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皆倾城》 第一章 一只奇异五色鸟 楔子: 蛮荒混沌,银乾一亿九千万一十年,终南山青鸾和青丘狐族发生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战争的起因是青丘狐族太子狐裘求婚终南山青鸾长公主优渥遭拒,两族关系因此紧张,战争一触即发。为了避免大规模的损伤,青鸾新帝君庸风上禀天庭,天君出面调停,并许婚青鸾长公主与青丘狐裘,优渥心属昆仑虚凤凰皇太子殿下考盘,因此情思忧疾,郁郁成病……银乾一亿九千万七十年,青丘突然对终南青鸾发动战争,血洗青鸾族,青鸾族在这一次战争中几乎被灭族…… ============================================================= 正文: 人世凡间,国孤十年,优渥九岁,她爹无缘无故得重病,不久病故了,她家无了生活来源,优家娘子带着九岁的优渥一下陷入绝望。 优家娘子为了换得娘两活命的几个铜钱,一大早就去大户张员外家洗衣服去了。 优家娘子临走时嘱咐优渥:“优渥,除了在堂屋里玩,其它的地方不准去,否则没饭吃。” “知道了,娘!”优渥满口答应。 优家娘子每次出门,都这样嘱咐九岁的优渥,优渥都背得了优家娘子的几句话:“除了在堂屋里玩,其它的地方不准去,否则没饭吃。” 优家娘子放心走了。 九岁优渥一个人在屋里玩,从前堂跑到后屋,从后屋跑到前堂,一个人玩了半天,玩倦了,坐在木门槛边等她娘。她家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梧桐树上停着一只五色鸟,优渥不认得这样的五色鸟,也不知道它从哪里飞来的,只觉得它身上五色羽毛说不出的好看,很迷眼。 “你是什么鸟啊,羽毛怎么这样好看?”九岁的优渥扎着朝天髻,一脸天真烂漫,一双闪闪大眼闪闪亮亮,很好奇问树上的五色鸟,五色鸟儿欢叫着在树枝之间飞上飞下,一边飞一边叫,它的叫声真好听,优渥认为它是世界上叫声最好听的鸟。 五色鸟儿飞了几回,又围着优家屋子转几圈,抖落了几片羽毛,最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优渥好奇地捡起地上的羽毛,她数一数,刚好是五片,五种颜色,红黄蓝绿紫,优渥很喜欢这光亮的五色羽毛,欢欢喜喜装进口袋里。 没有五色鸟儿的陪伴,优渥孤零零的,她看天色,天色越来越昏暗。 一阵奇异香气扑鼻而来,这是什么香气,优渥说不出来,也许——是牡丹,也许是茉莉也许是玉桂又或许是蔷薇花香,细细一闻,无法判断。 不过优渥家院里的牡丹花最多,她娘不种花,这些花都是自己长的,一开始院里长了一棵牡丹,后来牡丹花开引来了其它百花,空荡荡的一个院子一下变得繁荣热闹起来。 “是什么香呢?”优渥一个人自言自语。 优渥忽然觉得腋下痒痒的,像羽毛轻轻拂的那种痒,越来越痒,优渥忍不住脱了外衣,只穿了一件肚兜伸手去挠,一把摸到腋下,她震住了,——腋下毛茸茸的长着一排羽毛,她吓得歪头一看,是五色羽。她急忙去翻口袋里的五色羽,口袋里空空的,那几片羽毛长到她腋下了。 ——优渥呆了,腋下长羽毛是鸟啊。她难道变成了一只五色鸟,她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还好,除了腋下长了几片羽毛,其它地方还好好的。 优渥穿上外衣,决定一个人保守秘密,秘密传出去别人会把她当怪物,而且她还决定,连她娘优家娘子她也不能告诉。 天快黑了,优家娘子还没有回来,优渥肚子饿啊,饿得脑子昏昏沉沉的,眼前黑糊糊快要看不清楚东西了,她耳边忽然一个声音说:“起来,懒在哪里干什么。”优渥有些惶惑,不知道谁在和她说话。那是一个很奇异的声音,像玉笛悠扬,像古琴婉转,也像刚才那只五色鸟。 “你谁啊?”她问,优渥不是胆子大,她太好奇了,好奇使得她忘记了害怕。 “问我是谁干嘛,站起身来就是。”那个声音有些不耐烦。 优渥毕竟人小,胆子小,不敢违抗,就顺从站起身来。 “向前走。”那悠扬玉笛继续说。 优渥很听话地向前走,走了大约十来步,优渥停下了,她感到脚底下热热的,一股奇异的暖流窜入她身体,来回的窜动。她不觉得那么饿和累了。她很奇怪地看了看脚,脚还是她的脚,没什么变化,她四处张望,想看见那个和她说话的人,可是她很失望,什么也没有看见。她正呆呆地发怔,脚下一软,她脚下的地下陷了,哗啦一声,她好像坠入了很深的深洞。 “娘,救命啦。”优渥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本能大叫大喊。 优渥直堕堕地坠落于地,可是一点也没有受伤。她摸摸自己腋下的羽毛,会不会是羽毛起了保护作用。 眼前是十色光亮,很诡异的闪闪烁烁。 优渥环视四周,除了土壁就是土壁,中央位置悬着一根长羽,神秘的光泽就是长羽发出的。 “娘,我怕。” 没有一点声音回复她,害怕得哇哇大哭。 优家娘子在晚上的时候终于回来了,她在屋子里找不到九岁的优渥,心里很着急:“优渥,优渥!” 优渥在地洞里睡着了,听见优家娘子喊她,激动回答:“娘,我在这里。” 优家娘子一听,声音是从地下发出来的,优家娘子一惊——莫非优渥进了地窖,可是,这地窖的入口是封死了的,而且,除了优家娘子,谁也不知道这个地窖啊。 “娘,救我,我很害怕啊。” “你在哪里?”优家娘子问,她还是不信,优渥怎么可能在地窖里。 “我在一个深洞里,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啊。” “好,你别出声了,为娘马上就来救你了。”优家娘子走到门边,现在是黄昏了,屋外黑蒙蒙的,她四周看了看,确信没有人知道潘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关好门,点燃了一盏蜡油灯,走向屋后一角落。 其实这是一扇假门,打开门,还有一扇门,然后是一扇土墙,土墙也是假的,原来是木板雕刻的,不过太逼真,不知道底细的人根本不易发觉。优家娘子推开木板墙,露出一个机关,按动机关,出了一个小洞,被封死了的小洞。 优家娘子为了救女儿,不得不重新挖开小洞了。 幸而优家娘子虽为女人,却身强力壮,很快挖开了小洞,再启动机关,走一段容得一个人的窄路,豁然开朗,就是地窖了。 “娘。”优渥扑到优家娘子怀里:“娘,怕死我了。” “没事,娘救你来了。” 其实洞里一点不暗,光源来自于一根金光闪闪的凤凰翎羽。那凤凰翎羽悬而未悬,为什么说凤凰翎羽悬而未悬呢,它悬浮在半空,却找不到支撑点,就因为这奇异的悬浮,使得它在空中飘来飘去,优渥特别害怕。 “不怕,它是幻羽,自然不需要支撑点。” 第二章 一本奇书 “幻羽是什么?” “不懂就不要问,问多了会损伤运气的。”优家娘子说,又问:“优渥,你是怎么进到这洞里来的?” “我不知道,我站在那里,地就陷了。然后我就进来了。” “胡说,哪里地陷了,还要骗我,我不放你出去。”优家娘子声色俱厉。 优渥吓得大哭:“娘,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不放我出去。” 优家娘子也觉得今天这件事情太奇怪了,那个封死的洞口并未有动了的痕迹,而且九岁的优渥再机灵,也不易识破地窖的层层机关。优渥说地陷,可是,屋里又好好的,哪里有地陷。优家娘子一下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觉得此事很诡异。 优家娘子忽然很紧张问:“优渥,你在这洞里发现什么没有?” “我看见了一本很奇怪的书。”优渥把手中的书一扬。 谁知优家娘子见书色变,啪的一耳光打在优渥小小的脸上,优渥小小的脸上立即显出五个指印,优家娘子恶狠狠地问:“你怎么把它找到的,谁叫你乱翻地窖里的东西了!” 优渥没哭,捂着脸惊异地看着她娘:“娘,我没有乱翻地窖里的东西,这本书就在桌上。” “胡说,还骗我!” “我真的没有骗你,娘!” 优家娘子将信将疑,优渥手上这本书是优家几百代的家谱,是优家一本宝书。这个地窖就是为了掩藏这本家谱设计的,没想到优渥轻易进了地窖,轻易找到了这本奇书。优家娘子只觉得一颗心突突地乱跳,今天的事太不平凡了,会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优渥,你过来,让娘看看你的脸,没打疼吧?” 优渥乖乖地走到优家娘子身:“娘,我不疼。”优渥的乖巧和天真让优家娘子一阵心疼。她看着桌上那本泛着微白银光的那本奇书,很谨慎地和那本书保持一段距离,问:“优渥,你翻看书了没有?” “我看了,看不懂。” “你看了?你看了?”优家娘子连连发问,一把捧住女儿的脸连声问:“你看了书,眼睛疼不疼?” “不疼,有些痒。” 优渥的眼睛周圈的皮肤果然红了。 优渥不知道,书里面的字不是砚墨写出来的,是一种玄幻法力的刻画,一般人看了会瞎掉眼睛。优渥眼睛好好的,优家娘子泄一口气。 “娘,我看不懂里面的字。” “看不懂就对了,那是古书。” “古书的文字也太奇怪了。娘知道,优渥对文字有天生的敏知力,没有我认不了的字,可是书里面的字我一个也不认得。” 优家娘子冷哼一声:“你如果认得,你便成仙了。” 优渥被她娘的话逗笑了:“娘,你这样说来,那书是仙书,那文字是仙体字了!” “胡说。”优家娘子突然板起脸:“下次再这样胡说,打断你的舌头。” “……”优渥愕然地看着满脸怒气的母亲,道:“娘,我认得书封面上的字。” 优家娘子被优渥的话吓了一跳,看了看光洁无比的书封面,骂道:“又胡说,书封面哪里有字?” 优渥不敢回话,她心里想,书封面明明有字嘛,写的是——青鸾赋传。娘为什么说封面无字,莫非娘看不见上面的字! 优家娘子环视地窖,这地窖封存很多年了,她记起自己知道这地窖是她嫁给丈夫优老爹那天,优老爹的爷爷对这一对新人说:你们过来,我有话说。 优家娘子和优老爹跪倒祖爷爷膝前。优家祖爷爷对优家娘子说: “你来了,我们家就要多一个新人了,你将来生的孩子命格古怪高奇,以后会发生很多奇怪的事情,你们都要以平常心待之,方可无事。” 优家娘子听得奇奇怪怪,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优老爷爷说自己孩子命格高奇的话是不是真的,虽然她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孩子命格的传说,但是优家就一普通人家,会有这样奇异事情发生吗? 不过没多久,优家祖爷爷就死了,优家老爹的爹也死了。再过几年,优老爹也要死了,死之前把地窖和地窖里的秘密告诉优家娘子,告诫她,优家的后人除了知道秘密权力之外,没有权力去动地窖的任何一物件。所以,地窖是不可开启的。优家娘子这一次为了救女儿优渥已经犯了优家祖训,冒天大的违逆。优家娘子脸色黯淡,心想,祖爷爷说的那个命格奇异之人是不是就是优渥? 只是优渥年级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优家娘子除了忧惧和担心,什么也不能说。 “给娘看看那本书。” “娘,给!” 优家娘子捧着这本书,书皮泛着银光,不是纸质材料,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只觉得无比的光滑,也许是什么动物的皮做的。可是就是动物皮做的也没有这样光滑吧! 稍拿久一点,书就开始发热,热得烫手,优家娘子不得把书放回桌上。她呼吸微急,脸色绯红。 “娘,你怎么了?” “那本书……”优家娘子说到这里不说了,回身牵着优渥:“优渥,我们上去。” 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从书本散发出来吸附着优渥和优家娘子. “娘,什么东西拉着我。”优渥很奇怪,优家娘子被优渥说得害怕:“优渥快走。” “不,不许走。”琴音激荡的声音。 “谁?” “我!” 第三章 卖给张大户 “你是谁?”优家娘子紧紧抓住优渥的手,四周看,地窖里除了一床一座一椅,一碗一壶一碟,还有桌上那本书,再无其他:“你是谁?躲在哪里,想干什么?” 优家娘子害怕得全身发抖,她很奇怪看优渥一样,九岁的优渥听到那个声音后就很平静了,一点也没有害怕那个奇怪的声音。 “优渥,你知道她是谁,对不对?” “娘,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害怕了?” 那个声音道:“优家娘子,你不知道这地窖是不可进来的吗?” “我知道地窖不可以随意开洞进入,可是我要救我的女儿。” “胡说,你女儿好好的,要你救吗?” 优家娘子被这句户说的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她愕然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说得好听是救她,其实是要卖她。” 优家娘子一惊,她今天白天出去确实和张大户签订了卖身契约,将九岁的优渥卖给了御河县第一首富张大户家当奴婢。这个声音是怎么知道的,太可怕了。 “娘,你卖我了?还卖给那个首富张大户?”优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娘,一下觉得她娘好陌生:“娘,你怎么可以卖我呢?” 优家娘子眼睛闪了闪,躲开优渥直逼的目光。前几日优家娘子带着优渥上街市,被出门游玩的首富张大户坐在轿里看见了,一眼看中了面目清丽,玲珑聪慧的小优渥,出了双倍的价钱,欲买回家做家奴。 “娘,我求过你了的,你也答应了,不卖我的。”优渥此时才感到人生里的害怕和恐惧,她全身发颤:“娘,我不要卖给张大户。”优渥委屈得直撇嘴,眼里直冒眼泪,大颗的泪珠噙在眼眶眶里,呼之欲出。 “别哭,在地窖里哭,地窖会垮塌的。”那清越的琴音提醒。 “死丫头,别哭。”优家娘子惊慌失措,急的一掌捂住优渥的嘴,又擦去了她眼里的泪珠。那地窖果然是听不得哭诉,抖抖索索落下尘土,尘土飞扬,一下呼吸急促,咳咳咳,优家娘子被灰尘呛得剧烈咳嗽。 优家娘子心更姬,下手更猛,捂得优渥两只小腿乱蹬,优家娘子才知道自己捂得太用力了,她松开手,优渥呼哧呼哧乱吐气:“娘,你要捂死我了。” “我们快出去吧。”优家娘子拖着优渥就往前面走。 “娘,你不卖我了吧。” “我不卖你,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优家就你一个后代,我怎能卖你。”优家娘子抓着优渥的手很快走到洞口。 优家娘子拉着优渥出了洞口,重新封了洞出来,那个奇怪的声音没有再次出现。 第二天,张大户很早就带着人坐轿来了。 张大户递给优家娘子一包银子,包不大,可能就几两纹银:“优家娘子,这可是双倍价钱哦,——我来领娃娃了。娃娃呢?” 优渥惊恐万分,抵死不愿出门:“娘,你答应我的,不卖我。” 优家娘子也有些后悔,手里的银子舍不得还给张大户:“张老爷,我,我能不能借你这些银子,我肯定很快还你。” “什么,卖身契都签了,双倍银子收了,现在说不卖了,我们上衙门里说里去。”张大户还从来没被区区小民这样戏弄过。 “优渥好娃,你走吧,娘已经签了卖身契,就是打官司也是输。”优家娘子把银包稳妥妥放进衣袖里。 “娘,你不能骗我,你答应我了的,不卖我。” 张大户不耐烦了,对带来的人说:“绑了回去。” 张大户的两个人高马大的手下上前一拉,优渥就被甩了出去,额前甩了一个大肉包,优渥又疼又怕嘶叫道:“娘,你卖书吧,卖了地窖那本奇书,不要卖我啊!” “慢!”张大户喝住手下,他张大户家财万贯,什么宝贝都有,就是没有什么地窖奇书,他好奇问:“娃,什么地窖奇书比你御河县第一小才女优渥还值钱!” 优家娘子急的啪的一巴掌打在优渥脸上:“死丫头,胡说什么,哪里有什么地窖奇书。” 优渥嘴角被优家娘子一巴掌打出血,血顺着嘴角流下,优渥顾不得擦掉嘴角的血,哭叫道:“娘,怎么没有奇书,那地窖书不就是奇书吗,娘,反正那上面的字他们也看不懂,卖给张大户也不怕。” 真是童言无忌,优家娘子可吓得脸都白了:“死丫头,你作死是吧,还胡说。” 张大户何等奸猾,听出其中似乎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道:“好啊,优家娘子,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妖书蛊幻要害御河镇的百姓,我定要上告衙门,收缴了你优家。” 优家娘子吓得啪的一声给张大户跪下了:“张老爷,冤枉小民啊,我怎么敢藏妖书呢,又怎敢残害御河镇老百姓呢,我不过是藏了一本家谱在屋里,对别人没用啊,她娃娃小,以为是什么地窖奇书,我们优家穷了几辈子,如果有什么奇书,不早发达了,还这样受穷啊。” 优家娘子一番机智的话说得密不透风把狡猾的张大户说住了,是啊,如果优家有地窖奇书,哪还能代代受穷,便不信优渥小娃娃的话了。 “少啰嗦了,带走她。”张大户一声令下,两个手下抬着优渥就走。 优渥大哭大闹:“娘,你卖我都不肯卖了那本书,我比那本书没分量啊!” 优渥小腿乱蹬乱踢,一边还叫道:“娘,别卖我啊,等我识全了书里的字,我就能给你赚钱了,我们家就不用受穷了,娘,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急着卖了我啊。” 不对啊,这小优渥的聪明伶俐在御河镇是出了名的,她被毒打,还坚持说得有板有眼的,不可能是扯大旗扇大风乱吹牛皮,一定是优家真的有什么特别的秘密。张大户眼珠一转,转身对优家娘子说:“你家娃娃怎么这样野啊,胡说八道还不算,还踢脏了我奴仆的衣服。” 那张大户奴仆的衣服上果然都是优渥的脚印。优家娘子银子到手,很害怕在张大户反悔不要她娃,忙说:“等下我去张老爷家免费洗。” “算了,我看你们娘两个也挺可怜的,这样吧,你娃娃暂时我就不带走了……” 优家娘子一惊,害怕张大户看出什么破绽,忙说:“你带走她吧,九岁的孩子可要吃东西了,我一个寡妇人家养不起啊。” “张三,再给优家娘子一两银子。”张大户吩咐,又问优家娘子:“怎样,养娃的钱我出。” 一两银子她家可以活三个月,优家娘子看见银子就两眼发光,喜滋滋一把抓过纹银:“谢谢张老爷。” “半月后我再来,娃那时一定就想清楚了。”张大户转身带着奴仆走了。 张大户走后,优家娘子堆笑的脸沉下来,厉声呵斥优渥:“死丫头,你给我再胡说了。” “娘,我没胡说……” 啪,优家娘子又给了优渥一个响亮的耳光。 第四章 葱油煎饼 “娘,你能不能不打我。”优渥委屈看着她娘,一大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忍着没掉下来。 优家娘子看着九岁的孩子,心里也有些软,她向孩子诉苦道:“优渥,你不知道娘有多不容易吗,把你卖给张大户也是为娘的迫不得已,哪个娘想卖自家的亲生女儿。” 优渥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抽着鼻涕道:“娘,我知道。” 优家娘子拉着优渥的手,皱眉道:“别哭了,回家吧,下次张大户再来,你就乖乖跟他走,不然我没有银子还给张大户,张大户他就要和娘打官司,张大户和娘打官司,娘肯定是打不赢的,娘打不赢官司娘就得坐牢,娘坐了牢,就没人管你,你就要饿死了。” 优渥睁着一双大眼睛,很奇怪很奇怪地听她娘说那么多她听不懂的话。 “傻看着我干嘛,我说的你都听清楚了?” 优渥张了张小嘴,小声说:“娘,卖给张大户,我不乐意。” “什么,死丫头!”优家娘子又举起巴掌,要朝优渥脸上打下去时候,她忽地身子猛然一歪,差点摔倒,她哎呀一声大叫,满脸仓惶地转过头来问:“谁,谁推我?” 优渥奇怪地看着她娘:“娘,你怎么啦?” 优家娘子四周环顾,除了她们娘俩,什么人也没有,一阵清风刮过,她脸上像被清凉的刀片锋利滑过一样,又觉得有一双爪子抓了她的脸,她的脸无缘无故的就疼了起来。 “是谁?”优家娘子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的害怕,汗毛都立起来了,又看着优渥,优渥很安静看着她,什么事情也没有,优家娘子觉得优渥都可怕起来。 优家娘子推了一把优渥生气地问:“优渥,是不是你暗中推娘一把,想害娘摔倒。” 优渥被她娘推了一个趔趄,站稳了,摇摇头说:“娘,我没有,我怎么会推娘害你摔倒呢?”优渥也觉得她娘行为奇奇怪怪。 优家娘子心里更加一阵阵惊悸,她俯下身子贴在优渥耳边悄声问优渥:“优渥,你看看四周,有什么东西没有?” 优渥听她娘那样问,就好奇环顾四周,果然看见昨天那只可爱五色羽鸟儿蹲在她家门前那棵高高的梧桐树枝上,闪着晶亮圆瞪瞪的小眼睛看着她,好像有很多话要和她说呢。 优渥不想把五色鸟的秘密告诉她娘,就说:“娘,我什么也没看见。” 优家娘子盯着优渥的眼睛看了半天,叹一口气道:“优渥,连你也骗娘。” 优渥脸红了,低下头:“娘,我不想骗你。” 优家娘子想了想,道:“优渥,你饿了吧,我带你上街买葱油饼去好不好?” “好,娘。”优渥很少能吃到香喷喷的葱油饼,简直欢呼雀跃。 优家娘子拉着女儿优渥上朝街上走去。 御河镇的早市很热闹,唱戏卖艺应有尽有,说不尽的人间繁华,在热闹街道一边,各种小吃热卖中。 “娘,葱油煎饼在那里。”优渥眼尖,一眼就看见热闹街道人丛中卖葱油饼的摊位。卖葱油饼的老爹优渥认识,就是她家隔壁的老香爹,老香爹的儿子香三还是她好伙伴呢,香三今年十三岁,一双眼睛又细又亮,脸胖乎乎的,又白又亲切,他每日都在这里帮他爹卖葱油饼。 “优渥娘,买葱油饼啊。” “嗯,买给我家优渥吃。” “优渥。”香三眼波流转,喜滋滋喊一声。 “香三哥哥。”优渥回应也很开心。 优娘子递了两个纹钱给香爹:“给,二个银钱。” 香爹用香荷叶包了二个葱油饼递给优家娘子,拦住道:“哎,还拿什么钱,优渥爹在世的时候和我很合得来,这两葱油饼是我送给优渥吃的。”香爹一边说一边看着优渥,眼睛闪了闪,小声问:“优渥娘,那话还算数么?” “什么话?” “……”香爹脸色变了变,忽然哈哈一笑:“先不提了,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哦,哦!”优家娘子急忙转身,牵了优渥就急急回走。 优渥回头看了看香三,香三正眼光流连看着她,优渥被她娘牵着,很快离开了。 优渥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娘,怎么啦,香爹神神秘秘和你说什么?” “莫问,快走你的。” 优渥不敢再言,快步跟上她娘。 遥遥可见她家的梧桐树,快到家了,优家娘子才叹一口气:“终于到家了。” “娘,你自己不吃吗?”优渥捧着热乎乎的葱油饼问。 优家娘子似乎含着什么心思,道:“优渥你吃吧,娘回家了吃。” “娘,给你一个。”优渥举起一个葱油饼递到优家娘子面前。 优家娘子一把推开:“娘说了不吃,娘在家煮了红薯。” “哦!”优渥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娘,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娘没有心情不好。” “可我看见娘不高兴。” “我脸上写有不高兴吗?” “有的,娘,你不高兴是不是因为香爹对你说了什么?” 优渥如此敏感善知,优家娘子怔了怔,做出一个笑脸:“他能说什么让我不高兴,你快吃你的葱油饼吧。” “好,娘,我听你的。”优渥喜滋滋咬着一个葱油饼,心里想:“不知道我家门前那梧桐树上的那只五色鸟喜不喜欢吃葱油饼,嗯,我留一个,等下回家了趁娘不注意,我就喂给五色鸟吃葱油饼,也许它喜欢吃葱油饼呢。” 优渥想着就微笑起来,红苹果一样的小脸上泛出两个漂亮的小酒窝。 到了家,优家娘子一言不语,就直接进屋里去了。优娘娘子确实有很重的心思,优渥爹在世时和香爹交好,许下优渥和香三两家孩子的娃娃亲,香家还给了一套银饰作为信物,不过那一套银饰早被优家娘子变卖了,幸好两家没有正式的八字文帖交换,不然优家娘子私自毁掉婚约,暗里又把优渥卖给张大户,这件事情捅出来,她准得吃官司。 “娘,你是去灶屋里吃煮红薯吗?”优渥眨着大眼睛问。 “是的,优渥,你就坐在门边玩吧。” “嗯,娘,我坐这里玩。”优渥坐在门边的小椅子上。 优渥看着她娘进屋里去了,欢喜地昂起头,一双眼在门前的梧桐树上搜索,寻找着那只可爱漂亮的五色鸟。 第五章 骗进地窖 优渥已经吃完了第一只葱油饼,她看着手上剩下的那只葱油饼,闻着葱油饼的香气,嘴里小声说:“五色鸟,你去哪里了,我给你留了葱油饼。”优渥一声呼唤,耳边一阵激越的鸟声,扑棱一下,她身边飞来一只鸟,她定睛一看,正是那只漂亮无比的五色鸟。 “五色鸟,你来啦,我给你留了葱油饼。”优渥撕了一小块葱油饼喂给五色鸟吃,五色鸟大概是第一次吃这样新鲜的食物,特别可口,一边吃一边欢叫。 “五色鸟你别叫,我娘来了就坏了。” 优渥话还没有落音,五色鸟呼地飞上梧桐树枝头。 “额,五色鸟——”优渥回头倏地一看:“娘!” 优家娘子直愣愣站在她背后,指着她鼻尖厉声骂道:“优渥,你这个败家精,谁叫你把葱油饼喂给一只鸟吃,娘都舍不得吃,你居然给一只鸟吃,你这个蠢东西。”优娘子越说越生气,举起巴掌在优渥脑袋上连打两下。 优渥捂着脑袋从小椅子上站起来,低着头说:“娘,我喜欢五色鸟……” 优家娘子一听,更加生气,又在优渥脑袋上连打几下:“还犟嘴,那只鸟奇奇怪怪的颜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优家娘子想到什么,瞪圆眼睛看着优渥:“优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这鸟,是不是昨天?” 优渥朝梧桐树上的五色鸟看一眼,五色鸟正若无其事看着她,她对着鸟情不自禁笑一下,低声说:“娘,是的。” 优家娘子一震,想起昨天优渥很神奇地就进入了密封了三百年的地窖,密封三百年也无人可以随意进入的地窖,九岁的优渥随随便便就进去了。她还想起刚才自己被莫名其妙推一下,还有脸上那种极其恐怖撕抓的感觉,只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惊慌失措地抬头去看树上那只五色鸟,那只五色高傲地立在树头,冷冰冰看着她,鸟小小眼睛里闪着怪异的光泽,即使隔着七八米的距离,优家娘子也可以清晰地看见,怪鸟儿目光如一支冰冷的利剑恶狠狠朝她射来。 “妖魔还是鬼怪?”优家娘子心底惶乱,生出一阵极其的恐惧:“快走。”优家娘子一把扯住优渥,拖着她的胳膊转身就朝往屋里走,随之嘭的一声关住大门。 “娘,怎么了?”优渥不明白她娘怎么全身发抖? “你这个妖孽,怎么把妖魔逗引上门来了,看我不打坏你。”优家娘子顺手给了优渥狠狠两巴掌,优渥忙制止她娘道:“娘,别打我,五色鸟不是妖孽。” “还犟嘴!”优家娘子实在太生气转身就去抄棍子,走得太急,一不小心一只脚踢上了前面的一张凳子,啪的摔在地上起不来,牙齿碰在凳子上,嘴唇磕破了,鲜血如注。 “娘,你怎么啦。”优渥看她娘流那么多血很害怕,她哭着扑上去扶她娘。她娘的血沾到她手上,那血顺着她的胳膊往上流,很快流到她腋下,她腋下一阵奇异的舒适,然后是很痒很痒的感觉,优渥一怔,好像是腋下的五色羽毛又长了一些。她心里很害怕,这样长下去,自己不会也变成一直五色鸟吧? 优娘子也被自己哗哗流着的鲜血吓呆了,一把推开优渥:“你滚,你是妖孽。” 优渥被她推了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地上,那地上本来沾了优娘子的血,又被优渥噗的震了一下,忽然鼓动起来,像是地震了一般,耳边是一阵阵轰隆隆的震动声。 “怎么了?”优渥和优家娘子都被眼前的怪异镇住了,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好久,地的震动才渐渐平息下去,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优娘子嘴唇的伤口也已经止住了血,可是嘴唇肿得很大很大,像猪八戒一样翘着嘴巴。她大概很疼很疼,皱着眉艰难地发出嗡嗡发的声音:“优渥,娘再也不敢打你了。” 优渥从地上爬起来,扶起她娘,安慰她:“娘,你打我几下没事的,我一点都不怕疼。” “一点都不怕疼?”优娘子狐疑看着她女儿:“你是说我打你时,你一丁点都不疼?” “是的,娘,我疼,但是是娘打的,就不疼了。” 优家娘子对优渥的话将信将疑,她从地上爬起来,地上沾流着的血都不见了,她心里又疑又怕,所有的怪异都来至于那只来历不明的五色鸟上,以前是从来没用过这样奇怪的事情,从昨天到今天,一点比一点诡异。 然后,优娘子就把这所有的事都归咎到优渥身上,这只五色怪鸟是优渥引来的,她今天两次打优渥,两次都发生极其诡异恐怖的事情,是那只鸟儿在帮她,一只鸟为什么懂得帮人,除非是异鸟是妖怪——那优渥和鸟是一伙的,是妖孽。 优家娘子脑子里胡思乱想,她陡然记起她初嫁优家,优家爷爷对她说的话:你来了,我们家就要多一个人,她的命格很高奇…… 命格很高奇? 优渥真的是妖怪? 自己生了一个妖怪? 优渥是妖怪才会把外面的妖怪引过来? 优家娘子越想越怕——不行,再也不能让优渥和五色怪鸟见面,还不知道还会引来多少怪事,那么,要杜绝优渥和鸟儿要怎么办?优家娘子忽然想到地窖,对,不如把优渥藏在地窖里,藏过半个月后,张大户来领人,自然就把优渥这妖孽领走了,那时她自己就平安无事了。想到这里,优家娘子重重歇一口气。 “优渥,来,跟娘走。”优家娘子温柔地喊优渥,伸出手来牵她女儿。 “娘,去哪里?”难得娘这样和声悦气,优渥很高兴给娘牵着手。 “我们去地窖。”优娘子说:“你不是很喜欢地窖里那本奇书吗?” “娘,真的,你让我读那本奇书?” “是的,给你读,只要你能认得那些字,有什么不可以,那本书本来就是优家传下来的奇宝。” “好,娘,我们去地窖。”优渥一下觉得她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 优娘子牵着优渥走到后门,打开了假门,启动了机关,露出地窖口,地窖口露出一丝丝幽幽之光,是那支奇异的翎羽发出来的。 优娘子先让女儿下去。优渥不知道是计,欢天喜地的就先走下去,听得后面一阵机关移动声,接着是啪的一声关门,优渥身后一看,她娘根本没下来,把她一个人骗进了地窖里。 “娘,我怕!” “娘,你怎么不下来?” “娘,打开地窖让我出去!” 不管优渥怎样叫喊,始终听不到优家娘子一点回音。 优渥喊累了,坐在地窖口发呆:娘怎能这样呢,自己真的那么讨厌,娘要一次次厌弃她。 第六章 华盖树 地窖内一阵阵奇香,优渥很惊奇,这是什么香气,地窖是密封的,香气从哪里来的?优渥忘记了苦恼,好奇地环视着地窖内,寻找那香气流溢之处。 “优渥!” 有人叫她,是那个声音激越,像玉笛悠扬,古琴婉转。 “你是谁啊?”优渥睁着大眼睛,很想看清楚谁在和她说话。 空中那只长长的凤凰翎羽轻轻浮荡,室内的香气越来越浓,优渥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什么东西这样神奇啊! 那长长的凤凰翎羽化作一系华贵的丝绸落下来,轻盈地落在优渥脚跟前,优渥眨巴这眼睛看着,只见那丝绸立起来,五光十色的玄幻运转,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五色鸟忽然立在她面前。 “五色鸟,你来了,太好了,我有伴玩了。” 五色鸟的嘴也是极好看的淡粉色:“优渥,你的葱油饼很好吃。” 优渥开心地笑:“我下次还买给你吃。” 五色鸟点点头,张开翅膀飞起来,一下就不见了,那凤凰翎羽又悬浮在空中,发出五彩光芒。 优渥好失望,对着那悬羽呼唤:“五色鸟,你就不和我玩了?” “不要叫我五色鸟,我是我思。”我思的声音真好听,优渥听不倦。 “我思,好,我思陪我玩啊!” 室内静静的,五色鸟大概打盹去了。 优渥好无趣啊,她无精打采走到那张凳子前坐下,桌上那本书闪着白莹莹的光芒:“优渥,你看书啊。” “好,我思,我看书,可是我不识字啊?” “那是洪荒时期的文字,还是我们青鸾家族的文字,你当然不能一下就识得了,不过,你慢慢看,记忆会复苏的。” “洪荒时期?洪荒不就是指混沌蒙昧的太古时代吗。那时的文字我怎能看懂?”优渥奇怪地想:“而且还是青鸾鸟族文字,还记忆复苏什么的,难道自己是一只青鸾仙鸟?”优渥情不自禁摸了又摸自己腋下的羽毛,真的长了不少,优渥一下呆住了。 她左看右看那羽毛,很漂亮,还隐隐闪烁光芒。 优渥看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是一只鸟,还是仙鸟。 优渥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了,她好奇拿起那本书,青鸾赋传!她翻开第一页,只觉奇香阵阵,啊嚏,优渥脑子里云雾一阵,云雾之后是更加的清晰,眼睛也亮了许多。 “这书真神奇。”优渥自言自语,她翻开第一页,惊奇地发现,全是漂亮的鸟爪印记,那里是什么文字啊,不过那鸟爪印很漂亮。很优雅。在页端底部,画着一棵奇树,这是什么奇树啊,她微微眯着眼睛盯着那一行文字,脑子里不断使力,忽然,她笑了,那文字是——终南山华盖树,高百尺,叶有一青一赤,望之斑驳如锦绣。 终南山华盖树!优渥又念了一遍,点点头:青鸾鸟聚居的地方吧。 她看完了第一页,当她好奇去翻第二页时,怎么也翻不开,咦,怎么翻不开呢? “哦,我明白了,这是叫我认完了第一页才准看第二页呢。”优渥目测一下,这本书大概有一百页,这样看下去也许一年也看不完。 优渥又看了一会儿,还是一个字也不认得,有些困倦了,就放了书去小床上睡觉去。 小床上铺着木板,优渥一爬上去,刚才还光光的木板上立即铺满了一层薄薄的凤凰翎羽,看上去很软和很舒怡,优渥觉得神奇,欢天喜地一翻身躺下了。 优渥一下子就睡着了,睡得好香啊。 恍惚间,床边来了很多漂亮的五色鸟,她们叽叽喳喳围着床边看优渥,指指点点,嘻嘻笑笑,很快乐的样子。优渥正要翻身起来和它们玩,她们噗的一下变成一道闪光,齐齐聚到桌上的书本里去了。 原来书里那些鸟爪都是她们的,太有趣了。 优渥迷迷糊糊地,晃晃悠悠觉得自己身体飘起来,越飘越高,她简直不能控制自己飘起来的身体,忽然像一道急劲的风冲刺而出,出了地窖,飞向不知明的方向。 她飞得真高啊,五彩云雾齐聚她周围,她也分不出这是到了哪里。 优渥不知道飞了多久,飞的速度一点点缓下来,她看见一座奇山,落在山上一棵高大的树上,优渥看那树,高百尺,叶有一青一赤,望之斑驳如锦绣。优渥认识这树,就是刚才书上的奇树——叫华盖。 那么这座仙山就是终南山了,好美的仙山。云雾缠绕,祥瑞蓄积,各种奇花异草,惹得奇香阵阵,还有各种亭台楼阁,里面居住着很多青鸾仙鸟。 “优渥,优渥。”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优渥低头一看,自己哪里在什么华盖树上,自己坐在金銮殿堂一侧,戴着金冠披着玉缕,正听着青鸾王在商议国策呢。 第七章 缔结姻缘 金銮殿里非常热闹,青鸾仙族几万大小神仙都来向优渥祝贺,原来是青丘的上神狐仙族狐帝的太子狐裘来求亲,求亲的礼品是运了七七四十九金鸾车,那十六匹骏马的金鸾车从那么高大上的终南山宫殿前一直排到了终南山宫殿尾。数不清的金银珠翠,数不清的倾世珠宝,直直叫终南山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神仙羡慕的合不拢惊讶的嘴。 优渥坐在金銮殿前的玉椅子上,眉头紧皱,她幽幽的目光低垂,她心中倾心的是昆仑虚的凤凰皇子考盘,她恋慕了考盘十万年,却迎来了青丘狐族的太子狐裘。 “优渥,你怎么了。”青鸾皇后式微不满公主在众仙面前的失态。 “优渥,你怎么了?”青鸾帝皇南宫山也关心的问优渥,优渥的容颜和聪慧在四海八荒都是百里挑一的出色,小小的年纪就修炼成了上神之身。青丘狐界仙族有意示好青鸾,放低身价来求亲青鸾帝皇是十分愿意的。 青丘仙族主动求婚青鸾公主,这对几十万年来一直关系紧张的青鸾和狐族是难得的一个和好机会,青丘狐界仙族是高人一等的仙族,狐族和青鸾一旦缔结姻缘是青鸾在各界仙族的莫等荣耀,也解除了俩族剑拔弩张的紧张关系。 “优渥,你说话啊,父皇和母后等你回话呢?”说话的是青鸾二公主我思。 “父皇母后,我不同意。”优渥的声音很清晰也很有力,贯穿了可以容纳几万神仙的大殿。 满金殿的喜庆都在优渥这一骄傲的拒绝声中戛然而止。高谈阔论青鸾族大小神仙一下陷入了话题的冰点:“怎么,不同意,这么好的亲事也不同意,她怎么想的?” “优渥,你好任性,怎能说不同意二字,你知道这门婚事意味着什么?”青鸾的大皇子庸风更关注整个青鸾家族的未来。 “要嫁你嫁,反正我不嫁。”优渥一甩长长华贵天茧丝织的大红裙摆,走下玉鸾殿下,昂首就要离去。 优渥的举动成功地把所有的目光投注到她身上,有不解有惊讶有愤怒有难过,还有幸灾乐祸甚至落井下石。 “我思,你去拦住她,怎么能只顾她自己高不高兴,全然不顾忌我们青鸾家族的生存兴衰呢。”青鸾大皇子庸风马上就要接替老父皇的皇位,对于青鸾的未来,他比谁都要上心。 这几年青鸾老皇南宫山身体体力见见不支,就有把皇位让给皇太子庸风的想法。 二公主我思不敢拒绝大阿哥皇太子的旨意,果然一把拉住了优渥:“阿姊,别走,大阿哥要问你话呢?” 优渥被我思拉住,不能离开,只好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 “阿妹,你再好好想一想,青丘狐族是仅次于天界一等一的上神仙族,他们来求亲对我们来说不仅上一次好的机会,也绝对是一门好亲事,这么好的姻缘你怎能说不要就不要。”皇太子庸风为大局作想,怎么也要说和这一门对青鸾仙族有益无弊的亲事。 一个年级稍大的老青鸾上仙道:“是啊,青丘狐族带着十分的信心来我们终南山求亲,在来之前就把这个消息放到四海八荒各仙族了,所以四海八荒的仙族都知道青丘的太子狐裘要求亲我们青鸾的长公主优渥,一旦被拒绝,势必四海八荒的仙族都知道狐裘被打脸了,你叫他狐裘颜面何存?” 另外一个极长者青鸾仙也跟着说:“是啊,青丘狐裘求亲被拒,一旦他恼羞成怒,那就是我们青鸾仙族战争的来临,优渥,你不能只想你自己喜不喜欢,你作为青鸾仙族的长公主,你有义务为我们大家作想。” 大家七言八舌的纷纷评论,发表意见,优渥坐在琳琅的玉椅子上,脸色越来越黑。 她优渥今年十六万岁,本来也不急着就出嫁,何况青鸾的公主一向稀少,就她优渥和我思公主两位,青鸾皇子却有十七八个,物以稀为贵,青鸾老皇是一直舍不得随随便便就把两个公主出嫁了。 优渥招摇的身家,太过显摆的美貌聪慧给她招来了不少麻烦,那些和优渥年龄相当的仙子来向终南仙山青鸾仙族求亲的队伍是来了一拨又一拨,甚至天界天君的太子蟞玉听说了优渥的美名,都慕名来终南山求过亲,可是除了昆仑虚凤凰仙族的考盘,优渥谁也不会嫁。还好那天界太子蟞玉生性洒脱,被优渥一口拒绝了也不以为怀,一笑了之。 这并不是说每一个被拒的仙子都有这样的气魄胸怀,那狐族太子狐裘是一个年轻气盛好胜的上神,也是青丘狐帝第一继承人,怎么说打脸就打脸呢,一怒之下,把带去的七七十九金鸾车豪礼全部倾在终南山山下的一大湖里,惹得那些贪婪的小仙小妖都去疯抢,足足打捞了半个月才渐渐平息下来。事后,那东南西北的四海龙王听说了,连连叹息:这青丘太子狐裘也太不会选地方扔东西了,如果把那七七四十九豪车的珠宝全部倾倒在我们海里来,我们还存有一段情义在,可惜了那些宝贝被不知名的妖精捡去了,可惜可惜。 狐裘回青丘之后,马上放出话来:青丘狐族和终南山青鸾鸟族从此结怨,青丘帝族准备半年的时间会向终南山青鸾开战,青丘狐族一定踏平终南山,消灭青鸾族九九八十一万鸟仙,战争开始到结束大略一个月的时间。 青鸾仙族一接到宣战布贴,九九八十一万鸟仙都十分震惊,勉强维持了十万年的和平不见了,责怨优渥,把战争的灾难引来了。 青鸾仙族情形危急,青鸾老皇南宫山面对复杂紧张的局势,果断决定把自己的皇位直接传让给皇太子庸风,也不进行什么重要的交接仪式,筹备应战最要紧。 皇太子庸风紧急时刻,从容上位,他作为新上位的帝皇,冷静思考,以整个青鸾鸟族的安危为第一要紧,决定不应战青丘,便派使者带着丰厚的礼物去谈和平条件,另带把二公主我思嫁给狐裘太子! 我思十万岁,比优渥小了整整六万岁,还不到结婚的年龄。 “拿个毛头未干的鸟仙来糊弄我,才十万岁,连上神的身家也没有,就想嫁我堂堂青丘狐太子狐裘,做什么清秋大梦,去,告诉他们鸟仙,带来的礼品全没收了,算是给我在四海八荒神仙丢失面子的精神赔偿,其它的一概不答应。” 谈和失败,青鸾新帝皇庸风急了,再一次派出使臣带着丰厚的礼品求和,附带条件是,只要青丘狐太子狐裘满意开心,可以派人押送青鸾长公主到青丘,任青丘狐裘处置。 “好,这个条件不错,青鸾新皇够狠够辣。谈和了!”狐裘一拍玉质的圆桌,兴奋快乐地喊出声来。 青鸾老父皇闻讯而来,对新帝皇的决定十分不满:“不,我决不允许你把优渥长公主押送青丘任那个狐裘处置,就算是两界开战,战到我们青鸾鸟族最后一个鸟仙灭亡,我绝不允许我们青鸾仙族的公主被异族侮辱伤害。” 庸风急道:“父皇,牺牲一个优渥,可以解救我们整个青鸾仙族,难道父皇忍心看着九九八十一万生灵涂炭,看着全青鸾仙族因为优渥一个人的过错而灭族吗?父皇,你真的老糊涂了?” 第八章 五万年的芥蒂 “不,皇儿,优渥是我们青鸾仙族的长公主,她的荣辱就是青鸾仙族的荣辱,我们不能把她送到青丘任那些狐狸处理。” “父皇,以我们仙族的势力根本挡不过狐族的攻击,难道父皇宁愿看着我们青鸾灭族也要保全优渥一个人?” 父子俩个相持不下,皇后式微走进来,问:“狐族那么高等的仙族优渥都不嫁,一定有什么原因。” 庸风也觉得母亲说得对,自己怎么就没有细想,对一边的丫头丝碧道:“去,叫二公主我思来金殿。” 丝碧去了,过了一会儿,我思进金殿,拜见父母后,问:“阿哥找我?” 庸风道:“你和优渥朝夕相处,优渥不肯嫁狐族太子狐裘,你一定知道原因吧?” 我思确实知道原因,但我思不敢说。 “我思,你还不说,我们青鸾都要因为优渥灭族了。” 我思考虑半天,才吞吞吐吐吐出几个字:“优渥心中……中意的是昆仑虚凤凰太子考盘。” “昆仑虚凤凰太子考盘?”众人大惊。 “原来是他!”青鸾新皇多少有些不服。 青鸾族和凤凰族原本是近亲,不过凤凰族更加高青鸾族一等,凤凰族居于昆仑虚,昆仑虚万神山之祖,傲立群之中,昆仑虚的凤凰族也因此身份更加高贵,常常藐视青鸾一族,久而久之,两族疏远, 最后是疏于来往,见面也是懒于打招呼的那种疏离。 “她真是丢人显眼,太不懂得自尊自爱。”庸风毫不犹豫给优渥扣了几顶大帽子。 五万年前,青鸾和凤凰两族还有来往,每每两族有大型的聚会,彼此都会邀请对方去做客交流,两族暗里较劲,表面上还能够敷衍交往。 那一次,凤凰族新添了小皇子鸽奔,请五湖四海的仙族喝百日喜酒,其中也邀请了青鸾族去参加盛宴,青鸾皇夫妇带着皇太子庸风和长公主优渥去昆仑虚庆贺。优渥又能见到一万年没见的凤凰太子考盘,非常兴奋,一夜未睡,一直问二公主我思她穿什么服装好。 我思说:“阿姊那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啊。” 优渥确实穿什么都好看,优渥还是拿不定主意,我思奇怪问:“阿姊每次出行仙乐会都会无精打采,敷衍着不想去,怎么尤尤对昆仑虚的凤凰会这么热心?” 优渥好看的脸就红了,火红火红的像燃烧的晨中霞光,羞涩得了不得。我思就发现了优渥藏了一万年的秘密。 “什么,他有那么英俊吗,有那么有才华吗?”我思有好多好多不可思议的问题要问优渥,优渥只是问我思:“你说我穿哪一件更好看。” 优渥也真下得苦心,要我思替她在一万件羽丝天茧的华袍子中选中万里挑一的服饰去赴会,我思帮她看啊看啊,眼睛都看花了,最后说:“第九千九百九十九那件最美丽。” 九千九百九十九,多好多吉利的数字,优渥就选中了那件绛红丝茧的华袍,优渥再戴上镶金嵌玉的华冠,美得不可方物。就连我思都看呆了:“阿姊,你真的太美了,我眼睛都花了。” “我思,你说他会在一亿万仙族人群中一眼看见我吗?” “会的,阿姊!” “我思,真的吗?” “真的,阿姊,凤凰皇子考盘会在一亿万仙族人群中一眼看得见美丽的阿姊。” 优渥去了,随着父皇母后还有阿哥庸风一起去参加凤凰家族的百日宴盛会,盛会极其的热闹鼎盛,来的是五湖四海,四海八荒的仙族妖类。为了迎接四海八荒一亿万仙族妖类的客人,昆仑虚的老凤凰王皋玺特意用四根轩辕柱临时搭了喜棚,才能容得下这一亿万的流水席。那盛大热闹的场面就是连天庭也很少有过。 考盘没有在一亿万仙族人群中一眼看见美丽的优渥,优渥在昆仑虚的殿堂上一眼看见灼灼生辉,光彩精华的考盘,他那么高贵,骄傲,目光疏离、清冷,不可接近。 “他不认识我了。”优渥心想:“他一定不认识我,否则不可能看不见我的。”他们一万年见过面,在一万年前另外一场仙家盛会上,他们见过面,还交谈甚欢。就是在那一次,考盘的身影深深刻在了优渥心中。 只是一万年不见面,他就不认识我了,优渥好伤心,她低着头,父皇母后忙于应酬各类仙家,没有注意优渥的情绪,皇太子庸风更加急于结交仙家贵族根本难以顾忌妹妹优渥。 有人在扯优渥的衣袖:“你怎么啦,好像很不高兴。” 多么熟悉好听的声音啊,优渥猛然回头,是考盘,眼睛微微漾着亲和的笑意和波光:“优渥,你还认识我吗。” “不认识。”优渥忽然想使坏:自己刚才巴巴地看着他,他那么骄傲遥远,现在也要他尝尝青鸾长公主的高冷。 “不认识?”考盘清亮深邃的目光中流落一丝丝失望,马上意识到优渥眼中的调皮,道:“好,要罚你,我们说好了再相见不相识的要受罚。” 优渥嫣然失笑。 “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考盘拉着优渥的手,优渥来不及和父母哥哥说一声,就被考盘一阵风拉走了。 考盘把优渥带离了人群。 “我们去哪里?” “带你游玩昆仑虚。”考盘一脸神秘:“你知道我们昆仑虚吗?” “不知道。”优渥一脸的想知道,在仙界,除了天庭就是昆仑虚了,凡是五湖四海的仙族都对昆仑虚充满了幻想和渴望。 “我们昆仑虚最大的宫殿就是轩辕宫,是我们昆仑虚的主殿,也是凤凰王和凤凰王后居住的宫殿,其次就是玉衡宫,是我居住的宫殿,再其次就是尔雅宫,是昆仑虚弟子读书念经的宫殿,接下来是龙御宫,昆仑虚弟子吃喝拉撒的地方,还有释丘山,这是昆仑虚弟子修炼飞升的地方,在往西面有仙界都知道的瑶池……” 优渥指着前面宫殿问:“那是哪里?” “那是轩辕宫。” “好气派啊!”优渥又问:“殿前那好玩的怪物是什么啊?” “嘘,小声点,那是开明兽,是专门镇守轩辕宫的,很尽职,就是脾气不好,我们绕道走。” 优渥对着开明兽看了又看,也没有觉得他特别凶恶啊。 “他在休憩,我们小声点,快走!”考盘拉着优渥的小手,驾了祥云,飞离上天。 “这是哪里?”优渥而耳边风呼呼啦啦,很好玩,很漂忽。 “这是五花树,结五花果,很好吃。”考盘拉着优渥的手降下云头,稳稳停在一棵树上:“优渥,你真有口福,这五花树的五花果五万年才结果一次,现在正遇着它结果的旺季,来,我们采果子吃。” “谁盗五花果。”忽然从地下钻出一个矮矮的小怪物,像狗又像狒狒。 “下去。”考盘呵斥。 那怪物忙低头拱手:“是考盘大皇子,在下瞎了眼,请大皇子原谅。”那怪物低着头,眼睛咕溜溜的偷瞄面生的优渥。 “她是我朋友,我带她来尝五花果,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禀报父皇母后,与你无关,你下去吧。” “是,大皇子。”那怪物呼呼转身,化作云烟不见了。 考盘才回头对一脸愕然的优渥说:“是专门守无花树神陆吾神君。来,不管他,我们吃五花果。”考盘摘了几颗大果子递给优渥:“吃一个就很饱,另外的带回去吃。” 那五花果真的很神奇,优渥吃了一颗,三日没有再进其它食物,后来阿爹阿母问她,她隐瞒了不说。 后来,他们来到了释丘山,山中央有一个神秘的洞穴,——叫彼落洞,彼落洞穴里仙雾缠绕,洞中有一个池潭,——叫彼落潭,潭水清幽清亮,里面供养着七朵金莲,莲下游曳无数彩色昆鲤,颜色鲜丽,优雅富贵。 “哇,好漂亮的昆鲤啊。” “想变成一条昆鲤吗?” 优渥没明白考盘的意思,嗤嗤的抿嘴不回答。 “怎么,这么聪明的优渥也怕被骗?”考盘道:“我们一起变昆鲤就可以在这清潭里游泳了。” 原来这样,优渥娇身一摇变成一条红色昆鲤,考盘也变成了一条彩色锦鲤,两个并排游曳在池水中嬉戏。肌肤相亲也不过如此,最可爱的是嘴喷嘴,噗的一声,优渥忍不住笑着喷了考盘一脸潭水,幸好都是昆鲤化身,不然可就溴了…… 青鸾皇和皇后和仙家们觥筹交错一番,转身发现优渥不见了,急着寻找,找遍了整个昆仑虚大小金銮殿,可是,优渥就是不见踪影。后来,昆仑虚的阁仙家帮忙找,最后还是昆仑虚主人凤凰皇用了照海镜,还原了化成昆鲤的优渥和考盘才找到他们两个,可是,这一番寻找,足足花了二天时间,耽误了去青鸾皇夫妇带着皇子庸风结交各个有脸面的仙家,庸风因此非常生气,而且凤凰皇子考盘对庸风的态度高冷疏远,更增加了庸风对优渥的怒气和怨恨。盛会结束,庸风回到终南山后,背着他阿爹阿娘对优渥臭骂一顿,优渥觉得自己耽误了哥哥大好的机会,很惭愧,硬是没回一句。 这事过去五万年了,五万年也没能消解庸风对考盘的厌恶和反感。 第九章 妖魔鸡冠花 优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幽宓的地窖里,她摸摸自己的头,玉冠不见了,摸摸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华贵的天茧丝紫袍不见了,穿着粗布破衣,哪里是什么曼妙仙子,哪里有高贵凤凰太子相陪,就一个小穷光蛋,原来做了一个梦。她摸摸腋下,幸好五色羽毛还在,她楞了一会儿神,爬下木板床,床上的五色金羽不见了,又是粗硬的小木床了。 小优渥想,刚才的梦多好啊,带着玉冠霞帔,找自己喜欢的皇子……优渥也想起她娘,不知道娘去哪里了,怎么就不来接她出去,地窖里虽然神神秘秘,可是没人陪,好寂寞无聊的。 优渥爬上小木凳,坐到桌边,桌上的书闪闪白光,上一次她看到华盖树,那华冠树真气势,还飘着一阵阵浓郁的香气。优渥大口呼吸着清香,盯着那闪闪发光的叶子,看见五色鸟在树枝上,声音清越地问她:“优渥,你怎么不看书了?” “我肚子饿,肚子饿眼睛就花,眼睛花就不想看书。” 五色鸟眨眨眼睛:“优渥,你等我,我就来。” 优渥还来不及说话,五色鸟就呼的飞走了。 优渥没有五色鸟陪她玩,好无趣,就趴在洞口对着洞外大喊:“娘,我饿,娘!” 优家娘子在后院种菜,优渥的叫声她充耳不闻。穷人家的穷孩子,饿几顿算什么。 优家娘子发现菜地里有一棵很大很大的鸡冠花,花冠博大,极其鲜艳,优家娘心里一惊:“咦,这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好像刚刚都没看见。” 优家娘子有些生气,又有些害怕,怎么这一段老是神神奇奇出现一些怪异荒诞的东西,她走到鸡冠花边,对着花冠仔仔细细看,就不是正常的鸡冠花,正常的鸡冠花没有这么大、没有这么艳,一定是妖怪,对就是妖怪。优家娘子想到这里举起刀子呼呼几下就砍断了鸡冠花花冠,那博大的花冠掉到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优家娘子面前,摇头乞尾就往她身上爬,优家娘子吓得容色失色,哇哇大叫:“你是什么妖怪,滚,滚啊!” 她拿着刀又狠狠砍了几下鸡冠花华冠,那鸡冠花花冠被砍得稀巴烂,瘫在地上,一点点溢出血来,汪汪洋洋一遍,包围住优家娘子,优家娘子提脚想跑,脚下被什么粘连住,噗的扑倒在地上,手上的刀刺啦一声在她手臂上划开一个口子,汩汩流着血,优家娘子又惊又怕,白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优家娘子醒过来,她脑子里还是混乱一遍,刚才惊骇的景象还在她脑子里演绎:“救命,救命啊!”优家娘子慌慌张张爬起来就跑,奇怪,脚下什么也没有,血迹不见,鸡冠花碎片也不见了,优家娘子好生奇怪,刚才是自己梦游了,不是真的? 她看看自己的手臂,哪里有什么伤口,只有一片鸡冠花贴在手臂上,她见到鸡冠花条件反射就去扑打,怎么也打不掉,那鸡冠花生根长到她手臂里去了。 “啊,妖怪,妖怪!”优家娘子胆魂俱裂。一定是优渥害她,对,一定是这个妖女害她,她得找妖女算账去。 “优渥,你这个妖女,你给我滚出来。”优家娘子打开地窖洞口,对着里面一阵狂喊,优家娘子不敢轻易再进地窖,她认为地窖那是优渥的老窝。 优渥正坐在地窖桌边看那本,一看地窖洞口被打开了,她可以出去了,十分高兴,也没有听清楚她娘叫喊什么,手里还拿着那本奇书都来不及放下,就高高兴兴朝洞口跑,迈上台阶出了洞口,刚喊一声:“娘!”脸上就被啪的打得巨响,优渥脸上一下五个指痕,非常骇目。优家娘子对着优渥大骂:“你这个女妖,不停的害我,我要杀了你。”优家娘子可不是说着玩的,举起手中的篾刀对着优渥就砍下去。 那刀势来得太快,优渥大惊,来不及细思,本能拿手上奇书挡一下:“娘,不要杀我。”她只听得耳边当的一声哄响,只见电石火光,火花四溅,优家娘子就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弹飞出去十几米远,跌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娘,娘你怎么啦?”优渥奔过去扶她娘,优家娘子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优渥又急又怕,推着她娘的身子:“娘,你醒醒。”优家娘子还是一动不动,优渥记起,刚才好像是那本奇书伤了她娘,她忙从地上捡起那本奇书,翻开第一页,让华盖树的香气溢出来,浓溢的华盖香真的有治愈功能,优家娘子身子动了动,慢慢苏醒过来,一睁眼看见优渥焦急的小脸,大骇尖叫:“妖怪,妖怪!” “娘,我是优渥,不是妖怪。” 优家娘子手撑着地面;连连后退:“你是妖怪,是妖怪。” “娘,我真不是妖怪。” 优家娘子认定了优渥是妖怪,心里想,不行,不能等到半个月之后再卖给张大户,马上得叫张大户领人。 “娘,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了。”优渥对一脸发怔的优家娘问,娘真被奇书的神力吓着了,她欢喜道:“娘,我不是妖怪,也没有魔力,刚才是我手上的神书不小心发了力,误伤了娘,娘,你懂了吗?” 优家娘子没耐心听优渥说什么,假惺惺笑道:“优渥,娘误会你了,你把神书给我,娘带你出去玩。” 优渥一看娘是原谅她了,她很高兴,把神书塞给她娘,兴奋道:“娘,我们去哪里,是不是又要上街给我买葱油饼吃。香爹家的葱油饼可好吃了。我也好几天没看见香三了。”优渥心里暗暗想,等她娘给她买了葱油饼,就留一半给五色鸟吃,五色鸟也可爱吃葱油饼了。 “什么香爹香三的,女孩子家家的,老是惦记野男孩子被人知道可不好!” 香三怎么是野男孩子呢,他是她邻居,也是她从小到大的好哥哥啊,优渥真不明白优家娘子为什么一提到香三就发怒。 优娘子道:“你还愣着干嘛?快把书给我。”优娘子刚一接近神书,就感觉灼热烫手,十分难受,她不敢接书了,就假惺惺笑着对优渥说:“优渥你听娘的话,还是你把书放到地窖里去吧。” “娘,我不想去地窖。”优渥怕她娘又要把她关在地窖,求她娘。 “我不关你,你信我,你只要把书放到地窖里,我就带你出去玩。” 优渥大大的眼睛研究地看她娘,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她娘的话,转身就去地窖把书放好了,再出来,她娘这一次果然守信任,没有再关她。 “娘,我们去哪里?”优渥高兴地牵她娘的手,忽然发现她娘手臂上一棵小小的鸡冠花,她很奇怪问:“娘,你怎么能把鸡冠花种在手臂上啊?” 优家娘子不小心露出破绽,连忙抹了抹衣袖,盖住了鸡冠花:“我种着玩呢,你别告诉别人。” 优渥还是有几分不解:怎么会把花种在手臂上呢?可是优渥不敢再问她娘,怕她娘心情不好又要打她了。 优家娘子牵了优渥的手出了门,锁上钥匙,然后上街去了,这是下午时光,街上竟然还有葱油饼买,优渥高兴极了,喊:“娘,葱油饼,我要吃葱油饼。” 优家娘子很不愿意上街给优渥买葱油饼,她可不想再见香爹父子,就说:“娘忘记带银子了,下次再给你买。” 优渥好失望,舔了舔唇:“娘说话不算数,怎么能忘记带钱呢。” 优家娘子怕优渥不听她话不跟着她走了,只好摸出一个银钱,绕远道到另外一条街道的葱油饼摊位买了一个用香荷叶包着的葱油饼给优渥,优渥虽然疑惑她娘为什么绕远道买葱油饼,可是她也不敢问,她娘最近火气太大了……优渥拿着葱油饼好高兴咬了一口,优渥那么饿,吃起来真的好香,可是优渥舍不得吃,五色鸟也喜欢吃葱油饼啊,她趁她娘不注意,把剩下的葱油饼用荷叶小心包好藏起来。 优渥跟着她娘走了好远的路,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的小脚都起血泡了,还没有到目的地。 “娘,我们究竟去哪里啊?” 优家娘子板着脸道:“看,到了。” 亭台楼院,琳琅迤逦,好富豪的人家啊。就是门前的两只大恶狗很不友好,恶狠狠盯着她们,好像随时扑过来。 “娘,这是哪里?”优渥很怕狗,本能后退了几步。 “张大户家。” “娘,你要卖我?”优渥转身就跑。可她的小手被优家娘子狠狠拽着,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 “娘,你不是说过不卖我了吗,怎么又要卖我,娘,不要卖我啊,求你了。”优渥哭叫挣扎。 那两条恶狗汪汪狂吠起来。 吵闹哭叫声很快惊动了院子里的人,张大户院里看门的人出来,大呼小叫问:“你们是谁,吵什么?” 优家娘子笑着答道:“我是优家娘子,我是来送优渥给张老爷府里做奴婢的。” 守门的关了门去通知,一会儿张大户的管家出来了,对着哭闹挣扎的优渥看了又看,很满意:“小丫头不错,我们老爷说了留下,你可以走了。” 优家娘子把优渥交给张管家,转身要走,张管家喊住她:“我们老爷说了,你提前送优渥来府里,那多给了你一两银子就要退还。” “什么,这个就不要还了吧?”优家娘子谄笑道。 “那不行,难道还要我替你垫上这一两银子。” “这,你看我出门时也没带银子啊!” “那你就在我们府里干一个月活顶替吧。” “娘,你没带银子就留下陪优渥吧!” 优娘子楞了楞,笑道:“哦,我记起来了,我好像里层衣服袋里有银子。”优娘子很不情愿,拖拖拉拉从里面衣服摸出一两银子,还给了张管家,然后头也不回去了,任优渥如何声竭力嘶的叫喊都无济于事。 第十章 狡童出生 优家娘子干净利落地甩掉了优渥,心里好不高兴,惬意之余,跑到集市上买了好几斤膘肥的猪肉,回到家一个人欢天喜地的煮了吃,踏踏实实吃了一个饱,然后舒舒服服睡一觉,因为睡得太舒服,一觉醒来是第二天大中午,手臂却沉得抬不动,优家娘子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她壮实的手臂上那小小的鸡冠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长了一个大大的肉球,而且是鸡冠花颜色,呀,优家娘子呆住了,怎么回事,难道昨天吃多了柔,那些肉被手臂上来历不明的鸡冠花吞噬了,然后长成这样? 那肉球是真沉,沉到她根本起不来身,怎么办?优家娘子内心的恐惧是可想而知的巨大,她隐约记起自家床下有一把来历不明神神秘秘的刀,她就勾着身子用另外一只手臂去床下摸刀,好不易摸到刀,那一把放在床底很久了,沾满灰尘,因为它时常会从床底下发出赤色光耀,优家娘子从来也不敢动它,现在要命时机,迫不得已去动它。 优娘子擦了擦灰尘,刀锋上可以清晰看见刀柄上三个字鸣鸿刀,鸣鸿刀是什么意思优家娘子也不懂,她抽开刀鞘,刀嗤的一声脱鞘而出,一道光赤得她睁不开眼,她糊里糊涂举着到对着手臂上的肉球就是一割,刺啦一声,接着又是噗咚一声响,肉球滚下去,优家娘子手臂一轻。 鸣鸿刀割了肉球呼的又飞回刀鞘,当的一声,震得她手臂一麻,她不得不松开手,那鸣鸿刀连着刀鞘都不见了。优家娘子也不管它,低头去看手臂,她手臂上竟然无血无痕,光溜溜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只是那肉球奇奇怪怪在地上滚来滚去,欢天喜地没有停留的意思,优家娘子很害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砍了它。 “鸣鸿刀。”优家娘子唤一声,那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来,落在她手心里,她抽开刀,对着那肉球砍下去,一刀火焰一般的亮光四射飞溅,赤得人睁不开眼睛,等优家娘子能够睁开眼睛时,她赫然看见一个肉溜溜的,赤红赤红,地瓜般矮小的娃娃,头顶长着鸡冠花,巴巴地坐在地上看着她笑,看人的眼光却成熟得像年长的老人,阴狠深厉。优家娘子呆滞了一下,“怪物!”她回头就跑。那娃娃极其机灵从地上爬起来,呼地扑到她怀里,搂着她不肯放手,嘴里哇啦哇啦喊,好像是“娘,抱抱。” 优家娘子习惯性头晕一下,白眼一翻,倒地不起。 优家娘子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等她醒来,她第一眼看见那小娃娃坐在她怀里,若无其事玩泥巴,看见优家娘子醒来,大嘴一列,喊道:“娘,抱抱。” 优家娘子双眼一闭,贫血性晕倒,再醒来接受命运,口里喋喋不休的骂:“老娘我命真苦,才甩掉一个魔,又来一个魔。” 优家娘子从地上爬起来,想趁鸡冠花娃不注意,偷偷跑掉,谁知那娃机灵得很,一边玩泥巴也稳稳高妥优家娘子,:“娘,抱抱。”一跃身,就跳到优家娘子怀里,搂着优家娘子不放手。优家娘子迫不得已,只好抱着着来历不明的孩子,一边走一边想,女人名声要紧得很,自己没男人了,忽然得一个娃娃,虽然是个男娃,却难免落人口舌,不行,得干净利落的处理了他。她看男娃娃,男娃娃也盯着她看,很安静很乖巧。却看得优家娘子背脊发凉。 优家娘子对娃娃道:“娃娃,我们去地窖玩好不好?” “不好,娘想害我。”鸡冠花娃娃说完就露出一个似笑非笑表情。 优家娘子一愣,道:“娘怎么能害你呢,地窖里可好玩了,什么都有。” “我知道,有悬翎,有奇书,都带着杀意,我不去。”鸡冠花娃娃忽然抱着优家娘子对着她脖颈咬一口:“娘,你不喜欢我,还害我,我就要咬你。” 鸡冠花娃娃牙齿真尖,咬得不是一般的疼,优家娘子杀猪一般尖叫:“别咬,我不去了。” 娃娃高兴起来,果然不咬了。优家娘子想——娃娃你再聪明也比不过老娘智慧,你一开口就暴露了你的软肋,——你是怕地窖的悬翎和奇书,对,我就用这两样打你。 “娃娃,那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我不睡,我睡着了你就有机会暗害我了。”小娃娃仍然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优家娘子脸色一红:“不会不会,我怎么会暗害你,你是我的孩子呢。” 那娃娃眼色一凝,表情十分严肃冰冷,问:“那优渥呢?” 优家娘子吓一跳,这小妖怪什么都知道。 那娃娃看她愣住不说话,忽然面色一松,笑眯眯的道:“优渥晚上会回来,我和娘一起打她。” “优渥晚上会回来,她怎么回来?”优家娘子不明白,优渥被关在张大户家,相隔两家有五十里路远,她怎能有机会逃回来。 鸡冠花娃娃神秘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娘,我的名字叫狡童,你以后叫我狡童。” 优家娘子疑疑惑惑,连连点头。 优家娘子还在想,优渥今晚怎么回家? 优渥被她娘骗到张大户家,张管家拖着优渥来到张大户面前。张大户好肥啊,那么一堆肉坐在太师椅里,椅子都要挤开裂了,不像张管家瘦兮兮的,来一阵风就可以吹跑。 “优渥,你说过你家有奇书,如果你交出来,我就放你回去。”张大户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优渥虽然只有十来岁,可是面目清秀,灵气动人,特别是那一双大眼睛,好像藏着数不尽的智慧。 张大户早想好了,先骗到奇书后,再设法驯服这小孩,小孩子再聪明也是个小孩子。 “张大户你好傻。”优渥很不客气说:“我是被我娘骗来的,奇书怎么会在我身上。” 张大户被骂傻子,一点也不生气,仍然笑哈哈的:“那么你家那本奇书在哪里?” “在我家地窖里。”优渥一点也不隐瞒。 “地窖?”张大户忽然哈哈大笑:“你家那么穷小的院子,有地窖之说吗?” “当然有,我家地窖有三百多年了,那本书更久,至于是什么年代,也许无人知道。”优渥人小,说话口气很大。 张大户眼珠乱转:“优渥,你吹牛皮的本领很强,我差点信你了。” “有什么不可信的,如果可以,你给我一头毛驴,我骑了回家给你拿那本奇书,你看了就知道。”优渥微微一笑,十分轻灵可爱。 张大户心思往贪婪路上奔跑,如果优渥说的是真的,他不就可以拥有一本旷世奇书了,他们张家几代富户,积攒了成千上万的钱财,什么稀世珍宝都不缺少,就是还没有优渥说的奇书。 张大户也会担心,如果被一个九岁的小女娃子骗了,那就成御河县的大笑话了。 “优渥,你一个小娃子一个人走这远的路太不安全,让张管家陪你去取书。” “取来了呢?”优渥马上提条件:“取来了就放我走,这叫物价交换,成不成?” 张大户怎么会那么大方,把这完全有打造条件的优渥轻易放走,他假惺惺道:“当然可以。” 张管家去牵毛驴,驼了优渥和张管家一起回优渥家去。 优渥有优渥的打算,那本奇书不是谁都能看,基本上除了她谁也不能看,看了眼得瞎,再第二是就算是有异能能看,那奇书上面的字谁又能认识? 第十一章 驴非驴马非马 “好好好,我们去挑马。”张大户一连说了很多个好,具体多少个,他自己也说不清。 “为什么是我们?”优渥问。 “因为我也想去啊!”张大户摆了一个亲切呆萌的姿势。 “你确定你要去?”优渥问。 “我当然确定啊!”张大户胖胖的脸上堆着笑。 “好,很好。” “优渥,你这是欢迎我去是吧,那好,张管家带路。”张大户大手一挥::“你们俩挑一匹驴子,给我挑一匹好马。” 张管家跪了一个奴才跪:“是,老爷。” “张管家什么时辰了?”优渥问。 张管家看看天,回道:“到你们家刚好天黑。” 天黑好,天黑好盗书。 张大户家的畜牧业也好庞大,数不清的牛羊马,马匹中连汗血宝马都有,他居然要张管家挑驴子骑。他自己才骑马。 张管家挑了一匹黑驴子,那驴子好壮实啊,张大户不肯了,硬说那是一匹马,张管家很无奈:“老爷,那确实就是一匹驴子。” “怎么是驴子,明明是马,驴子能长成这样!不行,你们不能骑,给我骑。” 张管家一愣,想笑不敢笑:“那我们呢?” “你们挑毛驴啊。” “我来挑。”优渥指着一匹油光滑亮的小汗血宝马说:“那一匹怎样?” 张管家呆了呆,小乖乖,你真能挑,那一匹汗血宝马额,虽然还没长成型,可也是出生高贵的马种,张大户能给你骑吗? 张大户顺着优渥指尖一看,是一匹小小的驴啊:“好,就那一匹驴给你们骑了。”张大户忽然又说:“不是你们,那驴太小,张管家不能骑,你只能优渥小姑娘一个人骑,张管家你嘛……帮我牵马。” “额,不,老爷,不是,那是一匹……是汗血宝……”张管家语无伦次,词义不详。 张大户真生气,叉着腰,如果不是身体太沉笨,他都要一跳三丈高了:“张管家,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驴马不分,说驴是马,说马是驴,你老爷我什么没见过,还要你指指点点认马认驴!” “老爷,小的不敢。”张管家诚惶诚恐低下头,偷眼去看优渥,优渥调皮地对着他眨眨眼睛,张管家只好长叹一声,心里想,今天这驴子可要吃亏受累了,只是便宜了优渥这丫头。 张大户爬上驴,喜滋滋问优渥:“我们可以走了吗?” 九岁的优渥第一次骑马,竟然一跃而上,身姿矫健坐在马背上,一张脸艳若桃李,说:“可以了,张老爷。” 三人成行,一起出了门。 张大户一路脑子里都在想那本奇书:“优渥,你说说你家那本奇书奇在哪里?” 优渥一点也不隐瞒:“我家那本奇书谁也不能看,谁看谁眼瞎。” “放肆,你怎么骂老爷?”张管家脖粗嗓粗厉声就喝。 “张老爷,我说的是真的。”优渥一脸认真。 “狗奴才,你少打岔,听人家优渥说话。”张大户训斥了张管家,回头亲和地问优渥:“真眼瞎?” “真眼瞎。”优渥肯定点头。她飞斜着眼睛问:“张老爷,还要吗?” “要啊,我不会眼瞎的,我家有宝贝屏隔得了你那奇书。”张大户一点也不信,小丫头,用这个吓我,我是吓大的啊?而且,张大户确实有许多奇珍异宝,他不信他的那些宝贝比不过优渥的奇书,因此他接着问:“还有什么奇异之处?” “奇书里藏着一棵华盖树,那华盖的奇异说不尽。” 张大户一双小眼睛硬是被他睁得圆圆的,——华盖树只在传说里出现,哪里会出现到世人眼前,这优渥也太能吹了,难怪她爹生前是吹笛子索拉的。 张大户接着问:“还有呢?” “里面文字怪异,没人能识得,乍眼一看,还以为是鸟爪呢。”优渥回头无比藐视地看一眼张大户:“张老爷,你认得鸟文吗?” 张大户哈哈大笑,态度极其诚挚说:“优渥,你究竟只是小孩子,世间文字千奇百怪,你只是碰到了你不认识的字体,这没什么,我张大户不说识尽天下字,一般的文字我还是认识的。”张大户看优渥沉默无语,以为小丫头被他说自卑了,就问:“你家奇书还有什么奇的?” 优渥一脸认真地说:“还可以当宝器用。” “当宝器用?”张大户这一次没憋住,一声震雷一般的爆笑,这一声声势太夸张,把前面没提防牵毛驴走路的张管家硬是吓得身子抖了三抖。 张大户装大师傅:“优渥,你知道宝器是什么吗?仙家用的东西额,你一个小黄毛丫头怎能有机会接近仙家道人?” 优渥坚持说:“它就是我的宝器。” 优渥那么坚持,张大户也拿不定这世上真的是否有这样的奇书异宝。 不偏不倚,走到天刚刚黑的时候,三人刚好到达优渥家。 这张管家没别的本事,掐时机本事还不错。 在他们三个来之前,鸡冠花娃娃狡童已经预先告知优家娘子优渥会带着张大户张管家来,所以优家娘子将信将疑一直在等,等到黄昏之后,优家娘子认为狡童骗她。 “娘,听到马蹄声驴蹄声两种畜生的脚步声了吗?他们来了!”鸡冠花娃娃狡童稳稳坐在地上玩泥巴,一边玩一边泰然自若说:“他们来了,我们关门等候。”鸡冠花娃娃收了手中的泥巴,狡童手中的泥巴不是普通的泥巴,优家娘子第一次惊奇地发现,她刚想细看,狡童一闪手,泥巴不见了。 第十二章 娘 娃娃是谁 优渥他们三个立在门外梧桐树下,一团漆黑,耳边是嗷嗷的风声,其间隐约有兵器相交的锐利之声,让人情不自禁置于寒厉恐惧之中。 优渥倒没什么,张大户和张管家身体微微颤抖,张管家问:“老爷,我们去敲门吧?” 张大户气急败坏低声吼道:“敲你大爷的门,你是想破坏拿书计划啊!蠢猪一个!”张大户骂完了张管家,回头讨好问优渥:“小美女,地窖在哪里,我们怎么弄书?” “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我去取。” “那不行,你进了地窖,躲在地窖里不出来怎么办?”张大户自认为自己百密无一疏。 优渥一想,是啊,张大户这样奸猾悭吝的人怎么肯轻易相信人,点头道:“好,你们随我一起进地窖。不过,我家地窖不是谁都能进的,如果你们被伤了,可不怪我。” 张管家一听,腿就发软了,现在外面诡异的氛围就够让他害怕的,他真不想进去,就道:“老爷,我还是替你们把风吧,如果有人来,我给你们好报信。” 就这一点,张大户就瞧不起张管家,张大户狠狠瞪他一眼,懒得理睬他了,对优渥笑嘻嘻说:“不怕不怕,我身上穿着金玉缕衣呢,什么攻击都难近身。” 金玉缕衣?优渥很惊讶,张大户确实富得冒油啊,连这倾国倾城至宝都有。 张大户见优渥盯着他看,以为优渥不信,扒开外面的青色绸缎外袍子,露出玉光闪闪的金玉缕衣:“怎样?” 暴殄天物,这样奇异至宝竟然穿着张大户这样的人身上,优渥心里对着张大户连吐三口痰。 “怎么下雨了?”张大户摸了摸脸。 “下雨了吗,没啊!”张管家摸摸脸。 “就你能!”张大户一连踹了张管家三脚。 优渥趁着他们狗咬狗,三步两步的走开了。 “优渥,等等我。” 张大户是外人,越逼近地窖,地窖抑人的气息就越浓,张大户穿着金玉缕衣也管不住,空中像无数的丝绦抽打而来,打在张大户脸上生生发疼,腿却被无形的藤条捆绑着,寸步难行:“优渥,救我!我要死了。” 优渥嫣然一笑,对张大户道:“你这人俗气加戾气太重,怎么能进我家地窖。” “我想进,我想要奇书?” 优渥暗里一想,这家伙占取别人宝贝的心还蛮赤城,就指着张大户说:“把外衣脱掉,就可以进我家地窖了。” “我外衣脱掉?”张大户朝自己身上的绸缎绿袍子看了看,十分的舍不得。 “怎么,张大户,你想要我家奇书,还舍不得一件破衣服?”优渥九岁,像十九岁的嘴,好生厉害。 张大户涎着脸说:“优渥小美女,这可不是破袍子,是上好的绸缎额。” 优渥板起脸:“你脱不脱,不脱就拉倒。” “我脱我脱。”张大户生无可恋脱了外衣袍子,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玉缕衣,那玉缕衣泛射的金玉光芒依然难挡地窖的锐利之气,张大户直直感觉寒气杀人,口里乱喊:“受不住了,受不住了。”张大户也不知道这受不住里究竟是寒气太重,还是戾气太重。 优渥一看不行,自己没办法让张大户进入地窖,就想到了五色鸟,也许五色鸟我思可以帮她。 优渥撮嘴发出一声声清越的鸟叫,五色鸟我思果然从梧桐树上飞下来,落在优渥肩头上,傲慢得像一个公主。 张大户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鸟,即使在漆黑的夜色里,也可以看见它灼灼精华的光耀。五彩夺目的羽毛,长长的尾翎,犀亮的眼睛,还有说不出来的一种仙气缠绕于无形中。 “我思,饿了吧,我有葱油饼给你吃。”优渥把口袋里藏着的荷叶包拿出来小心打开,里面包着一只香喷喷葱油饼呢。 我思对葱油饼还真偏爱,一见香喷喷的葱油饼就丢失了一个做公主应该有的骄傲,就一吃货写真集。 优渥等我思吃了葱油饼,道“”“我思,帮我把张大户带进地窖里吧。” 我思用尖尖的舌头舔着嘴边的油腻,瞪了一眼张大户,张大户身上立即就像被沸水淋灼了一般难受,眼睛一下迷蒙了,失去视力。张大户害怕我思鸟,本能后退离她们两个远一点安全。 优渥走到后门靠近地窖的地方,如果要进地窖,要从她家后门进去才可以打开地窖之口,如果五色鸟帮助,可以直接进去。 “我思?”优渥期待看着我思。 我思鸟没法,张开红红的鸟嘴,发出一阵清越激昂之声,只见一道赤色耀眼之光拂过脸颊,等再睁开眼,他们已经进入地窖。 异人进洞,悬翎岂肯,忽然急旋起风,急劲的风刀瓜子一般割着皮肤,张大户疼得哇啦哇啦大叫:“优渥,救我。” 优渥,我思安逸地坐在桌边凳子上,微笑着看张大户被悬翎抽打疼哭。 优渥不紧不慢地说:“张大户,我说不让你进我家地窖,你偏说你不怕,你有金玉缕衣护身,有金玉缕衣有用吗?” “优渥,我知道错了,饶过我!”张大户脸上鲜血淋漓,甚为恐怖,左躲右闪总免不了挨打,如果不是他金玉缕衣护着,只怕早没命了。 我思飞过去,衔住那支悬翎,那悬翎才停住,依然悬浮在空中,飘来飘去,让张大户害怕。 “她不会打你了,你放心吧。”优渥对张大户招招手:“张大户,你过来,见识一下我家奇书。” 张大户对着桌子看过去,水朦朦的一遍,那里看得见东西。 张大户忽然想起优渥说过,看她家宝书,必定眼瞎,张大户啪的遮住眼睛:“优渥,我要出去。” “不看书了?” “不看了。” “好,我们出去。”优渥话音一落,我思鸟双翅一展,一道白得耀眼的光芒遮蔽了视线,等他们能够看得见东西时,他们已经站到梧桐树下,我思鸟不见了。梧桐树下风声如嚎,让人不寒而栗。 张管家还老实地呆在梧桐树下,他身旁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优家娘子,还有一个抱在优家娘子怀里,是一个不停玩泥巴的娃娃,额头上长着鸡冠花,张大户不认识。优渥也不认识。 优渥惊讶无比,一动不动看着她娘怀里的娃娃和娃娃额头上的鸡冠花,问:“娘,他是谁?” 优家娘子不好意思说自己一个人在家生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娃娃,就板着脸,很生气问:“优渥,谁叫你回来的。” 第十三章 拗银变成鸟卵 优渥没听见优家娘子的问话,她紧张地盯着她娘怀里的小娃娃,他小手里玩的不是泥巴是一只金光闪闪的鸟卵,他光瑞的额头上长的不是鸡冠花,是凤冠,他不是人类!优渥头晕了晕,险些昏倒。那小娃娃脸上带着大人才有的淡漠笑意,一双凤眼扑闪扑闪的,流露着薄凉薄凉的寒意,那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目光,优渥的心无名紧揪,为什么如此熟悉而陌生…… “优渥!” 优渥耳边有人在和她说话,那声音似远似近。 “优渥,你背信弃义,逃到天涯海角也改不了你的本性。”那声音继续说:“你以为长成了小女孩的模样,伪装天真烂漫和纯良,就掩盖得了你肮脏丑恶的灵魂……” 那声音如此决绝,如此冷酷。好熟悉的决绝,好熟悉的冷酷,优渥睁大眼睛,她看见她娘怀里的小孩小嘴不停有节奏地翕合,这声音是从小孩嘴里发出的,优渥发现其他人听不见,只有优渥能够听见。可是他为什么要如此说她,她一句也听不懂。 “优渥,你发什么呆,没听见我问你吗,谁叫你回来的?”优家娘子刚要发飙,那凤冠小孩手里的金銮蛋掉下去,狠狠砸在优家娘子脚上。 “哎呀。”优家娘子疼得两眼一抹黑,她想扔了手中的凤冠小孩,可是她两只手被无形的力量缠绕住,扔不掉。优家娘子一脸惊骇,又怕又惊。 “考盘!”优渥脑子里两个巨大的浮记,考盘是谁?她脑子里为何如此熟悉,优渥皱起弯弯修眉,忽然想起昨日在地窖里做的浮生梦,其中有一个凤凰皇太子考盘。 张大户命张管家牵了他认为的那头小毛驴给优渥:“优渥,走吧,你可卖给我们张大户了。” 优渥脑子里飘拂如梦,怔怔接了张管家递过来的缰绳,一跃上马,张管家在马屁股上狠狠一拍,马奔腾飞跑。 漆黑的夜包裹着每一个人,优渥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张大户!” “张管家!” 优渥听不到任何回应。她心里好紧张,心咚咚跳着,她突觉身子一轻,扶摇上升,如仙子飞升上天,飘飘摇摇,不知几万里。 还是那座仙雾缠绕的仙山终南山,青鸾和青丘两族战事在即。 在青鸾金銮殿里,庸风正为战事烦恼,他作为青鸾新帝君,只想发展不想打仗。庸风的头等大将军出了一个策略:“帝君,如果帝君不愿打仗,不愿看青鸾仙族被生灵涂炭,在下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帝君不如修书一封,上禀天庭,请天君出面,下天诏,许婚长公主优渥与青丘太子狐裘,青丘即有面子,长公主优渥也不敢不从……” “此计甚妙,好!”庸风越想越觉得泾渭真可谓他的心头心腹:“泾渭,就按此计办,我现在马上修书,你送去天庭天君!” 泾渭答应。 泾渭送了书信到天庭,天君果然应允,赐婚青鸾长公主优渥与青丘狐裘,狐裘被天君赐婚,大喜,青丘撤了战事。 半年后…… 长公主蒹葭碧宫里,长公主优渥的阿爹阿娘焦急围在她病榻前,妹妹二公主我思一边候着。 优渥忧思成疾,大病难起,找了妖仙郎中,下了各种仙丹妙药都无济于事,眼看一日日消瘦衰弱下去,她阿爹阿娘心疼落泪,只有青鸾新帝君庸风怨气冲天。 “阿爹啊娘,青丘狐族那边催过好几次了,再不送优渥过去成亲,我们就是失礼。” 优渥的蒹葭碧宫里摆满了青丘送来的聘礼,琳琅满目,可是在优渥眼里都是伤她的锐器。 “阿哥,阿姊在病中呢,就是再急,总不能要了阿姊的命。”我思和优渥关系在众多的青鸾兄弟姐妹中最好,也最为阿姊担心。 老皇后式微也叹息说:“庸风,等优渥身体恢复了就送优渥去青丘成婚。” 老皇帝也发怒了:“庸风,你还有没有做阿哥的血性,这样逼你的妹妹。” 庸风怎肯罢休:“阿爹,请你明鉴,上次青丘太子狐裘求婚不成差点引发战争,好不易求天君开恩出面许婚,讲和青鸾和青丘狐族,现在如果我们不能履行婚约,这岂不是让青鸾再次得罪青丘狐族,如果再次告到天庭天君那里,我们就犯了天条——欺君之罪。我作为青鸾的帝君,我不得不为整个青鸾族考虑周全。” 皇后式微里基哭啼:“庸风,算娘求你了,你妹妹优渥现在病中,你如果这样做会逼死你妹妹。” 庸风拂袖而出,愤懑难解。 作为青鸾新皇,他只想发展,不想战争,如果青鸾长公主优渥在规定时限内,不能送优渥去青丘狐族履行婚约,势必引爆战争,青鸾比之青丘狐族弱小很多,一旦开战,必定会输。且青丘太子性来孤绝狠毒,如此情形下开战,对青鸾一族绝不会怜悯姑息,那对青鸾族将是一场灭绝性大浩劫。 庸风考虑再三,决定背着阿爹阿娘偷偷送病中的长公主去青丘完成婚约。 庸风找来大臣泾渭来?乾宫商议,泾渭愿意替庸风完成任务。 优渥的侍从拗银来?乾宫向庸风禀报优渥今日的病情,刚好听见了庸风和泾渭商议之事,转身就跑。 拗银跑回优渥的蒹葭碧宫,老皇后和老帝君不在,二公主我思见拗银神色慌张,就问:“拗银,为何事如此慌张?” 拗银把在?乾宫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我思,我思大惊:“你照顾好长公主,我去禀报阿爹阿娘。” “我思,你去哪里?” “阿哥!你怎么来了?”我思一脸惊异。 原来刚才慌慌张张的拗银跑声惊动了殿内的庸风殿下,庸风安排泾渭去了,自己无声跟了过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拿整个青鸾族做赌局,我这样决定是迫不得已,虽然对优渥很残酷,可是,能够挽救整个青鸾仙族。” “阿哥……”我思还想求庸风放过优渥。 “拿下她。”