好在自己的房间里反省反省!”说完温决仁一甩衣袖转身回到了正堂里,他身旁的温杰和明智、冲虚二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闭口不言跟着温决仁走进了正堂中。 温夫人疾步走到温敏的身旁,伸出手来搀起温敏说道:”敏儿还不快点谢过你父亲!” 温敏站起身来冲着温决仁的背影大声地说道:”敏儿谢过父亲,一定谨记父亲的教诲,禁足期间好好反省!”说完温夫人拉着温敏往自己的小院走去,那莲儿那个丫头甚是机灵,在跟着温夫人和温敏回小院之前,她特意跑到了那座花坛下将温敏的短剑捡了回来。 温决仁还着温杰三人静静地坐在正堂之中,他在等家仆追赶宫铭四人带回来的消息,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有人回来禀报没能追查到宫铭四人的踪迹。 这个结果并不出人意料,温决仁看着温杰问道:“杰儿,此事你怎么看啊?” 温杰想了想说道:“以孩儿看来,宫铭四人二人受伤,必定拖累他们四人的速度,再者说此时天色已晚,他们四人一定还在大明府内,暗藏在某一处,只要我们多派些人手在大明府内巡查,宫铭他们四个也是人,也是要吃喝的要不了多久就会把他们全都找出来!” 温决仁冲着来人挥了挥手说道:“都听到了吧,就按二少爷的意思去办吧!” 打发了来人,温决仁看向明智和冲虚说道:“二位师尊见笑了,都是温某人平日教女无方,才闯出这么大的祸来,不然今天定然能将‘至尊’余孽一网打尽!” 明智冲着温决仁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温家主言重了,温小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只不过慕容羽等人生性险恶,本就不是温小姐之过,当然更不是温家主之过了!” 冲虚接言说道:“温敏小姐今日所为倒是让贫道对温小姐刮目相看了,无奈温小姐遇人不淑啊!” 温决仁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二位师尊对温某人的体量,时间不早了,还请二位师尊早些回去休息吧!” 明智和冲虚二人起身对温决仁说道:“告辞!” 明智和冲虚刚一走,温杰看着温决仁问道:“父亲……慕容燕当真被父亲抓到了?” 温决仁点了下头说道:“这都是发生在姑苏城里的事了,不过你提前运送那批宝箱回来,所以你不知道!” 温杰接着问道:“那慕容燕此时身处何处,还有林云鹤也不见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温决仁说道:“为父就是担心今天的事情发生,所以并未将慕容燕带回到府上!” 温杰惊讶地差距道:“那慕容燕现在身处何处?” 温决仁说道:“慕容燕现在既不在温府,也不在大明府,她现在就在姑苏城内!” 温杰说道:“这么说过父亲您并没有把慕容燕带回来!” 温决仁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我派了林云鹤在那里好好地看管着她们!” 温杰点了点头,暗自说道:“原来林云鹤也是姑苏城!” 说完温杰看着温决仁恭敬地说道:“父亲……孩儿斗胆有些事情想父亲为孩儿解惑!” 听了温杰此言,温决仁不禁感觉有些意思,他点了下头说道:“那你就问吧!” 温杰说道:“温敏在温家大门前以死相逼之时,父亲为何不出手阻止她?” 温决仁听了温杰的话,没有回答反倒问起温杰来了,他笑看着温杰说道:“那你觉得呢?” 温杰说道:“以我对三妹性格的了解,如果真的一剑将慕容羽杀了,她会恨我们大家一辈子,与其这样不如让她亲自参与到此事当中,然后亲手将自己与慕容羽的情缘斩断。” 温决仁听后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不愧是我温决仁的儿子,也不枉费这些年来我对你的培养!”说完温决仁轻声叹道:“可惜啊敏儿不如你这般聪慧过人,不知为父的这般良苦用心啊!” 敏儿如今年纪尚小未必懂得父亲的深意,但是加心时日,敏儿一定会懂的! 温决仁轻笑了一声,问道:“武林大会的事筹备的怎么样了?” 温杰说道:“父亲请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就位,明日便可布置起来了!” 温决仁点了点头说道:“好……只要这次武林大会能举办成功,咱们温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将会无人能及,所以这几日你一定要加倍小心万不可让宫铭等人捣乱这次武林大会!” 温杰重重地点了下头说道:“父亲放心,孩儿谨记于心!” 宫铭四人逃回到了仓库之后,宫铭和董平二人为慕容羽和杨镇包扎好伤,他二人被短剑刺进腹中四寸,不过好在他二人反应也还算机敏,那两剑刺得虽深,但是却未刺中脏器不会有性命之忧,加上用了杨镇那上等的金创药,不消三五日慕容羽和杨镇便可痊愈! 慕容羽握紧拳头,愤恨地说道:“真是想不到温决仁那老贼竟然如此阴险,命人假装成三妹和花姐来偷袭我们!” 宫铭说道:“只因为温决仁抓准了我们救人心切的弱点,所以才会有的放矢!” 董平说道:“是啊……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另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看着她们被人又打又骂,自己怎么可能忍心让她们受辱,无论是谁在这个时候都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她们的命啊!不得不说温决仁这几步算得太准了,我甚至有些佩服他了!” 宫铭叹道:“温决仁自然会看了很远,他自己的这盘棋下了快二十年了,他不信看得远,而且还有超乎常人的毅力,吃了这次的大亏,咱们下一次行动可要千万小心啊!” 董平应道:“是啊,这次多亏了有温敏小姐的帮忙,下一次我们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董平刚一说完,宫铭立刻转过头看着他说道:“董兄,你刚才说的话提醒了我,其实我们一直都有一个帮手,可是我们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拉拢过来!” 宫铭此言一出,董平、慕容羽和杨镇三人一同将目光聚集在了宫铭的身上,他们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谁?” 宫铭看向杨镇说道:“就是你的儿子,温家的大公子温泰!” “对啊!”董平颇有些激动地说道,“之前我们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温夫人的身上,却是忽略了温泰,如果有他的帮忙我们办起事了应该比温夫人方便的多了!” 听起来大家都对宫铭提出来的这个新的合作伙伴温泰都很满意,可是杨镇此刻却没有了生气,只是低头不语。 宫铭等人察觉到了杨镇的异样,慕容羽问道:“杨前辈莫不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宫铭则更加的直接问道:“还是杨前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杨镇沉默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我……我现在这幅样子,你们说我怎么能去认他这个儿子呢?”说着杨镇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第一次我潜入温家宅院找芙妹,我都不敢让她看到我这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我真的好怕吓到她啊!再说我这个二十年未能相认的儿子,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父亲是温决仁,他可是江湖上受人仰慕的大英雄,而我呢?一个二十年来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一个连自己的脸都不能让别人看到的人,二十年来我只有过远远地看着他,却连一句话也没有跟他说过。我记得泰儿七岁那年,他跟着温决仁和芙妹一同逛过花灯节,可是那天逛花灯的人太多了,泰儿和芙妹被人群冲散了,我当时就在泰儿身后的那个巷子里,你们不知道当时我多么想冲出去,当着他的面问上一句话,哪怕一句简简单单的‘孩子你怎么了?’可是最后我还是忍住了!你们知道吗,如果一件你内心极度渴望的事情摆在你的面前你忍住不动心,那么下一次再有这种事情你就会习惯性地忍住!”说完杨镇苦笑了一声说道:“你们说像我这样的父亲又有什么资格与他相认呢?如果你们有这样的父亲你们会愿意和他相认吗?” 第257章 心血来潮的钱阔 杨镇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宫铭三人全都沉默了,沉默,通常只代表两种意思——同意或者是议,而在此时此刻明显宫铭三人的沉默更倾向于第一种意思! 杨镇看到宫铭三人的反应,没有一点生气,他已经猜到了是这样一种结果,不但如此他甚觉得宫铭三人理应如此! 其实宫铭三人的沉默并不非同意杨镇的意思,而是在他们三人心里,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一时间他们无法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其实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思考! 宫铭突然抬起头看着杨镇说道:“杨前辈……你错了!” 杨镇看着宫铭说道:“我错了?” 宫铭笑道:“你不仅错了,而且还错的厉害,错的离谱,错的可笑!” 宫铭此言一出,不仅将杨镇说蒙了,一旁的慕容羽和董平也都又惊又奇地看着宫铭。 宫铭索性站起身来看着杨镇说道:“无论如何温泰是你的亲生儿子,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你就是温泰的亲生父亲同时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些事实无论你和温泰愿不愿意承认也都无法改变!”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宫兄弟说的不错,有时候我们人啊总是选择用忘记来逃避一些事实,可是往往这种方法是最没有用的,更何况以杨前辈的猜测,温决仁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温泰并非自己亲生,这前二十年温决仁能忍下这口气,不会对温夫人和温泰动手,可是以后呢?