庸风冷声命令,随之上来两个青鸾帝君殿下的小将军,用青鸾青丝捆了我思。这青鸾青丝是青鸾一种特别的法器,以我思的修为无法解开逃脱。 “阿妹,对不起,送走优渥后才能放你。”庸风面色冷酷深严,殿下小将军押走了我思。 庸风走进蒹葭碧宫,拗银和丝碧两个低着头照看优渥长公主,庸风冷声呵厉:“不好,快追拗银。”庸风随手打落了金钗化形的拗银。 原来,庸风在殿外阻拦我思,优渥的仙从拗银知道自己刚才偷听?乾宫被帝君庸风发觉,拗银对丝碧商议,用一支金钗化身去昆仑虚求助凤凰太子殿下考盘。 拗银用了八九分的修为,舍尽全力飞往昆仑虚,等庸风的人出来,拗银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拗银一个时辰后到达昆仑虚,她速度过快,修为几乎耗尽,竟然进不了昆仑虚的仙障。 昆仑虚亿万边界皆设置仙障以阻止外来的小仙小妖随意闯入,拗银情急之下,用带来的鸣鸿刀乱砍,终于惊动了守山的小仙羔虬。 “哪里来的妖仙,竟敢在昆仑虚撒泼。啊!”羔虬居高临下,跃出仙障,举剑就砍拗银。 “仙君且慢,我是终南山青鸾长公主优渥的仙从,上来求见昆仑虚凤凰皇子殿下考盘。” “求见我们昆仑虚凤凰皇太子殿下?”羔虬藐视端凝拗银,冷笑声声:“我们皇太子殿下岂能是你们这等小仙说见就能见的。滚蛋吧。” 拗银急了:“我真的有紧急情况,请仙君通融一下。” “不行,我的职位就是巡守山界,没有权位贵尊,是不允许见我们太子殿下的。我看你来得远,好心劝你回去,否则惊动了昆仑仙界里就没我这么客气了。” 拗银一看这羔虬愚蠢顽痴,转身就往羔虬刚才出口处撞,羔虬大惊,举起剑直直刺向拗银,拗银灵巧一躲,羔虬的利剑刺中了仙障,嗤嗤一道白光,仙障露出一个大口子,拗银身姿窈窕一闪,进去了。 羔虬大惊,收了剑跟着去追拗银,拗银修为尽失,体力跟不上,眼看就要追上,她弯身就地一滚,变成一个鸟卵,滚入仙草苁蓉里不见了。 第十四章 考盘施手 “咦,去了哪里?”羔虬摸着后脑袋,用剑在草丛里乱翻乱找,忽然醒悟大惊,一记转身化作一团云雾飞往昆仑虚弟子读经的宫殿尔雅宫殿前。 守殿的小仙木简在殿门外打盹,闻声而起,一眼看见羔虬,睡眼松松擦眼睛,问:“羔虬,你不去巡山守界,来这读经念卷的地方做什么?” “情况危急,来不及细说,只问皇太子殿下在吗?” “羔虬,看你火燎火急的,什么事情?”皇太子考盘手持经书腾步出来。 羔虬一见考盘,慌忙低下头叩拜:“拜见太子殿下,我刚才巡山时,硬闯硬撞进来一个青鸾的小妖仙,说是有急事求见太子殿下,我一不小心没拦住她,现在不知道哪里去了,特意前来尔雅宫禀报太子殿下。” 考盘淡声道:“哼,你这是失守职位。”考盘挥挥手:“你去吧,我自会处理。” 羔虬正要退下,一个声音道:“在下拗银,拜见皇太子殿下。”羔虬回头一看,尔雅宫殿前石阶下,跪着一个粉面桃色的女妖仙,正是刚才拦阻不住的妖仙。 考盘冷眼凝视石阶下的拗银,冷声问:“你就是青鸾的小妖仙,见我何事?” 拗银抬头道:“我有急事求太子殿下。” 考盘对着羔虬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去,然后问拗银:“有何急事?” 那尔雅宫昆仑虚弟子皆为男性,常年难见一个女仙,此时看见粉色桃花的女仙子,都好奇围拢来细观,拗银面对这一团围观的男仙,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考盘冷着脸回头呵斥:“你们看什么,都退下去。”那些弟子吐吐舌头,退回去了。 拗银抿了抿唇,道:“太子殿下,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找一个地方说话。” 木简拱手道:“太子殿下,别信她。” “没事。”考盘把手中书卷递给木简,自己随拗银出了尔雅宫。 “现在四处无人,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了。” 拗银才敢大胆抬头看考盘,只见他举止优雅,面目冷峻逸人,美如冠玉,眉如峰立,目如黑漆,亮若晨星,气度有三分冷淡,七分高贵,叫人一见难忘。 “凤凰太子殿下,我是青鸾长公主优渥的随侍,我们长公主优渥因为被天君许婚青丘狐裘,抑郁成疾,现在卧病不起,可是我们青鸾新帝君庸风却硬要送病弱的长公主去青丘完婚,如若如此,我们长公主一定会丧命,我们长公主的心思皇太子殿下您最清楚,她心思所向全在您,所以才会因此抑郁重病……” “放肆!”考盘横眉厉声训斥:“你们青鸾和青丘狐族这两族几万年来一直关系紧张,开战之事是迟早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干系,你再在此胡言乱语,小心被我凤凰斩杀,你也无怨可言。” 拗银被诉,一呆,忽然跪下,求道:“太子殿下大人大量,原谅拗银胡言乱语,但是我们长公主重病是真的,请凤凰殿下看在从小和我们长公主友情上救我们长公主一命。” 考盘更加冰冷了颜色:“你所说之事,是你们青鸾和青丘内部的事情,我们昆仑虚不便插手,你回去吧。” 拗银一看,所求无望,心中一凉,绝望道:“我只道凤凰皇子是一个有情有义、重情重义的好上仙,却原来如此薄凉无情,我们长公主算是白为你费尽心思了。” “放肆!”考盘面色寒厉,十分怕人:“青鸾妖仙,我劝你快回去,不然丧命了没人替你报信。” 拗银更加愤怒难解:“我拗银地位卑微,不敢再和太子殿下顶撞,可是,我说的都是实情。” 考盘脸色一拧,伸手一挥,拗银就被甩出昆仑虚仙障,拗银从地上爬起来,面对坚实难破的仙障,内心绝望:“长公主,没想我耗尽修为,舍命来昆仑虚,想替你分忧解难,你心中的考盘却如此不堪,拗银修为耗尽,也无脸面再回终南青鸾,就此告别。”拗银说着,用最后一点力气拿着鸣鸿刀在脖子上一抹,一缕仙魂便飘飘悠悠飞升飘散了。 考盘冷着脸看着自尽的拗银,冷声道:“如此经不得一点小事,如何修炼成仙,羔虬,捡起鸣鸿刀,不要擦拭上面的血迹。” 羔虬不敢违命,捡起地上的鸣鸿刀,送到考盘面前,考盘接过鸣鸿刀,轻声沉吟:“做丫头如此忠诚,却不是一个好仙侍。”他抹着刀锋上的血拧成一团,成一颗血珠子,凝结在鸣鸿刀锋上,再递还给羔虬:“埋了它。” 羔虬有几分不解。 “我收了这丫头的魂魄在血珠子里供养着,七七四十九千年后,她会孕育成上神的仙胎,可以带着鸣鸿刀出世,也算是奖励她对主子的忠诚吧。” 羔虬恍然大悟,小心接过皇太子考盘手上的鸣鸿刀,埋在仙障界线上。 考盘匆匆回到尔雅宫殿,向昆仑虚弟子的带领老师上邱请了半天假,回到自己得寝宫玉衡殿换了一身轻裘长衫,出了殿门,化为五彩云雾,奔向终南山青鸾仙族。 青鸾长公主优渥蒹葭碧宫内,青鸾新帝君庸风正加紧命大臣泾渭行动起来,为了行动隐秘,不惊动到青鸾老皇夫妇,庸风拿出三分修为做屏障,隐秘了长公主优渥的寝殿蒹葭碧宫。 泾渭带领一队人马,悄悄用十万余辆骏马宝车运着青丘的聘礼出了青鸾宫殿,向青丘进发。行了一日,已之夜间,为了赶路,泾渭没让兵士休息,行至一荒山野岭处,渐渐觉得深寒入骨,气氛极其诡异。泾渭凭着平日作战的敏感,知道此处一定有异常情况,吩咐士兵为警备状态。 “站住。” 一匹黑色的高头骏马,一个全身青衣的男子,容颜用仙物遮掩了,难以分辨,拦在泾渭的队伍前面。 第十五章 考盘劫走优渥 风嗷嗷呼叫,像小兽在吼,泾渭帅领精兵千人,金甲银器,而那人一人一马,如此大胆的拦截,泾渭好笑:“来者何人,拦我们兵马,不怕被齑粉了?” 在淡烟的月光下,那人身形如画,他声音粗重醇厚,在空寂清零的夜里传播甚为深旷:“我是谁不重要,你们留下长公主就可以了。”此声肃穆凝重,气势如虹,让泾渭等一千干人马不敢稍动。 泾渭顿了一下,冷笑道:“你是没带脑子就出门了吧,你知道我们是谁,要去哪里?” “放肆!”那人声音不高,却足以威慑别人:“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是青鸾仙族的送亲队伍,要送优渥长公主去青丘完婚。至于你嘛……”那人一双凤眼射着幽亮的冷光,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黑纱也能感觉它的清寒厉冷:“你是青鸾新帝君庸风面前的头等大将军泾渭,庸风每一次大战都会带着你,你也一直以勇猛善战,锁向披靡出名,呵呵,不过今天遇着了我,你带再多的兵士也无济于事。”那人突然声音一震,后劲勃发道:“留下长公主,你们滚蛋,省得战起来你们伤胳膊断腿的。” 泾渭哈哈大笑:“说得这样气定神闲,气吞山河的,你是哪家小妖仙,如此轻狂,报上名头来嘛。” “我说过了,我不是为出名而来,我来是为了解救长公主优渥。”那人的声音明显有几分不耐烦。 “大胆妖仙,我们长公主的名号是你这等小仙也能随便叫的吗?”泾渭举手轻轻一挥,一列阵马出队,手握弓箭,随时备战。 “出击。”泾渭一声令下,那队人马手拉弓箭,不断变换阵型。 那人却认得刺阵,是非常厉害的鹿马攻守阵,一边变换阵型一边射箭攻击,攻击力又狠又准、防不胜防,他嘴角微微一拧,轻灵一跃,阔达的长袖甩出,长袖劲舞,如疾风暴雨,把一波箭雨反射回去,那鹿马阵立即溃乱不堪,鬼哭狼嚎,死伤一半,泾渭等看得目瞪口呆,脸色震怒:“小妖果然有些本事。”泾渭脸色微黑,再令:“出击!” 另列队伍出列,排列阵型,这次人数是刚才的一倍,阵型呈七星状,接着又出来一列人马,以八卦交阵的形式掺杂进七星阵,合二为一,阵型更复杂,变幻莫测,攻击对手时起到层出不穷的效果,且战且守,攻守兼备,几乎没有缺口,极难破阵。 那人在黑纱下脸色微变,这是阵型中最厉害是七星八卦阵,他有些嘲讽问:“泾渭大将军,至于吗,这厉害的阵型是战场最关键时才用的,用来对我一个单枪匹马的人。” 月光下夜色下,可以看见泾渭狰狞的脸色,道:“小妖仙你别得意,我不想因为你的聒噪耽误我们赶路的时间,这样可以做到一阵致命,你拿命来受吧。” “哪能那么容易。”那人立如磐石,身形俊健,长发飘飘,让人心魂摇曳。 泾渭心生惧意,不再搭话,长臂一挥,那七星八卦阵骤然变动,一下把那人围狩其中,接着箭雨如麻,纷纷射出,纵然是再机灵巧变也难应付自如。 那人也不敢大意,稍有闪失,可能就被他们一攻而上,射成蜂窝。他左手长袖抛出遮挡守护住身形,右手去摸法器。 这人是谁,正是来救优渥的凤凰皇太子考盘。以考盘的修为,泾渭要想以此阵围困住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但是此阵很难缠,考盘要摆脱此阵也是那么的不简单,且他一心惦念送亲车上病弱中的优渥,是不能长时间耽误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他必须得速战速决。 考盘低吼一声,拔出腰中麒麟长剑,那麒麟剑自带修为一万,攻击力极强,不过一旦用了必须修整一月才能恢复,所以考盘不在极度状态一般不用。 麒麟剑一出,整个山野透亮,那剑柄如火麒麟,散射刺眼的光芒。 “麒麟剑!”泾渭惊叫一声。 “亏你认得这宝贝!”考盘冷笑,驾剑长驱直入。 “慢!”泾渭作为青鸾仙族一等一的大将军,随新帝君庸风不知道奔赴天庭各种上层大型酒会多少次,这麒麟剑泾渭在天君一次庆功宴上见过,没想在此再次见到,泾渭以此估计对方一定身世显赫,修为至高。 “怎么,认输?” “你既然拥有麒麟剑,想来是身世不一般的上仙,这青鸾仙族和青丘的婚约纠葛想必上仙也一定知晓,这关系着我们青鸾仙族的命运,所以还请上仙让我们青鸾送亲的队伍过去,此等功德我一定禀报我们青鸾帝君,回来再谢!” 泾渭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挥挥手,示意七星八卦阵撤阵退后。 考盘一双犀亮的凤眼露出浅浅笑意,他收了麒麟剑,长袖翻舞,借着疾劲风力飞升上半空,长臂一展,阔达的长袖嚯的就吸进优渥八匹骏马的金銮车,考盘身形极快,众人来不及反应,他风一般消失在旷野无形中。 泾渭等一干人目瞪口呆看着优渥就这样被劫走了。等他们反应过来要追时,哪里还追得上。 长公主优渥半道被不明身份的妖仙劫走,这是极大的事情,泾渭自知难以承担其责,愧疚万分,自断一只手臂去见主子庸风谢罪。 庸风听了泾渭的禀报虽然震怒,却觉得此事蹊跷,按照泾渭的描述,此劫走优渥的妖仙修为不是一般的高,在四海八荒整个仙界有如此高修为的区区没几个,而最让人怀疑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昆仑虚凤凰太子考盘。 “你断一只手臂有何用,反而削减了我的实力。”庸风对他妹妹残酷冷漠,对泾渭却爱惜如手足:“拿着你的断手臂去后山莲荷池连接上吧,休息半个月就可以连上了,战事紧急,我还等你再上战场呢。” 那终南山蓄养着一池莲荷,其中最年老的一支莲荷有上万年了,有一切修复完璧功能。泾渭如果摘下莲荷,要再等上万年此荷才能再度盛开。泾渭感激淋涕:“谢帝君爱惜。” 第十六章 洛璃十三织 “去吧。”庸风脑子里旋着一把麒麟剑,这把麒麟剑在天庭酒会上,天君曾经当众炫耀过,非常钟爱,怎么会到凤凰太子考盘手里,也没有听说昆仑虚立下什么大功天君赏赐之类,会不会是昆仑虚的人在见过麒麟剑之后起心盗了去,如果是……庸风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来人。” 蒙戎一将军走进来,躬身候道:“帝君。” “蒙戎一将军,大将军泾渭受伤,得半个月疗治,这一段青鸾仙族的安危由你负责。现在长公主优渥被劫,……你带一队兵士去昆仑虚查看,有没有长公主的信息,还有,你知道麒麟剑吗?。” “帝君,麒麟剑末将听说过,是天庭一件很厉害的镇宫法器。” “哼,现在可能落在昆仑虚考盘手里了。” “落在昆仑虚考盘手里?”蒙戎一愣。 “如果麒麟剑是落在昆仑虚中,那么劫走长公主的人就一定是昆仑虚考盘,哼,在青鸾送亲途中劫走长公主优渥,违背天君许婚这是犯天条一,盗走天庭镇宫法器麒麟剑这是犯天条二,随便哪一条都够他们昆仑虚判重罪的……” 蒙戎恍然大悟,抱拳一握,低头禀道:“帝君,末将明白,我带人去昆仑虚一定找到麒麟剑,救出长公主,禀报天庭,让他们昆仑虚万劫不复。” “很好!”庸风拍着蒙戎厚实的肩头,话意深长:“我相信你能够完成任务。” “请帝君放心,蒙戎一定完成任务。”蒙戎双手一揖,躬身退下,自带人去了。 庸风微微眯缝着斜长的眼睛,心生冷意:考盘,这一次我一定拿下你和你们昆仑虚的把柄,借天君之手面前狠狠惩治你们一回,以泄我庸风心头之恨! 庸风面色清寒,他这些年在考盘那里受到的郁闷之气太多了,终于有算总账的一天!——考盘,你长期藐视我青鸾帝君庸风、藐视我们青鸾仙族,认为我们青鸾仙族比你们凤凰仙族卑微,你那些藐视如果我视而不见,则枉为青鸾仙族帝君,我要你知道,我们青鸾仙族的尊贵与荣耀绝不比你们你们昆仑虚凤凰族逊色多少……以前我爹老帝君心慈仁厚,很多事情多容忍退让,到我这里不行,我要让你考盘知道,我青鸾庸风血统有多高贵尊显。 蒙戎带着一队人马化为清风一团来到了昆仑虚边界。为了不惊动守界的小仙,蒙戎决定自己先进去瞧动静。 “你们在外守着,谁也不许露出动静,违者斩杀。” “是!” 蒙戎铁令如山,带兵也是出名的严谨。 蒙戎一闪身,化为雨雾,进入仙障。 昆仑虚仙境福泽环绕,历来是四海八荒仙家聚集争夺的宝地,因此镇守之阵更加严谨富实,仙障一千重,也就是外来的妖道小仙要想越过千重仙障,都要耗尽不少修为,别说进入后攻击占领重要地理。 蒙戎修为颇高,逾越千重仙障也不至于太费力费神,转即到了。昆仑虚宫殿百座,设计复杂玄幻,且将太极八卦战阵设计在其中,起到自行御敌的作用,阵势复杂,变幻莫测,极其诡秘,蒙戎一时无法判断考盘寝殿的地理位置。 考盘劫走长公主优渥,放置他的玉衡宫,为了防止消息泄露,把她放在内寝宫殿,用洛璃十三织织界隔屏。这洛璃十三织可以自动攻击异人,法力厉害,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 优渥躺在龙牙玉床上,倾城的荣光因为生病衰弱苍白,她微微睁开双眼,不知身在何处。虚弱光影下,模糊看见床边一个身影,她张开嘴,微微声息传出:“我思,我思!”优渥呼唤她最宠爱的妹妹。 “优渥,是我,我是考盘。”考盘爱惜莫若,昔日无限风光的青鸾长公主如今病弱得连人也看不清楚。 “考盘……”优渥眼睛努力睁了睁,她挣扎着就要起来,不希望考盘看见她如此狼狈不堪。 “你不要起来,你身体太虚弱了。” “我怎么会来这里?”优渥喘息低问。她脑袋很疼,隐约记起自己被阿哥庸风强行从病床上拉起,命人给她换衣戴冠,然后坐上了完婚的车队。因为受不得路途颠簸,且久暴于寒山夜色中,她在婚车内昏死过去,车外嘈杂,兵器交加,风雨雷电之后,一切归于沉寂,她也安静地睡着了,不知道自己被考盘劫走这一节。 “我不想你被庸风拿来做他王国和平的工具,所以在你去青丘的途中劫了你。” 优渥露出一丝惊讶,阿哥庸风和凤凰考盘一直不和,阿哥也一直把自己和狐裘的婚约看成是青鸾仙族万万年的唯一法器,现在考盘劫走自己,如果被庸风知道了青鸾和昆仑虚一定会起战事:“考盘,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寝殿玉衡宫,你阿哥找不到,你放心养病吧。”考盘斜长的凤凰眼露出一丝温和暖意。 “不,不行,我得马上走。我被你所劫,如果阿哥知道,一定会带兵打来,且我和狐裘的婚事是天君许配的,你这样劫走我,被天庭知道,昆仑虚后患无穷。”优渥挣扎起来,就要离开。 “优渥,你不要命了。你如此虚弱,一旦出去被你阿哥长途送往青丘,一定丧命。”考盘拉住优渥,俊削清寒的脸上带着痛惜和宠溺。 优渥斜依在考盘怀里,她只觉一阵晕眩,站稳了,低声道:“我用修为化为云雾,一时半刻就到了。” “可是,如果那样,作为青鸾长公主,你颜面何在,不被威仪显赫的送亲队伍尊送去青丘完婚,青丘每一个人都会小看你,且在四海八荒各仙族知道后,你一定会地位卑下,那么以后的人生你一定会很难过的。”考盘语重心长,低头端详着瘦削美貌的优渥:“难道你就真的决定要嫁给青丘狐裘?” 呼吸如兰,唇息可闻,虽然苍白衰弱,仍然掩饰不住她倾城惊人的美貌,他微微勾下头,他温热的唇吻住她,那么轻柔的一点,就离开了,恍若春梦,灿若桃花…… 那一日他和她在释丘山的冰潭里,他和她化为五彩锦鲤,游水嬉戏间,他清凉的唇触碰着她清凉的唇,那是锦鲤的唇,不如这般温热真实。 她在他怀里,轻若浮云,稍纵即逝,不,他得抓住她…… “不要走,乖,听话。”他怀柔轻抱,放她入睡龙牙榻下。她听懂他的心声,她乖,躺下了,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久久无话。 殿外一阵嘈杂,考盘脸色微微一暗:“阿鸾,外面庸风派的人进来了,正在寻找你,我去看看。”他唤着她的乳名,柔声道:“阿鸾,我去去就来。” 考盘风一般出去了, 第十七章 坐卧难宁 考盘闻声出来,只见一个黑脸大汉,满脸胡茬,手握一柄铜天锤,昂首立在门边。 考盘黑脸沉声问:“你是谁,为何在此高声?” 蒙戎双手举拳,朗声道:“您是考盘太子殿下吧,在下蒙戎,来找我们青鸾长公主优渥。” 考盘冷笑:“蒙戎,休得在此胡言乱语,你们长公主优渥怎么会在我们昆仑虚,看在青鸾族老帝君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快走吧。” 蒙戎被斥,脸色难看,从腰里摸出一个金光闪闪的青鸾卵,那青鸾卵如玉透明,孵化滋养着一团五彩灵云。 “看,这是青鸾金玉石里供养着优渥的灵源,优渥在哪里,灵源就在发光。”蒙戎道:“如若我们长公主不因为生病,灵源暗淡,我拿出她的灵源,附近一些没修为的小妖仙都会丧命。” 考盘有些愤慨:“灵源玉石都要放在主人的出生地供养,你们帝君庸风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顾妹妹优渥的生死,擅自拿出来作为法器,真是可恶可恨!” “太子殿下,您作为凤凰族太子殿下,要管理的是你们昆仑虚凤凰族内部事务,现在我来找我们青鸾长公主是我们青鸾内部的事情,好像您管不到吧,何况您作为凤凰族的太子殿下,私自隐藏我们青鸾长公主,已经冒犯到了我们青鸾族尊严和脸面,我看在青鸾和昆仑虚多年交往的份上就不予太子计较,只请太子殿下交出我们长公主优渥这件事情就了结了。” 蒙戎一番长言论篇让考盘很是理亏,考盘找不到回绝的理由,他楞了楞,冷声道:“如果我不交出长公主来呢?” 蒙戎没想到凤凰太子如此横蛮无理,不悦至极,道:“太子殿下,你们昆仑虚在仙界也是名门望族,怎么会说出如此无理之话?”蒙戎继续道:“何况我现在带着长公主的灵源,太子殿下也知道灵源离开供养地会元气大伤,对长公主身体很不利,看在长公主身体健康上,还请太子殿下交出长公主吧。” 考盘脸色一拧,欲施法夺过蒙戎手上的灵源金玉石。一念即出,伸手便夺,一道闪光灼灼夺目,灵源金石已经到考盘手中。 蒙戎一点也不着急,道:“太子殿下,夺在你手中和握在我手中有区别吗?灵源金石不在原供养地,对长公主优渥只有损伤。” 考盘对着灵源金石看了看,只见灵源金石光辉渐暗,心中着急又心疼,蒙戎冷眼注视着他:“考盘殿下,难道您真的忍心看着优渥死在您手心里?” 考盘内心巨疼,狠狠道:“我会把她放到她的供养地的。”他食指轻轻一点,注射他凤凰的修为入灵源金石内,灵源金石果然亮灿起来。 “考盘,你太过份了,我们青鸾族要上九重天天君那里告发你们昆仑虚!” “哼,尽管去告发吧,我考盘敬听尊便。” “放肆,把灵源金石给他。”一声高亢沉混的声音,考盘回头一看,是他威严尊显的父君老凤凰帝君:“考盘,你把青鸾长公主藏在哪里,快快还给他们。” “父君!”考盘想据理为自己辩护,留下优渥:“父君,他们青鸾新帝君为了讨好巴结青丘狐族,不顾……” “够了,考盘,这是人家族内自己内部的事情,与我们昆仑虚一点关系也没有,去把长公主优渥请出来,还给他们。” 蒙戎顺势谢道:“谢凤凰帝君。” 考盘还要坚持,凤凰老帝君食指一弹,一个火球击中考盘的手心灵源金石,那灵源金石即刻飞往蒙戎手中,蒙戎手心握住,再次谢了凤凰老帝君皞玺。 老帝君厉声高喝:“考盘,怎么还站着不动,去,把长公主优渥请出来。” “不要请了,我出来了。”优渥颤巍巍站在玉衡宫门前,虽然身体虚弱,眼光异常坚定:“谢太子殿下收留之恩,打扰了。”她转身又对蒙戎道:“蒙戎,我们走吧。” 二道赤色的闪光,优渥和蒙戎就遁失了。 玉衡宫殿前,只剩下凤凰老帝君皞玺和太子殿下考盘,皞玺怒道:“考盘,你随我去轩辕宫大殿。” 皞玺坐上轩辕宫金銮宝殿之上。 “父君,我……”考盘内心心急如焚,优渥此去,必定被庸风送去青丘,长途颠簸,优渥命在旦夕。 考盘的心思做父王的焉能不知,他耐心劝道:“考盘,别族的事物不要去管,惹是生非历来不是我们昆仑虚所为,而且青鸾和青丘为了一个优渥势如水火,你现在去管不是想把青鸾和青丘狐族这两族结仇上身吗?” “父君,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我不能看着优渥去送死不管。” 皞玺恼怒:“考盘,你作为凤凰族太子殿下难道心中只有一个优渥,我们整个凤凰族的兴荣你就不管了?” “父王,凤凰大族有您掌管护卫……” “放肆!”皞玺大怒:“鸽奔!” 小皇子鸽奔立即出列殿前:“父王,请吩咐。” “拿出我的锁仙链,我要锁住这不削之徒。” “父王……”鸽奔没动,作为仙族都知道,这锁仙链是一种十分厉害的刑具,一旦用之,必伤修为。何况,老凤凰皞玺帝君锁链的手法更加不同,伤及仙体筋骨,难以复原。 “去啊,没听见我的话吗?” 鸽奔脚动了动,不敢去拿,回头看考盘,希望考盘在父王面前认错,打消父王极端的举措。 “父王!”考盘没想到一向疼爱他的老父王一出手就这样狠毒:“父王,你不能!” 金銮殿下的两侧大臣纷纷出列求情:“帝君不可,大皇子千金贵体,万万伤不得啊。” 皞玺一脸愤色:“考盘,你自己说怎么办?” 考盘咬着唇不肯出声,鸽奔着急,替他答道:“父王,皇兄答应您不出昆仑虚找优渥了。” “既然如此,那就取消惩罚,你们都下去吧。”老凤凰皞玺又怎么舍得真伤及儿子身体,刚才不过是想吓唬他,如此收场最为理想。 考盘回到玉衡宫,心里惦记着优渥,坐卧难宁。 优渥和蒙戎回到青鸾终南山,青鸾帝君极为高兴,打赏了蒙戎,把优渥留在议事金厅悦榭玉宫。 庸风虚情假意一番:“优渥,阿哥不是不疼你,只是青丘狐裘太过喜欢你,何况这门亲事也是天君许下的,我们根本不能违背,不能以下犯上。我妹妹优渥聪明贤惠,不可能这些简单的道理不懂吧?” 庸风说着拿出一颗金丸子:“优渥,这是为兄特意为你花费一千年修为熬制的回魂丹,服用后元气充沛,大病即除,你快服下吧。”庸风身边的仙侍立即端着一碗天山雪莲水过来配用服下。 稍过片刻,优渥果然精神大爽。庸风面色复杂观察着优渥的脸色,心里着实心疼自己那一千年的修为,如果不是为了确保优渥到达青丘,他断断不能如此深明大义。 “阿妹,我知道你心中责怨阿哥厉害,可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作为青鸾仙族的上层,也要为我们整个青鸾族想一想吧……” “阿哥,不要多说了,我答应你明天去青丘完婚。” “真的,阿妹,你太懂事了。”庸风大为高兴,高兴之余又担心,亲热唤优渥的乳名:“阿鸾,阿爹和阿娘还是怪我把你送去青丘,你去给阿爹阿娘说你是自己要求去的,这样阿爹阿娘也会欢喜,不再则责怨于我了。” 优渥低头沉思一会儿,道:“好吧,我去。” 优渥在爹娘的?梧宫里,对她阿爹阿娘说:“爹,娘,我想明白了,我作为青鸾的长公主,有义务为我们整个青鸾仙族的安危作想,所以我愿意接受天君的许婚,远嫁到青丘狐族去,做狐族太子殿下的太子妃,而且,狐裘一直很仰慕我,所以爹娘放心,狐裘会对我很好。” 老帝君狐疑地和老帝后对望,道:“阿鸾,是不是你阿哥对你说了什么?他如果威逼你……” “没有。”优渥低头道:“爹娘,阿鸾明日还要远途奔赴,就先退下了。” 第十八章 蛮荒四海八荒 “优渥,我们到了,你还往哪里走。” 优渥懵懵的就停住了,她拉了拉驴缰绳,恍然回神,刚才一切幻境云烟消散,张大户一张胖乎乎的驴粪脸杵在她面前,十分腻滑地问:“小美女,下驴吧。” 一匹毛亮光滑的汗血宝马硬被张大户说成驴,张管家也是醉了,他咳嗽一声,走到优渥的马旁,伸出手讨好道:“优渥,我扶你。” “不要。”优渥一翻身跃下马,脑子里好像还是不清醒,对着张大户家繁花门庭呐呐说一句:“考盘。” “考盘,什么考盘?” 优渥回头看张大户驴粪蛋脸,道:“什么考盘,我是说饭盘,我肚子饿了,要吃饭。” 张大户心中怒一下,暗暗道:还没办上事就开始摆谱要吃饭啦,他回头看张管家,张管家马上误会了他的意思,忙道:“优渥,饭在后院里,我带你去吃。” “好。”优渥头也懒得回一下,就高兴随着张管家去了,张大户楞是僵在那里三秒没动,妈的张管家,这么蠢,没懂我的意思就算了,还这败家! 张管家带着优渥到了后院厨房,优渥见识了什么土财主家的富有,厨房里挂满了各色美味猎货,摆满了佳酿美酒琼瑶,优渥也算是见识了一个财主的养肥场。 还没吃完半碗饭,张大户就来催了:“优渥,吃完没有,我带你去见识我的宝藏。” “宝藏?” “对,宝藏。”张大户眯着迷迷蒙蒙的小眼睛。 张大户的藏宝处叫藏宝阁,藏宝阁是他家独立的院子,有房十间,每一间都有两个门卫,有门牌标识,张大户的宝贝按门牌索找,每一间大房又分小房,每一间小房都设有柜格,按宝贝大小设计容量,一进去就觉得满室内琳琅满目,璀璨耀眼,目不暇接。 优渥看见张大户的书画阁里藏着一副宝画,那画卷里的景色让她好神奇,咋眼看去仙雾袅袅,仙禽走兽出没,这情境优渥觉得好熟悉好熟悉,她再走近就有一种淹没云丛的感觉,她低头一看,画卷落脚处写着【蛮荒四海八荒图】。 “【蛮荒四海八荒图】?”优渥一看,上面写了一行小字:神光普照,化身千万,一得永得,一证永证。 “对,优渥,这是我镇馆之宝。比你的神书怎样?” “不怎样?”优渥指着那行小字问:“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张大户想一想,道:“我不知道。” “我说不怎样吧。” “不怎样,你是说我的神画比不过你的神书?” 优渥瞪了一眼张大户,道:“这神画不服你。” “什么意思?怎的就不服我?”张大户想,不会吧,你就一个九岁的小丫头片子,你有什么眼力可以断定我的宝画不服我。 “它当然不服你了,这画里养着两只仙禽,一只青鸾一只凤凰,还有无数走兽……你来了它们都不鸟你,可以断定不服你,你还是把这画卖了吧,你养不起他们。” “哪里来的鸟?哪里来的兽?鸟在哪里?兽在哪里?除了有一行字,其它什么也没有。” “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张大户有些泄气:“你看见了我怎么没看见,这是我的宝画,我怎么没看见?” 优渥很干脆劝说:“所以,你卖了它。” “卖了?哼!优渥,你好大口气。”张大户气得哼了三哼。 优渥吓了一跳,是啊,自己怎么这样大口气和张大户说话。张大户和优渥怔怔对视几秒,张大户脸色涨红,优渥一脸迷惘。 这时,张大户听见外院里吵吵嚷嚷,一个是采葛的声音,一个是云衾的声音,采葛和云衾都是张大户二个美貌的小妾。 “老爷,你怎么买了小蹄子回来也不给我们看,还藏着藏宝阁里?” “老爷,你再不出来我们就要告到夫人那里去了。” 张大户最怕他大老婆,马上战战兢兢道:“来了,来了,别吵。” 张大户用【御盗诀】锁了藏宝阁大门,带着优渥走出藏宝阁月亮门:“吵什么吵?” 小妾采葛和云衾打扮的脂粉妖娆,正和张管家吵闹不休,一眼看见小小优渥。 “呦,难怪老爷分外优待,原来这小妮子还真有几分姿色呢。” 采葛伸手就要摸优渥的脸,优渥偏了偏,躲了。 “别摸她。”张大户叱喝。 “怎么,还摸不得了?我偏要摸。”云衾不服气,堵住优渥就要乱摸。 优渥身子一矮,从云衾妖神下躲过,躲在张管家背后:“张管家帮我。” 张管家是下人,怎么敢公然和主子作对,即使是小妾,那也比张管家身份高半级。 “张管家,拿下这野蹄子,狠狠打二十大板。”采葛气呼呼指着他身后的优渥:“狠狠打,看她老实不老实。” 张大户一看不行,两小妾真生气了,他得哄哄才行,笑眯眯道:“采葛、云衾和一个小丫头生什么气,老爷我今天赚大发了,我给你们两个前面数银子去?” “给多少?”采葛伸出皙白小手。 “给多少?”云衾毫不示弱。 张大户很温柔道:“五两怎样?” 云衾道:“我们还是报告夫人去,你有我们两个不算,又买回一个小的,还是个孩子。” “别去别去,你们夫人每日吃斋念佛,没时间管这些闲事呢,我再给你们加一点,十两怎样?”张大户更加温柔亲近了。 “五十两,少一两也不行。”采葛和云衾异口同声。 “这个……好要命,行,只要你们不去骚扰夫人,我给你们每人五十两。”张大户一咬牙,想,算了,今天就算给两毒蛇咬了。 “哼!”采葛、云衾狠狠白一眼优渥。 “我们走!”采葛、云衾扯着张大户领银子去了。 优渥从张管家背后出啦:“张管家,她们走啦!”张管家看着张大户胖胖身影随之远去,摇头叹息道:“哎,小优渥,你还笑,你以后日子难熬着你。” “为什么?”优渥昂着脸,好奇问张管家。 张管家摸了摸优渥的小脑袋:“优渥,我是看你年龄小可怜才告诉你,云衾和采葛两个不好对付啊,她们两个联手,不知道赶走暗害多少进张府的女孩子啦,你还是早准备吧。” 不仅是张管家知道采葛、云衾不会就此罢手,张大户也知道,因此,张大户把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分两份给采葛云衾后,道:“我警告你们两个,银子是给你们了,但是你们不许打优渥的主意,哪里一天优渥不见了,你们也到了走的时候,你们就不要小九九了。” “老爷如此注重一个九岁的娃,什么情况?”张大户走后采葛问云衾,云衾也同样质疑。 云衾道:“姐姐,如果老爷如此看重爱护这小妮子,我们以后就没天日了,怎么办?” “我有办法了。” 第十九章 霓裳羽衣阁 “什么办法姐姐快说。”云衾急不可待。 “送她【霓裳羽衣阁】学舞。” “【霓裳羽衣阁】学舞?”云衾还没明白采葛的含义:“教这小妮子学舞干嘛?” 采葛道:“巫女绿衣那里新编制了一种舞蹈,叫【噬骨散曲】,这【噬骨散曲】本来是供习武之人练习用的舞曲,增加习武的乐雅之趣,如果从没有学过舞的人,任督二脉都没打通,不能正常运气、消气,学的时间久了必定神志丧失,骨碎而亡,怎样,我们对老爷就说这小妮子舞蹈天赋好,我们送她【霓裳羽衣阁】学舞蹈,就让绿衣魔女教这支【噬骨散曲】舞曲半年内定可以慢慢消磨了她,不露痕迹灭掉她。” “半年之内——此计甚好,姐姐果然聪明狠辣。”云衾拍手叫好。 原来张大户张府里立有学堂,让那些张家族里子弟学习经文古诗词,还立有舞阁,棋阁,琴阁,画阁,武阁一应俱全,供养张家族里学习琴棋书画吟文习武。张大户虽然腐朽,但是他家族里却人才济济,人才辈出,这也是张府长盛不衰的原因。 两人说干就干,第二天云衾、采葛就去张大户那里申请带优渥去【霓裳羽衣阁】学舞。 “学舞?学舞干什么?”张大户不知道采葛、云衾恶毒的想法。 “哎呀,老爷,你看优渥生得漂亮,就一美人坯子,将来长大了如果什么都不懂,那多可惜。”采葛说着就往张大户怀里磨蹭,磨蹭得张大户心里痒痒的:“我们培养她出类拔萃,将来还不是给老爷您受用!” 云衾也不失时机,双手按在张大户肩头给他按揉:“老爷,姐姐主意不错,我们教优渥学舞是教她才艺,有什么不好啊。” 云衾、采葛一撒娇,张大户就晕头晕脑乐开怀:“好好,如此甚好,这也是和谐的好方法。”张大户笑哈哈就一口答应了。 采葛、云衾得到张大户允许,就去张管家那里领优渥。 张管家一看采葛、云衾笑吟吟的脸就知道不是好事,可也找不到拒绝的办法啦,只是可怜兮兮看着优渥。 优渥一脸无惧,道:“学舞啊,可以啊。” 采葛、云衾忙说:“即愿意学,来,跟我们走,我们带你去【霓裳羽衣阁】。” 优渥早就听说张府里立有很多学习才艺的庭院阁楼,现在正想去看看。 张府之大大到不可想象,优渥来三天了,还没走完一个庭院。 采葛、云衾叫来三辆小轿,叫人抬了去【霓裳羽衣阁】,如果她们三寸金莲慢慢走去,得花半天时间呢, 这【霓裳羽衣阁】是张大户府里最为有名的阁楼,张大户本来是朝廷重臣之后,以读文习武为最慎重之事,无奈【霓裳羽衣阁】却抢了张府五大阁风头,其中原因之一就是领阁女子——绿衣。 这绿衣不仅美貌妖冶,舞跳得极好,且性情乖戾,十分不好接近,张大户几次勾搭打压都没得手,只得悻悻罢手。 绿衣和采葛、云衾倒性情相和,此时见她们带着一个小美女进她的正殿【青云殿】,好奇问:“两位姐姐,怎么有空来?”绿衣坐在水晶镶嵌的大椅子上,一双水眼打量着优渥,戒意问:“她是谁?” 采葛道:“她是我们给妹妹精心挑选的种子选手,将来一定能接承接妹妹舞之衣钵。” 绿衣哼一声:“我看是两位姐姐打发了一个不好打发的棘手货吧。” 采葛、云衾乱笑:“妹妹果然厉害,一眼看穿穿我们的心思,好吧,废话就不说了,妹妹把你最厉害的一支【噬骨散曲】教给她吧,我们的时间期限是半年之内。”采葛从衣袖里摸出一只闪闪光耀的金钗,递给绿衣:“这是妹妹的辛苦报酬。” 绿衣认得这支——【龙凤力金钗】,不是普通的金钗,奇就奇在金钗上的龙凤力,戴上可以增加人体龙凤力,自升功力,对习舞之人再好不过的宝贝了。 绿衣果然欢喜:“谢谢两位姐姐美意,妹妹一定让两位姐姐称心如意。” “那有劳妹妹了。”采葛云衾说着回头颇含深意看优渥,优渥一脸无邪微笑看她们。 “放心,我一定让两位姐姐满意。” 采葛、云衾告辞去了。绿衣才回头看优渥,优渥正睁着一双闪闪大眼看着她,十分乖巧做礼拜见道:“拜见绿衣阁主,我叫优渥,祝绿衣阁主吉祥。” 绿衣冷哼一声:“小丫头嘴倒甜,还不知道大祸降临了,我看你这样不知生死的样子倒可怜。”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绿衣冷冰冰问。 优渥本来对【霓裳羽衣阁】一无所知,绿衣一问,她脑子里忽然就生发很多信息,清清爽爽、条理清晰地回答:“知道,这里是御河县最有名的舞阁——【霓裳羽衣阁】,绿衣舞师是【霓裳羽衣阁】阁主。舞阁每三年向朝廷进供十名最出色的舞女,最得皇上欢心,因此坊里称绿衣舞师为巫女,舞女不是对绿衣阁主的侮辱,是赞誉。” 绿衣一怔,她没想小小优渥知道这么多,且口齿伶俐,她楞了楞,冷言问:“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么你知道【霓裳羽衣阁】最出名的舞曲叫什么?” “知道,最出名的是【噬骨散】练舞之人如果可得其精华,便可以在练舞之际练出深厚内力。” 绿衣厉声问:“那不练舞之人呢?” “不练舞之人,这……优渥不知道。” “真不知道?”绿衣冰冷着脸,眼意更加冰冷深严。 “真不知道。”优渥的样子坦坦荡荡,一点不像隐瞒了真情。 “那你见过别人练【噬骨散曲】?” “没有。” 绿衣忽然变脸,十分的深冷可怕,她一把抓住优渥小小肩头,尖利十指扣得优渥生疼:“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优渥闪闪大眼,镇定自若答道:“是采葛和云衾告诉我的。” 绿衣不知道优渥这话真假,盯着优渥看了几秒,心想,不过一个小妮子,料你也奸猾狡诈不到哪里去,她松开手。 绿衣站起身,冷冷道:“优渥,你跟着我来。” 优渥乖巧跟着绿衣,走出了绿衣的【青云殿】。 一路绿廊婉转,风和画丽,优渥不知道这无限风光里隐伏着层层杀机。 走到一三层华丽楼阁前停下,里面传出声乐阵阵,悠扬婉转,迤逦动听。 走进一楼大厅,里面几百个舞女穿着绿色薄衫在练习舞曲,见阁主绿衣进去,一起停下,毕恭毕敬弓腰问礼,绿衣淡淡一点头,带着优渥上了二楼,二楼比一楼面积小一点,里面也攘攘二三百红衣舞女在练习舞曲,像一楼的舞女一样,见到阁主绿衣都躬身敬拜。 绿衣带着优渥绕身上了三楼,三楼面积愈加小一点,里面百十个紫衣舞女团团围在一起,像是在博弈,又像是练习舞曲。见阁主绿衣进来,一起停下,躬身拜礼。绿衣挥挥手,她们退下去休息。 “知道她们练习舞曲是什么?”下面的侍从供上茶来,绿衣接了茶杯,撩开滚烫的茶杯盖,微微吹着,蜻蜓点水的优雅喝一小口,动作连贯,行云流水。 “莫非就是【霓裳羽衣阁】最精妙的【噬骨散曲】?”优渥想,习舞之人举止端雅得很,就连喝茶都那么优美流畅。 绿衣端着茶杯的手楞了楞,复而把茶杯放到茶桌上,用蚕丝纱巾轻轻擦了擦嘴角:“你倒很聪明。” “谢阁主夸奖。”优渥小脸笑容灿烂。 “你想不想练?” “阁主愿教我我就愿意学习。” 绿衣脸意冷漠,眼色阴了阴:“好!”她阴沉地想,这可是你自愿的,怪不得我。 第二十章 鹿首步摇冠 “这三楼厅里都是【霓裳羽衣阁】最顶尖的舞者,你有她们陪练,能大大加速你学舞的过程。”绿衣嘴角一抹狡黠的笑意,对侍从鱼贯道:“拿我的鹿首步摇冠来。” 鱼贯送上金光灿烂的鹿首步摇冠,绿衣戴上,更加显得风姿卓越,雍容华贵,妩媚动人。 “看我跳一曲。”声乐响起,一群紫衣舞女围拢过来,烟煴缭乱,仙气重重,众星拱月把绿衣阁主围在中央,绿衣阁主手拿一只长箫,边歌边舞,每一节拍运气消气都十分讲究,时蹲时立,星运流畅,吐气如兰。只见绿衣阁主眼波流转,清丽明朗,那飘逸轻柔的舞姿,超出尘俗,完全没有了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 音乐渐弱,绿衣阁主长袖一收,俏丽典雅,悠然再现,回味无穷。 “好漂亮的舞姿。”优渥情不自禁鼓掌拍好。 “你来!”绿衣一只长箫递过来。 优渥接过长箫抚看着,只见那长箫不是普通材质,是一只羊脂白玉箫,晶莹剔透,妙不可言。 绿衣道:“按照我刚才的步骤,能跳多少算多少,不可偷懒。” 不容优渥多想,大厅声乐响起,一群紫衣舞女过来,把优渥围在中央,烟煴缭乱,仙气重重,优渥情不自禁拿起长箫吹起来,一边吹一边起舞,每一节拍运气消气都熟惗自如,时蹲时立,星运流畅,吐气如兰。只见优渥眼波流转,清丽明朗的身姿,超凡脱俗,美不可言。 绿衣阁主眼睛瞪得圆圆的,本来很美丽的一双大眼,此时硬是瞪出了凶煞感。 “怎么回事,这小妮子居然会跳【噬骨散曲】?而且跳得一点不比自己差?而且,看得出这小妮子静脉通畅,完全不像初练舞曲之人,没有很多年功力根本跳不出如此境界!”绿衣阁主惊异无比:“停,优渥,你滚过来!”绿衣阁主一声怒喝,大厅里百名紫衣舞者躬身而散,独独留下优渥。 优渥走到绿衣阁主面前,毫无心机看着绿衣。 “优渥,你竟敢戏弄我。” “绿衣阁主,我没有戏弄你。” “你怎么会跳【噬骨散曲】?” “我刚才学的啊。”优渥奇怪地说。 绿衣阁主气得鼻子楞了楞:“刚才学的,你骗谁,谁有这天赋,一个从来没练习过舞曲的人,竟然全身静脉自通,还把天下第一舞曲跳得这样流畅如水,多少人练十年八年都学不到其精华的一二,你看一遍就学会了?” 优渥保证:“绿衣阁主,我确实第一次看【噬骨散曲】,以前只听说过。” “那你全身静脉通畅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从小就修真炼丹?简直是一派胡言!而且,据我所知,你只是一个穷人出生臭丫头,怎么会听说【噬骨散曲】这上流层才知道的东西,优渥,你老实承认了吧,不然我打死你。” “我在我家奇书上看到的。”优渥只好老实交代:“这舞曲写在书上的一棵华盖树上,全是绘图,我照着绘图练习的。” “华盖树?”华盖树不是传说中的仙树吗,绿衣阁主心中一阵惊颤,她一直寻找修真成仙的书籍,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怪不得她一个小小年纪就能练到如此地步,那一定真的是仙书,她急迫道:“书在哪里?” “在我家地窖里。”说起自家地窖,优渥有点想家了,想她娘,想她家院子里梧桐树上的五色鸟,也还一丝丝想那个来历不明的凤冠弟弟,她还想搞清楚那个凤冠弟弟是哪里来的。 “还有谁知道这本奇书?”绿衣野心顿起。 “还有张大户知道。”优渥是人小心底单纯,一点也不知道世上人心险恶。 张大户知道,莫非张大户也想占宝书为己所有?不,先下手为强:“优渥,我不相信你家有什么宝书,我看了才算。” 优渥也想借机回家,就说:“我可以带你去看啊。”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绿衣起身,想起什么,补充道:“宝书的事,你不可再告诉第三个人。” “好,只要缕衣阁主肯带我回家,我谁也不告诉了。” “好吧,为了不被人发现我们的行踪,我告诉你念一个【行风诀】吧,念此诀就可以驾风而行。” 优渥记住了绿衣告诉她的【行风诀】,果然驾风云头,很快到了优渥家。 远远的,优渥就看见她娘和凤冠弟弟,她们降下云头,落在院子里,优家娘子见两个人突然从天而降,吓了一跳,倒是那个凤冠小孩狡童不以为然,只是淡淡看着她们。 “优渥,怎么是你?你怎么又逃回来了,还学会了妖术。”优家娘子一看见优渥就很不高兴,回头看见绿衣,怔怔道:“你是谁?” “娘,她是张大户家绿衣阁主。” “绿衣阁主!”优家娘子眼睛都惊讶得睁大了,御河县没有不知道绿衣阁主的:“绿衣阁主,不知道尊驾登门,有何事?” “我想参观你家地窖。” “参观我家地窖!”优家娘子狠狠瞪着优渥。优渥说:“娘,绿衣阁主想看就给她看吧。” 优家娘子忙道:“绿衣阁主,你别听一个小孩子瞎说,我们家哪里有什么地窖,这孩子就爱撒谎骗人。”优家娘子说着就作势要抓住优渥打。凤冠狡童伸手抱住优家娘子:“娘娘,抱抱。” “优渥……”绿衣冷声呵斥。 优渥借机闪避开她娘的追打,道:“娘,地窖给她看看又不会丢失什么,有什么看不得。” 凤冠狡童抱住优家娘子,优家娘子动弹不得,不敢挣扎,只得眼睁睁看着优渥领着绿衣进地窖去了。 第二十一章 鹿尾神鞭 优渥领着绿衣走向地窖进口,地窖口忽然打开,一股奇异的风漩涡似的吸引着她们,她们毫无抵抗力,一下就被吸附进去,地窖口嘭的自行关闭了。洞中奇光异起,异香阵阵,那漂浮空中的悬羽熠熠生辉,就算是见过无数繁华世界的绿衣也惊罕不已。 绿衣呆呆站在地窖几秒,问:“优渥,这就是你家的地窖?”她环视着地窖内,虽然深在十米之下,却光明如昼,里面设置简单,一床一桌一椅,空中漂浮着一只五彩长翎,长翎周围异光粼粼。 绿衣一心修炼欲成仙,虽然没有修为,却对修仙若知一二,看地窖内异气环绕,优渥却行动自若,毫无异常不安,心中暗暗纳罕,怪不得她无师自通【噬骨散曲】看来此女根基不凡。 “优渥,你家仙书在哪里?” “桌上便是。” 绿衣闻之朝桌上看去,桌上果然放着一本白皮书。她拿起桌上的书,刚要打开,只见白光粼粼,眼前白雾缠绕,手里情不自禁放下书去。 绿衣低头看手,手心斑痕列列,痛疼无比,绿衣心中惊骇无比:“优渥,什么毒物,竟敢暗地里设计害我?” 优渥也吃了一惊,她走过来,拿起白皮书,翻了几页,并无异常。 “绿衣阁主,你与我家宝书无缘,所以会伤到你。” 绿衣阁主有几分不甘心,从窄窄衣袖里取出一块红色绢丝纱巾包了手,再打开,手上的伤痕不见了,她再拿出一块绿色绢丝纱巾再包了手去取书:“优渥,把书给我。”优渥迟疑了一下,把宝书递过去,绿衣拿了书,绢丝纱巾自燃,绿衣受惊不浅,扔了书,喊道:“优渥,你用的什么妖法?” 优渥道:“我没有用妖法,我是真心给绿衣阁主看书。” 绿衣再去看书,那白皮书被她用力抛扔,丝毫无损,安安静静躺在木桌上。 绿衣又气又恨,看着优渥道:“我这绢丝纱巾不是一般常物,竟然遇书自燃,优渥,你还敢说你没用妖法?” “绿衣阁主,我早说我家地窖里是宝书,遇到异物才会自保,想必,想必……” “想必什么?” “想必绿衣阁主的绢丝纱巾才用了术法,不然不会自燃的。” 绿衣无言,沉默片刻,她昂头看着那一根悬翎,问:“这是什么?” “哦,这是地窖里的悬羽,用来照亮的。” 绿衣微微沉吟,能不能带走此物,一念刚起,那悬羽忽然噗噗生风,迅疾扑打向绿衣,绿衣不防,被打倒在地。 优渥忙扶起绿衣,问:“绿衣阁主,你是不是对悬羽起了异念,千千万万不可有此意,这悬羽灵气异常,稍有违背,便报复于人。” 绿衣沮丧,自己兴致勃勃赶来,原想夺取宝物一二,没想她修为浅薄,取宝就是痴心妄想,愤愤道:“优渥,你明知这地窖不可触犯,还把我带到这里来受辱,你等着我怎么处罚你吧,走,我们回去。” 优渥委屈道:“我只说我有地窖宝书观赏,没说要阁主您占为己有……” “大胆,还敢狡辩!”绿衣拽住优渥后衣领,呼的冲出地窖口。 优家娘子还抱着狡童守在洞口边,见绿衣和优渥出来,手中并无一物,很高兴:“缕衣阁主,我说了我家地窖里什么也没有,你要信优渥没饭吃。” 啪,一个耳光干净利落打在优家娘子脸上,优家娘子脸上立即起了很重的指痕,绿衣阁主冷哼一声,也不言语,提着优渥的衣领一飞冲天,消失在茫茫云海。 优家娘子捂着被打疼的脸,咬牙切齿把绿衣祖上骂了一个遍。 第二十二章 剥离仙身 在九重天天庭上,天君极其不悦考盘的举止:“考盘,你不惜放弃凤凰皇子的身份,甘愿化作狡童下凡去窥看青鸾优渥在凡间受劫过程,为何屡屡违背天法,暗中帮优渥一次次受劫过程,你视本尊立的天法为腐朽,该当何罪” 考盘低着头,道:“考盘化作狡童本应只有旁观的身份,不可一次次帮助优渥躲过劫难,考盘自知理亏,不敢为自己辩护,请天君严惩考盘” 天君吹着胡子道:“你以为你是昆仑虚大皇子,身高位重,本尊就不敢惩罚你吗”天君越说越气:“司法星君胡笳,你快快去凡间走一趟,封了优渥任督两脉,让她真正变为凡体,在凡间渡劫修为,能不能脱去凡体,修炼成仙,看她自己造化。” “是,天君。”司法星君胡笳匆匆去了。 青鸾新帝君庸风脸皮抽了抽,——天君重罚,彻底取了妹妹优渥仙身,这算是她自己咎由自处吧。 天君又道:“刑法星君渔鞘,拿鹿尾鞭来,重罚考盘” 凤凰老王皞玺一看天君真的发怒,忙出列仙班,跪在殿下求道:“天君息怒,吾儿不削,违反天条,触犯天怒,罪不可赦,但请天君看在吾儿年幼无知的份上,还请天君暂且饶过他这一次。” 天君冷冷道:“饶过他,以后谁再违反天条,如何服众”天君随之高声喝道:“刑法星君渔鞘,快拿出鹿尾鞭来,抽打十鞭,以示惩罚。” 这鹿尾鞭是天法中最厉害的法器之一,一般没什么修为的仙挨上一鞭二鞭的就可能立即丧命,考盘若说挨上十鞭,不死也是重伤,这等重罚也算是严惩不殆了。 老凤凰王吓得面容失色,忙哭着求饶道:“天君开恩,儿不懂事,十鞭仙法太重,我怕儿承受不起啊。” 在仙班中,有和凤凰仙族相好的四海龙族忙出列仙班一同替考盘求恕罪。其它仙族也欲欲要动。 狐裘位列仙班之中,看到此时,心中大急,他一直疼恨考盘抢夺优渥之爱,不肯拿出一点点爱意之心对他。他眉头一皱,出列仙班,跪到殿下,:“启禀天君,考盘作为凤凰上仙太子,不能在上仙诸君中起到带头表率,相反带头违反天条,影响极坏,请天君明典法礼,严惩考盘。” 青鸾新帝君庸风也在仙班之列,认为此时是打击昆仑虚凤凰仙族最好时机,他不失时机出列仙班,和狐裘跪在同一线:“启禀天君,青鸾庸风叶觉得青丘太子狐裘说得在理,如果此次不严惩凤凰太子考盘,在九重天个仙族一定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那么天条将法为不法,还请天君严惩考盘。” “好了,你们不要在殿下吵成一锅粥了,本尊决定了的,谁也改变不了,刑法星君,你还站在那里不动,去拿鹿尾鞭来,拷打考盘十鞭没听见吗?” 殿下出列仙班的上仙,知道求救无望,纷纷退回自己的位置。 刑法星君渔鞘拿来了鹿尾鞭,掂了掂鹿尾鞭,长十米,重一千斤,修为低的仙根本抵不过这千钧之力。 刑法星君渔鞘掂这鹿尾鞭朝天君看了看,他只打算拿出很的修为驱逐鹿尾鞭,天君微微一点头,算是同意了。司法星君如果只拿出一分的修为,那抽打在考盘身上的法力就算很疼,也不会很重,十鞭下来,考盘皮肉可能鲜血淋漓,骗骗众仙,便可蒙混过关,不会伤及考盘性命。看来天君还是很偏爱昆仑虚凤凰一族的。 十鞭下来,考盘果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老凤凰以为考盘被打死,十分伤心,扑到考盘身上嚎啕大哭。 天君道:“老凤凰,你凤凰一族作为上上仙族之最尊,在天庭之上,金銮殿中,这般忍不住情绪,成何体统,如何还能做各仙族表率” 老凤凰才知自己一时情绪失控,忘了自己身价位置,便忍了悲恸,跪在殿下告罪。 “好了,你也是心疼你皇儿,好吧,领了你皇儿伤体下去吧。” 老凤凰十指流出波光,背了考盘下了金銮殿,回了昆仑虚。 昆仑虚早得到传报,考盘被天君严惩了,还不知伤势如何,昆仑虚上上下下大神仙早早等在考盘寝殿玉衡宫等候。 老凤凰把考盘放在玉床上,考盘才哎呀一声叫出来。 老凤凰皞玺道:“还好,我儿性命还在。” 皇后关雎泪水涟涟:“我儿苦了,你为何要为了一只青鸾鸟仙纠缠不休,总有一天会为她累及我们整个凤凰族。” 皞玺查看了考盘伤势,叹道:“还好还好,伤及表面,没伤筋骨,看来刑法星君渔鞘没有真正下手,不然,哪里还有你性命在啊” 皇后关雎道:“就算只伤及表皮,可这是鹿尾鞭伤的,没有半月一月的精心治疗,根本恢复不了。” 考盘微微睁着双眼:“阿爹阿娘,皇儿不孝,累及你们了。”考盘心里还心疼自己连累优渥,让天君彻底拿走了优渥的仙身,彻底变成了凡人,没有一点修为护身的优渥将面临更严峻的险境考验。 考盘因为被变鞭受伤,狡童也一下病恹恹的。优家娘子又惊吓又是欢喜,没有狡童的约束力,她便可为所欲为。 优家娘子双臂一松,把狡童扔在地上,狡童摔了一跤,脑袋上起了一个大包,也不哭也不闹,更不像平时那样回击她,她想,看来他真的病了。 她弯下腰仔细查看这小孩,虽然说是自己手臂产下的,说来还是她的孩子,她究竟有些恨他怕他。 “小妖精,你终于不跳腾了,老娘我可以甩掉你了。”优家娘子不管地上的狡童,自己出去玩耍了,自从狡童来家,她就没有出去过。 优家娘子走到门边,回头看地上的狡童,狡童开口说:“娘娘,去救优渥,优渥有难。” “她有难关我什么事,她已经被卖给张大户了,生死在张大户。”优家娘子说着大腿一迈,出去了。 狡童从腰里摸出一支短笛,吹出悠扬的曲调,梧桐树上的五色鸟飞下来了。 “我思,你姐姐优渥有难,快去救她。” 五色鸟眼中含着五色泪珠,道:“考盘,这次姐姐要遭更大的天劫,我们不能触犯天条,只能看姐姐的造化了。” 狡童垂手收了短笛,呐呐道:“是我心急,反而害了你姐姐优渥。” 五色鸟冷冷瞅着狡童:“考盘,你虽然贵为昆仑虚凤凰皇子,可是你无法改变天意,你和我姐姐优渥三生石上没有姻缘,你还是放弃了吧,否则只会给青鸾凤凰两族带来无穷的苦难。” “谁说的,谁说我和优渥三生石上没有姻缘,我不信,我不信……。”狡童一甩手,把手中短笛扔出去,砸在墙上,短笛一断两截:“我思,等一会司法星君胡笳就会去张大户府里,拿走优渥仙身,优渥将彻彻底底变成凡人,一点自卫能力也没有,你去把那两截短笛捡过来,一截交给我,一截交给优渥,还可以勉强给她护卫之力。” 第二十三章 受累优渥 “考盘皇子不可,你已经拖累我阿姊剥离仙身,现在又要递什么破短笛,被天君知道了,你这岂不是对我阿姊要雪上加霜的残害。” “我思多虑了,我这短笛原是我的护身之物鱼苑神笛,现在被一断两截失了完整,便失去灵物气息,如果你、我不说,九重天的上仙无法搜查如此细致。” 考盘说的貌似有些对,不过我思还有些顾虑,此事抱着侥幸,如果被天君知道,优渥又罪加一等。 “我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优渥被贬凡间,须得历经各种劫难,如今被剥离仙身,她现在以一个九岁小孩子之体承担,实在险机重重,何况现在那张大户两个小妾欲陷害优渥,送优渥去绿衣阁主那里跳【噬骨散曲】,优渥先前还有仙灵之身可以自行阻挡,现在如果失去仙身,就会邪气入神,骨散神乱,这一支断笛虽然失去神力,但是还可以吸附邪魔之气,优渥即使跳【噬骨散曲】,也不会受到损害。” “嗯,好。”我思踌躇片隅,接过断笛,考盘递过来半截断笛为上半截,笛口是鱼嘴一般造型,笛身是圆形鱼鳞片,很是精致圆润。 “这个短笛断了,没有了什么神力,但愿天庭上仙无法捕捉法力,就可保优渥舞曲之难了。” “好吧,阿姊这世劫难,颇多曲折,但求能够挺过去吧。”我思想到优渥现在被剥离仙身,实在毫无抵抗之力。 考盘看看时辰,已是正午时分,抬头看着天色,淡蓝天空烟煴着紫色霞光,慢慢的渗入淡黑色,愈来愈浓,考盘眯着眼睛,语气黯淡,道:“司法星君胡笳已经达到张大户家门口了。” 考盘说的没错,司法星君胡笳遵照天君旨令,已经踏着五彩祥云下降凡间,到了张大户家大门口。 绿衣阁主刚刚拧了瘦小的优渥飘落霓裳羽衣阁三楼大厅,厅里的百十来个舞女正在练习【噬骨散曲】。 “下去。”一声令下,绿衣驱散群舞女,留下优渥一人。 优渥站在大厅中央,只觉冷风习习,绿衣面对着她,脸色暗绿。 “小妖女,你骗得我好苦,今天我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你不知道我霓裳羽衣阁的阁规。”绿衣顺手狠命一推,优渥噗的跌倒在地。 优渥还要辩解,只见绿衣纤纤细腰婉转,细臂优容,从腰里抽出一根束腰绢丝长绦,对着优渥劈头盖脑的抽打起来。 看着盈盈绢纱,打在人身上却有十分之力,小小优渥皮嫩肉脆一下就被打了道道血痕,连脸上也被抽打几下,嘴角流出血来。 司法星君胡笳化作无形,到达三层楼廊,站在楼廊一角默默看着被抽打倒地的优渥,摇头叹息:“优渥长公主,不是本君不帮你,实在是你劫难当即,不可帮啊。 ” 优渥被重打,一声不吭,低着头默默含泪忍受。 “小妖女,你怎么不求饶?”优渥不向绿衣求饶,绿衣感觉自己打在棉花絮数上一样不解恨。 优渥微微抬起头,脸上伤痕累累,她抿了抿嘴,一生不吭。 “求饶啊,向我求饶啊!”绿衣揪住她额前的头发,恨不得生生扯下来。 优渥皱着眉头,紧闭上双眼,任绿衣揪打。 绿衣打累了,冷哼一声:“哼,你这样顽固死硬,以为我不敢打死你!” 良久优渥睁开眼睛,道:“缕衣阁主,你为什么想得到我家宝书?” 绿衣气恨道:“谁要你家破书!” “那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打我?” “因为你骗我。”绿衣说到气处,举掌又朝优渥扇一耳光,优渥偏了一下头,轻轻躲过去了。 “什么,你竟敢躲,你躲得过去吗?”绿衣盛怒之下,连扇两耳光,啪啪两声,十分响亮,优渥脸上的血痕更多了。 司法星君胡笳挪了挪脚步,他有些忍不住,情不自禁想去扇绿衣,可是不行,如果他的行为被天君知道,优渥又加一罪。司法星君忍了忍,实在看不下去,那么弱小的优渥被绿衣欺辱。他想了想,掇嘴吹了一口气,绿衣顿时眼意迷蒙,脚步摇晃,脑子里混沌一遍,跌跌撞撞下楼去了。他不可以打绿衣,但是可以终止她的恶行。 优渥看着绿衣醉酒一般飘飘摇摇离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呆呆看着楼廊入口。 司法星君慢慢走向优渥,优渥眼意沉重,眼睫扑闪,困顿不堪,终于迷迷蒙蒙睡着了。 司法星君伸手向卧倒的优渥,优渥灵源飘出,飘向司法星君手中的一颗紫色玉石,紫色灵石紫光异亮,司法星君口念封印诀,优渥的灵源便封印其中,司法星君收了灵石,默默对着地上的优渥看了看,低叹一声,化作一道闪光,离开了。 绿衣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吸附,被迫走出三层楼廊,脑子里还稀里糊涂一遍,模糊中,前方走来两个身影,口中喊道:“绿衣阁主。” 绿衣被人呼唤其名,恍然而醒,看清楚前方来的正是张大户小妾采葛和云衾。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半年期限吗?”绿衣对优渥家地窖奇书贼心不死,想以半年为期限,把宝书弄到手,所以暂时没有弄死优渥的计划,对采葛和云衾有了戒备之心。 采葛嫣然一笑:“妹妹,你多心了,我们不是来催逼的,我们是想看看优渥那贱妮子学舞学得怎样了?” “才来二日,能学得怎样。”绿衣语气奇淡,意欲送客! 云衾道:“妹妹,今早我们老爷说,二日不见优渥,想见一见她,所以,妹妹能不能让我们带她去见老爷?” 绿衣记得优渥说过,她家地窖奇书张大户也知道,还去过她家地窖看过,不过张大户俗气太重,无法在地窖里久待,所以连宝书真容都无缘看见。绿衣戒心顿起:“不行,姐姐两个送她来不是有目的的吗,她练习【噬骨散曲】才刚起步,煞恶之气才刚刚侵入,你们就要带她离开,这会严重影响舞曲效果,你们还是找一个借口在张大户那里搪塞过去吧。” 采葛和云衾听说有初步之效了,一起答应:“很好,我们依绿衣妹妹说法就是。” 第二十四章 宝画 我思携了半截短断笛,仍然化作一只五色青鸾鸟,飞往张大户住处。 张大户坐在庭院——御遮台等候采葛和云衾。 张大户旁边围着一群小厮小丫头侍候着糕点、瓜果和绿茶,张大户嘴里含了一片香浓的甜瓜,眼睛朝那几个小丫头看去,心里低叹摇头,哎,就没有一个长得比优渥好看的,只是不知道优渥长大了是什么模样,张大户昂着脑袋设想,因为太入神,都忘记嘴里的半片香瓜了。 “老爷。”张管家从外院走进来。 张大户收了深思遐往的猜想,把嘴里的半截香瓜片吐出来,让小丫头接了,才问:“采葛和云衾回来没有?” “老爷,还没有。” 张大户百无聊赖叹一声:“怎么还没回来,不是去了半天功夫了吗?” 张管家想了一下,道:“想是两位夫人在霓裳阁好玩,所以多耽搁了。” 张大户刚要骂人,忽然不知哪个小丫头喊:“五色鸟,好漂亮的五色鸟。” 张大户抬头一看,果然一只五彩羽毛的长翎鸟落在院子里高大的梧桐树上。梧桐树上喜落凤凰,莫非是一只凤凰?张大户看得头晕目眩,喊:“张管家,还杵在那里干嘛,那是一只凤凰,快快捉了它。” 张管家为难地看在树枝上那只五色鸟:“老爷,梧桐树那么高,捉不了。” “捉不了也要捉,想想这是一辈子也难看见的奇鸟,怎么能让机会跑掉,快去,快去搬凳子上树。”张大户不停催促。 小厮们立即搬来一张高登,谁也不愿意上去,张管家无奈,只好颤颤巍巍爬上凳子,双臂抱着树身,一只脚攀着树干就往上爬。 “快,笨蛋,别让鸟跑了。”张大户话音刚落,啪的一声,硕大的一坨鸟粪就掉在张大户脸上,糊糊的一大遍。 小丫头和小厮们都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帮张大户擦干净,再抬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五色鸟,张大户气得大骂张管家笨头笨脑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五色鸟飞到了【霓裳羽衣阁】,优渥被绿衣打昏在地,五色鸟悄悄落在优渥身边,用翅羽捂了捂,优渥慢悠悠醒来,只见眼前五色绚丽落着一只长翎鸟,心中又惊又喜:“五色鸟,你来啦,我好想你。” 五色鸟声音悠转低吟,翅膀下跌落半截短笛。优渥惊异看着五色鸟的眼睛,问:“五色鸟,这是什么?” 楼廊里一阵脚步声,随之是绿衣的声音:“那小妖女醒来没有?” “绿衣阁主来了,五色鸟你快躲起来。” 五色鸟对着优渥微微点头,扇动长翅,轻盈飞去。 优渥把半截短笛收好,绿衣走了进来。 “小妖女,你醒了?”绿衣带着一群紫衣侍从走过来:“小妖女,你以后再对我整什么幺蛾子,今天就是你的下场。”绿衣昂首示意跟来的侍从:“把她拖下去洗一洗。” 两个紫衣侍从走过来,拖了优渥下去。 优渥一听要给她洗澡,心里着急,自己腋下有五色羽,如果被人看见,那自己就真的是小妖精了。 到了楼下庭院,优渥坚持自己洗澡,那两个紫衣侍从正好落得偷懒,就给她倒好水走了。 优渥脱了外衣朝腋下一看,腋下光光的,哪里还有五色羽,优渥一震,腋下的羽毛呢?如果没有了五色羽,那五色鸟还会不会来找她?优渥握着刚才五色鸟给自己的那半截短笛,失落之极。 优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司法星君抽离了仙身灵源,彻底成了凡女一个。 优渥暗暗想:“原来是没有了五色羽,怪不得自己身体没那么轻盈了。腋下长着五色羽,走路都不是很费力气,现在腋下没有五色羽身体都没有那种轻灵感了,好可惜。哎,只是不知道自己没有五色羽还会不会跳那支【噬骨散曲】” 优渥忽然醒悟,是因为自己腋下长了五色羽,所以才会对舞蹈无师自通,现在失去灵羽,可能再也学不会【噬骨散曲】了。 优渥坐在澡盆里怔怔发呆,一个人漫无边际乱想,张大户那张宝图——蛮荒四海八荒图里有那么隐伏的精灵仙禽,自己没有了灵羽,可能也和张大户一样眼拙心滞,什么也看不见了。 “优渥,洗好没有,一个澡洗那么久。” 优渥连忙答应:“洗好了。” 那两个紫衣侍从进门来,冷声道:“洗好了就跟我们走,阁主要见你。” 紫衣侍从把优渥带到绿衣寝宫——壁心真宫。 绿衣换了一身淡金粉纱黑底拖尾长裙,头上粉饰衔珠玉冠,乌黑幽幽的长发散披身后,更加美得妖媚可人。 “优渥,坐那里。”绿衣指着面前一张椅凳,对着其它紫衣侍女道:“你们下去。” 紫衣侍女依言退出,留下优渥,优渥满脸伤痕,一双漆黑大眼盯着绿衣。 “优渥,我刚才是打了你,我打你是因为你不听我的话,你不听的我话,我就得打你,你懂吗?” 优渥眼睛闪了闪,没说话。 绿衣冷哼一声:“怎么,还不服气?”绿衣双眼灼灼:“还想让我打你?” 优渥道:“我已经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哦,倒是硬气得狠啊。”绿衣从琳琅玉器的玉椅子上站起身来,道:“别以为张大户看重你我就不敢打你,你还跟我犟,我会慢慢制服你的。” 优渥道:“张大户没看重我。” 绿衣冷笑:“我听说张大户带你进了他的藏宝阁,你可知道张大户的悭吝御河县没有人不知道,他竟然会带你进他的藏宝阁!” “张大户带我进他的藏宝阁,是想和我比较我家地窖宝书,看谁更加神奇。” 绿衣问:“你看到什么奇宝?” 优渥想了想:“也没有奇宝,是他藏宝阁传出去的名声太大。” 绿衣大笑:“你小小年纪,口气不大!想他张大户藏宝阁房屋百间,怎么也装了一些东西吧,你还想替他隐瞒?”绿衣扣住优渥胸前的衣服,狠狠推一把:“快说!” “有一张画,好像是修仙用的。” “什么画?”绿衣连声逼问。 “蛮荒四海八荒图。” “有什么奇异处,你怎么断定是修仙图?” 优渥道:“画上有一行小字,写着神光普照,化身千万,一得永得,一证永证。就这个,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绿衣听了内心喜得发狂,她一心求仙练道,只是没有门道,现在听优渥说来,真的是修仙之图。 “你去给我偷来。” 优渥一急:“绿衣阁主,我怎么能偷来。” “想办法。” 优渥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偷过东西,绿衣竟逼着她去偷张大户的宝画。 “那张大户想你了,没想你这个还不成形的雏娃还这么勾人,怪不得采葛云衾要害你。”绿衣对着优渥上上下下肆无顾忌地看,看得优渥低下头。 “优渥,你垂头丧气的干什么,听见我的话没有,明天我派两个侍女送你回张大户那里,你假意哄得他开心,然后偷来宝画给我,如果完不成任务,当心一顿毒打。”绿衣说完,一摆拖尾长裙,盛气凌人去了。 优渥呆在那里:要逼着我偷东西,还偷张大户的宝画!……这个缕衣阁主怎么这么想修仙,修仙之人得有正灵根,她看样子都没有,如果修炼下去,那是可怕的邪魔! 不过张大户那一幅蛮荒四海八荒画还真是奇异,灵气缠绕之下是各种隐伏的仙禽神兽,如果自己多观仰一次,或者能获得什么特别的心得。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正灵根,能不能修仙! 第二十五章 绿衣见到考盘 优渥怔得发呆,耳边忽然有声音叫她:“阿鸾。”这声音好熟悉,好像越过几万年传过来。声音是从她背后发出的,优渥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她来历不明的弟弟狡童。 “狡童弟弟,你怎么来了?”优渥惊奇问。她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他手上一截断笛,和她身上的断笛很像,优渥好奇,问:“这是什么?” 狡童蓦然推开她的手,收起断笛,没回答她的话,他那一双斜长的凤眼扑闪着,清亮的眸子澄净如水,那眼光沉静得根本不像二三岁的小孩子。 优渥也不介意狡童对她的无礼和冷淡,道:“狡童,你快回家,娘找不见你会着急。” 狡童一声不吭怔怔看着她,忽然粲然一笑,点点头,朝楼廊口摇摇晃晃走去。 “狡童。”优渥忽然想到弟弟跑这么远,可能会很饿了,就从殿上的果盘里拿了一根香蕉要给狡童吃,脚下绊了一下,险些跌倒,身上掉出一个东西在地上,优渥低头一看,是自己身上那截断笛。等优渥捡起断笛再跑去追狡童,那里还有狡童的身影。 怎么回事,刚才狡童手里的那截断笛怎么和自己这半截断笛那么像,难道是同一支摔断的?优渥站在楼廊口,拿着断笛来仔细看,晕黄月光下,那断笛发出幽幽之光,优渥越看越好奇,那断笛的鱼嘴息合在动,一缕极细极细光源光源源不断流进鱼嘴里,断笛越来越光亮,至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五色鸟,你给我的断笛怎么这样神奇。”优渥想了一回,没想明白就不去想了,返回壁心真宫,找了一根红绳把断笛穿了戴在胸前,鱼嘴朝上。 优渥从阁楼上下来,心里还惦记着弟弟狡童,心里升起狐疑,这个来历不明的弟弟那么小那么小,他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家里跑到这霓裳羽衣阁来的?他怎么进得来,又怎么上楼?刚才没遇到缕衣阁主吗?凶神恶煞的绿衣会让他随意进出吗? 来无影去无踪的弟弟狡童究竟是谁? 狡童浮影一般飘到青云殿看优渥,心里恋恋不舍没离去,也许是心思太重,没注意到自己不觉显现了身形,玉树临风立在青云殿前月影下,孤鹜绝傲。 绿衣从楼上下来,刚好一眼看见了现形了的狡童——考盘。 绿衣大惊,霓裳羽衣阁从未进过男子,这人是谁,为何立在庭院长叹。 绿衣脚步虽轻,却逃不过考盘之耳,考盘回头,绿衣便在月光下看见他清绝孤鹜的脸,一双眼清冷深邃,绿衣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你是谁?” 绿衣奔下楼阁,哪里有什么男子,分明是一抹幻影。绿衣在月光下呆一呆,矗立片刻,怏怏而返。 第二天,缕衣阁主果然谴派来了两个紫衣侍女把优渥送回张大户那里。紫衣侍从临走时面色凶狠道:“优渥,记住阁主给你的任务,要完不成,阁主会重重罚你的,你好之为之。”说完,推她一把,优渥一个踉跄,被推进了张大户的大厅里。 张大户坐在太师椅上喝牛奶,看见优渥高兴得合不拢嘴,放下牛奶杯向优渥招手:“优渥,你来了,快过来。” 优渥在霓裳羽衣阁憋闷待几天,比较起心狠手辣的绿衣阁主,张大户都温和了许多:“张大户,我不要学什么舞蹈了,我想回你府里来。” 张大户看着优渥白嫩的脸上,脖颈到处都是伤痕,也叹息道:“缕衣阁主打你了?” “嗯。”优渥点点头。 张大户也替优渥难过,张大户忽然想到什么,道:“优渥,我带你去蛮荒四海八荒,能疗伤。” “你的宝图?能疗伤?” “对啊,你记性蛮好,记得我的是宝图。”张大户特别开心优渥和他一起聊他的四海八荒宝图:“走,我们一起去藏宝阁,看我的宝图是怎样替你疗伤的。”张大户带着优渥来到了藏宝阁,他让下面的人守在庭院门外不许跟进,自己带了优渥进了庭院,直接走到藏画阁,念了御道诀打开大门。 “优渥,记得宝图位置在哪里?”张大户有意考考优渥的记性好不好。因为外面流传优渥聪颖机灵太邪乎,张大户有意要验证一下。 “记得。”优渥虽然被剥离仙身,但是好记性还在,她在偌大的阁内游走若鱼,越过层层柜格障碍,在千百张精美的古画间很快找到了四海八荒图,她伸手一指:“张大户,就是这张画吧?” “对,优渥你小小年纪,真了不得。”张大户又是惊讶又是赞叹。 “它可以疗我的伤?” “对,优渥,你的伤只要站在宝图前一盏茶的功夫,就全好了。” “有这样神奇吗?” 张大户道:“当然有这样神奇。”张大户对这张宝图近乎痴爱若愚。 张大户没吹牛,优渥还没接近四海八荒图,就觉香风阵阵,沁人心脾。 那宝图就像一个巨大的花苑庭院,又像一宽阔深凹的山谷,习风阵阵,清香隐隐,人身已是极尽舒怡。 优渥站在了四海八荒宝图前,只觉戴断笛的心口一阵清凉,断笛鱼嘴好像是一根极细的管子,源源不断吸进宝气,接着全身如置于清泉之中,说不尽的舒适快乐。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优渥神清气爽,身上伤全好了。 “优渥,怎样,我的宝图名不虚传吧。” “确实是奇宝。”优渥也对宝图充满美好憧憬。 张大户得意之余,记起什么,问:“优渥,你那天说我的宝图里有仙禽神兽,你是骗我的还是真的?”张大户没注意优渥胸前戴着红绳断笛。 优渥因为被剥离了仙身,已经无法看见四海八荒里隐伏的各类仙禽神兽了,她老实道:“什么也没看见。” 张大户一愣,道:“优渥,你为什么骗我,害我空欢喜一场。” 优渥也不明所以,低声道:“张大户,我也不想这样。” 张大户失望之极,可是还是不想死心,对着四海八荒图流连忘返。 优渥胸前的断笛本是仙器,遇见仙气缠绕的宝图,便源源不断的吸入仙源,优渥渐渐可以看见四海八荒图里的字迹:“张大户,你这图的字:神光普照,化身千万,一得永得,一证永证好像藏着深意。” 张大户一听,又欢喜起来,问:“优渥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字迹。” 优渥又等了一会儿,那断笛吸入仙源,又显出字迹来:神通恢廓,法力无边。天地闭时而不同闭,浩劫无碍。天地开时,开辟度人。 优渥低声吟出字迹,张大户歪着脑袋道:“这是修仙的诀语。” “修仙诀语?”优渥不解:难道张大户也想着修仙。 张大户拥有房屋万间,奇宝无数,百年之后他怎么舍得抛下,所以一心求仙论道。 “优渥,你我这宝图水太深,还是你家的宝书好,你带我去你家地窖找宝书。”张大户对优渥家的宝书念念不忘。 “张大户,你答应我的再也不让我去霓裳羽衣阁缕衣阁主那里,我才答应你。” “好我答应你。”张大户其实哄骗优渥,绿衣阁主是朝廷皇宫的人,如果没有皇宫旨意,绿衣谁的话也可以不听,何况一个小小的张大户。 原来,因为御河县因为这个地方自古以来人杰地灵,仙人倍出。朝廷便看中这个地方,挑选了富霸一方的张大户家,设立各种机构,琴、棋、书、画、以及舞蹈。其中霓裳羽衣阁就是朝廷为宫廷舞设置的专门机构,为皇宫培养人才,为朝廷皇宫里培养顶尖级的舞者,供皇宫皇族们享乐。 优渥一开心就道:“张大户,你真答应我了。” “真答应了。”张大户一脸正经。 “张大户,你羡慕我家地窖奇书,是想修仙吧。这个我知道一二。” “知道一二?” “嗯,修仙先要炼体,筑基,接着是开光辟谷,还有……”优渥道:“张大户,你还是先从第一步炼体开始吧。” “炼体是什么?” “炼体啊……”优渥说着忽然想起修仙之人首先要有正灵根,张大户这样子……要打问号了。 “首先把身体里浊气从体内逼出,身体尾端收缩。2再把气从鼻底吸入,纳新而沉气,直到有一种清凉的感觉冲上脑袋。这叫排浊气,就是排掉凡人沉浊之气,你先这两步练着,至到有一天你身体感觉轻盈了很多,我再接着给你讲后面的,还有,建议每天一杯牛奶。” “每天一杯牛奶?这个不怕,我家多的就是牛奶。”张大户道:“优渥,你再多讲讲炼体之法,想我是读书之人,多长我都记得住。” 优渥道:“张大户,就这两步炼体之法也够你练习三年五年的,修仙不易呢,你慢慢练。” 张大户不放心问:“优渥这是你跟你家地窖宝书上学的?” “对,我家宝书上那棵华盖树树上刻着许多字呢,都是修仙的。” 张大户对着优渥身上上上下下看,道:“你身体如此轻盈,原来是练着呢。”又问:“你喝牛奶不?” “我家没牛奶。” “那你每天来我府里喝,顺便教我炼体之术。” “不行,缕衣阁主要我练习噬骨散曲呢。”优渥皱了皱眉。 “是啊,这绿衣阁主有点难搞。” “张大户,你刚才答应我的事情呢?”优渥有些着急:“张大户你刚才答应我留在你这里的。” 张大户还未回答,外面传来声音:“老爷,老爷,你们出来吧,缕衣阁主派人来接优渥姑娘了。”张管家不敢进藏宝阁内,在庭院门外大喊。 第二十六章 狐裘大婚 “张大户,我不想回霓裳羽衣阁。”优渥小手拉着张大户肥大的衣袖,眼睛里是满满的请求。 张大户想,自己还要优渥去拿书呢,就笑嘻嘻道:“好,优渥你今晚就在我这藏宝阁里歇息,我去和缕衣阁主说。” 张大户果然把优渥留在藏宝阁,然后出去打发那两个绿衣阁主的紫衣侍从:“紫衣侍从,回去和你们缕衣阁主说,优渥今天不回去了。” 紫衣侍从不敢对张大户说不,就乖乖走了。 张大户打发了绿衣阁主的人,自己也没再进来,走了。张大户有自己阴暗的想法,他是期望优渥在四海八荒图前多多悟道,然后告诉他炼体的知识点,优渥多一点悟道,他修仙梦就近一点。 张大户带着手下前呼后应走了,藏宝阁里一下安静极了。 优渥站在那奇异的四海八荒图前,纭纭间白色的云雾飘绕,轻盈得像白鹤的羽毛,围绕着她四散开来,使她置身在渺渺神州,几万里之阔,仙雾层层,山势峻拨,灵气冉冉,山谷间仙禽神兽来往,遥遥有仙乐之声。 这里是神州有名仙山之一,等级弱低于昆仑虚的狐族居住地——青丘。 还是那个几万年的传说—— “来了,来了。”青丘大小狐仙族拥在幽辟谷口等着终南山新娘青鸾长公主优渥送亲对到来。 青丘太子狐裘手下大将在画主持婚典。在画是狐裘最信得过的左膀右臂,所以这青丘婚庆大典由他完成。 “声乐起。”在画一声令下,钟鼓齐鸣,仙乐顿起。青丘幽辟谷一下成青丘最热闹的洞府。 太子狐裘一身喜服,满脸喜气,看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和送亲队涌进幽辟谷。 载着新娘优渥的车停下,这是青丘最耀目最昂贵的金銮车,八匹宝马载驰,金玉琳琅,璀璨耀目。 二十个红色秀袍的喜娘迎上去,掀开金鸾车曼帘,扶下披着凤冠霞帔的优渥下了金鸾车。 一路逶迤,送进收拾一新的洞府里。 洞府外觥筹交错,杯盘残籍,优渥坐在金碧辉煌的金銮秀床上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心里忐忑不安,门忽然被撞开,太子狐裘跌跌撞撞闯进来,摇摇晃晃走到优渥床边,拨开喜幔,扯开霞帔,面前是美不可言的青鸾长公主,狐裘笑嘻嘻道:“优渥,那么不喜欢本尊,迟迟不肯嫁给本尊,本尊有那么差吗?” 优渥坐在大红新床上,安静得像一抹清风,那么无声无息,又那么撩人心魂。 “怎么不说话,难道不屑和本尊说话,哼!”狐裘一生气,扔掉了手中的红色霞帔。 优渥红唇微启,道:“狐裘太子,你要我说真话假话,说真话让你生气,说假话就是哄你?” 狐裘喝了很多酒,酒气上涌,怒道:“什么意思?” “狐裘太子何等聪明之人,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优渥脸色清隽,语气轻淡,她这傲慢清冷的态度更加激怒狐裘:“优渥,你是说你现在坐在我的金銮大床上,还想着那个凤凰考盘?” “狐裘太子快止住言语,这样的话说出来只会羞辱丧尽你自己的脸面。” 狐裘被优渥的话气得脸色清白,指着优渥的脸,大喊大叫:“来人,把这个辱尽青丘的青鸾鸟绑起来。” 在画匆匆跑进来,扶住摇摇晃晃脚立不稳的狐裘:“太子,不可盛怒,人已经娶回来了,心迟早也是嫡属于您太子殿下的。” 狐裘被在画一提醒,脸上怒色渐渐消退,一摆手道:“你出去。” 在画躬身退下,出去关好门。 狐裘回身盯着优渥冷冷看一阵,微微狞笑走向床边。 未待狐裘靠近自己,优渥臂带劲风,伸手一指,五指间射出光波,打在狐裘身上,狐裘脑子一沉,身体软绵绵堕下去,昏睡在金銮床榻下。 狐裘作为青丘一呼百应的上仙,修为本来很高,只是喝了太多酒,大大减弱了自己内力,再多修为也使唤不出,所以被优渥的青鸾指伤着了昏睡过去。优渥看着地上被自己击昏的狐裘,略思索一下,起身离开新床,悄无声息走到门边,还来不及反应,她就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她心中恍然明白,这房间里布下坚实的屏障,自己轻易走不出去。她只好退回,坐在了靠窗的一张圆凳上。 第二日狐裘醒来,看见自己躺在床榻边,知道自己醉酒被优渥青鸾指击昏,在地上睡了一夜,一开始很生气,后来想了下,不生气了,对着一边凝神静看他的优渥道:“优渥,我知道你是青鸾长公主,有长公主的骄傲,还一时不能接受本尊,本尊可以理解。”狐裘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面对着优渥站定:“这样吧,本尊给你三天时间适应,三天之后,我们再入洞房。”狐裘说完,脸色一凝,也不再理优渥,走向门边,打开门出去了。优渥被关在新房里,由在画大将军守卫门户。 狐裘心中窝着一团火出了新房,便直奔前殿,召集兵马,点了头等大将军史缭乱带兵出战。他们刚领兵出门,就被老帝君堵住了出路。 “太子站住。太子急急带兵去哪里?”帝君喝道。 狐裘对老父王还是有几分惧怕,低头道:“去昆仑虚,找考盘论理。” “论什么理?”老帝君当即明白昨晚狐裘洞房里出了状况:“你自己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青鸾公主,还有脸去找别人!” 狐裘脸色微虹,还要犟嘴:“父王,那凤凰太子不知用了什么迷魂术,使得优渥怎么也不肯降服于我,我要找他讨一个说法。” “胡说,你为了一个小小的青鸾公主,不说终南山,就说在青丘和昆仑虚之间闹起多少风波,你还够?”老狐帝发威,狐裘不敢乱言语。 帝后洗眉心疼狐裘,不愿老帝君一直骂下去,拉了拉老帝君臂袖,道:“好了,好了,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值得闹出这么大肝火来。” 狐帝还是很生气:“都是你平日惯的,越来越没青丘规矩,多少仙族仙阁公主想攀附上我们青丘狐族,他看不上,偏偏要娶这个青鸾鸟仙。还为了她差点让我们狐族差点和昆仑、终南山反目成仇,三族之间差点发动了大规模战争,要不是天君从中调停,还不知道闹出多严重后果。” 狐裘一直野心勃勃,想发动战争吞灭终南山青鸾一族,此时正是时机:“父王,即使发动战争,终南山青鸾一族也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正好侵吞终南山,扩大我们青丘势力,有何不可?” 老帝君即刻否定狐裘的想法:“那昆仑虚呢?昆仑虚是你想战就能战赢的,说话做事就不用后脑!” 帝后洗眉不耐烦道:“好啦好啦,别叨叨了,今日天后琼瑶还要来我们的载仙池赏荷游玩呢,天后一万年才来青丘一次,如此盛大的事情,再不去准备,天后来了,失了礼仪就不好了。” 老帝君也知道天后不可得罪,由着帝后把他拉走了。 留下狐裘站在那里发愣,大将军史缭乱问狐裘:“太子,我们怎么办?” “哼,本尊被考盘随意羞辱,怎肯轻易饶他,今日我们府中有盛宴,帝君帝后忙着侍候天后,我们正好悄悄带兵去昆仑虚。”狐裘警戒道:“只带精兵一千,别闹出太大动静,不要被帝君知道了。” “是太子。” 史缭乱去召集兵马,很快集合出发。 第二十七章 拔剑相对 那一日,考盘在玉衡宫私自藏了优渥,引来青鸾族的追踪和问责,此事激得老凤凰王大发雷霆,大怒之下一定要重惩考盘,幸而有母后,皇弟的求情,才使得考盘躲过了老凤凰王一锁断骨的锁仙链,考盘勉强答应父皇不再去找长公主优渥,不再去参扰青鸾族内部事务,可是,优渥回到青鸾就即将迫嫁,考盘怎能安宁。 这一日他心情郁郁出了玉衡宫,因为心情不好,好几日没去尔雅宫读书念经了,老师派人来催也不去,一点心情也没有。 考盘漫步释丘山,站在密密丛丛的五花果树下,记起那日牵着优渥的手,在这里摘无花果吃,优渥好像就在他面前。考盘从腰里摸出一块晶莹玉石,在上面轻轻摸一摸,玉石里立即显出青丘送亲队,优渥满面愁容坐在金鸾车内,按时间计算,优渥明日清晨就可以到达青丘…… 考盘走进了彼落洞,彼落潭水青碧,潭中锦鲤自由戏游,考盘弯身坐下,坐在池边静静看着潭中千百条锦鲤,睡意渐渐涌起来,他双眼合起,困顿过去。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洞口,照到彼落潭潭水上,考盘站起来,正要离开彼落洞,,忽然潭中聚集锦鲤自行散开,潭水盎漾,波光粼粼,越来越急的潭水翻滚起波浪,好像狂风吹打,潭中轰然作响,沉在潭下的麒麟剑自水底上涌飞跃,当的一声落在考盘手上。考盘手握麒麟剑,只见剑锋血亮,杀气振振,考盘一惊:不好,有人要来挑衅昆仑虚,昆仑虚即将一场血战。 考盘持剑驾风而出,出了洞口一看,昆仑虚半边天都被灰色云雾遮住,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鸣,考盘昂头一看,黑色云雾里显出青丘太子狐裘的脸:“考盘,你给我滚出来。” 公然在昆仑虚如此叫嚣的狂徒还真从来没有过,考盘长眉一拧,道:“狐裘,原来是你,为何事如此叫嚣?” 狐裘手持如意嗜血剑,对着考盘道:“考盘,你身为昆仑虚皇子,不以自己的身份为重,肆意侵辱我青丘,就连我娶妃子这件事你也不放过,我今天要和你一绝高下。”狐裘领着史缭乱一干将士落下云头,立在释丘山那一大遍五花果树前。 青丘太子挑战,惊动整个昆仑虚,昆仑虚大小弟子都出来观看动静,老凤凰王和王后也站在轩辕宫静声看着,为了顾全大局,老凤凰夫妇只是一边静观其变。 考盘镇定自若走到狐裘面前:“狐裘太子,我们一绝高下可以,只是这释丘山乃我昆仑虚之宝地,且这五花果乃我昆仑虚之奇宝,我不想它们遭受损害,我们再找一地可否?” 青丘道:“我就挑中这释丘山了,释丘山是你们昆仑虚弟子成仙飞升的地方,灵气重重,在这里打一架,想必味道很少不同吧,哈哈哈。” 考盘抿了抿唇,目光清冷犀亮:“在这里打也可以,但是你们青丘将士如果伤我昆仑虚一草一木,绝不干休?” “考盘,你也太小瞧我们青丘上仙的修为了,这一点做不到,还能修道成上仙。” 狐裘一言未落,眼光突起,剑锋凌然,刺向考盘,考盘微微一侧身,轻盈躲过,回手一剑,剑势凌厉劲拔,又快又狠,险些刺中狐裘,狐裘一惊,急忙跳跃一边躲过去。狐裘刚要骂人,考盘第二剑急劲刺来,狐裘忙架剑抵住,两剑博弈,嗤嗤闪出耀目火花,嚓的一声,狐裘的嗜血剑一断两截,剑头落在地上,那地上一遍隐隐绿草瞬间枯黄变灰,烟消云灭,露出赤黄的地皮。狐裘怔怔楞住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他的贴身宝剑嗜血剑就这样被毁灭,他抬头去看考盘手中的剑,异光凌凌,威风凛凛,剑柄上一只赤血火麒麟异常光耀夺目。 “麒麟剑!” “怎样,狐裘太子认输吧?” “你怎么会有麒麟剑,麒麟剑自带修为一万,可攻可守,一出剑,便可挡军力十万,是天庭天君的贴身护卫仙器,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个与狐裘太子无关,如果你狐裘太子认输,就退兵吧,我考盘也不会气量窄小,对你们青丘穷追不舍,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从此不再来昆仑虚滋事挑衅……不然你今天带来多少兵士,就灭多少兵士,你还是好自为之。” 狐裘嗤嗤冷笑:“谁说我今天输了,如果你不是拿着这天君护身仙器,你怎么那么轻易就能斩断我嗜血剑,我这嗜血剑自然不可以和麒麟剑相比,可是它也是我供养了五万年才练就的仙器,今日就被你这样轻易毁灭,我岂肯干休。” 考盘道:“你还拿什么和我战?” 狐裘冷笑:“我不与你斗,我上天庭去,问一问天君就知道今日之事怎么了解了。” “慢。”老凤凰皞玺再也沉不住气,道:“狐裘太子,此事不可惊动天庭。” “怎么,怕了?”狐裘轻蔑地看着老凤凰王:“如果怕了,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父王,不要和他和谈。”考盘对狐裘太了解了,如果和谈,条件一定极其苛刻。 老凤凰不理睬考盘的话,仍然道:“请狐裘太子提和谈条件。” 狐裘懒洋洋摆出一副轻傲的姿势,道:“第一,这把麒麟剑归我,算是赔我的嗜血剑,第二……” 考盘脸色冷拔,沉声道:“麒麟剑归你,想都别想。” 狐裘被拒,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拿眼光看着老凤凰皞玺。 老凤凰王皞玺咬着牙,他知道狐裘提的条件会借机狠狠梗昆仑虚,只是这麒麟剑实在世间难寻的奇宝,也是昆仑虚的镇宫至宝,要他送出去还真难决舍。 “怎么,老凤凰,你舍不得?”狐裘脸色狡黠。 老凤凰拂了拂阔达的衣袖,道:“狐裘太子,我知道你以为这把麒麟剑是天庭天君护身仙器,所以才敢这样大肆狂开大口。” 狐裘笑吟吟道:“难道不是?” “就算是天君之物,你敢拿吗?”考盘也咄咄逼人,锐气无比。 狐裘毫不示弱,冷言道:“您昆仑虚现在不拿着吗?” 狐裘以为考盘手中麒麟剑是盗劫了天君之物,其实并不完全正确。 十万年前,天庭灵气重重下,蓄养出各种灵物异兽,麒麟就是其中一只灵兽。天君弃千百灵兽异类于不见,独爱这灵气无比的麒麟,选它做自己的坐骑。这本来是一件值得在千百灵兽面前得意之事,偏这麒麟性情高洁,不愿意做一只任别人驱遣的仙兽,天君出游来谴它,它每一次都拒绝出行。 第二十八章 麒麟剑再现 以天君之尊怎能被一只灵兽拒绝,天君一怒,用锁仙链锁了麒麟在百兽御宫,与那些犯了错误的仙禽异兽混搭在一起。麒麟岂肯受此屈辱,挣断锁仙链逃亡昆仑山,天君派了刑法星君渔鞘带了十米鹿尾鞭追截,麒麟拘不肯再回天庭,刑法星君无法向天庭交代,迫无无奈,动用天刑道具鹿尾神鞭,麒麟不敌法力无边之神鞭,魂飞魄散,被鞭而亡,麒麟尸身被刑法星君渔鞘带回天庭处理。 麒麟之身,蓄养了五万年之灵气精魄,弃之可惜,天君便命天庭军部用麒麟肉身在天庭丹炉打造一把麒麟剑,期间打造炼制神剑上仙三圣灵丹炉内的火势太旺火星飞溅,其中一点火星飞出九重天跌落在昆仑虚释丘山。在昆仑山漂浮着麒麟的一缕魂魄便吸附在这火星上残延苟喘,靠借昆仑虚极其的灵气蓄养了一万年,再结灵胎,为了防人耳目,更不想被天庭天君知晓,麒麟之灵胎便蓄养潜伏在释丘山的彼落洞里,化作一只昆鲤潜沉于彼落潭中。五万年后,脱跳而出,成可以自由行动的肉身,不过这麒麟不愿再做肉身麒麟,再五万年潜意识又蓄养成一支锐利无比的麒麟剑,所以此昆仑虚麒麟剑非彼天庭天君麒麟剑,也就是说,这四海八荒包括天庭九重天,有两柄麒麟剑,一柄是九重天天庭丹炉内炼就的麒麟剑,另外一柄则是昆仑虚十万年灵气集结的麒麟剑,相比两柄麒麟剑,昆仑虚的这柄麒麟剑吸噬了天地之五行戾气,灵力更甚天庭麒麟剑。 麒麟再蓄灵力成奇剑,这是昆仑虚的秘密,可是秘密是揭开,会惹出无数的麻烦来。 “怎样,老凤凰,你是给呢还是不给呢?”狐裘不知其情,自以为抓住了昆仑虚的把柄,可以任意宰割。 “当然不能给。”老凤凰王非常干脆。 狐裘怒焰似火:“凤凰王老顽固,你们昆仑虚盗劫天庭仙器,这仙器还是天君的护身法器,你们就不怕被天君重罚?” 老凤凰皞玺怔了怔,要他驳回狐裘所言,还真不能理直气壮,便闭口无言。 考盘见父亲面色尴尬,便走上前,再次对狐裘道:“狐裘太子,重申一下,你刚才提的两个条件,我们昆仑虚一个都不答应。” 骄横的狐裘满以为老凤凰和小凤凰被迫之下,必定两个条件都乖乖答应,不仅自己可以畅快出一口郁闷之气,还可以获得至宝,没想考盘如此不识时务,他恼羞成怒道:“那好,你们昆仑虚就等着天庭来治罪吧。” 狐裘气急,一甩华贵战袍,欲带着大将军在画和一千精兵气急败坏离开。 大将军在画阻止道:“太子殿下,我们不能就此善罢甘休,我们这样离开,传出四海八荒,必定为天下仙界仙族笑话。” 狐裘最为好强好胜,他岂肯被人笑话,道:“本尊哪里是认输逃走,本尊意欲上天庭上告天君,昆仑虚盗劫天物奇宝——麒麟剑。这一桩够他们昆仑虚几万年霉运缠身的了。” 在画最为心机沉俯,劝狐裘道:“比起抢走麒麟剑,更胜于上天庭告这一状。” “此话怎解?”狐裘对这个智谋百出的上等将军还是很信任的。 在画贴近狐裘耳边:“太子殿下,我们如果能抢夺到麒麟剑,他们昆仑虚即使不服,也因忌惮此物为赃物也不敢声张出去,但是如果我们上告天庭,天庭知道了麒麟剑,必定收回此法器归属天庭,我们和这法力无边的麒麟剑还是无缘,此等仙器,万年无缘一得,机会错过了就太可惜了……所以,太子殿下,您再考虑一下,告一状不如抢夺灵器更有价值?” 狐裘心里想,也觉得在画说得在理,点点头:“好到是好,可是,现在我们打不赢他们,怎么抢到麒麟剑?” “凭实力我们是抢不到麒麟剑,可是我们可以智取啊。” “怎样智取?” “太子殿下,这小凤凰考盘一门心思在青鸾优渥身上,我们不如以此条件交换?” 狐裘一听条件有点高,他狐裘对青鸾长公主优渥也是一心一意爱慕啊,这个条件很扎心啊,他闷声无言,虽然在外人面前他狐裘为了端太子的威严,时时刻刻贬低否定优渥,内心里他自己知道,自己就是一个优渥迷,太在乎了。 在画不明白狐裘的内心:“太子殿下,如果你能获得法力无边的麒麟剑,就能征服更多的仙族,在四海八荒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什么样的仙禽神兽不归属于您。” 再美再好的上仙,又怎能和优渥相比,狐裘内心有一种忍痛割爱的凄惨,十分痛苦挣扎一番又一番,内心是打了一仗又一仗,最终还是权力至上,勉强答应:“好,在画就按你的主意决定了。”狐裘一边答应在画一边内心里咬牙切齿地痛恨着这多嘴多舌的大将军在画,什么高大上的好主意想不出,偏偏要割他的心头肉,——愤怒仇恨之意渐渐消融在权势地位的争夺意识之中…… 狐裘回转,喊住老凤凰和考盘:“老凤凰,本太子刚才提的停战条件确实是高了一点,这样,本太子让出青鸾长公主优渥,你们昆仑虚让出这柄麒麟剑如何?” 能救优渥于水火,这是考盘此时最想做的,考盘想也没想,一口答应:“狐裘太子此话当真?” “当真。”狐裘当即甩箭,一断两截的发誓:“此箭为誓,考盘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如此甚好!”考盘波澜不惊脸上罕见地展露丝丝喜意。 眼看小狐狸和小凤凰交谊就要成功,老凤凰忍不住了,那麒麟剑在昆仑虚释丘山蓄养十万年,吸噬了昆仑虚释丘山多少灵草异木,怎能就这样脱手给人:“不行,麒麟剑是我们昆仑虚镇宫之宝,不可赠人。” “父王!”考盘满心焦虑,眼看优渥就可以获得救赎,没想被老凤凰会出来横加阻拦。 老凤凰皞玺对护宝之心十分坚定,用不可商酌的口气道:“狐裘太子,其它条件皆可,独独这一条绝对不行。” 狐裘蛮横道:“那本太子除了这个条件,其它条件皆不想用。”狐裘乜斜着一双狐狸眼,冷深深道:“如果老凤凰一意孤行,那我们就天庭见!” 在画也不失时机插言道:“上天庭你们昆仑虚只怕损失惨重哦。” “谁损失惨重还不知道。”老凤凰底气十足,让狐裘、在画疑惑互相看一眼。 第二十九章 彼落潭取麒麟剑 老凤凰多半是虚晃一枪,这衰哥老套路,老凤凰恁地百玩不厌?狐裘这样认为,在画大将军也和他主子一般认为。 “那好,谁重谁轻,我们到天庭自有定论。”狐裘命手下小头目带了一千精兵悄悄回青丘,自己和在画直接驾了五彩云飞往天庭。 “父王,我们真的要上天庭?”考盘手中长剑晃了晃,只见麒麟剑刚才为主子打了胜仗,还是锋芒灼耀,不肯收敛了光芒下去。麒麟本性好战,考盘心中多了一丝顾虑。 “不然怎么办?那青丘太子麒麟剑没到手,他能就此罢休?哎……”老凤凰又叹息一声道:“只是如果我们带着麒麟剑上天庭,麒麟剑恐怕要被天君收了去。”老凤凰担心是必要的,天君权威至上,下属仙界不该有超越天庭至宝。 考盘微微淡笑一声,眼光锋芒微露:“天君想收,还得看麒麟意愿。这麒麟是靠吸噬昆仑虚精华结胎蓄养十万年而成,是我们昆仑虚的灵物,就算天君想收了去,只怕却难以驾控!” 老凤凰知道,皇子说的是事实,可是,如果麒麟不愿从属于天庭,只怕要给昆仑虚带来风云变化,思虑来,思虑去,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便有些埋怨皇子考盘:“都是你不听为父的教诲,纠缠那个什么青鸾长公主优渥,现在给我们昆仑虚惹大的麻烦了。” 考盘也不辩护,只是道:“这麒麟平日都精心修炼在彼落潭,今日却自行出潭,且剑锋带赤,看来昆仑虚战争在所难免。” 老凤凰听了,身子不稳,脚步不由得退后两步,眼色忧虑道:“考盘,我们不急着去天庭,你带着麒麟剑随我去释丘山上。” 考盘不解问道:“父皇莫非想沉了这麒麟剑?” 皞玺摇摇头:“这麒麟修为极高,我们岂能轻易沉得了它,我只是想借着彼落潭的灵气,请麒麟回到潭里蓄养,如果麒麟愿意,这战事多半能够平息。” 考盘不赞同皞玺的意见:“父皇,我们昆仑虚是仅仅次于天界的仙界,为什么每一次遇事都如此退缩,难道我们昆仑虚空有其名?” 老凤凰被小凤凰一番质问,倒也无语回答。 考盘节节进逼,问:“父皇,我们为什么顾忌那么多,青丘有那么可怕吗?” 两父子相持不下,忽然半空一声震雷,然后云层里显出司法星君胡笳的身影,也没正式的皇旨,口谕道:“凤凰王皞玺,凤凰皇太子考盘,请上天庭一趟。” 老凤凰皞玺无奈,只得和小凤凰考盘一起驾云飞往天庭。 天庭金銮殿下,跪着青丘太子狐裘和她的大将军在画,天君则高高在上,威仪坐在金銮殿椅上。 老凤凰和皇子考盘一起跪见了天君,天君瞟了皞玺父子两一眼,不动声色问:“青丘太子狐裘启禀本尊说你们昆仑虚藏着一把麒麟剑,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是假。”老凤凰还踌躇怎样回答天君的话才不致激怒天君,皇太子考盘抢先便答。 “嗯?”天君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 老凤凰惊了惊,他没想小凤凰考盘如此胆大,这麒麟剑锐气无比,如何能掩瞒得住,愣愣的不知如何回答。 “天君,老凤凰父子说了假话,考盘刚才在昆仑虚和我们对战,用的就是天君那把护身麒麟剑。”狐裘不失时机插言。 “不要随意插话。”天君训斥。 狐裘低了头:“是,天君。” 天君不理狐裘,仍然转过头,一脸肃漠问老凤凰王:“皞玺,你回答朕的问题。” 老凤凰王沉吟片刻,道:“回禀天君,我们昆仑虚确实拥有麒麟剑一柄,但是不是盗的天庭天君护身之物。” “难道这天下还有二柄麒麟剑?”天君脸色越来越难看。 “如果天君不相信,可以查看天库内麒麟剑是否在。” 天君点头允许,司法星君胡笳带人去查天库。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司法星君回到金銮殿下,回禀查看结果:“启禀天君,麒麟剑存放原处,并未被盗。” “哦!”天君惊了一下,正了正身形,盯着老凤凰王皞玺:“皞玺,怎么回事,难道真还有另外一柄麒麟剑?” 皞玺无法,只好把昆仑虚这柄麒麟奇剑来处简单陈述一遍,殿下无数仙君包括天君在内,都听得暗自称奇,天君隐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道:“皞玺,把你们昆仑虚麒麟剑呈上来,给朕瞧瞧。” 皞玺据实禀报:“启禀天君,我们昆仑虚麒麟喜在深潭蓄养修炼,不喜出昆仑虚。” “胡说,老凤凰,你这一番言辞,分明是来搪塞朕的,朕身为天界之主,难道看一下你昆仑虚的一柄宝剑都不可以么?” 老凤凰皞玺忙跪头谢罪,皇子考盘在一边观看已久,知道这天界天君不好应对,就道:“启禀天君,我父王说的都是实情,麒麟确实不喜出昆仑,如果天君要看麒麟剑,考盘可以马上回昆仑虚,取了麒麟剑来给天君观看就是。” 天君脸上的怒色才渐渐消退下去:“好,许你一个时辰往返,取了麒麟剑来天庭。” 考盘得到允许,不再拖延,立即驾了五彩云,回到昆仑虚。 考盘还未及彼落潭,那麒麟灵性已知,飞跃而出,化为一支锋芒无比的宝剑,嗤的插立考盘腰里的剑鞘。考盘取了宝剑,轻轻拍了拍麒麟剑柄,爱护之意笃显,略略顿立,返身回往天庭。 天庭天君以及殿下仙君早等得不耐烦了,见考盘归来,都带着十分好奇,意欲一睹宝剑风采。 考盘站立金銮殿下,那腰里一道金光散出,麒麟宝剑呼的脱鞘而出,先是化作一只金光闪闪的麒麟光波,淡淡的隐隐的可看见身形,后聚集越来越浓,当的一声,竖立在殿前,正是那锋芒毕露的麒麟宝剑。 这样霸气侧漏的做法,让殿下仙君个个不满,天君也是大怒:“大胆考盘,如何驯兽无方,在天庭金銮殿前,竟然如此无礼,司法星君,把此妖兽,缴械了下来,关到朕的天牢大狱里。” 考盘忙求禀道:“此麒麟初次来天庭,还不知道规矩,求天君开恩,暂且饶他一次。” 第三十章 考盘狐裘对弈 司法星君平日和考盘交好,也替他出列求情道:“天君息怒,考盘这只麒麟想平日在荒野深处疯野惯了,疏于管教,考盘虽然有责,却是无意冒犯,还请天君饶他一责。” 天君平日偏爱司法星君胡笳,对胡笳的建议多半采用,胡笳上来一劝,怒意渐消,脸色缓和很多了,看架势就要宣布无责了。 狐裘眼看天君就要发落小凤凰考盘,幸灾乐祸,正要落井下石,再接再厉给昆仑虚凤凰族迎头痛击,没想司法星君会出面求情,狐裘偷窥天君脸色怒意渐渐消解,急启禀出列,道:“天君不可,昆仑虚作为仙界大族,起做表率领头作用,他们都敢这样藐视天规天法,其它仙族作何感想,在整个天界都会影响极坏,所以还请天君公平,惩戒昆仑虚,以示公允。” 狐裘这一番言论下来,天君要待不处理考盘父子,众目睽睽,都拭目以待的神气,倒显得天君偏听偏信,不明事理,办事昏沉,就要归属于昏聩老君之类,为了自己作为天君的天威,还是要罚一罚凤凰父子,且天君也极其喜爱那锋芒毕露的麒麟剑,欲收领为天庭所属,因而神色一凛,天威铮铮,道:“老凤凰王皞玺,小凤凰考盘,你们父子听着,就麒麟剑这一事,你们隐藏真情长达十万年,私自蓄养天物长达十万年,罪责实属难逃。麒麟虽然是蓄养在你们昆仑虚,但是究竟追根到底还是天庭之物,所以,还得归还天庭,其它的,朕念你们昆仑虚在维护仙界安定,造养天福,贡献巨大,朕就不再追究你们责任了,这样也以示朕天恩浩荡。”天君环视金銮殿下众仙君,问:“其它仙君还有何意见?” 狐裘对天君惩罚昆仑虚嫌太轻,还要启禀上奏,身后的史缭乱悄悄拉了拉他手臂,狐裘回头,史缭乱微微摇头暗示,狐裘稍犹豫,才站定没动。 其它仙君本来就是抱着看热闹的意思,热闹大,他们就大看热闹,热闹小,他们看完便散,所以也没人出列对昆仑虚再雪上加霜一番,天君微微一点头,就宣布散庭。 老凤凰垂着头,虽然心知今日来天庭结果会如此,但是麒麟剑究竟是昆仑虚十万年之灵物,就这样被天君一句话给剥夺了,心中难免气馁,怏怏无话,考盘年轻气盛,定要和天君据理力争。 “天君,考盘不服!” 众仙散散的已经走开几步之遥,回头一看,说话的是凤凰太子考盘。 老凤凰已经痛失麒麟剑,考盘再要闹下去,考盘都要不保,考盘突然出口,皞玺大惊,要拦已经来不及了。 天君突然被小凤凰考盘当庭剥面,脸色清灰,冷道:“考盘,你怎样不服?” “天君,这麒麟剑虽然是天庭麒麟一缕魂魄吸附了天庭炼丹炉内溅出火星应生,蓄养地却在我们昆仑虚,十万年养精蓄魄,吸噬昆仑虚五行精华,才得练就,它所归性应在我们昆仑虚,所以它应是我们昆仑虚之物,还请天君重新定夺,还给麒麟剑清宁蓄养之地。” 天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神色震怒:“大胆逆徒,这麒麟原是天庭叛逆,被天法击打魂飞魄散,你们昆仑虚发现麒麟灵魄不上禀天庭,私自圈养起来,朕还没追究责任,你居然不知进退,反来想私贪天物,真是恶性难忍,来人,把这个不知好歹的逆贼抓了,天法侍候。” 司法星君眼看形式恶劣,要阻止不住,忙道:“天君,考盘目无法纪,狂傲自大,确实应该被罚,只是念在他年幼无知,且供养了奇剑份上,就罚他鹿尾神鞭十鞭吧。” 鹿尾神鞭十鞭已经是很重的惩罚,天君有采纳的意思,狐裘绝对还不够,应该推波助澜,力搅狂澜,让考盘深陷万劫不复,才能消解他狐裘对考盘之恨。 “天君,考盘修为奇高,鹿尾十鞭对他只不过是鹅毛挠痒,应该对他采取更重的处罚,才能收缴考盘之劣性。” 天君冷眼看着狐裘,道:“那你说怎样处罚才能起到作用?” 狐裘不失时机道:“应该用锁仙链锁他十日,才能对他起到真正的惩罚。” 锁仙链为天庭极刑之一,穿骨断筋,神魂紊乱,锁十日,不死也是重伤,且鹿尾鞭十鞭虽然很重,但是刑法之人可以作弊,驱使神鞭时可轻可重,全在刑法之人使出的修为多少,落在受罚之人躯体上救截然不同,所以锁仙链锁起来,才能真正罚人。 狐裘这一招确实毒辣,天君也踌躇起来,考盘虽然气盛失礼规,究竟是昆仑虚大皇子,如此重罚起来,对整个凤凰族是一个大的打击。 皞玺汗急,奏禀:“天君开恩,万万不可。” 司法星君也求情:“天君,考盘虽然顽劣,却还没到要受如此重罚的程度,还请天君饶他们昆仑虚一回。” 天君也没有要如此打击昆仑虚凤凰族的意思,就道:“鹿尾神鞭侍候即可。” 刑法星君渔鞘托了十米神鞭出来,那竖立一旁的麒麟剑忽然凌空高展,化为一根红色轻纱长凌带,丝丝生风,游蛇一般紧紧缠绕住十米神鞭,众仙皆是一愣。 “大胆麒麟,意欲何为?”渔鞘大呼。 呼声未落,那鹿尾神鞭是几万年修为神鹿之尾,修为和神鹿齐同,也是赫赫灵物,岂能容它人侵扰,飞腾驰跃,欲挣脱麒麟缠绕,,麒麟十万年修为更高一筹。神鞭不肯认输,力争劲搏,两相博弈,你争我斗,互不相让,一时旋风骤起,声势浩大,犹如两军对垒。 第三十一章 麒麟神鹿对垒 “大胆考盘,还不收了你的麒麟剑!”天君震怒,公然在天庭金銮殿与天君灵物对抗,天威何在。 老凤凰皞玺没想到麒麟性情如此刚烈易爆,急呵斥:“麒麟不可,快向天君告罪。” 考盘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失控局面,他虽然不服天君裁度,可也没有公然对抗的意思,便呼唤麒麟:“麒麟,住手。”他长臂一伸,摊开手掌,那麒麟便化作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在半空划了一个美丽弧玄,乖乖落在考盘手中。 天君收了刚才怯怯之颜,回到自己金銮座上,喝呼道:“考盘,把麒麟剑呈上来。” 考盘怔了怔,脚步没动,道:“启禀天君,此麒麟性情顽劣,怕呈上去会伤及天君。” “大胆考盘,竟敢对天君如此回话!”狐裘刚才一直在暗暗替麒麟剑鼓力,就希望麒麟劣性作危,乱及金銮殿,那昆仑虚凤凰一族以下犯上,危及天庭就坐实了罪证,要想翻身都恐怕难了,没想三下二下就收了场内心实在不甘。 狐裘一出声,刚才受到惊吓的仙君就纷纷出言指责考盘,不该任意麒麟刚才的行为。 天君也憋闷一口气在心里:“考盘,你驱遣麒麟,任意作祟天庭,是和居心?” 皞玺担心考盘会顶撞天君,忙上前祈求道:“天君,请絮小儿无知,刚才麒麟作祟,实在是麒麟野性难驯,还请天君网开一面。” 天君冷冷道:“按皞玺君的意思,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狐裘不放过一丝昆仑虚逃责的机会,插言道:“天君,考盘依仗麒麟剑威力,一向妄自尊大,切不可以轻饶。” 天君脸色一遍昏暗,司法星君胡笳一看不好,今日之事全由这麒麟剑起,如果不狠狠惩罚这麒麟,场面不可收拾,就上前启禀道:“天君,今日之事全由麒麟而起,不如传了炼丹大师五圣灵来收服了这柄麒麟剑,重回丹炉,去掉这劣畜。”司法星君也是一遍毁剑救人的好心,局面失控之下,只好让考盘忍痛割爱求自保了。 “不……”考盘一个不字还未出口,便被皞玺狠狠拽了一下,怒目瞪视,考盘心中烈烈作疼,毁剑如毁心,他挣脱皞玺手臂,又被狠狠拽回来,低声诉责:“你是想置昆仑虚于万劫不复之中吗?” 考盘挣得血气上涌的脸顿时一遍惨白,他硬是被皞玺激烈的声色震住不动了。 司法星君胡笳的禀奏得到天君许可,心中虽然舍不得如此奇宝化作灰烬,可是总比毁自己天威尊严好,道:“那好,就如此办了。” 炼丹大师五圣灵被传,来到金銮殿,那麒麟一见五圣灵,厉叫一声,化作一遍青烟,转瞬即逃。 金銮殿上千百仙界上仙,都被瞬息即变的状况搞懵了,天君顿时勃然大怒,对五圣灵道:“五圣灵,十万年前你炼丹炉飞出的火星残延苟踹存活了这孽畜,现在朕命你不管花多大代价,一定捉住这妖畜,重重刑法。” 十万年前炼丹炉里飞出火星救了麒麟一缕孤魂夜魄之事,其实五圣灵是知情的,只是这五圣灵心存怜惜,所以知情未报,没想十万年之后,冤结还是来了。 只是这麒麟为何一见五圣灵就逃,麒麟之修为是靠吸噬昆仑虚五行——金木水火土之灵气才蓄养而成,五圣灵恰恰是五行金木水火土凝结的圣灵,完全可以化解麒麟之五行戾气,因而,麒麟见之就逃。也就是说,天地九重天,只有这炼丹大师五圣灵可以轻易制服考盘的这只麒麟。 麒麟即逃,金銮殿上千百上仙面面相觑,天君大怒之下,谁也不敢轻易发声。 五圣灵去了半日,空手而返:“启禀天君,那麒麟逃亡天涯海角,一时难以搜查到他的藏身处。” 考盘摘金銮殿下心意彷徨,此时听了,颜面顿时舒缓。 可天君天威,颜面何存,天君即刻大怒:“五圣灵,这麒麟是你练造出来的,为何寻他不到?” 五圣灵满面羞惭:“恕五圣灵无能。” 狐裘不想此事就这样了结,上前启禀道:“天君,在下不才,愿意带领手下史缭乱搜寻在逃麒麟。” 天君正愤恼,一口应允道:“许!” 狐裘领了圣令,带了史缭乱领奏躬身退下,回往青丘。 此时他们离开青丘刚好三日。 老狐狸旖农三日不见太子狐裘,正对下面的小狐狸大发脾气,狐狸洞里气氛一遍浑浊不爽。 “父王,孩儿回来了。”狐裘跪见老狐狸。 老狐狸大骂:“小畜生,你还知道回来。” 帝后洗眉偏爱宠溺狐裘习惯成自然了,开口道:“太子回来就好,还吧啦吧啦干什么。” 老狐狸气得胡须乱吹:“你是老糊涂了,他这出去,不是一人出去玩耍,是带着一千精兵去昆仑虚,再去了天庭生是非,惹出麻烦来,青丘就不太平了。” 狐裘瞟了一眼盛怒的老狐狸父王,低头道:“孩儿不是惹是非,孩儿是领了圣命,替天庭捉拿昆仑虚十万年逆贼麒麟妖畜。” “什么?”老狐狸又惊又急,脑血急涌,脸色雪白:“你,你……” “你什么你,我儿威武!”帝后洗眉是完全不同是意见:“干得好,他们昆仑虚压着我们青丘多少年了,这一口郁闷之气你老狐狸一直窝囊受着,现在狐裘正是替我们青丘出这口恶气的时候。” 狐裘一看母后支持,来劲了:“母后圣明,这昆仑虚麒麟是十万年修为孽畜,今日从天庭逃走,轻易难以制服,孩儿想领精兵一万,好去捉拿它。” 帝后应允:“我的孩儿我知道,最有心胸大志,去吧,捉了那十万年麒麟,你也好在四海八荒各仙界扬名立威。” “孩儿领命去了。”狐裘带了大将军在画下去。 三日未见新娘优渥,狐裘惦记,命史缭乱先下去休息,自己直奔寝殿新房去了。 优渥身体因前一段劳累奔顿,这三日皆坐在新房里调息修养。 大门哗忽然打开,狐裘一脚踏步进来,一脸喜色得意:“优渥,我们三日期限为界,今日刚好满了,怎样,还是服了本尊吧。”狐裘顺势关了大门,就要扑腾上来。 第三十二章 浮尘幻境 优渥纤腰一转,躲过了狐裘捕捉,狐裘也不恼,笑嘻嘻纵身又是一扑,优渥一勾腰,委身躲过,狐裘再次扑空,狐裘咬牙道:“没想你这青鸾鸟还有些本事,不过,你这脾气傲决,本尊还真喜欢,本尊就更加不能随意放过你了。”狐裘说着身形一摇,拿出一份修为念了一个无形诀,一下站到优渥面前,伸出长臂就抱住优渥纤纤腰身,优渥无法逃脱,秀眉微皱,张臂舒展,嗤的化作一只五色斑斓的青鸾鸟,扑翅飞到书架上,昂头幽鸣。 狐裘震住,有点羞愤恼怒:“优渥,为了抵抗我你竟然现回本体,你执意如此对抗于我吗?”他阴阴冷笑:“优渥,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领了圣令,要去捉拿昆仑虚妖畜麒麟,所以暂时放过你。哼!” 优渥沉默无语,只是静静盯着因为羞怒而脸色涨红的狐裘。 狐裘道:“我索性再告诉你,这昆仑虚麒麟是逆贼考盘私自圈养的孽畜,现在违犯天条,被天庭下令捉拿,捉拿住后,昆仑虚一样逃脱不了干系,那考盘很快就要被束手天庭,成为反抗天庭的重犯了。” 狐裘说完,摔门出去。 史缭乱早在门外等着,狐裘心中一腔怒火无处发作,待要骂史缭乱,史缭乱如何机灵,笑溶溶道:“太子殿下,我找到那麒麟大致藏身处了。” 狐裘收住怒气,沉声问:“在哪里?” “在浮尘幻镜。”史缭乱答道:“这五行麒麟兽狡猾得很,为了逃避追捕,它化作一粒微尘混在浮尘幻境千亿粒微尘间,只怕很难分辨找到。” “如此狡诈?”狐裘沉吟微思,忽然道:“有办法了,父王那里有一面悬浮镜,可以沉溺出假的微尘,不怕逼它不出来,……你现在就去取来。” 史缭乱嗯一声,没动。 狐裘气道:“史缭乱,你还站在干嘛,快去取了悬浮镜来!” 史缭乱踌躇还是不动,脸色为难:“太子殿下,帝君是十二分的反对你这一次捉拿昆仑虚五行麒麟,只怕不会应允。” 狐裘一想也是,自己让史缭乱去取镜,是绝对会无功而返,还少不得自己亲自去取。 帝君旖农刚好出去会见老友,帝后洗眉一个人在后宫院内,机会难得,狐裘便去见母后,洗眉见到狐裘,奇怪问:“狐裘,怎么还在宫内没出去捉拿麒麟?” 狐裘就把情况说了,并说自己想来取悬浮镜,帝后道:“悬浮镜就在宫内,可是,只怕你无法驱走它。” 狐裘疑问:“为什么?” 原来这悬浮镜是帝位级别的人才能念诀驱走,狐裘急了,问:“那怎么办?浮尘幻境地势复杂险峻,没有悬浮镜根本找不到五行麒麟。” 洗眉道:“我来想办法,只要能打击粉碎昆仑虚的事,我们青丘绝对不能放过,削弱了昆仑虚,我们青丘才有可能在四海八荒仙界崭露头角。”洗眉从绸袍袖内取出一只玉睚眦,洗眉帝后道:“看,这是长瑞兽龙之九子第二子,名睚眦,嗜杀喜斗,喜蹲刀环、剑柄吞口,性格刚烈、好勇擅斗、嗜血嗜杀,且修为颇高,你拿去,它见剑即发,定能帮你找到那五行麒麟。” 狐裘大喜,道:“谢母后相助!” 洗眉微笑殷殷:“去吧。” 狐裘拿了玉睚眦出来,史缭乱也点兵一万,等候出征。 “太子殿下,拿到悬浮镜了?”史缭乱问。 狐裘神秘道:“拿到了比悬浮镜还要好的宝贝。” “那是什么宝贝?”史缭乱想不到这玉睚眦。 “先不说了,带兵出征。”狐裘懒怠再解释,和史缭乱带领精兵一万,奔向浮尘幻境。 麒麟确实就躲在浮尘幻境,在浮尘幻境躲了一日,盼着它主子考盘来找它呢。 大千世界,麒麟为何要躲在这浮尘幻境呢,因为这浮尘幻境虚无飘飘至极,来者皆微尘,如果修为高深的躲难者,即刻可化作神识一滴血,寄居存放浮尘里,等时机来临再修炼成仙体卷土重来,麒麟还不想毁灭肉体化作一滴血的神识,那样毁掉十万年的修行,麒麟还舍不得,便化作一粒微尘漂浮其间,等待考盘救赎它。 考盘庆幸麒麟跑得快,不然自己此形式下还真不能保全它。 因为麒麟逃跑,天君震怒,命刑法星君渔鞘把考盘羁押入天牢,老凤凰皞玺先回昆仑虚,等捉住了麒麟再来天庭金銮殿问罪。 皞玺回到昆仑虚,信息早传到了昆仑虚,帝后关雎焦急难安,等候在轩辕宫大厅,昆仑虚弟子也无心读书、修炼,尔雅宫基本是停课状态,他们都随老师上邱来到轩辕宫陪着帝后关雎等候消息。 “帝君,你终于回来了,皇儿怎样?”帝后问。 皞玺叹息一声:“哎,皇儿被羁押入了天牢。”皞玺一脸懊恼:“你这宝贝考盘,为了一个青鸾你鸟仙,不惜得罪青丘还不算,还在天庭触怒天君,真是愚蠢,愚蠢啊!现在他算是把我们整个昆仑虚都拖累进去了。” “拖累整个昆仑虚,帝君,这是什么意思?” “麒麟逃跑,天庭正派青丘太子狐裘追截,抓到后,天庭再来治罪我们昆仑虚。” 帝后关雎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忍不住垂泪问道:“多说无益,帝君,我们现在怎么办?” 皞玺把目光扫向昆仑虚八百弟子师尊上邱,上邱立即赴步上前,拱手做礼:“上邱见过帝君。” 皞玺脸上有微微的不愉悦,道:“上邱师尊,吾皇儿一直为你所管教,现在闯出这样的祸事来,不知道上邱师尊有没有好的计策?” 上邱修为还在皞玺之上,微微点头沉吟,道:“考盘这一次不是冲动行为所致,算不得鲁莽潦草行事,现在因为麒麟之事惹怒天庭,所幸后果不是特别严重,还有挽回余地。” 皞玺问:“上邱师尊有办法?” “本尊少不得上天庭一趟,找炼丹师尊五圣灵!” “为何找五圣灵?”皞玺帝君不解。 “是啊,这五圣灵仙尊能救吾皇儿?”帝后关雎也问。 “麒麟乃炼丹仙尊五圣灵的心血,对麒麟心存怜惜,不然他完全可以捉了麒麟押解天庭。” “原来如此。”帝君皞玺恍然大悟,他在天庭是就觉奇怪,五圣灵为何修为那么低,竟然找不到麒麟藏身处。 “那本仙君仙去了。”上邱仙君微微一低头,退身一步,一道白色光波流云一般疾驰而逝。 第三十三章 五圣灵求情缀衡公主 上邱仙君奔往天庭,去找五圣灵。事实上五圣灵真的就如上邱仙君所说,对麒麟存在一份宠溺怜爱之心,暗里跟天君打糊涂账,混沌过去。 五圣灵仙尊的丹药房里,炼丹小仙童百个,珍贵药材仙丹无数,每一种小仙童都用木盒装起来备用。五圣灵责坐卧在金榻上默咏经书。 一团白光散落眼前,五圣灵郎朗一笑:“上邱仙君,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本尊。” 上邱做礼:“上邱见过五圣灵师尊。” “请坐吧。” 上邱上座,也不客套,直奔话题:“既然五圣灵仙尊知道我来意,我就不再赘述,请问仙尊有什么办法?” 五圣灵道:“那五行麒麟现在正在浮尘幻境,化为纤尘混淆千千亿亿浮尘里游荡,暂无危险。” 上邱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只是青丘太子狐裘带精兵一万奔赴浮尘幻境,苦守穷斗,一定要借五行麒麟置昆仑虚于万劫不复,这个就不好办了。” 五圣灵放下手中圣经,微微沉吟,道:“今日昆仑虚太子考盘过于激怒天君,天君怒气不消,就不好办啊。” “其实天君志在五行麒麟剑,如果考盘愿意供出麒麟剑就好办多了。” 五圣灵摇头,微微叹息一声,端了茶桌上的茶喝了,道:“以五行麒麟的气性,就算他主子考盘同意,麒麟也几乎无可能。” “倒是有一个人可以救考盘。”上邱仙君说出一个名字:“缀衡公主。” “缀衡公主?”五圣灵不解。 “缀衡公主是天君极宠爱的妹妹,她一直倾心太子考盘,如果她出面求天君,天君想必能够答应放了羁押天牢的考盘,考盘得救,五行麒麟大略也可以无事了。” 五圣灵一想,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上邱仙君道:“这个少不得仙尊去找缀衡公主求情。” 五圣灵点头微笑:“看来仙君来的路上就想好对策,来利用我这无用的五圣灵了。” 上邱颔首低笑,做礼道:“有劳仙尊。” “好吧,我就走一趟公主的神光仙境吧,不过上邱仙君,你这欠了一个人情债啊,下次我找你下棋,你可不能随意找借口推脱哦。” “一定随时奉陪!” 五圣灵轻扶佛尘,一道光束一闪而逝。 神光仙境的仙侍告诉五圣灵,缀衡公主并没有在自己的神光仙境。原来,今日发生在天庭金銮殿之事,缀衡公主全然知晓,正在天君的寝殿正乾宫替考盘求情呢。 五圣灵一听,都不要自己开口了,就返回自己炼丹房。 上邱师尊一看,心下一遍荒凉,问:“仙尊怎么就回来了,难道缀衡公主不愿意。” 五圣灵笑着把事情说了:“缀衡公主自己已经去求情了,我们坐在这里先下一回棋,我再去听结果。” “原来如此。”上邱师尊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无心下棋,可是自己先前答应的,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局已过,上邱心乱,输了棋局,五圣灵摇头道:“下棋犹如下心,你心不在此,输局早定,算了,也不逼迫你了,本尊再去一趟神光仙境,以问结果。” “有劳仙尊。” 五圣灵淡然一笑,化作光波去远了。 五圣灵来到缀衡公主神光仙境,缀衡公主居然还没回来,仙侍道:“我们公主在仙君那边用饭呢。” 天君不肯答应公主放了考盘,缀衡公主自小娇宠,哪里习惯碰壁的感觉,便在正乾宫撒赖不肯走:“今日天君不答应小妹,我就不回神光仙境。” 天君皱着眉头,来回在殿内走着:“我说缀衡,你有点骨气好不好,那一日,本天君替你求亲,谁想被这不知好歹的昆仑虚太子一口婉拒,你说本天君丢不丢面子,现在他犯了天条,怎么也得按程序走,不能说放就放,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哼!” 缀衡脸色也是暗了暗,被考盘拒婚,缀衡也十分懊恼于他,不过现在考盘被打入天牢,是生死大事,所以缀衡先把恩怨放一边,来求赦于天君。 “王兄,考盘虽然顽劣,可是,他对小妹除了这婚姻一事,其它也是极好,还曾经救过小妹一命呢。” 缀衡说的这救一命之事,是十几万年前之事了,缀衡年幼,贪玩一时误入三世绝滩,三世绝滩守护三生石的十万凶厉恶兽围剿闯入来客,在万分危急至极,随父来皞玺天庭做客的少年太子考盘正好路过,凭借智慧和勇猛,制胜十万恶兽,救出了年幼的制衡公主。太子考盘和制衡公主因此制造姻缘因果,三生石上留得其名。可是,考盘不承认这一次姻缘因果,心中只恋青鸾长公主优渥。 缀衡公主为此恼怒优渥,对太子考盘却难结恨心。 天君说到缀衡公主幼时这件事情还是很惭愧的,因为那一次是天君带着她一起出去游玩,天君一直为此事愧疚,缀衡公主抓住天君软肋,每每求事不成,便拿出此时扎心天君,天君被缀衡缠不过,只好答应:“好吧,本天君答应你放了考盘,但是,前提是他必须答应和你的婚事。” 缀衡满心欢喜,一举二得,一箭双雕,怎么都是她赚翻番了,缀衡公主催促天君颁布天旨,天君无奈一一答应。 天旨下去,考盘无罪释放。 五圣灵等在天君大殿外,得到信息,心中释然,很快回了自己丹炉房。 “好消息。”五圣灵把考盘无罪释放的消息给上邱师尊说了。上邱也是满心欢喜,做礼谢过五圣灵。 “额,也没费我什么事,我就跑了一下腿,传了一下口信而已。实则是缀衡公主求的情。”五圣灵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道:“不过,释放考盘的条件是他要答应和缀衡公主的婚事。” “什么?”上邱准备谢过告辞,听了这话,顿住了,考盘是他的得意门生,考盘的心思他自然最清楚。 考盘对青鸾长公主优渥的情意五圣灵也有所闻,知道这一个条件是很厉害的条件,他踌躇了一下,道:“不管怎样,先救出考盘再说。” 上邱师尊点点头,谢过五圣灵,告辞去了。 上邱师尊回到昆仑虚,把太子考盘获释的事情说了,并把释放条件也说了,帝君皞玺和帝后关雎都是一怔,虽然他们内心里是接受天君的妹妹缀衡公主反对青鸾长公主优渥的,但是以考盘的性格,只怕难以应允天恩。 第三十四章 千钧一发救麒麟 每一个修为高的仙尊都长了千里耳,考盘被天庭无罪释放的消息很快被远在境外的青丘狐裘知道,狐裘没想到考盘仙缘这样好,替他求情的竟然是天君妹妹缀衡公主,本来,考盘天庭违抗圣令,触怒天威,输局已定,没想会杀出个缀衡,还是天君之妹。 大将军史缭乱知道这个消息对他们青丘是致命的,本来靠着这一局可以稳妥妥打败考盘:“太子殿下,考盘被缀衡公主求情无罪释放,接下来就会传圣令放过考盘的麒麟剑,再加上缀衡公主和考盘的婚事,我们青丘就逆局来返,输局皆定了。” 狐裘思虑片刻,道:“史缭乱,你别急,乱了心智会自乱阵脚,这考盘的性格你还不知,他是断断不会接受和缀衡公主的婚事的,因为如此,那么考盘再次以下犯上的可能性就很大,到时还用的着我们出手昆仑虚吗?” “太子是说考盘会拒婚?”史缭乱拍着脑袋道:“太子圣明,还是太子眼光长远,看得分明,在下末将自愧不如。” “好啦,别马屁了,我们现在快快要找到麒麟,抽剥了他的麒麟筋脉,好回复圣命,才是正道。” 史缭乱怔了一下:“剥麒麟的筋脉,那麒麟剑就不复存在了,天君要的就是麒麟剑啊。” “麒麟剑威力无比,无人可敌,昆仑虚本来在我面之上,现在拥有这麒麟剑,更是藐视我们青丘,所以我们得趁着在这浮尘幻境中,麒麟难以显示其修为功力,来一个借其虚弱,对麒麟斩草除根。” “可是,天君那里怎么回复?”对麒麟斩草除根这不是小事,麒麟毕竟是天庭圣灵,史缭乱还是有些担心。 狐裘斜长的狐狸眼里一丝阴冷决绝的光芒:“先斩后奏,到那时麒麟剑已经废了,天君最多不给我们青丘记立天功,绝不会追加责任,怕什么。” 史缭乱恍然大悟,点赞狐裘:“太子高明,这样暗里除掉麒麟剑,对我面青丘就是一大功!” “算你还有点悟性。”狐裘说着,带领一万精兵已经步入浮尘幻境边界。 浮尘幻境是一个远离四海八荒的自由地带,不归属于任何界面管制,因而戾气奇重,且又常有仙人来此浮尘幻境处采摘各类幻境奇果,灵芝异草,用作炼丹的引药,因此戾气之间暗藏了一层层仙气萦绕其间,此处奇异,造就各类浮尘漂游,致境虚无缥缈,玄异重重。 这里排异之气奇重,麒麟本是天庭圣灵,如果不是浮尘暗藏的仙气,加上他十万年的修为法力,根本无法化为纤尘容身其间。 “太子殿下,浮尘幻境是脱离九重天界外幻境,排异之气奇重,我们只怕难以进入界内,即使要进入界内,修为不够也会损伤本体。” 狐裘也感觉到越接近浮尘幻境边界,就越能感觉一股力量驱逐他们,可是,麒麟就在幻境之内,消灭麒麟对青丘太重要了,他拿出洗眉帝后给他的玉睚眦。 那玉睚眦白光冥幽,泠泠如雾,狐裘食指轻轻一弹,玉睚眦幽幽化作白光一缕,破了一个创口,由创口缓缓进入浮尘幻境内。 玉睚眦果然厉害,片刻功夫,便听见幻境内玉石相击,接着是一道道闪电雷光,浮尘境内韬光沸天,地动山摇,山崩地裂,飞光四溅。 “快退后。” 狐裘一声急令,史缭乱和一万精兵急急退后,惊魂待定,转瞬间,浮尘境内光影熄灭,声息渐无。 “不好。”狐裘惊呼一声,一跃身,化作流光,奔入浮尘境内,一会儿工夫,狐裘跳出幻境,手里拖着一只气息全无的白色睚眦,口里叹息:“去迟一步。” 原来玉睚眦虽然勇猛善斗,修为不及五行麒麟,被麒麟击碎三魂五魄而亡了。 “太子,你刚才冒然进入界内,实在凶险。”史缭乱羞惭拂面:“怎么也得在下末将代太子殿下去救睚眦。” 狐裘没有责怪史缭乱:“刚才形式太急,来不及了,这玉睚眦被麒麟击碎三魂五魄,如果我不及时救出它的肉身,被麒麟吸噬了它依附在肉身上的三魂五魄,麒麟修为会更加高涨,我们青丘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原来如此。”史缭乱还是无法去除自己置身事外的羞愧,问:“太子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刚才玉睚眦一战,虽然牺牲了肉身,但是消耗了麒麟很多修为,我们趁此机会可以摆阵逼他出浮尘幻境,然后一举歼灭它。”狐裘对着身后一万精兵命道:“摆阵——莲花乾坤阵!” 莲花乾坤阵是青丘独门战阵,一万个兵士操作,摆成百朵莲花,一朵莲花分九瓣,花蕊是阵内乾坤,锁向披靡,无敌可迎。 阵势摆好,只见狐裘把手中玉睚眦一抛,那玉睚眦的三魂五魄散出,化作白色莲花,漂移在莲花花蕊乾坤内,瞬间,千万道白色流光从莲花花蕊箭一般射出浮尘幻境,浮尘幻境内被威力无边的阵力搅动风云,逼得激战下疲惫不堪的麒麟无法化为纤尘掩身。 “变阵。”史缭乱呼喊一声,莲花阵瞬息万变,威力震破浮尘边界结境,噗的一声,麒麟被迫现身本体,跳出浮尘幻境,跌入瞬息万变的莲花镇漩涡内。玉睚眦的三魂妩怕化作尖利细针,射向五行麒麟,五行麒麟闪避着,却无法逃出莲花镇,半个时辰后,疲惫不堪的麒麟身中九十九针,针针都在静脉穴位,如果再多一针,麒麟将静脉裂断而亡,岌岌可危,麒麟命在旦夕。 “哼,五行麒麟,今日叫你神魂俱散,万劫不复。”狐裘阴深冷笑:“今日真是天助我了。” “神魂俱破阵。”史缭乱在狐裘示意下,变换绝阵。 只见一万兵士脚步虚幻,一瞬间皆化为了一缕缕魂魄,击打麒麟。 一道巨大的神光遽起,暗孕一股神力,嘭的一声巨响,冲破神魂具破阵,一万精兵被击退千里,七零八落。 考盘手握麒麟剑,威风凛凛站在幻境神峰上,眼里含着浅浅笑意,看着惊惧无比的青丘太子狐裘:“想毁我麒麟剑,没那么容易。”考盘说着,白光一闪,卷风而去。 第三十五章 替麒麟疗伤 “快追,千万别让他们跑了。”狐裘如何能就此放过,何况考盘一人前来,那五行麒麟已经身受重伤,岌岌可危,如果错过这一次斩杀麒麟的机会,让麒麟卷土重来那将是青丘的灾乱。 狐裘拿出护身法器黑夔,这黑夔原是东海流破山奇兽,每次出现都会有狂风暴雨。它身上还闪耀着日月之光芒,吼声如雷,震耳欲聋,修为也是极其之高,狐裘用法力制服住它,变为一把长枪,缀着紫色鸑鷟流苏,这鸑鷟流苏是鸑鷟所化,鸑鷟也是极其厉害的神兽,一枪两兽,大大加强了黑夔长枪的法力。 长枪一出狐裘袖筒,顿时雷电交加,狂风暴雨,闪闪光芒赤得人睁不开眼睛,那赤木的一遍火光拦住了考盘。 “考盘,你的麒麟剑基本被我毁了,现在你手无寸铁,乖乖就擒吧。”狐裘一柄黑夔长枪,瞬间化为一百米黑夔,团团围住考盘。 考盘并不慌乱,微微一笑,把肩膀上背负的麒麟捏做一团红色圆珠,含着嘴里护着,然后伸出一双长臂,搅动风云,异光顿起,一种奇异之力逼迫得黑夔进不了身,相持一盏茶的功夫,那黑夔渐渐乏力,委顿不堪,仍然变回原形,一支长枪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狐裘大惊,地上的黑夔长枪瞬间竟然化为腐朽,飞灰湮灭。 “你!”狐裘震怒之后是恼羞成怒,对着一边目瞪口呆观战的史缭乱和一万精兵道:“史缭乱,摆阵!” “算了吧,你们青丘那几个战阵我都倒背如流,摆来摆去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了,你们是斗不过我的,别耽误我回家好吗?”考盘一番话足足羞辱得一万将士血色全无,狐裘虽然也被考盘的话气得脸色发白,但是他心里知道,考盘没有吹一点牛皮,最厉害的莲花乾坤阵都被考盘随意化解,再打下去也是摆花架子,白白丢脸,只是今天太惨了,丢脸还不算,还损失了一柄黑夔长枪。 “那我就来和你一比高下吧。”狐裘作为青丘太子怎肯轻易认输。 狐裘尊为太子,一直特别看重自己的高贵地位,一般很少亲自出战,何况面对这样强劲的敌人,损耗修为,是狐裘最不爱做的事情。 “哦,狐裘太子,今日应战,可不是一般的比试高低哦,你可以想清楚。”考盘的话不无讥讽,狐裘太子对自己修为的爱惜,那在四海八荒是出了名的悭吝,无仙不知。 狐裘知道考盘讥讽自己,淡笑一声:“今日遇见强敌,就是损耗修为法力,那也是荣耀。”狐裘说着也不谦让,指尖突然发力,那五指如五柱力流,穿石破月,呼风唤雨,天地陡然一遍漆黑。 考盘知道狐裘绝对是虚死一战,也不敢大意,出凤凰混沌掌发力相对。 两个势均力敌,相持了一个时辰,两人都虚耗很多修为,狐裘忽然道:“史缭乱,还站着傻看什么,快摆阵出击。”狐裘话音落,已经突然跃身跳出了神力磁场,考盘发出的法力没有对应,打在前面幻境神峰上,只听轰隆一声,半截神峰被削断。 “好狡猾的狐裘。”考盘收了凤凰混沌掌,狐裘是想消耗考盘大量修为法力之后,再用很厉害的阵法摧毁考盘。考盘不想和狐裘在继续纠缠,就使了一个摧岳遮眼手法,那些摆阵的兵士以为又是什么很厉害的法力,心中慌乱,脚步稍移,阵法威力大大减弱,考盘借此机会,化作一道流光,遁去了。 看着考盘遁去的云雾间,狐裘忽然发力大喊:“你考盘赢了又怎样,我已经赢了你的女人优渥!” 狐裘咬唇,看着远去遁走的流光,叹息:“史缭乱啊,史缭乱,你失去了我最好的灭敌机会。” 史缭乱面色渗白,跪倒在狐裘面前:“太子殿下,恕史缭乱无能,让太子计划破产,甘愿受罚。” “不,史缭乱,我没拜,我还有最厉害的法器优渥呢。” 史缭乱没懂,迟疑道:“优渥是最厉害的法器?” “对,优渥在我手心里拽着,就是对付考盘最厉害的法器。” 史缭乱还有点懵懵懂懂,没明白,狐裘道:“走,我们回青丘。” 考盘带着受伤的麒麟回到昆仑虚,没有先回轩辕宫大殿,直接落在彼落洞,第一件事情就是替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的麒麟疗伤。治疗后外伤后,才可以把麒麟放入蓄养莲花的彼落潭吸噬莲花和昆鲤的精华,养精蓄锐。 考盘把麒麟从口中吐珠而出,放在地上,麒麟因为法力全无,顿时显出本体,一只受伤,命在旦夕的可怜兽。 考盘第一是帮他拔针,麒麟一共被刺中九十九睚眦针,这是睚眦针是睚眦三魂五魄化为的利器,毒素特别厉害,针眼处已经溃烂,大有漫延的趋势,如果不能及时疗治,后果自然很严重。 每拔一针,麒麟都会抽搐一下,虽然不发声,肯定很剧痛。 “麒麟,你忍着,不拔针,你性命难保。”考盘安慰了一番麒麟继续拔,拔到一半,麒麟完全失去知觉。 看来不能在继续拔,麒麟肯定受不住痛过去。 考盘略思考,在彼落潭采摘了一朵莲花,这彼落潭莲花数为九朵,是一个守阵诀,能够自行守住彼落潭,现在考盘无奈之下,不得不采摘莲花,采摘一朵,九莲守阵诀就自行消失了,要等到三百年后,那朵莲花再次开放才能重新连诀守莲。 考盘把莲花瓣搅成汁液,滴在麒麟受伤针眼处,缓解了麒麟的伤疼,麒麟才慢慢苏醒。 “麒麟,我用这莲花阵力的莲花给你洗伤口,不仅恢复的快,还能增加你的修为,也算是对你的回报吧。” 考盘拔完九十九针,收集在一起,小心用剩下的莲花瓣残渣包裹了,埋在地下。这九十九针都是睚眦三魂五魄化变的,如果不用仙器包裹,很可能吸附昆仑虚的灵气滋长起来,有一天祸害昆仑虚也不可知。 麒麟拔针后,被莲花瓣洗完伤口,弱弱的恢复一些,睁开眼睛看着考盘。 考盘对它微笑:“麒麟战神,你醒来了!” 麒麟弱弱点头。考盘伸手一指,指向彼落洞里一棵千年灵芝,用了一百年修为化解,融入麒麟口中,麒麟食用千年灵芝,体力缓缓恢复,能够起身坐起来了。 考盘拍拍麒麟:“麒麟,放心吧,我明日再食用一棵这样的灵芝,接连服半月,你就可以恢复如初了。”考盘为了麒麟康复,也算你竭尽全力,连服半月,就是要花费考盘一千五百年的修为和十五棵千年灵芝,半月之后,麒麟的修为将有增无减。 只是考盘当时为了救五行麒麟,奔走太急,狐裘那句发力大喊的话没太认真思索,此时安静下来,那句话却如针刺萦绕耳边:“你考盘赢了又怎样,我已经赢了你的女人优渥!” 优渥真的归附狐裘? 优渥,你真的就这样没有气节? 优渥你真的因为一时困苦就将我们的情意抛却脑后? 第三十六章 张大户的修真梦 “小优渥,小优渥,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你在这里站了一夜吗?” 优渥回头,恍然似梦地看见张大户那张肥脸,还是那么驴粪蛋。 “小优渥,你怎么啦?”张大户被优渥痴痴怔怔的神情搞糊涂了:“小优渥,你在这里站了一夜,魔怔了,不认得我了?我是张大户啊!” 优渥才“哦!”的一声,恍然惊问:“张大户。” “哎。小优渥,你明白过来啦?”张大户欢喜回道。 优渥点点头,优渥记起来了,昨天张大户把她带到这藏宝阁,要她看他的宝画,然后张大户就离开了,然后优渥一个人站在宝画前恍然一夜,还经历了一个很神奇的梦像。小优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有点搞不清楚,这个梦像怎么好像一直在跟随她,第一次是在自家地窖的小床上,小床上原来是光光的什么也没有,她爬上去以后就发现小木床不是光光的,而是铺满了光灿灿的五色灵羽,那些光灿灿五色灵羽很快把她带入梦乡,然后她就第一次经历了神奇梦像。 第二次是在张大户的小汗血宝马上。小汗血宝马很可爱,哒哒的马蹄声像催梦曲,很快把她带入似仙梦境…… 这是第三次了,最让优渥困惑的是——为什么每一次梦像里都梦到同样的人,情节还是连贯的,梦像里最有趣最可爱的是:美貌无比的女主和她叫同一个名字,——优渥。 那梦像的男主呢,叫考盘,对青鸾长公主优渥那真是痴情一遍。 ——“男主真好!”优渥从内心感叹。 “小优渥,你在想什么?”张大户的驴粪脸此时好亲切:“你是不是又从我的宝画里看到很多修仙的文字秘诀,都是什么?” 优渥的记忆终于慢慢回到了现实,她躲不过张大户殷切的目光,胡乱点了一下头。 张大户激动起来:“哦,那宝画里显的文字是什么?优渥快点告诉我啊!”张大户驴粪脸上的肥肉漂浮乱颤:“优渥,你小声说,我认真听。” 优渥红唇微启,道:“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 张大户跟着吟咏一遍:““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张大户眨了眨眼:“优渥,真人,就是修真的道人吧?” 优渥继续道:“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 张大户又跟着吟咏:“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 张大户连吟咏三遍,欢天喜地道:“优渥,我悟道了,我悟道了,我知道修真的原始了。” 优渥摇摇头:“张大户,你不宜修真。” 张大户一震,问:“优渥,我为什么不宜修真?” 优渥看了看张大户圆饼脸,道:“我也不知道。” 张大户心里开始生气了,他一心修道,要成仙,长命百岁,享乐人世繁华,优渥竟然说他不宜修仙!他狠狠哼一声:“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优渥撇一下嘴,腹诽道,张大户那么肥那么胖,怎么也不像修仙之人啊。仙风道骨说的骨就是气概。仙人的风度,道长的气概。这和张大户怎么也不搭界啊,是以优渥说张大户不宜修仙。 优渥也不想张大户太生气,就拐弯找了一个话题:“张大户,我肚子饿,张大户我要喝牛奶。”优渥拍拍自己的小肚皮。 张大户有一点好,不小鸡肚肠,听见优渥说饿,马上道:“哦,好好好,早餐有葱油饼,外加一杯牛奶,张管家都给你准备好了。”张大户牵着优渥的小手:“我们现在快出去,等一会绿衣阁主就来接你了。” “张大户,你答应我不让我去霓裳羽衣阁的。”优渥跟着张大户出了藏宝阁,出了院落,张管家等在庭院的月亮门边,手里正拿着荷叶包卷的葱油饼和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小优渥,给你的早餐。”张管家吧早餐和牛奶递给优渥。 优渥接了葱油饼和牛奶,心想:要是五色鸟在就好了,五色鸟最爱吃葱油饼了。 张大户对张管家说:“张管家,去牵了两匹马来,我要和优渥去她家地窖取书。” 张大户真大方一回,牵两匹马来。 优渥忙说:“张管家,我还要上次那一匹小毛驴。” 张大户也是假想大方,优渥要小毛驴,那就小毛驴好了,于是对张管家道:“优渥喜欢上次那匹小毛驴,就牵上次那匹小毛驴。” 张管家低头忍住笑。 三个走出内院,那边来一个小厮,滴溜溜小跑着到张大户面前禀报:“老爷,缕衣阁主派人来接优渥了。” 张大户立马脸色一沉,道:“去,对缕衣阁主的人说,我带着优渥出去了。回来后自然送优渥回霓裳羽衣阁。” 小厮应命去了。 “张大户,你真的要把我送回霓裳羽衣阁?”优渥张嘴刚咬一小口葱油饼,听到张大户要送回她的话,连吃葱油饼的心情都没有了。 张大户笑嘻嘻的说:“优渥,你怎么也跟着信了,我是骗她们的,我拖延不放你走就是了,昨天不也是这样骗过去的吗?” 优渥想想也是,就点头表示相信。 张管家牵着上次的黑毛驴和汗血宝马嘀嗒嘀嗒来了。 张大户一见那黑色毛驴,马上就发脾气:“张管家,你是不是欠揍了,怎么给老爷我牵了一匹黑毛驴?” 张管家一脸委屈状,辩解:“老爷,上次不就是这一匹黑马吗?” “放屁,这怎么是黑马?是黑毛毛驴好不好,上次才是一匹黑马!”张大户用一副不可救药的脸色怒瞪着张管家:“张管家,你这个老混蛋,都在我府里干了十多年了,还分不清楚驴和马,人蠢真是无药可救。” “是,老爷,我马上去换。”张管家垂头丧气去换马,一会儿后,牵来一匹更加高大肥壮的黑毛驴。 “对嘛,这才是黑马嘛,张管家,你是不骂不舒服。”张大户扯过毛驴缰绳:“优渥,我们走。” 优渥喝完了牛奶,葱油饼只吃了一小半,剩下的一大半还用荷叶卷包着,等一下回了自家大院,说不定可以遇见五色鸟,就可以把葱油饼给五色鸟吃,五色鸟吃了葱油饼,才可以长得很壮实。 张大户和优渥悄悄出了张大户的院落,骑着马和毛驴朝优渥家去了。张大户想到马上就可以再一次看见优渥家地窖的宝书,心里那一份激动硬是不安起来。 第三十七章 截下优渥去地窖 张大户这一次没带张管家,让他在家里看门守户,张大户不带张管家有原因的,就是嫌弃张管家太迟笨了,还胆子特别小,就像上次去优渥家地窖,硬是出足了洋相,洋相百出,哎,一言难尽。 路边春光明媚,风景如画,天气好得那是一个爽啊,张大户骑在高大的黑毛驴上,心情也是极其的好,问优渥:“优渥,你家地窖宝书是怎么来的?” “祖上传下来的。”优渥的眼里都是路边的花和日丽,鸟语虫鸣,被绿衣在家里关几天,一出门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太美好。 “祖上是怎么传下来的?”张大户是不耻下问。 “这个……”张大户的问题还真难倒了优渥,优渥收回看风景的目光:“我不知道,你问我娘,我娘是知道的。” 张大户瘪了瘪嘴,不开心说:“问你娘,你娘能告诉我吗?” 优渥想了想,马上有了答案,对张大户说:“能啊,我娘喜欢银子呢,你多给我娘银子。” 张大户展开笑颜,开心至极,一拍大腿:“是啊,优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你娘那么喜欢银子,我给她很多银子,她准能把宝书来处告诉我。” 张大户心里小算盘一下,乡下女人,穷的要命,也没有见过大锭银子,给她三锭银子,她一定昏天暗地的喜欢,对,就三锭,一锭二十两,很多了,张大户最终目的不在探知宝书来处,是要夺书!哎,想想宝书到手,那真是一个美字啊,张大户在毛驴背上展了展肥硕的圆圆腰身,又伸伸肥壮的臂膀,昂头长啸一声,那简直就是踌躇满志,大干一番的架势。 风急呼呼的,卷起路边风沙,这是怎么了,刚才还风和日丽,艳阳高照呢?优渥和张大户正疑惑,一缕绿纱丝绦从天而降,随后,优渥就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人,绿衣阁主昂首而立,拦在优渥和张大户的马前。 优渥惊声喊道:“缕衣阁主!” 优渥扯了扯马缰绳,马退后两步,她低声喃喃:“缕衣阁主,你别来接我,我不想回霓裳羽衣阁。” 张大户也被从天而降,威风凛凛的缕衣阁主镇住了,一脸惶恐问:“缕衣阁主,你怎么从天上飞将下来了。” 绿衣阁主一身绿色天蚕丝长裙,衬着冰雪一般寒冷的脸,那脸色和绿意盎漾的裙衫搭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协调啊,特别那声音,寒声切切到刺耳:“张大户,你和优渥这是要去游家娘子家吗?” 绿衣半路截杀出来,也想夺优渥家宝书? 张大户被缕衣阁主太突然、太粗暴的行动刺激得倒吞了好几口唾沫,噎了噎,勉强组织了一个微笑盈盈的脸:“缕衣阁主,我们不是去优渥家,我们是逛街游玩,对就是逛街游玩。” 绿衣阁主哪能轻信张大户满口胡言,僵木一字眉头皱了皱,回头问:“优渥,你说,你和张大户去哪里?你们是不是去你家地窖取那本宝书?” 优渥的小心脏还在噗噗乱跳啊,要怎样才能脱逃这绿衣阁主魔杖呢?优渥毕竟聪明出名,漆黑的眼珠转了转,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心想:这缕衣阁主有多贪婪可恶,上次还没被我家地窖打垮,看来还得让她再尝尝我家地窖的厉害,立马抚了抚跳动不安的小心脏,天真无邪回答:“”缕衣阁主,你真是神算子,知道我和张大户要去哪里,对,我们就是要去我家地窖拿那本宝书。” 张大户没想到优渥一开口说出来的就是真话,瞠目结舌,一脸呆怔,继而是悲痛无比,伤心欲绝:“优渥,你怎么能告诉她真话呢?” 优渥摆出她自己做事的道理:“张大户,我娘说了,做人要诚实,做事任何时候都不要骗人,说话也要说真话。” 这是你娘说的话吗,一听就是假的。张大户一脸沮丧,算了,今天被优渥算计了,有了这恶魔头绿衣阁主加入,自己抢夺优家宝书的几率顷刻就化整为零。 绿衣阁主冷笑一声,道:“那么,既然如此,我们一起走吧。” 一起走,绿衣阁主这般平和、有爱、加谦虚?别人也许是信了,张大户是不信的。 张大户不笨额,张大户还没有想得更清楚,忽然耳边一阵疾风而驰,绿衣阁主突然一跃而起,抓了优渥后衣领,劲风一道,呼呼远去。 张大户呆了呆,现在空荡荡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是继续去呢,还是不去算了。张大户坐在黑毛驴背上扯着缰绳原地打圈圈,有点不甘心,还是去吧,就是抢不到那本宝书,站在边上看看热闹还是可以的嘛。 想到这里,刚才还阴云密布,愁雾惨惨的张大户就释然了,一抽马鞭,高喝一声:“驾!” 缕衣阁主抓了优渥,疾风而驰,很快到了优家娘子大门前,优家娘子出去玩了,她来历不明的儿子坐在大门前的梧桐树下玩泥巴。 优家娘子生下了这一个没爹的儿子,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了,优家娘子觉得这件事情很没面子,每一次出去玩都不带他,把他一个人丢在院里不管,大有任他自生自灭的意味。可是,这孩子坚强顽固得很,上一次莫名其妙的生病了,优家娘子故意不给他看病抓药,想不亲自出手谋害了他,没成功,这讨厌的家伙自己在梧桐树下找了一棵什么青草,也是不知道来历的青草,捣碎吃了,就完全了,好了后比以前还机灵阴沉,优家娘子硬是不敢惹他,远远地躲他。 缕衣阁主拽住优渥后衣领扬手一扔,优渥就噗的一声被扔在那小孩子跟前,优渥的屁股被撞疼了,哎呀一声。 玩泥巴的那小孩子头都不抬一下,好像一点没察觉,不是没察觉,都那么大声响呢,他是不想理睬。 “狡童。”优渥揉了揉跌疼的屁股,问他:“娘呢?” 狡童只管玩手里的泥巴,揉圆了又捏瘪了,捏瘪了又揉圆了,那么的随心所欲,指尖之力全不见,却捏了一个又一个的利器。 缕衣阁主走到小孩面前,她涂着赤红的眼影,涂着赤红的口红,双颊抹着赤红的胭脂,盯着小孩看了半盏茶的功夫,要是别的小孩子,早被打扮妖冶娇艳,气势汹汹的绿衣吓哭了,可是,这小孩子不把绿衣当一回事得很,抬头看了缕衣阁主三秒,蓦然展出一个笑脸。 缕衣阁主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心里就突突起跳,这小孩,很可怕,那眼神,不是小孩眼神! 绿衣阁主很生气走过去,踢了优渥一脚,骂道:“臭丫头片子,快带我去地窖。” 优渥屁股很受伤,刚才已经跌的很疼,又被重重踢一脚,一定青红紫绿了。 “绿衣阁主,你打开我家房门,走到后门,这后门是道假门,你推开那扇假门,就可以掘开地窖洞口随意进去了。” 缕衣阁主对上次进地窖还心有余悸,骂道:“怎么,想不带我进去?”她还想继续踢优渥一脚,优渥一翻身,站起来,躲开了。 第三十八章 绿衣欲霸占地窖 “优渥,你竟然敢躲?”绿衣威严恐怖的表现出不可置信。 “我没有躲,我是恰好站起来,有点巧。”优渥拍拍手上的泥土:“阁主,你别生气,耽误了进地窖。” 绿衣怒道:“你前面带路,先进!” 先进就先进,地窖是我家的,地窖对我毫无伤害。 优渥几步踏过去,她走到后门前,试着去推那道假门,怎么也推不开,怎么回事? 绿衣阁主在后面观望,以为优渥故意制造打不开门的假象,生气走过去,问:“怎么了?” “不知道,门打不开。” “我看看。”绿衣阁主一把推开优渥,刚接近木门,呼的一声,木门树叶一样飘起来,呼呼生风向绿衣阁主面门上打来,绿衣阁主早有防备,急的后退,绿衣阁主快,木门比她更快,还是狠狠击中缕衣阁主的脸,嘭的一声,绿衣阁主面部被打成瘪平状,绿衣用涂着绿色丹寇的手,掐了掐,扶了扶,脸恢复原状,她心中却窝了一团火,一脚踢向那漂忽半空的木门,木门随之被踢出十几米远,啪的一声跌落在狡童身边,狡童若无其事玩着手上的泥巴团,地上噗噗扑起许多灰尘,可没一颗纤尘落在他身上。 优渥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她跑到狡童身边,焦急拉着狡童站起来,上上下下检查一遍,确定狡童一点也没受伤才放心,只是她想不通,仅仅是几日不见,绿衣为何忽然变得这般厉害! 绿衣冷哼一声,回头狠狠盯着优渥和狡童,眼睛里闪射着幽幽绿光,优渥护着狡童情不自禁后退着:“缕衣阁主,你别伤害我弟弟……” “哈哈哈,怎么,优渥,你怕了!”缕衣阁主神色诡异得可怕,她走到狡童身边,把狡童细致看一遍,对他镇定自若的神态有点忌惮,狠狠盯他一眼,离开了,转身向优渥:“优渥,我不多学一点奇门妖术,还不得被你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随意蹂躏。” 优渥一直拧着一颗心,怕绿衣对弟弟下毒手,见她没有对他起恶意,放了心,只是她想不明白绿衣口里说的奇门妖术是什么意思。 “优渥,进地窖。”绿衣阁主赫然伸出长长手指,雪白纤纤十指游蛇一般越伸越长,忽然一转,卷住优渥腰身,呼的带进地窖里。 地窖里依然是奇香阵阵,一桌一椅一床一壶一杯,那本奇异的鹿皮书安安静静放在桌上,一尘不染,细致看去,还幽幽泛着玉一样的光晕。 “优渥,去,把书给我拿来。” 优渥迟疑没动,缕衣阁主忽然妖力大增,她不敢轻易把书给她。 “没听见吗?去!”绿衣狠狠一推,优渥就跌跌撞撞冲上前去,差点磕在桌上。 “拿书过来,耳聋了?” 优渥回头看一眼缕衣阁主,绿衣阁主狠狠看着她。优渥微微一点头,拿起宝书走到绿衣面前,把书递给她。 绿衣眼里都是贪婪,她一把夺过宝书,急不可待就翻开,第一页像优渥说的,里面有一棵奇异的华盖树,那华盖——高百尺,叶有一青一赤,望之斑驳如锦绣。树皮上刻着斑斓的文字,绿衣一个也不认得。 “优渥,你给我念文字。” “我不认得。”优渥两眼无辜看着绿衣,绿衣不信:“你家的书你怎么不认得,休想骗我。” “树上的字是洪荒时期的文字,想缕衣阁主博学多才,多才多艺,见多识广,都可以不认得,那我人小见识短薄自然就不认得。” 绿衣哼一声:“倒会为自己辩白。” 缕衣阁主在地窖里呆了一时三刻,什么怪异的事情也没发生,她自认为自己可以镇住地窖里的戾气,就手握书卷,大大方方坐到那桌旁椅子上,对优渥说:“这里既然有壶有杯,自然也是可以有茶喝的,你去给我弄茶来。” 优渥为难道:“缕衣阁主,我真不知道如何弄茶给您喝。” “我的话你还打算违背?”绿衣端起茶杯,递给优渥:“去,给我弄茶。” 优渥无奈,接过茶杯,这是一只翡翠玲珑杯,那玲珑杯刚刚端到她手上,杯里立即泛出热气腾腾的开水,室内香气更加浓烈,优渥咦的一声朝杯里看,还是绿茶,绿色的茶叶游龙一般漂浮在上面,冒着丝丝热气。 “阁主给您。”优渥把那杯茶恭恭敬敬递给绿衣阁主,缕衣阁主多了一个小心:“说起来你是地窖之主,第一杯茶归你喝。” 优渥想,这缕衣阁主是怕毒死,才让自己试喝,她没推辞,端着茶喝了,清甜,可口,浓香。优渥喝完后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缕衣阁主看她喝下去后,不仅没有中毒的症状,好像更加生气勃勃,她自己有点生气了,后悔为什么会给她喝,既然这地窖可以藏奇异至宝——之奇书,那么有可能地窖里每一样东西都是至宝,她绿眼珠一翻,计上心来,对优渥道:“优渥,除了你,还有谁可以进入地窖?” “除了缕衣阁主,再没有了。” 缕衣阁主不信,问:“你娘呢,你娘也不可以吗?” “我娘也不可以。” “张大户呢?” “张大户上次进来受伤出去。” 缕衣阁主脸皮楞了楞,她自己上次进地窖不也是好好进,受伤出吗? “还有你家那个奇奇怪怪的小孩呢,他可以不可以进来?” “他是我弟弟,没有进来过。”优渥谈起她来历不明的弟弟倒也喜欢:“我弟弟虽然可爱,可是他不爱说话,也不爱乱跑,所以没有进地窖过。” 绿衣没兴趣和优渥谈起他弟弟的事情,道:“你手中玲珑茶杯好,等下出地窖时,你把它给我带回去。” “这个不可以。”优渥一口拒绝。 “优渥,你敢公然反抗我?” “缕衣阁主,这茶杯是我地窖里的东西,它们构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少了任何一样东西,破坏了它整个气场,地窖都不会稳定,要么坍塌要么化神奇为腐朽。缕衣阁主,你也不想地窖就这样消失吧。” 优渥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条理清晰,逻辑完整,似乎无懈可击,绿衣被气怔了,半天才道:“优渥,你别以为我没办法得到这地窖里的宝物,哼,一开始,我还只想得到一二件宝贝,现在被你这样一说,整个地窖我都要了。” 第三十九章 翡翠玲珑杯 “我家的地窖也不是想要就可以要的。” “优渥,我可以用御盗诀锁住这地窖,你们谁也进不了,不就是我的了吗?” “御盗诀?”优渥记得张大户的藏宝阁也是用各种御盗诀锁着。 缕衣阁主一下猜透优渥的心思,轻蔑道:“张大户的御盗诀就是一般术语,我这御盗诀没有功力修为根本解不开。” 优渥认认真真把绿衣看一遍,好奇问:“缕衣阁主,我想问你怎么突然这样厉害?”优渥记得此次见缕衣阁主,她绝对不是绿眼珠,还发绿光。而且她家宝书本来是不能被翻看的,看了眼瞎,可现在缕衣阁主看了,眼睛好好的,看样子以后也不会有事。 缕衣自从上次在你霓裳羽衣阁青云殿偶然遇见考盘,触碰到考盘极上等的灵气,她就莫名其妙道法骤升,只是她急着看宝书内容,对优渥的话爱理不理。 绿衣看完第一页,再翻第二页怎么也翻不开。 “怎么回事?”绿衣回头看优渥。 “第一页你看懂了吗?”优渥站在桌旁赏玩着那桌上茶杯,绿得透明。 “没看懂,都是奇奇怪怪的文字,或者是文字被写成奇奇怪怪的字体,我怎么认识。”绿衣绿眼珠盈盈乏绿,忽然明白:“优渥,你说,第一页写的什么?” “炼体啊,修真的第一步。” “那你快告诉我,怎么炼体?” 优渥看了看绿衣,摇头道:“你不能照这本书练习了。” “为什么,我怎么就不能照这本书练习了?”绿衣当然认为优渥胡说欺骗她。 “我说的是真话,既然缕衣阁主已经有一身本事,想必已经拜过师父了,有自己的宗派,有自己的体系,你现在违逆自己的体系去练习别的修真之术,有驳常理,练了也会自损身体。” 绿衣一呆,优渥的话是条文清晰,太有道理,她咬着牙怔了一阵,道:“你如此说来,这本所谓的宝书,对我来说是废书?” “是废书!” “既然是废书,我就废了它。”绿衣握着书的手渐渐用力,那书在她手心被捏得粉碎。她哈哈大笑:“优渥,拿了你的书去吧。” 优渥认真道:“真的,你不要这书了?”优渥怕她反悔,急忙隔着桌面去接书,优渥接了书宝贝一样捧着,等缕衣阁主再定睛看时,优渥手里捧着一本完好的白皮书,晕晕地泛着白玉的光芒。 “优渥,你敢骗我?”绿衣伸手又来夺书,优渥连连后退,把书抱在怀里:“绿衣阁主,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你刚才已经说不要这书了。” 绿衣骂道:“优渥,你用了遮眼法,我手里是一本乱书,到你手里是一本好书,你个小骗子,看我怎么收拾你。”绿衣说着逼身过来,就要抢夺优渥怀里紧紧抱住的书。 优渥护着宝书连连后退,退到小木床边,无路可退,只好站住:“缕衣阁主,你错了,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本书对你就是一本废书,没什么用处了,所以你看上去才会是乱书,但是它对我有用,所以在我手里才完好无损,这是书的灵气啊。” 优渥说得天衣无缝,绿衣也不愿意善罢甘休:“就算我不能拿来修真炼道,这奇书也不能归你们这样低贱的人家所有,拿来,放我这管着。”绿衣猛然一扑,优渥侧身一闪,躲开了,绿衣则一头扑倒在小木床上,只听得呀的一声怪叫,绿衣的手不知道被什么扎住在小木床木板上,涔涔流出鲜血,那鲜血一旦沾染到木板上,轰的一声,像打开了一道大门,成千上万只五色小鸟从某个无形中飞出来,在地窖里旋成一股涡流,把绿衣团团围住其中。绿衣惊恐万分,连连尖叫:“优渥,救我。” 优渥抱着那本书摇头:“我不敢,这些鸟我也怕。” 绿衣的血越流越多,渐渐支持不住,昏死过去,化作一颗翡翠绿珠,团团溜溜滚在小木床板上。原来绿衣的元神是一颗翡翠绿珠。 那些鸟也不见了,优渥孤立立站在小木板床前,盯着那颗绿莹莹的翡翠珠,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地窖外面忽然吵吵闹闹的,优渥尖起耳朵一听,原来是地窖声响过大,引来了好奇看热闹的邻居。其中还有优家娘子和张大户的声音。 张大户找优家娘子要优渥,优家娘子不愿不承认优渥回来了,张大户就要进地窖,优家娘子不肯,争着吵着,地窖里忽然山呼海啸一般闹腾起来,引来无数看热闹的好事之人,门都要挤破了。 “优家娘子,你家怎么了?”人群里一老头问,优家娘子回头一看,心中一惊,不好,此人正是被她毁了两家婚约的香爹,一张葱油饼脸香喷喷的冒着热气问。 优家娘子急忙掩饰道:“没有啊,香爹,什么事情也没有?” “怎么这样大声响,还说无事?”一个少年的声音,好像怕众人没听见一般,又重复一句:“怎么这样大声响,还说无事?谁信啊!”优娘子不用看也知道,出生附和香爹的是他儿子香三,香三无缘无故的,白白损失一个老婆岂能不记仇。 优家娘子辩白道:“香三啊,你别跟着你爹起哄啊,我家真的没事啊。” 香家父子好不易抓住了报仇的机会,怎么舍得轻易放弃:“优娘子,你说无事,那你给大伙解释解释,你家这个小娃哪里来的?”香爹声音高亢,非得把优娘子置于死地才满意。 那些看热闹的人就怕事情太小,非得闹大才开心,连连跟着起哄:“是啊,优娘子,你家男人没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小娃是哪里来的?你看他长着一副娃娃脸,眼意却深的骇人,整日不哭不笑,也不说话,手里永远扭着那团泥巴,捏出来的利器却无形消散不见……” 香三也趁火打劫:“优家娘子,你是不是搞什么害人的妖术,你别连累我们连累整个村子了。” 优娘子没想到十几岁的少年如此歹毒,非得比她无路可退。确实香三的话立即激起更大反应,齐声道:“对,优家娘子你别连累我们连累整个村子里的老老小小才好。” 香爹趁此提议:“早听说她家有一个奇异的地窖,现在我们进她家地窖看看,看地窖里是不是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些起哄看热闹的村人一旦有人提议,马上就叫叫嚷嚷吵着要优家娘子打开地窖之门,让他们进入。 最让人奇怪的是,那小娃狡童面对这样声势一点也不畏惧,就那么风轻云淡地站在一边看那群人在优家娘子面前吵得不可开交。 张大户是进过地窖,知道地窖里有一本奇书,他惦记着奇书别被先闯入地窖的人抢走了,就横身拦在众人面前:“大家别吵,听我说几句。” 张大户有钱有地位,这样山高人大的一拦,其他人也不敢再吵,停下来,那老头说:“张大户,你说说,她家有没有地窖?” “地窖肯定是有的,不过,她隐着瞒着地窖这件事,地窖里指不定有什么怪异的东西,我看大家别冒险进去。” 众人怎么肯就这样放弃,张大户也明白他们今天非得欺负一个寡妇人家势单力薄,闯入地窖去查看。他笑一笑,伸手一拉自己的锦绣袍服,露出里面闪闪发光的金缕玉衣,张大户家这样有钱,随随便便一穿就是一座城池,看得人心嫉妒,看得人心发狂,都想马上想抢劫了。 张大户假装没看见那些人赤红发亮的眼光,道:“大家看见没有,我身上这奇宝可以护身,如果大家一定要进入地窖看一个明白,我代替大家先进去,如果没有危险,我再出来让你们进去差看明白,怎样?” 一伙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同意了张大户的主意。 第四十章 张大户历险 张大户在众目之下,走到地窖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狡童站在地窖口边。 张大户对这个不言不语,无喜无怒,瞳仁深深的小娃娃有一种无名的畏惧,他低着头玩着手中的泥巴,忽然抬头看张大户一眼,嗤的展开一个笑脸。 “呀。”张大户吓得差点碰到门框上,他皮笑肉不笑朝狡童点点头,小心和他保持距离,狡童站着却一动不动,张大户缩着肥硕的肚皮,终于绕过狡童,进入地窖口,地窖口一股奇力,呼的把他吸进去。 地窖里优渥手握白皮宝书,愣愣站在小木板床前,小木板床上一颗绿幽幽的翡翠珠子,张大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纯粹的绿珠子,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优渥,这是什么你知道吗?”张大户激动捡起那颗绿珠子:“这是翡翠额,最好最纯粹的翡翠。” “可是,她是绿衣阁主……” “绿衣阁主可没有这样好的翡翠珠,我可以保证她没有。”张大户见到绿珠的兴奋高过一切,优渥说什么他根本没认真理会。 “张大户,我是说……” “你是说我喜欢这珠子就送给我是吧,好我收下了。”张大户不能优渥答应,就把绿珠放进自己的袖兜兜里。 优渥正好不知道怎么处理缕衣阁主,就没出声,既然缕衣阁主是张大户家的,就由张大户带回去也在理。 张大户一进地窖就赚了一颗纯粹翡翠,那高兴真无法言表,他发现,这一次比较上一次进地窖,好像风平浪静,就算是他一直盯着优渥手上的那本白皮宝书,也没有遭受什么意外攻击:“优渥,跟你学修真之后,我身上的仙气是与日俱增,你看我进你家地窖都很适应了。” “跟我学修真?我不会修真啊。”优渥连连摇头。 “你怎么不会修真呢,你连修真之初都告诉我是什么了,修真之初:有十二个步骤,第一步是炼体,第二步筑基,第三步开光,第四步辟谷,第五步灵寂。第六步金丹,第七步元婴,第八步出窍,第九步分神,第十步合体,第十一步渡劫,第十二步飞升,最后是混沌界。” 张大户不愧是读书之人,记性在线:“你还说肉体者,四大假合矣,虽曰父母恩赐,然父精母血本为凡俗之物地、水、风、火,是也。地构成骨胳肌肉和脏腑,水构成身中之血液,风构成呼吸系统,火则构成身中之恒常体温……” 张大户说到修真,态度至为虔诚:“你还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丹道即三返二、二返一、一合于道。其名为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精气神的返还过程。又因人精气不足,又创出补足精气的练精化气,使人从后天补亏达到先天,以便开始修炼。” 张大户越说越迷醉,情不自禁爬到小木板床上去了,端坐闭眼,嘴里念念有语。 “张大户,快下来。”刚才绿衣就是被小木板床上奇力吸附,打回原形变成珠子,优渥不想张大户也变出另外的东西来。 眼前的张大户让优渥目瞪口呆,或者说张大户不见了,就剩下一副金缕玉衣。 “优渥,拉我出来。” “张大户,你在哪里?” “我在金缕玉衣里。” 金缕玉衣里?金缕玉衣瘪瘪的,哪里有什么张大户? “把金缕玉衣拿下小木床就好了。” 原来这样,优渥伸手去拿金缕玉衣,那金缕玉衣刚粘道她手上,立即化为腐朽,张大户呢? 张大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优渥背后喘息不定:“好险,优渥,真的好险。” 优渥回头一看,确实就是张大户啊:“怎么好险?”优渥来不及告诉张大户他金缕玉衣腐朽为灰了。 “我刚才遇见一群黑脸黑衣人,他们长着血盆大口,跟在我背后抓我,幸好我跑得快,不然被抓住了就没命了。” “那他们是谁?”优渥好像有些熟悉张大户嘴里描述的人,可是,那种熟悉虚无缥缈,想不清楚。 “他们是谁我不知道,反正很恐怖。有点长得像鸟,有点长得像狐狸,还有的像……像什么呢。”张大户词尽了:“反正就是五花八门的,难以描述。” 张大户刚才经历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究竟经历了什么优渥无法知道,优渥想,还是告诉张大户金缕玉衣的事吧,就道:“张大户,你之所以跑得快,是因为你的金缕玉衣保护了你。为了保护你,他们用尽功力,化为灰烬了。” “优渥,你也学会骗人了,我金缕玉衣怎么会化为灰烬,在我身上穿着呢,你看你看。”张大户拍着自己的大肚皮,低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金缕玉衣:“我的宝衣呢,我的宝衣呢?” “我说了,他们化为功力护你,化为灰烬了。” “啊,真的是这样!”张大户哭丧着脸,心里格外后悔刚才没听优渥的话,怎么就上了那神秘小木床:“我的宝衣,我的宝衣,呜呜!” 张大户哭了一会儿,想起什么:“我的珠子。”他慌慌张张朝腹中一摸,珠子还在绸袍袖兜兜里。 “张大户,怎样,我们可以进地窖了吗?”地窖门口外,挤满了好奇的村民。 “优渥,怎么办,他们要进来。”张大户可不想让村民进来,这么一个福地洞天的宝地,还有那本奇书都还没有到手。看到奇书,张大户忽然想起绿衣阁主,问:“优渥,缕衣阁主呢,她不是抓了你要先进地窖吗?” “她在你袖兜兜里。” “你是说缕衣阁主是那一颗绿珠子?”张大户内心蓦然升起一种恐怖,哇的一声怪叫,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地窖。 张大户失心疯一般从洞口冲出逃走了,洞口冒着丝丝血雾之气,那些守在地窖洞口的村民颜色大变:“有妖孽,快逃。”那一大群村民残风卷落叶一般,转眼无影无踪。 优家娘子见怪不怪,拍拍衣服走进屋里去了,狡童还是惯有风平浪静的表情。 优渥从地窖里走出来,拉拉狡童的两个朝天髻,问:“弟弟,你饿不饿,姐姐有葱油饼吃。” 狡童一言不发,一声不吭,撇下优渥朝屋里走进去了。 优渥叹口气:“你好奇怪。”想了想,想不出好的答案,就不理他了,跑到前院梧桐树下召唤五色鸟,五色鸟这一回没出现,优渥想,她也许有事去了,葱油饼没送出,不无遗憾。优渥站在树下默默等了一阵,五色鸟还是没出现,优渥就把荷叶卷包着的葱油饼放在梧桐树下:“五色鸟,你回来了记得吃啊。” 第四十一章 狼狈逃出 张大户跑回府里,才发现自己是赤足跑回来,脚下的鞋子布袜都不见,血淋淋一双脚,一走一个血迹印:“啊,我的马。”张大户记起自己黑毛驴,忍不住大叫:“张管家,张管家,出来。” 