现在的温决仁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让温夫人和温泰时刻与一个野兽一起生活,不如将他们解救出来!” 董平刚说完,宫铭接着说道:“杨前辈刚才不停地自责,说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根本不配作一个父亲,可是杨前辈你忘记了,你和温夫人还有温泰,你们三个人的这份痛苦到底是谁造成的!”宫铭说完看向了杨镇,这一次换成了杨镇的沉默,宫铭说道:“是温决仁!是他害得你杨家家破人亡,也是他害得你一家三口妻离子散,所以真正应该后悔和自责的人是温决仁,而不是你!” 宫铭说完,杨镇依然没有说客厅,他依旧沉默着,他的这种沉默不只是代表着自己的思考,或许他更倾向于同意宫铭和董平二人所说,宫铭和董平的话对杨镇来说是一种巨大的鼓励! 仓库里没有生火,并不是因为害怕生火可能会点燃仓库里的东西,相反这间闲置的仓库里空无一物,并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东西。可正是因为这是一间闲置的仓库,更不应该有火光出现在这里! 宫铭四个人分别坐地四个窗子下面,月光透过窗子照在他们四个身上,他们坐在地上背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地好像就是四个雕塑一样,此刻他们四个人都沉默着! 过了好久,杨镇终于开口轻轻地说道:“谢谢!” 没有人再说话了,因为男人之间的很多事,通常两三个字就已经把自己所有想说的话全都说尽了!说的人说尽了,而听的人自然也就全明白了! 温府内,温夫人陪着温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莲儿带着自己捡回来的剑悄悄地走了进来,别看刚才温敏那样的勇敢,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当时有多么的紧张,因为直到现在她的手里还紧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剑鞘,莲儿轻轻从温敏的手里取下剑鞘,收剑回鞘然后将短剑挂放在桌子上方才退出门外。 虽然温夫人嘴上说出来的话都是对温敏的责备和报怨,但是她的心里却是十分赞许温敏的勇敢,如果没有温敏的这种勇敢,杨镇他们四人今晚出不了温府的大门,至少他们其中有两个人一定会被温决仁留下来! 温夫人满心都是喜悦和感动,甚至还有对温敏的感谢,可是这一切温夫人都不能和温敏分享,因为无论温决仁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温敏终究是温夫人和温决仁的亲生骨肉,同时温夫人也不想让温敏对自己的父亲产生恨意,更不想在一个孩子的心里将一个父亲的形象彻底地打碎了! 温敏坐在桌子旁,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她的身体还在不停地发抖,温夫人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温敏的双手,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一双大手包想一双小手,只是现在温敏长大了,她的双手也长大了,温夫人的双手已经无法再将温敏的手紧紧地包裹在里面了! 有时候父母们总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着自己的孩子们,让他们免于伤害,可是他们却总是忽略了一件事,孩子们总要长大,而自己终将老去,终有一天父母将离孩子们而去,而孩子们迟早都会将自己的双手彻底地坦露在生活面前,经历着他们自己痛苦与挫折! 温敏抬起头看着温夫人,她突然间发现温夫人头上的白发还有脸上的皱纹都变多了,以前温敏从来都没有仔细地观察过温夫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温敏会看得这么的仔细! 温夫人的一双眼睛还是那样的温柔如水,可是这双眼睛早已看清了生活,所以并不如温敏的那般灵动和生机勃勃,当温夫人闭上眼睛的时候,温夫人华贵的外表之下,更带着几份惟悴和疲惫!因为温敏从来都不知道,这二十年来温夫人一直都在忍受着,她的心头总有一件事挥之不去,可是温夫人这个心结刚解开的时候,却突然间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造成的,这种情感上的打击与落差,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体会,甚至他们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体会。 温夫人本想说些安慰温敏的话,可是话到嘴边,温夫人只是冲着温敏笑了笑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说完温夫人放开自己握在温敏手上的双手,起身走出了门外。 温夫人走过温泰的房间,这一晚温府上下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可是根本没有看到温泰的身影,那是因为温泰根本就不知道温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泰醉卧在床榻下,他的脑袋上枕着一个大酒坛,怀里还抱着一个小酒坛,地上到处都是碎掉的酒坛,温泰已经沉沉地睡去了,只怕是天降霹雳也不会把他吵醒吧!温夫人本想折过去,看一看温泰,可是温夫人刚往温泰房间的方向迈出一步,便又将脚收了回来,转过身径直地走向了自己的小院。 第二天一早,温决仁就下了两个命令,第一,为了举行这次武林大会,温府开始装点,第二,大明府内全城搜捕宫铭四人。 宫铭四人靠在窗前沉沉地睡着,突然仓库院外响起一阵开锁的声音,就在那同一瞬间,宫铭四人睁开了眼睛。他们四个人悄悄地从窗子前探出了脑袋,盯着小院的大门,他们手都按在自己怀里的兵器上。 “咔嚓……” 小院门被打开了,院外只冲进了一个人,而且并不是温决仁的人,而是钱阔! 看到钱阔冲进来,宫铭四人忙站起身,钱阔跑进仓库里,宫铭问道:“你怎么会突然间跑过来找我们,如果被温决仁的发现就大事不妙了!” 钱阔喘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来找你们,我钱家一样要遭殃!” 听了钱阔的话,宫铭四人脸色一变,忙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钱阔说道:“之前温决仁探查你们的下落,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都是私下暗中进行,可是今天温决仁派人公开大肆搜捕你们,东城这一带像我家这种闲置的仓库有很多要不了多久,温决仁的人就会搜到这里了,到时候你们一露了行踪,我们钱家跟着玩蛋!” 董平一听,大声说道:“事到如今,我们要赶忙离开这里,以免拖累了钱家!” 董平说完,宫铭三人忙点头称是。 钱阔哼笑一声,问道:“就算你们要走,可是现在你们又能去哪里呢?” 宫铭说道:“我们可以回宫家的那所宅子!” 钱阔笑道:“好在你们回到大明府第一进间是来找的我,从温决仁下令抓你们的那一天开始,你宫家的宅院里温决仁的人就没有离开过!”说完钱阔冲着宫铭四人挥了一下手说道:“除了这里,我还有一个好去处,保证比这里安全一百倍!” 在大明府里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钱阔又会带着宫铭四人去到哪里呢? 当宫铭四人站在钱阔的房间里时,宫铭看着钱阔的房间看着钱阔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安全的好去处?”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大明府内人人自危,除了我还有什么人敢收留你们呢!”说完钱阔看着宫铭四人说道:“只是这段时间大家只能在此将就一下了!” 宫铭四人来了之后,钱阔当即在府中宣布以自己要好好读书为由,禁止闲杂人等进出自己的小院,吃食一律放在院外,宫铭自会来取。对于这个任性的大少爷做出来的这个决定,钱府上下早就见怪不怪了。钱府里的下人们私下议论着 “真不知道大少爷搭错了哪一根筋,竟然想着要读书了!” “是啊……我可是知道对于咱们这位大少爷来说,读书可比要了他的命还要可怕啊!” “哎……要不要咱们赌一赌,看看大少爷这一次能在自己的院子里呆多久吧!” “好……我赌一天!” “我赌两天……” “我赌两天半……” …… 钱阔这个反常的举动传到了钱阔爹的耳朵里,他未但并不吃惊,反而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他抬起头望着天空说道:“阔儿他娘啊……你在天之灵保佑,是不是咱们的阔儿一下子开窍了!” 虽然不知道钱阔这一次心血来潮能持续多久,但是在钱阔他爹看来想读书总是要比整天去“暖香阁”喝花酒要好的多了! 温府宅院内,一众家仆丫头为了装点宅院忙得势火朝天,睡过了一夜,温泰的酒醒了,此刻他抓着一只小酒坛,站在窗前望着院外忙碌着的身影! 温泰与他们不过只是隔了一堵墙而已,可是他们之间相隔的却又不只是一堵墙! 身在世家豪门里的下人们脑袋都是很灵光的,以前的温泰虽然不被温决仁重用,可是温泰是温家的长子,而且无论温泰做出多么荒唐的事,温决仁也是一直放纵着他,所以下人们绝不敢得罪温泰的。但是这一次温泰被温决仁关入密室之后,又被禁足在自己的房间里,下人们都明白,温泰已经失去了温决仁的信任,温家以后的家主不可能是他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温泰无论再失势,他依然是温家的大少爷,再加上有温夫人在背后撑腰,下人们就算认清了形势,也不敢对温泰有所怠慢,但是对待温泰的态度却是比起往日来凉淡了不少! 温泰偶尔会看到院子外不停地四处奔走指挥装点宅院下人们的温杰,如今温泰断了郑家这棵大树,又没有了温决仁的信任,他已经没有再与温杰斗下去的底气了! 温泰坐回到桌子前,举起手里的酒坛一口气将坛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温泰摇了摇手里的酒坛里面一滴酒也没有了。温泰的余光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影,他看都看清楚便说道:“快去给我拿些酒来,多拿一些!” 