张管家跑出来,一眼看见披头散发,双脚磨烂的张大户,不知道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惊惶不安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两小妾采葛和云衾在后院闻声出来,看见张大户的模样也是吓了一大跳:“老爷啊,你怎么啦?”左拥右抱扶住张大户,张大户受伤的心灵立即得到慰藉,也暂时忘记马的事,道:“宝贝们,没什么事情,就是被……”张大户一想,不能说,说了别人会误认为他修真走火入魔,说的是疯话,把他当疯子看,因为他现在回想起优渥地窖里的事情,就觉得像做了一个噩梦,不真实,太不真实了。 “老爷,优渥呢,您不是和优渥一道出去的吗?”张管家真的觉得太蹊跷了。 张大户对着张管家使眼色,张管家闭嘴来不及了,张管家的话被采葛和云衾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什么,老爷,你偷偷和优渥那贱丫头一道出去?”采葛、云衾怎肯依:“老爷,你答应不和优渥私下见面,不然,我们就去告诉大太太!” 张大户恨不得就要举手打张管家一顿,张管家吓得面色灰白:“老爷,我错了,马圈里丢了二匹马,一匹黑马,一匹还是黑马,哦,不是,是红驴,对就是红驴,马圈里丢了一匹黑马和一匹红驴……老爷,我出去找黑马,我出去找红驴。”张管家后退到门边,差点被高高的门槛绊倒,他慌忙扶住门框,一转身奔了出去,撒足狂跑。 “这样狂跑,张管家这是疯了吧。”采葛、云衾骂。 “对,他就是失心疯了。”张大户跟着云衾、采葛一起骂,想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张大户转移注意力失败,骂完张管家,云衾采葛立即提起张大户私下见优渥的事:“老爷,这件事,你说怎么办?”采葛、云衾不依不饶,现在要么狠狠敲诈张大户,要么告到大太太那里,让优渥死无葬身之地。 优渥不能死,张大户还没拿到那本奇书:“哦,宝贝们,我脚冷,要穿鞋。”张大户缩了缩脚,他养尊处优,还真没有受过苦头。 “不许穿!” 这两贼女真够狠,张大户不知道给过这两贼女多少金银器宝,可就是填不满她们的欲望,他知道今天还得花银子卖路过,哭丧着脸道:“好吧,乖乖,我给你们每人十两银子,怎样?” “不行。” “不行是少了?” “少了。”采葛云衾回答很干脆利落。 “二十两,再多就没有了。”张大户暗里算账,一人二十就是四十两呢,好疼。 “一百两,一百两真不多,因为你今天犯的错误触碰底线了。” “一百两,加一起就是二百两,你们还真不贪。”张大户血色膨胀,就要大发脾气了。 “云衾,我们走,去大太太禅房。”采葛拉着云衾就往门外走。 “额,别走,我想一想。” “没什么好想的,不给拉倒。”采葛又要拉走云衾。 “好,好,给,我给你每人一百两。”张大户只好答应:“快扶我去穿鞋袜。” 采葛云衾道:“穿鞋袜可以,我们还要补充说明一下。” “还有什么啊,我脚好疼啊。” “如果下次不经过我们允许,私下招见优渥,就不是一百两那么简单。” “那是多少?”张大户巴巴问。 “每人五百两,外加告诉大太太。” “五百两加起来是一千两?还有告诉大太太,没这样绝的。” “采葛,你听听这话,分明他还要有下次……”云衾越说越气:“走,我们不要银子了,我们现在就去禅房告诉大太太。” 张大户一听,急了,慌张之下也没想那么多,巴巴地就从衣袖里摸出那颗绿莹莹的翡翠珠:“你们别去告状,我这个给你们。” “什么东西?” 第四十二章 绿衣秘密 “翡翠啊!”张大户两手指掐着翡翠珠举在上方:“看,多纯粹多亮。”那绿珠哪里亮,浑浊得很,里面浑浑噩噩一张模糊不清的脸,正是绿衣。张大户举在半空的手就僵立不动了。 “什么,是翡翠啊,给我看看。”采葛一兴奋一下就把绿珠抢夺过去,举着转圈观看:“好漂亮的翡翠。” “也给我看看。”好东西都想要,云衾伸手就要从采葛手里夺过珠子去,采葛不想宝贝翡翠被抢,用力回拽了一下,那颗晶莹剔透的翡翠珠就咕噜一下掉落地上,滴溜溜滚着,滚到门边角落里不见了。 “都是你,抢什么抢,不见了。”采葛在门边来回找了一百回也没找见。 “这么好的宝贝被你们两个败家精弄丢了,哼!”张大户找到了千载难逢的套路机会,加快步伐从屋里走了出去。 采葛、云衾顿足道:“喂,老爷,我们的一百里银子还没有给呢。” 张大户停下脚步,回身狠狠道:“我可告诉你们,这颗翡翠珠就整整值一千两大银,败家精。” “一千两大银,这么多!”采葛和云衾呆怔之间,张大户走远了。 “都怪你,一百两银子泡汤了。”采葛责怨云衾,云衾也不是好惹的:“你要不那么手快,那翡翠怎么会掉地上。” 采葛走到门边低头勾腰又找了一回:“太奇怪了,那么大一颗珠子,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也是啊,怎么会不见,哦,是了,我听人说真宝贝会跑,像人参那样,你不用红绳系住,它就跑了。” 采葛点头道:“我也听说有这样的事情,哎,可惜了。” 张大户等半天,采葛、云衾走了,才悄悄返回大厅来,那颗翡翠珠可不是平常物,是绿衣化的,张大户通过优渥给他上课,他大概知道,绿衣遭遇到什么,肉身坏了,然后元神藏到这颗绿色翡翠宝珠里。 优渥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么多,都是因为有那本奇书啊。所以,张大户下决心要早把奇书搞到手。 张大户思虑重重走到大厅,迈步进门,一眼就看见绿珠躺在门的角落,他自然有几分怕意,不敢捡起绿珠,想了好一会,还是把它捡起来,绿衣阁主的脸在绿珠里更清晰了,她的身子和腿却糊沌沌的一遍绿意,没有形状。张大户也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张大户!” 真真切切是绿衣的声音,张大户拿珠子的手发颤。 “张大户,把我放到你的那副四海八荒宝图前去。” 四海八荒图,那可是他张大户的命根,狡诈的绿衣这明显是想蹭宝画的灵气,张大户也精明善算啊,他可不想。 “张大户,皇宫下月就要来御河县选秀宫女了,据我所知,这一次选秀女主要就从我的霓裳羽衣阁选,如果你不帮我恢复肉身,到时皇宫里找不到我的人,你就麻烦大了。” 张大户道:“皇宫选秀,不会吧?朝廷选秀从来都是在官宦世家,名臣高官这样的人家选,你说朝廷要在你的霓裳羽衣阁选几个顶尖级舞女供朝廷闲乐我还信,怎么会选到你霓裳羽衣阁呢?你也太把你的霓裳羽衣阁当一回事了,。” 绿衣道:“有什么不可信,我还骗你?” 张大户摆着手:“不不不,皇宫内选秀这可是朝廷响当当的大事。是为后妃选拔用的,那些秀女皆出自权臣名将之家,这样才能有「贤后」、「贤妃」出现,有利于朝廷兴旺,卓然而可尚。据我所知朝廷还从没有大规模的从民间挑选宫女、你拿这个骗我就弱了一点。” 绿衣狡辩道:“谁说朝廷来我霓裳羽衣阁选秀,我是说朝廷甄选舞女。” 绿衣一改口,张大户乐了:“呵呵,绿衣,这个你就更骗不到我了,朝廷来霓裳羽衣阁甄选舞女每年时间定为七八月,现在才三四月,朝廷选舞女也是非常严格的事,不会随随便便更改时间。” 绿衣连连碰壁,又恼又恨,道:“张大户你是真的不答应?” “我当然不能答应,你以为我傻啊,我那四海八荒是修真至宝,蓄养了灵泽宝气,我把你放进去,吸噬我宝图仙气灵泽,这损失也太大了吧!” 绿衣冷言讥讽加无情打击:“张大户,你有四海八荒宝图又怎样,你又没有正灵根,连一二末流的灵根都没有,怎么修道都不得要领,放在那里也是白放,要不也是每天干眼瞪着。” 绿衣这句话太伤人了,她这话就像说一个读书人没有读书天赋,智商太弱,白痴一个,读也白读。何况绿衣侮辱他,说他一二灵根都没有,修道连碰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他明明是有二灵根的,所以张大户当即就被触怒了:“绿衣妖女,你不也没有正灵根,也就三灵根,比我强不了多少,就算白白吃白喝占我的宝图得道一二,也是一个四不像的妖女。” 两个一番长枪短炮下来,都很受伤。 绿衣真不敢在张大户面前说什么太狂言大话,她比张大户强一点,张大户二灵根,她有三灵根,所以即使她修炼条件再好,机遇再好也就能修一个五六重天的妖仙,再往上是不可能了。就算如此,她也不想错过一点点机会,她一颗热衷、贪恋修道之心哪里能就甘心如此放弃呢。 绿衣心里有一个秘密,知道优渥是一个有正灵根的人,不过她年级太小,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对修仙之道全无热诚。 她还知道一个秘密,抢夺正灵根灵源,插入安植自己元神内,为己所用,同样可以修炼仙体,得道成仙。只是现在她修为几乎为零,还没有抢夺正灵根灵源的功力,就算抢得,也会变宝为废,因而她不敢轻易尝试。 绿衣因此把目光重点放在张大户的四海八荒宝图上。 绿衣本来仙道知识贫乏,对四海八荒宝图更是一无所知,但是,狡童那天来到霓裳羽衣阁青云殿看望优渥时给了她契机。她本来拥有三灵根,三灵根算不得好灵根,比较起凡俗之人却是大有灵异之气,一见到狡童,触碰到他身上的极上等灵气,她就是灵性大发,她房里搜集有很多修仙炼道的书籍图画,她蓄积已久,一看百通,一下就逾越炼体,到了筑基期。不过她想盗夺优渥正灵根,须得元婴期勉强可为之,风险很大,如果她耐心等,到合体期,便可获取。无论元婴还是合体,她现在都是垃圾,遥远得很。何况她现在连肉体都丧失了,先恢复肉体再说。 第四十三章 张大户取鱼 “张大户,如果你帮我恢复肉身,我答应和你一起夺得优家地窖,也就是说地窖事物,我们可以一起共享资源。” 绿衣给的这个条件貌似优越,张大户心里又飞快打了一下小算盘,以他张大户之力,要想拿下优家地窖确实很难弄,莫说得到地窖一二奇宝灵器对资质愚笨的张大户也是难上加难,张大户也算有自知之明,道:“具体怎样?” “优家地窖每一物都是奇宝,是仙家法器,其中那本奇书就是驾驭这些奇宝仙器的钥匙。” 张大户也承认,只要拥有了优家这本奇书,读懂书里的修炼之道,就拥有了进入修仙的大门,也就拥有了地窖所有仙器的使用权,只是有一点,他还不是很相信区区三灵根的绿衣能够读懂这本高深远古奇书。就上面的古体仙文对资质贫乏的他们就是一高门槛:“绿衣,你能读懂奇书,那文字可不是普通的俗体文字,是远古仙体文,除非你已经修道成仙,不然,是不可能读出一二深含的。” 绿衣可比张大户狡猾多了:“张大户你傻啊,我们不是有优渥吗,优渥能读懂奇书文字啊。” 优渥成了绿衣随时捏在手中的一张大牌。 “对,优渥是可以,可是,优渥太聪明,我们要随意拿捏优渥,为我们修仙所用的道具,可能也没有那么容易吧。”张大户心里还是很多小九九,如果优渥能被他张大户一个人利用,资源享尽,岂不更好。 绿衣不耐烦了,问:“张大户,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如果你不答应,我可以找到很多办法整治你,你信不信!再说,我只要把你藏宝阁的秘密透漏一二给朝廷,你的藏宝阁立马就成朝廷之物你信不信呀!” 张大户真信,第一,是绿衣心够狠够黑,什么都可以做到赶尽杀绝,第二,是绿衣有手段,有各种害人的手段。 “好吧,我答应你,可是,我怎么知道你一定会保守藏宝阁秘密,另外具体我怎样帮你?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做。”张大户故意给绿衣二个梗。 “藏宝阁的资源我并不想和别人分享,所以不会告密,至于帮我恢复肉身的办法就是你的后花园池塘里,去抓一条红色鲤鱼,记住是红色的鲤鱼。”绿衣强调了一下。 红色鲤鱼!张大户一听就心海澎湃,波涛汹涌,绿衣妖女亏你想得出,我张大户池塘里虽然鲤鱼千百条,可红鲤就仅仅一条,是我的池塘之王,养了十年了,吸噬了多少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都要成精了,现在你一句话,就要变为你有。张大户痛苦得都捏紧了拳头,胖乎乎的拳头打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捶碎绿珠子? 绿衣没把张大户的痛苦当一回事,仍然说:“张大户还有取鱼时间不能迟过午时三刻,否则无效,再然后把红色鲤鱼放在一玉盆里用清水养着放如你的藏宝阁那幅四海八荒图前面,三七二十一天后,我就可以恢复如初,不过你要谨记,这三七二十一内,任何人不可以进入藏宝阁内,藏宝阁要绝对在极阴封闭状态之下,否则我的元神会遭遇重创,魂飞魄散。” “哦。”张大户被魂飞魄散几个字震住了,愕然不语。 绿衣冷笑:“张大户,你不要动歪心思,趁机害我,告诉你,如果我魂飞魄散,我千万缕魂魄只要其中一缕吸附进入你的四海八荒图,我就可以卷土重来,那时你整个藏宝阁可能都是我的修炼宝地了!我也将变得百倍强大。” 张大户瞪着眼珠子,半天没做声,也不知道绿衣是真话还是吓他。 “张大户,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 “听见了还不快去后花园池塘!” “好。”张大户思想是僵木的,几乎不会思索了。他把绿珠恨恨放进袖兜兜里,才转动迟笨的身体往后花园去。 后花园里,张大户的两个伶俐漂亮的小妾采葛和云衾被一群小丫鬟族拥着在秋千架上荡秋千,这群锦瑟年华的小女子因为追求刺激,不断发出刺耳激荡的尖叫声。 时光是好时光,愉快是真愉快,可张大户这会儿不想被采葛和云衾两小妾看见,就绕过白色大理石的游廊,走捷径绕道过去,因为遇着了一道绿色低矮植物阻拦,肥胖的张大户越不过去,正偷偷摸摸提腿试跨,这关键时刻被他可爱的小妾之一采葛一眼看见了,小脸一绷,道:“老爷,你鬼鬼祟祟的要去哪里?” 云衾随之也看见了张大户,跟着一声高喊:“老爷,你鬼鬼祟祟的要去哪里?” “还跑!” 张大户吓得身子一颤,——该死的乖乖,你不能等到我办完事再看见我吗? “老爷,站住!”采葛、云衾身体轻盈,是善跑类灵物,很快提裙跑过来,一把拉住张大户的后衣襟。 张大户跑不了了,回过头来给他两小妾一个甜蜜亲切的笑脸:“乖乖们,我想和你们玩捉迷藏来着,怎么就发现我了呢。” 采葛、云衾两个每人给张大户当胸一拳:“老爷,银子,我们的银子,一百两银子。” 小拳头打在张大户身上张大户也不高兴,他得捉鲤鱼捉鲤鱼,当下急事是捉鲤鱼! 张大户假装满欢心的满口答应采葛云衾:“一百两银子不多啊,给,一定给。” “我们现在就要见银子。”采葛和云衾拽住张大户左右胳膊乱摇乱晃,晃得张大户头都晕了。 采葛云衾两个不屈不挠的要银子精神深深困扰了张大户:“现在不行。”张大户抬头看看天色,时辰马上快要过午时三刻了,再晚一点,今日就不能池塘取鲤鱼了。 “现在怎么不行?”采葛、云衾不依不饶,坚持到底。 “我现在要抓鱼去。”张大户一急,漏了口风。 “抓什么鱼,想骗我们不成?云衾妹妹,打!”采葛一声令下,拳雨如麻。 张大户往日经常被这样的拳雨击打,快乐得不行,今日无法如往日般快乐,形势紧迫,他得池塘及时抓鱼啊,因为急所以怒,因为怒忽的就勃然发怒:“放肆,贱人,本老爷是你们随便能打的吗?”张大户狠狠一推,两个玲珑娇俏的小妾就娇滴滴扑身跌倒在草丛里,采葛云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哇的一声叫喊出来:“哎呀,老爷打我们,老爷打我们!”两个在草丛里打滚,滚来滚去,滚得昏天暗地,还一边惨叫连连,一边的丫鬟们掩嘴偷笑。 采葛云衾在草地里滚来滚去,滚半天滚得身子都发软了也没有人来理睬她们,当然,小丫头们是不敢理睬,只有低头假装没看见,没假装好还不行,被采葛云衾发现了还得一顿暴打。 采葛云衾终于停下来偷眼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张大户。 “老爷去了哪里?”采葛坐起来,晾了晾乱蓬蓬的头发。 “池塘抓鱼。”两个一起喊道:“走,去池塘。”采葛先站起来,一把拉起云衾:“今日绝对不能绕过老爷,不然我们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张大户,肥肥胖胖的张大户,平日养尊处优,就没有捉过鱼,面对偌大的池塘,呆了,心里默念:“红鲤鱼红鲤鱼,你在哪里啊,快让我捉住你。” 池塘中央泛起水波,一层层推浪前进,又回返回去,聚在池塘中央,浪花朵朵之间,张大户一眼看见了红色鲤鱼。那般大的一条鱼,二米之长,鱼鳞微微,泛着光芒,鱼眼睛像人眼睛,闪闪的,发着红色幽宓的光亮。那条红鲤在池塘中央游了一个圈又一个圈,消失不见了,水波渐缓,趋于平静。 张大户呆若木鸡,这么大一条鱼,能捉住吗?绿衣还说捉住了用玉盆养着,有那么大的盆吗? 别人家也许没有,张大户有。 张大户忽然想起,藏宝阁有一玉盆,可以盛下十米之内的事物,装下这条红鲤是绰绰有余。张大户好不激愤,——好一个歹毒贪婪的绿衣阁主,我张大户藏宝阁的宝贝我还没用,全给你预备好了。 张大户越想越恨,就越想暗害绿衣。可他胆子还是有些小,想着想着就算了。 第四十四章 优渥回来了 采葛和云衾两个蓬头散发追到池塘,一望无际的浩浩池塘水,在风里微微起波澜,银粼粼的水波上飘荡着浮萍和几瓣落叶,再无其他。 “老爷呢?”采葛奇怪环视四周,四周有一种奇异的安静,静到让人心里发麻。 云衾情不自禁缩了缩身体:“姐姐,老爷不会是捉鱼掉到池塘里去了吧?” 采葛也正这样想,云衾一说,采葛就害怕起来:“老爷很可能掉到水里去了啊。” 两人胡乱猜疑一番,越猜越认为张大户掉水塘里了:“快来人啊,救老爷,老爷掉池塘喂鱼了。” 闻声跑来几个小厮,慌慌张张拿了长竹竿往河里打捞张大户。 张大户哪里去了,他没掉鱼塘里,此时正在他的藏宝阁取玉盆,那玉盆是张大户宝物之一,可大可小,缩放自如,法力稍逊色于他的四海八荒宝图。 张大户想到这两样最好的宝贝马上归绿衣占领享用,张大户心肝痛得发抖。这绿衣太可恨了,太可恨了。 张大户取了玉盆出了藏宝阁,用御盗诀锁了藏宝阁门,才一步一步摇着返回后花园池塘去。池塘边围了花花绿绿的男女一大群,就连足不出户的张大太太都惊动出门了,由两个小丫鬟颤颤巍巍的扶着,指挥众人池塘捞张大户。 张大户站在远处听了一会就明白为何这一帮人无事忙了,也不理睬他们,悄悄的朝池塘尾端走去,众人眼睛全在池塘水中央,竟然没一个人看见张大户,张大户心中又高兴又得意,终于看到比他还蠢的人了。 张大户走到池塘尾端,离人群足足有一里远的路程,借了一排河柳做掩护,那河柳遇春,柳叶新发芽,绿意油油的格外蓬勃恣意,柳枝弯弯,垂在水里浮荡,掩护张大户绰绰有余,张大户弯腰把玉在池塘舀着,那条红色的鲤鱼被玉喷灵气所吸引,缓缓游过来了,乖乖地游进张大户的玉盆,一进玉盆,就变成了巴掌大小的一条鱼。——身姿流畅,颜色鲜艳,麟光泽泽。张大户像看池中美女一样看了半天,才端起玉盆起身,悄悄反转回去了。 张大户返回藏宝阁,藏宝阁的计时器显示刚好是午时三刻,不多一秒也不少一分,张大户暗暗心惊,这绿衣妖女不知道是什么元神,如此命好。他把盛鱼的玉盆放在四海八荒图前,取出袖兜兜里的绿珠,喂进鱼嘴里,那鱼晃了晃尾巴,就静立在水里一动不动了。 “绿衣,绿衣!”张大户喊两声,鱼一点反应也没有。张大户想,这条鱼能变回缕衣阁主吗? 张大户又对着四海八荒图站立片刻,图中仙山茫茫,云雾缭绕,约隐约现有仙禽走兽鸣叫嘶喊,可再细看是,有什么都没有,张大户叹叹气,哎,自己灵根太弱,根本感应不到宝图灵气的存在…… 院门外好像有声音,张大户喊:“谁在喊?” “老爷,是我,我带着优渥回来了。”是张管家的声音。 “好,我就来。”张大户对着那玉盆里的鱼又呆了几秒,这一走出去,要到二十一天之后才能进来,这其中二十一天,宝阁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张大户都无能知道,哎,他叹息三声,才恋恋不舍走出藏宝阁,认真锁好阁门离开。 张管家和优渥牵着马匹站在院子的月亮门边等着他呢。 “小优渥,你回来了。”张大户见到优渥两眼发亮,声音也格外亲切:“我正有话问你呢。” 优渥眨着眼睛问:“老爷,你要问什么话。” “张管家,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忙去吧。”张大户朝张管家扬扬手,张管家低身答应牵着马走了。 看张管家走远了,张大户才回头对优渥问:“小优渥,我想问你,在你家地窖时,绿衣是如何被毁坏肉身,变成一颗翡翠绿珠的?” 优渥摸了摸小脑袋,道:“问这个啊,缕衣阁主她扑倒在那张小木板床上,然后就慢慢化解掉了。” “那张小木床?”想起地窖里那张吃掉了他金缕玉衣的木板床,张大户脸露惊恐和不安,心中暗暗庆幸,幸而有金缕玉衣挡着,不然他就被齑粉了。一边庆幸一边又心疼,毕竟失掉了一件价值连城的金缕玉衣。 “张大户,缕衣阁主化为了翡翠绿珠,还会不会回来?”优渥内心里是不期望缕衣阁主还能回来。 张大户笑嘻嘻道:“她回老家去了。” “回老家是什么意思?” 张大户不愿多谈绿衣,就转了一个话题:“优渥,你能多谈一谈你家地窖的奇书吗?” “当然能!”优渥毫不隐晦。 第四十五章 见过大太太 “这本书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一代又一代,传承了多少代没人能知道,就算是我爷爷的爷爷也未必能知道,我们祖上修仙炼道的应该也不少,但是能够真正修仙得道的却没有几个,就是有一些成绩的,成就也不大。修仙最讲究的就是仙缘,如果你命中无缘得道,没有仙缘,就算你再努力也无法修得仙果。如果有了仙缘,还要有另外一个硬件设备,就是修仙者必备正灵根,有正灵根了,你就有机会悟道。” “修仙之路充满崎岖和艰辛,如果有正灵根者,能够早日悟得修道之精髓,就能少走很多弯路,那些没有正灵根者,再努力也就能修个几重天的妖仙吧……” 张大户听得连连点头:“优渥,你懂得真多,是不是因为你读了你家地窖的那本奇书?” 优渥承认:“是的,我以前对修道一无所知,后来有机会接触到那本奇书,无师自通懂了很多。” 张大户羡慕得不行,优渥能够无师自通,不就是因为她有正灵根吗?想到这里,张大户就有些自怜自艾了,自己虽然富可敌国,拥有房屋千间,良禽异兽无数,珍宝琳琅,蝌蚪抵不过优渥拥有正灵根。他神色黯然,没有正灵根,自己的财富就是为别人准备的,想起绿衣他就生气。 “优渥,你看我能不能修仙?”张大户很真诚问。 优渥笑:“张大户,我不会看这个。” “哦。”张大户有些失望:“优渥,你对修仙之道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我懂得很有限啊,就是知道休闲必备二个条件,第一是仙缘,第二是正灵根,其它的知道就少了。” 张大户兴奋起来:“优渥,我有一本《昆仑修仙秘传》里面讲解了很多修仙知识,我都不能很好的领会,你帮我看看,领会了,给我讲解。” 优渥有些迟疑:“张大户,我能行吗?” 张大户道:“你当然能行了。”他拉着优渥的小手:“走,去我书房。” 两人刚走出庭院,前面就密密麻麻被人堵住了去路,领队的正是张大户的大太太,采葛和云衾左右臂膀守护其旁侧,后面跟着二三十个张府的丫头小厮,一起怒目而视对着张大户和优渥。 张大太太虽然是张大户的大老婆,其实年纪还年轻,就是三十上下,也很美貌,属于仪表端庄,姿态秀逸的那种,优渥看呆了,她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别人说优渥她娘优家娘子美貌,优渥觉得她娘没有她张大太太的威仪优容,别人说绿衣阁主美貌没有她张大太太的端庄雅丽,她真是集美貌和气势于一身啊,她怎么会嫁给张大户的?她嫁给了张大户又为什么不乐于享受美好生活,而是日日念经修道,清心寡欲地活着? “大太太,就是她,她就是优渥,专门来勾引我们老爷的。”采葛怒气冲冲指着优渥。 云衾也不示弱,道:“对,就是这个小妖精,每日缠着我们老爷,老爷年纪大了,糊里糊涂什么都听她的,做出很多糊涂事来。” “你就是优渥?”张大太太的声音不大,但很威仪,让人情不自禁生出敬意。 优渥走上前两步,声音清越回答:“是的,大太太,我是新来的优渥。” “什么新来的,都来二个月了。”采葛粗暴打断优渥。 采葛的无礼粗暴让张大太太皱了皱眉头:“别插嘴,让她说。” “是。”采葛低头认错。 “哎,书祁,今日怎出来了。”张大户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正配夫人就害怕,一点大老爷架子也摆不出来。 张大太太一点也不给张大户好脸色:“我怎么不能出来,我不出来你就正好胡作非为,无所不为吗?” 张大户连忙配笑着脸:“书祁,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出经房很好啊,就是要多出来透透气,不然我都难得见你一面。”张大户说到这里,连忙喊张管家:“张管家。” 张管家送完马在路途,小跑过来应声道:“老爷,请吩咐。” “张管家,大太太念《百日经》完成出经房了,吩咐厨房给大太太准备一份燕窝灵芝粥,要用最上好的燕窝和灵芝。” 张管家道:“老爷,知道了。”就转身去厨房了。 张大户的殷勤,张大太太不为所动,仍然板着脸说:“施巴,你每日和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混在一起,为什么?” 优渥朝张大户看了看,心里觉得好笑,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张大户的名字,叫张施巴。 张大户一点也没感觉优渥的嘲笑,低头恭敬回答他大太太:“书祁,这优渥虽然九岁,九岁小孩子,可是她懂得很多,还会认很多远古文字,聪明灵秀,如果大太太接触一二日,就知道她的可爱伶俐。”张大户最后一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他这一句话很可能就把优渥送给他大太太书祁了。 张大太太果然说:“真的如此吗,那好,小丫头,你以后跟着我,我倒想看看你是怎样的聪慧伶俐。” 优渥爽利回答:“大太太,好。”就一蹦一跳跑到张大太太身边,牵住张大太太的手,张大太太被优渥一牵手,本来是要甩开,可是就被一股无形之力连住了一般,不由自主的被牵了。张大太太对优渥如此厚待有礼,采葛云衾看呆了,就好像马上会被失宠,心中有些后悔告这一状。 最后悔的是张大户,张大户真的是后悔死了,怎么就这样嘴欠呢?白白把优渥送给了张大太太。 张大户目瞪口呆看着优渥,吞了吞噎沫,悻悻的。 采葛一想,不行,优渥跟着张大太太比跟着张大户还危险,优渥一旦张大太太跟前受宠,那将来地位一定比她和云衾高,因为张大太太在张府的地位比张大户高,优渥一旦得势,一定会把她和云衾踩在泥下…… 采葛于是说:“大太太,您不能要优渥这丫头。” 张大太太冷着脸,威严问:“我能不能要这丫头,难道还要经你允许?” 采葛吓得一下跪倒地上:“大太太,采葛该死,采葛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要冒犯大太太,采葛之所这样说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这个优渥是霓裳羽衣阁绿茵阁主点名要了跳【噬骨散曲】,还是领舞,所以断断不能够离开霓裳羽衣阁的。” 云衾很能领会采葛的意思,而且她自己也有这样的担忧,因此陪着一道跪下,证实道:“大太太,采葛所言非虚,优渥确实被缕衣阁主收录在霓裳羽衣阁跳【噬骨散曲】” 缕衣阁主的霓裳羽衣阁是整个御河县乃至整个朝廷都非常器重的舞阁,每年要为朝廷输送一批顶尖级的舞女,尤其她能跳最难的舞曲【噬骨散舞曲】,这支舞曲犹如魔曲,许多人因为跳这支魔曲,轻者伤残,重者丧命,缕衣阁主不仅自己能跳得行云流水,还能培养别人跳,因此还被成为巫女。全国上下还真没有哪一个舞阁培训出来的舞女能够超过霓裳羽衣阁的,所以朝廷对霓裳羽衣阁以及阁主——缕衣阁主都非常器重,张家也因此水涨船高被朝廷所青睐,每年赏银不计其数,张氏夫妇因此这全国舞阁中也跟着绿衣阁主名声显赫…… “怎么不早说?”张大太太很不高兴。 “采葛该死。”采葛一看,有机会转圜,内心非常高兴。 第四十六章 清虚门 “既然如此,那么每个月末,优渥陪我三天吧。”张大太太之所以如此要求,那是因为她牵了优渥的手特别舒怡,一接触到优渥的肌肤,就感觉一股细流如清泉如体,从指尖漫流而上,左臂到右臂,右臂回还至心脏,再从心脏出发至左腿,回还,逆流而上,沉于丹田,从丹田至右腿,在返回丹田,这个人换目一新,非常舒怡快适。张大太太一怔,就有了要每月三日相陪的主意。 采葛云衾虽然对这三日也很是忌讳,可在大太太面前也不敢说什么,总比日日在大太太身边强,先这么着吧,以后再想主意干掉优渥。 采葛云衾真后悔,怎么就找不到灭优渥的办法,那绿衣阁主也不知道怎么交的【噬骨散舞曲】,这优渥也学了一阵了,怎么就看不到一点破败的迹象。 “好吧,就这样决定了,没事了,都散了吧。”张大太太一声令下,那些张府的大小仆役都做了鸟兽散。 张大户一动不动盯着优渥,他刚才想和优渥一起去书房看修道书,这下计划破了。 张大太太懒得理睬张大户,对优渥说:“优渥,现在正好月末,你随我去禅房。” 张大太太回头看了看一脸呆愣的采葛云衾,道:“你们两个也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是,大太太。” 张大太太牵了优渥,出了庭院,往后院自己庭院的禅房去了。 张大太太庭院建造非常清净雅致,庭院三重,其中最大的一间就是禅房。 整个庭院只有十来个丫头,都沉声静气,屏敛声色,走路轻缓,氛围与之庭院外的世界完全不同。庭院里各种绿色植物郁郁葱葱,井然有序,即清净优雅,又显得生机盎然。 优渥好奇打量着庭院,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喜欢张大太太这重院落。 张大太太对优渥的表情见怪不怪,淡淡道:“优渥,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犹如步入了仙界和凡界的交接地。” “是啊,大太太,这里太好了。” 张大太太道:“再进我的禅房看看吧。” 优渥一步跨上暗青色大理石的台阶,屋里隐隐飘出檀香气味,走到门前,忽然感觉一股奇异之冷,浸入筋骨,优渥脑里一阵清凉。越往里面,那寒气越重,几乎不能抵挡之寒。 “进去啊。”大太太催促。 优渥踏进屋里,寒冰之气浸身,再往里走,渐渐缓和,再进入里面,温和如初。 优渥感觉神奇无比,不知道这门道边的寒气从何而来,又到哪里去了。张大太太猜到她心思,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这道门叫清虚门,是请道行高深的道士念诀在此,专为修道念经的禅房配备的,不是有一句话:人心清静,才能做到万事不争。人身清静,方可与清虚接近,清心静欲乃是无上法门你懂吗?” 优渥似懂非懂点点头,心想,张大太太也钦慕修仙炼道吗?她一回头,看见案桌上摆着一本书——《大荒西经》,优渥对书最敏感,见到书就情不自禁走过去,拿起来翻阅,只见书页上写着一行字: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昆仑之丘,她记得她梦里出现过昆仑虚,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个昆仑之丘。书的旁边摆着一叠张大太太抄写的经文,优渥看了看字,又回头看张大太太,字和人一样美,合二为一,天下绝双的美。 张大太太坐到自己案椅上,进来一个小丫头,侍候着给张大太太倒了茶,然后垂手站立一边。 张大太太端了茶,揭开茶杯盖,缓缓吹着热气,问优渥:“优渥,你告诉我,我听说张大户带着你去了你家好几趟,为什么?” 优渥不知道张大太太整日在屋里,外面的事是怎么知道,她照实回答:“因为好奇。” “好什么奇?” “好奇一本书。” “什么书?” “我家家谱。” 张大太太噗的就笑了,张大太太笑起来真好看,那么妩媚动人,全然不再是不苟言笑的古板木讷:“优渥,你真是人小心大,张大户作为御河县乃至全朝首富,什么珍奇异宝没见过,你家一本家谱有什么好奇的?” 优渥也跟着笑了笑,坐到一张高板凳上晃着两腿玩,没打算再把话说下去。 “嗯,怎么不说了,说啊,你家家谱有什么特异之处?” 优渥答道:“因为我家家谱传承了可能上千年。” 张大太太就更加忍俊不禁了:“小优渥,你说话越来越离谱了,一本家谱能传承那么多年吗,不得被齑粉,也得被蚊虫吃掉了。” “是仙鹿皮的。” “优渥,你倒是蛮可爱,你们家有仙鹿皮吗?” “上千年可能有。”优渥一本正经地说。 张大太太端着茶杯怔了怔,没再嘲笑优渥胡说八道,而是认真看了看眼前这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只见她生得眉清目秀,骨丰神熠,确实与众不同,她心思微动,问:“优渥丫头,刚才张大户说你认得远古文字,是吗?” “有的认得几个。” “你倒谦虚。”张大太太站起身来,走到一书柜前,抽出一本线装书来:“你看看这本书,认得几个?” 第四十七章 篡位夺权 优渥一看,是一本极其珍贵的古典修真秘籍,书页封面写着——剑阁古篇,第一页简单记叙着修真的几个层界面:第一炼精化气,第二炼气化神,第三炼神还虚,第四炼虚合道。……这书文字是清虚门派自己独有的文字,非常不好认,优渥一字不差的读完第一页。 这本《剑阁古篇》古体文字书,张大太太勉强认得一二,文章内容知之不详,张大太太此书是一道观主持送给她的,说她和此书有缘,让她保存。她也极其珍贵,每日钻研文字构造,一直想读懂其书内容,每每不成,现在被优渥读下来,张大太太十分惊讶:“优渥,你如何认得清虚修真文,难道你暗里修真炼道?” “大太太,我不修真,也不会炼道,我天生对文字极其敏感力,见其就识得,至于修真知识就是碰巧看了一些修真的古体书。”优渥说话的神态是认真,一点也不像在说谎。 张大太太暗里想,据说有一种正灵根的人,特别具备修真的天赋,像优渥这种碰一碰修真文字,就会水到渠成的领悟很多东西,会不会是那种传说中有正灵根的人,她盯着优渥看,越看越觉得优渥不同凡骨俗人。如果优渥没有正灵根,真的无法解释她的天生识字能力的这种聪慧,能够触类旁通的修真本事。 “你再往下看,书里讲了什么?” 优渥点头,继续往下小声咏读:“张大太太,古书里第二篇讲的是预言一个皇宫政变的故事。按时间推下来,这宫廷政变已经过去十年之久了。” “预言?”张大太太不由凝神怔住,古代流行占卜术,有很多厉害的星象占卜大家,预言极其灵验,她怔了怔,道:“你说。” 张大太太没想到,这篇预言讲的就是当代朝廷发生的事。 厚潶末年,朝廷发生宫廷政变,皇权更改,搅动风云者为后宫不受宠的盐裕皇妃。 盐裕太皇妃,——厚潶前朝不受宠的皇妃,且没有产下皇子,可她一直野心勃勃,为了夺权,她暗里掉包了当时受宠的芙蕖皇妃的女婴,狸猫换太子换了御河县张家刚出生的男婴(即后来的庆功新皇)。 此后,盐裕皇妃竭力接近不受宠的联祥皇后,借皇后嫉妒憎恨芙蕖皇妃之心,一点点培养直自己的亲信和力量,直到皇太子庆功十八岁大婚那天,皇太子庆功和盐裕皇妃联手突然发动宫廷政变,庆功新皇上位,新立年号国孤。随后,庆功新皇下旨囚禁了厚潶皇上,赐芙蕖皇妃白凌一根,悬梁自缢。然而,盐裕成功后并没有恩待帮助自己的联祥皇后,而是一道秘旨处决了联祥皇后…… 优渥读完,张大太太秀眉微蹙,沉声无语。很多疑虑一点点泛散出来。 因为她表面上是富贵一方的张大太太,其实她的真是身份似乎还要比这个高贵很多,这是一个十分秘密的事情。这个秘密她也是这二年才察觉,答案也还在证实中…… 疑点是一点点累积的,比喻她从小就在这院子里长大,他和张大户原来以兄妹相称,后来被父母告知她是张家养女,有父母做主和张大户成婚。父母是养父母,那她的亲生父母在哪里?还有,她现在手里的这本《剑阁古篇》,是道观住持莲池送给她的,送她时对她说,她和这本书很有缘!莲池主持送这本书是有深意的! 最初引起她对自己身世猜疑的是一套皇族婴儿才配拥有穿戴的婴儿服,存在她的衣柜里,偶尔一次,她从成堆的衣服里翻了出来,好奇之下去问父母,父母皆说不知道哪来的,这样存着皇氏内才配拥有的东西,是杀头之罪,可是他们没有强调让她丢弃。 国孤二年,也就是庆功新皇立位第二年,张施巴家忽然就被朝廷所重视起来,新皇庆功皇上将对张家似乎格外青睐,选定张家为朝廷供应琴棋书画舞五项人才的地方,朝廷出钱修建了庞大培养琴棋书画舞顶尖人才的五大阁楼,每一项都花费不菲,张家也因此富甲一方,贵不可言。 然而一直流传民间狸猫换太子的流言流传更甚,朝廷因此镇压,才有收敛。 张大太太因此怀疑,自己很可能就是换下的芙蕖皇妃的女儿,流落张家。 如若如此,那么当朝皇上就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篡权夺位,残害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第四十八章 认优渥作义女 “张大太太,你怎么啦?”优渥看着怔怔无语的张大太太,有些不安。 “哦,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朝廷风云变幻莫测,一时感叹,思虑过深了一些。”张大太太叹息一声,问:“优渥,你今年几岁了?” “回太太,优渥今年虚岁十岁了。”优渥太真单纯,可是她懂得也太多了,张大太太道:“你这般聪明伶俐,你娘为什么要把你卖到我们府里为丫头?” 说到娘狠心卖她,优渥低下头:“我娘说我吃得太多,娘没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给我吃,而且,我现在多了一个弟弟要我娘养。” 张书祁不知道优渥的弟弟有来历不明生世,也不在意,她心里思虑更多的是她的身世,她身上流着凤脉龙血,天生注定不平凡,她不想自己就这样埋没在风云变化的微末里,她得报仇,为自己的父母报仇雪恨,她炯炯看着面前不到十岁的优渥,一个念头涌上心来,对,就是她,她一定可以为我服务,一定可以让我达到目的。 优渥不知道张书祁内心里血腾翻涌,以为这个张大太太与众不同,更懂得怜悯爱惜人。 “优渥,你想进皇宫吗?”张书祁问,她的一点点引导她,让她慢慢变成她手里最厉害的利器。 “张大太太,皇宫是上层人居住的地方吗,我太小了,去不了。”优渥觉得自己更喜欢的事是读书,或者在花园里栽载树种种花也好,皇宫那个争权夺利、勾心斗角,风云变化太快的地方她不喜欢。 “皇宫是上层人居住的地方,你不想做上层人,做丫头有什么好!”张大太太忽然发怒。 优渥震了一下,呐呐道:“张大太太,我还小,没想过那么多。” 张大太太道:“小是理由吗,从小得有志向,有大志向,将来才能成大事业。” 优渥不知道张大太太为什么突然和她说这些,她不敢再反驳,默默无言看着张书祁。 张书祁觉得自己太心急,和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理论这些,过于急功近利了,她脸色一缓,道:“好孩子,过来。” 优渥站着没动。 “怎么,被我吓着了?”张书祁尽量恢复成温柔可亲的样子:“优渥,你这样聪明伶俐,我是太喜欢你了,怕你被庸庸碌碌状态吞噬掉,是为你急啊。”张大太太继续按自己的思路有条不紊说:“优渥,以你的资质和聪慧,将来一定有大出息,所以,你的人生规划不在这里,而是在像皇宫那样高规格的地方搅弄风云,那样你才不会虚度生命,你懂吗。” 优渥似懂非懂点点头,其实她真的没想过太多东西,除了天生爱看书,其它的她不关心。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我累了,去休息一下,你坐在这里看《剑阁古篇》第三章,看完了读给我听。”张大太太说完就唤进来一个丫头:“云笺,把香炉加一些香烧好了,再陪着优渥在这里看书。” “是,大太太。”进来一个面貌甜甜的小丫头,便是云笺了,对着优渥甜甜一笑,便去打开香炉加一些香料进去,做完了走到优渥身边,安静看着优渥看书,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盹,被满屋的熏香熏着,想不打瞌睡都难。 优渥看她打盹的模样滑稽可爱,就用一根手指去戳她的发髻,云笺在梦中,被人突然点发髻,吓了一跳,猛然睁开眼,也没看清楚对方是谁,就嚷嚷道:“大太太饶过云笺,云笺错了。” 张大太太进到里屋,突然听见云笺在外屋叫喊,非常不快,诉道:“云笺,你做什么?” 云笺才知道是优渥戳了她一下,却被张大太太诉责了,有点惶乱,优渥用食指示意她不出声,然后她自己回话道:“大太太,没事。” 张书祁也不再追责,她把房门关好,走进她专有的储衣间,打开琳琳琅琅的衣橱,从密格里取出那套皇绸婴儿服,默默摩挲,心里的计划渐渐雏形。优渥天资如此聪慧,一点即通,那她修仙炼道一定比别人快很多,自己不如让她拜莲池主持为徒,一边修炼仙道,一边广读各种历史书籍,相信几年下来,她不仅可以学到很多仙术之道,还可以成为胸有筹谋大计之人,仙道对付一般凡夫俗子宫廷侍卫绰绰有余,她的聪慧机虑则可为自己报仇雪恨,取而代之,为自己孩儿风索成功博取天下大业,真正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张书祁越想越觉得优渥可用,先把她培训出来,过几年趁皇宫选秀趁机送进皇宫,暗中筹谋,那时自己的孩儿风索也十五岁了,正好给自己孩儿风索上位……成就千秋大业! 张书祁眼里有了浓浓的杀意…… 张书祁主意既定,便收好那特定意义的婴儿服,关好衣橱,走出房间。 “夫人,你起来了?”优渥已经读完第三章,伸伸小胳膊小腿,准备向张书祁诉说第三章内容。 张书祁却道:“优渥,你既然如此喜欢读这些别人读不懂的古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可以满足你的读书欲望。” 优渥好奇问:“张大太太,那是什么地方,有那么多古卷经文?” 张书祁顿了顿,道:“优渥,你不要叫我大太太。” 优渥一怔,不明白张大太太是什么意思。 张大太太俯身捂住优渥的双肩,声音清越动听:“哦,优渥,你如此聪慧伶俐,我太喜欢你了,想认你为义女,可好?” 做张大太太的义女,优渥根本没想过,怔怔的没出声。 “怎么,不愿意?”张大太太道:“优渥,你看我,虽然我有一个比你大一二岁的儿子张风索,却无女儿,你若肯答应做我的义女,我就儿女双全了,岂不是很美好的事情?” 优渥从来都是愿意成人之美,就乖巧点点头:“愿意,张大太太。” 张大太太感觉优渥还是有点懵懂懵懂的,就粲然一笑:“不要叫张大太太,叫义娘。” “义娘。”优渥腼腆、声小。 “好。”张书祁十分开心,从手腕上抹下一圈翡翠珠给优渥戴上:“这个是义娘给你的礼物。” 优渥很不习惯手腕上戴东西,又不好意思褪下来,就简单谢谢一声。等张书祁不注意时悄悄抹下放衣袋里了。 张书祁看了看粗布衣的优渥,摇摇头,又给优渥换了一身绸缎衣服,又重新梳了一个发髻,玉珠缠了,焕然一新……穿惯了粗布衣的优渥也不习惯这花花绿绿的装束,可是衣服不好当面换掉。 一边的小丫头云笺看着花团锦簇的优渥,一脸艳羡! 第四十九章 斡月宫 第二日,张大太太领着优渥乘坐了一顶八人大轿,张大太太儿子风索另外单独坐一顶轿子由十来个丫头小厮族拥着一路迤逦朝御河一带最大的一座道观斡月宫而来,莲池便是斡月宫主持。 斡月宫建在御河青凤山山顶,青凤山方圆几百里,高数十米,山势不是很陡峭,一路青石铺道,迤逦而上,那八个轿夫是平日练就的铁腰神腿走路如风,小丫头小厮们平日足不出户,有点跟不上节奏,走得气喘吁吁的。 最小的丫头云笺出其意料之外的走得很快,气息沉稳,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优渥觉得神奇,从轿里不觉多看了几眼云笺。 上到山顶,轿夫把轿子停下,张书祁牵着优渥掀开轿帘,下了轿。眼前殿宇宏丽,景色幽雅,门边站着一个灰青布衣的小道童,好像早未卜先知张大太太和优渥会来,躬身问候:“张大太太,我们主持有请。” 张大太太微笑点头,左右牵着风索、优渥进去。那些跟来的丫头、小厮和轿夫随着一道进去,留在外院休息,张大太太和优渥则由小道童领着绕廊穿道,进入重重院落殿宇,最后在一座巍峨殿宇前停下,小道童不再前进,由门边的青年道士领着进入殿内:“张大太太请坐,我们主持马上就来。”随后有小道童丰上茶来。 等了一小会儿,便见一器宇不凡的青衣道人出来,张大太太随之起身见礼,态度虔诚,优渥便知道这人是主持莲池了。优渥好奇打量着莲池主持,见他三四十岁模样,丰神迥异,鹤发飘逸,心中就有些喜欢。 莲池也在看她,微微含笑,眼光犀利却态度慈和。 “风索、优渥,快见过主持!” “见过主持。” 莲池微微点头,分主宾坐了。说了一些见面礼仪的话后,张大太太便问起莲池送她的那本书,问莲池:“莲池主持,我有个疑问?” “张夫人敬请讲。” 张大太太道:“当日主持送我《剑阁古篇》便知我有一日会遇到眼前这丫头优渥吗?” 莲池微微含笑,并没打算回答张书祁的问话。 张大太太心领神会,继续道:“《剑阁古篇》第二章便是主持说的我和此书有缘的地方吗?” 莲池还是温和的含着微笑,端坐继续聆听的模样。 张大太太似乎得到了理想的答案,仍旧说:“我想问,厚潶皇室宠妃芙蕖的公主出生,当时身边的侍从全被调走了吗?芙蕖皇妃不知道自己生下的是女婴?宫廷管理那么深严,为何能将宫外的男婴悄悄带进宫里,重重把手怎么顺利完成交换?” 优渥因为读了古篇,心中也有困惑,因此在一边也听得很入迷,满眼期待望着莲池主持解惑。 莲池微微一笑,对张大太太简单说:“答案都在书里,张大太太可耐心把书看完。”又问:“张大太太不是还有一事要求老夫吗?” 张大太太怔一下,显然有些被莲池未卜先知的本事震住了,道:“莲池主持何等智慧,既然如此问来,想必主持已经答应了民女的请求。”说着转过身来,对优渥说:“优渥,莲池主持已经答应收你为内门弟子了,快快拜见你师父。” 优渥欣然一乐,笑盈盈站起身来,走到前方,对着莲池跪下三拜。莲池点头微笑:“好,优渥,为师收下你,只是这是道观,历来不受女弟子,你天生聪慧,将来会有另外的师父教你,你师父道行也远在我之上,所以以后你只要每月月末三日来斡月宫,为师替你指点一二即可,满三年之后,你自然有地方可去。” 张大太太好奇问:“主持,优渥她要去哪里?” 莲池微笑:“将来自然知道。” 张大太太想,优渥还要替自己完成大事呢,不会是去皇宫吧?想起自己儿子也许学习、历练,就问:“莲池主持,我儿风索似乎可以收下为弟子?” 莲池道:“风索虽然聪明沉稳,可是没有仙缘,就是苦修,也无法得道,张夫人想让他学习一些简单的知识即可。” 张大太太听得心中一沉,还要继续问,莲池转而对优渥说:“现在正好是月末,优渥,你就在为师书房里读三日书吧。” 张大太太思想不知道莲池主持让优渥读什么书,莲池已经起身:“张夫人,你在斋房念经去吧。”莲池说着带优渥去书房了。 莲池带着优渥曲曲折折走过不少院落,出了殿宇,便是一道小径,小径悠远,优渥一眼望去,小径通向一地势更高的地方有一座独立的殿宇,崛然兀立,冥冥之中有一种神奇幽深,莲池道:“那是观星楼。” “师父,观星楼是什么地方?”优渥好奇问。 “是观察天象的地方。”莲池道:“走,我们去看看。” 优渥随着莲池走近观星楼,才发现路径截断,幽幽渺渺漂浮的是白云雾气,优渥奇怪看着师父莲池,莲池微微一笑,念了一个诀,优渥还来不及反应,他们和师父已经飞过截断,轻悠悠飘落观星楼前。楼门前立着两个小道童,拜礼见过莲池。莲池牵着优渥飘然而进。 外面看着很小的一个殿宇,进去了才知道浩瀚无边,那种神奇不可一言道尽。 殿宇内房屋十间,每一间都设计精华惊艳,各有用途,莲池带着优渥走向一楼阁,便是观星楼了。 “我们上去看看。” 莲池拉着优渥的手轻轻一提,他们就直接升上去了。站在观星楼高处之巅,浩浩渺渺,优渥眼界突然打开,心中一亮。 “师父,朝廷每每观察天象都是从这里来的吗?” “是,朝廷有观察星象的专家,如果有特别重大的大事,就来这观星楼占卜天象,来决策朝廷大事去向。” “师父,我以后除了跟着您读书,还要修道吗?” “先别问将来,来,优渥,我们去书房。”莲池拉着优渥的小手,优渥只觉耳边生风,脚尖离地,飞起来了,优渥第一次随飞,心里还有些害怕,眼睛都不敢睁开,慢慢的又有些好奇,悄悄睁眼,他们越过一重重院落,落在一寂静殿宇前,优渥认得那上面几个大字:芈璃宫。 门边大柱上左边写着:虚无之乐,造化之根,右边写着:神明之本,天地之元。 进去第一间是打坐房,两边写着: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长生。再进去是书房,书房又有十间,各类书籍在各房间取用。 三日之后,优渥学习了简单的炼体知识,掌握打坐以及简单吞吐运气,另外涉猎了一些古文经卷,受益匪浅。 张大太太也从吃斋念经房出来,过惯少爷日子的十二岁的风索陪着张大太太一起吃斋念经三日,一脸不高兴。莲池主持对此也没表现异象。 张大太太不顾儿子感受,还是坚持希望莲池主持能够收风索为徒,莲池道:“如果风索也一心向道,斡月宫下月有每三年一度的清虚派招收弟子大会,到时可让他参加遴选,如果能够入选,即可成为我清虚派弟子学习修道。” 如果没有特别的资质,一般入选后回留在子庙寺进行学习,三年后得到冠巾方可进入内院,有机会成为莲池的内室弟子,不过也就二三个名额,所以竞争也特别大,堪称激烈。 张大太太很无奈,点头答应,三日已满,张大太太辞了莲池,带着儿子风索和优渥在大批仆役族拥下准备下山回张府。 第五十章 云衾采葛羽衣阁丢丑 三日之后,优渥学习了简单的炼体知识,掌握打坐以及简单吞吐运气,另外涉猎了一些古文经卷,受益匪浅。 张大太太也从吃斋念经房出来,过惯少爷日子的十二岁的张风索陪着张大太太一起吃斋念经三日,一脸不高兴。莲池主持对此也没表现异象。 张大太太不顾儿子感受,还是坚持希望莲池主持能够收张风索为徒,莲池道:“如果张风索也一心向道,斡月宫下月有每三年一度的清虚派招收弟子大会,到时可让他参加遴选,如果能够入选,即可成为我清虚派弟子学习修道。” 如果没有特别的资质,一般入选后回留在子庙寺进行学习,三年后得到冠巾方可进入内院,有机会成为莲池的内室弟子,不过也就二三个名额,所以竞争也特别大,堪称激烈。 张大太太很无奈,点头答应,三日已满,张大太太辞谢了莲池,带着儿子张风索和优渥在大批仆役族拥下准备下山回张府。 再说张书祁带着优渥离开的这几日,张府并不太平。 张书祁认优渥为义女的在张府炸开了锅,张大户最愤愤不平,优渥是他第一个发现的优良人选,怎么就没想到要认优渥为义女呢,被张书祁抢占先机,他们夫妻同床很少,同心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这件事谁认优渥做义女很大区别。两小妾采葛和云衾听说了这件事,心里的顾虑一旦变成真正的威胁她们就坐不住了。 “姐姐,怎么办,那小丫头被大太太认作义女,地位将在你我之上,我们不能就此认输啊!”云衾急的一夜未睡,一大早就从自己院内跑到采葛的庭院来。 采葛比云衾更沉得住气,道:“别急,我们慢慢来想办法。” 云衾道:“都认作义女了,再不赶快把这个妖女弄没,我们就要不好过了。” 说到弄没优渥,云衾奇怪问:“姐姐,绿衣阁主这一阵都做了什么,不是叫她让优渥跳【噬骨散舞曲】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采葛也觉得奇怪:“走,我们去霓裳羽衣阁看看,这绿衣收了我们的一支金钗,就这样收了,哼。” 采葛云衾说走就走,为了快一点,依然叫了两顶小轿,一路催促轿夫,飞快往霓裳羽衣阁来了。 霓裳羽衣阁声乐遥遥,舞女姗姗,一切依旧,只是不见缕衣阁主。 霓裳羽衣阁的舞女是将来预备皇宫御用的舞女,一直以来有一种自给的骄傲和高人一等优越感,所以采葛云衾以张府小妾身份到来,谁也没把当一回事,进了殿内也没人问起,采葛云衾心中就更觉愤怒,采葛泼辣抓住一个舞女的手腕问:“你们阁主呢?” 这殿内舞女是经过层层选拔选出来的舞者精粹,一般自小习舞,都有身家底子,对采葛这每日享乐荣华虚乐人如同腐朽,那舞女叫萦纡,她轻轻一推,采葛就自然松开手朝地上摔了出去,哎呀一声摔在地上,摔像极其滑稽难看,其它舞女哄的一笑。 采葛脸红脖子粗从地上爬起来,还要再去拉那个舞女萦纡,萦纡身姿极其轻盈后退一步,采葛一个趔趄差点又摔了,云衾一看她们不是对方对手,忙一把拉住采葛:“姐姐,我们不要和它们一般见识,我们去青云阁找绿衣阁主去。” 从舞女群里走出来一个为面容极其秀丽的女子,这女子是领舞,名唤樊杋,道:“你们别找了,绿衣阁主不在羽衣阁。” “她在哪里?”云衾气势汹汹道。 “她在哪里我们不知道,她是阁主也没有义务向我们报告。” 云衾道:“姐姐,我们不信她们,走。”云衾拉着采葛就要走。 樊杋凌严厉色道:“我说过了我们阁主不在这里,如果你们还要纠缠不休,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云衾、采葛在张府人前耀武扬威习惯了,今日如此窝囊狼狈,恨恨不休。采葛指着萦纡、樊杋道,:“好,你们敢如此待我们,等缕衣阁主回来,我们叫她好好治你们得罪,尤其是你们两个。”说完拉着云衾愤愤离开,后面传来一阵阵笑声。 采葛、云衾回来,心里为今天蒙受羞辱愤恨,采葛问:“云衾,这绿衣去了哪里?” “她那么贪念修道,莫非是躲哪里打坐修炼去了?”云衾道:“走,我们问老爷去。” “老爷怎么知道?” “老爷不是也日日幻想能修道成仙吗,他们说不定是道友。”采葛说着就走出了云衾房间。云衾只好跟着出来,两个一前一后朝张大户房里来了。张大户躺在踏踏睡椅上,因为优渥被张书祁认作义女和绿衣要占住他藏宝阁二十一天这两件事一起压在他心里,他心里心疼郁闷,焉焉不乐。 采葛云衾一进去,就左右进攻,推搡着张大户的胳膊:“老爷,你怎么还在睡觉呢,绿衣阁主不见了。” 张大户懒懒道:“不见了就不见了,管她做什么?” 采葛云衾道:“老爷,你怕糊涂了吧,缕衣阁主是朝廷安在我们府里的重要人物,怎能说不见就不见呢?” 张大户心思太懒,不想和两个小妾纠缠,就道:“丢不了,反正在府里。” 采葛云衾一听张大户这是话里有话,就来劲了,问:“具体在哪里,我们要找她。” 张大户睁眼问:“找她,你们找她做什么?” “她拿了我们的金钗,答应帮我们做事,现在躲起来了,所以要找她。” “什么金钗,龙凤力金钗吗?”张大户身子一腾,翻身起来。 龙凤力金钗是张大户收藏在屋里的宝物,没想被采葛云衾偷偷的偷了去送给绿衣,采葛一时性急,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行径。张大户肺都要气炸了:“你们胆子好大,竟敢偷我的龙凤力金钗?” 一看张大户不是平日好说话好愚弄的张大户,两小妾脸色煞变,口中叫着:“老爷,饶命。”藏头缩尾的逃了出来。 第五十一章 绿衣重生 龙凤力金钗被盗,张大户坐不住了,既然他房里的东西采葛云衾敢偷,那藏宝阁的东西就也很可能受到威胁,张大户越想越觉得不安全,张大户什么都能大方,就是他那些宝贝一个都不能少。而且绿衣还在他藏宝阁里呢,三七二十一天才能离开,时间好长好难熬啊。 张大户虽然被绿衣警告不这一段不能去藏宝阁偷窥,他怎能按捺得住。 那日张大户把绿衣元神的绿珠灌进红鲤鱼嘴里,这条红鲤不是一般的红鲤,养了十多年,会自如吞吐纳气,吸噬天地之精华,是个鱼精灵了,一旦接纳到三灵根的绿衣元神,全身血脉立即膨胀,飞速运转起来。红鲤的元神岂能容忍自己的躯体被别的元神占领,激烈排异着绿衣元神,两个酣畅淋漓战斗一场,红鲤最终斗不过绿衣,奄奄败下阵来,垂死挣扎一番后还是被绿衣元神吞噬了。 绿衣元神吞噬了红鲤元神一下灵力漫涨,红色的鲤鱼鳞片闪闪发光,由红转紫,再转为幽幽绿色,绿衣更换躯体成功。接下来绿衣要把鱼体变成人体,这是一个艰辛漫长的过程,会消耗掉绿衣很多灵力,而且以绿衣三灵根的天赋,根本不能坚持到最后,可能半途就崩了,那时绿衣不仅不能回还躯体,还可能元神俱裂,灰灰湮灭,所以绿衣才会选择在张大户灵气郁满的藏宝阁,选择在孕育无限灵气的四海八荒图前,尽管她根本吸纳吞吐不了四海八荒图多少灵气芳泽,但是她认为以四海八荒的灵力可以保证她元神不会崩裂。 张大户也是贪念太深,被绿衣授以利益诱惑,不然他完全可以借此机会一举灭掉绿衣……他也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张大户跑到藏宝阁,一进到庭院内马上感觉藏宝阁今日气氛与日不同,张大户感觉没错,绿衣元神吞噬了红鲤元神,灵力大耗损,两个势均力敌的元神大战,影响到整个藏宝阁的气场,张大户进去便会有气息滞抑,呼吸不畅的感觉。 “怎么回事,不会是那个绿衣吞噬了我藏宝阁所有的宝贝吧。”张大户心惊肉跳,悄声接近藏宝阁石阶,上了石阶,靠近窗户,念了一个诀,在窗户纸上捅破了一个小洞,眯着眼睛朝里面看,只见一个透明绿色的身体在藏宝阁内飘飞游曳,张大户看得目瞪口呆,乖乖,绿衣真的快要恢复肉体了,张大户这一惊,吓得背脊出汗,这该牺牲他藏宝阁多少灵气和灵力,这会令他的宝贝宝气大失,张大户一下没忍住,噗的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刚落在地上,便变成一注细流,汩汩沿着被张大户捅破的窗纸小洞吸噬进去,绿衣大叫一声,藏宝阁内五光十色,异光粼粼,大门嘭的一声忽然被一阵疾风催开,美丽娇艳的缕衣阁主便如游鱼一般飞出来,落在张大户面前,额前多了一点血珠印记,如一朵落下的红梅花,因为有了这一点血梅,以后她会更加具备嗜血杀戮的秉性…… 她笑意盈盈,声音却阴冷无比:“张大户,谢谢你偷看,如果不是你的二灵根鲜血相助,我还要三七二十一天才能炼成肉体。只是你违反我们的契约,所以,我要你走你的四海八荒图作为惩罚。” 张大户和绿意都没有想到,这一口喷出来的鲜血大大缩短了绿衣恢复肉体的过程,她也因此灵力倍增,可是她还不满足,想借口强夺走张大户的四海八荒图。 “绿衣,你别欺人太甚,我这宝图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物,一直放在这藏宝阁里,如果被你强夺,它顷刻就可以灵力顿失,化为腐朽。” 绿衣也不知道张大户的话是真是假,楞了一下,道:“张大户,你想骗我,骗我就妄想我不拿走宝图了吗?” 张大户为了四海八荒图得虚死一博,道:“不信你就试试,它是有灵气的宝物,如何不识得自己的主子,你拿走它只会祸害你。” 绿衣究竟有些害怕,她刚刚经历了一劫,还心有余悸,现在好不容易获得新生,如果再被这灵力无比的四海八荒图所害,结局一定比上一次更惨,她道:“好吧,张大户我就饶你一回,不过我以后打坐修炼,须得要在这四海八荒图前,所以你把御盗诀告诉我,我可以任意进出你的藏宝阁。” 张大户气得发颤,这妖女绿衣想得倒周全,只是她执意如此,须得慢慢消磨她,假意道:“这个还可以商量。” 绿衣知道张大户的心思,道:“快把御盗诀传给我。” 张大户无奈,只好乖乖把御盗诀传给了绿衣。 绿衣得了藏宝阁御盗诀,不再多说,轻移莲步,离开了庭院。 张大户连连受损,心中真的是气愤至极。 庭院外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张管家在月亮门喊:“老爷,大太太带着少爷从斡月观回来了。” 张书祁回来,那么优渥也跟着回来了,张大户心中一喜,总算有点快乐的事,嘴里答道:“好,你随我去前院接他们。” 张管家毕恭毕敬垂手站立在月亮门边等着张大户,两人一前一后去前院辰煋殿了。 三日不见张大太太还可,三日不见优渥,张大户真的很难受,一进辰煋殿大门,见到优渥小可心的脸,张大户就觉得神清气爽的愉悦。 “大太太回来了。”张大户眼睛在优渥身上,口里却假惺惺和大太太打招呼。 张书祁爱理不理哼一声。张大户也不计较,又朝儿子张风索看了看,张风索随他娘张书祁,面目秀朗,身形虽然还小,但是气势却早早出来,心中又是一悦,问张书祁:“大太太,那莲池主持可愿意收风儿为徒?” “他没答应,不过他说斡月宫下月有每三年一度的清虚派招收弟子大会,到时可让他参加遴选,如果能够入选,即可成为他们清虚派弟子学习修道。”张书祁端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真的,莲池主持真这样说?” “难道我还骗你?”张大太太不耐烦看张大户一眼。 张大户喜滋滋道:“既然如此,那我是否也可以参加他们的遴选,一旦选上,我也可以成为清虚派弟子了。”张大户满脸憧憬和渴望。 “你?”张大太太真没想到张大户一把年纪了还有这样幼稚可笑的想法:“你就算了吧,就你这样整日养尊处优,你也吃不了那个苦。” “我怎么就不能吃苦。”其实张大户知道自己从少爷到老爷,还真从来不知道苦是什么滋味,就泄气地想:“哎,难道我张大户这一世真的就与仙道无缘。” 张大太太休息一阵,就欲起身回自己的庭院休息。因为三日期限已满,张大太太每月三日要优渥陪的期限就到了,优渥得回霓裳羽衣阁去了。门外接优渥的羽衣阁侍从也到了,站在门边等着呢。这紫衣侍从正是那个樊杋。 张大户不想自己刚见优渥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人劫走,就对紫绿樊杋说:“优渥远途刚到家,还得休息一日,你和你们缕衣阁主说一下,优渥今晚留在这里,明日我再派人送你们羽衣阁。” 樊杋是一个普通舞女,不敢说什么,就答应去了。 张大户留下了优渥,等张大太太带着张风索走了,他就好细问优渥去斡月宫的情况。谁知张书祁带着张风索走到门边,忽然停下,回头对优渥道:“优渥,既然你今日不必去羽衣阁,你就随我去吧,我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张大户阻拦道:“都在一起呆了三日,还有什么说不尽的。” 张书祁秀眉倒立,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张书祁一发怒,张大户就发软了,笑道:“没关系。” 第五十二章 似曾相识 张书祁带着优渥和张风索回到自己的禅房,张书祁有自己的主意,优渥在斡月宫随莲池去过观星楼,在斡月观里她不便发问,现在回到府里,她须得细问优渥观星楼里的情形。 “风索,你先去你自己的卧房,我和优渥读一些经书。” “是,娘。”张风索被困斡月宫数日,十二三岁的男童,真是贪玩的年龄,早被憋坏了,一听他娘许了他自由,便一口应允。 张书祁又驱走了禅房的丫头,关好门,才对优渥道:“优渥,你坐,义娘有话问你。” 优渥点头应道:“义娘有什么话只管问?” 张书祁坐到太师案椅上,脸色凝重,问:“昨日在斡月宫,你可随莲池主持去过观星楼。” “义娘,是的。”优渥不知道张书祁为何要问,眼睛一闪一闪看着她。 “莲池主持还说什么?” “义娘,莲池主持说,天象未动,十年内不会发生大的变数。” 张书祁身子一震,一把抓住优渥的手臂,颤声问:“此话当真?” 优渥不知张书祁为何神情如此紧张,点点头:“是,义娘,莲池主持就是这样说的。”张书祁抓优渥的手不觉垂下去:“十年,十年不变,那么在十年之内我都不可能报仇了。” “义娘,你想报什么仇?” 张书祁脸色端凝,冷言道:“优渥,这话你就不要多问。” 张书祁想到自己的父皇关在阴暗潮湿的天牢里,忍受着蚊虫蟑鼠,她就觉得暗无天日,想到母亲芙蕖皇妃的惨死,心就如滴血,血债血偿,她张书祁血管里流的是龙脉,是不会轻易低头的。 张书祁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培训优渥和儿子风索,优渥自然天资聪颖,可为她用,风索天赋虽然差一点,也是可塑之才,所以只要能为报仇服务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莲池说十年未有天象变化,那么就以十年为期限,她张书祁一定杀回皇宫,夺回属于厚潶的天下。 “优渥,张大户以后叫你做的任何事你都要向义娘汇报,不能漏掉一丁点,你懂吗?” 优渥似懂非懂点点头:“好,义娘。” 优渥被张书祁严厉的眼神震住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她读过那篇《剑阁古篇》第二章后,张大太太情绪忽然就不淡定了。她正奇怪,张书祁走到案桌边拿起那本《剑阁古篇》地给她:“优渥,你读一读第三篇。” “义娘,第三篇我已经读过了,是炼体第一步,打坐及其怎样吸纳吞吐运气。”优渥便把打坐的主要要领说了一下,这是极其简单的姿势,张书祁也没太在意。 “第四篇呢?” 优渥翻到第四篇,里面很多生僻怪体字:“义娘,这一篇我很多不认识的字,因而领会不到起核心含义,要多出揣摩一下,领会了才能度给您听。” “那好。”张书祁答应了。 眼看天色渐暗,很快到了黄昏,优渥被书里忽然冒出来的怪体字堵住了,无法领略第四篇的核心内容,张书祁也不催她,叫她休息:“优渥,到吃晚饭时间了,我们去吃饭。” 优渥合拢书本,放到案桌上,随张书祁去里间吃饭。 因为优渥在,张书祁并没有安排吃斋饭,饭食很丰富,优渥坐到椅子上,丫头云笺端来一盆水,优渥净了手。风索一会儿也来了,净了手上桌,菜上齐后,张书祁才叫吃饭。 吃晚饭,张书祁叫优渥去风索书房里看看,优渥没想到风索还有自己的书房,有几分羡慕。 张风索话不多,是一个安静的男孩,俊秀的脸上永远是那种风轻云淡的气色,让他看上去比他本来的年龄大了一二岁。 张书祁并没有在现场干扰,书房里只有优渥和张风索,张风索才金口难开的说了一句话:“优渥妹妹,你知道打坐吗?” “我当然知道了,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打坐。”优渥坐到蒲团上,摆出正确的打坐姿势,并讲了打坐时怎样运气吞吐。 张风索学得十分认真,看来他对修道之术也很爱好。 屋外咚咚的一声响,屋里的张风索和优渥吃了一惊,优渥跑出一看,一个矮矮的小身影立在月光下,他星亮的眸子如星星闪烁。优渥情不自禁叫出声来:“狡童,你怎么在这里?” 张风索闻声出来,一眼看见狡童是一个二三岁的小孩,手里拿捏着一团黄泥巴,张风索一下怔住了,楞楞地看着小孩,半天没说话。 狡童没理优渥,一双黑漆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张风索,张风索在他目光之下无缘无故的打了一个冷颤,惊异问:“优渥妹妹,他是谁,怎么在我们院子里?” 优渥道:“他是我弟弟狡童。只是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优渥跑过去,要牵狡童的手:“狡童,你怎么来的,娘带你来的吗?” 狡童后退两步,躲开狡童的手,优渥抓了一个空,疑惑道:“狡童,你怎么啦?” 狡童不出声,一双眼睛还是炯炯盯着张风索,盯得张风索害怕了,道:“优渥,我进屋了。” 优渥也不知道狡童为何要炯炯盯着张风索不放,却不看她,她道:“狡童,你怎么不和我说话,我是你姐姐优渥啊。” 狡童才朝优渥看了看,忽然嗤的一声笑,灿烂小脸蛋可爱极了。 “狡童,你回去吧,娘会找你不到的。”优渥说,一想,不对啊,狡童这么小,他怎么可能一个人来这里呢,还有上次他一个人去了羽衣阁的青云殿,那么高的三层楼阁,不知道狡童怎么爬上去的。 狡童对着优渥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摇摇晃晃的后退着,越退越快,很快退到树丛黑暗处,优渥心中一惊,很担心幼小的狡童,急忙跑过去一看,哪里还有什么狡童,优渥懵了懵,好像做了一个梦一般。她回身准备回书房里去,忽然看见书房门前立着一个飘飘的身影,如玉树临风,震人心魂,优渥还来不及反应,那身影却在月光下一点点如雾气一般飘散去了。 优渥回了书房,张风索坐在蒲团上认真打坐,优渥没有惊动他,回想着刚才庭院里奇怪的事情。那身影似曾相识,可是他是谁呢? 优渥怔怔发了一回呆,张风索眼睛一睁,问:“那怪小孩走了?” 优渥有点不高兴,道:“他不是怪小孩,是我弟弟。” 张风索也不屑争辩,道:“你弟弟走了?” 优渥答非所问:“风索,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可以一个人来看我呢?” 第五十三章 庆功新皇 在国孤金銮殿,国孤新皇庆功皇帝坐在金灿灿的金銮殿上,穿着金龙蟒的超奢华袍服,戴着金龙珍珠冠,殿下站着身着黑色锦缎袍服的国师,刚刚散朝,偌大的金銮殿只有庆功新皇和国师。 国师躬身哈腰对着庆功禀报:“皇上,我昨晚观察了七星北斗天象,并未一丝一毫见动,可以皇上的江山稳得很啊。”国师笑颜媚态。 庆功皇上似乎并未所动,道:“你不是说可能出现小幺蛾子吗?” 国师马上道:“那小幺蛾子虽然蠢蠢欲动,但是迹象微弱,想来难成气候。” 庆功皇上的脸色立时一遍清灰密布,眼睛里是灼灼的烟火。国师马上知道皇上的不满,忙躬身道:“皇上请放心,我一定谨小慎微,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我都会小心剔除,以永保皇上江山大业。” 庆功皇上的脸色才渐趋缓和:“那厚潶怎样了?” “禀报皇上,那厚潶关在天牢大狱,大刑之后,气数将尽。” 庆功皇上一遍阴沉喜色:“哼,厚潶之后,朕再无对手。” 国师马上赔笑:“皇上,厚潶也不敢称是您的对手。” “太皇后怎样了?”庆功皇上走下金銮殿,头微微高昂,国师无法判断他的颜色,只得道:“太皇后身体安康,过得也很舒心。” 庆功皇上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之色,只是太快,国师没有捕捉到。 “走,去太皇后那里看看。” 太皇后盐裕在几十个宫女族拥下,正在后花园里嗮太阳,四月季节,牡丹王、芍药都开了,花园里装扮得花团锦簇,盐裕太后心情也是极好。 庆功没有走上前去,只是远远看着,国师也不敢随便出声,只是低头颔首跟在后面。 站了一会儿,庆功回返,走到一树阴深沉处,庆功问:“国师,知道朕身世者还有何人?” “除了盐裕太皇后,再无其他。” “你不知道吗?”庆功眼光灼烈,箭一般刺向国师。 国师吓了一跳,低头弓腰垂手:“在下有罪。” 庆功收了凌厉如剑的目光,淡淡道:“赐酒太皇后,愿她永久安康。”庆功说完此话,头也不回去了。 国师震的木人一般,好半天才低头颤声回答:“是,皇上。” 在阴沉滞重的月光下,一群黑衣蒙面人带刀进入了盐裕太后的寝宫,盐裕太后盛装坐在金灿的椅子上,声音低沉淡定:“你们来了!” 黑衣人静静看着并无慌乱的太后,一声不吭,其中一个黑衣人从腰腹里取出一小瓶用红布包着的酒瓶,递给盐裕太后。盐裕太后安静接过去,举着酒瓶看了看叹声道:“十年了,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庆功还算是有良心的,让我多活了十年。”盐裕说完,打开酒瓶红色布塞,一饮而尽。 盐裕太后嘴角流出鲜血,那递酒瓶的黑衣人用黑巾擦去血迹,然后带人悄无声息离开。 处理好盐裕太后,庆功招来国师:“太后被你侍候得不错!” 国师低着头:“臣不敢。” 庆功哈哈大笑:“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连我都敢骗!” 国师听此言,吓得倒地跪下:“皇上饶命,臣有苦衷。” 庆功厉喝:“说。” “既然皇上什么都知道,臣不敢再用隐瞒,据二十八星宿与地上各州相关联,紫微宫并未动,说明皇上江山固若金汤,只是在太微垣这里稍有波动,可能这里会有异人出现,将来影响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三垣的气场变动……” “太微垣即是东南方御河县?” 国师道:“皇上其实不必过于忧虑,这里波动极其微小,说不定就是出个文魁星什么的,不足为惧。” “大胆,朕上的江山要的风平浪静固若金汤,岂能容微小出现。”庆功脸上极其不悦:“这件事你为何隐瞒不说?” 国师怔了怔,道:“请皇上恕罪,在下无能,因为太微垣波动太小,看不清楚具体有什么变动,所以没报。” 庆功紧锁的眉头稍稍松散:“朕今晚要去御河县,你去准备一下。” “是!”国师听到庆功皇上这句话,身子一紧,但是不敢多言,低身退下去。 这国孤国师是一个道人,修到筑基的修为,一个修道人修到筑基的层面,那是天大的本事,庆功对他信任中保持着警惕,他自己是靠着宫廷政变夺得皇位,因此很防范身边的人起异心。 到了深夜,庆功和国师换了一身便装,国师拔出护身剑念了一个行风诀,御剑飞行,一个时辰就到了御河县张大户的庭院内,悄声落下。 皇上突然驾凌庭院内,张大户吓得从床上起来,因为紧张,鞋都穿反了,一蹦一跳的出来迎驾,他这惊慌失措的样子很失礼仪,,要不是他是皇上的亲哥哥,必定惹怒皇上。庆功皇上暗里想,看来这个微动的太微绝对不是他哥哥张施巴。 庆功皇上走近张施巴,扶起地上跪着的他,道:“爱卿莫慌,我今日便服出行,不讲那么多礼仪,快快迎我进去就是。” “是皇上。” 庆功皇上这是上位以来第三次来出生地御河县了自己家了。 庆功皇上这次来主要是因为国师说东南方御河县,且具体到了张大户家的位置,因此动了疑心,便亲自来观看情形。 “张大户,朕记得三年前来你家,你仅仅有一小儿张风索,九岁,现在应该十二岁了吧。” “是,皇上,小儿已经十二岁了。” 庆功又问:“府里可否新添小儿?” “除了张风索,没有另外新添小儿。” “你把他唤来,朕想看看。” 皇上召见臣民小儿,那是莫大的虚荣,张大户忙答应去了。 第五十四章 小幺蛾子 张风索随母亲张书祁住在后院禅房,平日张书祁不许张大户是涉足次院子,现在皇上亲躬,哪里还顾及那么多,敲了院门,把皇上召见的事和张书祁说了,丫头们马上侍候张风索穿衣梳头打扮起来,张书祁心中莫名跳动,皇上半夜突然驾到,太突然了,是不是自己这几日心思浮动躁郁,莫非惊动了天象星动被皇宫知晓? 张风索在小厮簇拥下离开了禅房,去了张大户院落。 张风索生性沉静持重,皇上几年前他也拜见过,心里并不是很慌,比其他爹张大户来更显得沉稳几分,皇上见到张风索此情此景,倒是一怔。 “小儿张风索拜见皇上。”张风索不待有人引导,自己走上前行了大礼拜见庆功,庆功未免又是一怔,不过脸上没动声色,哈哈一笑道:“三年不见,没想到张大户你小儿如此俊朗丰·逸。”庆功挥挥手:“起来吧。” “谢皇上夸奖。”张风索起身退立一边。 庆功又问了一些闲话,便起身要去,张大户小心送出庭院。 回到皇宫,庆功马上问国师:“你说的太微星动,是不是这张大户的小儿张风索?” “皇上,恕臣无能,臣只能在张风索额头迹象看出他十年的动向。” “讲!” “十年之内,张风索是修仙炼道,其它没有异象。” 庆功冷哼一声:“料也无什么大动静,朕的江山岂能是说改就改的,你下去吧。” 皇上突然驾凌,张书祁也是心惊肉跳,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张家,一定是有什么特别要事驱动。等皇上走后,张书祁便来到张施巴房中,详细问了皇上来时的细枝末叶,张大户对此并无疑心,夫人要问,他还以为夫人虚荣好奇,不以为意,把所有细节都说了。 张书祁随后带着张风索回禅房,打发儿子入睡,自己坐在灯下默然思考。 她想起那本《剑阁古篇》,天生识字能力极强的优渥也读不出来,这让她心中一个疙瘩。 张书祁心事重重,不觉天亮。 还没等优渥起床,外面有丫头来报,说绿衣派人樊杋来接优渥去羽衣阁。 张书祁皱起秀眉,对云笺丫头道:“你去和绿衣阁主的来侍樊杋说,优渥是我张大太太义女,以后不再去羽衣阁练习舞蹈了。” 云笺依言出去,一会儿回来,道:“大太太,那缕衣阁主的紫衣侍女樊杋说她们阁主一定要她带走优渥,不然就不走了。” “大胆,缕衣阁主不过是寄住在我张府里的一个舞阁阁主,竟敢如此嚣张放肆。” “叫她进来。” 一会儿,云笺把那樊杋领进屋里,张书祁少不得告诫那个樊杋:“你不过一个小小丫头,竟然敢仗着你主子在这里撒泼扬威,少不得我要以张府的规矩罚你一顿。来人,拿下不知上下的狗奴才,一顿好打。” 马上冲上来几个小厮,抓拉拖拽,把这樊杋狠狠毒打一顿,然后派人送到霓裳羽衣阁。 优渥站在一边,目瞪口呆看着血腥场面:“义娘,那绿衣修仙炼道,懂一些术法,你这样罚了她的人,她一定不会干休。” 张书祁道:“不怕,前几日去斡月观,莲池主持给了我一个护身法,绿衣她动不了我。” 绿衣没想到樊杋会被毒打,又惊又气又恼,只是她前一段失去肉身,历尽艰辛才连哄带骗取得一副鱼身,还没有完全融合,使用法术会很大的损耗灵力,阻碍她恢复,因此气了一气,便咬牙忍下去。 优渥和张书祁都不知道绿衣失去肉身的事,在院子里等着绿衣来发作,一天过去风平浪静,这不是绿衣阁主的做风,倒让人更加的不踏实。 第五十五章 暗里线眼 缕衣阁主手下侍从加舞者樊杋被毒打一顿的消息很快传出去,采葛和云衾两小妾听了传闻,心中既高兴又生气,高兴的是有人收拾羽衣阁那群傲慢无礼藐视群小舞者了,樊杋就是其中最嚣张的一个,生气的是,优渥再也不会去羽衣阁练舞,那么她们以练习【噬骨散舞曲】暗害优渥的阴谋就破产了。 “云衾,你说怎么办?我不能就此罢手吧。” “当然不能罢手。”云衾奇怪道:“羽衣阁舞者被打,绿衣怎么就这样无声无息算了呢?”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以绿衣阁主的性格,完全不是忍气吞声的主。”采葛眼睛一亮:“云衾,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秘密?” 云衾也道:“是啊,其中必定有蹊跷,我们不如前去找缕衣阁主,她拿了我们的龙龙凤力金钗,还没有替我们办事,岂能就这样便宜她。” 采葛道:“走,我们现在就去羽衣阁。” 云衾还有一些顾虑:“姐姐,听说那绿衣阁主一直贪研修仙炼道的术法,只怕我们斗不过她。” 采葛一听,顿住了:“是的,我也听说这个绿衣一直在四处寻访收集修仙炼道的法术,如果她真有一些道法,我们这样去和她斗,岂不是飞蛾扑火。” “难道就这样算了?”云衾没了主意,在她和采葛之间,她什么事都是有头无尾,叫得凶,真正遇到事情就焉巴了。 采葛比较云衾更加冷静一些:“云衾,我们怎么就这样算了,我们在大太太面前已经很没地位了,长此以往,我们就会沦落比丫头都不如。” “姐姐,你出主意,我照你说的做就是了。” 采葛微微点头:“云衾,我们也可以修仙炼道啊,听说,这修仙炼道讲的就是一个仙缘,有仙缘,有好的灵根就可以修仙得道了。” “姐姐,什么是好的灵根。”云衾对修仙一无所知,虽然时下流行修仙炼道,许多人都可以进入炼气期,但是云衾一直是贪图享乐不肯吃苦的,所以她几乎没有接触过修道。 采葛对此还稍稍有些了解:“正灵根为好。其中还有纯阴或者纯阳体质的人,这样的人极少,但是也不是没有,另外还有一种五行灵根的,这种体质因为五行相生相克,修行极慢,就如废体。” “姐姐,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我不懂不行啊,现在时下修仙炼道,如果我们不跟上时流,随便出去就遇着修道者,我们岂不是要吃亏。” 云衾觉得采葛的话非常有道理,她贴近采葛的耳朵悄声说:“我听说张大太太在禅房里除了念经书,还修道呢。” 云衾的话一下提醒了采葛,采葛记起前几日张大太太对优渥非常反感,怎么区区几日之间突然态度大变了呢,便道:“云衾,张大太太如此器重一个买来的小丫头优渥,会不会是优渥身上有利于张大太太修道的条件?” 云衾虽然笨一点,反应是慢半拍,但是采葛一说,她恍然大悟:“姐姐如此一说,便是对得上了,张大太太一开始是极其反对张大户亲近优渥的,优渥那丫头在张大太太禅房里留了一夜之后,张大太太忽然就收她为义女了,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采葛有了主意,便道:“我们不如谴派一个暗底在张大太太身边,张大太太为何上待优渥,我们不就有答案了吗?” “姐姐办法是好,可是,派谁去呢?” 采葛道:“张大太太才不会接受我们派的人呢,我们要花钱买通张大太太身边的丫头。”采葛想了一想,道:“禅房里里面有一个叫烨媛的丫头和张大太太的贴身丫头云笺特别要好,我们就买通她即可。” 采葛花了十两银子,顺利买通了张大太太禅房里丫头烨媛,烨媛和云笺特别要好,用话一套,果然套出了很多雷人的信息,悉数告诉采葛。 1.优渥有特别识字能力,什么古体字她无师自通读得懂。 2.优渥帮张大太太读一本《剑阁古篇》里面充满玄机,优渥正是读了其中一篇,就让张大太太认她为义女,这古篇内容云笺无法得知是什么。 3.张大太太带优渥去斡月宫认斡月宫主持为徒修道。 4.优渥家有一本奇书。奇在哪里,具体内容不知道。 5.张大太太让少爷张风索跟优渥修道,现在每天晚上都要打坐炼气。 采葛听得眼珠子都亮圆亮圆的了,没想十两银子花的真值。 “烨媛,做得好,继续暗中套问云笺,但是绝对不能让张大太太知道。”采葛警告烨媛,烨媛点头答应。 采葛打探到如此珍贵的情报,心中暗暗欣喜,马上去云衾的房间,把得来的情报说了。云衾自然也是欣喜若狂:“姐姐,没想到张大太太背后会有这么多大动作,看来我们这一次决策是对了。” 得来了情报,现在要做应对,云衾还是表示采葛更能干,让采葛拿主意,她听从。 第五十六章 取古书来 正如烨媛打探到的消息,优渥确实每日和张风索一起打坐炼气。张风索虽然读书习文资质聪明,但是修仙体质只有三灵根,修道再努力也难成大器,这是斡月宫主持莲池拒收他为徒的主要原因,但是张大太太心中有大筹谋,她不想问张风索修道天赋如何,她最终要的报仇雪恨,成就千秋大业。 优渥读了自家地窖里的古书,对修道打坐炼气知道一二,因而自己一边炼气打坐,一边教张风索: 保持呼吸细而匀而深,细而不粗,听不到呼吸的声音,匀而不湍,如涓涓流水。深而不浮,所吸之气虽入肺部,但意念中要想着它进入下腹气海…… 张风索学得很认真,掌握要领也很快,但是就是练不出灵气,没有灵气也就没灵力,没灵力基本等于没练。 两人坐了一二个小时,张风索觉得累了,就停歇下来。 优渥和张风索相处几日,渐渐熟悉,说话也就随意一些了。 “优渥,听说你来我娘禅房之前,去过缕衣阁主的羽衣阁练舞?”张风索对长相清丽,气质脱俗的优渥很有好感,便对她做过的事情也有好奇。 优渥道:“采葛和云衾送我去练习《噬骨散舞曲》,我竟然跟着绿衣一起跳完了整支舞曲。” “《噬骨散舞曲》?那是当今世上最难跳的舞曲,你能跳?”张风索朝优渥娇小的身躯看了又看,能量也太大了吧?” 优渥有些气馁:“我只跳完一次,以我的记性,跳过的舞曲我绝对再能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不能跳了。” 张风索对优渥的话简直就是质疑,——优渥能跳《噬骨散舞曲》整支舞曲本来就是个奇迹……可是他也不忍心打击伤害这个比自己还小一二岁的妹妹。告诉她自己根本就不相信她跳过这支舞,她说的话就是瞎话。 “风索哥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认为我根本就不可能跳《噬骨散舞曲》?”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怀疑你呢。”张风索一本正经地说。 优渥摇摇头,叹气一声,低下头。 张风索道:“会不会跳有什么关系呢,为这个纠结不快乐就不好了。” 优渥道:“我不是为这个不快乐。” “那你为什么焉焉不乐?” 优渥道:“我好久没回家了,我想看看我娘和我弟弟。” “你弟弟?”张风索记起那个矮矮小小的小孩。 “我弟弟是不爱说话,可是,他时常会恨惦记我,过一段时间就会来看我。” 张风索不想说自己对优渥的弟弟非常没感觉,每一件可能打击优渥的事情他都不想做。 “优渥,你想回家我可以帮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今晚我晚饭后,你悄悄出来,然后我就带你回家去。”张风索起身:“我现在去和我的小厮说晚上偷偷给我备好两匹马……” 张风索还没走到门边,门外进来一个人,是他娘,——张大太太:“风索,你也打算不学好吗,竟然要背着我做偷偷摸摸的事情?” 张风索没想到他娘如此厉害,关键时刻会出现,一下就把他们的计划打破,低着头不敢回言。 张书祁又把目光看向优渥:“优渥,在张风索没进入修道第一步炼体阶段,你别提回家的事。” “是,义娘。”优渥低声回答,她自从被剥离仙身,又远离灵气重重的自家地窖之后,很多事情都越来越力不从心,她虽然搞不清楚缘由,但是本能的就想往家里跑,每每进入一次地窖,她全身经脉都要舒怡很多。 “优渥,你的《剑阁古篇》第四篇还没有读下来吗?”张书祁本来走到门口,想起《剑阁古篇》第四篇优渥还没有给她讲解内容,就莲步暂停。 “回义娘,优渥鲁钝,还没有读出来。” 张书祁皱了皱眉头,想起什么似的,问:“优渥,我记得你说过你家有一本传承很久远的家谱奇书,是仙鹿皮的。” “义娘,我家确实有一本家谱古书。” 优渥道:“这本家谱书和义娘的《剑阁古篇》有同样神奇之处。” “什么神奇之处?” “就是读懂前一页,才能继续读下一页,所以,我才读到第二页。” 张书祁心中一惊,问:“优渥你这是说,你家的古书比我这本古书还难读?” “是的。”优渥回答。 张书祁马上道:“来人,马上去优渥家取古书来。” 优渥道:“义娘,不可。” “为何不可?”张书祁道:“难道我作为你的义娘,好奇看一下你家古书都没有资格?” “义娘不要误会,是我家古书一直就藏在地窖,没有人有本事取出来。” 张书祁一怔,她知道,优渥奇异不说谎。——那这本书,一定是宝器。张书祁于是道:“优渥,你能带我去你家地窖看看不?” “能是能,只是不知道义娘能不能进入地窖?”优渥迟疑看着张书祁,张书祁听了坚硬答道:“我怎么不能!” 优渥道:“那好吧。” 张风索在一边好奇听来听去了很久,插言道:“娘,我也要去优渥家地窖。” 张书祁自然愿意自己的儿子能见识更多,一口答应,便暗中吩咐下面的丫头小厮去准备马车,然后一起去优渥家。 跟去的丫头自然是张书祁贴身丫头云笺,云笺答应过烨媛,自己有什么事情都告诉她,于是,趁着给张大太太拿东西,找了一个空隙,把自己将要陪张大太太去优渥家的事情说了,烨媛一听,觉得里面可能有事情,等张大太太一行人出了院子,马上飞腿跑到采葛庭院里,把得来的情报禀告了采葛。采葛自然拿了一些碎银子给烨媛作为报酬,并且告诫她,她们之间联系的事情不能给别人知道,烨媛拿了银子,高兴得不得了,悄悄避着人耳目回去了。 采葛打发了烨媛,自己悄悄来到云衾房中,云衾在丫鬟们侍弄下梳妆打扮的换新衣服,看见采葛匆匆而来,知道有事情,就屏退了下面丫头们,问:“姐姐来了,可有事情?” 采葛道:“有大事情!”采葛就把自己得来的情报告诉云衾,云衾听了有些兴奋:“姐姐,我们是否跟着去看看热闹,看看这优渥家地窖究竟是什么宝地?” 采葛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云衾看看外面天色渐渐阴暗下来,道:“姐姐,会不会下雨?” “是有些阴沉欲雨。” 外面一道闪电,接着就雷声阵阵,哗啦啦下起雨来。 “姐姐,怎么办?这么大雨,怕路滑去不了啊。” 采葛也没想到突然会下雨,只是内心里太想去优渥家一探究竟,而且,说不定就有惊天的信息:“云衾,你知道不知道老爷也多次去过优渥家,听说也是为了她家地窖里的奇书。” “姐姐如此说,是一定要去?” “正是此意。” 云衾虽然胆子小一点,贪婪之心不比采葛小,道:“如果姐姐去,云衾自然支持。” 第五十七章 阴谋尾随 采葛云衾两个抬足准备出门,嚓了一声,一截梧桐树枝落在她们面前,随之绿衣飘飘落下,外面虽然大雨,她滴水未沾,把采葛云衾惊得目瞪口呆,云衾喃喃道:“绿衣阁主,你……你和梧桐树枝是从天上一起落下来的?” 采葛恍然若醒,瞪圆眼睛道:“缕衣阁主,你会御驾飞行!” 绿衣冷冷道:“你们两个背后说我?” “妹妹们岂敢。” “你们不是在惦记你们的龙凤力金钗吗?” “这个?”云衾采葛不想承认,也不想不承认。承认了拿不回金钗,不承认,还可以留下悬念。 “哼,云衾、采葛我告诉你们,龙凤力金钗既然你们给了我,就是我的,所以我不会还给你们了,你们趁早收起这份心思。不过……”绿衣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帮你们做另外一件事情——杀了张书祁,让你们从此无忧!” “杀了张书祁?”杀了张书祁这个采葛和云衾从来没想过,不过从此无忧倒是极好,她们同声问:“阁主杀了张书祁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嫌自己在张府地位低下吗,杀了张书祁这个大障碍,你们在张府不就是人上人了吗?” 绿衣阁主太厉害,什么都知道。采葛、云衾情不自禁微微退后一步。 绿衣无视,道:“张书祁现在去优渥家地窖的半途,被大雨阻截了,躲在一破庙里躲雨,我带你们前去,神不知鬼不觉手刃了她,如何?”绿衣说到杀戮,绿色的眼珠泛着红光,汪汪的一遍,像要溢出来,看得采葛云衾心惊肉跳,连一个“好”字都吓得忘了说出来。 “胆色如此,竟敢还说要争宠。”绿衣声色俱厉,冷喝一声:“还不快站到梧桐树枝上。” 采葛、云衾迟疑了一下,战战兢兢站到树枝上,她们第一次尝试被御物飞行,有一种生死不保的感觉。 绿衣对着地上树枝一点,口中念了一个行风诀,树枝渐起,腾起来,飞向雨中,采葛云衾本能的去护住脑袋,竟然无一滴雨珠,明明是大雨倾盆,可是,行飞处却滴雨未沾,采葛云衾惊讶中是羡慕,羡慕之后,更加决心要从此修道。 行了大略半小时,遥遥可见一破庙:“停。”绿衣一声令下,梧桐树枝缓缓下沉,停在破庙门前。 杀字见血,采葛云衾对人虽狠,手上却还未粘过血,杀过人,如今她们要杀的是她们的主子,心里忐忑难安,踟躇不前。 “怎么,临阵退缩?”绿衣冷笑一声:“那么我来。”绿衣伸出长臂,手掌出力无形,嚯的一声推开庙门。 庙内蜘蛛丝缠,灰尘密布,却空无一人。 绿衣一怔,随之冷笑:“躲着,躲得掉吗?”绿衣食指一点,悠然一道绿光之下,便显出张大太太和优渥,另外加丫头云笺和赶马小厮,张大太太脸上薄有怒意,眼光冷淡:“这么快就赶来了?” “张书祁,你别骄狂,今日是你做张大太太最后的日子。”绿衣随之双手交缠,幽幽之光在她两掌之内燃起,她轻喝一声:“去。”那珠宝一般的幽光流星般飞向张大太太,在离张大太太一寸之悬嘭的一声炸裂了,飞碎四溅的火花异样光彩。 原来张大太太他们结了护身界,绿衣大怒,再次发力。可是结界坚实,击溃无力。 绿衣又气又恨,她知道,张大太太虽然每日念经,却无修道,根本不可能结界,结界还如此坚实,一定是有高人护佑,她怒目张立:“是谁,谁在暗里?” 庙内顿时云雾漫起,一青衣道人冉冉而下,顿时庙内生香,气息逸人,刚才庙内的蛛丝和灰尘皆无影无见,一派清风和鸣,绿衣一看,此人仙风道骨,微微含笑,却有无尽的威严。 “你是斡月观,莲池主持?”绿衣去过斡月观,想拜莲池为师,被莲池拒绝,因此识得其面容。 “缕衣阁主好记性。” 绿衣被讽,心中生怒,道:“莲池主持,休要挡道,否则,别怪我绿衣心狠手辣。” 莲池并不答话,挥舞长袖如风,庙内顿时风起尘扬,漫天的灰雾弥漫,隐隐有草药香味,绿衣怕被暗袭,慌忙护身后退,等风停尘落,庙内哪里还有人影。 绿衣追出庙外,大雨倾盆,无可寻迹。 采葛云衾跟着跑出来,问:“缕衣阁主,现在怎么办?” “去优渥家,抢夺地窖奇书诸宝。”绿衣说吧,启动梧桐树枝,飞向优渥家。 遥遥看见一身影,似曾见过,绿衣蹙眉想起,那日夜晚,淡水月光之下,正是此声影立在羽衣阁青云殿的庭院内——他是谁?为何横栏在这里? 绿衣冉冉而下,十米之外,便是优渥家地窖了。 “请问尊驾为谁,为何拦我去路。”绿衣声影清凛,悦耳而不失威严。 那身影缓缓回身,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下,是凌厉深邃的犀利,面目英俊无比,令人心动神摇,绿衣心中一顿,说不清的纠结和愉悦:“我见过你。” 那人轻轻一点头,算是回答。 “尊驾为谁拦住我们,可否让我们过去?”绿衣一反嚣张跋扈的气势,柔婉可人:“我们要去办一点事,还请高抬贵驾,让我们过去。” 那人眼睛闪了一下,目光锐利如剑,直直刺向绿衣,绿衣只觉得一股奇力冲来,呀的一声被击退数十米,重重摔倒在地上,采葛云衾连忙跑过去扶起绿衣,绿衣嘴角泛起血污。 绿衣顿怒:“你是谁,竟敢恶意攻击我,我岂能容你欺身。”绿衣随之推开采葛云衾,口中念诀,手掌遽然燃起火团,团团飞向那人,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那黑衣人并不慌乱,轻轻侧身,便闪过去,轻启朱唇:“绿衣贼女,休得放肆。”话随音落,一团火花被黑衣人发出的音波击退而返,重重打在绿衣胸口上,绿衣眼前一遍混黑,晕了过去。采葛云衾又惊又怕,呆在那里一动不敢动,黑衣人随之闪身不见,采葛云衾才敢上去,扶着绿衣喊:“缕衣阁主,醒一醒。” 绿衣醒来时,已在她自己的羽衣阁,她本来才恢复肉身,功力不及,现在又被神秘黑衣人打伤,受损严重,采葛云衾不知如何是好。 “去,我的丹药炉内去几粒丹药来,我服过才能勉强护身不腐。”绿衣贪功太急,差点又一次丧失肉身,幸而她在四海八荒图前获得这具肉身,自带灵气,现在再食用炼制的丹药,勉强可以护住她的肉身。 第五十八章 优渥你是封印仙 莲池主持阔袖拂风,袖内藏乾坤,把优渥、张大太太和丫鬟小厮卷住回到斡月宫。莲池袖口低垂,优渥四个人便如莲蓬依托,立在观殿内。那四匹马的马车也从衣袖里滚落出来,不过缩小了很多,莲池轻轻道:“去。”那金銮宝车就飞入门外庭院外。 “好了,到了。”莲池拂了拂阔达的衣袖,对优渥张大太太说:“绿衣被人打伤,暂时半月你们都可以很安全。”绿衣被何人打伤莲池没说,大家也不敢随意问。 “见过师父!感谢师父搭救之恩!”优渥上前跪拜。 张大太太也随之谢过了莲池主持。 莲池微微昂首,道:“你们先休息,缓过神来你们再回去。” 张大太太提出心中一个疑问:“莲池主持,我想知道绿衣不过是我家羽衣阁的一个普通舞女,为何突然有这等功力?” “张大太太,你难道不知道你丈夫张大户有一副四海八荒图?这四海八荒图里孕育无数仙气灵力,在此等仙器前,那绿衣取得一副妖身,因而功力大增,直接到了筑基期,比起一般的凡夫俗子,她自然威力无比。” 张大太太还真不知道张大户藏有如此宝贝,心中又惊喜又忧虑道:“这样说来,我们张府每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张书祁最担心的自然是她儿子张风索,莲池也自然知道张书祁的心思,他淡淡一笑:“夫人,这月可以送张风索来斡月观遴选清虚派弟子,选上了就可以让张风索远离绿衣。” 张书祁道:“那我们呢?” “绿衣要对付的是优渥,其他人绿衣一般是不会随意伤及,因为伤害别的生命会损耗她的功力,她不会乱来的。” 优渥奇怪问:“师父,绿衣为什么要伤害我?” “因为你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莲池说道:“你随为师到书房来,我有话和你说。”莲池说着抬步出门,优渥赶紧跟上。 优渥随莲池到了书房,书房室内生香,异香缠绕,莲池道:“优渥,你在这里跟着为师打坐二小时。”莲池说着坐到蒲团上,闭上眼睛。优渥也学着莲池坐到他身边的蒲团上,闭上眼睛。 优渥眼睛刚闭上,脑子里便显出自家古书里华盖树上的打坐图,气流怎样运用,回转,游走轩畅,再坐一会儿,便觉头顶冒汗,从体内溢出很多浊气,身体却无比轻盈。 二个时辰后,莲池轻轻喝一声:“好。” 优渥睁开眼,目光更加明亮,气息更加沉静,莲池道:“优渥,你虽然有正灵根,也非凡体,是飞升了的上神,却被封印了,所以你再努力,功力修为不能自破封印也是枉然……” 优渥惊奇问:“师父,你说什么?” 莲池却不再解释,道:“好吧,你去找张大太太吧,让她带你回张府吧。” 优渥疑疑惑惑无法明白莲池说话的含义,忽然,脑子里懵懂散开,所有的疑惑都随之云雾般散了,莲池刚才对她说的话她随之一个字也记不起了。优渥迷迷惑惑回到前庭院,见了张大太太,张大太太问:“优渥,你跟莲池去书房念经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义娘,我跟着师父打坐,所以有些久了。” 张书祁在优渥去书房的这段时间,心里一直在想着张大户苍四海八荒图的事情,张大户的我藏宝阁她从未进去过,以为不过是值些银子的俗物,却从未想过有仙法宝器,且张大户惜财如命,藏宝阁都是用法术锁着,她也无法进入。 “义娘,我们回家吗?” “当然。” 小厮跑出去牵马,优渥和云笺扶着张大太太出了门,两人回头,莲池却未出来相送,优渥也还罢,张大太太有些失望。 “大太太,请上车。”小厮扶着张书祁上了马车,优渥和云笺也先后上了马车,小厮也随之坐上去,手中马鞭长扬,口中呐喊:“驾!”那马受击,撒开长腿哒哒的飞奔起来。 回到家,张书祁带着优渥进入禅房,问优渥:“优渥,我们在斡月宫时,你师父莲池说张大户有一张四海八荒图你知不知道?” “义娘,我知道,那是一副仙图。” “仙图?”张书祁没想到张大户背着自己会暗藏这么好的宝物,却不告诉自己,想来有些愤懑:“那藏仙图的藏宝阁是不是用法术锁着?” “义娘,张大户是用的御盗诀。” “御盗诀?那你知道念吗?”张书祁明知道优渥不可能知道,可是还是抱着侥幸。 “义娘,我不知道。” 张书祁哦了一声陷入沉思,看来还得自己亲自出马问张大户,只是张大户对此掩藏的这样深,一定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怕被自己抢去了宝图,也许张大户还不止这一件宝器,张书祁这样一想,更加增剧了自己要进入藏宝阁一睹宝器的欲望。这样的好东西对欲修道的张风索来说再好不过了。 怎样得到宝器?是硬抢还是暗夺?张书祁最后决定还是软要,毕竟自己和张大户是夫妻不是仇敌,张大户虽然悭吝,可张风索是他儿子,没有哪个可以对自己儿子做到不顾一切赶尽杀绝的。这样一想,张书祁决定晚上去张大户院里。 到了晚上,张书祁也不要丫头陪着,自己一个人迤逦婉转来到张大户房里,张大户对张书祁晚上突然到来非常惊奇,他们至少三年没在一起过夜了,张大户今晚本来是由云衾陪着,张书祁一来,云衾就乖乖退出去了。 “夫,夫人,你怎么来了?”张大户的惊异可想而知。 “我来干扰了你的好事,不高兴?” 张大户咋吧道:“怎么可能呢,她们两个哪能及夫人你。”张大户没有夸大其词,张书祁的容貌清丽瑰绝,且身上有一种与世俱来的高贵傲尊,张大户一直把张书祁当成一种荣耀,只是她太高贵了,让张大户也可望而不可及,对自己的夫人也要垂涎欲滴:“夫人,你来了,我欢喜不已呢。” “张施巴,我来是找你要东西的。”张书祁本来是想软要,此时说出来的话却是硬夺:“你的藏宝阁里是不是有一副四海八荒图?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偷偷藏着?” “这个……”张大户一直认为自己的夫人很少出禅房,对自己一无所知也不管自己,他也很乐得逍遥自在,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不按常规出牌了,间或不断的出来,要命的是还知晓了自己深藏不露的四海八荒图。 第五十九章 取得御盗诀 “夫人,你平日也不怎么出禅房,对这些世之俗物也不怎么上心,我也怕打扰夫人念经修为,所以就没拿这些俗物来厌烦夫人。”张大户说完呼了一口气,然后认真看着他夫人。 张书祁哼一声:“解释得倒有模有样。”张书祁莲步轻移,却行走如风:“张施巴,我就不追究你前责了,我现在想进藏宝阁见一见你的四海八荒图。” “啊!”张大户迟疑不前。 “怎么,你可以让绿衣那个舞女在四海八荒图前修身,却不让老婆看一眼宝图?” “夫人,不敢。” “还不带我去。” “是,是,夫人,只是现在太晚了,夫人,你今晚在我这里安歇一夜,明早我们再去不迟。”张大户模样又懵又亲切。 “少啰嗦,藏宝阁就在府里,又不在别处,要等什么明天,我现在定要去。” 张大户心想,她张书祁这说话做事的口气,除了看宝图定还要宝图,怎么办?张大户视四海八荒图为至宝,怎肯轻易施人,可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他金枝玉叶的老婆张书祁。 “张施巴,你是不是不想?”张书祁渐渐失去耐心,秀眉横立。 “夫人,我不敢,我现在就带你去。”张施巴对下面小厮喊:“掌灯,去藏宝阁。” 下面几个小厮忙取来莲花桐油灯点亮了,送他们主子去藏宝阁。 到了藏宝阁庭院月亮门,张大户止住小厮,让小厮们在外面等着,自己取了小厮手中一盏灯照亮着,随张书祁一起进了藏宝阁。走了几十米远,才到藏宝阁的大门,张大户低低念了御盗诀,大门缓缓自开,里面异香扑面而来,张书祁心中暗叹,想不到张施巴这样俗不可耐的人居然拥有这样雅致的藏宝阁。 两个人进去,大门自行缓缓关上,藏宝阁五彩详光闪闪烁烁,亮如白昼,莲花灯到了这样灵气重重的地方自行灭了。要不是张书祁先已知道这藏宝阁有异宝,她定会幻境般认为这不是凡界而是到了仙境琼瑶之地。 走了十几米的一个窄廊,走到一房间前,张施巴对着房门又念了一个御盗诀,房门打开,奇香阵阵,比之刚才更加浓烈逸人,张书祁正惊异,眼前忽然粲然一亮,比之刚才也更加灼目。 “夫人,到了,这就是我的四海八荒图。” 张书祁稳了稳心神,第一次见到这样奇异至宝,她莫名有一种忐忑。 眼前是一副仙气雾绕,云海茫茫,飘杳无际的仙境景象,她还未回过神来,那层层白雾散去,渐渐可见一个鸟语花香的山谷,淡淡白雾飘绕,奇珍异兽跳跃其间,让人心境舒怡,张书祁一下就迷上这样的仙境,她朱口微张,道:“张施巴,这副宝图我要了。” “啊,夫人,这宝图不能随便出藏宝阁的。”张施巴惊了一下,赶紧加重语气道:“这宝图是灵气极重的宝器,离开了藏宝阁这宝气储存地,只怕会受损它的灵气呀!” 张施巴说得好像很认真,张书祁怔住了,她虽然日日念经,对修道知识却一无所知,她虽然爱宝,却不想损宝物,只得道:“果真如此?” “当然如此。”张施巴微微含笑,心想夫人这语气是不会强夺他宝物了。 “那你把藏宝阁的御盗诀告诉我,这藏宝阁我就可想来便来。” “这个……”张书祁的话让张施巴一下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可是他不可能就这样把藏宝阁交出去:“这个,夫人,你日日念经,如果这诀语和你的经语想违驳,恐怕会影响到你修身养性的本意。” “张施巴,你转来转去的找借口,就是不想告诉我对不对?”张书祁发怒:“张施巴,我告诉你,如果不是爹娘以养育之恩硬逼我嫁给你,我怎么可能嫁给你这个莽夫!” “夫人,夫人,我解释一下,我不是莽夫。”虽然张施巴不承认自己是莽夫,他是世代书香子弟,是朝廷重臣的后代,但是张书祁一硬,张施巴就软,这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惯性状态:“书祁,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不想交出藏宝阁御盗诀呢,我是那样对夫人不好的男人吗?我不过是太关心太心疼你念经不易了。”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我只要藏宝阁御盗诀。” “好,好,好,只是,书祁,如果你一定要这御盗诀,可能你以后就得修道,不然,灵力不够,你就是知道御盗诀,你也不能打开藏宝阁大门。” 张书祁怀疑道:“你难道在修道,有灵力?” 张施巴有些害羞:“我只要二灵根,虽然修道,却难得要领,所以修道有限。不过,我还是会努力,就算最终只能休得炼气第一步,我也要坚持,不然,我会觉得此生遗憾。” “此生遗憾?” “不能修道成仙是我的遗憾。”张施巴这样的俗人竟然有如此仙气的思想,张书祁对张施巴厌恶的程度稍稍减缓一点。 张施巴说到修仙,表现少有的痴迷认真:“为了能够修得功力,我按休仙书籍采集草药灵石,自己炼制丹药,可以增加体力。” “你倒是对修道颇有诚意。” “那是。”张施巴道:“夫人,要不要到我丹药房去看看?我送夫人一些我新学着配置的丹药,可以养颜护体,效果是出奇的好”张施巴就要牵夫人的手。 “不,张施巴,你休要转移我的注意力,送丹药可以以后送,我现在要的是藏宝阁的御盗诀。” “嗷,我和夫人说到高兴处,一下忘记了。”张施巴装得倒挺像:“那么,我叫小厮栈道给你去丹药房取丹药来,以证明我对夫人的真情实意。”张大户说完果然喊栈道进来,吩咐去丹药房取东西,吩咐完了,又找了一些话题想绕来绕去绕弯过去。 张书祁忍耐到了极致,终于板正脸道:“张施巴,你说正事吧,别咋呼了。” “好。”张施巴施了九九八十一计,还是一计都不成。张施巴愁眉苦脸不是上策,他总算有一点点聪明,笑着脸把御盗诀乖乖交出来。 张书祁记性特别好,虽然张施巴说得又快又多,一遍即过,已经深深植入脑海。 这是小厮栈道取来一瓶丹药,恭恭敬敬送到张书祁手上。 “好,没你事了,你下去吧。” 栈道垂手下去了。 张施巴看看时辰玉古代计时器:“夫人,已经深夜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张书祁接过丹药瓶仔细看着,道:“张施巴,你不是还有丹药房我没参观吗?” 张施巴笑道:“夫人,今日实在太晚了,下次再带夫人参观。”张书祁知道张施巴交出了御盗诀,心中心疼,也不为难他了,就随着他一起去他庭院。 回到张施巴庭院,张施巴就迫不及待要拉夫人入卧房,张书祁道:“我们夫妇久已不在一起,再在一起,会很别扭,还是各自睡一间卧房吧。” 张施巴大失所望:“夫人,不带这样玩游戏的?” “谁有闲情和你玩游戏,就这样吧。”张书祁头也不回往卧房里走。 张施巴心中怒意顿起,就要熊熊燃烧起来:“张书祁!” 张书祁回过头来,风轻云淡地问:“什么事?” 张书祁平静如水的目光和张施巴愤怒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张施巴的怒火就被压制了下去:“没什么,夫人,去休息吧,晚安。” 张书祁嫣然一笑,点点头,去了。 张施巴举起手,对着自己肥胖的脸狠狠甩了一耳光,他肥胖的脸上,立即五道鲜红欲滴的手指印。 第六十章 九色鹿大公主 在六重天的九色鹿精灵结界里,一如既往的是幻境奢华,一座座极其美丽的宫殿错落有致散布其间,其中最大的一座宫殿内,九色鹿王坐在高高的水晶垒制的座驾上,身旁两个美丽过人的女子侍候一边,坐在仙台下的九色鹿王后对夫君道:“哎,我可怜的长公主绿衣,因为触犯天庭王法被贬为凡身,幸而比一般人类聪慧机敏,如果能够修道取得仙身,或许我们和她有重见之日,可是,这孩子太急于成功,连连被伤,我和你又帮不得,只能眼巴巴看着她受苦。只不知道她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是尽头。” 九色鹿王道:“绿衣被贬下凡界时,天庭只给了她三灵根,她再怎么努力最多能够修到六重天重回九色鹿幻境,要想修得仙身不可能。” 九色鹿王后听了更加伤心,叹息道:“可恨那凤凰之子考盘,为了优渥那个妖精,竟然无缘无故伤我孩儿绿衣,不行,夫君,我要上天庭告御状,绿衣和优渥都是犯天法被贬下凡界历劫,要受尽各种苦难方可获得仙身,他堂堂昆仑虚皇太子竟然知法犯法,暗中帮优渥使用仙法伤我绿衣,这一口恶气我们怎么能够噎下去!” 九色鹿王摇头道:“你只顾绿衣,可想过我们九色鹿家族没,我们这样去天庭告状,以我们九色鹿家族和昆仑虚在天庭仙界的地位悬殊,以及昆仑虚在天君心目中的位置,我们这样做无意以卵击石,会溃不成军,得不偿失,青鸾家族就是一个惨疼的教训,当年为了阻止优渥和青丘狐族的婚事,鲁莽行事,结果落得几乎灭族的结果,王后还是稍安勿躁,不要胡思乱想鲁莽行动,以免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九色鹿王后听此言,怔了半晌无话。 “不过绿衣毕竟是我和你心爱的长公主,我和鹿后十个女儿,无一子,长公主就如我们的儿子一般重要啊。我们看她受欺负,怎能坐视不管。但是,我们要想一个好的办法,切实可行,方为上策!”九色鹿王离开水晶宝座,缓缓走下台阶,走到王后身边:“回想起一万年前,青丘狐族和终南山青鸾仙族那一场恶仗,还历历在目啊。” “夫君如何目睹那场战争呢?”九色鹿王后暂时忘记了自己心中的烦恼。 “那时,我们九色鹿族正和东海龙宫妖族争夺领地,我们比他们矮了几个等级,自然斗不过,我曾经有恩于青丘狐族狐帝的三叔叔烷廷,就想托他给狐帝说一个情,借兵五万去攻打那些龙妖,正好遇着了青丘自己出兵攻打终南山,我因为急着赶路,一不小心踏入他们的战地结界里,他们编制了各种结界,纵横交错,一时出不来,我就只好找了一个地悄悄躲着观战,一直等了七七十九天,才想办法越过一道一道结界逃出来。中途幸而他们识得我是九色鹿帝王,误闯误撞闯进了他们结界,与他们战争无关,才没与我见外。只是那一场战争历经五千年,青鸾仙族几乎灭族,太惨烈了……” 王后不满道:“那优渥不就是青鸾长公主么,你怎么为她鸣不平了?” 九色鹿王道:“一事归一事,我只是感叹战争的残酷,哪里会可怜他们的公主。” 王后才道:“也是,经历这场战争,青鸾鸟族一阕不振,终南山也从此萧条,有经过终南山的妖仙回来说,终南山历经劫难后,遍山几乎寸草不生,潦倒不堪,现在勉强几个逃出去的小青鸾偷偷回来,在重新给终南山聚集仙气,想恢复旧日面目,真正兴旺,还不知要几十万年。” “这狐族下手也真是厉害,就是赶尽杀绝,灭了青鸾族后,终南山灵气全无,他们要恢复终南山的仙气须得花费他们很多修为灵力,后来他们就放弃了,任凭几个剩下的青鸾鸟去重整,也是强弩之末,成不了大气。”九色鹿王说到这里不免兴奋:“王后,你也别气馁伤心了,他们青鸾剩下长公主优渥也被贬凡间,小公主我思也随之流浪在凡间……” 王后微微点头:“话是如此,可我长公主究竟是我们心头肉,她受苦受难,我怎能忍心。那优渥不是和青丘是仇敌吗,我们何不借助青丘之手,对优渥斩草除根而后快?” 鹿王点点头:“此计甚好,只是那青丘狐族也不是一般的精明,我们用计之意,他们怎么会看不破,他们地位比我们鹿族高多了,又岂能为我们所利用。” “也是,看来要想借助青丘,还得出奇招。” “出什么奇招,老套路即可。”九色鹿王似乎心有成竹。 “夫君的意思是?”王后疑惑。 “我们有十个公主,绿衣走后,其它几个中二公主最漂亮最聪明,也最会迷惑人,不如让她去为我们完成任务。” “不行,倚天可也是我们最心爱的公主,我还想让她能够结识仙界仙族,嫁一个高等门府呢,目标不能是青丘狐族这样的人家。” 九色鹿王摇摇头:“王后你这就不通了,青丘狐族虽然不是一等一的仙族,也是上等的仙族,比之昆仑虚差一点,但是比较其他仙族那是望尘莫及的好人家了。” 王后沉默无语。 鹿王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虽然口中口口声声诋毁昆仑虚,其实你的意旨却在昆仑虚,而且是考盘身上,但是那考盘虽然贵为昆仑虚皇太子,可是在情字上钟情得很,除了青鸾张长公主优渥,他谁也看不上眼,你的心思就收起来吧。” 鹿王一番话说得王后更加无语,她低着眼帘想了想:“考盘之所以没有喜欢上我们二公主倚天,只是因为他没见过她,见过了说不定过目不忘,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好。” 鹿王也承认二公主确实出类拔萃,优秀至极,可是,人家对优渥那种感情是根深蒂固,谁又有能力改变呢? “成和不成我们都不能妄自下结论,夫君,我们还是请出二公主,看她怎么说?” 鹿王也觉得王后的主意不错,就点头:“好。” 第六十一章 九色鹿二公主倚天 九色鹿二公主倚天在六重天各族是声名远播,她的名声和她的容貌聪慧成正比,那是出类拔萃的拔尖。以前在九色鹿幻境,绿衣是最漂亮的公主,只是后来,倚天后来者居上超过了最美貌的绿衣成为第一美公主,绿衣屈居第二。 父王母后传令,倚天便盛装装扮起来,她对自己的容貌和言行几乎接近苛刻,不容许有一点点瑕疵,所以,即使是见父母,她也会精心装扮,十个侍女手忙脚乱的侍候一个时辰,总算是装扮完成,倚天对着古铜镜看了又看,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才吩咐侍女替自己托了水晶长尾裙移步出自己的寝宫,一路迤逦朝父母的宫殿过来。 九色鹿王夫妇对自己这个女儿最称心,她不但美貌聪慧,而且做什么事情都要求严格,鹿族每一次交给她的任务,不管多困难没有完不成的。 “见过父王母后。”倚天行了大礼后,便在父母下面的位置坐了。 鹿王简单问了一下二公主的生活日行,便把自己刚才和王后商议的事情说了,倚天听了莞尔一笑:“父王母后不知,我中意的人不是狐裘,也不是考盘,是天庭太子蟞玉。” “啊!”鹿王夫妇一下愣住了。 “父王母后,不管是青丘还是昆仑虚,都比不得天庭高贵,所以我的目标是天庭,而不是昆仑虚,更不是青丘。” “可是……” 倚天道:“我知道你们心存疑虑,觉得我们只是一个地位卑下的六重天妖仙,攀附不上高贵无比的天庭至高仙族,哼,事在人为,我倒是要看看,我们九色鹿族究竟能不能跳出六重天的界面,提升到一等一的仙族行列里。” 鹿王夫妇被二公主的话震得目瞪口呆,满脸惊诧。 “二公主,你什么时候见过蟞玉太子?”鹿后问。 倚天道:“父母平日管束很严,不许出幻境结界,但是那一次我和小妹十公主偷偷出结界跑出去玩,因为我们姐妹从来没有出去过,所以迷了路,特着急,误打误撞闯入了青丘狐裘的花园,狐裘正和天太子蟞玉说话,他们聊得太欢,因此没有发现我和小妹,在谈话中他称呼太子蟞玉,我因此识得了他是天太子,我们听了一阵,准备悄悄离开,这时被敏感的狐裘发觉,他觉得我们擅自闯入了他们青丘领地,因此大怒,就抓我们要重重惩罚,是蟞玉太子拦阻了,他道‘不过是二只六重天的妖仙,迷路误打误撞进来,算不得犯大错,放出去即可。’正是因为蟞玉太子的求情,才使得我和小妹逃过一劫。” “原来如此,蟞玉太子算是对你有救命之恩,不过他对你只当一只小妖看待,怎么会接受你坐他的正宫娘娘呢。不可不可,再说在天界,像你这样的身份,做个侧妃都很奇迹,别说做正宫了。” 倚天并没被自己父母言行打倒:“所以孩儿才说事在人为。” 鹿王还是摇头:“天界等级深严,你不过是六重天的妖仙,没有特别的功绩,是不可能进入天界做太子妃的,二公主,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鹿后却支持女儿:“父君,我们孩儿聪明,说不定他就办到了呢?” 鹿王简直觉得这是痴心妄想:“如果蟞玉要接受你,除非他脱离天庭天界的显贵身份,做一个什么级别爵位也没有的散仙,或许可以和你有一段姻缘,否则其他是不可能。” “父王这句话可说对了,我就是要蟞玉脱位成散仙,我可以和他成夫妇,然后把他做修道的炉鼎,借助他非凡的修为,我的修为便可以扶摇直上,如果历经天劫飞升成仙,然后在图谋其它,不就很容易了吗?” 倚天的话再一次让鹿王夫妇目瞪口呆,倚天的主意即恶毒又伤损,要是被天界知道,整个鹿族都有灾难。 鹿王大怒:“放肆,什么话都能说吗,你是不是想要鹿族灭亡!” 倚天轻轻一笑:“父王放心,我用吸声法器收了声音,除了你们能够听见,听见之后也再不会传播,所以除了我们三人,是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鹿王脸色才渐渐缓和,鹿后道:“夫君,我说了我们二公主聪明得紧,谨慎得紧,不会给我们惹麻烦的。” 鹿王道:“不管怎样,这样逆天的话不许说第二遍,你聪明也不能骄傲,骄傲容易大意出错。” “是,父王,孩儿记住了。”倚天微微躬身,对父母礼仪道歉:“父王母后如果没有异议,我就按这个思路去做了。” 鹿王还是有些顾虑,作为一个九色鹿仙族的帝王,他有责任保护好整个家族命运,而不是一个子女的利益。 鹿后道:“此计虽然厉害,还是可行,只是那蟞玉会为你牺牲吗?” “母后,我说了事在人为。”倚天脸上尽是凌厉之色:“如果有一天我成功了,我们整个鹿族都会因为鸡犬升天,父王母后,你们等着我吧。” 鹿后点头赞许,她想,如果倚天真的成功了,那么绿衣也一定会随之得救,这样一想,就安然了。 “父王母后如果没其他事物,孩儿我就先告辞了。”倚天说着就要拜别父母,退出了鹿王寝殿。 “慢。倚天,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做。”鹿后喊住倚天。 “母后,什么事情?” “绿衣现在被凤凰太子考盘无故打伤,你能不能去一趟羽衣阁,暗中为你阿姊疗好伤?” “这个啊……”倚天犹疑。 “倚天,母后求你了,你阿姊现在无依无靠,伤势很重,也只有我们能帮她了。” “可是,阿姊是犯错被贬凡间,受苦是天庭旨意,我们暗中相助,被天庭知道了……” “倚天,你阿姊绿衣是被凤凰太子考盘无缘无故打伤,他这样无缘无故伤人是为了讨好那个青鸾妖女优渥,我还想天庭状告他们呢!” “算了,母后,上天庭状告考盘,我们未必能得到好结果,还是我明日下凡界一趟,暗中疗治阿姊的伤,顺便教训一下那个优渥吧。如果惹出事情来,我们也有借口。” “这样极好!”鹿王鹿后都非常赞成。 倚天回到自己寝殿,心中实在得意,都说大公主绿衣聪明,聪明又怎样,还不是自作聪明,反而被自己的小聪明受累。在十姊妹当中,最能与倚天抗衡争斗的·就是大公主绿衣,现在被贬凡间去了,没有了绿衣的光环遮掩,倚天更加光彩夺目。 “母后居然想让我救她,我凭什么救她,在九色鹿幻境里我最讨厌的就是自以为是的绿衣了,她被贬离开九色鹿幻境,是我倚天最快乐的事情,我怎么会轻易放弃我的快乐呢!” 倚天坐在自己的水晶椅子里,对下面的侍女喊道:“卸妆。”卸下精致妆容,倚天是最平凡不过的面容,倚天的妆容骗过了九色鹿幻境所有的人,就算是她的父王母后从她一万岁后就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她五万岁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一个易容高手,获得极其的妆容术,从那以后就没有人识得她的真面孔,鹿族人包括她父王母后都以为她是女大十八变,由小丑鸭变成了白天鹅。 倚天卸妆还是那十个自己的耳环化成的小妖,只有她们才能见到倚天的真面目,她们也只认得主子一人,只听从主子命令,没有思想,没有记忆,也不能和别人正常交流,只能很机械做一些事情,但是会做得很好! 每打造一个耳环女,将近花费倚天一千年的修为灵力,把耳环女打造成型,还不能马上为她所用,还得给她注入行为能力,这一个过程再需要耗时一千年,耗费倚天一千年的灵力,而且,选材也非常重要,必须是自带灵力的翡翠宝石,所以这十个耳环女一起耗费下来,可以掏干倚天所有的修为灵力。所以,她们并不是倚天单纯用自己的修为灵力打造,为了更快更加捷径达到目的,倚天心狠手辣,会使用非常手段,盗用其它修为较高的小妖小仙,吸噬她们的神识、灵力、修为,直接注入耳环侍从的人形里,使得她们也有血脉循环,从而能够按照倚天的旨意行动。想要耳环侍女行动完全能够灵活多变,还得吸噬更多妖仙的灵力修为,甚至可以达到很高的修为法力,有的耳环侍女修为过高,甚至反过来摆控主人的也有,不过那也是一个奇迹,很少见。 第六十二章 倚天突袭张家大院 优渥坐在禅房里钻研张书祁那本《剑阁古篇》第四章,因为第四章文字怪异,优渥无法识得,颇费脑力。这《剑阁古篇》和自家地窖的宝书不同,里面含有记录计谋深算的篇幅,这第四章大略就是谋略篇,这倒让优渥好奇。她知道古代阵法诡异奇谲,她对此一直有很大研究的热情。 优渥研究字体,好半天认得出四五个个字,写着终南山之战,再苦心琢磨,终于识得下面写着终南山战争详细经过:蛮荒混沌,银乾一亿九千万一十年,终南山青鸾和青丘狐族发生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战争的起因是青丘狐族太子狐裘求婚终南山青鸾长公主优渥遭拒,两族关系因此紧张,战争一触即发。为了避免大规模的损伤,青鸾新帝君庸风上禀天庭,天君出面调停,并许婚青鸾长公主与青丘狐裘,优渥心属昆仑虚凤凰皇太子殿下考盘,因此情思忧疾,郁郁成病……银乾一亿九千万七十年,青丘突然对终南青鸾发动战争,血洗青鸾族,青鸾族在这一次战争中几乎被灭族……。终南山?好熟悉的三个字,她默默读着,终南山,终南山……那三个字忽然变得神秘幻惑起来,约隐约现,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力透,而一股神奇的力量从终南山三个字里源源不断散发出来,优渥心口忽然一阵剧疼,眼前一黑,脑子一遍模糊,便昏倒过去。 “优渥,优渥……你醒醒!” 优渥睁开眼,看见张风索紧张焦急的目光:“优渥,你怎么晕倒了?” 优渥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发沉的脑袋,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有些突然头痛心口疼。” 张风索看了看檀香飘绕,极其封闭的禅房,道:“是不是在这里面呆太久了,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吧。” “不行,义娘还要我读出这《剑阁古篇》的第四章呢。” “这《剑阁古篇》在院里也可以读得,何必枯坐在这里苦读?” “风索哥哥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好,我们现在就去院里。”优渥从案椅上下来,拿着书随张风索出了禅房。 三四月的天气,院外果然是清风飘香,清爽快意,在这样的好空气下,优渥情不自禁长长呼了一口气:“风索哥哥,外面真的好舒服。” 张风索正要答话,忽然院里风尘遽起,地上落叶残花急风呼旋,只听耳边一阵呼啸,奇香急聚,半空云里簌簌如花瓣落叶降落十几个人:“优渥,你这个小妖女,到处勾引男人,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 优渥来不及反应是怎么回事,只觉一股劲霸风力直削脸面,来势极快,优渥本能的用衣袖拂面遮挡了一下。 “你是谁?”张风索见优渥危险,来不及细想,一下挡在优渥的前面。 眼前是十几个美艳娇媚无比的女子,都穿着素白的袍服,上面缀着粉红玲珑水晶镶绣,衬得这些女子更加肌肤娇嫩欲滴。其中最前面的女子最为夺目耀眼,此人正是来寻事的九色鹿王二公主倚天,带着她十个耳环侍从,那十个耳环侍从一个个面目呆怔,手持利剑,眼里却含着冷血杀意。 倚天冷笑对张风索:“小子,被这妖女优渥魅惑得好,竟然敢用你这娇嫩的区区肉体来遮挡,那好,就让你尝尝肉疼的滋味。”那倚天指尖发力,如五束无形风力短剑,一起飞向张风索的胸膛,张风索闻风而倒,哎呀一声,胸口已经是鲜血淋漓,他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优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看见张风索重伤倒地,顾不得自己身处危险,扑过去欲扶起地上的张风索:“风索哥哥,风索哥哥。” “看来你们两个还情深意长啊。那好,我成全你们!”倚天说着再一次伸出五爪抓向优渥,那劲道比之刚才对张风索来得更猛更狠。 疾风一般的光波如五道厉剑,一起刺向优渥后脑,优渥手无寸长之器,一时情急,顺势用手上的《剑阁古篇》慌忙遮了一下,那五道射向优渥的光波遇到剑阁古书,嗦的一个急旋,转而射向了别处,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院中央长着一棵高大的槐树一截两段,噗的落在地上,扑起十几米尘土。 “妖女!”倚天大怒,一招不成,再出狠招。 优渥没想到古书有这般奇力,能够抵挡眼前女子的凶猛攻击,女子袭来,她仍然用古书去抵挡。 院中槐树截断,惊动了院里所有的人,张书祁带着小厮丫鬟奔赴进来,一边奔走,一边急问:“优渥,怎么了?” 优渥大声答道:“义娘,快来救我。” 倚天不愿在更多人前暴露自己,急的收了利爪,狠狠哼一声:“优渥妖女,先饶过你这一次。”对着十个耳环丫头说:“撤。”随之烟消云散般的离去。 张书祁带着人奔进来,看见优渥手握书卷坐在地上,另外一侧张风索鲜血淋漓倒在优渥身边。 “风索,你怎么啦?”张书祁朝儿子奔过去,扶起地上的儿子,丫头小厮们帮忙把张风索抱进屋里去。 张书祁查看了张风索的伤势,伤口伤得很深,差点就伤及内俯,道:“云笺,快,拿老爷那新配的丹药来。” 丫头云笺答应一声,从香案台上取下一紫色小瓶,倒了几粒丹药出来,小心给张风索喂下了,过了好一会,张风索才哎呀一声叫唤出来。 “我儿,你受苦了。”张书祁只觉心肝俱裂。 张风索眼睛翻了翻,又闭上,再无动静,沉沉入睡了一般。 优渥小心问:“义娘,风索哥哥不要紧吧?” 张书祁不满地看了优渥一眼:“优渥,究竟怎么回事?” 优渥便把自己和张风索在院里看《剑阁古篇》第四章简单说了一遍:“义娘,我本来把第四章看了一半,快要领悟其文内涵之时,十几个美艳女子从天而降,不知为何就要攻击我,风索哥哥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她们还不甘休,再一次准备攻击我,我用古书挡了一下,她就打在了槐树上,槐树因此倒了……义娘因此来了,她们就跑了!” 张书祁听说张风索是因为优渥受的伤,更加不快,道:“优渥,你小小年纪,倒是奸猾狡诈,既然古书也可法器抵挡妖女奇袭,她打张风索时你怎么不用这《剑阁古篇》抵挡?” “义娘,我错了。”优渥低下头。 “优渥,你真的没受伤?”张书祁疑惑地查看了优渥的身体,确认没有受伤。 第六十三章 《剑阁古篇》被毁 张书祁内心心疼受伤的张风索更加憎恨优渥:“优渥,你是不是和外面的妖女联手暗害风索?” 优渥忙摇头否定,道:“义娘,优渥没有,优渥真的不知道那些妖女从何而来。” “你不是说她们从天而降吗?” “她们是从天而降,但是她们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张书祁半信半疑,道:“你拿《剑阁古篇》过来我看看,怎么就能帮你遮挡妖力了。” 优渥把《剑阁古篇》双手奉递给张书祁,张书祁伸手一接,那《剑阁古篇》刚一接触到张书祁的手,如遇摧枯拉朽之奇力,转眼便化为腐朽灰烬,冉冉而落,转眼间,一本好好的古书便落在地上成一滩黑色灰尘。 此情景把张书祁和优渥都震得目瞪口呆,一动不动看看地上的黑色粉末,优渥毕竟年龄小,有些害怕,道:“义娘,古书没了。”优渥话音一落,地上那浅浅黑色灰烬颜色变淡变薄,渐渐的化为了无。 “义娘……”优渥没想到《剑阁古篇》就这样彻底消失了,怔怔看着张书祁,书毁在她手里,她心中自责,更担心张书祁要责怪她。 张书祁虽然内质里野心勃勃,但是眼前景象实在太奇异,她心中即忌惮害怕,又心疼这一本奇书被毁,一股热流直冲胸腔而上,噗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 “义娘!”优渥惊叫一声,上前扶住张书祁,张书祁用手猛的一推,厉声道:“不用!” 优渥被推了一个趔趄没站稳,狠狠摔倒在地上,汀的一声有东西落在地上,优渥一看,是她胸前佩戴的断笛,刚才张书祁用力过猛,把系绳扯断了。 “什么东西?”张书祁一下抢过优渥的断笛,看了又看,问:“这有什么用?” “不知道,是我戴着玩的。”优渥不想说出她和五色鸟的秘密。 张书祁盯着优渥,判断她是不是说谎话,又举着断笛仔细看着,断笛是玉质材料做的,只有破损的半截,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奇异,就顺手还给了优渥:“优渥,你也是真穷,戴这样的破玩意。” 优渥不想张书祁把注意力放在她的断笛上,道:“义娘,《剑阁古篇》被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张书祁没有接着回话,而是眯着眼睛冷冷看着优渥,暗想:“优渥,你还真是一妖女!因为你,我儿伤势严重,因为你,我宝书尽毁,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你而发生……我不会轻易饶过你的,你损害我们母子的我要你加倍偿还,哼!”张书祁眉头微蹙,对优渥道:“事已至此,懊悔无用,现在张风索伤势太重,张大户配置的丹药药力不够,只能简单的封住血脉止住流血,所以,我还免不得要去斡月观莲池主持那里一趟,为张风索求得他配置的上等丹药来,才能替他疗治伤体。” 优渥道:“义娘,你不能去,风索哥哥需要人精心照看,不如我代义娘去斡月观取丹药吧。” 张书祁点头道:“也好,你是莲池的内室弟子,地位自然比一般人要高很多,你去斡月观求取丹药也会容易一些,就你去吧。” 优渥道:“好的,义娘放心,我一定为风索哥哥求得好丹药来。” 张书祁叹息一声,说出让优渥更加忐忑不安的话:“哎,不知道风索这样一伤,还能不能参加这月斡月宫的清虚派弟子遴选,如果不能参加,又得等三年,那时风索都十五岁了,过了最佳的修道炼气期……” “义娘,这一次真怪优渥了,连累风索哥哥受伤还不算,还连累风索哥哥不能参加遴选,耽误他修道前程。”优渥羞愧得无地自容。 张书祁瞥见优渥脸色雪白,垂着脑袋,道:“哎,不说了,风索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哥哥,为保护你也是应该的。我是风索的娘也是你的义娘,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哪个受伤害我都会心疼。”张书祁爱怜地抚摸着优渥的头,喃喃道:“只是我们母子三人不能被外人这样白白欺负,我心中实在难以平静。” “义娘,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办法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义娘,只要优渥能做到,优渥都极其愿意。” 张书祁喜色道:“优渥,真的?” “义娘,是真的,优渥不说假话。” 张书祁沉吟一下,道:“优渥,你家那地窖奇书或者能够帮助我们。” 优渥没想到张书祁一直惦记她家的地窖法宝,有些为难道:“义娘,我家地窖奇书之类,都是自带极高灵力修为,我只是一个普通凡人,根本驱遣使派不了它们。”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己有办法,你只要带我进去就可以了。” 优渥迟疑了一下,道:“义娘不是派优渥去斡月宫向莲池主持取丹药吗?” “这个更加不要你担心了,我派云笺丫头去就可以了,我们张家敬供斡月宫多年,现在我儿有难,莲池主持没有不帮的道理。” 优渥点头道:“那好吧,我带义娘去我家地窖就是。” 张书祁听了,便吩咐云笺去斡月宫取丹药,再吩咐小厮把张大户从内院请过来,告诉他张风索受了重伤,是精灵所伤,所以需要在灵气环绕之地四海八荒图前修养。 张大户一看张风索伤得很重,心中也是心疼至极,忙命人把张风索移到他的藏宝阁四海八荒图之前,那张风索到了四海八荒图前,灵气沿着伤口血脉窜入体内,伤势果然轻了许多,如果再服用莲池法力丹药,不到半月便完全可康复,也许还来及参加斡月宫的弟子遴选。 抬张风索的小厮们从来没有进过张大户的藏宝阁,此次有机会进得,自然十分贪婪的欣赏,其中有一个被张大户小妾采葛收买了的小厮就是栈道,栈道心中认为此次是他发财的好机会。不过进了藏宝阁要出去就不容易了,张大户此次突发情况下不得不让几个小厮进了他的藏宝阁,但是在他们出去之前,会给他们使用失忆丹,他们出去之后自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会出卖藏宝阁的秘密。 栈道贼心即起,便在张大户给他们吃失忆丹前想办法跑了出去,出去之后,便偷偷去找采葛,把自己在藏宝阁所见四海八荒图的奇异添油加醋、锦上添花的说一遍,说得采葛心中痒痒的,恨不得立马就盗了四海八荒图。 “采葛姨娘,栈道为了为您服务,是冒了生命风险跑出老爷的藏宝阁的,只怕栈道在此之后再也看不见采葛姨娘了。。” 采葛不明白:“此话何讲?” “姨娘不知道吗,老爷向来把自己的宝贝看得比他生命还重要,现在我和其他三个抬风索少爷进去的人都是要被老爷用法术消除记忆的,我赶在被消除记忆之前就跑了出来,好跑出来报告采葛姨娘藏宝阁里的详细情形。” 按理张大户对进出的人都极其严格,采葛疑问道:“栈道,那你怎么跑出来的?” “姨娘不知,我自幼学过一些简单的隐遁法术,能够避人耳目,所以能自如出来,只是在此之后我在张府再也不能立足,老爷现在忙着风索少爷的伤,等一阵老爷知道了就一定会派人追杀我,所以我现在是命在旦夕。只是我是一个有良心的人,时时刻刻念及采葛姨娘平日对我的好,所以就是冒着天大的危险,我也顾不得逃命,来为采葛姨娘报告这些重要情报。” 采葛如何听不懂栈道话里的深意,却道:“什么隐遁术,栈道说给我听听。”采葛其实还是有几分不信栈道的意思。 栈道也是聪明之人,懂得采葛不信他之意,便侃侃道来:“这遁术有五种,曰金遁,木遁,水遁,火遁,土遁,其中金遁木遁水遁火遁道行修为不高的修士使用起来皆有危险,惟土遁最捷,盖无处无土也。我学的就是土遁。” 采葛听得明细,便有几分信栈道了:“好得很,那么到时我给你一笔钱财,你远走高飞吧。” “谢姨娘爱惜之意。”栈道心中如意算盘打成,心中大为欢喜,道:“采葛姨娘,还有,张大太太准备去优渥家地窖,听说地窖有奇宝。” 采葛道:“是不是关于一本书,那本书我很感兴趣,也有去优渥家的打算呢,栈道,要不你再帮我一次?” 第六十四章 寻影玉石 “这个……” “我可以给你翻倍银两!” 银两多自然好,栈道被钱财所吸引,但是也有顾虑,毕竟他只有很浅的法力,这样贸然前去,潜藏很多危险,于是抓了抓脑袋上的粗布帽,道:“采葛姨娘,去优渥家地窖夺书,我并没有把握。” “栈道,你别推三阻四了,一口价,五百两,干不干,不干拉倒。”采葛为了夺得优渥家地窖奇书,也是拼了。 五百两,对于在张大户家干了十年也没凑够五百两的小厮来说已经很多了,栈道暗想,管它那么多,到时看势定夺,抢得到就抢,抢不到卷了银子跑,自己有隐身术,还怕斗不过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想到这里栈道说:“好吧,采葛姨娘,为了您,栈道什么都愿意冒险。” “那好,我们马上走,不要落后他们了。” 采葛栈道匆匆备马,就要悄悄出门。 “采葛,你去哪里?”采葛走到月亮门边,云衾带着一个小丫头进来。一眼看见她身后带着一个小厮,奇怪道:“这不是老爷的小厮栈道吗,你怎么在采葛这里?”栈道虽然地位卑微,人却生得标致威武,云衾情不自禁就往坏处想了。 “云衾你瞎想什么呢,我正要有事找你。”采葛这一次本来计划一个人偷偷干,一个人偷偷得,没想被云衾撞见了,撞见了就撞见了吧,随机应变辩解一下就是了,何况拉云衾入伙,云衾就得出一半银子,风险会减少很多。于是,采葛把自己要做的事情简明扼要对云衾说了,云衾也是银子多得没处使的主,心又贪,遇着这样的事情岂有随随便便放过去的道理,马上一口应承了:“好,姐姐,你眼光宽广,决定的事情都不会有错,我愿意和你一起共同谋取地窖奇书。” 于是,二个人计划变成三个人的,三人各怀鬼胎,一起悄悄往优家娘子家去了。 张大户忙完儿子伤势后,很快就发现小厮栈道神秘不见了,张大户虽然没什么修为法力,却对此见多识广,知道栈道一定是使用了法术跑了,或者是起了贪心在藏宝阁内悄悄藏起来了,于是,拿了柜格上一块藏了神识的寻影玉石寻找栈道。 这是一块鸡蛋大暗绿的翡翠玉石,里面幽冥的一点绿光,闪闪烁烁,像被风不停吹着的灯盏,摇摇欲坠。这点幽光是昏睡着的一个精灵神识,只要对着神识输入主人要寻找的人或物,神识都能帮着找到。 张施巴拿出鸡蛋大的翡翠玉石,输入了自己要寻找的栈道,那一点神识注入人的意识后,就像注入了无尽的力量,那微末的一点亮光闪耀起来,灿烂光辉,把藏宝阁每一个角落都照的一遍光明,可以看见藏宝阁里空空荡荡,栈道显然是已经逃离了。 栈道不在藏宝阁,对张施巴来说是一个极坏的消息,栈道这样隐匿身形逃出去,定然心怀不轨,张施巴虽然一时不能判断栈道逃跑的阴暗目的,但是他最怕栈道出去后胡乱传播他藏宝阁的秘密,传到一般人耳中也还罢,他张施巴可以辟谣说栈道胡说八道,泼污栈道就可以了,但是…… 张施巴他最怕二种结果,第一是朝廷,藏宝阁的秘密如果传到朝廷皇上耳中,朝廷一道圣旨下来,张施巴藏宝阁内那些宝物只怕朝不保夕了。第二是坊中,比之第一更厉害,那些坊中人物高手如云,修道法术一个比一个厉害,如果传到他们耳中,来无影去无踪,盗走藏宝阁的宝物易于反掌,且他们一旦听说此藏宝阁异宝有利于他们修道,加倍增强法力,岂能无动于衷,张府很快会成坊中修道士争夺是非之地。 不行,得快找到栈道,只有找到栈道,才能保全藏宝阁。 只是让张大户惊讶的是——栈道在张府十年,从五六岁买进来到现在十五六岁,竟然没看出他偷偷练习暗术。 张大户想到这里,额头直冒冷汗,慌慌张张出了藏宝阁,直奔张书祁的禅房。也不管张书祁禅房的规矩,一头撞进去:“书祁,书祁,不好了。” 张书祁整待行装正准备去优渥家,张大户此时跑进来,十分不快,问:“张施巴,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张施巴屏退了丫头,然后把栈道的事情说了。 “真有此事?” 张施巴哭丧着脸道:“这关键时刻,我哪里还有心思骗夫人,你看,我把寻影玉石都拿出来了。” 张书祁只听说过张施巴有一块寻人寻物奇石,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现在看着眼前乌沉沉,幽冥幽暗的玉石,一把拿过来,对着里面查看,里面一点幽光游移,可以清晰看见一点痕迹也没有,栈道逃跑路线很干净,连寻影玉石都找不见他。 张书祁也怔住了。 “优渥,你有没有办法?”张大户对一边的优渥抱有期望。 优渥对着玉石看了一阵,摇头道:“我看不到什么。” 优渥又看了看道:“但是,我脑里有一种预知,今天晚上他会和云衾、采葛去了我家地窖。” “什么,云衾和采葛想盗宝书?”张大户惊问。 张书祁听了优渥的话,道:“上次采葛,云衾和绿衣一起就已经和我对着干过一次,我还没来得及和她们三个秋后算账,没想到她们又迫不及待起幺蛾子,哼,这一次,我一定得给她们教训看。” 说到绿衣,张书祁就想起那天去优渥家地窖被绿衣拦截,如果不是被绿衣拦截,说不定优渥家地窖的宝贝都已经拥抱在怀了,想到这里张书祁忍不住指着张施巴责怨道:“那绿衣妖女有法术,还不是因为你愚蠢造成的后患。” 张施巴有些委屈,觉得张书祁冤枉他,争辩道:“我又没有做什么,绿衣懂法术怎么与我有关系?” 张书祁道:“张施巴,你是真蠢。” 张书祁一旦真的发怒,张施巴就不敢为自己的愚蠢分辨了,只得陪着笑脸认真听训斥。张书祁也懒得为张施巴的愚蠢一直生气,她不理睬他了,转而对优渥道:“优渥,你随我去一趟羽衣阁,我要见一见绿衣那个贱人。” 第六十五章 地窖争夺大战 张书祁从自己的八宝箱夹层里取出一张莲池主持给她行急用的符箓,带着优渥出了门,张施巴着急问:“夫人,可不可以带我去?” 张书祁淡扫张大户一眼,冷淡道:“不行,这急行符箓是按体重决定快慢的,如果带上你,符箓承载不了。” “那能不能借你一张,我现在也想去羽衣阁。” “不能借,莲池仅仅给我三张急行符箓,借你了,我急用时怎么办?你还是在家好好照顾张风索为好,张风索如果出了什么大错,你做爹的就犯大过了。” 张书祁以言语压制张施巴一番,压得张施巴哑口无言,张书祁也不是没有节制一味说教下去,看看张施巴垂头丧气的不出声,就拉着优渥径直出门了,一出门,张书祁拿着那张符箓对着空中一抛,云中便显出一条五色大道,张书祁牵了优渥的手,轻轻一跃,就上了天道,很快从张施巴可怜巴巴的眼神中消失,张施巴这时才慌慌张张对着空中喊一句:“书祁,记得帮我找栈道那小厮,找到了我要扒他的皮。” 张书祁隐隐约约听见了,其实张施巴不提醒她也会记得栈道这个张府奸贼。 霓裳羽衣阁内,绿衣寝殿青云殿里,粉色纱帐内绿衣躺在云衾锦被里,脸色苍白,那日破庙一战,实力悬殊,幸而莲池手下留情,不然她性命难保。 紫衣侍女取了丹药给绿衣服下,绿衣修为有限,炼制丹药也是新手,药力清浅,勉强敷衍止住外伤,内伤丝毫无补,躺在锦榻上奄奄一息闭目轻喘。下面侍女几十个,没人敢高声喧哗,所以,偌大的殿内鸦雀无声,像空无一人一般。 倚天击断了张书祁院中的槐树,带着十个耳环侍从来到绿衣的青云殿,倚天漂浮在殿内半空里,冷眼遥看病榻上的绿衣:“张牙舞爪的绿衣,你也有今天。在九色鹿幻境里,因为你太光彩夺目,我受过多少憋屈,现在父王母后要我为你疗伤,他们心疼你我可不心疼你,你就多疼一会儿吧,反正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完蛋。” 倚天轻哼一声,轻旋身体,浮云飘拂的飞出寝殿,对十个耳环侍从道:“我们去优渥那小妖女家,她们一干人正赶着要去那里抢东西,我们闲着无事正好赶去看热闹,如果东西果然好,我便要了,看谁抢得过我,哈哈哈哈!” 倚天说话之时,已经念了一个行风诀,一群女子一眨眼便消失了。 刚才这一切,都被躲在外面的张书祁和优渥看见了,因为张书祁身上有莲池给的符箓遮掩,所以张书祁和优渥的行迹没有惊动倚天。 张书祁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羽衣阁看见如此奇异的一群女子,特别是为首的女子,外型妖媚娇艳,说话骄横无礼,只是不知道她与绿衣有怎样的过节,看情形又好像关系密切得很,这其中盘横交错,实在复杂得很似的。 优渥很着急道:“义娘,这伙女子是去我家夺取递交宝物,我们也快追去吧。”张书祁沉郁道:“优渥,别急,义娘追的上她们。”张书祁说着拿出第二张符箓,对着空中抛去,口中念道:“优渥家地窖。”优渥只觉得身子一轻,便上了半天云霄,耳边呼呼生风,比之刚才来羽衣阁,速度更快。一会儿功夫,变隐约可见前面的倚天一干小妖,为了不惊动她们,张书祁选择了远远跟着,以保证自己的自己的安全。 因为倚天一干人前来,行步又急,疾风骤雨一般的无形力催得优家娘子的茅屋茅草呼呼乱飞,半个屋顶都要被揭开一般,震得优家娘子不敢留在屋内,惊慌失措跑到外面来,茅屋外面风更急劲,吹摇得优家娘子站不稳,摇摇晃晃扑到院子的梧桐树下,抱着树干不敢放手。 “娘。” 优家娘子回头一看,是三岁的狡童手里永远玩着那一团黄泥巴,站在茅屋门前一动不动,巨大的风力到他面前便化为无形遁逃。 “娘。”狡童笑嘻嘻看着优家娘子,优家娘子脸上露着丝丝惊异:“这小妖孩怎么这般厉害!” “娘,你怎么不理我?”狡童摇摇晃晃走向优家娘子,脸上诡异莫测。 优家娘子心中大骇,这小妖孩平时一声不吭,今日怎么这么多话,就算他叫她娘,至今却没有吃过她做的东西,也不知他吃什东西维系生命,他和她交流也少,每日所做之事就是闷不做声的玩他手上的黄泥巴,从早上玩到晚上然后自己乖乖回屋睡觉,日复一日都这样单调重复,他今日突然行为古怪起来,难道……莫非……这院中的大风是他使的妖法刮起来的?优家娘子这样一想,便害怕起来,对狡童呵斥道:“你别过来!” 狡童并没有被她的叫声吓住,仍然往前面走,走了几步,突然回身,把手中的黄泥巴对着几间茅草屋一甩,只见一道金光一闪,那团黄泥巴化做一张极大的护罩,稳稳妥妥罩住了茅草屋,薄如蝉翼,亮如水晶,在光亮之下格外耀眼。“你做什么?”优家娘子几次差点被风刮跑,不得不死死拥抱梧桐树,那种狼狈让优家娘子滑稽又可笑。 狡童走到优家娘子面前,对着优家娘子轻轻点一下,优家娘子身子就如着百般之力,一下稳住,狡童道:“娘,别慌,等一会有一场大战。”狡童说完脸上又蒙上一层神秘笑意。 优家娘子知道这孩子来的不明不白,不是普通人类,不是妖精就是精灵,当然优家娘子绝对想不到狡童是上神的身份。 优家娘子的茅草屋一旦被金黄结界罩住,屏蔽了外面的妖风,就风停物静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疾风更劲。 “她们来了。”狡童安静得像一株小树。 优家娘子听此东张西望,半空云里,约隐约现的一团云雾朝这边飘来,渐渐可见十来个人影,越来越清晰,展现在优家娘子和狡童面前。 这一团伙,正是九色鹿二公主倚天带着她十个耳环侍从。 倚天不是凡人,是六重天的妖仙,自然能一眼认出化为狡童的凤凰太子考盘,轻狂发话道:“考盘皇子,如何化作无知小孩糊弄世人呢?” 狡童并不答话,只是微笑示意。 “化作无知小儿就可以替优渥胡作非为?难道考盘皇子就不怕被天庭知道受罚?”倚天咄咄逼人,一定要迫使考盘现身:“难道考盘皇子因为男女之私情,就可以违逆天庭,做出逆天丑事来?” 倚天连连出言无状,考盘忍让至极,但是他懂得倚天的激怒术,不想因为一时情绪而犯错,便一副三岁小孩含含糊糊的笑脸,只是傻乎乎看着倚天,不喜不怒。 倚天激怒不成,心中暗想,自己也太心急了,像考盘这样高修为的上神,怎么会被自己三言两的语急言就驱遣,这样一想,就决定改变战术。 倚天用的是灵力发话,音符节奏和说话不同,这样发话的好处是凡人无法听明白,不至于泄露天机,因此一边的优家娘子只能看见倚天动口,至于说的内容,根本无法洞知。 张书祁带着优渥匆匆赶来,落在离院子不远处,借助符箓的灵力,可以隔墙看见院子里的情形,她们也和优家娘子一样,见倚天其嘴唇息合微张,却全听不明白说什么。 张书祁就把听懂他们说什么寄予希望于优渥:“优渥,他们说什么,你听的懂吗?” “义娘,别说话,小心惊动这个女子。” “不怕,我们有符箓屏隔。” 她们说话时,背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是采葛、云衾和栈道三个赶来了,这栈道果然和两小妾暗中勾结。 三人不知道院子里的情况,所以也不遮掩,动静颇大。 她们的吵嚷惊扰了院里的倚天,倚天想狠狠逼考盘一回,没想被忽然来到的采葛云衾和栈道三个打断。 倚天对其中一个耳环侍从道:“她们真的很吵。” 那耳环侍从眼里顿起杀意,身子陀螺似的旋转360度,一下就飞出院外,她手中长剑,寒光似射,考盘一看不好,那妖畜一般的侍从要杀人,他刚才的水晶结界如果遇着人血腥气顷刻间就会化解,优渥家地窖失去水晶结界护卫就会处于危险之中了。考盘脸色微变,身形骤变,复原考盘身形,临风而立,凝神静气,剑眉微竖,屏气于指尖,挥手向飞出的耳环侍从,嘭的一声,好像有东西炸裂,整个天空都亮了半边,刺得人眼睛生疼。 倚天不用出院长看,也知道她的耳环女在考盘强大的灵力催击下已经化为了灰烬。倚天没想到考盘出手狠绝,一下就毁掉她一个侍从,她岂能就此罢休,抽出护身剑,举剑便刺:“考盘,还我耳环,你知道我一个耳环女要花费我多少灵力,就这样轻易被你摧毁,我怎能放过你。” 第六十六章 他是凤凰太子殿下 一个区区六重天小妖仙,居然如此出言不逊,考盘也算见识了,考盘嘴唇微微一动,没说话,只是淡淡微笑。 倚天举剑刺向考盘胸膛,考盘纹丝未动,脸上永远是淡漠的笑意,倚天狠狠用力,她手中的长剑便刺进了考盘身子里,嗤的一声细响,倚天拔剑回抽,哪里还有什么长剑,她手上仅仅剩下一截剑柄。 “你!”倚天惊讶地看着手中的剑柄,又看看考盘的胸膛,丝毫未损,而她的长长利剑没了影踪。 考盘似笑非笑,一脸淡漠嘲讽:“怎么,倚天公主的宝剑就这样不中用?” 倚天刚才用的是九色鹿家族传承宝剑,另外使用了八九分的灵力,竟然轻易被考盘化解,她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考盘的对手,不由脸色铁青:“考盘,你别得意,你堂堂上神,违逆天庭,偏袒优渥,我要上天庭告发你。” 考盘笑道:“哦,倚天二公主因为打了一架,打输了,就要找人去告状。这是显得你无能,还是这样会显得你娇媚尽显?” 倚天脸微微发红,考盘冷讽之意她如何听不出,只是面对的不是普通妖仙,是堂堂昆仑虚凤凰之子,她修为显得过弱了些,尽管有十个耳环侍从,在考盘面前也是微弱之力。 考盘继续说:“我想倚天公主以你六重天鹿仙的身份,就是想到九重天天庭去告状,也只怕不易。”考盘没有夸张,倚天身份卑微,想要一层层递状告上天庭到天君面前都是大困难,也许这一状要告几百年,查实下来,也是时过境迁,所以这样状告起来实在是不理智。 倚天怔在那里,她一直傲慢骄横,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对凤凰太子考盘也是极其蔑视,没想考盘如此轻描淡写就把她打败,她技艺不如,口齿不如,心智不如,她在九色鹿幻境里所谓的聪慧美貌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她被彻底击溃了。她不得不重新反省,考盘这样重视优渥,优渥真的比自己强吗?自己是六重天鹿妖仙不错,她优渥不也就是一个七重天的鸟仙吗?她抬头狠狠看向临风飘然的考盘,脸色复杂莫变。 优渥也一直紧张地看着院里发生的事情,她没想到她弟弟狡童会突然变成一个翩翩青年,而且修为颇高,她即惊讶又高兴,心中莫名对考盘就产生一份亲切和信赖:考盘——他好眼熟,好像似曾相识,梦中常来常往…… “他是谁?”张书祁悄悄问优渥。 “他,他是凤凰太子。”优渥脱口而出,她也没想到自己说得这样顺嘴,在她说之前她几乎都没有想过什么是凤凰太子,难道他真的是凤凰太子,你看他威仪,凛然,高贵,冷傲…… 张书祁呀的惊了一声,道:“凤凰太子?” 优渥微微点头:“也许是。义娘,我们继续看他们还做什么?” 优渥和张书祁偷偷窥看考盘和倚天时,院外的采葛云衾和栈道却被突如其来的裂爆之光吓得呆住了,他们不知道院里发生的激战,但是能感受到道恐惧和害怕,栈道暗想,自己仅仅只会使用隐身术,比起坊中各色修道之人来,自己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这样贸然前来冒险,实在大大不理智,想到这里就起了逃跑之心。 采葛云衾既没有道法,也不懂修道法术,虽然害怕,贪婪之心却未减弱,仍然不停催使栈道进院里去抢夺地窖奇书。 “栈道,银子你没少拿一两,你可别半道弃跑。否则,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采葛云衾的威胁算什么,栈道只要使用隐身术,她们岂能找得到他,所以栈道没把云衾采葛的威胁放在眼里,他只是在等最好的逃跑机会,而且,他也有几分好奇,被张府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地窖奇书究竟是什么样,如果能为自己所得也未必不可。 采葛云衾和栈道没看见优渥和张书祁,优渥和张书祁却看的见他们三个。 “优渥,我想抓住栈道,只是如果发生意外情况,我们就可能微险了。”张书祁一直犹豫要不要马上抓住栈道这个逆贼。 “义娘,我们还是先看看,他们既然也是来抢夺宝书,那么现在不会跑,等一会在抓他不迟。” “那好,就让栈道这小厮先笑一会儿。”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亮光奇起,院内五彩斑斓的霞光之后,是奇形旋风,吹得人摇摇晃晃,优渥和张书祁彼此扶住,定睛一看,是倚天不服考盘,驱使九个耳环侍从摆起九色鹿奇传阵法来。 九色鹿奇传阵法是九色鹿家族流传博大精深的阵法,共有一百零八个阵法,每一个阵法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连环使用,单独使用所消耗的能量会比连环使用的少很多,威力也会大减,但是人数没有严格规定,可以灵活使用。威力杀戮一般的对手绰绰有余。 九色鹿家族阵法一般驱使没有生命的但是极具灵力的物品作战,像耳环侍从就是最好的兵士,三人一队,分三队,成梅花状,轮流旋转击打敌人,让敌人应接不暇,疲惫作战,困顿劳累而败。 优渥从来没见过这样神奇厉害又不失威猛的阵法,心中不免替考盘担心起来。 考盘也是第一次见识九色鹿的家族阵法,只见她们出力快猛,且力道稳准,心里也不免赞叹,没想到小小的家族,居然有这般厉害的阵法,他凝神静气,小心应对。 考盘是天生的军事家,很快掌握了阵法的特点和弱点,稍稍发力,基准阵法薄弱处,一击即散。 九个耳环侍从被巨大的冲力击散,倒地不起,化为耳环原形,闪闪发亮的九颗玉石此时黯然无光,考盘微微含笑,收了法力:“倚天公主,我念你养几个侍女不易,就暂且给你留着,但是下次就不会这样客气了,你们走吧。” 倚天脸色绯红,收了地上九颗耳环,一挥衣袖,飞身上天,远去了。 考盘对着优渥藏身的方向,轻轻一笑。 优渥一愣,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们的存在,她们避身的法术,在他面前薄弱无力,优渥脸色不觉微微羞红。 采葛云衾和栈道闯进院里,一眼看见考盘站在茅草屋前,对着他们三个浅浅微笑,那眼神,淡漠悠长,眼意极深。 “他是谁?”栈道心虚气浅。 采葛云衾也不认识考盘,道:“不知道。”又道:“管他谁,怕什么。” 栈道羞惭:“我只是问一问。” “优渥,你看,栈道进院子里了,栈道会不会趁机抢夺奇书?” 优渥道:“义娘放心,他们三个没有灵力,进不了我家地窖。” “那么,优渥,义娘可以进入你家地窖吗?” “义娘,我家地窖一般人确实难以进去。” “那你取了宝书给我。” 一道亮光一闪,优渥回头一看,栈道不知道被什么困住了。 第六十七章 张书祁的计谋 栈道只觉一股奇力吸住自己,脑子一下冻住了,他的身体也是僵木僵木的不能动弹,他变成了一棵院子里的树。 “优渥,栈道不见了。”栈道在张书祁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令她十分不安:“哎,优渥,栈道是逃跑了。” 优渥心里也又惊又疑惑,刚才明明看见栈道一直站在采葛和云衾身边,怎么一闪眼就不见了,在栈道消失的地方多出一棵奇奇怪怪的树,莫非他变成了树,谁让他变成了树,优渥回头看了看考盘,考盘对着她微微淡笑。 “义娘,栈道不是逃跑了,是变成树。”优渥想,原来是眼前这个凤凰太子使用了法术,用灵力吸噬栈道,再用法术把栈道的躯壳变成了一棵奇奇怪怪的树。 栈道变成了树,那么张大户藏宝阁的秘密就能守住,张书祁总算舒了一口气。 “优渥,栈道为什么会变成树?”张书祁还有些不放心,怕栈道还会复原,再找机会逃跑。 优渥猜测说道:“栈道应该是被凤凰太子吸噬了元神,然后把他躯壳变成了一棵树,这样来说,栈道没有机会再复原了。” “原来如此。”张书祁不觉朝考盘看了几眼,心想,如果此人能为自己所用,那么自己恢复厚潶千秋大业即刻成功,张书祁这样想着,不觉又朝优渥看几眼,心里暗叹优渥年龄还太小,不能成为可以用的诱饵,叹息一声道:“优渥,你怎么就不能快快长呢!” 优渥被张书祁的话说懵了,也不知道张书祁为何突发如此感叹:“义娘说什么,优渥不明白。” 张书祁只是摇头叹息,等她回头再看考盘时,考盘不知道何时不见了。 张书祁不断说话过度消耗了灵力,所以她和优渥很快失去遮挡,显出身形,然后就被抱着树干发抖的优家娘子发现了:“优渥,你怎么回来了,她是谁?” 优渥和张书祁都呆了呆,既然优家娘子以凡力能看见她们的身形,那么肯定是她们失去了遮挡,优渥只好走上前对着她娘喊一声,道:“娘,她是张大户的主家夫人,是我的义娘。” “义娘?”优家娘子松开梧桐树,满腹疑惑地走向张书祁,心里不免感叹,真是大户人家的大太太,那气势风仪真的不一般,优渥不知道使了什么魔术,竟然叫这样的人家认她为义女,在这样的人家当义女也真的是风光无限啊,她内心里就产生了无限虚荣,虽然自己不喜欢优渥,可是再不喜欢也是自己生的女儿,现在荣耀到成为御河县最大户人家的女儿,自己作为她的亲生母亲,怎么都能沾着光啊。 “张大太太好。”优家娘子满嘴甜蜜喊张书祁,张书祁对贫贱的优家娘子自然不放在眼里,不过她虽然是贫贱人家,可是有至宝地窖,至宝地窖叫人无限神往啊,所以张书祁嫣然灿烂的笑脸回应了优家娘子:“你是优渥的娘吧,优渥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我特别喜欢她,所以认她做义女,所以我和你可以姐妹相称。” “不敢不敢。”优家娘子嘴上所不敢,心里甜得要命,能够和御河县最富豪人家的大太太称姐妹,这种虚荣是她做梦也不敢求的事,没想到竟然因为优渥发生了,优家娘子一边暗骂优渥为什么能够攒积这样的福气,一边非常得意张书祁看重自己。 “张大太太,既然优渥是你的义女,到了义女家来,就请进屋喝杯茶吧。” “好。”张书祁等的就是优家娘子这句话,等进了屋里,再层层进攻,一定能顺利进入优家地窖,想到这里心中欢喜,把手腕上一只翡翠玉镯褪下来,递给优家娘子,道:“妹妹,我冒昧前来,也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这只翡翠玉镯就送给妹妹做见面礼吧。” 优家娘子嘴上假意推辞一番,满心欢喜地迫不及待地接过张书祁的玉手镯,她对翡翠珠宝有着极其贪婪之心,现在这样珍贵的东西从天而降,她又惊又喜:“优渥,快帮我谢过你义娘,你义娘人多好啊,钱多心善,太难得了。” 优渥随之道谢了张书祁,张书祁便牵着优渥的手进了屋里。屋里陈设极其简单,就一张桌子摆在屋子中央,屋子一角放着一张床,其它就是一些破乱东西,张书祁看屋里又脏又乱,几乎不敢下脚,如果不是为了心神向往的地窖,张书祁一定不敢进屋里。 张书祁走进去,忽然闻到一股奇香,心中一愣,按理这样的屋里有难闻的气味还算正常,这异香就奇怪了,张书祁马上意识到这异香是地窖里散发出来的。心中那股按奈不住的野心贪心就勃发出来了。 “优家娘子,你家传说有个很神奇的地窖,我能不能进去参观一下,你放心,我就看看,不做其他。”张书祁趁优家娘子欢喜成一团的机会提出要求,优家娘子高兴之下仍然保持了清醒的头脑,没有白给的恩惠,她早料到张书祁来她家是有所求,既然来是和优渥一起来的,那么,她家地窖就成了最大吸引目标,优家娘子对着自己手腕上刚刚戴上去的翡翠玉镯看了又看,深深叹一口气,褪下来,依然还给张书祁:“张大太太,我不能要你的翡翠玉镯,因为我家根本没地窖,如果你要信优渥,你就上大当了,因为她从小就秉性不好,不然我怎么舍得卖掉亲闺女,我把她送到张大太太这样礼仪规范的人家,就是要她多学东西,改掉身上不好的毛病,没想她天赋愚钝就算了,还编造什么地窖来骗张大太太。” 张书祁鼻底哼一声,心里想,没想到这个贱女人还如此顽固,就假装回头看一下身边的优渥,问:“优渥,你娘和你的说法怎么不是一样的呢?” 优渥低声道:“义娘,既然我娘不同意,你就更加没办法进入地窖,不如下一次再找机会吧。” 张书祁一心进入地窖,得到地窖奇书,好成就她的千秋功业,怎么舍得轻易离开,她怎肯因为优家娘子一句话就退缩了。 第六十八章 栈道成树 栈道忽然就不见了,采葛、云衾认为是栈道用隐遁术逃跑了,心里大骂栈道心黑没道德,拿了银子就跑,虽然认为栈道逃跑了,采葛云衾夺取地窖奇书的心却没有就此熄灭,她们看着张书祁对优家娘子讨好卖乖,然后进了优家娘子茅草屋,也悄悄跟着躲在门外,偷听张书祁和优家娘子的对话,等她们听到优家娘子说根本没什么地窖,更没有地窖奇宝,心中不免失望。 “姐姐,原来我们上了栈道的当,白白丢了五百两银子。”云衾心中便开始心疼那银子了。 采葛比云衾更加冷静沉稳一些,见张书祁被优家娘子否定地窖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下来找话题聊天谈心,便认定优家娘子没说真话,而是在说谎,道:“妹妹别急,好戏在后头呢,我们耐心听听。”于是,采葛和云衾躲在屋外继续听听屋里的谈话,企望得到至宝秘密。 云衾一心偷听屋里人谈话,太入迷,不小心踩着了一块石头,脚下一滑,身子不稳,哎呀一声摔倒在地,采葛来不及制止云衾的惨叫,屋里人已经被惊动,一起走出来,张书祁对着屋檐下一看,是采葛和云衾,她心中明白采葛云衾的目的,板着脸道:“采葛、云衾你们两个做什么?” 采葛一把拉起云衾,赔笑着脸道:“大太太,老爷房里的小厮栈道偷了老爷五百两银子跑了,老爷叫我们来抓他,不小心绕道到这里来了,听见夫人在屋里说话的声音,就好奇了,没想云衾还没走几步就摔跤了。呵呵!” 采葛编造的谎言张书祁如何不知道,不过拆穿她们也没什么大意思,而且把采葛云衾这两个贱女人牵着鼻子玩也蛮过瘾,就道:“原来这样啊,栈道如何就偷了这么多银子跑了呢,你们快快抓了他去报官,一定狠狠惩罚这贱奴才。” “是,大太太。”采葛云衾本不想就此离开,可是在张大太太威严犀亮的目光之下,她们不敢再流连,只好依依不舍离开优家大院。赶走了云衾采葛,张书祁重新回到屋里,依然和优家娘子姐妹相称,扯得话题忽近忽远,但是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优家的事情,事情中心当然离不开她们家地窖。 “优家妹妹……,优渥如此聪颖出奇,她生下来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异事?” 优家娘子也不是傻子,她自然明白张书祁的最终目的,那只亮光闪闪的翡翠玉镯张书祁一直没有收回去,放在屋子中央的木桌上,优家娘子绕不开那只玉镯的光环,心里想,就算说一些优渥小时候的异事又怎样,就道:“是啊,我们家优渥出生时,我们家院里的这棵梧桐树忽然一夜全盛开了,花朵一月不谢,满院子生香,我家祖爷爷对我说,优渥命格不凡,将来……”说到这里优家娘子有点说漏口了,就噶然止住。她记起她和优渥爹新婚时,优家祖爷爷对她说过:“你来了,我们家就要多一个新人了,你将来生的孩子命格古怪奇异,以后会发生很多奇怪神异的事情,你们都要以平常心待之,方可无事。” 张书祁怔听得有味,和她想得到的有致其关系,没想优家娘子突然止住话题,有点着急问:“将来怎样呢?” “哎!”优家娘子叹一口气,装模作样道:“那时说的话年代久了,不记得了。” 张书祁更加按奈不住心中的烦躁和欲望:“这样重要的话,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优家娘子道:“张大太太,你是富贵人家,自然会注重这样的事情,像我们这样贫贱人家,对这样的事情就是一个传说,怎么会在意,所以不记得了也正常。”优家娘子看来是不会轻易说出她们家秘密了。张书祁忍了忍,假装兴趣勃勃又扯了一些其他的话题,和御河县第一首富的老婆扯话题,这是至高的荣耀,优家娘子如何不竭力敷衍。 眼看外面天色见黑,很快就天黑了,张书祁也不能在优渥家留宿吧,只好告别了出来,那只玉光闪闪的翡翠玉镯就留在了木桌上。 张书祁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取张施巴的藏宝阁看望儿子张风索,有了藏宝阁的御盗诀,张书祁可以自由进出藏宝阁,所以进入藏宝阁根本就没有经过张施巴。 张风索在四海八荒图前放了一天,因为受伤有伤口,四海八荒图的灵气聚集,那些灵气沿着他的伤口进入他的血脉,且沿着血脉蜿蜒屈伸,流入他全身,他身上的伤口奇妙愈合了,脸色也红润光泽极其的好,只是令人奇怪的是,他还是昏迷不醒,就像睡梦中一样。 “风索,风索,娘来看你了,你醒醒!” “风索,你醒醒!”张书祁声音即惊喜又着急,张风索不醒,必定让她揪心。 