可是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听了温泰的话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并没有要去给温泰拿酒的意思,温泰顿时怒火中烧,他狠狠地将手里的空酒坛摔在了地上,一边转过头一边大声叫道:“我让你拿酒……” “母亲……”温泰看到站在门口的是温夫人时,顿时整个人清醒了,温夫人看得出温泰眼神里的失意,温夫人轻声说道:“少喝点酒,你还很年轻!”说完温夫人也未等温泰回应便转身离开了! 温泰叹了口气,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个听到温泰摔酒坛声音的家仆跑了过来,冲着温泰问道:“大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温泰看也没看来人一眼,只是冲着他挥了挥手说道:“没事了,你忙去吧!” 第258章 若一去不回 温府宅院内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将宅院装点完毕,只等待明日江湖各路英雄齐聚此处,忙碌过一天最累的温杰此时却没有回房好好地休息,他独自一个人出府了! 这两日江湖上已经有不少江湖人提前来到了大明府,他们的到来让大明府的夜晚更加的热闹,有些地方的生意也更加的红火,特别是只在晚上做的生意! 温杰要去哪儿呢?没有人知道,他一个人骑着一匹马,慢慢地走过长街,却对长街两侧动人的风景毫不心动,因为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 白天杨镇本打算前往温府按照昨天晚上所计划的那样将温泰也拉拢过来,但是由于温府上下忙碌着装点温家宅院,人多眼杂为防暴露行踪,所以杨镇众人将计划推迟等晚上再潜入温府! 就在杨镇众人商量妥当,杨镇准备出发潜入温府宅院之时,突然院子外钱家家仆冲着钱阔的房间喊道:“大少爷……” 钱阔装出一幅不耐烦的样子回应道:“我不是说过了,没有什么事不要来打扰我看书的吗?” 未等那个家仆开口回应,突然院子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你要好好看书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道你要考状元不成?” 此人话音一落,房间里钱阔和宫铭脸色一变,二人同时惊呼道:“温杰……他怎么来了?” 慕容羽三人听闻此言,亦是一惊,他们三人分别按住自己的兵器,各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钱阔冲着院子外叫道:“温杰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明天你们温家不是要举行武林大会嘛,我还准备去凑凑热闹呢!” 说话间温杰已经走到了钱阔的房间外面,温杰笑道:“晚上寒气升,你就找算让我在外面站着和你聊天,不准备让我进去坐一坐吗?” 钱阔一听,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他站起身猛地将房间里的蜡烛吹灭了说道:“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吧,我今天看了一天的书有些累了准备睡了!” 温杰笑着说道:“老朋友你也不准备让我进去吗?” 钱阔刚要再开口回绝,宫铭已经先开了口,他说道:“我现在与温家已成是水火之势,现在再见面只怕只能兵戎相见了!” 钱阔惊讶地看着身旁的宫铭,小心地问道:“你怎么不打自招了!” 宫铭说道:“你还没明白吗?温杰早就已经知道我们就藏在你这里了!” 温杰笑着说道:“你与温家的仇怨是你和我爹之间的事,并不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我们现在还是朋友!” 没等宫铭回话,钱阔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宫铭在我这里的,难不成你温家在我钱家也放了暗哨?” 温杰哈哈笑了两声说道:“用不着这样,我温家派出了多少人在大明府里暗查明搜了这么些日子,他们四个大活人就是不见踪影,如果没有人帮助怎么会没留下一丝痕迹?而现在的大明府敢帮助宫铭的人,除了你之外,我再想不出别人来了!再加上我听说钱家大小爷突然转了性子,不喝花酒改看书了,我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钱阔冲着温杰略带着怒气说道:“我们几个从小一块长大,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宫铭说道:“我们与温家的仇怨与钱家无关,动起手来还请你不要为难钱家的人!” 宫铭说完,只听房门外温杰哈哈笑道:“就算我是来抓你们的,我也不会一个人来吧,我早就跟你说过,你的本事在我之上,我还不会如此自不量力!” 宫铭问道:“那你来找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温杰说道:“我是来告诉你慕容燕的下落!” 温杰此言一出,房间里的众人皆是一惊,宫铭问道:“你知道慕容燕的下落?” 温杰说道:“当然,慕容燕的下落是我爹亲口告诉我的!” “她现在在哪里?”宫铭追问道。 温杰说道:“慕容燕现在还在姑苏城慕容府里,由林云鹤看押着!” 温杰说完,房间内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他们都上了温决仁的当,他故意放出风口让宫铭等人来大明府找回慕容燕和花姐,其实慕容燕和花姐一直都在慕容府内,温决仁就是想利用宫铭几人救人心切的心理,在大明府内将宫铭等人一网打尽,若不是上次温敏舍命想救,温决仁的计划就成功了! 宫铭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杰说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而且每一件事不仅离奇而且牵连甚广,仔细想来都与我温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们不必跟我说,我也已经猜到我爹的大概,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爹,我是绝对不能背叛他,但是你却又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忍看到你受难,我知道你对慕容燕有意,今天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救出慕容燕之后,你们就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要再出现了!” 宫铭对于温杰所说的慕容燕的下落并没有半点怀疑,眼下温杰根本没有必要骗他们,宫铭说道:“现在我们或许还是朋友,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明日之后我们或许就是敌人了!” 温杰说道:“明日的事就等到明日之后再说吧,今晚我来就是想以我朋友的身份给你最后一次的忠告,夜深了我也该回去了!”说完温杰没有等宫铭和钱阔回话,转过身径直走出了钱阔的小院外。 刚走只听得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钱阔还以为温杰去而复返,不想房外响起了钱阔爹的声音:“阔儿……你睡了吗?” 钱阔故意打了一个哈欠,问道:“爹……我已经睡下了,您有什么事吗?” 钱阔爹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阔儿……如果你觉得你做的对,你就去做吧,爹支持你!”说完钱阔爹转过身,又是一路小跑地跑出了钱阔的小院。 原来钱阔他爹一早也知道了钱阔的小秘密,只是他并未揭穿钱阔的心思,听到钱阔爹对自己说的话,钱阔不禁心头一暖,鼻尖一酸! 钱阔重新点着房间里的蜡烛,众人围坐在桌前看着钱阔,被宫铭几个人注视着,钱阔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宫铭说道:“这一次将你钱家牵扯进来,实在给你惹了一个大麻烦!” 钱阔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们不都听温杰说了嘛,如果他真的有心动我们的话,不会独自一个人来了!”说完钱阔看着宫铭问道:“你觉得温杰说的慕容燕下落是真的吗?” 宫铭点了下头说道:“现在他根本不用欺骗我们,而且温夫人那里也说过自从温决仁回府后,就没再见过林云鹤的踪影,再别说慕容燕和花姐了,这一点刚好与温杰所说的不谋而合。” 慕容羽说道:“我现在就回姑苏把三妹和花姐救出来!” 慕容羽有些激动,牵动了自己的伤口,脸上露出一阵痛苦之色,董平扫了众人一眼,说道:“还是我去吧!” 宫铭看着董平说道:“董兄……” 董平冲着宫铭摆了摆手,打断他接着说道:“眼下只有我去是最为合适的,慕容公子和杨前辈都有伤在身,本就不便与林云鹤对战,二来温敏对慕容公子有意,或许明日便会相助,再者温夫人与温泰是否能倒戈也全仗杨前辈了,宫兄弟你就更不能去了,这一切的计划都在你的脑子里,明日真希望你能带着大家救出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揭露温决仁的真面目!” 宫铭看着董平没有再多言,因为董平说的很对,在宫铭的心里眼下前往姑苏搭救慕容燕和花姐的最佳人选也正是董平。 宫铭冲着董平笑了笑,重重地点了点头,董平拿起剑,站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出发了,希望我带着慕容小姐和花姐回来时,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一个是自己的三妹,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慕容羽和杨镇二人站起身冲着董平抱拳行礼道:“董大侠保重!”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林云鹤本领高强,实力不在宫铭之下,董平虽然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怕并非林云鹤的对手,此去姑苏最多不过五六成的机会能平安回来,确又不得不去。 钱阔也站起身看着董平笑道:“董大侠,我们等你回来喝酒,这段时间我的酒量也是长进不少,能跟你们这两个酒鬼好好地喝上几杯了!” 董平笑着打开房门,他转过头看着钱阔笑道:“好……一言为定!”