张风索已经灵魂脱壳,游离于四海八荒图的美境里,他在四海八荒图里找到了他的前生前世,原来是一抹清风,因为灵力不够,很难修道成仙,得多经历凡间劫难,或许可以获得更多灵力,供养魂灵,以求灵力聚集,修得成果。 张风索本来是一抹清风,一旦入进四海八荒图里,如鱼遇水,十分畅快淋漓,所以张书祁在图前唤他,他也根本不想魂灵回复原体,只管欢畅游玩。 张风索这一觉一直睡了三天三夜才勉强醒来,张书祁焦心在图前等了三天三夜,虽然没动没吃没喝,却是在仙图乾,所以一点损害也没有。 “风索,你醒来了?” “娘。”张风索揉揉眼睛,四海八荒图里的事情他一点也不记得了,脑子里还是三天前的事情:“娘,优渥呢,她怎样了?娘,她没受伤吧?” 张风索一口一个优渥,这让张书祁很不开心,自己这样为儿子担惊受怕,儿子心中担心的却全是别人。 “风索,你身上还疼吗?”张书祁不放心摸摸张风索的胳膊长腿。 “娘,我没事。”张风索站起身来,奇怪环视四周,长这么大,他还从没有进过他爹的藏宝阁,所以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娘,这是哪里,怎么这满屋生香的奇异?” “这是你爹的藏宝阁,三天前你受重伤,幸而你眼前这副四海八荒图以他极其的灵力救了你,不然你还不知道怎样生命危急呢。” “藏宝阁?”张风索偶尔也会听院里人提起张施巴的藏宝阁,他年龄小,对此没什么特别欲望,所以没太关心,现在进入,才知道他爹的藏宝阁确实奇妙得很呢。 “娘,爹的藏宝阁怎么这样奇妙,如果被外人知道了,不是要惹出事端吗?” “风索,你爹精明得很,不会随随便便把藏宝阁的事情说出去的,就是外面人知道了,也以为不过是收藏着一些难得的古董书画之类,绝对想不到是灵异奇宝,所以不用担心那些。” 既然娘这样说,张风索也就不操闲心了。 “娘,我要出去见优渥,看她没事我才放心。”张风索说着就要出门。 张书祁认优渥做义女,不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不过是为了她家地窖奇宝,没想地窖奇宝没捞着,却让张风索一下如此惦记一个野丫头…… “风索,优渥只是一个野丫头,用不着你这样对她上心!”张书祁心在厚潶千秋大业,优渥只是她手握工具,绝对不是她的最终目标。 “娘……”母亲的心思,怎能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能懂的。 第六十九章 狐裘告御状 凤凰太子频频对优渥施以援手,还有一个人看不下去,那就是青丘太子狐裘。自从那日青丘太子狐裘和青鸾长公主优渥大婚之后,优渥一直抗拒狐裘,惹得狐裘大怒,悄悄带兵去昆仑虚找考盘麻烦,结果大败而归,后来青丘虽然因此大战青鸾,灭了青鸾一族,但是,优渥也没有向狐裘低头,这让狐裘无比愤恨,心中一直窝着一团火,把嫉妒恨转嫁道考盘身上,时时刻刻找机会要报复考盘。 优渥触犯天规,被贬凡间受劫,按天规考盘是不可以靠近优渥,并施以援手,考盘现在频频出手,严重违反了当初的规定,狐裘自认为这是绊倒考盘的绝好机会。 狐裘不再禀报父皇,悄悄带了大将军在画前往天庭,一张状纸呈上,把考盘最近的行动全禀报上去,天君看了状告,果然大怒,命刑法星君渔鞘去昆仑虚拿了考盘来天庭问讯。 考盘那天在优渥面前显了原形,不便在优家娘子家再待下去,所以回到了昆仑虚,刚到昆仑虚结界,便被刑法星君传讯天庭,考盘是堂堂昆仑虚太子,渔鞘对他也很礼仪:“考盘太子,真是对不住了,我也是奉命前来,你就随我上天庭一趟吧。” 考盘脑子里过一遍,略一掐算,知道是青丘狐裘在作难,微微点头一笑:“刑法星君别为难,考盘不会让你难交差,随你去一趟天庭就是。”于是,考盘随了渔鞘一起上了天庭,面见天君。 天君一脸怒色:“大胆考盘,你作为昆仑虚太子,对天庭法规视而不见,是何道理?” “天君息怒,考盘一时情急,因此出手惩罚了恶人,还请天君以情斟酌,再定考盘罪责。” “大胆考盘,朕要怎么惩罚你,还要你来指点吗?” 刑法星君在一边见天君真的发怒,忙上前禀奏:“天君,考盘年轻,出言无状,念他们昆仑虚在为四海八荒各结界仙族和平共处做出杰出贡献的份上暂且饶了他吧。” 刑法星君的话果然暗中提醒了天君,青鸾和青丘两族大战,经历了九九八十一万年,耗时之长闻之色变,规模之大古今未有,死伤仙兽不计其数,当时牵动其旁族旁支末叶各大小仙族无数,对天庭造成极大威胁,天君一道圣旨,把平息各仙族混战的任务交给了昆仑虚,因为牵涉的结界族太多,剧情太复杂,昆仑虚耗费了大量兵力,终于平息了这场浩浩荡荡的大战,天君一颗跳动不安的心才安放下去,所以说昆仑虚是天庭的核心力量。昆仑虚能为天庭所驱遣,才是最重要的,天君思考一番,把考盘训斥一顿:“考盘,你虽然是昆仑虚大太子,但是既然你违反天规,同样要受惩罚。” “考盘愿意接受天法惩罚。” “考盘禁足昆仑虚三百年,三百年内不许踏出昆仑虚半步,否则,重罚!退朝!” 天君说完退下金銮宝殿,回宫去了。 刑法星君拍了拍考盘的肩膀:“考盘,你回去吧。” 考盘点头,一阵白色云烟化作一道流光去了。 考盘被禁足昆仑虚三百年,狐裘即高兴又失望,高兴的是,自己的奏册子准奏了,失望的是天君对考盘的惩罚太轻了。 在画最懂狐裘心思:“太子,是不是觉得考盘禁足,不能满足我们的愿望。” “你有何计?” “太子,考盘最不能放下的优渥,我们对优渥下一下狠手,考盘虽然被禁足,但是也会知道,就是知道却不能施援手,他是不是很痛苦,如果他一旦忍耐不住,再次施出援手,岂不是要中我们的设下的圈套,那时他知罪犯罪,明知故犯,天庭知道是罪加一等,太子,我们这样一环套一环整治考盘和优渥两个贱男贱女的计策是不是很妙?” “妙,在画,你不愧是我的锦囊妙计袋!好,就依你,我们设法狠狠惩治戴罪在身的优渥,就算是天君知道,优渥本来是在凡间要受劫,我们也不算是违反天规,天君也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哈哈哈哈!” 狐裘和在画商议一番,由在画下凡界实施整治优渥。 在画化作艺翩翩郞君,来到绿衣羽衣阁青云殿门外,叩门求见绿衣。 紫衣萦纡侍候在绿衣玉床榻,绿衣受伤后,因为没有得到有效治疗,伤势恢复的很慢,绿衣饱受伤口痛疼的折磨,她妹妹倚天不愿听从父王母后的命令给她疗治伤口,已经回了九色鹿结界,他们虽然知道倚天没有给绿衣疗治,却不能随意下凡界,挠乱天规,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疼。 “你是谁,为何要见我们缕衣阁主?”羽衣阁很少来男性,萦纡因此极其谨慎。 “我是坊中丹药师在画,虽然炼制丹药级别不高,但是医治你们阁主的小伤还是绰绰有余。” 萦纡对着变身在画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见其确实丰神迥异,骨骼不凡,道:“你果真能给我们阁主疗伤?” 在画郎朗一笑:“当然,不然我怎么敢随随便便进入这皇室羽衣阁。羽衣阁门槛极高御河县谁人不知,我命还没那么贱,敢随随便便前来作践自己的小命。” 萦纡想了想,稍犹豫一下:“好吧,不过你治好了我们阁主,奖金丰厚,不过,如果你是坊中骗子,敢伤害我们阁主,你就有进无出!” “我不要什么奖金,有好酒便可!” “可以!”羽衣阁最不缺的就是好酒。萦纡让开一条道,让在画进来:“随我来吧!” 萦纡把在画带到内室绿衣寝殿门边:“你等着,我叫你你再进来。” 萦纡进入,好一会儿才出来,对着在画说:“我们阁主让你进去。” 在画点点头,大步走进寝殿。 绿衣躺在十层纱幔之后,隐约可见一个面色苍白道美人虚弱躺在病床上,在画在纱幔前站定,已经有紫衣侍从从内幔里牵出一根掐脉绳递给在画,在画摇头:“不需要。”说着从袖内取出两个小瓶,一个白色,一个红色,递给紫衣萦纡:“这两瓶丹药就可以疗治你家阁主的伤,白色先用,是治外伤的,红色后用,是治疗内伤的,每日两颗,十天后便可痊愈,阁主伤病好了以后我再来。” 萦纡奇怪问:“为什么好了还要再来,在画丹药师你莫非这话有玄机?” 在画也不答,笑一笑,飘然而去。 萦纡拿着丹药瓶进入纱幔,把在画的话复述一遍给绿衣,绿衣在病中,对外面的事却机敏异常,道:“他不是普通的丹药师。” “阁主如何知道?”萦纡也觉得阁主说的话很有道理。 “把丹药给我吧。” 萦纡把丹药瓶递给绿衣,羽衣打开瓶口,一股异香绕入鼻底,倒出两颗花蕾一般的几颗丹药,绿衣按照在画的先后顺序吃下丹药,丹药入口,一股清泉注入喉底,绿衣当即伤痛减轻不少,心中便知遇着了异人,只是还无法确切知道对方来意。 第七十章 好酒一坛送在画 十日之后,绿衣果然伤好,在画如期在羽衣阁青云殿出现,绿衣也早在青云殿摆好盛宴,接待在画。 “羽衣阁主,我乃坊中炼丹师在画。”在画一身白衣长衫,气度不凡,有若仙人。 绿衣邀请在画进殿,在宴席桌上坐下。在画坐了贵宾座,绿衣和萦纡坐两边,下边座位是分等依次坐下的紫衣侍从头领。 绿衣盛情把自己酿制了十年的绿衣盛拿出来,满满酌一杯敬给在画,道:“在画师父,谢谢你赐给的丹药,疗好绿衣的伤。” 在画接过酒杯淡淡一笑,微微点头似乎很满意酒香味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的好运气吧,我从御河峰采集炼制丹药的药材回来,刚好路过羽衣阁,闻到阁楼里飘散出来伤病的气息,我这个人心软一点,所以顺便给了几颗丹药,不值一提。”说罢举着酒杯一饮而尽,叹道:“好酒。” 酒过十巡,在画却无醉意,酒量之好很惊人。绿衣对身边的萦纡使了一个眼色,萦纡便下去了,一会儿带人送上来一坛酒,酒坛还未摆上桌,便闻到满室生香味,绿衣道:“在画师傅,我也没什么好礼送给师傅,既然在画师傅爱好喝酒,就送师傅一坛好酒作为答谢,以表绿衣对在画师傅疗伤之恩。” 在画含笑点头:“是好酒我便收下了。” 绿衣道:“绿衣还有一事相求。” “请说。” “绿衣对修道和炼制丹药也有相当的兴趣,不知道师傅可以收绿衣为徒?” 在画沉吟思考片隅,道:“你虽然聪明灵慧,可是只有三灵根,修道天赋不足,修道起来会很难,如果不是能够特别吃苦,基本没什么成果。” 绿衣一听,不禁大失所望,她心中明白自己只有区区三灵根,修道天赋有限,但是此人一定不凡,自己如果诚意相求,他也许会帮助自己,就道:“在画师傅,只要能够修道,绿衣愿意吃苦。” 在画已经喝到第二十杯,酒意睡意都渐渐涌上来:“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先告辞了。”也不等绿衣留他,挥袖一旋,卷了那桌上的大坛酒在衣袖内,脚尖一点,身子轻离,飘曳去了,留下面面相觑的绿衣和紫衣侍从们。 “阁主,要不要拦一下?”萦纡请命。 “不用,他还会再来的。” “阁主,为什么这样说?”萦纡实在不明白在画神神秘秘的行为。 “因为他有事相求于我。”绿衣脸上是自信神秘的微笑。 萦纡心有疑问,也不敢再多问,她太知道绿意的性格,如果她不说,就不能随便发问,这是她们做下面人的规矩。 “噬骨散舞曲跳的怎样了?”绿衣貌似漫不经心问。 “禀报阁主,已经训练娴熟。朝廷八月来选,我们能够做到让朝廷非常满意。” “如此甚好,不过……” 萦纡问:“阁主,还有什么任务?” 绿意道:“萦纡,我们羽衣阁的噬骨散舞曲精妙玄机,如果能够将阵法融入进去,会不会攻击力天下无敌?” 萦纡没懂绿意话的内涵,问:“阁主,恕萦纡愚笨,不懂阁主的意思。” 绿意微微阴了阴眼睛,眼里阴历狠辣的光芒像一道电束射向萦纡,萦纡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绿意道:“我们身体虽然为弱女子,却不能甘愿平庸,所以我们如果想自强,就要不断努力,身怀绝技,才能免于被别人欺负,而且,我听说这一次选舞女不是简单的选供朝廷享乐的舞女,还会从这一批舞女中选拔最出类拔萃的女子为妃子,如果够出色,还有可能从其中选拔皇后,也就是这一批舞者中要出一个皇后,若干名妃子,所以你们都有可能……” 萦纡点点头:“我明白阁主的意思,就是将来我们做了皇后妃子,必须建立自己的势力才能在后宫中立于不败之地。” 绿衣很满意萦纡的聪慧精灵,道:“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供我们练习,我们完全可以学习阵法,并且付诸使用。” “阁主,您做任何决定,我们紫衣侍从都绝对服从。” 绿衣仍然惦记着优渥家地窖,如果不是因为想探得优渥家地窖的秘密,自己如何又会被莲池主持击伤,要不是自己有幸得异人相助,还不知道后果如何。 “萦纡,你去一趟张施巴的内俯,看看张书祁那里有什么动静,回来详细禀报我。” “是,阁主。”萦纡领命去了。 一个时辰后,萦纡来到张书祁后院禅房,很快找到了她们安插在张书祁眼皮底下的烨媛,烨媛和张书祁贴身丫头云笺特别相好,云笺又年轻没城府心机,对别人没防范,所知道的没有不对烨媛说的。 “烨媛,阁主问你,有没有价值情报?” 烨媛一开始说没有,因为主母张书祁越来越防范严密,所以很多东西就是云笺也不知道。萦纡只好拿了一些银子作为赏赐,烨媛才说:“我们大太太昨天去了优渥家,原想进她家地窖,可是优渥娘狡猾得紧,没让进。” “就这些?”萦纡很不满意烨媛的情报,如果拿这些回去面见绿衣,绿衣肯定大骂她无用。 “还有,有是有,不过我不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萦纡拧了拧眉头:“怎么这样磨叽?” 烨媛原是想再敲诈一下萦纡,不过萦纡看来脾气不好了,她只好道:“还有老爷房里的小厮栈道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逃跑了还是变成了树。” 烨媛无头无尾的话把萦纡缠懵了:“好好说话。” 烨媛只好清清嗓子,道:“就是前一日,我们院里从天而降来了十来个白衣女子,个个面目僵硬,在院里打起来了,那个为头的女子真是厉害,手指尖发出来一束光……”烨媛把倚天和她的十个耳环侍从来院里的事说了一遍,因此大伤了少爷风索,又因此把风索抬去藏宝阁疗伤,就引出了小厮栈道,栈道对藏宝阁起了野心,竟然用隐身术跑出了藏宝阁等等之类说了,最后又把张书祁和优渥去优渥家的事说了一遍,说得很详尽,萦纡听得心都紧了,没想到阁主养伤这一段,张府发生了这么多少事情,她急着把这些情报禀报绿衣,回身便走。 “去哪里?”一个声音在耳边,萦纡抬头,看见张书祁目光炯炯看着她:“来人,先拿下这个贱人烨媛,毒打三十鞭。” 下面的小厮应声上来,拖了烨媛便走,那烨媛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懵了,半天才发出尖利的呼叫:“大太太,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 拖走了烨媛,张书祁再面对萦纡,萦纡虽然是个紫衣侍从,地位比张府家人要高,且不附属于张府,萦纡因此并不是很害怕,昂着脸面对张书祁:“张大太太,我就是问了一下你府里的琐事,用不着这样大动干戈吧?” 第七十一章 优渥,你去做间谍好不好 “你老实说,你们主子为什么对我们张府的事情这样感兴趣,一趟趟派人来打听?”张书祁说话声音不高,却很威严。 “有这样的事情吗?我想张大太太想多了,我就是闲着无事闲扯了一下,没想惹得张大太太如此盛怒,还把一个无辜的丫头毒打一顿。”萦纡不愧是绿衣精心培养出来的心腹,面对突发情况沉稳应对。 “无辜的丫头?哼,这个无辜用得好。”张书祁心中极恼,但是对绿衣手下的人她是还心存顾虑,如果就此拿下萦纡,绿衣一定会起波澜,张书祁志不在和绿衣分上下,她志在朝廷重权,于是只好退一步,道:“好,既然你如此觉得委屈,那么我也不计较你们羽衣阁的不当举止,但是下不为例,你走吧。” 以萦纡的力量,自然只可以自保,救烨媛就有些自不量力了,她只得悻悻走了,心中叹息,好不易培养的间谍就这样牺牲了,看来以后只能在暗中寻访角色了,经历了这件事情,一切会更难。 张书祁看着萦纡背影消失在大门后,对下面人道:“把云笺那个蠢丫头给我叫来。” 一会儿,下面人带来了云笺。 ——云笺已经从叫她的人嘴里知道烨媛反叛的事情,烨媛的消息都是从云笺这里得到的,云笺才明白,原来一直心高气傲的烨媛和自己套近乎是为了从她嘴里套得张大太太的禅房里各种消息,她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犯了大错,心中慌乱惊骇,还不知道张大太太如何重罚自己,云笺因为太害怕,还没到张书祁禅房就开始哭哭滴滴,满眼满脸哭得通红了。 一进去,云笺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捣头磕脑的求饶:“大太太,我真的不知道烨媛是缕衣阁主派来的奸谍,我就是吧所见所闻说闲话的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大太太饶命!” “云笺,你把自己和烨媛交往的前前后后详细说一遍,一个字也不许说漏。”张书祁声音极冷:“云笺,你先别求饶,我不会打杀你,你只要老实交代事情就好。” “我说我说……”云笺把自己如何和烨媛交往,烨媛如何套话说了一个详尽。 张书祁根据云笺的叙述,基本可以断定:她绿茵阁阁主和她张书祁一个心思,就是优渥家地窖至宝。既然她绿衣可以暗插奸细在我的禅房,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学绿衣也安插奸细在羽衣阁呢,不就可以掌控全局了吗! 萦纡、烨媛内外勾结事件给张书祁一个警醒,看来绿衣对自己一切行动都非常在意,重心应该是在抢夺优渥家地窖至宝。自从优渥来张府后,张府内所有波澜皆由优渥家地窖生起,谁能夺取优渥家地窖,谁就能掌控全局,想到这里,张书祁为能把优渥掌控在手得意,又为自己能聪明认下优渥做义女开心,她认为现在她自己每走得一步都是非常正确的。 “但是,接下来选谁进如羽衣阁,安插在绿衣身边围奸细呢?如果选优渥会怎样?”张书祁微微凝起秀眉。 优渥此时在张风索的卧房里,张风索在四海八荒图前疗治伤好后,又吃了云笺从斡月宫莲池主持那里得来的丹药,身体完全恢复,甚至比以前更加强壮有灵气。 “优渥,我觉得修道真的是一件极其神秘而又有无穷力量的事情,你看前几日我还伤痕累累,在四海八荒图前一躺,伤痕就好了,再吃莲池主持的丹药,身体还比以前强壮轻盈了,真的很神奇呢。” “风索哥哥,我支持你修仙炼道。” 张书祁正好在门外倾听,此时一脚踏进去,道:“优渥,你真的要支持你风索哥哥修道吗?” “义娘,优渥是真心的。” 张书祁道:“优渥,如果你是真心的,你就把你家地窖的奇书取来,把里面的修道古文翻译了,告诉你风索哥哥,你风索哥哥的修为一定能突飞猛进。” “这个……”优渥有点迟疑,她不确定自己能从地窖拿走那本奇书:“义娘,我家地窖已经被封印了,如果没有足够的灵力修为,根本无法进入了。何况是我一个九岁的小孩,没修道过,一点灵力修为也没有……” “什么?封印!什么时候的事情,优渥,你别找借口。”张书祁根本不信优渥的话。 优渥道:“优渥没骗义娘,我家地窖就是前天被封印的,因为我那天根本就没法靠近地窖。至于封印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叫考盘的神秘高人。” 张书祁回想了当时经过,觉得优渥可能真的没说谎,可是她并不想就此端了念头:“优渥,你能不能找到这个考盘?” “我!”优渥愣住了,要她一口拒绝张书祁还真有点难。 张风索只是一个简单少年,没有他娘那么厚重狂野的心思,道:“优渥妹妹,你别为难,其实我也没那么要修道,我更愿意看见妹妹开开心心。” 张书祁皱一下眉头:“张风索,你是一个男儿,是男儿就要有男儿的大志向,怎能一开口就是儿女情长,婆婆妈妈呢。” “娘,我只是希望优渥妹妹过得开心,有什么不好吗?” “胡说,你优渥妹妹有什么不开心的,作为你的妹妹她也期望你这个哥哥有大报复吧,优渥是不是?” 优渥不想张书祁和张风索因为她吵架,忙道:“义娘,风索哥哥,我愿意想办法去我家地窖奇书,帮助风索哥哥修道。” “真的,优渥,你真的太好了。”张书祁见优渥答应了,松了一口气。 “优渥,如果义娘安排你去羽衣阁,安插在绿衣身边为间谍怎样?”张书祁试着问。 “间谍?”优渥张了张嘴,这件事情很重大呀,她一个九岁小孩能完成吗。 张风索马上反对:“不行,娘,安插在绿衣身边太危险了。” 张书祁脸色一青,这个儿子怎么每一次第一想到的就是优渥,这让她极其反感:“风索,娘刚才对你说的话你立马就忘,你是男儿,好男儿要有大志向,而不是儿女情长,没危险的事情能体现一个人做事的能力吗?我这是刻意培养优渥的能力,我要你们两个将来都做大事,而不是普通人,一辈子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义娘,我愿意去羽衣阁做间谍。” “优渥,你不要命了!”张风索坚决制止。 “风索哥哥,相信我,我能行。” “娘!优渥才九岁,……这件事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张风索,你有多懦弱!”张书祁忍无可忍。 第七十二章 解除封印 萦纡回到羽衣阁,把烨媛败露的事情如实禀报了绿衣,绿衣为损失了这样好的间谍生气,免不了痛骂萦纡办事不利,并且罚一月俸禄。 萦纡不敢吭声,垂着脑袋站在殿下。 绿意越想越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暴露,张书祁就会加强警惕,我们要从张书祁禅房弄情报就难上加难了。” 萦纡斗胆道:“阁主,我们不如直接抢了优渥来,开启她家地窖,夺了奇书至宝。” 绿衣也不是没想过强抢优渥,然后逼着优渥取了地窖奇书给她羽衣阁。优渥只有九岁好对付,可她现在已经是莲池内室弟子,这个身后的人很不好应对,绿衣记起上次被莲池大伤,还心有余悸,再说优渥如果不愿意帮她取书,以她绿衣那一点本事,也根本进不了优渥家地窖,地窖里灵力十足,自卫力太强,看来要夺取地窖奇书还得另外想办法,绿意很快想到了在画。 绿衣问:“萦纡,那个在画炼丹师能不能联系到?” 萦纡低声道:“那在画师傅来去如风,萦纡无法联系。” 绿衣一听,又要大骂,殿前忽然一道剧亮的光束,如烟花热烈绽放,烟花之后渐渐显出一个人形,却是炼丹师在画,嘚瑟看着她们:“绿衣阁主,在画来也” 绿衣大喜,亲自下殿迎接:“在画师傅,你来的正好。” 在画理了理飘拂长袖,道:“绿衣阁主莫非有事求我?” “绿衣正是有事相求在画师傅。” “请说。”在画大模大样在大殿金銮椅子上坐下,才转脸去看绿衣。 绿衣想了想,道:“在画师傅既然来了本阁,就不急着走,容绿衣摆宴好酒款待。” 在画欣然一笑:“那好,本尊爱好的无非饮酒一事。” 于是,绿衣一声令下,后院很快摆慢一桌丰盛的酒宴,绿衣请在画贵宾座位坐了,然后自己亲自作陪。 三巡过后,在画摸了摸下颌漂亮的小胡须,道:“缕衣阁主,在画有一些礼物要送给阁主。” 绿衣知道,像在画这样高级别的修道之人,送出的礼物绝对价值不菲,便高兴道:“在画师傅的礼物,绿衣如获至宝。” 在画点点头,伸出一掌,掌心向上,道:“出。”只见幽光一闪,桌布浮动,绿衣定睛一看,桌上闪闪亮亮一堆礼物,是一块极大的灵石,这样大的灵石已是修道至宝,另外还有两瓶丹药,外加几支绿意幽幽的灵草。绿衣好奇惊喜地看着,心中激动不已。 在画微微一笑,神色轻淡,道:“这几件物品可以供绿衣阁主修道用,灵石帮你吸噬囤积灵气,而服用丹药灵草之后,缕衣阁主很快能够由你以前的筑基期进入结丹期,不过因为你级别跳跃太快,灵力会跟不上,所以接下来级别会滞留一段时间,到一定时候,我会再给你高档灵石和丹药帮你把灵力补上,当然,你也不能完全依靠我,最重要的还得靠你自己苦力修行,不然灵力亏空的话,你身体支撑不了,很有可能震破你的三魂六魄聚散,灰灰湮灭,这一点别怪我没提醒你。” 绿衣没想到在画会如此帮她,以她三灵根,炼道极致也许都达不到结丹期,现在居然会轻易实现,绿衣当然不知道,在画这样逆天而行,严重违反了天规,可是为了他们青丘打败昆仑虚,他们不惜冒大险而为之。 “在画师傅,如此帮助绿衣,让绿衣感谢不尽。” 在画习惯地摸了摸下颌小胡须,笑道:“不用谢,有好酒就好。” “萦纡,上酒。上最好的羽衣阁郎酒。” 一群紫衣侍从在萦纡的指挥下,抬了十坛好酒上来。绿意道:“在画师傅,这羽衣阁郎酒,是在地下埋了上百年的好酒,孝敬师傅。” “好,好!”在画鼻息翕动,闻一闻空气中的酒香,便知道十坛酒都是绝品。 “在画师傅,绿意还有事请求。” “说。” “我想请师傅帮我夺取优渥家地窖奇书。” “优渥家地窖那本书确实能够统领天下,不过要取得可不容易,而且,前几日地窖被封印了。” “封印?”绿意惊讶问:“谁封印了地窖,是斡月宫的主持莲池?” “不是,另有人所为。” “在画师傅,以你的修为,难道不能解除封印?” 在画略思沉一下,道:“我愿意试一试。”在画想,虽然自己修为远在考盘之下,解除封印也许有些困难,可自己可以回去禀告太子狐裘,凡是能够打击优渥的事情,狐裘应该都愿意全力去做。 在画起身,淡淡对绿衣道:“我先行一步,三日给你结果。这些酒,我先带走了。”酿酒是一个麻烦又长时间的事情,在画好酒,可是懒于酿酒,所以绝对不会错过每一次得好酒的机会,他用长袖拂一拂,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酒坛相叩击的声音,然后云雾顿起,尔后云雾飘散,随之人和酒都不见了,看得绿衣‘萦纡一干人目瞪口呆。 在画回去,把自己在羽衣阁的情况禀报了太子狐裘,狐裘自然夸在画一番,说到解除优渥家地窖的事情,狐裘一口答应:“这封印是考盘做的,他考盘现在被禁足昆仑虚,三百年不能出昆仑虚,我们正好可以大展手脚,就算他知道我们解除封印,不能也不敢出昆仑虚阻止……哈哈哈哈!” “在画,随我去一趟凡间,解除地窖封印。”狐裘说着化为一股浓烟,遁走了,在画赶紧跟上。 一盏茶的功夫,狐裘已经从青丘来到凡间御河县优家茅屋前,狐裘口念法诀,可是,口诀灵力不够,根本解除不了封印,狐裘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考盘封印灵力如此巨大,看来简单的口诀根本不顶事,解除不了封印。 他微微闭上眼睛,伸出一掌,化全身力量在五指尖,然后锁定地窖封口,院内飓风遽起,满院子砂石飞走,就连狐裘身后的在画也感觉身子在飓风中摇动。 “起。”嘭的一声,半空火光电石,两股奇力碰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地动山摇一般令人恐怖,可地窖封印纹丝不动。 狐裘几次施力,都不能解开封印,说明考盘之修为完全在狐裘之上,这令狐裘恼羞成怒,对在画道:“在画听令,取了优渥前来,我就不信解不开地窖封印。” 在画一听,脸色倏变,迟疑道:“太子是要用优渥的血肉之躯,开启地窖封印吗?” “有何不可?” “这个……”在画明白,狐裘盛怒之下要拿优渥出气,可是,优渥虽然受劫下凡界受难,毕竟是一个上仙身份,狐裘没有随意处置一个上仙生命的权力,如果被天庭知道,这是大罪! “太子,这个……” “这个怎么了,还不快去!” 第七十三章 我思救优渥 “是,太子。”在画犹豫之下,无法抗命,不得不前行。 在画一缕青烟来到张书祁的禅房,正好倾听了优渥去羽衣阁做间谍的话,在画摇头叹息,优渥以你区区九岁的年龄,又怎能斗得过心狠手辣的绿衣,何况现在狐裘又要拿你上仙之躯体见血起封,解除地窖封印,不死也会重伤,优渥,你就受难去吧。 只见他唇息微动,轻轻吐出:起。优渥便被一股奇力吸引,嗖的就飞出禅房,在画挥舞长袖卷住优渥,飞向优家地窖。 在画长袖一抛,优渥便滚落地上,被跌的鼻青脸肿,嘴角也磕破了,全身上下无处不疼。她艰难地抬起头一看,一个身材颀长,威风凛凛,脸色冷酷的俊美男子站在她面前,此人是她前世仇人狐裘,正狠狠盯着她,优渥她情不自禁挪动受伤的躯体后退着:“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 那男子俊挺的眉毛拧在一起,道:“优渥,你的期限到了,我送你一程。” 他话音一落,优渥便被他掌力吸住,漂浮在半空,男子阴深的眼里是狠绝寒苦的目光,看着半空里挣扎斗争的优渥,仰天长啸:“哈哈哈,优渥,你一直那么骄傲冷漠,高高在上,可是……你也有今天……”他似乎越说越疼,眉头紧紧,暗暗聚集力量,然后把这股力量凝聚在优渥身上,一声大吼:“去——”那股力量凝结成一把寒刃,卷着优渥的血肉之躯直直劈向地窖,优渥眼看就要被灰灰湮灭,化作有无。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从远方疾驰而来一道五彩斑斓的霞光,快到电光火石,急急阻挡在优渥身上,嘭的一声炸裂,优渥重重落在地上,受伤不轻,昏厥过去。 狐裘一惊,定睛看去,优渥身边还躺在一只五彩斑斓青鸾鸟,睁着一双倔强的目光,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她是谁?”狐裘怒问。 “她是优渥的妹妹,我思。”在画认出了青鸾二公主——我思。 “优渥的妹妹?不是说青鸾族被灭族,整个终南山青鸾只剩下优渥一人吗,怎么现在又出来一个我思?”狐裘火气更旺,他刚才运用青丘特有的狐掌,见血启封,完全可以解开地窖封印,被我思这样一阻挡,魔力完全消解,至少今天不能再用这一招了,眼看启封就要成功,狐裘怎不怒。 十万年前,那场灭绝人寰的战争后,打扫战场清点战后遗体的工作正是在画带兵主持的,在画清楚的记得,清点每一个遗体,然后记录,在画也记得当时确认了二公主我思的遗体,在自己的记录簿上清清楚楚写了二公主我思的名字,现在这只青鸾鸟确实就是我思啊。 “怎么回事?”狐裘逼问。 在画满脸尴尬,脸色通红,不知如何回答。 地上的我思虽然气息奄奄,嘴角却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杀了她。”狐裘口随心动,就要出掌击杀我思。 在画急忙阻止:“太子不可,终南山之战后,青鸾一族几近灭接,终南山也成一座荒绝孤山,无树无草无禽兽,以至于一座仙泽缠绕的仙山灵力灭绝全无,因此至今没有任何仙族侧妖敢停留终南山……为了繁衍生息,维持天下能量平衡,天君早下令,不可再对终南山任何一物在下狠手,让终南山有机会重回旧貌。所以太子殿下不可宰杀我思,被天庭知道,重责太大。” 狐裘目光飚火,终于忍耐心中的极致的愤怒:“好,我今日就饶了你们姐妹,下次只怕你们就没有这样好运气了。” 我思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狐裘和在画云烟消散远去了,她轻轻转动脑袋,对着优渥轻轻一笑。 重伤的优渥苏醒过来,一眼看见五色鸟,勉强支撑起一个微笑:“五色鸟,你怎忽然来啦,我很久没见你,可想你了。” “优渥,我也很想你。”我思说完这句话,似乎耗费力气,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一口气,她心中非常明白,她和优渥都身受重伤,这样躺下去很危险。 “优渥,优渥,你不能睡着。”我思一边竭力不让自己昏睡过去,一边要喊醒昏沉的优渥,优渥被剥离仙身,只是普通凡体,一旦重伤昏睡,就可能再也不能醒来:“优渥,坚持住,不要入睡。” “五色鸟,我好疼好累,好想睡着。”优渥似乎坚持不住了。 “我来抱你回屋里……”我思移了移受伤的翅膀,可是无法站立起来。 正绝望无际,茅屋的木门咯吱一声开了,优家娘子灰头土面披头散发的出来,她刚才被外面巨大的爆裂声震昏了,苏醒过来之后开门查看,看见躺在地上重伤的优渥和一只五色鸟,这只五色鸟她见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跑过来问:“你们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 “快,把优渥和我抱回屋里去。”威严的声音毫无商量的余地,优家娘子看着伤痕累累的女儿,心软了一下,就服从了五色鸟命令,先抱起优渥放到屋里木床上,又抱起五色鸟放在优渥身边,看着木床上受重伤的优渥和五色鸟,心慌意乱的,接下来却不知道如何去做。 “去,你家后面菜地有一种近似鸡冠花的植物,去采了花蕾捣碎出汁液,敷在我们的伤口上。” “好,好。”后面菜园那株怪异的鸡冠花让优家娘子臂膀上产出狡童,这令她还心有余悸,但是现在非常时期,优家娘子顾不得了,火急火燎的去了。 五色鸟缓了缓,翅膀能动了,从侧身摸出一个丹药瓶,倒出三颗青色的丹药给优渥吃下,自己也随之吃了三颗,等优家娘子采了鸡冠花捣碎好汁液时,她们内伤好了很多,优家娘子把紫色的汁液敷在她们伤口处,这样过了一夜,五色鸟是仙体,身体基本痊愈,优渥是凡体,伤疼恢复慢一下,躺在木床上昏睡。 优家娘子见五色鸟已好,便不再来管她们,自己出去玩耍去了。 我思看着木床上昏睡的优渥,心疼又心焦,喃喃道:“姐姐,我们青鸾一族被青丘狐裘逼仄到这种赶尽杀绝的地步,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我思脑里回想十万年前那一场浩浩荡荡的恶战,如果不是在危急时刻,他父王用自己最后一道符力锁住她的命脉假死,蒙混过关,她今天也不再在了。 第七十四章 恢复终南山 优渥遇险时,考盘闭关释丘山的彼落洞,闭关时间期限是三百年,三百年内,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考盘都不可以随意出关,否则三魂六魄震散,灰灰湮灭。 彼落洞点着千支蜡烛,一瞬间全摇摇晃晃,忽然熄灭,他身上的半截断笛饹馇一声,好似破裂。考盘猛然一睁眼,暗道:“不好,优渥有事。”取了一截兽皮,灵力一指,兽皮上显出优渥此时情境,狐裘和在画对优渥痛下杀手,眼看优渥就要灭于狐裘之手,考盘在闭关中,经脉皆闭,无法行动自如,心中急躁,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洒在那张兽皮上,昏厥过去,他全身血脉自行封闭,这一昏睡至少半年。 优渥昏睡三天三夜之后,终于醒来,气色恢复如初,睁眼看见满眼期待的五色鸟,很开心,又有些恍恍惚惚:“五色鸟,我怎么好像一直在做梦。” 五色鸟道:“哦,做梦吗。” “是啊,我梦见了战争,战争中我竟然是一只鸟,和你一样漂亮的五色鸟。”优渥说的很高兴,不过很快又有些黯然:“可是,战争有些惨烈,我竟然和你在战争中受伤了,然后就……”优渥觉得头有些疼,捂了捂前额:“五色鸟,我怎么不记得那些情节了,每次都这样,快要接近真相一般的时候,什么情境一下就消散了。” 五色鸟安慰她道:“不过是一个梦,没那么重要,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没什么关系的。” “可是,我内心里觉得这个梦对我很重要,我只要复原这个梦,我就能找到某个起源。”优渥眉头紧锁,试着回忆梦中情境,可是越想接近,头越疼。 “优渥,你别纠结这个梦了,我们说开心的事情。”我思不想看见姐姐优渥烦恼。 优渥想了想,释然道:“也是,我见到五色鸟很开心了,为什么要提不开心的事。”就问:“五色鸟,最近一段你去了哪里,怎么都不来找我,我每一次给你留的好糕点想给你吃,都找不到你。” 我思不由得心一疼,姐姐优渥一直都很疼爱她,无论是在终南山还是现在:“优渥,谢谢你,这一段我回老巢了。” 优渥好奇了:“你的老巢很远吗?”优渥想,这样极致漂亮的五色鸟,一定性情骄傲,生活在遥远似仙境的地方。 我思沉沉点头:“很远。” “你的老巢很好吗?” 我思顿了顿,展眉一笑,道:“将来会好的。” 我思满腹心思,想:“优渥,你被贬凡间,怎么知道我们终南山青鸾一族历经劫难,几乎被青丘灭族之苦。” 我思这一段回终南山去了,为的就是为终南山蓄积仙气灵力,辛苦耕耘,苦行修炼,不仅四处寻找灵石堆积终南山,还栽种各种奇异灵草在终南山,为其积攒灵气,为有一天能光复终南山旧貌繁荣青鸾一族而奋斗。 “五色鸟,我怎么看见你眼里的焦急,你怎么了?” 我思不愿优渥担心,道:“优渥,你想多了,我什么也没有,很好,大概是这一路奔波劳累所致。” 优渥毕竟年龄小,想不到更远的东西,点点头,环视一下四周,问:“五色鸟,我这是在自己家了吗?我的娘呢?”优渥记得自己好像是在张大太太的禅房里,和张大太太张风索说话呢,怎么一下就到了自家了。 “他们是谁?”优渥终于记起是一个面目陌生的男子卷了自己过来,又被一个面目极其俊美的男子打伤:“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也是为了我家地窖至宝?” 我思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我思不愿优渥因为洞晓天机而受罚。 优渥又问:“五色鸟,你以后还会离开我吗?”没有比离开更令人伤心的,优渥也是。 “我还会离开这里,因为我要回老巢,不过我心里会惦记你的,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来找你的。” 优渥听了当然伤心,不过她不是一个爱纠缠的孩子,所以不会强行要五色鸟做什么。 “优渥,你伤已经好了,我送你回张大户家吧。”我思不想因为优渥离开太久让张书祁生疑。 “好的。” “不过,优渥,你不能把遇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张书祁母子,记得吗?” “嗯嗯。”优渥不知其意,但是还是一口答应了。 我思环视着屋子里,以她的灵力感应,这屋里有一件灵器。她仔细寻找一番后,把注意力放在木床下。 “我思,你在找什么?” “鸣鸿刀。”话随音落,只见我思煽动翅膀,越扇越急,那件鸣鸿刀灵器似乎难以掩身,被迫出来现形,果然上一把金光闪闪厉刀。 “这就是鸣鸿刀?”优渥第一次见到这样奇异的宝刀,兴奋不已。 “优渥,这鸣鸿刀其自发的刀意太强,足以反噬持刀者,所以你一般不要随意拿出,以免受伤,记住了。” “嗯,好。”优渥手中亮光闪闪的宝刀安静躺在她手上,藏其锋利于无形。 我思还是不放心,对着鸣鸿刀吐纳呼吸,一会儿后,那宝刀凝结红宝石般大小的宝珠,滴溜溜滚向优渥,我思道:“优渥,藏起宝珠,我对它施加法诀,成了你的护身珠,你以后遇到困难危险时,它能为你趋避风险。” 优渥拾起宝珠,灼灼闪耀,她眨眼间,那宝珠化作一道红色流光,吸纳进她胸前的断笛去了。 “好吧,有了这颗护身珠,优渥你以后危险会少很多。”我思点点头,伸展翅膀:“上来,我送你回张书祁那里。” 优渥顺从爬上我思背部,坐稳我思背上。 我思扇动翅膀,飞了出去。一盏茶的功夫,我思驮着优渥到了张书祁的后院,后院无人,我思轻轻把优渥放下去,对优渥点点头,盘旋三圈,飞走了。 优渥看着远去的我思,依依不舍挥挥手。 张书祁听到院里的动静,惊疑出门,一眼看见优渥,惊讶道:“优渥,你回来了,我正准备带人去斡月宫求助莲池主持找你呢。” 张书祁没说谎,那天优渥突然被不知名的道人卷走,她非常着急,派人四处寻访,都无踪迹,正准备派人去向莲池求救。 “优渥,你回来了。”张风索听到优渥和母亲说话的声音,高兴从书房跑出来。 第七十五章 灵根划分 优渥这一次被卷走,更让张书祁觉得学习修道术法的重要性,如果不能拥有高的灵力修为,随时被敌人随意打败。 再过几天就是斡月宫清虚派选拔弟子了,张书祁因此非常紧张,张风索能不能选进清虚派,成为莲池内室弟子就靠这几天努力了。 “风索、优渥你们两个先别扯闲话了,随我进禅房。” 张书祁把禅房里重要书籍全翻出来,堆在优渥身边:“优渥,你捡最关键最重要的传教你哥哥,争取他能选进清虚派,为进一步成为莲池主持内室弟子打好基础。” 张风索觉得他娘有点难为优渥,这几天要看这堆积如山的书,还要检出最有用的,这可能吗? “娘,优渥怎么能一下看这么多书,什么修道炼丹还有阵法的。” “优渥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对别人不可能,优渥完全可能。”张书祁回头又问:“优渥,是吧。” 优渥根本没办法拒绝她义娘,只得点头算答应。 在桐油灯下,优渥苦力读完了一堆书,又分析出利于张风索修道炼体的文章传教他,所幸张风索在四海八荒图前睡了三天三夜之后,囤积了不少灵气,悟性好了很多,她所传教的,张风索基本都能接受,所以三日之后,张风索按照书上的吞吐吸纳,灵力居然长了不少,到第四天,张书祁把张风索、优渥带出去,每人换了一身新衣裳,打扮穿戴好,带着十几个丫头小厮出发了,直奔斡月宫去。 张大户对斡月宫选拔弟子之事也有所闻,即使张书祁不愿告诉他,他也早准备好了。所以等张书祁一行人出门,他自己带了几个小厮也跟着出了门。至于他的两个小妾云衾和采葛自从那日在优渥家受了惊吓之后,还没缓过神来,暂时不想出来挑事,所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躲在自己院里不敢出门。 斡月宫选拔弟子这样大的事情,羽衣阁绿衣一干人自然也是知道的,绿衣又怎肯错过这样的机会,她得了在画的灵石、丹药和灵草,直接进入了结丹期,更加跃跃欲试,想在莲池主持面前显摆一番,或许能得到莲池的赞赏,收她为内室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如果那莲池太不识相,给他一顿教训也不是不可。反正她身后有在画,在画的修为看起来绝对不会比莲池低多少。 张府三组人马各自为队先后来到御河县青凤山脚,平日清净优雅的轻风山谷因为三年一度的清虚派遴选弟子变得热闹起来,三五成群结伴而来的修道虔诚之徒纷纷赶来,聚集在斡月宫大门外,大门外有一块极其空旷之地供来客休息。遴选者先登记,领到一张令牌后进入主场。到了第二天,负责遴选的清虚派弟子忙忙碌碌摆设了案台,烧香祭拜后,遴选正式开始。 遴选分三个程序,第一,用灵石查看灵根,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冰、风、雷、阴、阳、空间、时间、言灵等属性。伪灵根,真灵根,天灵根,变异灵根,超灵根,混沌灵根,融合灵根,慧根等等,其中超灵根者为上选,融合灵根、混沌灵根,变异灵根也不错,其它次之。清虚派这一次遴选规定是至少三灵根才有入选资格。第二,入选者进行斗法,划分炼气级别,筑基层即可留在斡月宫学习术法及其训练炼制丹药。第三,从选出的人选中遴选最有天赋者一人——为这一次莲池主持内室弟子,此次之后,莲池不再收门徒,也就是这一次为莲池关门弟子,清虚派作为最大一个派别,自然这一次遴选尤为珍贵,竞争也会尤为激烈。 负责遴选的弟子把遴选规则颁布后,就让大家休息,半个时辰后,遴选正式开始,来参加这次遴选的共有上千修士,就是第一轮竞争也会很激烈。 张风索持牌很快进入第一道遴选,三灵根,灵根不是很好,被赐黄牌分在待选的一组。这个结果让张书祁充满担忧,不过她从人丛里看见了张施巴和绿衣,就没有急着去找莲池主持,等着看张施巴和绿衣第一遴选结果。张施巴只有二灵根,不适合修炼,直接剔除,绿衣三灵根,也被赐黄牌分在待选一组。 张施巴一心炼道,没想第一道关卡就被毁掉,十分气馁,不过儿子比他好一点,还有机会,这让他稍觉宽心,挤过攘攘人群,挤到儿子和老婆身边,嘻嘻笑道:“风索,你爹我剔除了,你一定要选上啊。” 张书祁瞟他一眼,没理睬他,张风索对他爹到没有恨意,道:“爹,你放心,我一定努力。” “好,好,我儿有志气。”张施巴当然也看见了绿衣阁主前来参加激烈的清虚派遴选弟子,忍不住朝她看了看,绿衣大方走过来,假意惊讶道:“张大户,你们一家怎么也来了?”看了看张风索手上的待选黄牌,道:“下一场竞争会很激烈,张风索能行吗?” “张风索当然行。”说话的是优渥。 绿衣回头,这才看见张书祁身后的优渥,绿衣现在已经达到了结丹期,能够很清晰感知优渥不是普通人,可是具体是怎样的体质,她也看不清,这让绿衣感觉到困惑,一个非人非仙非妖的体质,却有完美的正灵根,她的前世遭遇了什么?她银牙微咬,笑问:“优渥,你一个九岁小孩,能知道什么行和不行?” 张书祁对绿衣的咄咄逼人很不快,冷声替优渥回答:“优渥是莲池主持的内室弟子,她当然知道谁行谁不行。” “莲池主持的内室弟子?”绿衣惊了一下,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一点灵力修为也没有,莲池竟然收她为内室弟子?内室弟子这个难度和荣誉有多高,想修道之人没有不知道的。绿衣上上下下把优渥看一遍,心中对优渥充满嫉妒和忌惮。 那边负责遴选的人吹笛喊话了:“大家注意了,第一关遴选结束,大家休息一个时辰,准备第二关斗法,这一关竞争会很激烈,所以大家好好补充一下荣养,争取展现最好的一面,能够入选顺利进入第三关。” “风索过来。”张书祁拿出了备好的囊袋,里面有丹药、灵石,还有一把青木剑,这些简单的斗法装备,一般的修士都会备有,张风索备用并不出色,为此张书祁把莲池增给她的另外一本古书《大荒西经》充数,有用无用她也不知道。 说到底张风索这一次来遴选确实有些撞运气,因为他之前虽然有过接触炼气,也只流于表面,并没有真正的修炼,体内虽然蓄积一些灵力,却不会驱遣,除了拥有一个不太坏的三灵根,体内灵力也是有幸在四海八荒图前蓄积的灵气,再无其他,可是如果错过了莲池闭关弟子的遴选,张书祁就会很遗憾,与其说是张风索来参加莲池闭关弟子遴选,不如说是满足一下他娘张书祁的期望。 第七十六章 斗法 “风索哥哥祝你好运。”优渥也极其期望张风索能入选斡月宫,他们每月便有几天可以在一起修道。 张风索和绿衣先后进入了斗法赛场,张书祁带着优渥站在外面,张施巴当然尾随她们身边。只见司法手持一颗蓝色灵石,口中念诀,那蓝色灵石嚯的一声击飞上天,在半天云霄嘭的一声炸裂,烟花般绽开光焰,遴选场上气氛一下到了极致,斗法正式开始。 第一个上场的是一个黑脸莽汉,长着满脸络腮胡须,穿着也不讲究,让人看着就全无灵气,且身法也不灵活,让旁观者毫无兴趣魔观。 和他斗法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与黑脸莽汉刚好相反,穿着讲究,身法灵活,面目俊俏,他一上台,便把台下所有的目光吸引过去,都为其鼓掌呐喊,黑脸莽汉冷哼一声,一出手就是一块极大的灵石朝俊美男子扔过去,俊美男子一点不慌乱,拿出一块更大的灵石击对,两块灵石灵力相当,在半空相遇炸裂粉碎。这一对击强悍有力,看得台下观众高呼欢叫。黑脸莽汉第一招没赚到便宜,便出第二招,抽出一把青锋长剑,也不问话,抽剑便刺,因为来得太急,那俊美男子来不及拿出武器,长臂当剑,嗤的一声裂响,众人以为俊美男子的臂膀被刺开了,都惊叫一声,不忍再看,却听得台上当的一声,剑锋断落,那黑脸莽汉的青锋剑居然一断两截,再看俊美男子,臂膀完好如初,台下观众怔了怔,接着是雷鸣叫好声。 黑脸莽汉脖颈粗红,狠吼一声,手上丢出道道红光,是修炼真火,飞向俊美男子,那俊美男子左避右闪,全部躲开,反手回应一道火球裂光,击中黑脸莽汉腰身,那黑脸莽汉受伤倒地不起,被人抬下去。 因为这一场是海选,所以俊美男子也随之下去,等待下面的半决赛。 第二队是两个貌美女子,都是十七八岁的年龄,一个青衣,一个粉装,虽然俊美容颜,斗起法来毫无纤弱之感,都出手狠辣,毫不容情,这让从未上过斗场的张风索有些心虚。 两个美貌女子一开始是都法器,不相上下,接下来比灵力,青衣女子明显弱一些,几次差点被逼下赛台,那粉装女子层层进逼,终于把青衣女子打下去,跌得鼻破手断,现状惨烈,粉装女子完胜。 很快轮到张风索上场了,张风索有些紧张,司法念了他二遍名字才听见,慌慌张张上台,惹得那些台下观众大笑。张风索有些难为情,情不自禁朝赛场外优渥和他娘战的地方看过去,优渥似乎也很紧张,不过仍然给他一个鼓励的笑脸,张风索稳了稳心神,对优渥和他娘点点头。一边的张施巴大概也看出儿子的紧张,大声唤:“风索,爹给你张力。” 张风索上台后,让他惊讶的是和他斗法的对手竟然是绿衣,张风索不禁一呆。就连赛场外的张书祁、优渥、张施巴三个也呆了,这个绿衣心狠手辣不算,最近不知道得了什么异人奇传,道法忽然高了很多,让张风索和她对弈,张风索会输得惨不忍睹。 张书祁心里叹:完了,怎么这样巧。 绿衣上台后,笑嘻嘻对着张风索道:“怎么,张风索,你很害怕吗,我让你三招怎样?” 张风索嘴一列,道:“谁要你让,你有什么可怕的。” 绿衣秀眉一拧,寒声厉色道:“那好,我今天就叫你有来无回。” 绿衣的话传到张书祁夫妇耳中,令他们脸色巨变,彷徨不安,无比担忧看着台上。优渥也清楚听见绿衣的狂言,心中为风索捏了一把汗。 绿衣一点也不谦让,一出手就是一颗大的灵石,张风索不敢怠慢,拿出张书祁给他备用的灵石对击,来回几个回合,灵石灵力不相上下,绿衣一看一招不能拿下张风索,有些烦躁,接着取出一把长剑,用《噬骨散舞曲》的步伐出击。这一招真的极其狠辣,大有把张风索一剑致命的做法。 《噬骨散舞曲》——优渥和张风索谈起过,也简单演示过它的步伐,张风索靠着记忆勉强应对,却灵力不够,心中底气更是不足,步伐凌乱,险象环生,优渥在台下看的分明,绿衣如此打法,张风索生命危急,她情急之下,因急生变,脑子里忽然闪出《大荒西经》,不由自主喊道:“风索哥哥,《大荒西经》” 张风索慌乱之中听到优渥的声音,下意识就伸手在腰腹取出了《大荒西经》,对着绿衣一照,绿衣只觉一股寒光扑面,脸颊一僵,刀割一般,疼痛不已。 “小子,使得什么暗器。”绿衣怒喝,一掌随声劈向张风索,那掌力凌厉,击打在《大荒西经》封页上,嚓的发出一道光芒,只听哎呀一声,绿衣被一股力量击起几丈高,飞出十几米,然后重重跌在地上,一脸苦楚。 张风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了看手上的《大荒西经》又看看十米之远的绿衣,脸色有些彷徨不安,台下观众却响起雷鸣掌声:“打得漂亮!” 绿衣这才认真去看张风索手中和她对决的灵器,原来是一本古书,封页上有莲池神识。 张风索借着莲池灵器《大荒西经》轻轻松松就赢了绿衣,顺利进入下一轮。 绿衣被《大荒西经》击打受伤,第一轮淘汰落选。 绿衣被紫衣萦纡等紫衣侍从扶下去,心中奥恼羞很,她本来胜券满满,却没想以自己结丹的修为,竟然被一个炼气一层也没有进入的毛头小子打伤,连进入下一轮资格都丧失,心中愤恨可见。 “张风索,莲池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绿衣咬牙切齿被扶走了。 萦纡轻轻在绿衣耳边问:“阁主,赢你的是张风索手上那件灵器《大荒西经》阁主要不要夺来?” “笨蛋,那本《大荒西经》是莲池之物,上面有莲池神识,根本不能为我们所用,夺来害我吗?” 萦纡被骂,垂下头,仍然说:“以阁主的修为,难道不能除掉莲池神识?” 绿衣没想到萦纡敢顶嘴争辩,伸手就给了萦纡一耳光:“蠢货,我的修为只在结丹期,莲池已经在合体期,渡劫后就可以飞升成仙了,他的神识我怎么能除掉。” 绿衣一耳光手下丝毫未留情,萦纡一边脸被打紫了,不再敢吭声,只是垂着头听训。 绿衣忽然想,自己不能除掉莲池神识,炼丹师在画可以啊,如果除掉《大荒西经》莲池神识,自己完全可以驾驭《大荒西经》,不就多了一件奇宝了? “萦纡,在画师傅上次走时说过什么时候再来?” 萦纡道:“禀报阁主,在画师傅说过,今天会到遴选现场来。” 绿衣看了看时辰,脸上露出喜色,道:“在画师傅应该到了。” 在画早到了,目睹了遴选经过,包括绿衣被打,不过他不想随随便便显出身形,莲池修为不在他之下,如果他出手扰乱清虚派遴选次序,莲池一定不会袖手不管,真斗起来,难免损伤,在画不愿意做无谓的牺牲,所以迟迟没有露面。 莲池主持,作为斡月宫的最大掌门,对清虚派三年一度的遴选自然十分重视,这关系到清虚派的兴荣,所以一直暗中观察,包括在画这样的上仙的突然到来,引起莲池的极度警惕。 第七十七章 第三场遴选 张风索轻轻松松赢了绿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赢的,稀里糊涂就下了赛台,等待进入下一轮。 第三场遴选因为至关重要,所以放在第二天进行。 这一宿,张书祁带着张风索留宿在斡月宫外院。优渥被小侍童领着去见莲池。 将近一月未见,优渥见到师父很高兴, 优渥把自己不愿每月只限于月末三天才能留在斡月宫的想法说了,希望师父能把自己正式留在斡月宫修道。莲池说出来的话却让优渥摸不着头脑:“优渥,为师虽然称你为徒,紧紧限于教你蓄积灵气来自保,却不能教你更多的修道。” “师父,为什么?” 莲池摇摇头:“以后你自然知晓。”莲池说完,很郑重地从案台上抽出一本书看了看,这是一本封印了神识的书。莲池用手轻拂,解开神识,才递给优渥:“这是奇门遁甲阵法最初原本,你好好看看,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 奇门遁甲乃天界上品神物,就是一般仙族也很难有机会接触到,没想莲池竟然会给优渥看:“你只有机会看一遍,能记多少,全看造化。” 优渥惊讶,不知道莲池为何要给她看这样神奇的阵法,懵懵接过书来,翻开书看书页上写着——龙甲神章,兵法十三章,孤虚法十二章,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奇门遁甲”是由“奇”、“门”、“遁甲”三个概念组成… … 优渥一路看下来,不觉看了十来页,无师自通,竟然大多数能够看懂,自己觉得奇怪:听说这奇门遁甲是世上难懂之术,我怎么能够看懂其中一半以上篇章,难道我天生具备将帅才能? 优渥心中堆起疑惑,回头去看莲池,莲池闭眼打坐,纹丝不动,优渥不敢惊动师父,只得继续看书,等莲池打坐完,竟然是第二天早晨,而她竟然能把龙甲神章记住一半。 “怎样,优渥,你有什么心得?”莲池睁眼诡秘笑看优渥。 优渥老实回答:“师父,优渥只是一个小孩子,为什么师父给优渥看将才之书,而优渥又能把世上最难读懂的兵书看透?” 莲池微笑吟吟,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优渥似懂未懂的话:“将才之书,自然有大用。” 优渥想问有什么大用,莲池已经起身,接过优渥手中的《龙甲神章》,重新封了神识,才道:“优渥,你义娘等你很久了,你去见她吧。”随之叫外面的侍童带优渥出去,优渥不敢违逆师父,跟随着侍童出了大门,一路逶迤出来,穿过廊庭,进入一间禅房。 “优渥,你来了。”张书祁很欣喜优渥回到她面前。优渥四下看了看,问:“义娘,风索哥哥呢。” “你风索哥哥今日要进行第三场遴选,心中紧张,在卧房里打坐沉气静心。” 张书祁看看遴选时辰快到了,便命小厮去唤张风索。一会儿张风索出来了,看见优渥很开心:“优渥,你来啦。” 优渥看着眼光闪亮的张风索,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对张风索招招手,张风索便随优渥走到一边,优渥悄悄把自己昨晚读奇门遁甲一二说与张风索,并告诉他怎样布阵,怎样困敌,怎样获胜,张风索勉强听得一二,内心里对优渥充满敬佩之情。优渥比他小三四岁,可是天赋比他好,记忆比他好,还拥有正灵根…… “风索,优渥,我们去前院,第三场遴选马上就开始了。”张书祁命小厮把张风索要备选的法器清点好,不过是丹药、青木剑、散碎的灵石,还有那本《大荒西经》因为《大荒西经》昨天在第二场遴选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今天当然成张风索的重点法器。 “风索,今天能入选的修士修道都到了一定阶层,《大荒西经》不到重要关头不要拿出来,争取最后胜利。”张书祁还是有些担心,《大荒西经》自然是上好的法器,可是张风索体内虽然酝存了四海八荒图的灵气,灵力却不够,无法自由驱遣把《大荒西经》的法力发挥极致。 第三场的入场牌却是红色牌,也许是太紧张,张风索走到门边才发现那张红牌不见了。于是,张书祁又发动众人手忙脚乱的寻找,找了一阵,终于找着了,一行人才忙忙碌碌出来,到前院集合,等待开战。 第三场有上下两半场,上半场是半决赛,下半场为总决赛。半决赛有十场比赛,连胜五场者为胜,相当耗灵气、灵力,能坚持下来的为数真不多,下半场决赛则是最后的高峰对决,到这时基本上不会超过三个人。 这阵场排下来,张书祁对儿子张风索一点底气也没有,选为莲池内室弟子的希望渺茫,她便把张风索的希望留在外室弟子上,有好的氛围气场,张风索多少会学习到东西。 张书祁对儿子的期望本来也不在修道,而是志在朝野,所以如果张风索最终没有入选清虚派弟子,张书祁她也不会很失望。她让张风索学习修道不过是希望他多一些本领,为他们厚潶千秋大业服务。 第一个上场的是昨天那个俊美的年轻男子,和他应对的则是粉装女子,两个势均力敌,打得难解难分。 男子持剑飞向女子,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对着女子心口又快又狠刺去,女子知道来势凶猛,倏地转身躲过,回手一挥,只见漫天飞舞一阵雾海一般的迷雾,也不知道女子使用的什么手段,那男子连连后退,还是慢了一步,被黑雾袭中,跌跌撞撞倒下台去,女子一脸傲慢冷笑看着地上的俊美男子的一张脸,瞬间乌黑昏迷,很快被人抬走。 再上来也是一个女子,身体十分强壮,步伐却极其灵活,还不待台上粉装女子出手,就欺步上来,粉装女子躲过凌厉的一招,伸手摸出一把花蕾似的灵石,洒向对方,那颗颗花蕾化作火球,疾驰击向肥壮女子,肥壮女子左右闪避之后,勉强没有受伤,但是脚步有些凌乱,慌慌张张摸出一大块灵石,飞向粉装女子,粉装女子早有准备,回旋闪过,那块大的灵石便一直飞出去,飞到台下,下面的观众都是修道之人,知道此灵石的厉害,迅捷闪开,灵石落在空旷处,嘭的一声炸雷,云雾顿起,渐渐消散。 肥壮女子一招不成,再出狠招,抓出三块大的灵石,左右中夹攻,粉装女子左右难逃,只得硬接,嗤的一阵黑烟,粉装女子手被烫伤,肥壮女子露出狠笑,谁知粉装女子手往腰腹里一插,手便恢复旧好,并顺着摸出一把散碎灵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肥壮女子,肥壮女子反应迟了一秒,呀的一声被击中成重伤。 粉装女子连胜两场,气势就出来了,这令台下即将上台的修士更加紧张。 张风索被优渥推了推,才知道台上念自己的名字,自己该上场了。 “风索哥哥别紧张,记住我奇门遁甲阵法,最后才可拿出《大荒西经。》”优渥嘱咐张风索。 张风索点头上去了。 台上粉装女子一看张风索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斯斯文文,便有些小瞧了。 第七十八章 影之刃,超灵根 到第三场,因为是最后一场,甚为慎重,主持比赛的清虚派弟子会把上场双方资料公布出来,因此主持念:张风索,男,十三岁,真灵根——具有两、三种属性的灵根,每种属性灵根充裕。修炼速度较快。粉装女子有点不耐烦,心中想这小孩就个三灵根,也太自不量力,竟然敢上台,真是耽误时间,还不待张风索走到台中心,伸手就摸了一把散碎灵石,顺手洒向张风索,台下看的人都吃了一惊,按常理,斗战修士会对双方站稳,互相问一个礼,才会施礼交战,像粉装女子这样粗蛮无礼的做法还是很少见。 台下的优渥和张书祁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不由得心提到嗓子眼,张风索自己也是慌慌张张随手一扬,本来是下意识的遮挡,谁知手上甩出一物,却是一大块灵石,那灵石疾驰,半道化作散碎,速度极快,与粉装女子的一把散碎石半道相逢,噼噼啪啪一阵激烈的炸响,张风索的灵石几乎是把粉装女子的灵石各个击灭。 台下观众似乎都没预料这极其惊险又精彩的一幕,哗啦响起一边掌声:“好,打得好!” 张风索云里雾里就对决了第一轮,还获得一遍掌声,粉装女子心里虽然惊疑张风索刚才的手法和灵力,还是很不服气,也不停歇,又摸出一把散碎灵石,却不一下集中攻击,而是排了一个梅花阵,层层进攻,张风索平日也会读一些兵书阵法,这粉装女子的梅花阵却确实神奇,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进忽退,变化莫测,且灵力驱遣,具备十二分的攻击力,张风索左闪右避,几次险些被击中,相当狼狈。 “风索哥哥,奇门遁甲阵法!”优渥在台下大喊助战。 张风索脑里一个激灵,思路一下清晰,记起优渥上场前教他的奇门遁甲,记得多少用多少,虽然是简单的运用,却果然反守为攻,粉装女子则处处受制,破绽百出。张风索抓住机会,扔了一颗大灵石,粉装女子躲避不及,被灵石狠狠击中后背,被打得口吐鲜血,败下阵去。 这一局,张风索获胜,。 接下来上场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按理到了他这个年龄还没有什么成就,大多会放弃修道,安享天年了,一般的派别到这个年龄段也会拒收,可清虚派是天下第一派别,弘扬的就是坚持不懈的精神,持之以恒的美德,所以这三年一度的大遴选清虚派是不设年龄门槛的。 碧天剑,男,五十三岁,伪灵根——具有四、五种属性的灵根,很杂,但不充裕,每种属性的灵根都不完全,修炼速度很慢。 不过老者碧天剑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倒好像是一个乐观派,他一上台,台下的人便有些懵圈。张风索也有些懵圈,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一个炼气极浅的老者。 碧天剑行了一个礼,自报家门:“在下老儿碧天剑,今日幸会与贵公子对决,输赢不论,皆在参与。” 老儿一番话差点让张风索笑出来,还了一个礼,各自退后一步,张风索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就算老儿灵力修为不济,炼道这么多年,应该作战经验比自己丰富,自己还是不可大意。 谁知老儿也有几分紧张,他刚才看了张风索险象环生的应战,张风索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劲敌,老儿伸手在乾坤袋里摸出一块灵石,手法不娴熟地扔向张风索,张风索有了前几场作战经验,灵石来时,便可判断对方驱逐灵石力度不大,竟然斗胆伸手接了,再顺势狠狠回击回去,那老儿躲闪不及,啪的被灵石击中,老儿也太不经打了,竟然就此倒地不起,张风索顺利赢了此战局。 主持遴选的大弟子显然对刚才如此差劲的老儿选手非常生气,暂停了遴选,派人查老儿碧天剑这么差的灵根,是怎么选上来的,一查下去,便查出结果,老儿碧天剑是一方大财主,极其爱好修仙炼道,花了大价钱想通过遴选,成为清虚派弟子,谁知一上台就露了馅,主持遴选的大弟子把持事件记录下来,等遴选后呈报上去,另行处理。 经过着一小段插曲,众人将老儿碧天剑谈乐一会儿,台上又上来一位选手,是一个高大威武的汉子,一看就是修炼已久,炼气层达到很高的那种,张风索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唯恐对方发动突然袭击。 那高猛男子报上姓名,邱若震。男,二十八岁,天灵根——只有一种属性的单一灵根,灵根充裕。修炼速度比普通灵根快数倍,结丹没有瓶颈,如此天赋,叫张风索好胜羡慕。 双方见礼后,男子也不客气,从腰里拔出一把清风剑,笔直刺向张风索,那剑势又猛又狠,张风索怔了一下,受体内满满灵气指引,下意识低头矮身躲过,邱若震一剑不中,接着又刺第二剑,这一剑更加凌厉快准,张风索要躲有些来不及,情急之下,迎剑而上,那清风剑便稳稳刺中张风索当胸。 台下一阵惊叫,却只听嚓的一声,清风剑剑锋断了,邱若震惊讶看着自己手上剩下的半截清风剑,又朝地上半截短剑看了看,再看张风索胸前,除了一个极小的污点际印,完好无损,脸色大骇,要知道他刚才用了十分的灵力,加上他炼气十层的修为,这一剑下去,不死也得重伤,可张风索迎剑而上,完好无损。 原来张风索把那本《大荒西经》藏着衣服胸前,刚才情势险急,来不及取了出来,只好铤而走险迎上去,没想坚韧如此,竟然挣断了对方的清风剑。 张风索趁邱若震惊讶发愣之际,取出《大荒西经》对着邱若震扇了扇,高大威猛的邱若震就莫名其妙的扇下台去了。 邱若震自认为名震一方,二十岁不到就已经炼气十层,且有天灵根,心高气傲来参加遴选,没想稀里糊涂就败阵下去,气得简直吐血。 优渥在台下看的分明,为张风索即高兴又担忧,喊道:“风索哥哥,你已经连战几场,快吃几颗丹药补充炼气灵力,不然后续无力了。” 张风索被优渥这样一喊,也觉得满是疲惫,忙拿出囊袋,倒出丹药瓶里的灵草丹药,吃了,顿觉精神饱满,意气风发。 这一次上来的是一个和张风索一般大小的少年男孩子,主持报了一下来者资料:男,十五岁,名,影之刃,炼气九层,超灵根:,超灵根——分为日灵根和月灵根,日灵根是向善之体,月灵根是邪仙之体,修行速度是异灵根的百倍,可怕的是可以在出生的时候自体修炼。且他炼气达到九层。这样的资料一出来,台下观战修士皆傻眼。 第七十九章 四海八荒图大火 影之刃,虽然十五六岁,却身高挺拔,少年意气,傲慢之意显然。 主持大弟子念出资料,台下一遍轰然,啧啧称奇。这当儿,影之刃嘴里含着一棵灵草,眼睛却炯炯盯着张风索。忽然,影之刃张嘴吐出灵草汁液,飞击向张风索,那灵草发出凌厉叫声,张风索来不及闪避,结结实实被打中在左臂,左臂一麻,咔嚓一声,张风索脸色一寒,感觉疼痛无比,手臂断了一般,这时刻他怀里的《大荒西经》竟然兀自飞绕而出,贴在他臂膀上,接着又是咔嚓一声,张风索低头一看,断了的左臂竟然又被接上了,这一幕太神奇,令台上台下的人都瞠目结舌。 张风索借《大荒西经》之势,啪的一声再次飞出《大荒西经》,影之刃知道来者不善,急忙闪避,可是还是击中影之刃,影之刃闪避不及,受伤倒地……众人一下对张风索手里的《大荒西经》充满好奇,有眼尖记忆好的清虚派弟子一眼认出这本《大荒西经》是清虚派掌门莲池之物,于是大喊:“抓住他,他是偷莲池主持灵器的贼人。” 台上一下冲上来四五个清虚派弟子,一齐按住了张风索,待要一起抢夺他怀里的《大荒西经》,那《大荒西经》却生根一般怎么也取不出来。 其中一个大弟子看出门道,忙制止其它弟子莽撞行为:“慢,大家别抢,这书上有我们掌门的神识,竟然能被他左右,看来此书并非赃物。” 其它弟子听了,慌忙住手。还是有不服者,指着张风索鼻子问:“你是谁,竟敢拿着我们掌门的灵器来应选弟子?” “放开他,《大荒西经》是我送给他的做读物的。现在既然他读过,我收回便是了。”话随音落。众人只觉台上一道剧烈的光芒,光芒之后是莲池主持飘然绝立的身影,一脸慈和微笑,伸开手掌,那《大荒西经》便悠然落在他掌心,化为一颗红色闪亮神珠。 莲池主持手握神珠坐上主座:“遴选结果已经出来了。”然后递给那主持大弟子一张早准备好的备份材料,大弟子照着备份材料郎朗宣布道:“这一度清虚派弟子遴选,到此胜利完成,影之刃为最后胜利者,当选为我清虚派掌门莲池内室弟子。” 众人惊异,齐齐看着意外获胜的影之刃,谁也不敢发声,但听那大弟子继续朗读:“清虚派外门弟子有张风索……” 此结果一宣布,台下众人反应一遍哗然,明明是张风索赢了,为什么会当选影之刃为最后胜利者。而张风索仅仅被选为清虚派外门弟子,这结果太令人意外。 张书祁在结果面前还是有些失望。那大弟子从莲池手中接过来的备份似乎早知胜负…… 张书祁的失望写在脸上,张风索安慰她道:“娘,我连炼气一层都没达到,更别说驱遣体内灵气,引气入内修炼,,能选为外门弟子很好了。”张风索对炼气修道充满兴趣,不过完全没有门道,所幸他受伤时在四海八荒图前睡了三天三夜,体内蕴藏不少灵气,炼气修道潜质是极好了,等待有师父开发吧。 “风索,你好好在斡月宫修道,三年为期,三年后不管你修炼结果如何,必须回到张府,娘有大事等你归来。”这是张书祁离开斡月宫时和儿子张风索分别说的话,张风索也不懂他娘说话的含义,点点头答应了,眼下他能留在斡月宫学习修道他就很高兴,他还是有些舍不得优渥这个妹妹,不过优渥每月底会随着他娘一起来斡月宫,简单的聚首能够解除思念这东西。 于是,优渥告别师父莲池主持,随着她义娘张书祁一起回张府。 再说绿衣被张风索打败……她心中一直等着在画现身帮助自己在遴选中获胜,可是迟迟不见其身影,不觉心中愤怒。 她被张风索打伤,所幸伤不重,吃了一些在画赠与的丹药后,很快便恢复了,只是心中一口恶气难除,打又打不过,只得含着一股恨带领紫衣侍从驾物回羽衣阁,浮游半空,行至张施巴府邸藏宝阁时,俯视其大小楼阁百座,每一座楼阁内都奇宝无数,特别是那藏着四海八荒图的楼阁,在群楼阁中异常闪亮,这是它四海八荒图的仙泽灵气难掩的结果。 绿衣垂涎不已,难得就真的对其束手无策吗? 萦纡见其主子缚住驰骋物,原地滞留不动,便窥晓其心思,道:“阁主,张施巴不在府中,我们正好动手。以你现在结丹期真火的灵力,应该能够开启藏宝阁之法门,那四海八荒图岂不可如愿获得了吗?” 此话说中了绿衣心坎之意,她正有此意,趁张施巴不在,施展手脚更方便……萦纡一说,她便脸露狞笑,气势傲慢,跃跃欲试:“你们退开,我来试试。” 绿衣的结丹期,完全是在画丹药灵草赐予的,不是她自己一步步炼气得来,灵气、灵力都虚空,所以她结丹期真火虚有其名,实无雄厚底蕴,因而她一出手,真火之势熊熊,灵力不足,倒是把一座建筑精美的藏宝阁外壳燃烧起来,其法门却无法开启,那真火借助藏宝阁外围的灵气芳泽,越烧越旺,不可遏制。别说那一群绿衣的侍从,就是绿衣自己也未料到,一下傻眼了。 “怎么办?”萦纡有点心虚,担心这太旺的火势会惊动四周的灵仙,惹来祸患,累及整个羽衣阁。 “怕什么,我就要看它藏宝阁在我真火下化为灰烬。” 优渥和张书祁引领着一行小厮丫头回来,还没有到张府,便可见张府楼阁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张书祁心中一阵急跳,派了一个小厮跑马前去探寻情况,回来说:“是绿衣阁主因为风索少爷打伤她,故意报复我们张府,且缕衣阁主想贪得老爷四海八荒图,就一把真火在烧老爷的藏宝阁。那火势极旺,燃遍了藏宝阁百座大小楼阁。” “什么,这个贱女人!那四海八荒图还能保存吗?”张书祁没想到绿衣得不到便要毁之。 “义娘放心,那四海八荒图是仙世奇异至宝,以绿衣的修为,她的真火还不能摧毁四海八荒图。” 张书祁听了才稍稍安宁,问:“优渥,你有没有办法灭火?”虽然烧不掉四海八荒图,其它宝物烧之可惜。 优渥记得自己在《大荒西经》里看过一段灭火诀,于是道:“义娘,我试一试,不知道能不能行。” 张书祁知道优渥一开口就能行,马上道:“你快念诀。” 优渥于是闭上眼睛,脑子里是灭火诀经,默默念出来,那藏宝阁的火势便弱了很多,绿衣阁主在那边没发现优渥和张书祁回来了,看火势弱下去,又加强了灵力驱使,火势又旺起来,绿衣嫌累得慌,取了一把铁扇,录了自己的神识在上面,叫下面的紫衣侍从摇扇着,那火势果然越来越旺,这样烧下去,还真不知道四海八荒图能不能保住。 第八十章 救宝 “优渥,怎么回事,怎么火势越来越旺了?”张书祁又急又恨。 “义娘,是缕衣阁主使得法术,我这灭火诀只怕不顶用了。” “那怎么办?” “义娘别急,我来想办法。”优渥从胸前启下佩戴的半截断笛,对着断笛吹起来,悠扬顿挫的笛声缓缓从笛子口流出,那清越之音如汩汩泉流,越流越远,张书祁惊疑看着优渥:“优渥,你快点呀,火越来越旺了。” 张书祁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凤鸣,接着一只五彩斑斓的五色鸟翩翩飞来,盘旋在张施巴的藏宝阁,越转越急,那绿衣的真火便被旋流的一股力量吸噬掉,转瞬间,藏宝阁的火便不见了,藏宝阁显出形状,经过真火煅烧狱炼,比之先前更加廊檐明亮。 大火突然熄灭,绿衣等一惊,抬头看见一只五彩斑斓的五色鸟,知道是这只奇异的鸟在作法灭火,心中大怒,绿衣本来是想以大火逼迫张施巴交出四海八荒图整个楼阁,眼看张施巴顶不住,就要答应她的要求,没想到半道杀出一只异鸟破坏了她的计划,不免恼羞成怒:“来人,拿我的乾坤袋来。” 萦纡慌忙把乾坤袋恭送到绿衣手中,绿衣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块灵石,狠狠朝五色鸟击打过去,五色鸟一点不慌张,甩一甩翅膀,那灵石便急转弯回旋,360度逆转重重打在绿衣额头上,绿衣眼前一黑,额头立即血流如注,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快背了阁主回羽衣阁。”萦纡没想到会突发这样的情况,命人抬了绿衣慌慌张张逃跑了。 五色鸟看绿衣逃走,也不追赶,在天空飞了几圈,朝优渥鸣叫几声,依依不舍去了。 张书祁看得怔住了,惊讶问:“优渥,这是不是凤凰鸟,你怎么能够驱使她?” 优渥对五色鸟离去也有几分不舍,道:“义娘,她是五色鸟,是我的好朋友。” 张书祁下意识点点头,心想,这优渥太神奇,前世一定不凡,更坚定了要以优渥为力量,恢复厚潶大业。 萦纡等紫衣侍从把绿衣抬回羽衣阁青云殿壁心宫,绿衣流血过多,昏迷不醒,显然受伤不轻,那五色鸟手下丝毫未留情。 萦纡忙从绿衣的乾坤袋里摸出了在画赐给绿衣的丹药,喂了几颗。绿衣自从上次受伤骗来一副鱼身,一直没有很好契合,所以一旦再次受伤,很有元神俱毁的危险。萦纡按照绿衣平日的吩咐,只要她一旦受伤,一定马上喂下特别补给的丹药,保护好那俱鱼身,否则,如果身体再次破损,再高的灵力也无法挽回修补了。 绿衣躺在锦榻上气息全无,还是毫无动静,绿衣受伤比她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正束手无策,萦纡吩咐手下道:“快拿出乾坤袋里的仙草焚烧起来。” 两个紫衣侍从果然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支乌色仙草焚烧,那仙草是青丘狐族特有灵草,气味特殊,一经焚烧,香烟袅袅,飘绕出去,沿着某特有路径一直漂浮出去,仿佛是识得路径,仙草燃完,最后一抹香气也缠绕回了青丘,在画鼻息闻之,用一分灵力警觉出绿衣受伤的灵识,吃了一惊:绿衣在斡月宫和张风索打斗受伤,不是已经吃了丹药痊愈回她的羽衣阁了吗,怎么又受伤了,再用神识查别,原来是她一时起了贪婪之心,想要用真火获取张施巴的四海八荒图。 “看你神情那么紧张,出了什么事情?”狐裘瞟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在画。 “禀报太子……”在画不敢隐瞒,把绿衣的事情详细说了。 “这么愚蠢!”狐裘冷冷道:“她还有一些价值,你去救她一命吧。” “是,太子。”在画领令,化为云烟一缕,很快到了羽衣阁。 刚显出原形,就被萦纡看见了,又惊又喜:“在画师傅,来得正好,快救救我们的阁主。” 在画走到绿衣锦榻前,伸手给了一支大棵灵芝,另外给了一颗丹药:“给她熬制灵芝服下,三日后再服用丹药,便可以好了。” 在画警戒道:“另外,你们阁主醒来,劝她不再可强夺四海八荒图,不然她还会惹来更大灾难。” “谢谢在画师傅,师傅之言,萦纡记下了。”萦纡收了灵芝和丹药,亲自下去熬制了。 在画赐了灵芝和丹药,便转返回了青丘。 “回来了,她怎样?” “没什么大碍了。”在画见狐裘眉头微蹙,似乎在深思中,在画问:“太子殿下,莫非有什么烦恼之事?” 狐裘道:“昨日斡月宫莲池那老儿遴选清虚派弟子,情形如何?” 在画没懂,不知道狐裘为何突然关注凡间一个修真派遴选的事情,迟疑一下,把遴选时情节细说了。 “慢,你说什么?《大荒西经》?《大荒西经》如何这般厉害,渊源是什么?” 在画用神识识别了一下,道:“这本《大荒西经》原来是天庭之物,是一件极其厉害的灵器,至于如何流转凡间,落到莲池老儿手里就不知道了。” 狐裘点点头:“你说《大荒西经》主要是陈述奇门遁甲的奥妙和具体的阵法布置?” “对,是这样。” “你去盗了它来,我要看看。” “这个……”在画没有把握能打赢莲池主持,夺得兵书。 “我是叫你盗,不是叫你抢夺,用脑,不用蛮力,也不能?”狐裘对在画的表现十分不满。 在画不敢反驳,道:“是。”满腹心思从太子殿出来,他知道,《大荒西经》是天庭之物,被莲池现在掌管,一定有他的道理,现在自己违背天庭去盗取,被天庭知道便是违逆天规,心中就此忐忑不安。 在画更不敢违背太子狐裘,只得恹恹出来,强打起精神,驾了一柄长剑出来,飞往青凤山斡月宫。 莲池坐在芈璃宫念经文,在画脚尖落地,虽然轻盈,却难以逃脱莲池的警觉神识,他微微一笑,道:——如此忍耐不住,就此来了!莲池话音,清清楚楚落入在画耳里,在画朗朗一笑:“没想还是逃不过莲池神识。”便不再掩饰,显了原形,落在莲池面前。 “莲池,既然你知道我来,想你也知晓了我来的原意,既然如此,就成全我完成太子的任务,省了双方动手如何?” 莲池冷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话音一落,莲池身子如白鹤展翅,展臂飞起,抽剑便刺。在画也不谦让,飞身出剑相对,两个修为皆高,出剑自然灵力厚重狠辣,只听的半空灵器相交的悦耳交叠,却是最凌厉的生死交锋。 两个灵力驱使手法娴熟高手,长剑驰骋,如风如雷,变幻莫测,目不暇接,百招之下,并无胜负。 在画不能短招制胜,心中着焦躁,他现在是公然抢夺天庭灵器,被天庭知道定然会惹来麻烦,顺而牵扯出青丘幕后的狐裘,太子狐裘的脾气在画是知道,不能顺利完成任务还要牵扯麻烦,狐裘一怒之下可能会把撕成碎末。 在画心思浮乱,步伐便不稳,想一招致命,便拿出七八分的灵力,蓄积于一指,那鸿大的灵力光柱带着邪魔的力量击打向莲池。 莲池早窥见到在画灵力运作,亦驱使出八九分灵力回击过去,两股奇大的灵力扭结在一起,互相抵抗,互相吸噬,互相冲击,这样舍命一搏的斗法,谁也不能抽身而出,一旦抽身不及,便会被对方八九分的灵力重重锤击,死伤难料。 这样对抗了二个时辰,双方耗费大量灵力,都精疲力竭,仍不敢先转身抽离。 莲池心知,如果这样耗斗下去,很可能两败俱伤,实为不明智举止,便口中轻喝:“大荒西经。” 在画耳中听得分明,不知道莲池使用什么毒辣手段,一点都不敢松懈,眼光灼灼盯着莲池一举一动。 只见书橱里缓缓而升一本古书,升到半空,化为一把利剑,利剑散射光芒,一分两开,化为两股神力,护住莲池和在画,莲池和在画被奇力安然分开,气喘而立。——《大荒西经》恢复原形,冉冉而下,回到书橱,静然无声。 在画没想到莲池居然如此礼仪相待,他刚才完全可以利用《大荒西经》如此神力趁机打伤在画。在画不禁呆怔住了,脸上却是愤愤之色:“哼,莲池,你为何私自暗藏天庭神灵之物?” 莲池哈哈大笑:“在画,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我刚才如要利用神器打败你,如击毁一只蝼蚁,你不知感恩,反而在此咄咄逼人。” 在画冷笑:“你私藏天物已是大罪,你岂敢再伤我。” “私没私自暗藏天物不是你说了算。”莲池脸色凛然,语意倦怠:“在画,既然你已经输了,《大荒西经》你也是拿不到了,你还是回青丘回复你主子去吧。” 在画不动。 莲池冷笑道:“怎么,还不舍?你主子出门时叮嘱你只可盗取,你却偏偏要明取,只怕不能完成你主子交给的任务了,去——”一声厉喝,莲池手中忽出长剑,直逼在画胸前,锋利剑刃眼看就要刺穿在画,在画连忙用几分灵力护住身体,急退十米之外,才侥幸逃过, 在画面红耳赤,他又如何不想暗盗,可是他刚才一落芈璃宫尘地就被莲池洞晓,大败还要被极讽,懊恼至极。 第八十一章 布置兵阵 在画无功而返,狐裘自然大骂,等狐裘出够了气,在画低眉献计:“太子殿下,我有一计,不知道太子可否愿意倾听。” “说,少啰嗦。”狐裘对在画这一段表现平平很不满,再这样下去,狐裘可能就要第一重用史缭乱,而不是第一重用他在画了。在画、史缭乱争权宠历来已久,狐裘更愿意相信在画,史缭乱在狐裘面前连连失利,心中早不服,铆足力气要往前冲,在画不敢再继续无做无为,想了一个极妙的法子:“太子,莲池这本《大荒西经》本来是天庭之物,盗了是违反天规的,不如太子亲自下凡间去一趟青凤山斡月宫,用神识录了《大荒西经》内容,不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取了内容,又不违反天规吗?” “这个能行?” “太子,完全能行,第一你的修为完全在莲池之上,就是进入他斡月宫他也不能察觉,第二,用神识录《大荒西经》内容,全在太子脑里,还能省去被人盗取的麻烦,少去不必要的防范……” “嗯。”狐裘思虑一番,觉得在画太言之有理了:“好,我就亲自去一趟斡月宫,不信录不了《大荒西经》” 狐裘说着晃一晃身形,便已经远离飘杳了。 一个时辰后,狐裘回还,脸露喜色,显然偷录《大荒西经》成功。 在画早等在狐裘主殿,喜滋滋迎上去:“太子果然强劲,这么短时间就录得《大荒西经》。” 狐裘疲惫坐下,在画小心奉茶侍候,等着狐裘说话。 狐裘吃了茶,刚才一路劳顿,显然费了一些灵力修为,不过一路顺风,没遇到什么挫折,他嘚瑟道:“莲池不过如此,我轻轻松松就获得了全本《大荒西经》” “恭喜太子。” “不急着恭喜,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等做完成功了,再恭喜不迟。”狐裘大事前倒也能够冷静自识。 “不知道太子要在画做什么?” 原来狐裘身为狐族太子,天赋极佳,刚才神识录取《大荒西经》才知道是一部兵书,其中大篇幅讲述了奇门遁甲术法,奇门遁甲乃是秘术,只有九重天的天庭才有资格获取内容,所以仙界各仙族即使知道奇门遁甲这一神秘阵法术,也不敢公开去获取其内容,狐裘道:“没想《大荒西经》竟然录制着奇门遁甲术法,各仙界梦寐以求的兵阵,没想被我狐裘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却不费功夫的获得了,哈哈。” 狐裘大笑过之后,便开始布置:“在画,你亲自去调养九兽来。” “太子,《大荒西经》是奇门遁甲?”在画面露忧惧,各大小强弱的仙族都知道,背着天庭偷偷练习奇门遁甲术这一秘术后果有多严重。 “是的,快去分派下面的人调养九兽,我要布阵奇门遁甲。” 在画脸露难色。 “怎么了,我的命令不想听?” “太子,奇门遁甲阵法威力无穷,容易造成大面积的仙族损伤,后患极其严重,所以亿万年来一直乃天庭独有专用阵法,不到万不得已天庭也不会运用此阵法,因此天庭特别规定其它仙族不可沾染,现在我们私下布法养阵,如果被天庭知道,岂不犯下大错。” “……我们不能练习,我们可以叫绿衣练啊。”狐裘怔了一怔,想了想,好不容易获得此独特阵法,岂能轻易抛手。 在画没懂,懵懵看着狐裘,有些尴尬自己的反应能力,这一次狐裘没骂他,而是耐心解释道:“绿衣不是野心膨胀吗,我们刚好可以借她之手整治优渥,打击莲池。” 在画会意过来,喜道:“太子叫我教绿衣布阵,绿衣身在凡界,凡界隔离天庭九重天,不易被天庭发觉,就是发觉了,凡界衍生出来的奇门遁甲阵法也会威力大减,不会造成群损群害,天庭大多不会追加罪责。” “啰嗦什么,快去布置。” 在画还有犹豫:“太子,如果九兽用仙兽布阵,还是威力太大,我想用凡界器物代替,这样布阵出来容易控制局面,太子意下如何?” 狐裘虽然讨厌在画啰啰嗦嗦,可是也佩服他心细如发,思考问题周到细致,在画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狐裘皱了皱眉,道:“好,就依你九兽弃用仙兽,用凡界器物替代。” 在画才告辞离去,奔往绿衣羽衣阁布置去了。 羽衣阁内,青云殿壁心宫里,仙草清香,原来绿衣刚刚服下了仙草熬制的药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要萦纡和樊杋扶自己起来,活动一下,体力基本恢复,便吩咐她们为自己穿戴打扮,要盛装出门。 萦纡给绿衣发髻里插上那支龙凤力珠宝金钗,梳妆就正式完成,这支龙凤力金钗还是采葛云衾给的,这是她绿衣第一次接触自带灵力的物品,也让她感觉到灵力的神奇。也从此贪婪上灵力灵气修道之类。 绿衣在铜镜里左右观看,很满意自己的美貌,她本来天生娇媚妩魅,吃了在画赠与的仙草灵丹更加灵气熠熠,更添一份美丽,绿衣怔了怔,在她的铜镜里看见在画凌凌的身影,她急回头,见礼道:“在画师傅到了,绿衣莽撞,没及时看见师傅。” 绿衣几次遇事,都被在画轻易化解,对在画生出一份依恋,此时是大伤后刚离开病床,内心那份依存难消,所以见之生概。 在画眼意深深,他在仙族,见过的美女仙子实在不在少数,可是像绿衣这样楚楚动他之心的他还从没遇见过,不觉微微心动波澜,可是一想到自己主子狐裘的冷酷无情的纪律和青丘法规以及自己此次来的任务,就锁住了蠢蠢欲望。 “绿衣,你身体好了没有?”在画声音很冷。 “绿衣已经好了。” “你身体既然好了,那么就接受新的命令。” 萦纡待要阻止:“在画师傅,我们阁主今早才用完丹药灵草,只怕……” 绿衣脸色一拧:“多嘴。” 在画面无颜色,就像没听见萦纡的话,继续说:“我来教你阵法,以后你便可以轻易制敌。”在画说着,便伸掌指着绿衣梳妆台上的九件首饰,叮叮当当一下就变成了九只小兽,在画至于要选绿衣的首饰变为小兽,是因为首饰乃金银器材,锐利无比,就可以增加其攻击性和战斗力。 看着眼前首饰变成的小兽,绿衣和萦纡惊呆了。 “在画师傅,这是……” 在画淡淡冷笑:“把这九只小兽好好豢养起来,半年后有大用途。”在画说着扔给绿衣一个乾坤袋,乾坤袋里是满满一袋子灵草、灵石。 在画话音落,九小兽化为九首饰原形。 第八十二章 优渥生日 一转眼到了五月底,却是优渥十岁生日,优渥娘在家心口撕裂般痛疼,哀叫嘶嚎,狠疼之下才猛然记起今日是优渥生日,想起平日对优渥种种冷酷残忍,心中莫名害怕,就早早起来,做了十张优渥爱吃的葱油饼,另外加了香芝麻,做好了用干荷叶包好,送往张大户家里来。 因为来得太早,张大户大门还没有打开,只有张大户家两条狗,一只叫后豹,一只叫直抒,闻到生人气息汪汪乱叫。 优渥此时已经起床了,坐在张书祁禅房院外,记起今天是自己十岁的生日,不免想念她娘,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弟弟狡童,狡童那日化为一翩翩神骏少年考盘离开了,从一开始冥冥之中优渥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至于他为何而来,又为何要走,她却无法知道。 考盘——一个遥远陌生而又某种伤痕的名字,优渥开始头疼起来,每每这样,好像要接近某个真相事实的时候,优渥的头就开始剧烈痛疼…… 听到远处后豹,直抒的狗叫声,优渥记起那日她娘骗她来到张大户家卖到张府,这两条狗那天叫得特别厉害。优渥情思之下,不觉起身,朝外院出来,走到了庭院外,打开大门一眼看见她娘优家娘子。 “娘。”优渥惊奇之下是惊喜。 “优渥。”优家娘子多少有些愧疚,把腋下的干荷叶包拿出来,递给优渥:“优渥,今天是你十岁生日,这是你喜欢吃的葱油饼。我另外加了香芝麻,很好吃的。” “谢谢娘。”优渥很少被优家娘子优待,自然生出感激:“娘为优渥辛苦了。” 优家娘子见优渥没有记恨她的意思,心中的愧疚渐渐平息,又说了一些话,优家娘子就走了。 优渥抱着一包葱油饼,看着她娘远去的背影,难免落寞。 葱油饼优渥爱吃,五色鸟也爱吃,只是不知道五色鸟现在在哪里,这一段它总是来去匆匆,似乎有办不完的大事。 五色鸟我思确实很忙,为了终南山的繁衍生息,她不得不四处奔忙。 青鸾与青丘之战后,终南山青鸾几乎绝族,剩下优渥,我思也是在老父王情急之下用符力让她假死蒙混过关,另外还有掩埋在地下的几只青鸾卵,经过我思几千年精心孵化,已经长成了几只幼小的青鸾鸟,我思一边抚养他们一边教她们聚集灵气,凝结灵力。更多的时候我思还要四处寻访好的灵草栽种在终南山,寻访好的灵石堆积终南山,为终南山蓄积灵气,恢复往日繁华。 她阿姊优渥还在历劫期,所以所有的重担落在我思一个人肩膀上。 “我思,这么穷忙,也不怕累得慌啊。” 我思带着几个小青鸾鸟仙栽种着一棵从迷魂谷采摘来的灵草,抬头一看,是青鸾仇敌狐裘,心中一股激愤怒涌:“狐裘,竟然是你,你竟然敢踏进我终南山领地来!” “终南山领地?哈哈,你们终南山领地早被我青丘俘获了,只是我们青丘嫌弃这终南山经历大战,领土贫瘠,不能给我们青丘给养灵气,反倒会吸噬我们的修为灵力,弃物罢了。” 狐裘盯着我思,我思眉目和优渥十分相似,这让他怔了怔,道:“我思,你何必做这种伤筋动骨的重事,每日衣食难保,颠沛流离……啧啧,不如来我们青丘做一个闲散仙如何?以本尊地位定然可以保你衣食无忧,极致荣华富贵。” “呸,谁要去你们青丘。” “哦,这般倔强,本尊喜欢。”狐裘扬了扬眉:“只是我思,你何必这样,我记得你阿哥庸风曾欲把你许配给本尊,只是那时你还小,我不忍心……” “呸,狐裘,休得出言龌龊,看剑。”我思点指那支迷魂灵草,化之为利剑,剑锋凌厉刺向狐裘,狐裘侧身闪过,一个疾驰,轻轻躲开一边,继续浮言浪语:“我思妹妹,何必动粗,你这细皮嫩肉的,一不小心伤了哪里本尊会心疼哦。” “畜生,再得浮言!”我思一剑不着,再出狠招。 狐裘朝那几个惊慌不安的小青鸾鸟看了看,道:“我思,你如此狠斗,舍命急逼,就是不心疼自己,也要心疼你这些弟弟妹妹们吧。”言语之下,已露杀意。 我思一惊,呵斥道:“狐裘贼人,休得伤我弟弟妹妹,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狐裘收了眼里的杀机,微微一笑:“我思,你要杀是杀不过本尊的,不过是本尊心疼你,就饶了你们吧,过些日子等你想通了本尊再来找你。”狐裘斜斜乜眼,浮浮一笑,一闪身化为一股云烟去了。 我思还心魂不定,刚才可见狐裘是动了杀机,可怜自己这几个弟弟妹妹们年龄尚小,修为灵力不够,一点自卫能力都没有,面对狐裘,她的修为也太有限,想到这里,看着满山荒野密布,悲从心来,呜咽流泪。 她弟弟妹妹每日依附我思,我思一哭,乱了方寸,齐齐哭了。 弟妹齐声恸哭,我思才感觉自己的重要性,自己现在是终南山青鸾核心,如果自己没有希望了,那整个终南青鸾没有希望,我思抹了抹脸上泪水,微笑道:“阿姊不过是一时感慨落泪,你们却是为何落泪?” 几个弟弟妹妹不好意思笑了。 我思眉头拧了拧,道:“今天是大阿姊优渥的生日,我们去看看她好不好?” 几个弟妹都点头同意:“好。”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在凡间历劫的大阿姊,心中也很好奇。 因为几个年幼的青鸾鸟灵力不够,还不能幻化人形,倒是省去了化形的麻烦,我思自己是为了在优渥面前掩饰自己真实身份,所以一直以一只鸟身出现在优渥面前。 我思带着几个弟弟妹妹一起飞往张大户家,行经之途,经过繁花街市,被凡人所见,都惊奇围拢过来:“看啊,快看,一群漂亮的鸟,它们是不是凤凰啊……” “啊,应该是高贵的凤凰,我们见到凤凰了,好幸运。” 凡人的议论传到青鸾鸟耳朵里,她们即虚荣又高兴,一路过往,飞向张大户家。远远地她们还可听见她们的议论声:“好像是向张大户家飞去的,张大户家就是门庭高啊。” “这有什么稀奇,张大户家经常看见凤凰停留。” “……” 我思带着群鸟很快到了张大户庭院上方,我思一眼看见优渥抱着一个荷叶包站在庭院里,正仰头看着上方呢:“五色鸟!”优渥一眼看见撞入眼帘的我思,带着一群小五色鸟。 为了不被张大户的家人仆役发现,我思施了一个屏蔽法,遮蔽外人视线,然后带着众弟妹落下院子里。 “五色鸟,真的是你,还有这么多小五色鸟。”优渥欢喜不已,她看着其它小五色鸟,心中莫名亲切。 优渥欢喜之下,急忙打开手中的葱油饼:“五色鸟,这是你最爱吃的葱油饼。来分给大家吃。” 第八十三章 重回终南山 想不到人间有如此美食,几只小五色鸟第一次吃到这样的东西,特别稀奇,也不谦让,把一包葱油饼吃得干干净净。吃完了还舔舔嘴,很开心的样子。 我思心里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对优渥道:“优渥,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了庆贺你生日,我们带你去一个地方玩好不好?” 优渥出生以来,除了家里就是张大户家,最远也就是斡月宫,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被我思这样一提议,也是玩心大发,道:“好啊,去哪里,我完全愿意!” “终南山。” “终南山,终南山是什么地方?”优渥隐约记得自己在地窖的奇书里读过这三个字,狐疑满脸看着我思:“我思,在我记忆里,终南山是一个很神秘之地,在我梦中出现过,也在我家家谱青鸾赋传有记载……难道我和终南山有什么很深的渊源?” “优渥,你不要困惑!”我思神秘一笑,却不再多言,一声令下,其它小五色鸟都准备好飞翔,我思一展乾坤袖,优渥就稳稳妥妥坐立其间,只听得耳边一阵风声,我思腾飞而起,过了一个时辰,优渥鼻尖闻到异香,睁眼一看,遥遥的一座仙山,飘飘渺渺,云雾飘绕。 “到了吗?”优渥好奇探出头四下看。 “到了。” 我思轻轻一点,脚尖落地,优渥站起身来,走出乾坤袖,眼前一遍荒山野岭,优渥好奇,终南山这样的仙山如何这般颓废荒凉?和她记忆里的仙山完全不同,记忆里终南山应该仙雾缠绕,祥瑞蓄积,各种奇花异草,惹得奇香阵阵,还有各种亭台楼阁,延绵千里,亭台楼宇,富丽堂皇,面居住着很多青鸾仙鸟。 “我思,我记得我家青鸾赋传里记载终南山——有一树,名曰华盖,高百尺,叶有一青一赤,望之斑驳如锦绣。可是,我怎么找不到那棵美丽神秘的华盖树?”优渥四下寻望,终究一无所获。 优渥又怎能知道,那棵终南山奇树在终南山之战中已经化为灰烬。 优渥没注意到我思神思低落悲伤,她低头看见脚边一根青青藤蔓,枝枝缠缠,开着粉色米粒精致小花,浓烈的香气正是它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灵草?”优渥好奇问。 “迷魂草。” “迷魂草?好梦幻的名字。”优渥一下被灵草灵异的名字迷住了。眼里却出现一个陌生而又亲近的身影,那天在院里正是这个身影,挺拔,锦绣,隽永……优渥只觉脑智迷糊,混沌一遍,头钻心的疼。 “优渥,别盯着它,它会让你失去理智,丧失灵魂的。”我思见之心惊,急忙阻止优渥。 优渥生生抽离视线,脑里俊伟身影一下消散,如果不是我思提醒,没有修为的优渥真的差一点就被迷魂草迷住心智,不过,为什么脑里第一就幻出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身影一出现,优渥就那么想靠近,他是谁…… 我思为什么要在山上种这样的灵草呢? 我思一下洞晓优渥的困惑,可是她不能对她阿姊解释,这是为了抵御终南山侵敌专门种植的,这迷魂草不仅能够迷幻敌人,还能增强本土的灵气,是一件难得的灵器。 脚下尽是颓垣断壁,残砖破瓦,支离之间是青青杂草,更增加了一丝荒凉悲冷的气息,这样的地方,貌似经过了一场大的劫难……优渥站立片刻,便觉一股寒意逼袭,身体情不自禁颤栗,便道:“我思,为什么我觉得寒意浸骨,特别难受?”优渥情不自禁抱紧双臂,脸色泛白。 我思才恍然回醒,只是她一时感慨,把姐姐优渥带回终南山来,忘记优渥现在只是凡体,根本抵御不了终南山的荒绝颓废之气。 终南山经历了一场大浩劫之后,仙气尽耗,留有的只有冤魂枉魄,时时找温暖阳光之体吸噬灵气来补充孕育新胎,优渥自然就感觉寒意浸骨了。 “优渥,我送你回去。”我思撇下众弟弟妹妹,嘱咐它们在此聚集,不可以私自散开,弟弟妹妹们答应了,等着姐姐我思回还。 我思仍然展开阔达的乾坤袖,优渥身子一轻,自行飘入,我思带着优渥,飞回送还张大户家庭院。然后依依不舍回去。 “我思,你就要走吗?不能留下来陪我?”优渥如何舍得我思。 我思看着阿姊一脸不舍,差一点就要落下泪来,道:“优渥,我也不想走,可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优渥只得点点头:“记得来看我。” “好,优渥我记得。” 我思在半空盘旋几圈,终究去了,优渥望着天际杳杳的天边,心中只觉不舍和难过,站在那里怔怔发呆。 张大户家正为优渥突然失踪乱了套,张大户张书祁各自派了家丁小厮丫鬟们四处寻找优渥,忽然看见庭院中站立的优渥,惊喜之下是惊异:“优渥,你躲在那里,我们在到处找你。” 优渥平静了一下心情,道:“我能去哪里呀,就一直在这树下读书啊。”优渥扬了扬手古代史书。 众人有些不信,可是也没有话驳回。 张书祁貌似不高兴,冷冷对优渥道:“优渥,现在到了月底,你应该去斡月宫拜见你师父参禅读经,另外会见一下张风索,督促一下他修道,难道你都忘记了?” 优渥被张书祁说得貌似羞愧:“对不起,义娘,我现在就跟你去斡月宫。” 张书祁早准备好了车马,带着优渥出门,丫鬟小厮一大群人先后出了张府大院。 张施巴站在门口,看着张书祁领着众人远去,重重叹了一口气,自从上次清虚派遴选中,他因只有二灵根被直接剔除遴选大局,激荡荡的一颗戏心倍倍受打击,这一段怏怏的在自己庭院和采葛云衾混搭玩耍,再也不轻易提起修道之事。可是今日张书祁如此兴师动众的带领众人去斡月宫,免不了激起他心中失落。 “老爷,这般叹气做什么,不就是修道之事吗?有什么了不得的。”采葛对此嗤之以鼻,云衾跟着起哄:“老爷,修道有什么好,吃苦受累,还不如及时行乐,逍遥自在。” 张大户对自己这两个小妾本来也只在青春美貌的外表,内在从心底看不起:“你们懂什么,再敢诋毁修道之事,栈道事件我就要深挖了。你们两个逃不了干系。” 一听张大户要深挖栈道事件,采葛云衾都不敢出声了,栈道变成优渥家一棵怪树的事情张大户已经知晓,只是可惜了他身上那五百两银子,随着他一起化作了树的一部分。 五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可能是小户人家一辈子都积攒不了的财富,张大户越想越心疼,决定立即去优渥家,挖了那棵树回来。 张大户决定了的事情绝不含糊,立即安排小厮准备车马,并命采葛、云衾亲自陪随前去。 采葛云衾不敢违逆,陪随张大户坐了马车来优渥家,优家娘子也正好到家门,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回头一看,是张大户一脸怒容带着他两个小妾停在了大门前。 优家娘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自己擅自上张大户家找优渥被张大户发现,就陪笑着脸道:“张大户,今天是优渥生日,我也就给优渥送了几张葱油饼,真没有其它意思。” 张大户问:“什么,今天是优渥生日?” 说到优渥生日,采葛云衾互相看一眼,脸色怪怪的,也不知道想什么。 优家娘子完全没觉得,仍然说:“是啊,我们优渥是五月生的,生她那一晚,院里的牡丹花全开了,我还觉得我家优渥命格高贵,谁知也就是一个做丫头的命,呵呵。” 张大户朝优家娘子院里看了看,闻了闻,道:“你院里的牡丹花不是开了吗,这么香。”采葛云衾也伸长脖子四下瞧。 优家娘子撇撇嘴:“谁说不是,每到优渥生日,院里牡丹花开得都特别旺,特别香,优渥十岁,这院里的牡丹也香了十回了,可优渥就是改不了丫头的格局。我都想砍了这些骗人的牡丹花。” 张大户冷冷道:“你先别砍牡丹花,我问你,你院里是不是多了一棵奇奇怪怪的树?” “是啊,张大户,您是怎么知道的?”优家娘子对这一棵奇怪的树也很不喜欢,正想办法要移走他。 “他是我家家奴,我今天是来带回他的。” 优家娘子噗嗤一下就笑出来,心里想,张大户你爱占别人家东西就直说,还要拐弯说一棵树是你家家奴,也太能扯了,道:“既然是张大户您家的,带走好了。” 第八十四章 泼辣婆娘请离开 张大户喝道:“你不能在一边看着,你得离开家。” “那不行。”优家娘子对她家地窖防范还是很紧的。前一阵,地窖之门似乎被无形的力量封闭了一般,根本不能靠近,可是今天优渥生日,院里的牡丹花满苑盛开,灵气散溢,花色艳丽,玉笑珠香,风流潇洒,富丽堂皇,且牡丹乃百花之王,花王一开,其它百花便不问季节跟着热热闹闹绽开了,百花绽开,封锁地窖竟然在无形力量之下自行解除了封印。 张大户生在富贵中,却也从来没看见过这样奇异的景象,只是现在他一心进入地窖,无心赏花,因而想着办法支开优家娘子。没想优家娘子就是不答应离开:“不行,这是我家,我家地盘我做主!” 张大户想不到优家娘子这般顽固泼辣,惦记着靠近优家地窖的目的不能实现,勃然而怒:“你这个婆娘,怎么不行,难道我堂堂御河县第一首富,还不能安静砍一棵树了。”张大户强词夺理,采葛云衾跟着胡搅蛮缠:“优家娘子,我们老爷来你家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相。” 优家娘子也是御河县第一泼辣货,直接藐视张大户御河县第一首富之威,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自家大院:“这可是我家,我说不行就不行!”优家娘子说着还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中央把阵。 采葛是怎样的人物,又怎肯在一村妇面前失了脸面:“老爷,把你新酿制的离魂散拿出来,给这个婆娘尝尝厉害。”采葛阴毒之法,毫不掩饰。 云衾随之去取张大户的囊袋,摸出个白色丹药瓶,倒了几颗出来,命下面的小厮按住了优家娘子强行灌下去。 这离魂散本来是坊中流传十分厉害的毒药,一般人皆闻之变色,优家娘子虽然不修道,可也道听途说过,闻之色变,就要脱逃,可是她快,小厮们比她还快,一把摁住她,掰开她的嘴,就往嘴里强灌。优家娘子虽然百般挣扎,又怎能挣扎得过几个强壮有力的小厮,终究被强行灌入几颗,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得,只挣得鼻血横流,两眼翻白。张大户只想强抢至宝,可不想沾了人命,便急命小厮们适可而止,停了手。 优家娘子惊恐万分捂着喉咙,瞠着白眼,呼啦一声把卡在喉咙里的毒丹药狂呕出来,脸色煞白,嘘嘘喘气,看着仿佛就要一命呜呼了一般。 优家娘子喘息一番,才勉强可以吞吐气息。幸而张大户灵力修为都不足,制之离魂散毒性不足,不然就是沾之即亡。 优家娘子反了反神,只觉肚子里一阵巨疼,才想到自己刚才被强行灌入毒药丹,呀的一声惊叫,手舞足蹈,呼天唤地狂跑回屋里,狂喝海吞缸里的井水之后,又拉了一阵肚子,才渐渐消解身体内的毒性。 优家娘子被张大户整顿一番,身体疲软无力,心中又害怕,躲在屋里不敢再出来,张大户也不理睬她,命下面的小厮开始挖树,可谁知那栈道变的怪树怎么也挖不动。一个小厮不行,就两个小厮一起挖,两个不行,三个,一直加到十个,莫说挖树,那栈道树下的土都没有动一分一毫。 张大户知道硬挖是不行,就一把夺过采葛手里的囊袋,拿出一把灵石去炸,连续炸了十来颗灵石,那树就是不动,张大户心中生气:“你这栈道,你骗我家五百两银子,我怎肯就这样善罢甘休。”其实张大户不知道,正是那五百两银子起了固封的作用,再加上张大户灵力修为根本不够,所以炼制出来的东西也灵力平平,才使得他对此束手无策。 张大户气急败坏地打开囊袋一阵乱翻,从一堆丹药灵石里翻出一张很厉害的符箓,是他偷偷盗他老婆张书祁的,张书祁的符箓是莲池赠与的,自然很厉害,张大户心中虽然舍不得,可是气恨之下,什么也顾不得了,拿着符箓对着栈道树狠狠一炸,只听耳边一声惊天炸雷,满天铺地的黑烟浓雾,笼罩了整个大院,等到浓雾散尽,哪里还有什么栈道树,那栈道树在轰隆声中已经化为黑色灰烬,没入土壤中,无际无痕。 “老爷!”采葛云衾灰头土脸一身黑灰,空洞洞的露着两只眼睛,模样甚是滑稽可笑,可是她们自己没察觉,还十分惊奇地问张大户:“老爷,你怎么一脸黑灰?” “你们还说我,也不看看你们自己是什么脸!”张大户一肚子气没地方出,采葛云衾不知趣,没头没脑问上来,张大户便把一腔怒气泼洒到她们两个傻妾身上。 “老爷,你不要这样生气好不好?”采葛云衾没想到张大户会发这样大的脾气,颇觉尴尬,开始施撒娇老伎俩。 “看谁还敢违逆我。哼!”张大户盛怒之下毫无情趣,竟然不理睬两小妾的倾心献媚,他愤恨之下胡乱抹了抹脸,一张肥脸更加涂抹得一遍漆黑,采葛云衾想笑不敢笑,只好硬憋着。 优家娘子从屋里偷偷伸出脑袋窥看,刚才院里一声炸雷,瞬间就把一棵百战不挠的怪树炸了一个粉碎,优家娘子亲眼所睹,吓得在屋里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张大户囊袋里这样厉害的东西还有没有,如果还有,张大户拿它炸开了地窖之门就不得了了。 优家娘子刚想到这些,张大户也马上想到了,可惜只有一张符箓,一时情急已经用了,便在心中加倍后悔。打开囊袋,一顿乱翻,再也找不出像样的东西可以开启地窖之门。 采葛云衾因为不是好人,所以坏心思她们时时有,一齐说道:“老爷,听说优渥家地窖奇宝无数,我们今天好不易来了,总要进去看看才划算。” “那是自然!哈哈哈!”说到地窖,张大户兴奋得简直要仰天长啸:“今日她们都怂巴了,我要借此大干一票。”肥胖的张大户中气底蕴醇厚,对着茅屋里一顿狂喊:“优家娘子,滚出来。” 优家娘子刚才已经试过张大户的毒手,知道今日绝无可逃,一狠心,打开了地窖封口,一弯身,钻了她轻易不敢随进的地窖。优家娘子为何平日不敢轻进地窖,因为地窖之灵气和她身上邪气相违驳,她每一次进入都觉受酷刑之苦,所以轻易不愿进去,今日所逼之下,硬着头皮进去了。 第八十五章 梦被齑粉了 张大户在外面喊了一阵,没听见茅屋里有回音,对下面的小厮道:“进去看看,那婆娘刚才食了我的离魂散,是不是毒死了。” 小厮听令进了茅屋,哪里还有优家娘子身影,跑出来报告:“老爷,那婆娘跑了。” 云衾骂道:“蠢货,我们刚才一直守在门边,哪里看见有人跑出去了,分明是躲了起来,快快去搜。”外面十来个小厮不敢怠慢,一窝哄进去,查了一个遍也没看见优家娘子身影。 “什么,屋里没人?”采葛冷哼一声:“她应该是进地窖了。” “对,她一定是偷偷进地窖了。”云衾和张大户也认为如此,张大户道:“正好,我们也跟着进去瞧瞧。” 走进茅屋里,很快一眼瞥见地窖封口,张大户怔了怔,戒于上几回进地窖苦头,张大户决定还是让云衾采葛先进去。采葛云衾还从来没有进入过优渥家神奇地窖,心中爪子挠一般痒痒,听张大户要她们先进,也不知是个计,还欢喜无比,一口答应了。 采葛云衾刚走到地窖口,一股奇力吸噬,只觉眼前一黑,脑子里一晕,便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里面异常明亮,悬着一根长长灵羽,飘来荡去,云衾见它鲜艳绚丽,光彩夺目,就想占为己有。 “这支灵羽我要了。”云衾害怕采葛和她争抢,出手极快,她快,幻羽比她更快,她刚一伸出手臂,一股强劲之力急急抽之而来,呀的一声尖叫,云衾被幻羽狠狠抽打了一鞭,斑斑血迹,赫然在目。 采葛一边见之分明,心中惊骇,便不敢对幻羽抱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姐姐救我!”云衾哀叫。 “别叫。”采葛被云衾叫声心慌意乱,只好出声咋呼,她稳了稳心神,四下观看,这才看见优家娘子端坐在一张木桌前,灰蒙蒙的一遍雾气缠绕,不知为何,采葛此时心虚气乏,讨好对优家娘子嫣然一笑,道:“优家娘子,桌上那本就是传说中的地窖鹿皮奇书么?” 优家娘子一动不动,盈盈微笑,并不回话。 虚浮的光里,那白鹿皮书晕晕白光闪闪烁烁,十分吸引人眼力。采葛贪婪之心顿起,胆子跟着大了起来,三步二步奔走到桌前,一把就要抢夺抓书。可是她娇嫩的手一触碰到书页,手心如火烧灼,疼痛不已,她定睛一看,早已经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呀!”采葛弃书而逃,狂奔到地窖一角落,欲要逃开,却找不到出口,四下碰壁,洞内却越来越灼烈明亮,如烈日绽开一般火烧火燎,无法忍耐。 采葛、云衾对眼前景象瞠目而狂,心中惊骇到极点,大叫狂喊:“老爷救命啊。” 张大户在地窖之外,声息全无,世界一分为二,空留采葛云衾浸于一遍恐怖氛围之中。 采葛、云衾狂叫一阵,外面仍然是沉无声息,她们惊骇之下,孤觉无望,只得求助地回头望优家娘子,只见优家娘子似笑非笑,一脸惨白僵硬坐在那里,仿佛已经没有生命迹象,更加增添她们心中恐怖,她们两个再也经不住这样极度的惊吓,狂叫一声,晕倒过去,等她们醒来,已经在地窖之外,张大户一脸焦急,问:“采葛、云衾,地窖怎样?” 采葛云衾语无伦次: “老爷,地窖之内,奇异至极,乃非凡层界面,我们凡界之人,不可随进,进之命将不保。” “老爷,优家婆娘确实在地窖内,只笑不说话,太可怕太可怕……” “老爷,我们为了地窖至宝,我们可能丹药毒死了优家娘子,千万不能让优渥知道……” 张施巴听了,看着采葛云衾伤痕累累样子,踌躇良久,长叹一声,优渥家地窖他来过三四次了,地窖之奇他如何不知,只是心不死,如今就连优家娘子也被他们所毒,僵化自家地窖……那地窖真的不是随意能进,地窖至宝与他张施巴无缘了,想想真是心疼如绞…… 只是就这样回去,张施巴实实不甘,不甘怎样?住下呗,住他几天几夜,难道还想不出好的计策!张施巴想到这里,眉开眼笑。 “什么,在这院里住下?老爷,你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就这样,住下了。” “老爷,我肚子疼,要回家。” “老爷,我肚子也疼,要回家。” “肚子疼也也要住下,不然,滚蛋。” 云衾采葛痴痴问:“老爷,滚蛋是什么意思呀?” “滚蛋就是回老家的意思。”张施巴皮笑肉不笑。 “回老家,那就是休妻啊!”云衾采葛睁大眼,张施巴你也太狠了吧,为了贪婪霸占优渥家地窖,你连美妻娇妾也不要了! “乖乖的啊!不然下场可以想到哈!”张施巴一脸狞笑,完全不是平日憨呼懵痴可欺可哄的样子。 张施巴你藏得好深,太深了! 请问老爷,你问过我们进地窖的心里阴影面积吗? 请问老爷你问过我们丢失五百银子的心里之疼吗? …… 云衾采葛瘦胳膊细腿的,最终斗不过张施巴这大腿,只好委曲求全,忍着内心巨大的恐惧,外加各种心理阴影面积,被迫住下。 张施巴以为在优渥家地窖边住下了就可以顺理成章得到地窖至宝,张施巴错了,张施巴真幼稚啊,他的心愿仅仅代表他个人心愿,事实证明,张施巴是愚蠢的,他带着两小妾、一个管家,外加十几个小厮在优渥家院里住了三天三夜,热火朝天的三天三夜之后,张施巴还是进不了地窖。地窖奇宝之梦,彻底与他无缘,张施巴奇宝之梦被齑粉后,决定,暂时安排两个小厮把手优家地窖,自己先带着他的两个蠢笨小妾回府,回府之后,再作打算。 第八十六章 优渥之重 再说张书祁带着优渥一行来到斡月宫,也许是因为在青凤山这个仙气环绕的仙山呆了一个月,张风索一脸灵气熠熠,见到优渥和他娘十分高兴。张风索简单和他娘交流衣食住行后,就拉着优渥的手来到院外的亭台,似乎有说不尽的话。张风索一直沉静稳持,很少见这样兴致勃勃对待一个外人,如此之下,张书祁很不满意儿子表现,内心虽然生气,却无法阻止,只得先去见莲池再说。 张风索只有三灵根,没来斡月宫之前不会炼气,如果没有优渥帮他,他想进入清虚派本来毫无希望。 “风索哥哥,这一月都学习了什么?” 张风索非常愿意和优渥分享他的修道生活。 “优渥,我已经学会了怎样蓄积灵气,运气,引领灵气化作灵力,炼气达到二层。”张风索把自己这一月的成绩喜滋滋报告给优渥听。张风索能够进步这样快,完全归功于他受伤后在四海八荒图前睡的那三天三夜,让他体内灵气蕴藉,不过他还不善于怎样引领体内灵气入丹田,所以暂时还只达到炼气二层。 “风索哥哥,你真行。” “优渥,你就别夸我了,要不是你帮我,以我的灵力修为,根本进入不了清虚派。”张风索说着想起了什么,问:“优渥,我和粉装女子相斗时,我差点就输给了粉装女子,是我用了你交给我的奇门遁甲阵法才反败为赢,那奇门遁甲阵法我也只用了微末的一点,就大败粉装女子,真正显示了奇门遁甲的神力,只是这奇门遁甲乃秘术,你怎么会知晓一二的?” 优渥对张风索一点也不隐瞒:“风索哥哥,是师父莲池给我读的龙甲神章内有奇门遁甲的内容,我也读不太懂,只能传输你极少的内容,不过它是秘书,所以这个秘密只能我和风索哥哥知道。” “优渥妹妹,我绝不对别人提起这件事。”张风索自然答应,之后,张风索又把自己在斡月宫日常生活说了,和他在张府做少爷比起来,这里无异清寒之地,饮食节律,睡的也是粗制布被,不过生活很充实。 “就是有一点……”张风索说到这里炯炯盯着优渥,优渥年在十岁,还在懵懂无知的年龄,好奇问:“风索哥哥,有一点什么?” “嗨,没什么。”张风索也不敢把心里的心思说出来,嘻嘻一笑,掩饰过去。张风索又道:“优渥,你每月月底就可以来斡月宫,真好。” 优渥正要搭话,走来一个小侍童,对优渥做了一个礼,道:“优渥,师父让你去芈璃宫。” 优渥起身和张风索对望一下,优渥道:“风索哥哥,我来了斡月宫还没有见师父呢,去见了师父后,我再来找风索哥哥说话。” 优渥随之起身,跟着小侍童来到芈璃宫禅房内。 芈璃宫,莲池坐在蒲团上打坐,优渥不敢惊动师父,自己轻轻走到莲池身边,在一边蒲团上坐了,闭眼打坐,等师父训话。 优渥一闭上眼睛,便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她睁了睁眼睛,眼皮却很沉重,打不开,心里有些着急,这如何是好,如果就此睡着,师父打坐后要问话,她岂不很失礼,那重昏昏欲睡的意识却无法控制,她终于抵挡不住,意识混沌,睡着了。 模糊间,她只觉两臂胀疼,长出翅膀变成了一只五色鸟,她惊异地左看右看自己阔达的翅膀,心里有几分惶惑,翅膀却在她惶意间自行打开,振翅作响,她飞翔起来,越飞越高,飞过千山万水,飞过万水千山,远远的可见一座荒山,云雾惨淡,山谷间长着一支迷魂灵草,枝枝缠缠,开着粉色小花,发出浓郁的香味,她一惊,这不是我思带她来过的终南山吗? 我思和她的弟弟妹妹在哪里? 云雾迷离间,优渥无法找寻。她脚下被踢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俱俱五色鸟的尸体,惊骇之间,优渥看见漫山遍野都是五色鸟的尸骨,流着五色鲜血,汇聚成流,流向山涧……在山的另外一角,夹杂着大遍狐狸尸骨,那尸骨被一阵旋风刮过,呼啸怪叫,很快不见了。优渥惊异之间,只见一个雍容贵显的中年女子躺在众多五色鸟尸骸之中,面容带着剧烈困苦,艰难伸出胳膊,似乎想拉住优渥:“优渥,我的孩儿,保护好你的弟弟妹妹。为我们青鸾族报仇!”那女子痛苦挣扎,终于闭上眼睛,渐渐蜕化出原体,现形一只巨大的五色鸟尸体,僵硬在那里。 眼前悲情,优渥恍然记忆中,心中悲恸,却不知为何,惊骇中不觉走到一峡谷,见到一个带着王冠的男子,满脸是五色鲜血,开膛破肚,内俯皆不见,那男子尚带一丝气息,看来他修为灵力奇高才能坚持如此,不过他全身痉挛,可见其苦疼,男子见到优渥,艰难发出一丝微笑:“优渥,我的女儿,你终于来了,我们青鸾一族被青丘灭族,今日之辱,决不可忘,他日定要它青丘加倍奉还,优渥,你要记住……”男子气息减弱,终于魂飞魄散,瞬间灰灰湮灭……优渥心中更加惊骇不安,怎么,自己和五色鸟家族有怎样的渊源?为何要见证他们被灭族的一幕…… 优渥只感觉头撕裂痛疼,她抱着脑袋,骇然看见,满山残骸断体在一刹那间燃烧起来,熊熊烈火,化作冲天之势,转眼把一座仙山变作废墟。 “优渥,优渥……”优渥耳边响起一阵尖利的叫声,优渥随声回头,看见一个形影模糊的青年男子,隐约可见其气势抑人:“都怪你优渥,如果不是你那么残忍的一次次拒绝青丘狐裘太子的婚事,如果不是你嫁了狐裘仍不肯做狐裘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嫁给了狐裘还惦记凤凰考盘,我们青鸾如何会有这灭族之灾,一座亿万年的终南山因你的自私化作一废墟,所有的一切罪责……都在你,你优渥对青鸾族是罪孽深重,罪不可赦!” “优渥,我作为青鸾一帝君,我一定要你把欠青鸾一族的罪责全部还上……让你三生三世受尽重难,方解我内心之恨!” 啊的一声,优渥惊叫醒来,梦中之事皆消散,她一脸大汗,惶惶看着芈璃殿堂,殿堂上莲池已经醒来,微微含笑看着她:“优渥,做梦了吗?” “是的,优渥做梦了,只是优渥却梦里内容不记得了,只感觉暗无天日,很害怕。” 莲池摇头:“按理,你一个九岁的小孩子不该承受生命之重,可是,有些事情是前生带来的,谁也不能帮你消解。” “师父,我不懂您所说。” “不懂就不要去强解。”莲池微微转头,对一边的小侍童道:“带优渥去洗一个脸,然后去后面膳堂吃饭,吃晚饭再来见我。” 第八十七章 飞升 优渥吃完饭,仍然由侍童带着回到芈璃宫莲池禅房。 禅房里多了一人,优渥认得,正是那莲池关门弟子——影之刃。见优渥进来却视为无物,态度极其之冷淡,还约有约无带着一丝憎恶。优渥虽然不解,却也不愿去问。 莲池拿了一书在看,见优渥进来,便放下手中之书起身,对优渥道:“优渥,为师曾带你去过斡月宫的观星楼可否记得?” “师父,优渥记得!”优渥点头。 “那好,今日为师仍带你和你师弟影之刃去观星楼。” 优渥比影之刃要小,被称为师弟,影之刃似乎很不服,脸上明显露出傲慢冷硬之气来,莲池视见,微微一笑,并不言辞。 三人一起出来,走到空旷庭院,院里并无他人,十分安静。 优渥清晰记得那日来斡月宫情形: 那日莲池牵着优渥的小手,曲曲折折走过不少院落,出了殿宇,便是一道小径,小径悠远,优渥那时抬眼望去,小径通向一地势更高的地方有一座独立的殿宇,崛然兀立,冥冥之中有一种神奇幽深,莲池道:“那便是斡月宫最神秘楼阁——观星楼。是观察天象的地方。” 优渥、影之刃随着莲池走近观星楼,仍然是那一段截断的路径,幽幽渺渺漂浮的是白云雾气…… 优渥奇怪看着师父莲池,问:“师父,我们今日要去观星楼观星象吗?” “先别问,去了便知!”莲池微微一笑,随意从树上折了一根枝条,念了一个诀,优渥、影之刃还来不及反应,他们和师父已经一起随枝飞起,飞过截断,轻悠悠飘落观星楼前。楼门前仍然站立着那两个小道童,拜礼见过莲池:“见过师父!” “嗯!”莲池微微点头,带着优渥、影之刃飘然而进。 外面看着貌似很小的一座殿宇,进去了才知道浩瀚无边,那种盛极景象仍然让优渥神奇不已。 莲池带着优渥、影之刃走向一楼阁,便是观星楼了。 “我们进去。” 莲池拉着优渥和影之刃的手轻轻一提,十几丈高的楼阁,眨眼间他们就飞升上去了。站在观星楼高处之巅,浩浩渺渺,优渥、影之刃眼界突然打开,心中一亮。 “师父,今日带我们来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不要多问,凡事皆有结果!” 优渥便不敢再问。 莲池带着优渥、影之刃进了一间禅房,内室很整洁,很空畅,室内摆设很简单,一张小木桌点着两盏蜡烛,两张木椅,木桌上摆放着一盘棋局,棋盘边一壶两杯,虽然无人,茶壶热气袅袅,似乎等待棋盘对弈之人。 “来,优渥,影之刃坐下,我们来杀一局。”莲池说话间,已经安然坐在一张木椅上。 “师父,优渥不会下棋。”优渥只觉莲池今日举止怪异,十分惊奇。 莲池摇头:“不会才下,会了那是好玩。” 不知道为何师父的话总让优渥听不懂,优渥不敢违抗师令,跟着坐到对面木椅上,影之刃却站立一边观看。 优渥茫然盯着桌上半盘棋局,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莲池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提了玉质茶壶,倒了茶慢慢喝着,等着优渥在棋局中觉醒。 “画烛争棋道,金樽数酒筹。”莲池转了一下茶壶的上半身,那袅袅热气断了,莲池在从壶了倒出来的却是美酒。 优渥似懂非懂听着,终于拿起一粒白子下到一个空位,然后望着师父莲池,莲池不动声色,把酒盅里的酒瑶喝了,才微微一点头:“化腐朽为神奇,化被动为主动,方是迎战之道。” 莲池似乎对优渥非常满意,优渥却有点碰运气,刚才就是觉得那黑棋边有一个空位而已。 影之刃见此,对优渥露出浅浅鄙夷,莲池视见,一脸淡笑,无一言语。 莲池带优渥、影之刃走出棋房,进入禅房,坐到一蒲团上,优渥影之刃也跟着坐其左右。 “优渥,为师要教你的,基本上尽力而为。” 莲池又看了影之刃一眼:“影之刃,你天赋极高,所有之道,无师自通,但是凡事不要过于纠结,否则,只有自损修为道行……” 莲池言语似乎意犹未尽,顿了顿,莲池道:“从今日之后,我们师徒情谊便绝,至于以后是否再有奇缘相见,全看天意造化了。” 优渥不懂莲池全意,但是其中分别之意却很分明,心中着急,道:“师父,你要去哪里,为何优渥不可再见你?” 莲池摇头,闭目打坐。 优渥不敢闭眼,怕一闭眼,师父刹那间就会不见。 影之刃脸色僵硬,虽然疑惑,也不敢随意疑问。 这样枯坐了二个时辰,外面天渐渐黑了,莲池悠然睁眼,道:“影之刃,你起来。” 影之刃忙起身立在莲池面前。 莲池拿出一个乾坤袋:“这是为师给你备用三年内修炼的灵器,用灵石蓄积灵气,用仙丹灵芝灵草增加灵力,还有这禅房的兵书你尽可翻阅,三年之后你可以自行下山离开斡月宫另寻高师抑或选其明主,完成你心中大志。”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劝你,——凡事不要过于纠结,否则,只有自损修为道行……”” “师父……”影之刃刚要开口发问。 莲池一口制止:“不要多问。” 莲池起身,神色异常肃净,双眸坚定,气质昂然,却不行步,飘然而出,优渥情不自禁大喊:“师父!” 只见一道五色玄光围绕莲池遁远而去,莲池已经遁驰疾远,优渥、影之刃奔出禅房,追随跑向观星亭台,遥遥看着那一缕围绕莲池五色玄光如梭驰往天际,天际隐隐便闻雷声,愈来愈浓烈的雷击轰鸣,如山崩地裂之势,电光火石处,隐约可见莲池身形。 那天雷如一道道火花,鞭打在莲池身上,抨击出更加绚烂火焰,火焰四起,溅起万道金光,把整个天空都染得一遍猩红,优渥清晰看见莲池忍耐之苦,还不待他停歇,又一道天雷鞭打他的身体,惊雷之声,响彻寰宇,优渥惊疑未定,这场面好像是历劫飞升,按师父的修道阶层,……又是一道天雷击打在莲池身上,优渥神情紧张到极点……雷击之后,万籁俱寂,世界在一边黑暗寂静之中,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开始下雨了,雨越下越大,有如倾盆之势,让人心魂不安……也不知道过来多久,雨停了,优渥和影之刃木立于楼,却不敢眨眼,一动不动盯着遥远天际,忽然,黑暗无比的天际亮起来,天边亮起一道炫目五彩霞光,霞光亮影里,清晰可见莲池身形,急速飞升,直至缥缈不见。 优渥、影之刃看得目瞪口呆,没想他们亲历了师父的历劫飞升景象,那么师父莲池历劫成功,飞升成仙了!怪不得师父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原来如此啊,优渥即为师父高兴,又为分别难过。影之刃却没露出什么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优渥为师父高兴感慨之余,才记起自己立身在孤绝的观星楼,影之刃按师父的意思是独自留在观星楼修炼三年,三年期限之后才可下去,而自己怎么下去啊? 第八十八章 皇上要来 影之刃一脸冷漠骄傲,也不理睬优渥,撇下她自己一个人进了一间禅房。 优渥有些惊异影之刃的冷硬傲慢,做事孤绝,就不打算求他,暗想“门边不是有二个小侍童么?他们常年守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叫他们送自己下阁楼,顺便出去玩耍一回。”优渥这样有趣想着,就绕着廊阁出来。这时是凌晨时分,月挂天边,天色昏暗,优渥在长长走廊里走着走着,就是没有尽头,优渥一惊,怎么回事? 其实,观星楼不是一般的凡界俗地,它乾坤空间处于不断变换之中,优渥找不到大门也是极其自然。 优渥转了好几个圈,眼看就要天亮,优渥还是找不到走廊出口,心中着急,惶惶间,忽然看见前面好似走廊出口一般,心中高兴,急奔过去。前方凛凛的却站着一个黑衣人,疏影阔膀,十分威凛,手持一柄利剑,黑巾裹头,只露出一双黑眼,那清冷的目光似曾见过,冷深深看着她。看得优渥心中震惊,问:“你是谁?” 那人也不答话,持剑便刺,优渥闪避不及,眼看就被刺中,惶然间,两个身影匆匆而来,呵斥道:“休得动恶!” 那人受惊,震了一下,收了长剑,遁云逃走。 “优渥莫慌,我们来送你回去。”优渥怔怔回头,却是那两侍童, 优渥惊问:“刚才是谁?为何刺我?” 那两童脸色淡然,撇开优渥问话,答非所问,道:“优渥,师父特意吩咐,天亮时把你送回芈璃宫。” 优渥迟疑一下,问:“那师弟影之刃在哪里呢?”优渥内心总有一些疑惑萦绕。 “不要管他。”话随音落,此间,两侍童一左一右携了优渥身子,轻轻飘荡而起,越过无数亭台廊宇,停在一个殿前,优渥定睛一看,正是芈璃宫。两位侍童送了优渥便自行回去了,优渥走进芈璃宫,殿内坐了张书祁和张风索。 他们显然并不知道莲池飞升的事,因为观星楼不是一般楼阁,自带灵气,产生隔断,所以以张书祁张风索他们的凡力,是以看不见莲池飞升景象。优渥也不敢随意泄露天机,因而一脸平静。 “优渥,你随莲池师父去了哪里?”张书祁明显感觉优渥气色异常,带着与平日不同的锐利之气。 优渥知道自己刚才经历黑巾蒙面人之戾气,身上带着兵器之尖利,便掩饰道:“我随师父在禅房打坐。” “你师父呢?” “师父今日起闭关了。” 莲池飞升之前把闭关这样的信息已经传达给整个斡月宫,闭关三年为期限,看来三年之后,莲池还会回来主持斡月宫事物。 “闭关?”张书祁昨日才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很有些意外,她还指望张风索得到莲池格外照顾和指点,谁想会闭关,她急问:“闭关多久。” “三年。” “三年!”张书祁大失所望,三年不是她给张风索在斡月宫修道的期限吗?看来张风索在斡月宫的修道储备之事要化为流水了。 “义娘别急,师父虽然闭关,其它的主持和师兄不是还在吗?风索哥哥还有很多学习机会啊。” 张书祁回头看张风索,张风索自己似乎并不失望,看他脸上的润泽光辉就知道,这一月他所获非浅,灵气增加,灵力也随之增强,比之以前,修道还是有很大的进步,这也是因为张风索在青凤山缘故,青凤山毕竟不是一般凡地,仙气环绕灵气旺盛,张书祁按一按心中的不平静,踌躇一番,决定还是把张风索暂时留在斡月宫。 张书祁带着满腹心思,带着优渥回到张府,张施巴没有像往日那样带领管家小厮在大门迎接,府内一遍静寂,张书祁因为心思繁重,也没在意,带着众人直接去后院禅房了。 一会儿,外面的小丫头进来禀报:“夫人,张管家在外面说,老爷叫夫人去前厅,说是有要事商议。” 张书祁心中一惊,张施巴很少有事情找她,他们长期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会有什么要事。 从斡月宫回来,张书祁颇觉劳累,本不想理睬张施巴,又想了想,决定还是去前院舰张施巴。 “优渥,你随我去前院。” 优渥倒不觉得累,就道:“好,义娘。”优渥答应。 优渥随着张书祁来到前院大厅,张施巴在大厅殿前来回走动,这是很少见的现象,张施巴这个人乐于享乐,很少会为某事发愁忧心。 “书祁你来了。”张施巴见到张书祁像见到了救命草。 “怎么了?”张书祁冷冰冰的问。 张施巴回头朝四下的丫头小厮看了看,丫头小厮会意,很快退下去,张书祁却留下优渥,张施巴没反对。 “你这样慌慌张张的,究竟怎么回事。” “书祁,我刚才接到驿站来使呈报,皇上半月后要来御河县。” “哦!”张书祁也惊了一下,皇上每一次来御河县,必定停留张施巴家,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张书祁记得上次庆功新皇半夜忽然来府,上次是因为庆功起了疑心:庆功新皇身边有一个国师,修为颇高,定然是优渥那时初来张府,引起某种磁场波动才惊动庆功,幸而国师和庆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这一次大张旗鼓的来又为什么? 张书祁拧紧秀眉。 “书祁,皇上半月后要来,我们必须筹备起来,夫人心芷灵秀,所以这件事还请夫人全权办理。” 皇上神威,一点也不敢触犯,张施巴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和皇上有血脉亲缘的关系,否则也不会这样惊惶不安。 张书祁要正面迎击的劲敌就是庆功新皇,岂有回避之理,一口答应。 张书祁回到禅房,细细把庆功新皇来御河县的事情梳理一遍,心想,既然这样兴师动众的来,应该没有什么大阴谋。便按正常的盛况接待就是,于是依依安排下去。 庆功上次突然来访,是因为国师说了一句话:据二十八星宿与地上各州相关联,紫微宫并未动,说明皇上江山固若金汤,只是在太微垣这里稍有波动,可能这里会有异人出现,将来影响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三垣的气场变动……太微垣即是东南方御河县,因而皇上起了疑心,非得半夜亲自查看,没看出什么端倪,才放心回宫。 第八十九章 牡丹花开 庆功上次突然来访,是因为国师说了一句话:据二十八星宿与地上各州相关联,紫微宫并未动,说明皇上江山固若金汤,只是在太微垣这里稍有波动,可能这里会有异人出现,将来影响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三垣的气场变动……太微垣即是东南方御河县,因而皇上起了疑心,非得半夜亲自查看,没看出什么端倪,才放心回宫。事情过去几月,庆功再次要来御河县却是为了选皇妃,因为庆功一直重于谋权夺利,疏于后宫,以至于后宫妃子凋零,子嗣不旺。又惦记上次国师所言,便想在御河县遴选皇妃,即选妃子,繁衍皇室子嗣,又可从中查出端倪,一箭双雕。 庆功来御河县的事情立即在御河县传得沸沸扬扬,众人猜测皇上来御河目的,都猜不透。因为皇室遴选妃子一般都是重臣名宦之后,三年一度的宫女遴选也在七八月,所以众人皆猜不透皇室来意。 张书祁把优渥当然未卜先知,问:“优渥,皇上要来我们御河县,会停留在我们张家,你说皇上为何而来?” 优渥摇头不知:“义娘,我不知道皇上来意……只是这二日我不知为何,神思倦怠特想回家。” “回家?”张书祁想,优渥家地窖灵气淤积,优渥回去后,也许就可以得到皇上来访的真实目的,便道:“回家也好,我叫张管家送你回去。” 张施巴在一边听了像被摸了老虎屁股一般,一声大吼:“不可!” 张书祁惊了一跳,张施巴性格虽然悭吝,可是在她张书祁面前胆小懦弱,平日绝对不敢在张书祁面前随意大吼大叫,所以这样在张书祁面前乱叫乱吼的言行,太罕见了,她竟然一时怔住,惊疑看着张施巴,竟然忘记要喝制他。 张书祁一沉默,采葛云衾两个小妾趁机附和:“大太太,眼看皇上就要来我们御河县,我们张家从来都是荣耀侍接皇上一行,张府为了侍见皇上,什么都要重新布置,人手缺少,哪里还分得出人来送优渥回家。” 优渥却很坚持:“义娘,我可以自己骑毛驴回家。” “也不行!”张施巴语气有从未有的决断独行。 张施巴一胆大,采葛和云衾就开始趁机作难:“现在皇上马上要来我们御河县,到时一定留驻我们张家,我们也为皇上要来忙得人仰马翻,你却倒好,忙中添乱,要回什么家,真不懂事,就算大太太是你义娘,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采葛、云衾忘乎所以,借势张施巴都忘了自己小妾的身份,一番胡言乱语下来,听得张书祁怒火直冒,有自己坐阵,哪里有小妾开口的份:“你们两个贱人给我住嘴,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见我坐在这里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三道四?” 采葛云衾被张书祁一顿怒喝吓住,吓得身形一顿,跌下座去,慌低头下跪:“大太太息怒,贱妾一时忘形,不知上下,求大太太饶恕。” 张书祁冷哼:“哼,一时忘形,我怕你们两个是要爬上我头上去了,你们两个的旧账我都一一给你们记着呢,今天正好算一算。” 采葛云衾一听,张书祁这话是要重重惩罚她们两个,吓得大惊失色,磕头捣蒜的求饶,又求张施巴说话。 张施巴心中心疼两个小妾,忙赔笑道:“书祁,采葛云衾只是一时心直口快了一点,她们说得也没错,皇上马上要来府上,府中确实人手不够呀,况且,皇上马上要来了,我们府上还是不要沾上血腥气为好,书祁,你说是不是?” 张施巴不求请还好,这一求情,如火上浇油。 “是你个头!”张书祁一掌击在桌上,对下面的小厮喝道:“还杵在那里干什么,拿家法来,给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目无尊长的贱婢狠狠惩罚……家法侍候,打,我不说停,不许住手。” 任采葛云衾如何求饶,这一顿毒打难逃,按照张书祁的命令,采葛云衾每人挨了五十大板,直打得皮开肉绽,昏厥过去,才让下面的丫头拖下去洗伤搽药。 张书祁打完了采葛云衾,心头一口恶气总算出去,才对优渥说:“优渥,让张管家送你回去一趟,明日回来。” 张施巴想拦阻,嘴唇动了动,硬是不敢开口。 “谢义娘恩准。”优渥谢过张书祁,随张管家出了大厅大门,张管家去牵毛驴。 “张管家,还是那一匹汗血宝马啊,你懂的。” “我懂。”张管家嘻嘻一笑,去牵马了。 优渥一人等在院外。 优渥一人无趣,四下观看,看见院长角落的一颗樟树下站着一个人,那身形和她娘很相似,优渥惊了一跳,喊道:“娘,你怎么来了?”她娘却不理她,无声站立着,优渥跑上前,大喊:“娘,你怎么来了?” 那身影却随着一阵牡丹花香,散了。 优渥怔了怔,怀疑道:“我刚才看错了?”她摸了摸鼻尖,浓浓的是牡丹花香,自家院里一定牡丹花全开了…… 张管家牵了汗血宝马过来,那汗血宝马何等聪明,一见优渥立即欢悦跳腾,优渥和它老友一般亲热一番,一段日子不见,汗血宝马长高很多,更加威风凛凛,气势壮凌。优渥抱着汗血宝马想,这威武俊猛之躯只怕再难掩其宝马风华本质,张大户一旦知道毛驴实为千里马,恐怕再也不会把它给自己骑了,想到这里,如分别一般难过。 张管家问:“优渥,你还看着宝马干什么?回家去啊。” 优渥怔了一下道:“张管家,我刚才看见我娘了,就站在这棵树下。我还闻到我家特有的牡丹花香!” 张管家迟疑皱了皱眉头,嘴角微动,却没说出话来。 “张管家,你怎么不说话?”优渥焦急道。 张管家道:“你还是回家看看吧。” “张管家,我娘出了什么事情?” 张管家道:“我说不好,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优渥心中一顿,不再问张管家,上了汗血宝马,飞快往家去了。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几件茅草房浸在一遍黑暗中,优渥下了宝马,直奔房间,漆黑的房间瞬间明亮如白昼,优渥也不觉得惊奇,直接走到地窖封口,一挨近地窖封口便被一股力量吸噬进去。 地窖里一切如旧,只是她娘优家娘子安静地坐在木桌旁,一动也不动。 “娘。” 优家娘子身形微动,眼波放着光亮,浅浅启口,声音如细,却十分清晰:“优渥,你来了。” “娘,我来了。” “优渥,我等你很久了。……”优家娘子眼里泛出少有的温柔:“只是从今后,娘要走了,不能陪你了。” “娘要去哪里?” “娘要回老家去了。” “老家?” 第九十章 重罚采葛云衾 “是,老家。”优家娘子点点头。 “老家在哪里?娘,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老家很遥远,——牡丹之乡。”优家娘子眼里有思念有憧憬,各种复杂…… “牡丹之乡?娘,我记得我家宝书里记录有,——四海八荒,有一仙山,名曰牡丹。牡丹山仙主,名曰优娘……” “娘,您是……牡丹山仙主?”优渥惊愕得睁大眼睛,又有无比骄傲,拥有一个仙主母亲该是何等荣耀的事情:“娘,您是仙主,却从来不对我说……” 优家娘子一直懵懂为妇,临近仙去,才回仙身,优渥问起,她也无言,面对优渥疑问,她不肯定,也不否定。 “娘,您是牡丹山仙主,那我为何不是牡丹仙子?娘,您让优渥惶惑不安。” 优家娘子眼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优渥,你身世复杂,我也一言难诉其尽,……很多事情,不要急于探其究竟……只是你我母女一场恩缘,娘却让你受苦了……娘被迫给你苦难,也是你在世的劫数,娘也不愿意啊。” “娘,你的话我更加听不懂。”优渥不明白一个拥有仙身的娘,为何要让自己女儿受苦受劫难。 优家娘子爱抚摸了摸优渥的头:“你以后会懂得。” “优渥,你的劫数不在单一,——还有绿衣、云衾、采葛和张书祁,特别是你那师弟影之刃都是你的劫数……” 优渥惊讶地看着她娘,不知道其言深度含义……为何影之刃师弟她娘会用到特别两个字优渥不明白,影之刃是谁,优渥想起影之刃那艰冷的目光,心里更加忐忑。 优家娘子缓缓伸出手,抚摸优渥的头发,点点头:“娘该去了,优渥,你好好照顾自己!”优家娘子身形渐弱渐薄,终于浓缩成一朵白色牡丹花,那花蕊还发出浓浓的香气,在空中飘荡轻拂,似乎不舍。 “娘——”却没有人再回复她了。 “娘,娘,娘!” 那牡丹花终于冉冉飘下,优渥悲伤伸手接住,握在掌心,白色花瓣晶莹如玉,优渥轻轻把牡丹花放于木桌上,郑重地和那本白鹿皮奇书放在一起,久久盯着,——娘,我终于明白了,为何每一次我生日,我们家院里的牡丹花都会绽开,是因为你是牡丹花主的缘故,牡丹乃百花之王,因此便有牡丹花开,百花跟着盛开的盛况……娘,不管你是谁,我们终究母女一场,有母女的情分长在。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拜师修道结丹期,就一定去牡丹仙山寻你…… 优渥回到张府,张施巴满以为优渥要狠狠质问他她娘的事,优渥除了显得很沉默,并没有更多表现,这让张施巴很奇怪,问张管家优渥回家的情形,张管家说自己在外面根本没进入地窖,具体情形一概不知。 “你真无用。”这是张施巴对张管家的总评。 不过,张施巴知道,优家娘子的事情就这样轻松过去了,优渥不会找他麻烦了。 至此,张施巴把优渥娘的事放在一边,安心准备张府接待皇上事宜。 在国孤金銮殿,国孤新皇庆功皇帝坐在金灿灿的金銮殿上,穿着金龙蟒的超奢华袍服,戴着金龙珍珠冠,殿下站着身着黑色锦缎袍服的国师,自从上回半夜访张施巴家,国孤新皇就对东南方御河县念念难忘,即使国师一再说申明北斗七星天象并未有大的异动,国孤新皇还是不甚放心,哪怕是微小的波澜,也会引起他极大的不安。 “国师,你去观星楼查看北斗七星天象,回来呈报具体情况。” “是,皇上。”国师不敢违逆,低头退下去了。 国师拿了罗盘,口念行风诀,飞上了百丈高的观天台。 观天台百丈,位置极高,一般人无法抵达,就算有些灵力修为的修士勉强上去,那上面邪风也极大,根本立不住脚跟,国师在修筑这观天台时,就暗暗独录了自己的神识,所以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在此和他抗衡,更替其位置,以此巩固他在国孤庆功面前的国师地位。 国师拿着罗盘,没有看到大的波澜,看来国孤局势很稳定,没什么大的事件发生。国师对自己这一探测结果也很满意,只有国孤局势稳定,他在庆功面前的日子才会好过。他再在其他方位测试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端倪,便收了罗盘,大袖一挥,飞身下了观天台。准备去面见皇上呈报探视结果。 “皇上,据我刚才观天台观测结果,紫薇宫没动,其它星宫也很稳定,皇上江山固若金汤,请皇上放心。” 庆功微微点了一个头,眼皮子微微抬了一下,问:“上回不是说东南方有微小波澜么?现在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吗?” “皇上,那丁点的波澜应该被皇上的气势压下去了,这一回没见其动静。” “哼,很好。”庆功转身朝殿下道:“国师有功,赏!” 国师获得黄金一百两,缎匹珠宝无数赏赐,国师高兴之余,窥得庆功眉角微蹙,他用心揣摩到皇上心思,给皇上道了一个躬,道:“皇上,我们离宫去御河县之前,要不要去天牢大狱见一见厚潶那老贼。” 庆功心思一下被国师揣得,眉头更是蹙了一蹙:“朕正是要去看一看那厚潶老贼。” 国孤天牢大狱,一僻静肮脏荒落处,重重生铁大锁大狱内,一对茅草间睡着一个气息奄奄的高大躯体,血污涂横间,难以分辨其面目。国师在前,庆功皇上在后,令人打开大狱之锁,一脚踏进去,一股恶臭冲鼻而来,庆功用绢绸掩住鼻子,目光四巡,环境恶劣,那厚潶重伤在此,想也难以熬过一二月,他眼里泛出阴深寒酷之光。 国师对着茅草里的厚潶狠狠踢了一脚:“厚潶老贼,我们皇上来看你了,别躺着装死。” 地上那躯体纹丝未动,隐约可闻其艰难呼吸。 国师还要猛踢,庆功拦住:“厚潶,想你怎么也曾经是一代圣君,被他们如此肆意欺凌,我真不知如此,回去定要狠狠问责他们。” 那茅草堆里的身躯动了动,猛然从草丛坐起,蓬头垢面,怒睁双目,发出底气极粗的声音:“庆功奸贼,休得假惺惺,我厚潶今日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刮随意,绝不喊半个不字。” 庆功吓得后退一步,转而站定:“哦,倒是一枚烈士英雄。” 第九十一章 天牢大狱 “庆功奸贼,原来你不是皇室嫡传之子,是盐裕皇后调换的逆贼,没想被你们蒙骗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想平日我怎样善待你,一心培养,将来以光大我江山基业,岂知你狼心蛇竭,等之不急,暗中和盐裕皇妃勾结,弑杀芙蕖皇后,来发动宫廷政变,夺权争利,你如此忘恩负义逆臣贼子,以下犯上,乱用巫师,泛滥皇权……呸!” “掌嘴!”啪的一声,国师狠狠给了厚潶一个耳光:“我们皇上何等珍贵,岂能容你玷污。”国师掌中带着灵力,击打在重伤厚潶脸上,厚潶当场晕过去倒在茅草堆里。 国师举着厉掌,杀意渐起:“皇上,要不要结果了他?” “不用,我留着他还有用。”庆功想起还留在张施巴家的张书祁,最后一个不可知他庆功身世的人还完好如初,他这一次去御河县张施巴家这也是其中一道心意之一。 庆功和国师出了天牢大狱,庆功略想了一下:“国师,陪我去盐裕皇后住过的盐裕宫。” 国师不敢违逆,躬身答应。 盐裕清讫宫,自从盐裕去世后,便荒废无人,至此一年时间,更加颓废破败,荒草幽幽,藤蔓枝缠,蛛丝牵绊,偶有飞鸟长鸣,清风嘶嚟,甚是一遍凄凉景象。 站在大殿门外,国师劝:“皇上,这里常年无人居住,阴气怨气皆很重,还是不要进去吧。” “怕什么,你不是筑基修士吗,要你何用?”庆功喝骂。 国师躬身:“是,皇上。”国师无奈只得花了几分灵力,驱散了一下宫殿内长期郁结的怨气,才敢放心让庆功进去。 “想那盐裕为我殚精竭虑,没想被我杀了,一定不服,你回去之后,好好给做一些补偿,不可纠缠踟蹰于此宫殿内。” “是皇上。”国师知道这是庆功心虚,怕盐裕冤结暗害于他。为了让庆功放下心思,也显摆他国师修为至高,国师又拿出几分灵力修为掐指用识别了一下:“皇上,盐裕乃六重天一只私逃凡界的九色鹿小妖,没什么修为灵力,又不堪修道之事吃苦,本想逃到皇宫为皇上效力之后享乐荣华富贵,没想她修为微薄,力量在我之下,被我们杀了,毁掉肉身,现在回不去,又无法在非他的界面存活,要强留这寝殿内修行,等灵力够了才能闯回她的界面,皇上你看……” 庆功对修道之事一点也不懂,问:“真有此事?” “不敢欺瞒皇上。” “好吧,既然如此,就暂且留她再次修炼吧,不过你得管住她,不得出来作祟泛难,且她修成小妖,得为朕所用,不然,就此灭了她。” “是,皇上,我马上给这盐裕那间单独寝殿制一道屏蔽囚禁她,一般人闯不进来,她灵力不够,也逃不出去。修成之后,我再放出她为我们所用。”国师说着伸出手掌,掌心出现一个紫色光团,对着荒僻的盐裕寝殿一撒,那盐裕单独的寝殿一下黯然无存,屏蔽隐没了。四周殿宇林立,更加显得整个盐裕清讫宫颓废萋寒。 “好,国师乃精明之秀。” “皇上过奖!” 处理好盐裕寝殿,国师小心陪着庆功回到皇上寝宫。 “国师,我们这一次去御河县,可知几个目的?” “皇上,我们这一次去御河县,第一是为皇上遴选正宫皇后,第二是查看张书祁动静,如有稍动,杀!” 庆功因为他现在的皇后是当日厚潶为他所选,十分厌弃,庆功夺政之后,便已打入冷宫,后宫选妃或者皇后,一般在朝廷重臣名宦之后,国师清点一下名额,用了灵力识别,全无大后之像,国师便建议,既然东南方的御河县星象有动,那么何不从东南选后,如若如意,岂不应征了此处星象微动。 庆功为国师机敏称道,立即决定,半月后去御河县选后,重点是张府和张府的羽衣阁。 庆功选后消息一出,四海八荒的小妖小仙都跃跃欲试,毕竟在一朝廷为后,总比做小仙小妖快活,只是碍于天庭天威法规,不敢轻易尝试。不过这只能难倒那些地位卑微的小妖仙,也就枕了高枕想一想,臭美一下,却不敢大胆为之。 九色鹿家族自然也得到消息,九色鹿老王为此却动了心思。 自从上次九色鹿二公主倚天上一次受父王母后之命,下凡界为受伤的姐姐绿衣疗治伤口,到了凡界她却违命而行,根本没理会重伤的姐姐绿衣,在凡界走一遭,本来想去优渥家地窖夺宝,没想遇着了考盘,考盘下手狠绝,灭了她倚天一个另外大伤了她九个耳环侍从,地窖奇宝没夺成,愤愤返回了九色鹿族结界。 要扶养好被伤的九个耳环侍从还真不易,倚天从回到九色鹿结界之后,便闭关修养,而且没有耳环侍从的化妆,她不敢以其平庸面貌示人也是她闭关原因之一…… “王后,你觉得这一次凡界庆功选后让倚天去怎样?” 王后十分惊讶:“不懂得鹿王智敏心思?” “我的意思有二个:第一,我们可以借此机会让倚天出关,自从她上次我们让她下凡界去替绿衣疗伤回来,被考盘打伤了她几个耳环侍从,一直记恨我们,闭关不出,所以我想以此事为借口,让她出关。第二,那庆功此次选后重点就在我儿绿衣的羽衣阁,倚天此去,便可以帮绿衣凑成大事,不管是绿衣还是倚天当选为后,当然最好是绿衣当选,那绿衣岂不少了凡界磨砺。” 鹿后听了面露难色:“鹿王此计果然是好,只是倚天根本不愿帮绿衣,这样下凡界,只怕坏事。况且我们六重天的小妖仙偷偷下凡界参加选后,被天庭知道也是大罪。” “皇后莫怕,我们二公主倚天想来机敏聪慧,轻易不会路出痕迹。” 鹿王鹿后的商议被下面一个小仙从偷偷听了去,这小仙从乃倚天买通的。想这九色鹿王国,九色鹿王夫妇只有十女,无一子,九色鹿国大业,将来必定落在十女之中,倚天又怎能放过继承王位的机会,所以早花重金买通了鹿王夫妇身边的小仙从,利诱相逼,没有不敢从顺的,所以小仙从一得到这样要紧的情报,便悄悄跑到后山,用神识把此事一字不漏传给倚天,倚天闭关只是掩人耳目的疗养几个耳环仙从,所以留在洞中,心却在外,听了仙从情报,果然蠢蠢欲动,还有半个月时间,人间半月,便是仙界几百年,几百年时间,倚天完全可以疗治好她的耳环仙从,去凡界闹腾,最重要是可以有机会折腾她姐姐绿衣。 第九十二章 獐鹿自灭(今日上架加更加更加更) 倚天疼恨考盘把自己十个耳环仙从几乎灵力摧毁,如果不是她限界于六重天的修为,无法逾越八重天结界,她一定会到昆仑虚去找考盘算账,心里藏着这一段恨,慢慢调养剩下的九个耳环仙从,等待机会报仇。 倚天为了将来继承九色鹿妖族王位,培养大批耳目,结党营私。其中一个极其机灵的獐,是鹿族旁支,因为非正统鹿族,地位卑微,因此一心想往上爬,所以特别卖力讨好倚天,不知道从哪里的来消息,考盘闭关三百年。 “什么,考盘闭关三百年,三百年内,不许出昆仑虚半步?此消息真不真?”倚天半信半疑。倚天白天假意闭关,一到晚上便偷偷出洞来,接受那些刻意讨好她的小仙供俸灵石灵草,为她的耳环仙从补养。 “倚天公主,此消息当然是真的,我是从昆仑虚内部传得,绝对不假。”獐鹿发誓。 倚天沉吟不语,她知道,此獐鹿灵力修为都比自己要高,只因他非正统鹿族,因而地位卑下,不得重用,无奈之下被役使自己之下。 “公主,要不要卑下去偷袭考盘,为公主报仇?” 考盘闭关,如果被偷袭成功,自然可以大伤考盘,报倚天心中仇恨,只是昆仑虚作为仙族重地,岂能容下等微末小妖族进犯,獐鹿不知天高地厚……倚天嗤之以鼻,不过这獐鹿灵力确实要高过一般的鹿妖,如果他的灵元能被自己吸噬,自己灵力岂不是会随之急速提高,倚天想着,不觉露出隐深目光。 以獐鹿之灵觉,马上洞晓倚天心思,也不待倚天出手,嗖的一声就化为雾烟逃遁。 倚天心思竟然被獐鹿洞晓,就没有让他逃跑的道理,否则后患无穷。倚天当即也化作一股雾烟追截。一个逃得慌,一个追得紧,两个鹿妖在六重天的九色鹿结界里各自施尽灵力,搅得整个结界不得安宁,鹿王鹿后觉察了,查问下去,才知道事情始末,鹿王当即决定,派一只精兵出马,帮助倚天追截獐鹿,天罗地网布置起来,獐鹿无路可逃。 “獐鹿乖乖就擒吧,你看,结界密布,你已经无路可逃。”倚天声音悦耳,听着却让人寒意尽生。 獐鹿大眼一闭,无比伤感:“倚天公主,我一心为你效力,从无有二心,没想到公主还是不满足。” 倚天怒哼:“在九色鹿结界里,我只允许鹿王鹿后修为灵力超过我,你獐鹿竟然公然超越于我,我岂可容你,何况,一旦我吸噬了你的元神灵力,我的修为将有质的飞跃,何乐而不为呢。” 獐鹿怒而瞠目,道:“倚天,我宁可魂飞魄散,也不会让你贪婪得逞。”獐鹿说着,自拍天灵盖,一缕元神窜出,倚天见之,飞跃而起,就要抢夺,啪的一声,那缕元神千钧一发,灰灰湮灭,化为一遍黑雾。 倚天慢了半步,徒空而落。 此时鹿王赶来,无比遗憾:“倚天,为父慢来一步,没想被这獐鹿灰灭了。” 倚天抬头,面对鹿王,鹿王脸色仓促,本来想促女儿一臂之力,没想来迟,獐鹿魂飞魄散,消散无尽。 倚天道:“父王要助我,即可立我为九色鹿族未来帝姬。” 鹿王没料到倚天会说出这样的话,皱了皱眉:“倚天,你阿姊绿衣尚在凡界历劫,在这时候立你为帝姬,恐怕不合适吧。” “既然如此,那父王何来助我之说。”倚天板着脸,不愿和鹿君多说。 “倚天,你被父王惯坏了,你以为你平日买通侍从,结党营私这些事情父王一点都不知晓吗,是父王疼你,不愿揭破你让你不开心,你就不要太过了,好不好?” 倚天被鹿王揭穿事迹,也不辩解,就地一转,化为云烟躲起来了,鹿王摇头,无可奈何。 倚天回到洞中,鹿王没有满足她的欲望,让她心里愤恨不已,更加要下凡界去整治阻拦她帝姬之梦的绿衣,还有那考盘不是一心喜欢青鸾鸟仙优渥吗,她也在张府大宅,此次去了,顺便狠狠整治优渥,叫考盘心肝俱裂才好! 倚天坐在洞里发了一阵呆,盯着石桌上九颗黯然无光的耳环,九个耳环侍从虽然被吸噬了大量灵石灵草,因为受的是昆仑虚考盘之灵力摧毁,恢复起来格外耗损,这么久了,还是耳环原形,一点没有化为人形的迹象,看来半月之后是恢复不了,也罢,弃了它们在洞里,自己先下凡界要紧。 倚天这样一想,就堆了一堆灵石灵草在九颗耳环身边,让她们自己吸噬恢复灵力,化成人形,她自己悄悄出了山洞,也不和父王母后说一声,偷偷出了结界,下凡界去了。 一盏茶功夫,倚天到了羽衣阁青云殿壁心宫,她阿姊绿衣坐在高高水晶金椅子上,萦纡正把得来的情报禀报绿衣:“阁主,半月之后,皇上将来御河县选后,重点在我们羽衣阁。” “好。”绿衣额前一点猩红,一开始她以为是四海八荒图之真火灼伤,也没有当一回事。倚天在半空里瞧见分明,内心一惊,这额前一点红珠有特别的意义,——是九色鹿帝姬的象征,一般会在鹿族帝王指定帝姬之位,帝王特别注入帝姬灵力后才显出,没想绿衣额前早早显示出来,莫非天意如此。且天意不许她倚天伤害绿衣? 倚天心突突起跳,狠狠地想,帝姬之位,非我倚天莫属,岂能容你绿衣抢夺,心中思想,便露出杀意,——绿衣,我若在凡间杀了你,父王将来又怎能不知,只是那时杀你者乃是我倚天,父王也将无可奈何……,哼。 倚天轻云慢移,行至绿衣面前,绿衣若有感觉,伸手取出剑来,大喝一声:“谁?” 倚天惊得退后,这绿衣修为什么时候到了结丹期? 萦纡忙上前助威:“阁主,是什么小妖干扰,我们绝不轻饶。” 绿衣四下看了看,道:“没事,也许是清风。”继续说庆功新皇来遴选后妃之事:“这一次,皇后人选,绝对不允许是旁人,只允许出在羽衣阁。” 萦纡顿了顿,道:“阁主,请允许萦纡大胆提议。” “说。” 萦纡低着头道:“此皇后之位,只有阁主适其位。”其它羽衣阁紫衣侍从纷纷附议。 第九十三章 谋取后位 “阁主,我们已经得到在画指点,学习奇门遁甲阵法,另外有《噬骨舞散曲》,未来设法获得张施巴的四海八荒图,另外囚奴优渥,我们再得到后位,那庆功皇上也将是我们一颗棋子,我们岂不就可以坐镇天下,天下无敌了吗?” 萦纡所讲,正是绿衣心思,她假意呵斥:“萦纡大胆,岂能胡言乱语。” “阁主,萦纡等紫衣侍从冒死也要推阁主上位。”萦纡说着带着几百紫衣侍从齐齐跪在金銮殿下,那场面壮观盛势。倚天在一边看得分明,冷笑:“你绿衣想谋取后位,我却偏偏不让你得逞。” 只见绿衣脸上泛着无比嘚瑟之意:“萦纡,我让你和樊杋驯养的九只兽怎样了?” 萦纡樊杋赶紧禀报:“报告阁主,按照在画师父指点,每日拿他所赠灵石灵草驯养的九支首饰禽兽渐渐具备初形,再过半月,便可用专备的灵草注入灵脉,灵脉注入,禽兽便有灵魂,有了灵魂就可进行各色血脉蓄养,血脉循环起来,九支首饰便可正式化为兽形,九兽即成。然后,我们便可以进行奇门遁甲的阵法练习了。” 绿衣对这长篇巨幅一般的陈述显然不满意,皱了皱眉头,不耐烦道:“萦纡,九支首饰禽兽这般漫长熬时,奇门遁甲阵法什么时候才能练成。” 萦纡、樊杋低下头求赎:“阁主,我们是为凡人,没有灵力驱遣,所以驯养起来就会有些困难迟缓……” “放肆,那优渥呢,优渥不也是区区凡人,还是一个九岁的小孩,她怎么就可以现学现用?” 萦纡、樊杋不敢再驳,跪在地上沉默无语。 “你们不会告诉我是因为你们天赋不够,所以才会这般蠢笨无力吧。”绿衣之唇,每吐一个字都如力吐千斤,压得萦纡樊杋心中惊骇惶乱。 二公主倚天在一边听了这一段,心中愤慨,——这区区优渥之名,无论仙界凡界,随处可听,实在烦人,——优渥,我正要找你算考盘这一笔账呢!我要狠狠惩罚整治你一番,方解考盘伤我耳环侍从之大恨!那考盘不是心疼你吗,现在闭关无法帮你,等出关知你被伤,一定比伤他自己还难受,哈哈。 倚天转身,去往张书祁禅房找优渥。 优渥因为几天之内,接连承受师父和她娘先后离开之疼,心中不免感伤,心思沉浮,懒在睡房里没出门,张书祁也明白她心思,也不管她,自己在禅房里翻看经书。 其实,张书祁也在得知庆功新皇半月后要来,心思浮动,难以安宁,手中经书一页也没翻动,怔坐无趣,便起身走向禅房内室卧房里,轻轻掩了房门,打开那千层衣橱,打开隔间,从千万件服饰内翻出她秘藏的皇室婴儿服饰,一层层掀开黄色龙蟒绸布,那黄灿灿的婴儿服饰闪亮在目。张书祁不觉怔在那里。 “义娘,你在看什么?” 张书祁一震,回头一看,是优渥,不觉面露凶色,厉声道:“谁叫你进来的?” “义娘,你不是喊我进来的吗?”优渥一脸茫然,刚才她在卧房里,很清晰听进张书祁喊她,她便起床进了张书祁的密室内。 “我什么时候喊你,滚出去!”张书祁灼眼看见优渥正愣愣看着她手上的黄绸婴儿服饰,声色俱厉呵斥优渥。 优渥不知张书祁发这样大的火,只好垂头答应:“义娘别生气,优渥这就出去。” 优渥退身出了张书祁密室,心中疑惑,自己刚才明明听见张书祁喊她进去,为何她进去了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一眼瞥见了张书祁手中的皇室小孩服饰,优渥虽然年纪小,也知道平常人家是不许配用皇室标致的服饰的,张书祁为何会有这样的服饰?莫非张书祁有谋反之心,想到这里,优渥不觉心怦怦乱跳。优渥不知,在密室门角,隐形立着九色鹿二公主,因为嫉妒恨,正使手段害她呢。 “优渥进来!” 优渥耳边又响起张书祁的声音,优渥迟疑了一下,这一回不会又是幻觉吧。她正不知该不该进去,密室门被打开,张书祁露身出现在优渥面前,面色冷淡道:“优渥,你进来。” “是,义娘。”优渥进去。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张书祁脸色冷厉。 优渥沉默了一下,诚实道:“一套皇室婴儿服饰。” “心里想什么?” “……义娘,有我不敢讲。” “讲,照实讲。” “优渥不懂,义娘为何在家里私藏皇室之物,被朝廷知道,是谋逆大罪。” 张书祁听了优渥之言,脸色倒是一缓:“优渥,你错了,不是义娘私藏皇室之物,这皇室之物,实是我幼时之物。” 优渥一惊,半天无话。 “怎么,你不信义娘?” “不敢,优渥只是无法懂得其中曲折。” 张书祁叹了一口气,道:“优渥,我本来不想对你说,现在既然被你洞晓,我便把事件原委与你说了,你虽然九岁,资质不凡,说了你也能懂义娘深意。”于是,张书祁把自己的身世原委详细说了,并把自己的大计划简单说了,优渥一路听下来,听得十分惊讶。 “优渥,既然你已经知晓义娘身世,你便和这件事情扭在一起了,所以你第一必须为义娘保守秘密,第二必须为义娘出谋划策,报仇雪恨,求取千秋大业。” 优渥没想张书祁会把这样重大的事情寄托在她一个九岁小孩子身上,有些惶惶不安:“义娘,优渥只是一个九岁小孩,什么也不懂,义娘之事太过重大,只怕优渥承担不起。” 张书祁冷哼一声:“优渥,你不要推脱,我说了,你既然自己闯进来洞晓了我的身世秘密,那么你就要承担相当的责任,不然,你就得死。” 优渥没想张书祁平日温文尔雅,美貌纤秀,说话却如此横蛮恶毒,不觉哑然。 “好,就这样说定了,你出去吧,慢慢筹谋起来,半月后那庆功新皇就要来御河县,到时,你看怎样迷蒙住那个臭皇帝,把掌我厚潶千秋大业。”张书祁言语毋庸置疑,优渥无语,低头出来。 那倚天来到张书祁禅房,见张书祁神神秘秘拿出一物,当下认出张书祁手中之物乃皇室禁物,便狡黠一笑,故意设计一下幻听,让优渥被张书祁臭骂一顿,甚至是打一顿,没想引出这样的秘密,和秘密之后的筹谋,当时站在一边听了也是吓了一跳,等优渥出来,她也跟着出来,想着怎样利用这件事情再接再厉整治优渥。 第九十四章 本尊不逼你 优渥出来,心中悲哀,她娘离开,不知生死,弟弟狡童化为陌生男子离开,师父莲池也飞升了,孤单单留下她无依无靠。她平日一心一意为张书祁尽心谋事,就是希望张书祁不要苛刻于她,谁知每每不能如意,现在竟然下此大任于她,她一个九岁的孩子如何完成。 优渥一个人悲伤地坐在禅房外大院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清风阵阵,却无法扫去她心中烦扰。 优渥心思繁愁,不觉靠着树干迷迷蒙蒙睡过去。 优渥的身体一刹间轻柔无比,飘飘拂拂,来到一山间,白色的仙雾飘绕,轻盈得像口中雾气,围绕着她四散开来,她环身四顾,发觉置身在渺渺神州,几万里之阔,仙雾层层,山势峻拨,灵气冉冉,山谷间仙禽神兽来往,遥遥有仙乐之声。 她记得她来过这里,记忆如泉,这是青丘仙境。 “优渥,你记住,本尊会让你为此愚蠢行为付出代价的。”那日是她和青丘太子狐裘大婚,优渥为了躲逃是新婚花烛夜,化回原体,使得狐裘大怒。 狐裘当时甚为愤怒,道:“优渥,本尊索性再告诉你,这昆仑虚麒麟是逆贼考盘私自圈养的孽畜,现在违犯天条,被天庭下令捉拿,捉拿住后,昆仑虚一样逃脱不了干系,那考盘很快就要被束手天庭,成为反抗天庭的重犯了。” 狐裘说完,摔门出去。 狐裘带着大将史缭乱点精兵一万奔赴浮尘幻境捉拿考盘灵兽五行麒麟,考盘在天庭触怒天威,被羁押如天牢,这一次青丘本来胜券在握,谁知爱慕凤凰太子考盘的缀衡公主出面求情,天君拗不过自己的妹妹,只得放了考盘。 考盘赶往浮尘幻境,千钧一发时刻,考盘出手救了自己的灵兽五行麒麟。 狐裘浮尘幻境被考盘大败而回,心中气恼至极,本来可以一举拿下那五行麒麟,没想千钧一发之际考盘赶来,救了那灵兽遁走。狐裘心中之气郁结难消,气冲冲回到青丘,史缭乱自知自己无能,也不敢多言一句,悄无声息领了一万伤残精兵下去疗伤料理。 另外一员大将在画守在狐裘新房结界外,见狐裘气冲冲回来,便知结果,躬身问安:“太子回来了。” 狐裘也不言语,走上前去,一剑刺破结界,一脚踹开新房大门,大步踏进去,狠眼盯着蹲身俯卧在凳子上的优渥。优渥依然显出本体,化形的仙兽。 “你!”狐裘盛怒。 一般仙禽仙兽修炼到一定阶层,就会化为人形,他们皆以人形为骄傲,极少显现出本体,现出本体失去依附,这在仙界是一种比较耻辱的做法,优渥一直这样坚持显出她本体,表现她不愿意与狐裘圆房的坚决。 狐裘大败之下更觉颜面无存,厉声怒喝:“你这下贱的青鸾鸟,你居然以本体对本尊,那好,本尊就叫你永远回不人形。”狐裘说着掌心驱使灵力,直击优渥,优渥惊叫一声,斜飞躲过。狐裘却不就此放过,连连出掌,使出的灵力纵横驰骋,交织成网,击打优渥,这是致人死地的做法。优渥情知狐裘已下杀心,自己今日绝无逃路,也将生死置之度外,放手一搏,或可脱逃。她展翅力搏,几次冲撞门边,试图脱逃。 “你竟然敢逃?”狐裘阴冷咬着牙:“本尊今日能放过你吗?” 优渥几次冲撞,都以失败告终。纵横交错间,被狐裘灵力击打中翅膀,灵羽纷纷,伤痕累累。 优渥跌落于地,气喘微微,两翅更是鲜血淋漓,满眼愤恨看着气急败坏的狐裘。 优渥不过是一只微小的青鸾鸟,狐裘心中微顿,竟然升起一股怜香惜玉的柔情,道:“优渥,你又何必如此呢,本尊今日和考盘交战,已经告诉他,本尊和你已经夫妇交合之礼,想他必定死心,不然,以他之性情,绝不会这时也还不赶来青丘救你。” 优渥闭口无言,只是紧紧盯着狐裘。 狐裘一笑:“怎么,你还不信本尊,今日本尊带兵赶往浮尘幻境捉拿考盘灵兽,眼看就要成功,谁知被考盘赶来救走,按理他救了麒麟接下来应该救你,可是到如今也还没来,你聪慧灵秀,其中因由自己可以得出吧。” 优渥还是无言,只是怒目盯着狐裘。 狐裘顿了顿,走到桌边凳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香草茶,喝了一半,放下茶杯,才道:“优渥,本尊真不忍心打击你,考盘本来触犯天庭,被天君下旨羁押入天牢,你知道是谁轻轻松松就救了他出来?” 优渥咬了咬了唇,问:“谁?” “缀衡公主,优渥,想必本尊一说缀衡公主,你便会意了吧。”狐裘得意道:“考盘本来在天庭公然怼天君,触犯天威,羁押天牢,本来怎么也得三五个月才能受罚出来,谁知那缀衡公主一出面,天君就放了考盘,而放考盘的条件之一就是,考盘答应和缀衡公主婚事。” “我不信,考盘不会为了出天牢答应和缀衡公主的婚事的,狐裘你自欺欺人罢了。” “本尊看自欺欺人的是你优渥吧,你也不想想缀衡是谁,是天君妹妹,天庭公主,地位显尊,不是你一个七重天青鸾鸟能相比的。”狐裘越说越嘚瑟,看着眼中在他激烈言语下微微发颤的优渥,无不兴奋感慨:“优渥,也就是本尊狐裘对你一遍赤城,那考盘以他凤凰太子之位,想得更多的怕是怎样攀附天庭至贵,以图将来荣耀吧。” “我不信,我不信考盘是这样的人。” “不是人,是一只凤凰,是一只欲攀高枝的凤凰!” 狐裘的话,让优渥失去判断力,以优渥对考盘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攀附眼前荣耀的人,但是,让狐裘说得戳心窝子的是,——考盘救了五行麒麟,迟迟不来救她优渥,为什么? ……狐裘的修为,在优渥之上,所以他动了几分灵力探测优渥此时心思,优渥心思繁杂,一时大意,忘记防范,被狐裘探得内心心思,他干干一笑:“其实,考盘为何不来,其实是对你已经绝望,因为我告诉他,你我行过夫妇大礼,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优渥只觉心口一疼,咬牙道:“你,卑鄙。” 狐裘哈哈大笑:“本尊不是卑鄙,本尊是真心喜欢你,今日你已经受伤,本尊就不逼你了,你再好好权衡利弊,等你伤好了,本尊再来和你合万年之好!” 第九十五章 乌龙草 优渥道:“狐裘太子,你口口声声说在意我,你不过是为了满足你的征服欲,你在青丘有那么多女人,又怎会在意多一个或者少一个我,你还是发善心放过我吧。” 