说着董平又看像了宫铭说道:“宫兄弟,若我此去一去不回,就带上两坛好酒,撒在我的坟头,告诉我你们的好消息,还有一件事,如果有机会再见到风四娘,替我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宫铭突然笑道:“我宫铭向来什么事都干,可是替人向女人道歉这种事却是从来不干的,这句话还是留着你回来自己跟她说吧!” 宫铭说完,董平只是冲着他微微一笑,未再多言,董平迈开大步走至院中,纵身一跃翻出了钱家大宅。 第259章 父子摊牌 “砰……砰……砰……”温家大宅院外,响起三声沉闷的敲门声。 温忠冲着门外大声抱怨了一句:“谁啊……大半夜的!”说着温忠冲着站在门旁的两个青年的家仆挥了一下手,温家大门打开了,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中年男人就站在门前。 温忠吓了一大跳,忙向后退了两步,只见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抬起头直盯着温忠说道:“我要见温决仁……” 温忠大声叫骂道:“我家老爷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可是温忠的话刚一落,他冲着来人惊呼了一声:“柳先生……” 温忠刚想问柳爷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一个家仆从温忠身后疾步跑了过来,在温忠耳边轻言了两句,温忠先是一惊,然后立刻转过身冲着柳爷说道:“柳先生,我家老爷有请!” 再见柳爷,温决仁已经不必再假模作样了,在他的书房里还坐着那两个冒牌的明智和冲虚,温忠将柳爷引进了温决仁的书房,未等温决仁开口,他便识趣地离开了! 柳爷咳嗽了一声,他捂着胸口强忍着身上的巨痛,看也没看温决仁一眼径直坐到了温决仁对面的椅子上。 柳爷的身上满是血污,许多伤口处都用污黑的烂泥将伤口封住了,柳爷很疲惫,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柳爷受得伤很重,他这一路赶来一定吃了许多的苦遭了许多的罪! 温决仁冲着明智说道:“给柳先生看茶……” 明智愣了一下,他本以为温决仁会在第一时间将柳爷解决掉,但是没想到温决仁却要自己为柳爷看茶,虽然明智不明白温决仁到底想要干什么,可是他还是照着温决仁的吩咐那样做了! 明智提起炉上的水壶为柳爷泡了一盏新茶,递到了柳爷的面前,可是柳爷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好似此刻,身处下风的人是温决仁三人,而柳爷则是高高在上一般。 明智轻轻皱了皱眉头,却见温决仁对柳爷这种傲慢的态度也未发怒,便忍下了心头的一口怒气将手里的茶盏放在了柳爷身旁的案几上。 柳爷不屑地看了明智一眼说道:“这上等的碧罗春就被你这个不识货的家伙给糟蹋了!”说着柳爷挺直了身子指着身旁的茶盏说道:“其一你未洗茶,其二这碧罗春可是上等的嫩茶,不可久泡,其三你的水都用错了,更是错上加错!唐代陆羽《茶经》有云: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你说你这泡的茶还让我怎么喝啊?” 明智此刻已是忍不可忍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柳爷大声说道:“你……”可是明智依然不见温决仁有任何发怒的意思,只得咬着牙又坐回到椅子上了! 柳爷笑看着温决仁说道:“爷……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啊?” 温决仁哼笑一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改不了你讲究的臭毛病!” 柳爷笑着应道:“讲究了几十年,一下子还真是改不掉啊!” 温决仁上下打量了一下柳爷说道:“看你的样子,那些追杀你的人应该没有一个活口!” 柳爷笑着应道:“我作事的风格,爷……您是知道的,一向干净利落!” 温决仁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自投罗网呢?” 柳爷哈哈知了两声说道:“因为爷您的做事风格,我也一清二楚,如果我不死,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你也不会放过我的!”刚说完柳爷又剧烈是咳嗽了两声,这两声好似要将他的心肺都要咳出来一般,柳爷接着说道:“如今我自己找上门来,也算是给爷您省了一个麻烦,是不是?” 温决仁笑着点了点头,他自然认同柳爷说的错,像他这样一个谨慎的人,柳爷是一定不能活在这个世上的,但是温决仁却还是要假惺惺地说道:“你不应该来,如果你再逃上个三五年,或许我就会把你忘了,到时候你还不是一定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柳爷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说道:“算啦……不逃了,逃累了,死在这样的大宅院里,总比被扔在荒郊野外的好啊!” 看柳爷的样子,他其实已经活不长了,他能活着来见温决仁就是凭着心头的那口气硬撑着,死亡就在眼前了柳爷没有一点害怕,也没有一丝抱怨,在他的心里他这一生做过的坏事太多,杀的人也太多了,理就早就死了,今天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也算是赚到了! 可是温决仁的心一下子软了,柳爷并非重伤不治,如果现在用上些好药再细心调理一段时间柳爷的伤完全可以痊愈,正当温决仁犹豫不决之时,明智和冲虚二人纷纷劝道: “爷……此人不可留啊,今日若不杀了他,迟早是个祸害啊!” “爷……眼看着您的鸿图伟业就要成功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子啊,此人今日必杀!” 说完明智和冲虚二人齐声冲着温决仁说道:“爷……杀……” 是啊,温决仁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正是这句话击中了温决仁的要害,温决仁刚刚升起的一丝侧隐之心立刻被这么一句话全部给扑灭了! 温决仁闭上眼冲着明智和冲虚二人挥了下手,轻轻地说道:“给他一个痛快吧!” 既然温决仁已经下了必杀令,那明智和冲虚二人可不会手下留情了,他们一人一拳直击柳爷的心窝,另外一个人一掌直劈柳爷的天灵盖,柳爷不躲不避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明智和冲虚二人只需其一便可要了柳爷的性命,他二人同时出手,纵然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下柳爷的性命。 明智那一拳打在了柳爷的心窝上,冲虚那一掌劈在了柳爷的头顶上,他二人收势回身,再看柳爷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睛还是直直地看着温决仁,但是他的嘴角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过了许久,才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柳爷方才直挺挺地背在了椅子的后背上。 温决仁挥了一下手说道:“找块好地把他好生安葬了吧!” “是……爷!” 明智和冲虚带着柳爷的尸体打开门刚走出去,却见到温杰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二人,明智和冲虚二人先是一惊,却见那温杰眼神冷峻充满了不屑,绝非对待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的态底,明智和冲虚二人心头皆是一惊,二人相视一眼使了个眼色,二人装着不知带着柳爷的尸体从暗处跃出了温府。 “进来吧!”温决仁冲着门外叫了一声。 温杰知道温决仁是在叫自己,于是温杰没有半刻停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温决仁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温杰倒也不说谎话,他回应道:“从柳先生踏进这个屋子的时候,孩儿就已经来了!” 温决仁盯着温杰看了许久,温杰迎着温决仁的目光,眼神里毫无惧色,温决仁的心头突然一紧,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直以来都把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想的简单了,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温决仁回想起许多温杰以前做过的事,似乎都预示着温杰是个心细极为缜密的人! 温决仁问道:“你都知道了?”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父亲所做的一切,孩儿都已经知道了,比如说刚才走出去的那两个人并不是真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 温杰说出此言就是为了向温决仁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温决仁听到温杰此言已经不需要他再向自己证明什么了! 温决仁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为父的真实身份的?” 温杰皱了皱眉头说道:“其实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怀疑过父亲的真实身份,那时候您总是借故留宿在书房内,当然您处理事情太晚留宿书房是您的习惯,可是有几次第二天早上,我却是遇到您从府外回来,那时我不过是怀疑难,真正认定了您的身份是在杭州的太白楼上!” 温决仁问道:“那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温杰说道:“因为您受伤了,当时我与林云鹤二人皆护在您的左右,虽然您的两侧分别护着三妹和大哥,但是以您的功力,当时袭击我们的那三个黑衣人绝不是您的对手,这一切不过是您故意作戏罢了!就连林云鹤也故意与您一同作戏,那个黑衣人偷袭得手正是从林云鹤卖出的破绽得手的,那时我就明白了,林云鹤一定知道父亲的很多事情,所以父亲才会如此信任与他一现作戏!” 温决仁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林云鹤确是为我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温杰说道:“还记得在武林大会擂台比武之时,父亲命林云鹤教孩儿各派招式的破解之法,那时我就已经确认了!要说这个林云鹤对父亲就是太忠心了,我依着自己的猜测随便和他说了几件事,他就认定父亲已经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我,于是擂台比武最后一天的晚上,他便在我的诱导下说了许多事情!” 第260章 里应外合 温决仁叹了口气说道:“和你比起来,林云鹤的确是太过老实了!” 温杰说道:“父亲……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孩儿就先告退了!” 温决仁看着温杰说道:“你先不要走,再陪我说说话吧!” 温杰说道:“不……父亲,明天可是您的大日子,您也应该早点休息了!”说完温杰转过身没有半分犹豫径直走出了门外。 温决仁愣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他的脸似乎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对于他来说刚才温杰所说的话就是对自己的反抗,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温决仁的心头一紧,身子不由地有些发抖,他现在突然十分后悔将林云鹤留在了姑苏城,现在温决仁突然感觉到自己一下子成了一人孤家寡人,身旁虽然有很多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是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温决仁感觉自己似乎吃了自己太过谨慎的亏了! 温决仁不免有些心慌,他扶着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没事的……只要过了明天,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温府大敞宅门,温决仁和温杰二人早早地来到了大门迎接来自江湖各处的武林人士,温杰还是像往日一样对待温决仁那般恭敬,可是温决仁对待温杰的态度外人看不出来,但是温杰却能感觉得到,温决仁明明对自己有些冷漠,虽然温决仁每一次回应自己时脸上还挂着笔容,温杰心里却是明明温决仁脸上的笑容并非发自温决仁的真心。 温杰暗道:或许自己应该再等一段时间,自己同温决仁摊牌的时间太早了! 趁着宾客来往的空档,温决仁看着温杰问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温杰恭敬地应道:“父亲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这次武林大会!” 这边温决仁还在忙碌着欢迎各路江湖人士,那一边杨镇在温夫人的帮助下已经暗中潜入了温府宅院内,杨镇依着宫铭所言来到了囚禁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密室。 当杨镇出现在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面前时,他二人皆是一惊,问道:“你是什么人?” 杨镇忙应道:“二位师尊莫慌,在下是宫少侠的朋友,所宫少侠所托特来搭救二位师尊!” 说完杨镇紧握两个铁笼上的铁链用力一拉,只听得“哗啦”一声,两条铁链就被杨镇拉断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不惊赞叹道:“好武功啊!”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从铁笼中走出来,杨镇赶忙冲上前搭住二人的胳膊,他无意间搭到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的心脉不禁大惊失色,这两位武功超绝的师尊,而今不但身材虚弱不堪,功力更是所余无几,杨镇不禁叫骂道:“温决仁真的好歹毒啊!” 明智大师忙摇了摇手说道:“这位侠士,此地不易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此刻所有的人都在前厅忙活着,温夫人早已经等在了西厢院外,看到杨镇带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出来,温夫人立刻迎了上去,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看到温夫人出现之时,皆大惊失色,冲虚面露忧色地说道:“被温夫人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杨镇忙解释道:“二位师尊不必担心,正是有温夫人相助,我们才能顺利地探寻到二位师尊的下落!” 温夫人忙跑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面前说道:“二位师尊受苦了!” 杨镇说道:“快先带二位师尊离开此地再做详谈!” 温泰和温敏二人本被温决仁责罚禁足,但是由于今日太过特别,所以温决仁特别取消了对他二人禁足之令。身为一个女儿家,温敏清楚今天的主角不是自己,所以当莲儿来告知她温决仁解除对她的禁足之令时,温敏并没有感到一丝的开心,她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又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作为长子的温泰既不能伴在温决仁左右迎接各路宾客,又没有对他多加理睬,于是他便独自一人躲在一个角落里喝着闷酒,伴在他身旁的只有那两个一直以来跟在他身旁拍他马屁的两个家仆,那两个年轻的家仆总想着温泰作为温家的长子一定还会东山再起,这个靠山可不能放手,有到是患难见真情,只要等温泰成为了温家的家主,那他们两个的好日子也就来,这两个小兄弟的小盘算打得不可谓不精明。可是温泰却是自己早已大势已去,对于这两个年轻家仆的心思,温泰自然也是明白,可是温泰心里不知有哪一股恶念在作怪,他就是不打算将自己的真实近况告诉他们两个,他突然想看这两个年轻的家仆在知道自己在温家失势之后大失所望的神情。 温夫人与杨镇二人将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藏于自己床前的屏风之后,温夫人问道:“那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现在温府内外人多眼杂,只怕二位师尊也没办法逃出去。” 杨镇说道:“我们本就没打算逃!” 温夫人惊讶地问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杨镇说道:“出发前,我早就已经和宫铭、慕容羽约好了只要八大派的人到了,他们就会当着八大派的面揭露温决仁的真面目,到时我就会带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出现在各路江湖义士面前。” 温夫人问道:“那宫铭他们什么时候到呢?” 杨镇看着温夫人说道:“这个就少不了你的帮忙了!” 温夫人愣了一下,忙问道:“你快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杨镇说道:“现在你就前往正厅看着只要宫铭和慕容羽出现,你就立刻回来通知我,到时我们自然会出现了!” 温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现在就去!” 温夫人走后,明智看着杨镇说道:“适才在密室内,依老衲愚见,施主使的江南杨家的功夫吧!” 杨镇吃惊地看着明智,接着立刻点头应道:“大师慧眼如炬!”于是杨镇当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之面,将他杨家与温决仁的仇怨说了一遍。 听完杨镇的讲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皆长叹了一声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啊,温决仁竟然行此狠毒之事!” 杨镇笑道:“再看今日的温决仁,就算他再做出什么恶毒的事情来,也不足为奇了!” 前院,八大派的人马都已到齐,并安温决仁早就拟好的坐次于院前就坐,眼下院中所到江湖豪杰已有十之五六,温决仁本意再多等上一会,待江湖豪杰们都到的差不多时,再举行武林大会,突然温忠急匆匆地从回廊旁跑了过来,并在杨镇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温决仁脸色一变,忙问道:“此事当真?” 温忠忙应道:“老奴怎么敢骗您啊,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确是不见了啊!” 温杰和那两个冒牌的明智、冲虚见温决仁面色有异,忙赶到温决仁身旁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温决仁说道:“明智和冲虚不见了!” 温杰眉头一皱说道:“这么说来宫铭他们早就已经潜入府中将明智和冲虚救走了!” 温决仁说道:“明智和冲虚都中了化功散,他们逃不远,一定还在府中,温忠……” 温忠忙应声道:“不要打草惊蛇,你先于府内秘密地寻查一番,有任何发现,立刻回禀于我!” “是……老爷!”说完温忠转过身急匆匆返回了后堂,恰巧此时温夫人刚从自己的小院中走出来,迎见遇上温忠,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没一点大管家的样子!” 温忠忙笑道:“夫人教训的是,前厅客人太多,手忙脚乱了!” 温夫人点了下头说道:“这几天也着实辛苦你们了,行了忙你的去吧!”说完温夫人往前院走去,温夫人来到前院却未到温决仁身前,而是不远不近地站在回廊拐角处,看着前院中发生的一切。 只见温杰和冒牌的明智、冲虚此时正围在温决仁身前,明智说道:“既然八大派已经到了,其它的小门小派不到也无妨,事不宜迟,尽快举行武林大会为妙!” 冲虚点头应道:“只要当着八大派的面作实一切,就是他们到时候翻案也难办了!” 温决仁此时沉默了片刻,突然把头看向了温杰,温杰看着温决仁说道:“父亲不可再犹豫了,几十年的经营就在今天了!” 温决仁闻言,紧握着拳头,一咬牙说道:“好,即刻举行武林大会!” 温决仁说完,温杰和冲虚各回其位,明智向前迈出一步,冲着院中的众人高声说道:“今日……各路武林豪杰齐聚温府,正是因为温家主为江湖武林除去了一个祸害‘至尊’,‘至尊’一除,江湖太平了!” 明智刚一说完满院的江湖人士齐声应道:“好!” 明智接着说道:“可是回想‘至尊’一事,正是因为我江湖各派各自为政,一盘散沙才让这群歹人有了可趁之机,而今江湖大定,为了避免第二个‘至尊’再现,我提议,就为今日推选出一位武林盟主!” 第261章 父子相见 明智此言一出,引得宅院内的江湖人士一片哗然,特别是八大派中的其它六大派议论之声最为之甚,明智暗自转过头冲着身后的冲虚使了一个眼色,冲虚立刻走上前来,冲着众人大声说道:“难道你们还想着出现第二个‘至尊’这祸武林吗?” 明智和冲虚二人一唱一和,顿时将在场的众人问得哑口无言。 华山掌门宋玄子率先叫道:“既是如此,那武林盟主之位,又应当由谁来担当此任呢?” 明智笑道:“此次揭露‘至尊’真面目,为武林除此大祸,温家主居功至伟,再说当今江湖上又有谁如温家主这般仁义为怀,所以老衲斗胆提议由温家主担当武林盟主之责!” 冲虚立刻在一旁附和道:“大师说的不错,贫道也认为温家主是此武林盟主的不无之选!” 此次温决仁所邀的各门派中有不少都与温家素来交好,听到明智和冲虚二人对温决仁推崇倍至,这些与温家交好的小门小派也忍不住附和道: “除了温家主,这江湖再没有人有资格当武林盟主……” “温家主这些年为江湖所做的好事,大家有目共睹!” “除了温家主,选谁我们鳄鱼帮都不服!” …… 听着场内带有叫嚣意味的叫喊声,宋玄子虽然面露不悦,却只是轻咳了两声,怏怏地坐了回去,便不再说话了,而其它几个大派见此情形自然也很识趣,他们还在暗中讥笑宋玄子太过不识时务了! 躲在回廊上的温夫人看着场上的情形,心中已是焦急如焚,她皱着眉头轻轻地跺了跺脚,嘴里念叨着:“这宫铭怎么还不来啊?”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厉喝:“想当武林盟主,你配吗?” 温决仁等人听到这一声厉喝,脸色顿时大变,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宫铭和慕容羽二人从温府大门外一跃而出,二人飞身落入院中空地之上。 看到宫铭和慕容羽二人到来,温夫人心头大喜,她按照和杨镇的约定,赶忙转过身冲回自己的房间。 明智冲着宫铭和慕容羽二人大声喝斥道:“你们这两个江湖败类,竟然还敢来大会捣乱!”说完众江湖人士已经将宫铭和慕容羽二人团团围住了! 宫铭和慕容羽二人脸上毫无惧色,宫铭说道:“我们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事光明磊落,自然不怕,到是温决仁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竟然还有脸要当武林盟主,简直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了!” 温杰猛地冲到温决仁面前指着宫铭大声说道:“宫铭……你休得口出狂言,对我父亲无礼!” 坐在角落里的温泰看到宫铭和慕容羽二人出现里,本想着上前帮助温决仁,但是见温杰出头甚快,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他身旁其中一个年轻的家仆走到温泰身旁,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少爷……刚才我从茅房回来,看到忠伯鬼鬼祟祟地跟在了夫人的身后去了夫人的院子里,不知道……” 听了那家仆此言,温泰顿时火冒三丈,在他的心里对于温忠早就心怀不满,他将手里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摔,领着两个家仆说道:“走,去看看这个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要说那个温忠在温决仁身旁待得久了也成了一只老狐狸,他在温家后院里走了一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当他无意间看到温夫人行色匆匆从前院赶回自己的小院时,温忠立刻意识到整个温府里,也只有温夫人的小院敢藏下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了。 等到温夫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温忠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温夫人的房间外,侧着耳朵仔细地听着房间里的动静,这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了他一大跳。 温夫人对杨镇说道:“杨哥……宫铭和慕容羽已经来了,八大派的人也都到齐了,现在他们现在讨论推选温决仁当武林盟主呢!” 杨镇哼笑一声说道:“今天就是温决仁的死期,他只有到地府当武林盟主了!” 温泰带着那两个家仆来到温夫人的小院时,正看到温忠趴在温夫人门外偷听,温泰怒从心头起,他大叫一声:“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温忠和房间里的众人听到温泰的叫骂声皆是一惊,温忠刚抬起头准备向温泰解释,只见温泰飞起一脚正中温忠的面门,将他一脚踢翻在地。 温忠躺在地上叫苦不迭,温泰身旁的那两个年轻的家仆为表忠心,冲上前去对着温忠一顿拳打脚踢,房间内温夫人冲着杨镇和明智大师、冲虚道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躲在屏风之后不要出声。 温夫人打开门一脸不悦地看着温泰问道:“泰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泰指着鼻青脸肿的温忠对温夫人说道:“孩儿发现这东西不守规矩,竟然趴在母亲的房门外偷听,这等奴才真是可恶至极啊!” 听了温泰的话,温夫人不禁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她暗道:不知这东西什么跟在自己的身后,那她在房间里与杨镇的谈话说不定已经被他听了去,绝不能让温忠将此事告诉温决仁。 温夫人面色一沉说道:“像这种不忠不义的奴才,打死了活该!” 听了温夫人这句话,温泰顿时底气十足,他冲着那两个年轻的家仆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听到了吗,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 温忠拼尽全力坐起身来,推开身旁的一个家仆伸手往温夫人的房间里一指,大声地叫道:“夫人房间里有人!” 温忠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两个年轻的家仆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温泰转过头看了温夫人一眼,只见温夫人神色慌张地指着温忠大声说道:“你……你胡说!” 温夫人的房里有人……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在说温夫人背着温决仁偷男人吗? 若是往常温泰压根就不会理会温忠这种无稽之谈,可是看到温夫人慌张的神情时,温泰的心头一沉,他知道这种事情温忠可是不敢随口乱说的,如此看来温夫人的房间里真的是有人的! 温泰把心一横,冲到温忠面前叫骂道:“你这个狗奴才,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反咬主人一口,这些年我温家算是白养你了!”说着温泰又飞起一脚,这一脚正踢在温忠的脖颈上,只见“咔嚓”一声,温忠“砰”的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那两个年轻的家仆看着温忠瞪着大眼躺在地上,他们两个壮着胆子走到温忠的身前,伸手一探立刻把手缩了回来,其中一个家仆颤抖着声音说道:“忠伯……死了!” 听到这句话,温夫人和温泰二人皆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旁的另外一个年轻的家仆可被吓傻了,别看他们两个平日里跟在温泰身后狐假虎威惯了,可是真正杀人放火的事情从来没有干过,再加上温忠可是温决仁的心腹,看到此刻温忠就躺在自己的面前,他只觉得若是温决仁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个年轻的家仆盯着温忠的尸体,颤抖着声音说道:“杀人了……杀人了……”突然他猛地转过身就往温夫人的院外跑去,而且他的叫喊声越来越大。 看到这个家仆跑了,剩下的那个家仆一下子慌了神,他也跟在第一个家仆的身后往小院外跑,温夫人冲着温泰大叫道:“泰儿……快把他们拦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突然一下子从温夫人的房间里窜了出来,从温泰身前闪过,跃至那两个家仆身前,对准他二人拍出两掌,那两个家仆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叫出来,便被打飞倒在了温忠的尸体旁。 看到眼前这个蒙着面的中年男人,温泰转过头看了身后的温夫人一眼,温夫人轻声叹了口气,很是惭愧地低下头不敢看温泰的眼睛。 杨镇冲着温夫人说道:“芙妹,是时候把这一切都告诉泰儿了!” 没等温夫人答话,温泰猛地转过头冲着杨镇叫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叫我的母亲?” 温夫人厉声说道:“泰儿……不许你这么跟他说话!”温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温夫人指着杨镇说道:“母亲……您竟然帮这个男人说话!” 温夫人说话,她急了两步来到温泰身前,拉着温泰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随我进来,这一切为娘都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杨镇将温忠和两个年轻家仆的尸体藏在了小院内的花圃后面之后,也跟着走进了温夫人的房间里。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温夫人和杨镇,温泰闭上眼睛,咬着牙说道:“母亲……您放心,您和这个男人的事情,孩儿就当从来不知道,绝不会对父亲提起半句!” 温泰睁开眼睛看着杨镇,带着并不友善的语气说道:“你现在赶快离开这里,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以后你最好不要再出现我们温家!”说完温泰转过身就要往门外走。 温夫人猛地伸出手拉住温泰的胳膊说道:“泰儿……可是这个人才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第262章 歪打正着 如一道晴天霹雳直霹温泰的头顶,又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温泰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温泰才缓过神来,就连藏在屏风后面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二人相视一眼也是大为吃惊! 温泰转过头看着温夫人,一边摇着头一边笑着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是温家的大少爷,我怎么会是这个人的儿子,我的父亲是温决仁,他可是当今江湖上最负盛名的大英雄!” 温夫人拉着温泰的胳膊说道:“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太突然了,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这是事实,你没有办法改变!” 温泰不停的摇着头,一把甩开温夫人的胳膊大声叫道:“这不是真的!” 杨镇闪电般出手,点中温泰两处大穴,现在他既不能动也不能再说话,温夫人惊慌地看着杨镇问道:“你对泰儿做了什么?” 杨镇说道:“你放心,我只是封住了泰儿的穴道,他现在太过激动,可能会把温决仁的人引过来!” 听了杨镇的话,温夫人这才放心地叹了口气,温夫人走到温泰的面前说道:“泰儿,你不要怪为娘,要怪就怪温决仁,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于是温夫人当着温泰的面将她与温决仁和杨镇三人之间的陈年往事又说了一遍。 温府前院,被一众江湖人围在正中的宫铭和慕容羽面不改色,宫铭看着温杰说道:“温杰……并非我们有意对你爹出言不逊,只是温决仁所行之事太过伤天害理,我们今天就是要当着所有江湖英雄的面,揭开温决仁的真面目!” “一派胡言!” 温决仁重重地在身旁的案几上拍出一掌,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宫铭和慕容羽大声说道:“我念在你们两个小辈涉世未深,故而对你二人手下留情,未曾赶尽杀绝,可是没想到你们二人冥顽不灵,那我也就不再顾及什么故友之情了,来啊……将他们拿下!” 温决仁话音一落,围在宫铭和慕容羽二人身旁的江湖人挥舞着手里的兵器,直扑宫铭二人而来。 宫铭往四下看了一眼,按理说依照事前约定好的计划,此时杨镇应该带着真正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出现在这里,但是却未见得任何人的身影,宫铭不禁心生疑惑,难不成杨镇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铮……铮……”两声锋鸣,宫铭和慕容羽二人将手里的剑拔了出来,他二人将剑身相互搭在一起,宫铭说道:“慕容公子,今日咱们就来一个双剑合壁!” 慕容羽笑着应道:“好,咱们今天就大开杀戒!” 仔细看来围攻宫铭和慕容羽二人的江湖人中却未有八大派弟子,都是一些江湖上不知名的小门小派,而除了少林和武当之外的六大派掌门都是江湖上的老狐狸了,今天他们本都对明智和冲虚二人推举温决仁为武林盟主不满,再加上宫铭和慕容羽二人前来搅局,众人心头不约而同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先看完这场好戏再行定夺! 前院内宫铭和慕容羽正在与众人激战正酣,温夫人房间内,温夫人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详细地与温泰说了一遍,温夫人扶着温泰的胳膊问道:“泰儿……你若是明白了,就冲着为娘眨一眨眼睛!” 温泰冲着温夫人眨了眨眼睛,温夫人冲着杨镇笑道:“快点为泰儿解开穴道!” 杨镇刚为温泰解开穴道,只见温泰猛地扑到杨镇身前,抱着杨镇大声叫道:“爹……” 这一声“爹……”将杨镇整个心都击碎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孩子……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温夫人看着杨镇与温泰二人父子相认,这些年的压抑委屈一同袭上心头,不禁也流下了眼泪,温夫人卷起手帕,轻轻地擦拭了眼角的泪水。藏身于屏风后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也不禁这一家三口的曲折命运动容。 温夫人走到杨镇和温泰身前,正准备安慰他二人时,突然杨镇瞪大眼睛盯着温泰痛苦地惨叫了一声,温夫人大惊失色,只见杨镇“砰……”的一声瘫坐在地上,而温泰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柄短剑,上面沾满了鲜血,杨镇实在没有想到温泰会对自己下手,温泰这一剑完全刺进了杨镇的身体里,没至剑柄。 温夫人扑到杨镇的身前,惊慌地看着杨镇不停流血的伤口,她手忙脚乱地按压住杨镇的伤口想为杨镇止血,杨镇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剑上有毒!” 温夫人闻言,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她转过头看着温泰问道:“泰儿……你为什么这么做?” 温泰看着满是血污的短剑,指着杨镇说道:“难怪这些年无论我如何讨父亲的欢心,他都识我为无物,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害的!”说着温泰有力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冲着温夫人和杨镇大声说道:“我温泰……是温家的大少爷,这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只要这个男人死了,一切都还会和以前一样,不会改变的!” 温夫人眼里充满了愤怒的泪水,她指着温泰叫骂道:“你简直就是一个畜生,快点把解药拿来救你的亲生父亲!” 温泰哈哈笑道:“这把剑本来我是准备给温杰的,只是没想到用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看来效果不错,我可以放心大胆的用了!” 温夫人一听,质问道:“怎么……你还想对你的弟弟下手?” 温泰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只要是挡在我路上的人都得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皆大吃一惊,温泰听到屏风后有动静,猛地一步跃到屏风前,一脚踢开屏风却见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瘫坐在地上。 那两个冒牌货的事温泰自然是不知晓,所以看到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的第一眼,温泰以为他们二人发现了温夫人和杨镇的秘密被杨镇所制于此。温泰先是一惊,紧接着他拉起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急切地说道:“二位师尊可一定为晚辈作证啊,晚辈从未有过背叛温家之意!”说完不等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回话,便搀着他二人要往前院走,温泰想着正好有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为自己作证,他还能有机会在温决仁面前扳回一城。 杨镇此时已是血流不止了,他拉起温夫人的手把她往门外推,大声说道:“快去通知宫铭!” 温夫人叹了口气,丢下杨镇一个人,转身跑出门外追向温泰。 温泰搀扶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来到前院,温泰也不管场中宫铭和慕容羽二人与众人的激斗,他冲着温决仁大声叫道:“父亲……” 可是温泰刚喊出声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他发现在温决仁的身旁还站着明智和冲虚,场上众人寻声望去,看到温泰身旁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时,所有人也都傻眼了,与宫铭和慕容羽激斗的众人也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呢? 宫铭自然是不知道温夫人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温泰带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出现在众人面前,宫铭以为杨镇按照计划将温泰拉拢到他们这方阵营来了,宫铭心头大喜,他冲着场内众人高声叫道:“温决仁身旁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是假冒的,真正的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被温决仁囚禁起来,刚刚被我们救出来了!” 看到温泰带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冲出来的时候,温决仁从心里认定温泰已经彻底的背叛了自己,他心里后悔着为什么当年在他出生之后不直接杀了他,温决仁指着温泰破口大骂道:“好一个逆子竟然联同外人陷害自己的父亲,今天我就要亲手杀了你这个逆子,大义灭亲!” 说完温决仁一跃而起,宫铭和慕容羽见势也飞身扑向了温泰,温决仁杀心已起,温泰和真明智大师、冲虚道长都留不得。 温决仁拍出一掌正打在温泰的天灵盖上,温泰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正当温决仁准备抬手击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之时,宫铭和慕容羽二人已经来到了温决仁面前,他二人同时出剑逼退了温决仁,带着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回到了场中。 温杰咬着牙恨道:“温泰这个蠢货,真是功亏一篑啊!” 八大派弟子此时已经认清了开势早已将宫铭四人护在其中,而其他江湖各门派见势立刻调转了枪头一致对准了温决仁。 冒牌明智和冲虚见温决仁大势已去,忙扑到在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面前,不停地磕着响头求饶道:“求二位师尊饶命啊,弟子所做所为都是被温决仁所逼迫的,不然弟子万不敢行些欺师灭祖之事啊!” 明智大师和冲虚道长挥了挥手说道:“将他二人带下去!”说完少林和武当两派弟子分别将冒牌明智和冲虚带押了下去。 温决仁长叹了一声说道:“只怪我妇人之仁,早应该把你们都杀光才是!” 第263章 曲终人散 温夫人从回廊外冲了出来,她冲着宫铭大声叫道:“杨镇死了!”温夫人话音刚落,突然看到倒在温决仁身旁的温泰,她发了疯一般地扑到温决仁身旁,还未来得及伏下身子,温决仁一把拉起温夫人的胳膊大声说道:“贱妇……原来杨镇还没死,你一直都在想着他,你一直都在骗我!” 不知道温夫人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地挣脱开温决仁的胳膊,狠狠地扇了温决仁一个耳光,叫骂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这是温夫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当面反抗温决仁,因为温决仁已经变成了别外一个人一样,他猛地伸出手掐住了温夫人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那我就送你下去,好让你们一家团聚!”话音未落,只听“咔”的一声,温夫人的脖子被温决仁扭断了。 就在这时,温敏从回廊外冲了出来,刚才发生的一切温敏全都看在了眼里,她大声地叫喊道:“父亲……母亲……”正当她要冲向温决仁时,慕容羽突然冲了出来,将温敏紧紧地抱在怀里,当温敏看到地上温夫人和温泰的尸体时,她整个人瘫在了慕容羽的怀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温决仁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温敏见温决仁默不作声,忙转过头看向站在温决仁身旁不远处的温杰大声问道:“二哥……你告诉我怎么会这样!” 温杰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往温决仁身旁走了两步,温决仁看着温杰说道:“杰儿,你现在走到他们那边去,还能活下来!” 温杰笑着说道:“父亲……我是您的亲生儿子,无论您做过什么,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绝不会背叛您!” 温决仁叹息了一声,说道:“若是鹤儿在此,也不会落的这步田地!” 温决仁话音未落,只听得宅院外传来一声哼笑声:“你的好徒儿再也不会来了!” 众人闻声皆是一惊,寻声望去,只见慕容燕和花姐二人搀着满身上下满是血污的董平走了进来,慕容燕将手里的剑用力地抛到了温决仁的面前,这柄剑温决仁怎么会不认识呢,那是林云鹤的配剑! 董平一定和林云鹤有过一场十分惨烈的较量,温杰捡起满是血污的林云鹤的剑,温决仁脸露痛苦之色,“铮……”温杰将剑抽了出来,宫铭冲着温杰叫道:“温杰收手吧……” 温决仁此刻已经全然没了斗志,他伸出手轻轻地搭在温杰的肩膀上说道:“杰儿放下吧,为父会和他们讲清楚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明智大师轻念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非自有公断,我们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温决仁接着说道:“杰儿,听大师的话……把剑放下吧!” 温杰轻轻地转过头看着温决仁说道:“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您了!”温杰话音刚落,温决仁已经察觉到温杰的脸色不对,“啊……”温决仁发出一声沉闷的痛苦的叫声,他低头一看只见温杰手里拿着林云鹤的配剑刺进了温决仁的身体里。 见此情形,场上众人皆大吃一惊,温决仁拍出一掌打在温杰的肩头,温杰带着刺入温决仁身体里的剑,退出一丈以外,一口鲜血从温杰的嘴里喷了出来。 温决仁看着温杰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温杰冷笑道:“这是你欠我的一条人命! 温决仁一愣问道:“杰儿……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温杰笑道:“这一剑是我为我娘刺的!”说完温杰哈哈大笑了两声,盯着温决仁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都是被你和那个贱妇一样逼死的,就因为她是个出身卑微的丫头吗?她不能向那个那个贱妇一样,带给你更多的荣华富贵是吗?可是她也是个人,你也曾经给过她许多美好的幻想,可是最终你亲手一个一个地将她的希望全都打碎了!” 说着温杰看向宫铭说道:“你们藏身在钱家,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吗?” 温决仁一听,厉声说道:“原来你早就背叛了我!” 温杰笑道:“我故意打林云鹤的所在告诉他们就是想让他们分兵两路,如此你们才能势均力敌,你把宫铭他们全都杀光了,到时候我再除掉你,今天你所获得的一切都将是我的!” 温决仁苦笑了两声说道:“枉我温决仁聪明一世,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被自己的儿子好好地算计了一回!” 温杰指着温泰的尸体骂道:“要不是这个蠢货出来捣乱,我的计划本就可以很完美的实施了!”说着温杰看着温决仁笑道:“还有你那个好徒弟,他早就知道我的计划了,如此一切顺利到最后杀死你的那个人就会是他!” 温决仁听完一愣,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你胡说,你是在骗我,林云鹤怎么会背叛我呢?” 温杰笑道:“你自以为了解所有人,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别人想要什么,林云鹤这么多年来一想暗暗喜欢着三妹,可是你先把她许给了宫铭,又把她许给了慕容羽,你从来想过林云鹤,因为在你的心里林云鹤不过就是你的一个棋子,一把杀人的兵器而已!”看着温决仁痛苦的神情,温杰越说越开心,他哈哈大笑道:“现在你知道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背叛了你是种什么滋味了吧……哈哈哈……” 温杰狂笑了两声,猛地站起身仰着头望向天空,大声地说道:“母亲……孩儿来找您了!”话音未落,温杰举起手里的剑划向了自己的脖子,一道鲜血喷溅而出,飞溅到了温决仁的脸上,温决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发了疯一样大声叫道:“死了……死了……都死了……我把你们都杀了,我成了武林盟主啦……哈哈哈……” 温决仁兴奋地在院子里又喊又叫,吓得众人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谁能想到一代枭雄温决仁最后会落得这样一个令人唏嘘的下场呢! …… 郑家宅院内,郑攀坐在正厅中,严俊和张青山分坐两侧,郑攀冷笑道:“温决仁辛苦经营了几十年,怎么也不会料到到最后是为我郑家作了嫁衣,以后温家和慕容家的地盘就是你张家和严家的了,我会尽快安排你们两家上位的!” 张青山和严俊二人一同起身冲着郑攀恭敬地说道:“谢郑大公子!” 郑攀哼笑道:“以后你们二人可千万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温决仁和慕容景就是你们二人的榜样!” 张青山和严俊齐声应道:“郑大公子放心,属下不敢!” …… “吱……”宫府的大门被人推开了,宫铭带着慕容燕走了进来,宫铭看着这空荡的院子不禁心怀感伤,他转过头看着慕容燕说道:“你真的决定要跟我走了吗?” 慕容燕笑道:“大哥和温三小姐回了桃花坞,我可不想整天看着他们,我决定了无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宫铭微微一笑,领着慕容燕不知不觉走到了祠堂里,他引着慕容燕冲着祠堂上的牌位磕了几个头,无意间看到案向后面那幅宫福放在那里的画,这是宫阁身前最喜欢的画。 宫铭将画取出来,又从怀里取出一只火折子将那幅画烧着,他轻叹道:“就让这一切随风而去吧!” 大明府外,钱阔和花姐站在城门前,宫铭、慕容燕还有董平三人骑在马上,宫铭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回去吧!” 钱阔伤感地问道:“你们真的要走吗?” 宫铭笑道:“江湖成经历的太多,我想还是终南山的生活合适我!” 花姐叹道:“远离这个是非的江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慕容燕问道:“花姐,你有什么打算?” 花姐笑道:“自然是回姑苏城做我的老本行啦,那里还有很多姐妹等我回去吃饭呢!” 慕容燕看了钱阔一眼:“钱大少爷你呢?” 钱阔笑着应道:“当然是帮着我爹打理钱庄的生意啦!” 慕容燕笑道:“那就祝二位生意越做越红火!” 钱阔看着一旁的董平问道:“董大侠你也要走吗?” 董平笑道:“我本就是一个江湖浪子,浪迹江湖才是我的归宿!” 宫铭在一旁笑道:“只怕还是为了赵大娘吧!” 董平脸色稍有些红说道:“江湖之大,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再遇到她!” 宫铭笑道:“愿董兄与赵大娘有情人终成眷属,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各位后会有期!” 众人皆抱拳应道:“后会有期!”说完,宫铭和慕容燕二人与董平分别骑着马沿着南北两条大道飞驰而去。 …… 大明府的大街上,一如往常地热闹,街角一个卖豆花的老婆婆看着一个嘴里整天念叨着“我是武林盟主”的疯子可怜,便盛了一碗豆花给他,那知那疯子尝到了豆花好吃,每天豆花老婆婆开了铺子,便守在那里。 老婆婆本就心善,只要见到那疯子来了,便盛上一碗豆花给他,那老婆婆一边盛着豆花一边叹道:“你可是有福气哟,不花一文钱就能吃到我的豆花,想当初我这一在碗豆花可是有人出过一百两才吃到一碗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