狐裘眼光一阴,冷声道:“放过你,放过你去找考盘?你想得天真!” 优渥低头道:“我不会去找他,他既然已经答应缀衡公主,我再去找他有何意义!” 狐裘眼皮抬了抬,微微冷笑:“那你是不是认为我在骗你,故意编造考盘和缀衡合婚之事?” 优渥眼帘低垂:“没有。” “真没有?我看不见得吧!”狐裘绕着考盘转了一圈,道:“那好,过几天是七月七的七夕,天庭有一个仙台宴会,到时我会带你去天庭参加,你在仙台会上自然可以看见考盘和缀衡公主是怎样仙缘美眷佳侣的。” 优渥没有出声。 狐裘怔了怔,道:“好吧,你先休息,我去别的房休息。”狐裘看了优渥两眼,语气温柔:“你还是化为人形吧,这样对你本体有利。”他说着从腰身摸出一只小的囊袋,扔到桌上:“这囊袋里有青丘最好灵草,你吃了可以疗好伤,不用忍受体疼之苦。”狐裘说罢,不再理会优渥,大踏步出去。 只听得大门哐啷一声关上了,优渥抬头,空荡荡的新房里只剩下她一个,她看了看桌上的囊袋,想了想,煽动翅膀,化为人形。 手臂上是青红紫绿的伤痕,火燎火灼,痛疼难忍,优渥迟疑了一下,走到桌边,打开囊袋,一阵异香扑鼻,优渥取出一根极小的乌色灵草,她认得,这便是青丘特有的乌龙草,一万年才能长成,极其珍贵。 狐裘为她也算是费尽心思。 优渥吃了灵草,手臂上伤痕很快消失,刚才和狐裘斗法的劳累疲惫和痛楚也都跟着消殆尽尽,而身体更加轻盈,体内清泉如流,验证了青丘乌龙草的神奇。 如果不是因为逼婚,优渥也许愿意和狐裘结识朋友情谊之好。稍待思虑,优渥决定还是要走,她要亲自面对考盘,让他亲口对她说他已经接受天庭公主缀衡的婚事,不然她死不瞑目。 优渥蓄积了一下体内灵力,发于指端,一个巨亮的小火球击向大门,嘭一声,火球炸裂,大门却纹丝不动,看来她和狐裘新房结界没有解除,优渥根本逃不出去。 狐裘一直站在门外,屋内情形他一目了然,心中悲愤:优渥,以本尊青丘太子之尊,对你够优待了,本尊还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真心过,可你还是如此不知足,一定要去找那个凤凰考盘,看来本尊还真得对你下一点狠手,不然你也太不把本尊当一回事! “太子,要不要杀了她?” 在画也看不惯冷漠骄傲的优渥。 “闭嘴!”狐裘怒气冲冲离开,直接去找他的三宫六院去了,在狐裘另外的寝殿,一群妖仙围绕着他,依次给他献酒,他来者不拒,足足喝了几大坛酒,酒意轩然,愁眉不展。 “太子,为何见到我们众妾,仍然一脸的不高兴,是不是那个青鸾鸟惹的,我们可以帮助太子一起整治她。” 狐裘乜斜着眼睛:“如何整治?” “她假意冷傲,不服太子,太子便把她扔到禽兽殿,让群**污,岂不大快太子之心。” 说话的是狐裘最疼爱的小妖妾——诱施,诱施口中说的禽兽殿是青丘驯顺妖兽的监牢,青丘在外结界猎取的妖类猛兽如果不服从青丘管束,便会扔到禽兽殿驯服,驯服手段极其残烈,有的妖兽因为不服从管束,被抽筋扒髓,吸噬精魄,万劫不复。 其它小妖妾一听,鼓掌叫好:“诱施计策果然新奇,太子可用,定叫那青鸾鸟知道太子尊严高贵。” 狐裘一杯杯猛灌,沉默无言。 “太子,说话啊,只要太子首肯,我马上亲自去操作,定叫那青鸾鸟生不如死。”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诱施被狐裘重重打得滚下金銮宝座,直打得嘴角裂开,一股鲜血急流而出。 众小妖见此,吓得花容失色,齐齐跪头叩地:“太子息怒,小妾胡言乱语,玷污太子妃,实在该死。” “滚!”狐裘一声厉喝。 诱施和众小妾惊惶逃出寝殿。 狐裘继续灌酒,直到酩酊大醉,昏睡过去。 第二日醒来,已是黄昏,狐裘没想自己这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想来那些小妾和在画、史缭乱都不敢来骚扰自己,所以才酣睡至此。 “来人。”狐裘对着门外喝叫。 “太子有何吩咐?”急急进来的是大将史缭乱。 “我饿了,上酒菜。” “是,太子殿下。”史缭乱退下去,很快端酒菜上来。 狐裘也是真饿了,很快吃了一个干净,史缭乱叫下面人收拾好了,狐裘才道:“随我去天庭一趟。” 史缭乱怔了一下,不明白狐裘要去天庭干嘛。心里又有些胆瑟狐裘是不是还在盛怒中,所以不敢言语启问。 “怎么不动?”狐裘有些不耐烦。 史缭乱忙应承道:“太子殿下,在下随时待命而从。” “走吧。”狐裘驾了祥云,直奔天庭。史缭乱不敢怠慢,赶紧跟上。 到了天界,狐裘停下来,道:“史缭乱,知道本尊来天庭何意?” “太子心机智敏、深厚,在下愚钝,实为不知?”史缭乱低头回答。 “本尊来找缀衡公主商议重事。”狐裘凛了凛脸色,目光坚深:“哼,此计一定让优渥、考盘皆如意!” 史缭乱垂头尊听,不敢言语。 “此次行动绝密,不要惊动任何仙神。”狐裘嘱托一句,一晃身,直抵缀衡公主寝殿神光仙境。 殿内金碧辉煌,缀衡公主一脸忧色坐在金銮神镜前,几个小仙在替她梳妆打扮,神镜里身影靓丽光辉,如百花开绽,香辉勃勃,令人赏心悦目,只是公主神情略觉落寞,似乎怀有心思。 “锦屏,昆仑虚来信使传求婚书没有?” 殿下仙侍垂着眼帘,低声答道:“回禀公主,还没有。” “哼!”缀衡伸手拔下发髻凤钗,啪的扔到镜台上:“都过去三日了,昆仑虚怎么还没动静?” 殿下十几个仙侍吓得瑟瑟跪伏在殿下,回道:“想那微弱昆仑虚凤凰,好不易攀附上我们天庭高贵,不敢莽然敷衍从事,凡事慎重周密,所以传信书慢了一些。” 话虽如此,缀衡知道,这些仙侍是不敢惹怒自己,颠倒黑白,抹黑昆仑虚,轻声叹息。 锦屏微微抬头,偷看缀衡眼色渐渐平复,才敢起身,重新替缀衡梳妆起来。 一会儿,缀衡公主挥挥手,让小仙退下,殿门关闭,缀衡才轻张樱桃小口:“出来吧。” 狐裘现了真形:“缀衡公主果然厉害,狐裘才刚刚脚尖沾地就被公主识破了。” 缀衡面无神情波澜,淡淡道:“青丘狐裘,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神神秘秘来访?” “公主,狐裘确实有事商酌。” “说。”缀衡转身,离开神镜座前。 狐裘便把心中计划详细说了,问:“公主觉得如何?” 缀衡脸色悠变:“狐裘,你也太大胆了,本尊婚姻大事,还求你小小青丘来倾力献媚雕虫小技?” “公主误会,狐裘没有诋毁公主的意思,只是那昆仑虚凤凰考盘和青鸾优渥实在本性愚顽,还得给他们一些直面教训才可。” 缀衡虽然嘴上刚强,其实心中极其明白狐裘所言非虚,如果自己想顺利和考盘结为夫妇,确实需要一些外力辅助。 “好,我答应你!” 第九十六章 天庭盛会 缀衡终于抹下公主之威,道:“不过,如果此计不成功,我定拿你狐裘是问。” “公主放心,只要我们配合默契,没有不成功的道理。”狐裘一口应承。 狐裘和缀衡达成协议,从神光仙境出来,史缭乱等在殿外,见狐裘一脸喜色,知道事情办成。 “太子英明,没有太子办不成的事情。”史缭乱不忘记拍马一番。 狐裘沉吟:“此计虽然周密,可是还有一难?” “太子,是什么困难?”如果狐裘说难,定然是难。 “那考盘修为颇高,我们在七夕会上做手脚,难免被他发觉,所以还得在计谋实施时,能够让他神智迷醉,才能完成妙计。” 史缭乱不敢随意插嘴,只是静静倾听。 “考盘修为,一般灵物根本难以制服于他,所以我们还得启用青丘的神灵草。” 史缭乱惊疑问:“太子是说乌龙草?” 那乌龙草一万年长一棵,珍贵无比,所以青丘帝君一直禁止随意采摘,十万年来,因为气候节气各种外在因素,青丘才长成四五棵乌龙草,为疗治优渥外伤,狐裘赠与了优渥一棵,现在剩下四棵。 “太子要用乌龙草制成迷魂散?”史缭乱简直不敢相信,青丘的迷魂散主要丹药之材料就是乌龙草,起始最少得三棵。狐裘为了得到优渥这本钱下得也够大了……最重要的是,青丘帝君旖农有规定,任何人不能随意动用青丘奇宝乌龙草,如果被帝君旖农知道,这个罪责太大了。何况,帝君旖农一直反对太子狐裘以凤凰家族为敌。 “你怕什么,出事有我挡着呢。”狐裘看出史缭乱忧郁。 “太子错会,史缭乱不是害怕,只是这本钱下得有点大,如果青丘战事,急需乌龙草怎么办?” “闭嘴,青丘战无不胜,什么时候急需乌龙草?” “是,太子。在下马上去青丘后峰采摘乌龙草。” “你单独去不行,镇守乌龙草的仙兽一定不会让你随便进峰,还少不得我去一趟。”狐裘所言非虚,青丘乌龙草长在青丘后峰,一直仙兽把守,没有青丘帝君的令牌,谁也不能进入,狐裘只得以太子身份当令牌了。采摘乌龙草需要耗费灵力,狐裘就不亲自操作浪费了。 过了几日,便是七夕。各仙界接到天庭宴会邀请帖,纷纷盛装,参加每一千年一次的七夕盛会。 狐裘在新房里催促优渥:“优渥,今日不同平常,你这样素装随我去天庭参加天庭盛会,只怕不合适吧。” “我这样有何不可?”优渥坚持不肯换下素装。 狐裘耐着性子道:“优渥,本尊答应带你去天庭参加七夕盛会,如果你如此素颜出行,天君若见了,还以为我们青丘故意如此,藐视天庭盛会,怪责我们青丘对天庭大不敬,就是那各仙界仙君见了,也会觉得我们青丘故意扰乱盛会喜气,不过就换一下繁华袍服,也不代表你就是要和我享乐此情侣节日。” 史缭乱在一边附和道:“优渥公主,就是你不盛装,考盘和缀衡也一样会盛装,到时你若和他们情侣碰见,岂不显得你太没气场……” 也不知道是狐裘和史缭乱联手劝导起作用,还是优渥不愿和狐裘纠缠,答应盛装:“好吧,盛装又如何!”至此,齐齐十几个侍从替优渥梳妆打扮,优渥本来美貌无比,盛装起来,真真震惊整个青丘。 盛装完毕,优渥随着狐裘为首的青丘一行,声势极盛,驾着十辆十六匹金銮宝马,奔往天庭瑶池。 天庭为了迎接一千年一次的七夕节,也是极尽热闹之意,不仅从六重天起各仙界依次接到天庭邀请帖,还动用个四海八荒尊神上仙。 昆仑虚凤凰自然也在邀请之列,特别是凤凰太子考盘,名字列为重点,凤凰帝君皞玺自然明白,这是天庭想借用七夕之际,契合天庭公主缀衡和凤凰太子考盘。 皞玺不敢大意,早早命人筹备了应邀名单,考盘自然在此之首,皞玺夫妇随后,另外凤凰几个皇子公主都随之前往。其队伍之慎重隆烈,一目了然,相信天君也能满意皞玺之举。 考盘内心很抗拒这一次天庭盛会,自从五行麒麟受伤以来,考盘一直留在释丘山的彼落洞,精心为麒麟疗伤。 可是耳边总会想起狐裘的声音——“你考盘赢了又怎样,我已经赢了你的女人优渥!” 考盘不愿相信,优渥绝不会妥协狐裘。考盘只要稍微神思倦怠,灵力就会跟不上,就不能很好为麒麟注入灵力,蓄积灵气,麒麟跟着哎呀一声疼唤出来,伤口顿时血肉模糊。 麒麟争宠,考盘一直是知道的,可是眼前惨烈景象,让考盘无法分心去想优渥,只得一心一意为麒麟疗伤,几日精心疗治,麒麟自身资质醇厚,很快度过危险期,再接下来是慢慢蓄积调养。 七夕请帖被仙从层层传送进来,考盘灵悟,知晓天庭天君之意,便一口拒绝。 “太子,我有特殊情报。” 考盘用灵力识别,是镇守释丘山五花果的树神陆吾神君。 “进来说话。” 陆吾神君躬身进洞,道:“启禀太子,我刚才接到外面传来神识输送,是青丘狐裘所传。” 考盘一惊,道:“说。” “他说,优渥和他已行伉俪之好,这一次他们夫妇也会应邀天庭盛会,如果太子不信,可以天庭一见为证。” 考盘心中一恸,一念之间便道:“好,我去见他们。” 七夕之日,考盘便随昆仑虚凤凰队列,盛装奔赴天庭盛会。 昆仑虚在八重天,离天庭颇近,自然早早到达,等待不久,外面小仙侍便报:“青丘帝君旖农帝后洗眉及青丘太子狐裘太子妃优渥皇子……驾到。” 考盘一眼可见盛装之下,美貌倾城的青丘太子妃优渥倚夫君狐裘一同进入瑶池,优渥一见考盘孤绝一人立于瑶池台一边,就要甩开狐裘奔过去,狐裘灵力狠狠拽住优渥,优渥灵力不及他,根本无法甩开狐裘,自行行动,眼睁睁看着考盘眼里一丝悲恸,绝然转过身去,没入众仙群中,不见了。 “狐裘,你放开我。”优渥心中焦急,迫不及待要甩开狐裘。 狐裘淡淡一笑,道:“别急,你会见到他的。” 狐裘对着史缭乱示意眼色,史缭乱会意,一下隐入众仙人群之中。 “狐裘,你放开我。” “别闹,太子妃,这大众仙神面前,别为了一个男子失去青鸾公主的礼仪!”狐裘微笑之色,隐含阴冷:“你既然如此急迫想见他,就随我去吧,我知道这会儿他在哪里。” 第九十七章 亲眼所见 考盘见到新婚半月不见的优渥,果然妇随夫唱,盛装出行七夕,美艳日盛,对自己却一遍冷漠之色,考盘只觉心中悲恸,黯然神伤,“优渥,优渥,你就这样守不住寂寞,短短半月,就随他人……”考盘一个人远离人群,独立瑶池一端。 史缭乱悄悄尾随,静声跟随其后。 考盘修为颇高,史缭乱也不敢大意,保持一段距离,见考盘立于瑶池发呆,就从腰腹里摸出一只小囊袋,悄悄朝考盘吹过去,这便是青丘最厉害的迷魂散,为了制作这迷魂散,狐裘用了三根乌龙灵草,药力无边,考盘没有防备,药力侵入,等他觉知,已经迟了,药力渐盛,考盘渐渐失去心智,昏厥过去。 瑶池洞内,石台上,昏睡着考盘,缀衡公主依靠一边,含情脉脉看着石台上的凤凰太子考盘,那俊美的容颜,无时无刻不让人心魂摇醉,缀衡轻轻俯身下去。 “你心中的男子考盘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看吧,不过,他在和他心爱的人约会,你最好小心靠近。”狐裘冷冷微笑。 优渥化为云烟一抹,漂浮进去,洞内瑶台上两个男女亲密相依,那俊美的容颜优渥如何不认识,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凤凰考盘! 优渥耳边听闻考盘贴耳缀衡公主,悦声: “或以其酒,不认其浆;鞙鞙佩璲,不认其长。 维天有汉,鉴亦有光;跤彼织女,终日七襄。 虽则七襄,不成服章;睨彼牵牛,不认服箱。 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有救天毕,载施之行。” 这是牛郎织女篇幅,难道考盘以牛郎织女情义对缀衡公主叙说衷肠,优渥情不自禁,呜咽出声,“考盘,你怎么可以!” 缀衡惊问:“谁?” 优渥狼狈遁逃,出来已经是泪流满面。 “快走吧,等会让公主发现你在偷看她和考盘约会吗,上告天君就麻烦了。”狐裘扶了扶优渥臂膀,优渥情不自禁就随他迅速离开了。 优渥还是不信她所见到的:“不,我不信,我刚才还见考盘在这里,怎么一下就去了瑶池洞内。” “算了,别自欺欺人了,人家两小情侣好着呢,你还是醒醒吧,也就是我对你还有这般耐心。” 药力渐渐消散,考盘醒来,眼前是天庭公主缀衡,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看着他:“考盘,你醒来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考盘脑里还有些混沌和痛疼他一下发现情形不对,急忙起身,才发觉自己和缀衡已经越礼。 “是你,给我下了迷魂散?”考盘眼里冒着烟火:“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竟然使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缀衡平静整理好衣服,不慌不忙起身离开瑶台,郑重道:“飞鸿考盘,你休得胡言乱语,我可没有什么迷魂散,今日之事,可是你情我愿,何况,我们早有婚约之书。” “婚约之书?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日,你父王皞玺已经向我阿哥递呈求婚书约,你我高兴之际,才有这肌肤之亲。” “胡说!” “什么胡说,你我肌肤之亲是真的吧,相信以你们凤凰之尊也不敢随意轻薄天庭公主吧。”缀衡冷言厉色,便要出洞,走到洞口,忽然回身,道:“哦,我忘了告诉你,我们婚庆之事,定在下月月末,你回昆仑虚好好准备吧。我作为堂堂天庭公主,愿意下嫁你们昆仑虚,是太抬举你们昆仑虚,你们昆仑虚总不能亏待我吧。” 缀衡离开,洞内留下考盘,考盘怔在一遍惊骇之中,看来今日之事,他们早有谋略,设下圈套,只是自己大意疏忽,才被动如此,考盘怒恨,一拳打在石台上,石台顿时一个深深洞坑。 外面偷偷窥视的仙从吓得立马就逃,回去据实禀告缀衡,缀衡冷笑:“妙计成了,没想到这青丘狐裘还真有些头脑,本公主愁眉难展的事情,竟然被他轻松解决。”缀衡高兴之余,一想到狐裘目睹自己和考盘交好,便十分憎愤。——“狐裘,我总有一日要给你苦头吃。” 优渥回到青丘,便把自己关在房内不肯出来,狐裘想,以优渥骄傲,一时难以接受考盘情变,等过了几日,自己再用温言软语相劝,没有不依顺自己的道理,狐裘自此便不以为意吗,日日在其他宫殿饮酒撒乐。 等到过了三日,昆仑虚凤凰太子考盘迎娶天庭公主缀衡的书信便正式公布四海八荒,狐裘拿了昆仑虚的喜帖去见优渥。 “这月末,你随我去昆仑虚参加凤凰太子考盘和天庭公主缀衡的婚宴。”狐裘噗的把喜帖扔在桌台上,金光闪闪的喜帖,金光闪闪的邀请字迹,优渥想再不信都不可能。 狐裘冷眼看着面色清灰的优渥,道:“天庭天君最宠爱的妹妹和昆仑虚凤凰第一太子婚宴,这是四海八荒难得的盛宴,所以到时我们夫妇代表青丘一定要前去祝贺。” 优渥无一言语。 狐裘走后,优渥顿坐木桌边,脸无颜色。 忘情川,只有忘情川才能吞噬自己此时的痛苦,优渥泪如雨下,昔日欢快如一幕幕悲情场面在优渥脑里巡回往返,优渥至此也不愿相信考盘和缀衡婚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七夕那日,虽蹊跷可疑,可是,现今狐裘拿来的婚贴确实真实的,考盘在这个月末就要迎娶凤凰太子妃缀衡了。 优渥内心已如死灰。 考盘缀衡大婚之日,优渥盛装,成狐裘不注意,出逃出去,奔往忘情川,站在崖前,欲跳下忘情川。被早已有所发觉的狐裘赶来,一把抓住:“优渥,只要有我狐裘在,你就休想逃脱。” 优渥被狐裘秘密关在了青丘清宫,优渥自知此生无法脱逃,生死一念,自断灵脉,奄奄一息。 三日后,狐裘才探视发现,狐裘大怒,:“优渥,你要寻死,我偏偏叫你生!” “来人!” “太子,在画,史缭乱在。” “你们两个,拿出一半灵力注入给她。” “太子!饶命!” “不会要命,只是失去一般灵力,以后有机会补上。” “太子,饶命。”注入一般灵力给他人,等于自毁半条命,在画史缭乱根本不愿意。 “怎么,不听我令。”狐裘脸色乌黑,眼里杀机顿现。 “太子,在下不敢!” 狐裘逼着在画和史缭乱拿出一半灵力给优渥补上,优渥缓过来,生死不能,痛不欲生。 “我就要看到你这样生死不能的样子,优渥,你不从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冷酷。” 第九十八章 优渥应选后妃 “优渥,你怎么在这里打瞌睡,我叫你做的事情呢?” 优渥睁眼一看,是张书祁,脸色严厉看着她。优渥才恍然从梦中醒来,刚才梦中情形,隐约可记,只是被张书祁这样一喝,优渥便把梦的内容抛洒得干干净净。 “义娘,你教优渥做什么?”优渥擦了擦眼睛。 “你倒真有心,睡得人事不知。皇上来了,你就被砍头了。” 原来是为了庆功新皇来御河县的事情,优渥记起来了,只是这张书祁显得太心急了谢,贪婪之中,对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孩如此紧紧相逼,优渥脸色一顿,道:“义娘,你分派的事情优渥完成不了。” 张书祁一怔,优渥平日温顺礼恭,突然出言相撞,她还真接受不了,于是厉声道:“为何完成不了,你都十岁了。” “义娘,你想法未免幼稚了一些,你想那庆功皇上来御河县是为选后妃,喜欢的是端庄贤淑,妩媚婀娜的娇憨可爱女子,怎能对一个十岁小孩感兴趣?” “十二岁出嫁,这是御河县人不成文规矩,你十岁了,为何不能魅惑皇上?再说了,你家地窖还有奇书可以助攻于你,你可不是一般人!” 看来张书祁是一定要逼着优渥应选后妃之列,优渥定了定心神,张书祁这样贪婪歹毒,自己离开张府不一定不是好事,想到这里,优渥一口答应:“义娘,既然如此,优渥应选就是。” 张书祁一喜,嘱咐道:“优渥,你如果入选后宫,那里人心复杂,危机四伏,以你之年岁,也确实难以应对,所以你还是把你家地窖奇书带在身上,这样可以助攻于你,懂吗。” 张书祁最终念念难忘的还是自家地窖至宝,优渥对贪婪暴戾的张书祁也是失望之极,敷衍道:“义娘,我知道了。” 地窖至宝鹿皮奇书,优渥还没有想过要带走,只是自己一旦离开,张府这些人一定蠢蠢欲动,地窖也将日无宁日,这样想,优渥也筹谋怎样才能带走奇书。 地窖至宝,是不可以轻易驱走,优渥记起自己胸前佩戴的半截断笛,里面不是有一颗鸣鸿刀化作的流珠吗,不知道可不可以用上排场。 优渥在这里想着怎样才可离开张府,羽衣阁里绿衣却算计上她了。 原来绿衣听了在画蓄养首饰九头小兽的计划,拿着九件首饰,日日灵石灵草仙丹供养,可是,一段时间下来,那九件首饰除了在一遍灵气仙泽中熠熠生辉外,没有一点化形迹象,绿衣焦躁,大骂萦纡樊杋无用。 “养你们何用,就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消耗我这么多灵丹灵草,一只小兽也没有驯化出来,眼看皇上就要驾临御河县,到时我们如何实现伟大目标!” 萦纡樊杋被骂,少不得绞尽心思讨好她们主子,她们不约而同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优渥。 于是主动献计:“阁主,这凡间器物要想获得化形,就先得有丹元,有了丹元才能很好吸噬灵石灵草的灵气,才能化形成兽。” 绿衣眉头一皱,那额前红丹际印约隐约现:“这么简单的常识我还你们两个教吗,显得你们多能似的。” “阁主,我们不是一个意思。”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绿衣自持聪明,一脸讥讽。 “我们意思是说,九件首饰要想获得丹元,需浸入人血。” 绿衣翻了一下眼皮,不以为然道:“杀一个人便了得,何必呈上来和我说。” “这个人不是普通人,必得天资不凡。” “你们是说优渥!”绿衣脸露阴狠之色。 “正是。阁主英明,普通人的鲜血和优渥比起来差远了。” “好,就拿优渥的鲜血浸我九件首饰造丹元。”绿衣道:“你们两个马上布置下去。”绿衣又警告道:“你们小心行事,千万别让张书祁知道了,如果事败,我拿你们试问。” “是,阁主。”萦纡樊杋退下去。 萦纡樊杋退下金殿,开始筹谋。 “樊杋,我们要杀优渥就得进入张书祁院子,张书祁院里一向防范严密,只怕不好下手。” “萦纡姐姐你说怎么做,樊杋照做就是。” “只能骗了。” “骗?”樊杋惊问。 “嗯,骗。”萦纡说骗,却没说具体怎么骗,樊杋也不敢再问,只好老老实实跟着。 樊杋似乎有问题想问,欲言又止。 “什么话,只管说吧,这又不是在阁内,没那么多规矩。”萦纡一眼看出樊杋顾虑。 樊杋感激萦纡平易近人:“姐姐,阁主炼气已经到了结丹,修为颇高,为什么不教我们炼气修道?” “你想炼气修道?” “姐姐,我当然想炼气修道,如果遇到危机,自己可以化解,不求人。” 这个问题萦纡不是没想过,但是她心里一遍雪亮,绿衣不教她们,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她们,让她们言听计从。可是,这答案不可说:“不要多想,先完成任务,杀了优渥再说。” “是,姐姐。” 两人说话间,已经快到张府大院。 “樊杋,我有主意了。”萦纡一脸志在必得。 “姐姐,是什么好主意,快说。” “利用张施巴。在张府只有张施巴可以如意让我们见到优渥……”萦纡附耳对樊杋说了,樊杋有些发怔,似乎不愿意。 “樊杋,我知道这对你损失有点大,你会不愿意,可是,如果完不成任务,阁主责怪下来,我们日子都不好过了。” 樊杋脸色晦暗,道:“姐姐,我听你的。” 萦纡脸上露出笑容:“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好消息。” 萦纡留在院外一棵大树下,看着樊杋远去的背影,心里为自己一箭双雕的计谋得意,樊杋,谁叫你生得如此美貌,羽衣阁内除了我就是你{噬骨散舞曲}跳得最好,皇上来御河县选妃,第一个可能抢我风头的就是你樊杋,你这样时时刻刻威胁着我萦纡在羽衣阁的位置和将来皇宫里的位置,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哼,你这样一去张施巴内室,便失去做女子的忠贞,便和皇宫荣耀无缘,又可解眼下驯兽之急……一箭双雕之奇妙,尽显也! 第九十九章 樊杋守宫砂 樊杋进入张施巴院内,下面小厮通报,羽衣阁樊杋来访。 张施巴对羽衣阁紫衣侍从各个垂涎,听说名目第三的樊杋来访,立即心花怒放,一扫去优渥家地窖晦霉之气,道:“快快请进。” 采葛云衾立即反对:“老爷,见一个舞女干什么?” “你们不愿见就下去,别尽扫兴。”张施巴比之以前,一次比一次强硬,采葛云衾之前还可以拿大太太张书祁做势抵挡,因种种因由之后,采葛云衾就不敢提张书祁名字了,提也白提。 “老爷,你……” “你什么你,下去。”张施巴顿时吼起来。 “是,老爷。”云衾采葛垂着脑袋,怏唧唧下去了。 小厮领了光辉灿烂的羽衣阁第三美女樊杋姗姗进来。 “樊杋见过大户。”樊杋频频做礼。 樊杋上凸下凹,婀娜之姿,看得张大户鼻头喷血,殷勤之至:“额,不用多礼,快快请坐。” 张施巴眼色一暗,下面小厮会意,都赶紧退下去了,大厅里只剩下张施巴和樊杋。 “大户,樊杋这一次求见,是有事相求?”樊杋启音,如奏天籁,张大户满眼飞笑:“樊杋,莫说求字,求字太见外了,太见外了哈。樊杋美女有何事只管说,只要是我大户做得到的,我都皆竭力而为。”张大户咬文扣字,自觉风流倜傥,儒雅有度,就是这肥胖之躯,有所妨碍。 “大户,我们阁主想见优渥,可是,张书祁把本来大户赐给我们的羽衣阁的舞女优渥霸占了,现在我们阁主想见一面都难,所以还得恳请大户帮我们阁主完成心愿。”樊杋这一番话也是机关算尽,用尽挑拨使难,显露机锋。 张施巴楞了楞,脑子里飞速想了一个圆圈,绿衣想见优渥,不知道目的何在,只怕也是为了优渥家地窖吧,于是微微一笑:“这个容易,我可以打发下面人去做。” 樊杋没想到这样容易事就成了,站起身来道,到一个万福:“谢谢大户礼仪相待,樊杋就此便告辞了。” 张施巴却不动身,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樊杋微笑,樊杋何等聪明,便知其意,勉强一笑:“大户,现在还不可以见到优渥么?” “优渥只是我张大户买下的一个贱婢,见她容易,不急不急。” 樊杋只好重新坐下,心想,看来今天要牺牲了,不满足张大户,任务完成不了,可惜了自己这么珍贵的身子,她悠然想起庆功皇上几天之后就要来御河县选后妃了,她那时以一副肮脏的身体,又如何能参加竞选? 原来如此,萦纡,你好毒辣。樊杋脸色清灰破败。 “你怎么啦?”张施巴奇怪问:“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生病,我只是有些生气。” “为何生气?” “因为我见过你之后,再也无权竞选庆功后妃了。”樊杋脸色一拧。 张施巴没想到樊杋会一言戳穿他心思,震了震,就想喊:“来人,把这污我张施巴清白的贱人拖下去打死。”不过张施巴就是想想,打杀人的事情他历来不太愿意做,于是冷了脸,道:“你现在离开,还有机会。” 樊杋一愣:“不,我不离开,我离开了必死。” “谁杀你?” “绿衣阁主,紫衣领袖萦纡,她们都要我死。” 张施巴盯着脸色死灰的樊杋,倒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一般:“你倒可怜。” “岂止可怜,还可悲,八岁被买进羽衣阁,练舞十年,吃尽无数苦头,现在好不易盼来一个脱离苦海的机会,却被萦纡算计……” “萦纡怎么算计你?” 樊杋眼色哀哀欲决:“事即于此,说也无妨……”樊杋便把萦纡所挟之事说与张施巴听,张施巴竟然平生第一次起了仗义之心:“樊杋,你生世太可怜了,萦纡欺人太甚,我大户决定了,——帮你。” “大户真愿意帮我?” “当然,大户什么时候随随便便答应帮人。”张大户回头便喊:“来人。” 外头小厮进来。 “去大太太禅房请优渥,就说我有事找她。” “是。老爷。”小厮下去。 张施巴英勇之后,重新回想樊杋刚才的话,问:“樊杋,你说绿衣要见优渥?” “是的,我们阁主要见优渥。”樊杋眼看计谋就要达成,非常轻松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甜甜喝了一口。 “她见优渥干什么?” “见优渥……”绿衣见优渥之目的不可示人,樊杋喁喁道:“这个……我们阁主没说。” “哦!”张施巴对樊杋上下看一遍,哼,分明知道真相,你想蒙混过关,我偏要问明白:“樊杋,如果你说不清楚你们阁主要见优渥干什么,只怕我不能答应你。” “说好的事情大户不能后悔。”樊杋把茶杯重重一放。 “我大户就这性格,你丫的看着办吧。” “你……你大户怎能这样?” “我大户向来就这样。”张大户心里想,哼,幸而我足智多谋,不然被你一个小丫头一局悲情戏就骗了,岂不是坊中笑话。 “大户,看来你非得要!”樊杋很是心惊,后悔自己一时得意非凡。 “我一定要,不然你带不走优渥。” 樊杋还没想到用什么话再来套张施巴,外面一阵嘹亮的鸟鸣,樊杋一耳听出,是萦纡的催促,情急之下,道:“好吧。”双眼一闭,便不做声。 张施巴对着外面道:“把门关了。” 外面进来一个小厮,无声无息地照做了。 大门一关,张施巴就不客气了,其乐融融,上下其手,很快如意。一完事,外面大门叩响,优渥道了,张施巴酒足饭饱一般的口气:“乖乖,去吧,优渥到了。” 樊杋咬着银牙,闷声系好裙带,也不回头,开门出去了,张施巴看着樊杋出去的娇娆身影,从茶几上取出一根牙签,慢慢剔着牙缝:“和我玩心计,你还嫩了一点,呸。”张大户一口痰狠狠吐在地上。 优渥被传来张施巴院里,可是,她连张施巴脸都没有见到,就被樊杋领着去见绿衣,绿衣是优渥最不愿意看见的人。樊杋就是一个恶人,优渥认得,她不知道跟着这个恶人走会有什么结果,心里就格外小心。 “萦纡姐姐,优渥带来了。”萦纡在树下东张西望,十分焦躁。 萦纡朝优渥看了看,很长时间没见优渥,优渥之颜比之以前更加耀目生辉,优渥倒是嘴甜:“见过萦纡姐姐。” 萦纡心中生着一股嫉恨,脸无色泽,道:“走吧。” 萦纡走了几步,朝优渥看了一下,稍稍远离,才低声问:“樊杋,你,那个……那个没有?” “什么?”樊杋假意不懂。 “就是你刚才去张施巴院里,他那个你没有?” 樊杋真是气恨到极点,被萦纡算计,还要被萦纡当面侮辱,她咬了咬牙,尽量保持微笑:“那大户见了美色,哪能按捺得住。” “这么说,你已经……。”萦纡脸色复杂难辨,即喜又怒。 第一百章 杀机重重 优渥在一边听着,听不懂萦纡对樊杋说什么,但看她们两个神情,却像暗中争斗,樊杋一脸破败像,倒好像是斗败了,那萦纡心高气傲的样子,看来是斗赢了。 优渥想,不知道绿意这一次派人叫自己去羽衣阁所为何事,想来想去大概也逃不过自家地窖里的至宝,看来得处理地窖那些宝贝了。优渥想,自己人小力单,难以斗赢她们,不如利用这些人之间贪利的矛盾来击败她们。 不觉间,已经到了羽衣阁。萦纡、樊杋对视一眼,走进阁楼大厅。 优渥一眼瞥见萦纡和樊杋对视,心中警觉,其中貌似有阴谋,自己小心为上策。 壁心宫内,绿衣坐在高高金銮殿上,殿内轻纱半挽,重重轻纱帘幕后,是绿衣美艳冰冷的面孔。殿下左右两排紫衣侍从,接美貌若仙,敛声静气,齐眉低首,对优渥萦纡和樊杋的到来视若无见。 “见过阁主。”萦纡樊杋下半跪礼。 绿衣一双冷目盯着优渥,问:“优渥,见到本阁主,为何不跪。” 优渥道:“优渥今日腿疼。” 绿衣怒喝:“大胆优渥,小小年纪竟然无故撒谎,来人,拿阁规棒来,给治一治她的腿疼。”绿衣暗想,优渥,你死到眼前了,还敢对我出言不逊,我正好借机杀了你完成我九兽驯兽计划。 优渥不知绿衣杀心顿起,轻笑道:“阁主莫急治我腿疼,我有一物想献给阁主。” “什么东西?” “我家地窖的鹿皮宝书。” “此话当真?”绿衣对优渥家地窖奇书一直梦寐以求,每每不成,优渥之话,她半信半疑。 优渥叹了一声:“缕衣阁主也许不知,我娘最近仙去了,至此地窖无人守后,我家地窖也将成坊中修道阁派争夺之地,惹来大是大非,所以,我想了想,缕衣阁主修道已经达到结丹期,修为颇高,握持至宝奇书,当之无愧,因而优渥有赠书之心。” 绿衣还是有几分不信,对殿下萦纡扫一眼,萦纡正发呆,优渥刚才同她们一起前来,赠宝之事一个字也没提,此时上殿亲自面向绿衣赠宝事宜,这等心思不是一个区区十岁小孩该有的,不觉怔然呆住…… “萦纡!” 萦纡怔然醒悟,本想狠狠梗一下狡猾的优渥,又胆怯迟疑,优渥地窖至宝,是绿衣所求,自己不能因为要报一时之怒,坏了绿衣夺宝之心,以后被绿衣重罚,得不偿失,绿衣手段之硬,她作为第一贴身最深知,于是欣然作答,逢迎主子之心:“阁主,我刚才去张大户府中,确实听说优渥娘仙去之事,优渥刚才所说,并非胡言。” 有了萦纡证实,绿衣微微点头,她本来急于杀优渥取血来供养她的九兽计划,看来九兽计划得往后缓一缓,道:“好,优渥,你既然对本阁主有这份孝心,今日治伤之罚便取消了。” “谢阁主体恤。” 绿衣脸皮僵了僵,道:“萦纡樊杋听令。” “阁主。” “立即随优渥去她家地窖取奇宝之书。” 优渥立即言道:“阁主,优渥建议阁主亲自去取。” “为什么?”绿衣立即警惕。 “我家奇书至宝,非凡力可握取,萦纡、樊杋皆无修为,阁主修为在结丹期,可以驱遣,所以还得阁主亲自去握取。” 绿衣顿了顿,料她一个十岁小孩也玩不转大圈套,不过绿衣究竟奸猾,问:“优渥,你家地窖灵气难抑,你区区十岁小孩,也无修为灵力,如何制住地窖灵力,取出宝书?” 优渥粲然一笑:“阁主不知,我家的地窖有我娘时,认我娘主子,现在我娘仙去了,我便是主子,修道之人皆知,即为宝贝,皆有灵气,识得主子,听从调遣。” 优渥这一番言辞解释,一点漏洞也没有,绿衣点头:“那好,萦纡樊杋做好准备,我们现在就去优渥家取宝。” 优渥为何决定把地窖奇书交给绿衣保管,是因为她认定奇书之字,无人可识,奇书内容,无人可得,她现在只是借绿衣之手,把奇书保管起来,将来她还要从绿衣手中夺回。 前呼后拥,一行人来到了优渥家,所见之处,满苑残败牡丹花絮,清风霖霖,格外心伤,优渥见之心滞,迟迟不语。 “优渥,不是说来取宝的吗,怎么,舍不得了?” 听说绿衣要进地窖取宝,守候在此的张大户的人便横加阻拦,绿衣人多,技艺高,张大户的人很快被赶走。 处理了张大户的人,绿衣回头:“好啦,优渥,别对物发呆了,你娘不管是人是仙,皆已不在,你可以取宝了。”没有这样急不可待逼人的,优渥回眼凝视盛气凌人绿衣,无声取出胸前断笛,脸色凛然,取断笛鸣音,笛声清越悠远,一只五彩凤鸟应召而来,轻盈落在优渥肩上,悦声而鸣,似乎相诉。 绿衣在阁中也曾听闻优渥能召唤凤鸟,没想到是真的。优渥贴着五色鸟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那五色鸟忽然展翅飞起,围绕优家几间茅草屋顶盘旋,盘旋之后,恋恋而去。 绿衣和她紫衣侍从队站立一边,目瞪口呆看着优渥和五色鸟亲热之后又不舍离开,只傻呆呆看着,谁也不敢轻易出声……凤鸟刚才盘旋屋顶,把自己的神识力传入地窖,地窖桎梏立即解除…… 凤鸟完毕,盘旋而飞,恋恋离去,优渥才回身对绿衣道:“阁主,可以进入地窖取书了。” “快进地窖!”绿衣鉴于以前经验,并不仓促走前,而是催促萦纡、樊杋先行,走入地窖,入得地窖之内,果然异香尽除,与地窖之外无异,绿衣戒备之心皆放下,轻轻松松获取地窖内奇书,翎羽,茶壶茶杯等诸宝,喜不自禁。就要回还。 “慢。”优渥制止。 “优渥,你还有何事?” “绿衣阁主有所不知,我家地窖奇宝一直保存在地窖内,现在突然取了带出地窖之外,对其伤害非浅,所以,还得特别的乾坤袋装之收藏,否则奇宝灵气皆会流失,变宝为废物。” “哦,那乾坤袋呢?”绿衣非常虔诚问。 第一百零一章 回击 “别急。”仍然是那只断笛,优渥从断笛内取出一颗红珠,正是那鸣鸿刀所变,鸣鸿刀恢复原形,又化作一只乾坤袋,绿衣手中至宝,纷纷进入,其中精彩,连绿衣也看得目瞪口呆。 其实这些地窖至宝,皆录了我思神识,我思乃上仙神识,绿衣只是区区结丹修为,灵力还不够,所以即使绿衣握持,却一件也驱使不了,如同凡品,绿衣当然不知,她意外得到地窖至宝,哪里还有一点清明神智,此时又对优渥胸前的断笛产生浓厚兴趣,看了看,道:“优渥,这断笛有什么用?” “这只断笛绿衣阁主就不要了吧。”优渥轻轻一挽绳头,放入胸前衣内。 绿衣尴尬一笑:“一只断笛而已。”心里却暗道,优渥,你马上就没命了,什么不是我的。 “我们出地窖吧。”优渥音落,人已经出了地窖,一行人还没有站稳,忽然听得耳边一阵轰隆巨响,地窖塌陷,尘土扬起,遮天蔽目,那三间茅草屋也被埋入废墟之中…… 此惊心动魄的景象,被躲在远处观看的张大户的人一一看见,回来把绿衣匪徒行为描述一番,还绘声绘色地把绿衣取宝废墟地窖也详细述说了一遍。 “什么,优渥亲自带着优渥取走优家奇宝?”张大户此时幡然醒悟樊杋献身的机密,顿足长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白落的馅饼,自己怎么就这样蠢呢,亲手把执持奇宝的优渥拱手送人! 张大户痛恨之余,便想挽回之策。 采葛云衾虽然痛恨张大户沾花惹草之恶习,关键时刻还是献计献策。 绿衣以前还把采葛云衾她们当做张府半个主子看,现在情形……太不可说。 采葛云衾把绿衣对她们的蔑视捏做一团,揉成仇恨怒火:“老爷,皇上马上要来御河县选妃,羽衣阁自然会占尽风头,一旦得势,我们张府会成为她第一个颐指气使的对象。” 采葛、云衾之言,张大户也是认成的,张大户不知道当今皇上是他的亲哥哥,把绿衣当下山猛虎,心里存着三分胆瑟。 云衾更是怂言危听:“绿衣得了地窖奇宝,再得势皇宫,那后果一言难尽……” 张大户蚕眉紧锁:“你们有什么锦囊妙计?” “说到妙计采葛倒是有一个。” “快快说来。” “优渥啊!” “优渥?优渥一个区区十岁小孩,怎能搬倒老辣狠毒的绿衣,不然,优渥也不会乖乖把地窖至宝交给绿衣,不行不行……”张大户一票否决。 “我可替你们完成!”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寝殿响起,张大户三人惊异一看,一美丽仙子翩翩而降,刚才之言,正是她所说。 “你,你是谁?”三人齐声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赢。” 张大户只觉眼前光明闪亮,亲切问:“这个美女姐姐,你要什么报酬?” “我不要报酬。” 不要报酬,白打工,张大户眨了眨眼睛:“这不好吧?” 眼前妙女真是天然去雕饰,比之绿衣更加美艳三分,大自然就是好,大自然产自然美女。 “大户只要认我为义妹便可。” “义妹?”张大户表示不懂。 “是,这样我就有了一层正式身份,可以正式参加皇宫后妃遴选,帮助大户打败绿衣。”原来她要参加皇宫遴选,苦于没有正式身份,张大户痴痴点点头:“可以啊,这个忙我帮了。” “不是你帮我,是我帮你,你别倒转乾坤。”美妙女子声音也极其悦耳。 “哦,哪都好,只要你开心。”张大户心想,她没有正式的身份,就是来历不明,来历不明的美艳女子?不会是隐藏在院子周边暗自修道的妖狐吧,苦行修道,修出人形,进宫魅惑皇上…… 这妖媚女子便是绿衣妹妹,九色鹿妖族二公主倚天,倚天一心要整治绿衣,顺带整治优渥,刚刚好,全带进宫里去。 “我们必须有正式的拜帖,正式的仪式,因为这样的正式的身份可以保证进宫后地位。” “可以可以。”张大户吩咐下面小厮准备笔墨砚台,由张大户亲自执笔,写下拜结文贴,填好自己的生辰年代,女子也在后面写下名姓,——倚天,以及生辰年代,张施巴偷偷瞟一眼,那年代写的就是远古时期……张大户脸都白了,果然是妖狐之类,。 倚天吓了张大户一吓,亲切笑道:“义兄,我们交换拜帖,已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 “对,一家人了,呵呵。” 一家人,谁敢和万年妖兽为一家人啊。张大户腼腆回了一个笑脸:“不知义妹有什么法宝可以打败绿衣阁主?” “义兄不信义妹有这个能力?” “我自然愿意相信,只是绿衣有点强,结丹期,炼气十层,拥有地窖至宝数件,另外,她会跳天下第一舞妖曲【噬骨散舞曲】,还有……” “不要细数了,那些都不是事。” 这样出口狂言,这千年妖行,不是盖的? 听说张大户是押宝出生的。 “那好,义妹,还有什么需要义兄做的,义妹只管吱声。” “义兄如此客气,倚天不敢违逆了义兄的好意,只得大言不惭了,你们三个都搬出这寝殿,从今天开始给我住。” 御河县第一首富主殿让出,妖女要求不高啊,张大户一个不字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得。 “那不行,我们老爷可是御河县第一首富,他的寝殿怎能随意出让。”采葛云衾齐声反对,声气极高,她们可不想随之掉份。 妖女不看采葛云衾,只看着张大户,巴巴地问:“义兄,要得还是要不得?” 张大户憋住自己要腾发的勃然怒气,道:“要得。” 妖女轻轻拍了拍澄亮的红木高桌:“既然如此,本尊要休息了,你们三个散去吧。” 张大户就这样出来了,采葛云衾就这样出来了,三人面面相觑,神情狼狈,莫名其妙…… “不对啊,老爷,我们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赶出来了?” “是啊,不对啊,怎么就赶出来了呢?”张大户幡然醒悟:“不行,还得问问。”就要回身,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来:“老爷,大太太派人来接优渥回去了。” 还有什么优渥,优渥早被绿衣连宝贝霸占了。 “不行啊,老爷,大太太是一定得让优渥回禅房。” 第一百零二血祭九兽 张书祁的口令在张府就是圣旨,张大户哪里敢违背,张大户一脸焦灼。 “老爷,刚才这妖女不是说什么都不是事吗?这件事就让她去办?”采葛两眼一亮。 这个主意不错,张大户第一次对采葛露出赞许和爱意:“对,让我义妹去办?” “什么屁义妹,就一妖女。”张大户眼里的光彩让云衾如此难受,嗤之以鼻。 “白猫黑猫,能办事就是好猫。”张大户回转,进了寝殿。 妖女翘着两腿在,木桌上磕烟,袅袅娜娜,甚为陶醉,那吞吐姿势太为销魂,张大户看得倒吞噎沫。 “额,倚天义妹,那个,就是……”张大户本来义愤填膺,此时360度逆转,态度谄媚。 张大户云衾采葛三个从来没见过磕烟,也不知道妖女在使什么法术,那缥缈的烟雾随着长长的云烟杆飘出,张大户云衾采葛都以为是仙雾,看得如痴如醉。 “义兄,要不要来一口?”妖女促狭问。 “倚天义妹,我也能吞云吐雾?”张大户实在有点不信,他连炼气一层都没进入,一丁点灵力也没有,灵石灵草对于他全是废物,他怎能驱遣云烟雾气。 “当然能。”妖女在张大户面前表现没有办不到事的豪情。 “好,我试试。”张大户从妖女手里接过那只长长的云烟杆,猛然大吸一口,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呛得张大户眼泪横流额:“不行,我灵力不行,驱使不了仙雾。” “哈哈哈!”妖女大笑,张大户知道自己上当了,又不知错在哪里,陪着嘿嘿傻笑:“义妹,咳咳,倚天义妹,我进来是想求办事情的。” “什么事?”妖女翘着的两腿晃了晃,晃得张大户眼睛有点瞎。 张大户摇摇头,清醒一下混沌的思维:“义妹,是这样,我老婆张书祁,就是我张府大太太,找我要人。” “要人?什么要紧人,送过去就得了。”妖女瞥了他一眼,吐出一个个蛋白小圈圈。 “不是,是我有点蠢。”又想,不对,蠢这个词修辞在自己身上就不对,张大户打了自己一嘴巴:“是我亲自派人从我大太太张书祁禅房里把优渥接来,送给了羽衣阁阁主绿衣,谁知这是一个计……绿衣用了樊杋美妙之身……咳咳,然后从我手里骗走优渥,且把优渥霸占了,不肯放回来,现在我大太太派人来领人,没人可领,因此我比较麻烦。” 绿衣——两个字是倚天的嫉恨穴,她愤愤一拍桌子,道:“绿衣这个没廉耻的妖女,竟然用如此下三滥伎俩骗我义兄……义兄既然求我,我去羽衣阁走一趟就是,一定把优渥给你带回来。” 张大户一个‘谢’字还没有出口,倚天急旋已出,那速度之快,令人眼瞎、目眩。 优渥此时在羽衣阁青云殿壁心宫,壁心宫内,绿衣头戴金冠,一身珠玉,高坐殿堂:“萦纡,樊杋,九件首饰驯养如何?” 萦纡挥一挥手,殿下两侧紫衣侍从急急退下去。 殿内留在优渥和她们主仆。 萦纡对樊杋示意,樊杋点头,匆匆进入内室,一会儿两手端了一个精致红木雕花木盘出来,盘内金光闪闪九件什物,皆是精美首饰,首饰旁是一堆灵石灵草之类蓄养着这些什物,在这些炫目的器物旁,还放着一把隐深幽冷的短剑,分外刺目。 “阁主请看。”樊杋高举红木漆盘,羽衣俯身审视。 优渥认得漆盘内每一件首饰上皆有一只上古动物,或禽或兽,栩栩如生,十分耀目。这上古的禽兽为何盘于这些首饰,优渥忍不住多看:直符,螣蛇,太阴,六合,勾陈,太常,朱雀,九地,九天……这不是奇门遁甲中的九兽吗?绿衣怎么会有奇门遁甲秘术,优渥大惊,她们要用奇门遁甲术,而没有摆阵的九兽,所以要用灵石灵草蓄养出九兽,驯养九兽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拿一个拥有正灵根元丹血祭器物,可以事半功倍的效果,……她们这是要拿她优渥血祭这漆盘内的九件什物…… ——绿衣果真歹毒。 “好,驯养效果不错,哈哈哈!”绿衣转向优渥阴冷道:“优渥,以你之聪明一定想到此情此景是为何了吧。” 优渥知道此时自己一定不能慌了阵脚,她镇了镇起伏的心,淡定道:“缕衣阁主,你这个主意不错,确实神妙。” 绿衣道:“既然你自己都这样说,那我们也不要和你见什么道理了,也想必你自己也做好为我事业献身的准备,好!拿剑自刎吧,血祭我九兽,哈哈哈。” 优渥无动。 “怎么,还有什么要等待的,除了死!”绿衣脸色青绿。 “阁主,我不想死!如果阁主一定要逼我自尽,那这一剑下去,必有冤魂,我乃正灵根者,化作冤魂,怨气冲天,一腔热血洒在你的九件首饰上,驯养出来的九禽九兽,一定戾气奇重,不听调遣,到时反噬主子也未可知,想来缕衣阁主道行也没高到可以任意任为境界吧,冒这个险,对缕衣阁主还是有极大风险的。” 绿衣一震,优渥言辞,句句厉狠,她一时竟然被区区十岁小孩震住了。 优渥一副坦然之至,绿衣反而不敢动。 绿衣脸色变了变,忽然郎朗一笑:“优渥,你怎么就认真了呢,我不过是拿此试一试你的胆量,将来要重用你呢。” “谢阁主赏识。”优渥上前一步,拱手做礼。 “优渥,你也随我们劳累之至,先下去休息吧。” 优渥微微一点头,含笑下去了。 绿衣等优渥走远,冷脸看着萦纡樊杋,厉喝:“怎么没先预知这些,错过绝佳机会。” 萦纡道:“阁主,优渥迟早是我们砧板上的肉,随时可以处理。” “放屁,优渥是谁,优渥是无字不识先知先慧的正灵根者,她之聪明灵慧灵觉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阁主,我们可用在画给的离魂散,食了离魂散,不怕优渥有天大本事!什么戾气怨气都在她懵懵美梦中消散无力。” “离魂散!好,就用这计,小心点,千万别玩砸了。”绿衣脸色一遍暗绿纵横。 第一百零三章 倚天妖女 优渥下去,知道以绿衣之恶毒,绝不会就此轻易罢休。便暗自思酌怎样逃脱绿衣之手。 倚天疾驰到羽衣阁,在壁心宫全程窥见绿衣欲行凶优渥,被年仅十岁优渥机智脱逃,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优渥又生妒忌之心,怪不得那考盘对你恋恋难忘,哼。 倚天瞧着绿衣额头日益渐显的帝姬红印,倚天更是嫉妒如狂,绿衣你别得意,有我倚天在,你想上位九色鹿住帝姬之位没那么容易…… 倚天暗随优渥出了壁心宫,到了较小的一间寝殿,里面布置也很简单。 倚天现了身:“优渥,你今天侥幸逃脱,便自认可以安逸了?” 优渥抬头,识得眼前妖冶女子乃是曾经在张书祁院内打伤过她和张风索的之人:“你是谁,上次打伤我和风索哥哥,现在为何又跟着我?” “优渥好记性,竟然记得我。” 只见妖女十指涂着九色丹寇,额前一抹如剑挑红,两颊胭脂如画,双目挑衅,气质妖冶,掩饰不住她内心涛涛波动。优渥心中一惊,此妖女绝无好心,假意做出懒得理她的样子,撇在一旁,自己叫来一紫衣侍从,打来一盆水洗漱。 倚天勃然生怒,作为九色鹿二公主,她才是最骄横任性的,还轮不到别人给她冷脸子,只是优渥无视,她什么傲气都是浮云,忍了一口气,道:“优渥,以你之聪明,一定知道绿衣杀意绝未退去,你难道甘心在这寝殿住下去,任人鱼肉。” 优渥回一眼她,淡然道:“难道你想救我?” “我不想救你,是张大户想救你。”倚天站得两腿累了,自己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张大户,张大户想救我!怎么说?”怎么说优渥也不信,她就是被用心险恶的张大户送来的。 “张大户想救你有什么稀奇吗?” “优渥家以前有地窖至宝,现在地窖至宝送缕衣阁主了。” “优渥,你小小年纪倒显得很聪明。”倚天口气里透着一股讽刺。 “谢夸奖。” “你!说你胖你还喘着了。”倚天本来想气人,却被人气着了。 优渥抬了抬眼皮,问:“那你呢,你这样殷勤跟着我是为什么?” “什么也不为,我为好玩。” “看你也不像爱玩的样子。” 倚天顿了顿:“你还看出什么?” 优渥洗好脸,把手巾递给侍从,奇怪问侍从:“屋里来了生人,你为何不问?” 那侍从年纪比优渥还小,一团稚气。 羽衣阁每隔一年也会有一度舞者遴选,遴选的对象一般不会超过十岁,十岁之后再练舞会很困难,所以年纪尽量挑小的,侍从挑选要求也极其严格,跳舞天赋占到第一位,其次面容要好,心性灵慧。 眼前这位小侍从应该是新进来的,所以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不过在羽衣阁呆上几年之后,就会被羽衣阁的氛围和阁规磨砺成另外一副样子。 小侍从眨眨大眼道:“优渥小姐,我只听见你一个人在这里叨叨,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敢问。” “我一个人在叨叨?”优渥回头看一眼倚天,倚天的脸在摇微烛光下忽明忽暗,她暗暗一惊:“这人果然是有法术的妖,只是不知这妖有求自己什么,莫不是自己给了绿衣那些地窖至宝被她盯上了。” “好,你下去吧。我困了。”优渥吩咐小侍从,小侍从点头端着水盆出去了。 倚天稍稍用灵力便探得优渥心思,幽幽一笑:“你别猜来猜去了,告诉你吧,我是绿衣仇敌,我来目的单纯,就是来打倒绿衣的。” 不行,自己不能在她面前露出心思,优渥敛了敛心神,微笑问:“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 优渥摇摇头,故意在妖女面前抬高绿衣:“绿衣修道结丹期,修为颇高,我区区十岁小孩,就连炼气也不懂,根本无法与她斗。” “胡说,你难道不知道你是谁?”倚天最听不得就是别人在她面前拔高绿衣,——在九色鹿结界,绿衣比之其他九个公主天赋要高,内心聪慧,做事干练……这些乱调倚天听得太多太多,再无法接受增多一句的赞辞。 “美女姐姐,我不是优渥吗,还是谁?”优渥对自己产生好奇也不是一天二天。 “你是优渥,优渥,你懂吗?” “我是优渥啊,没错,我就是优渥啊,怎么了?” “你非此优渥,是彼优渥!” “非此即彼?” 倚天更加暴躁难抑:“你非凡界优渥,你乃七重天青鸾族长公主优渥,因为堕情昆仑虚凤凰太子考盘,惹怒青丘狐族太子狐裘,发动仙族大战,无数无辜仙灵毁灭于此次大战,天界一怒,罚你下凡界受劫受难懂不懂?” “堕情考盘……考盘!狐裘!”倚天的灵力修为力量竭力让优渥记起前生之事,这是有驳天庭法规的大罪,可以倚天暴怒之下,逆天而行。 疼!优渥捂着头,倚天每一个字眼都是带着灵力的炸弹,侵染优渥的经脉,邪魔的力量崩裂得她头疼欲裂,她抱着头,绝望地看着倚天:“你是谁,为什么告诉我这……”剧烈的头疼使得优渥在无法说出下一个字。 “我是六重天九色鹿公主倚天,就是来告诉你真相的。”倚天没想到告诉优渥真相会使得优渥如此痛苦惨烈,她残暴肆虐的本性让她因此愉悦:“考盘,狐裘不是喜欢心疼你吗,这就是让男人喜欢你的代价。考盘算什么,狐裘更不算什么,天太子蟞玉才是上佳人选,优渥,你真蠢,选了蟞玉你就是天子妃,你还会被贬下凡界吗?” “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优渥眼角,嘴角,鼻孔因为经脉剧烈的撕扯,潺潺溢血,只觉得天崩地裂,昏厥过去。 哼,如此经不住折腾,你优渥不是七重天上仙吗,我也不过是个妖仙,这样挡不住,优渥你真无用! 许是外面的小侍从听见屋里太大动静,推门进来,惊慌问:“优渥小姐,你怎么啦?” 屋里静然无声,小侍从奇怪走进来,看见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的优渥,吓得胆魂皆失,哭爹唤娘的跑出去:“来人啊,不好了,优渥被人毒药害死啦!” 壁心宫得到信息,绿衣马上派萦纡过来观看怎么回事。 萦纡随之小跑过来,进入优渥房间,立即被优渥的惨像惊到了,责问小侍从:“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四章 一记耳光 小侍从慌慌张张叙述道:“禀报萦纡总管,我,优渥小姐叫我端了水洗漱之后,说她累了,要睡下,我就关门出去了,听到屋内有动静,我进推门进来,谁知优渥小姐就这样了。” 萦纡一脸焦灼,优渥可不能死,优渥死了九头兽驯兽计划就完蛋了,还不被绿衣骂死,萦纡马上蹲下身来试探优渥鼻息,弱弱的还有一线生机,便急忙命人去青绿衣过来亲自救治。 绿衣听了萦纡派去人的禀报,也是非常震惊,急急过来,看到优渥躺在地上,七窍流血,一动不动,似乎已无生气,她弯身点了点地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怒从心起,啪的就是一个耳光打在萦纡脸上:“你不知道优渥的血有多珍贵吗?竟然流失这么多。” 萦纡垂头不敢言语。 “是谁,是谁干的?”绿衣的声音充斥这个寝殿,震得殿内屋梁嗡嗡作响。 侍候优渥的小侍从被拧到绿衣面前,绿衣啪的一个耳光打得小侍从一个趔趄,怒声问:“贱蹄子,说,怎么回事?” 小侍从被绿衣掌力打得鼻血横流,一边嚎哭一边答:“呜呜,奴婢不知道,优渥小姐叫奴婢端水给她洗漱,奴婢照做了。优渥小姐一边洗漱,一边自言自语,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后来,优渥小姐洗漱完了,叫我端水出去,说她要困了,我就端水出去了。再后来奴婢听到房内有动静,进来优渥小姐就这样了……呜呜……” “什么,优渥一个人自言自语,她说什么?”绿衣根本不信优渥自言自语,一定是房内有修道之人隐了身形,小侍从看不见。 小侍从擦了擦鼻子下的血迹,想了想,道:“优渥小姐说——你是谁,上次打伤我和风索哥哥,现在为何又跟着我?还有说什么——优渥家以前有地窖至宝,现在地窖至宝送缕衣阁主了。” 小侍从缩了缩鼻涕,继续道:“还有最奇怪的,优渥小姐问我说——屋里来了生人,你为何不问?奴婢哪里看见屋内有人了!” 小侍从一番叙述,让绿衣暗字断定,自己判断是对的,确实有修道之士隐藏屋内,她眼光如梭,暗里用几分灵力探测屋内动静,声息隐隐,难以探测,看来此人修为法力颇高,在自己之上,所以难以探测,便假装无事,对小侍从道:“好,你办事不利,打你是应该的,现在你下去吧。” “谢阁主。”小侍从哭哭滴滴走了。 萦纡站在一边听得满脸惊愕,问:“阁主……” 绿衣做了一个噤声眼色,萦纡会意,闭口无言。 绿衣随之吩咐几个紫衣侍从把优渥抬了放到床上,用了灵草丹药疗治,两人随之出来,回了壁心宫。 “阁主,是谁盯上优渥了?”萦纡心中只觉心慌意乱,她作为羽衣阁统领,没什么修为灵力,根本帮不上绿衣,很害怕绿衣责罚她。 “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修为在我之上,看来还得请在画师傅。” 羽衣阁每一次请在画师傅,都焚烧在画给她们的青丘灵草,在画闻到灵草焚烧后特别的香味,就会知道羽衣阁有事,便很快来羽衣阁。 “阁主,在画师傅赠与的灵草焚烧完了。” 没有灵草就唤不来在画,绿衣脸色铁青:“你真是无用。” 绿衣自己也很忐忑,对方在暗处,她们在明处,且对方来历不明,不知为何目的…… 第二天,绿衣来视,见优渥吃了丹药灵草后渐渐恢复,不过对倚天之言,忘了八九,她自己意志力不去再想怎么回事,一旦纠结,头痛无比。 绿衣对优渥进行了一系列审问,优渥也是编制谎言一等一的高手。 “什么,我自言自语?哦,阁主,我是在研究地窖白鹿奇书里的一些文字,因为遇到困惑,所以会有自言自语也未可知。” “那你七窍流血是怎么回事?” “什么,我七窍流血?有这样的事!” “优渥,你别装,快快老实交代怎么回事?”绿衣按捺住自己内容的烦躁。 优渥低头一想,绿衣精明厉害,只怕不好哄骗,就道:“哦,我想起来了,昨晚七窍流血是因为我吸噬了张大户赠给我的一些丹药灵草,吸噬量又大了些,阁主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修道过,不知道吸纳灵气,炼气一层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吸噬了量大的丹药灵草,就可以炼气一层,所以道盲了一回,又胡乱吃了张大户没什么灵力灵气的丹药,所以气阻血逆,七窍出血……幸而阁主灵力高,挽回了优渥一条性命!” 绿衣半信半疑,优渥所诉逻辑清晰,有条有紊,不像是撒谎,她一下无法断定优渥身边是不是暗藏的妖灵?倒惹得她她歹意又起,不管真假,如果昨天真的是妖灵对优渥下来狠手,再经历一次就要了优渥的命,她们用优渥之血血祭九兽的计划就要破产,时不待我,我不待时,绿衣决定对优渥早早了断,省得再出意外。 “好吧,优渥,我信你之言,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你这几天还是留在壁心宫,以免意外。”为了防范那隐藏暗处的妖灵,绿衣假意关照优渥安住自己的壁心宫,这样更便于对优渥下手。 “谢阁主关照。” “来人,把优渥带入内室修养。” 一个紫衣侍从上来,带优渥下去了。 绿衣看着优渥离开殿内,问:“萦纡,你觉得优渥和优渥小侍从谁在说谎?” “阁主,我觉得优渥的聪明灵秀,不至于为暗害自己的妖灵打掩护,所以都没有说谎,小侍从只是误会了优渥,以为她自言自语。” “你说得有理。”绿衣踌躇着:“管她真的假的,我们先下手为强。不然血祭九兽计划就会流产。” “阁主,什么时候动手?”萦纡问。 绿衣眼色阴沉:“越快越好。”绿衣用一分灵力掐了掐九件饰物感应灵力,脸上露出欣慰笑意:“那就今日吧,今日时辰适合血祭,且如果再拖延几天,皇上就来御河县了,那时皇室戒备深严,我们也不敢随意动手杀人了。” “是,阁主,黄昏时辰,血祭九兽!” 第一百零五章 万分危急 “你和樊杋快去准备起来,别到时乱了阵脚。”绿衣掐得好时辰,心花怒放,今日血祭之后,九兽必定灵脉形成,兽体也随之完成筹备是以命萦纡去准备。 “听令,阁主!” 萦纡来到后院樊杋侍养九兽的房间,一进去,隐隐可闻兽类血腥气,用灵石灵草侍养一段时间,九件兽类首饰像破壳欲出的凶兽,让整个房间充满杀伐戾气。只是这凡间器物,差的就是灵性灵气,所以还得血祭助它们一臂之力。 “樊杋,你今天守在这里,一刻也不要出侍兽房间,阁主命令,今日黄昏时辰血祭九兽。” “今日黄昏时辰?”樊杋有些意外。 萦纡简单把昨天优渥七窍出血的事情说了,道:“是的,情形紧迫,所以阁主下令,今日等到黄昏时辰,我会把优渥骗到这房间,趁她不备,杀了血祭九兽。”萦纡强调道:“樊杋,记住了今日血祭九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阁主为我们两个是问。” 樊杋心中觉得其中有蹊跷:“统领,血祭之事为何这般急躁?” “不要多问。” 萦纡言语尖利威严,樊杋心里隐隐不快,不再问。 “你先守着,我出去先准备血祭要的香,蜡烛之类。”萦纡说着就出去了。 优渥随紫衣侍从进了一间内室,室内设置较为繁华,优渥无心观赏里面美景,昨日七窍流血,虽然食用灵草丹药,还觉脚下虚华,就对紫衣侍从道:“你下去吧,我觉劳乏,睡一下。” 紫衣侍从听了,铺好锦瑟衾被,打下帘帐,下去了。 优渥一个人睡在床上,昨日之事忘了八九,还有隐隐的一些记忆,特别是考盘两个字缠绕心头,不肯散去。传说人有三生三世,自己前世是不是和这个考盘有很深的纠葛,为何这个名字一直在自己面前被人提起? 优渥很快想起她娘,牡丹山仙主,一个身世极其高端的仙主母亲,那自己前世是谁?头,又隐隐作痛,鼻尖又有淡淡血腥味,优渥便不敢深想下去,还是睡吧,什么都不想。 优渥闭眼,朦胧间,有人靠近她的那龙牙床:“优渥,你还睡得安稳,绿衣在后院磨刀霍霍对鸡羊了,鸡羊自然就是你。” 优渥睁眼一看,又是那妖女倚天,一张脸妖冶的夸张,眼色却凌厉可怕。 “是你。”优渥神色淡定。 “当然是我,不然谁会对你这样上心呢。”倚天故意恶心优渥,坐到优渥床头。 优渥爬起来,坐到另外一边,道:“你还不快走,昨日缕衣阁主她们已经疑心你隐藏四周了,一定会有防范,我们虽然是普通人,没修为灵力,缕衣阁主却达结丹期,修为灵力都很高,如果发现你,我不保证她抓不到你。” “优渥,你还敢恐吓我?”倚天似乎对优渥恐吓十分恼恨:“绿衣阁主结丹期,结丹期算什么,不过有些法力,驱遣得了一些阶品较高的灵器,而我呢,你知道我吗?” 优渥道:“你怎样,上神阶品?” 倚天就妖仙阶品,离上神还有很大力度按距离,优渥的话无异于讽刺,恼羞成怒:“优渥,你死到临头了,还敢作死胡言。” “我不会死的。” “你不会死?” “我能自救。” 倚天盯着优渥,忽然放肆大笑:“你能自救,你一个区区十岁小孩,你能挡的过绿衣结丹期魔掌?” 优渥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面对死亡,她是害怕的。 “怎么不说话了,不浮夸了。怕了吧。” 倚天跳下床,道:“优渥,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救你的。” 优渥紧闭着唇,两只大大的眼睛黑石头一般清凉,她看着倚天:“不懂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信?”倚天有些讨厌优渥看她的眼神,怎么看都有些鄙夷和轻视。 “你为什么要救我?”优渥问。 “因为你有用。” “我对你有利用价值?”优渥不可置信看着倚天,这个魔头,会需要一个十岁小孩的价值?她情不自禁要思想自己的前世,可刚一触碰,头就剧烈撕疼,她赶紧收敛了心思。 倚天自然也知道其中奥妙,这对于她找到制约优渥的法宝。 “因为你的前世。” “不要提我的前世。”优渥喝道,她急敛心神。她没有修道,无法抵御屏蔽外界的干扰。 绿衣血祭计划就在眼前,倚天得先对付绿衣,懒懒道:“你别紧张,我暂时不会对你下手。” 殿外有脚步声,倚天脸色一变,化作一道幽光,隐藏于优渥龙牙床底下。 门推开了,进来一个紫衣侍从,对优渥道:“我们阁主让你去后院。” “去后院干什么?” “叫你去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快走,别磨磨蹭蹭的。”紫衣侍从扯了优渥的衣袖子就往门外走。 紫衣侍从带着优渥出了内室,七绕八弯,过了几道重院,来到一僻静院落,院外种植各种奇花异草,放养牲畜,那些牲畜皆不能自动,奇怪布形在固定位置,和优渥在《大冈西经》里看的奇门遁甲布阵略有相似,又不完全尽同,再细看那些牲畜的眼睛幽深寒冷,优渥心中惊疑,这不是普普通通的牲畜,或者普通牲畜被人抽离了精髓元魄,变作废物。优渥记得白鹿皮奇书里记载一种奇特的修炼方法,就是专门蓄养奇特牲畜,然后抽离吸噬其脊髓元魄,提高修为,这样的方法修炼,灵力会迅速提升,但是不是走正道的修炼,往往只能修出邪力,绿衣已经修炼到结丹期,会不会为了急于提升灵力用邪门歪道?想到这里优渥背脊一阵寒凉。 “看什么看,快进去。”站在石阶上的紫衣侍从一推,优渥一个趔趄被推进殿内。扑鼻而来是浓浓的檀香味夹杂着药草气味及怪怪的牲畜血腥味,优渥不觉气逆难吸。 触及视线的是扑天的血红曼纱珠帘和血红的深毛地毯,曼帘用睚眦扣缠转轻挽,扶苏艳艳,过了九道曼帘,才走到一暗室,推门进入,室内极暗,幽暗隐晦的光影里一张巨大漆雕案桌前,案上中间摆着一个巨梨花漆盘,漆盘用一块红布盖了,两边摆着香案蜡烛,微微颤动的烛光晃着人视线。优渥看见一张暗影惶惶的脸,优渥认得是樊杋。 第一百零六章 贼心 果然如此,绿衣贼心不死,依然要用她优渥血祭饰物! “优渥,你来了。”樊杋似笑非笑,眼色莫测。 “樊杋你别杀我。” 樊杋一凛,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 “刚才。” “刚才我只说了一句话,没说要杀你。” “不,那只漆盘代你说了。” 樊杋情不自禁朝漆盘看了又看,红布盖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出啊,优渥用的是诈,樊杋怔了怔,心里思虑,这优渥传名聪明灵慧,果然如此,刚才自己稍不小心,就差点落入她的圈套。 优渥继续道:“樊杋,你只要不杀我,我可以帮你遴选后妃。” “住口。”提起遴选后妃之事,樊杋就会想到她失守的守宫砂,樊杋在晦暗烛光下脸色更加幽黄晦败,她守宫砂消失,又如何去参加后妃遴选,面对一个十岁小孩出口之言,更加愤恨恼怒。 “他也许不可以,但我可以帮你!”一个声音如从瓮里发出,极其低沉,又极其震耳,樊杋头被震得惶惶发晕,还以为优渥使用什么妖术治她,急忙捂住耳朵闭眼骂道:“优渥女妖,要谋杀人了吗?” 殿内静无声息,樊杋睁眼一看,一个极其美艳女子,身着一身白色轻纱长裙,十指丹寇,眼色如剑,嘴角凝着一丝冷打微笑,看着她。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樊杋露出惧色,密室外面紫衣侍姬如云,个个皆是舞中高手,弑杀一个外来纤弱女子绰绰有余。 优渥也觉惊奇,搞不懂这个妖女为何时时刻刻要跟着自己,不知其究竟是友是敌。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遴选后妃成功。” 那妖女说话底气极其充沛,看来修为颇高,樊杋忍不住盯着妖女看了又看,确定确实没见过,疑惑问:“你,帮我……” 优渥也是极其好奇,这妖女玩什么把戏。 “怎么了,作为盛名鼎鼎的羽衣阁第三号舞姬,对于自家的容貌不自信,还是对自己的舞技不自信。”妖女面带嘲讽。 樊杋脸上渐显怒气。 “好啦,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知道你被萦纡妒忌,故意陷害,失守守宫砂,不过,这些在我这里都不是问题。”妖女走到樊杋的高座,樊杋就自觉让了座给她。 樊杋是下意识离开座位,离开了才知自己被动了,满脸通红,羞怒难当:“你怎么知道守宫砂之事?” “说是你那日行欢之日,我就在你左右,我如何不知。”妖女说起似乎还有调侃嘚瑟之意。 “胡说。”樊杋羞得浮光满面,根本不愿意信妖女有这么大本事。 “难道还要我描述细节?”妖女秀眉一挑,极具挑衅。 “住口。”樊杋羞躁得无地自容,没想自己会被萦纡整得这么惨,不仅失去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还被失去女人尊严。 “算了,不说了。这里儿童不宜。”妖女朝优渥看了一眼,优渥稍有敏觉,已经退开一边。 樊杋怕优渥借机逃跑,不敢再纠缠话题延伸下去,且事已至此,怒也无用,半信半疑道:“你真的有办法可以帮我遴选?”樊杋对着妖女重新审视一遍,此女虽然妖冶,却气质不俗,听说优渥有引凤唤凰鸟的本事,不知这女子是不是优渥引来的凤凰妖仙。 “别看她,看我,我才能帮你。”妖女说话极其轻狂,优渥撇了撇嘴,她也想看妖女怎么办樊杋。 樊杋回头,道:“我要怎么做?” “正常参加遴选就可以了。” 正常参加遴选?樊杋愣住,自己手臂守宫砂已失,怎么敢参加遴选,如果被朝廷查出来,这可是犯了杀头重罪。樊杋还以为妖女道行灵力高深,要给自己吃什么灵丹妙药,然后让自己恢复守宫砂记,重新泛出光彩……她不禁大失所望。 “不信我?”倚天哪里不懂她心思,诡秘一笑:“你是想要它们吧。”她伸出手掌,掌中握着一个蓝盈盈的火球,瞬间化成一只极小的守宫,通身透明,可以清晰看见守宫体内蓝色血缓缓液流动,那守宫虽然微小,眼睛却明亮如火。樊杋不堪惶惑,不敢去接妖女手中的那只守宫。 “怎么,一只小小的守宫都害怕,你还敢和萦纡争后妃位?” 樊杋只在传说中听说过守宫,却从来没有见过此神秘动物,心中畏惧。 “别磨蹭了,快拿去,不然我要改变主意了。” 优渥在一边也好奇看着倚天掌心的守宫,她在奇书里读过守宫砂秘制秘籍,所以知道守宫,没想到传奇珍贵之物如此微小,蓝盈盈的躯体,连血液也是蓝色的,只有那两只眼睛是微末的一点朱红,想来那守宫精髓全在这两只眼睛珠子里。 樊杋犹豫片刻,欣喜接过那小小宝物,捧在手心,又是欢喜又是害怕,不知所措了。 那妖女又另外又化出几样灵草,都是樊杋没见过的,也一并给樊杋:“拿去,把守宫杵烂和灵草搅和在一起熬制丹药今晚吃了,明日辰时即可重见守宫砂。” “谢……”樊杋眨眼问:“您尊称?” “倚天!” “谢倚天女神。” 倚天被人称之为妖女无数,第一次被人尊称为女神,还是蛮受用的,得意一点头,和颜悦色道:“嗯,去吧——” “那她呢?”樊杋记起血祭之事。 “血祭之事不能听从你萦纡的。” “这个……”樊杋为难地看了看案桌上红布盖下的漆盘,如果不血祭,那九件什物怎能遇血而活呢? “我有办法,你只管下去。” “好。”樊杋如获至宝,欢天喜地下去了。 优渥在一边被迫听了一段樊杋艳史,想起那日被樊杋萦纡骗来时细节,更加断定樊杋萦纡之矛盾可以作为击破羽衣阁的利器。只是这个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妖女不知道为何要与羽衣阁阁主绿衣为敌,妖女虽然讨厌,可也算救了优渥。 “谢救命之恩。”不管怎样,人家是救了自己一命,优渥怎么都得感谢一声。 “你先别谢我,我留着你是因为你对我有用。”倚天作为妖怪就是这样令人生厌,优渥皱了皱眉,立即无话。 第一百零七章 优渥你很太精明 “优渥,你也知道那案桌漆盘红布下盖的是什么东西吧,如果不用你血祭那些什物,它们便不能获得灵脉,不能获得灵脉就不能吸纳灵气,修养化形……” 优渥太了解魔女的邪性了,不觉退后一步:“神仙姐姐,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不要用到我对不对?” 倚天嘴角一弯,眼底掠过一丝阴险的笑,道:“我自然可以,可是,那会很费力,如果用你的血,那会很直接省力。” “我对你不是还有另外用途么?”优渥绞尽脑汁要自救。 倚天歪头一想:“哈,果然是另有用途。”倚天眼皮一抬,盯着优渥那张清丽脱俗的脸:“优渥,你有没有觉得你长得太勾人了一些,才十岁呀,太不该了。”倚天从案椅上起身,走近优渥,优渥情知不好,转身想逃,被倚天狠狠扣住手腕,狞笑道:“这天地间敢跟我比没得人还真不存在。” “神仙姐姐,我没和你比美啊。”优渥挣扎着,竭力想掰开倚天的手心。 “想逃,有那么容易吗?”倚天一只手抓住优渥,另一只手指向那只漆盘,那漆盘在倚天灵力指引下,浮萍一般漂浮起来,一眨眼到了优渥面前,还等不及优渥反应,倚天幻出身上一个锦绣囊袋,取出十根细长的银针就扎入优渥十指指尖,只觉十指钻心的疼,初始还能忍住,那疼越来越密集,优渥疼得满额头是汗,想抽出两手,却被倚天用灵力制住,源源不断的血沿着银针缓缓流向漆盘,那漆盘中的九件什物本来黯然无光,遇血后如久旱遇雨,轩畅淋漓饱吸着,慢慢变得明亮,越来越亮,直至可以清晰看见每一件什物的脉络分成。 化形开始,化形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从头部开始。五官显出雏形,再是身躯和四肢。 “倚天,你这个妖女……”优渥脸色煞白,终于疼昏过去。 昏过去了,意识处于混沌状态,这样状态下流出的血如废血,倚天口中一声:“收。”那十根银针便飞回她的手心,沾了血的银针,像饱吸美食的饿兽,散发出灼灼光彩,倚天冷冷一笑,把银针藏回锦绣囊袋。 “真是无用。”倚天啐一口,一天只能取血一次,如果优渥抵挡不住,不能顺畅被吸噬灵血,那么九件什物化形就会很慢,不过,再过三天皇上就来御河县,已经没时间了,优渥不能再被当血奴,不然没办法参加皇室遴选。 倚天看了看漆盘内九件什物,虽然化形没有成功,但是具备灵脉,用灵石灵草蓄养起来,也可以完成化形。 密室外一阵谈话声,是绿衣和萦纡。 倚天眼里寒光一闪,悠然旋转身体,化为一团小火光,隐在暗处。 “樊杋办得怎样了?”绿衣说话间,已经踏进密室内。 “应该完成了吧。”萦纡回答。 绿衣和萦纡走近密室案桌,眼前情境让她们一愣,优渥脸色雪白,十指污血,倒在案桌边,漆盘放在案桌上,才吸噬过新鲜血流的九件什物澄新闪亮,初具小兽雏形。 “樊杋去哪里了?”绿衣不悦问,她端起漆盘,细看漆盘内九只小兽初备雏形,绿衣脸上露出贪婪和满意。 “阁主,樊杋第一次杀人,可能不适应躲哪里去了吧。”萦纡也搞不定樊杋去了哪里。 “有什么不适应的,以后进入后宫,杀人如麻的时候都有。”绿衣根本不知道樊杋被萦纡算计之事,如果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她需要更多的助手和她一起进入后宫,以便掌控整个后宫,而不是彼此厮杀。 “阁主说得极是。”萦纡脸上一丝不安和得意绿衣没发现。 “阁主,扶我起来。”优渥发出微弱的声音。 “谁?”绿衣吓了一跳,猛然反应是案桌边的优渥,优渥没死?绿衣惶恐睁大眼睛:“优渥,你没死?” “阁主,我怎么会死呢,我还要进宫当选后妃呢。”优渥披头散发地扶着案桌腿坐起来,一大纽头发遮住了她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犀亮的眼睛。 “快,快杀了她。”绿衣对优渥有一种莫名的惧怕:“萦纡,杀了她。” “是,阁主。”躲在绿衣身后的萦纡也很害怕,她慌慌张张就去摸漆盘内那把短剑往前冲,却没站稳,啪的一跤摔在地上,她惶惑抬头,一寸之隔是优渥雪白无血的脸,眼里是虚寒凌厉的光芒。 呀!的一声,萦纡吓得扔掉短剑,连滚带爬滚到一边:“阁主,优渥死了,她现在是鬼。” 优渥听到萦纡说她是鬼,心中知道她是恐惧到极点,索性吓她一吓声音低沉悠远而漂忽:“萦纡,你太聪明了,什么都看得透。” 萦纡听了这一句,脸色一白,一口气没接上来,直接昏倒过去。 萦纡这动静也是太大了一些,绿衣楞了楞,正了正心神,凛凛一看,优渥除了脸色失血苍白了一些,哪里是什么鬼。绿衣一生气,对着萦纡的身子踢一脚:“叫你神经兮兮的来吓我,真是无用至极。” 优渥没想到绿衣萦纡主仆会被自己吓得如此,心中很是开心一把。 “优渥,你既然杀不死,那么你就活下吧,不过你要听我的,不然我还得杀你。” 优渥摇摇头:“缕衣阁主,对不住,我不能听你的,我已经有比你更厉害的主子了。” “什么意思?”绿衣根本不信优渥的话,认定她是不想听从至极调配:“优渥,你再狡猾也比不过我聪明,你想激怒我,损耗我灵力,你就省省吧。别闹哈。” “缕衣阁主,我真的没骗你,我的主子真的很厉害,我这一次就是她救了我,不然我怎么遇刀不死。” 绿衣迟疑了,有几分相信了,惶惶问:“她是谁,在哪里?” “她叫倚天,是我的女神姐姐,她现在就在这间房里隐蔽着。” 优渥这是逼出倚天的节奏,倚天没想到优渥胆子这么大,一点灵力都没有,竟敢调派自己。 “在这间房里隐秘着?”绿衣四周环视,她记起来了,昨日优渥蹊跷七窍流血,她就怀疑有妖仙隐在壁心宫,原来真的有高道妖仙隐在宫内。 第一百零八章 优渥之计 绿衣只觉背脊发凉,她引出几分灵力指引在指尖,凌厉循环整个密室内,想用强大的力量逼着妖仙现出原形,倚天化为光球被无形力量所逼,不能很好施展手脚,只能显出原形。 果然是美艳妖冶,世上无双的倾城之貌,面部表情僵硬冷漠,浑身上下透着比她绿衣更邪魔的妖气。 “你是什么妖仙,为何隐伏在我壁心宫?” “师父。”优渥张嘴喊道:“杀了这个妖女阁主。” 绿衣一愣,没想到平日善良温顺的小孩,张口就是杀她,她冷冷一笑:“小妖女,杀我,有那么容易吗?” 优渥旨意就是要勾起此两个魔女之争,她便安然无险了。 倚天道:“杀你一个绿衣对我来说确实很容易,不过我不会听从一个小孩子的调配。” “师父,杀她是为弟子出气,为你争光,怎么是听我调配呢?” 倚天刚要说谁是你师父,那绿衣已经拔剑出击先下手为强:“妖女,看剑!”长剑直指,狐线优美,剑锋带风,狠厉孤绝。 如果灵力修为不高的修士打起来,那不过是鬼画糊涂,乱斗一气,但是高手斗起来那一定是精彩绝伦,不仅比的是灵力修为,还比智慧筹谋……绿衣与倚天两个,修为不高也不是很低,相斗起来,比的是狠绝和杀戮。 绿衣虽然区区结丹士,可在她自己心里那是很厉害的道力,所以主动挑战。倚天哪里把这个落入凡间尚在结丹期的姐姐放在眼里,绿衣的长剑刺到眼前,她才微微一侧身,剑从她衣服间摩擦而过,嗤的一声,发出极细极刺耳的声音,那极细极刺耳的声音到绿衣耳里便如利剑,绿衣呀的一声紧紧捂住双耳,指缝间流出热的鲜血。 “你!”绿衣极其恐惧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的灵力高到如此地步。 “怎样,还打不打?” 绿衣清楚知道,刚才对方都没有出手,就轻轻松松打败自己,要斗下去自己会死的很难看,颤口问:“你是谁?” 优渥抢口道:“她是我师父倚天,绿衣,你这下该相信我师父有多厉害了吧。”优渥一口一个师父,把倚天吹上天,倚天自然无比享受在她姐姐绿衣面前的优越感,也不再出口否定自己非优渥师父这件事。 绿衣果然心虚,看了看优渥,又看看倚天,傲慢冷厉的神色顷刻化无。 “你究竟有何目的?”绿衣问,她绝不相信眼前这个妖女会无缘无故的出现。 “国孤大国,御河县遴选后妃,这等大事早惊动四海八荒的各类妖仙,一些阶品高的仙族自然不把这人间富贵放在眼里,可是对于那些没有阶品的妖类,这是一次多么难得的机会……” 绿衣听明白了,眼前这个妖女是来参加遴选的…… 谁知倚天一下洞晓她心思,嗤之以鼻:“我对着小打小闹的富贵自然没什么兴趣,但是,我性来好玩,所以想借此机会玩玩。” 绿衣一愣,神色不定问:“玩玩是什么意思?是搞破坏?” 倚天盯着绿衣清白相间的脸色,道:“怎样解释都可以。” 倚天继续给绿衣泼冷水:“据我所知,庆功新皇这一次遴选后妃,并不许有修道经历的女子参加,也就是不许修士女子参加,那么你羽衣阁阁主就连预选资格也没有,就莫说展露头角了。哈哈哈!” 倚天一连串的哈哈哈像一个个有力的耳光打在绿衣脸上,绿衣脸上血色皆无,她咬着唇,看着倚天轻狂肆掠的脸,知道这妖女确实可怕,可惜在画师傅不在,不然一定叫在画帮助自己灭了这女妖。 “怎么,很不服气?”倚天狂笑之后,冷漠看着绿衣:“要不要我帮你?” 优渥在一边看着绿衣被倚天气得七窍生烟却无话可说,往日嚣张气焰完全不存,感觉太过瘾了:“缕衣阁主,只要你稍稍低一低头,我师父就会帮你遴选的。” “住嘴!”绿衣正找不到出气的地方,便把一腔怒火发泄道优渥身上。 优渥装作一脸可怜和委屈:“师父,她吼我。” 倚天也不知道受了什么鼓涌,果真偏袒优渥:“怎么,斗不过我就要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倚天口气里的鄙视和不屑太明显了,绿衣只得收一收自己的坏脾气,道:“你若帮我,怎么帮?”绿衣很警惕,对方修为完全在自己之上,玩一玩自己可能性很大。 倚天看着她这个亲姐姐,心里极度鄙视了一下,道:“你真的很想皇后那个位置?” 绿衣脸色一暗:“你帮还是不帮?” “求人脾气也这么坏?” 如果不是倚天比自己修为高太多,绿衣真的就要发作起来:“我不是脾气坏,就是希望知道倚天大神的具体操作方法。因为皇室选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有我在你怕什么?”倚天说话霸气侧漏了点。 绿衣楞了楞,想发脾气,想了想,忍下了,勉强做了一个尴的笑脸:“倚天大神,我知道你是否有把你弟子优渥入选后妃的计划?” 倚天对她迷人的笑并不买账,反问:“你说呢?” 绿衣又怔了怔,才说:“猜不了。” 萦纡这时醒来,躺在地上听了半天,才知道优渥确实不是鬼,是眼前这个修为颇高的女子暗中救了优渥,她爬起来,愣头愣脑插一句:“阁主,优渥会参加后妃入选的。” 绿衣和倚天的目光一起转向她:“你怎么知道?”优渥则在一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萦纡对优渥还心有余悸,忙转过脸去,不敢看着优渥眼睛。 “说啊,你怎么知道?” “是张书祁手下的人说的。” 张书祁手下长期被萦纡重金收买,所以消息基本来源直接,不会是道听途说。 优渥忽然说:“我义娘带人来接我了。”优渥被骗来羽衣阁三四天了,张书祁已经派了好几拨人来领优渥回禅房,每一次都被绿衣霸道野蛮的拒绝,这一次张书祁亲自上门来领人了。 优渥话音一落,门口进来一个紫衣侍从:“阁主,张大太太在殿外来要人了。” 第一百零九章 禅房念经女 绿衣鼻息一哼,张书祁——一个整日手中禅房里念经之人,也敢来羽衣阁和自己叫板,只不知道这些紫衣侍从是不是吃干饭的,怎能让这个女人进了羽衣阁,还直逼壁心宫! 绿衣根本不想交出优渥,虽然奇门遁甲阵法的九兽灵脉获得,蓄养九兽的计划前期完成,可是,绿衣还得留住优渥,因为昨晚绿衣发现,她从地窖获得的几件至宝平淡无奇,至宝之书也毫无用处。可是眼前有倚天这个修为灵力颇高的妖女在这里,绿衣不愿说起这事,如果这妖女抢夺起来,绝对是二个字:被抢。 “哦,是张大太太啊,失礼失礼了。”绿衣皮笑肉不笑假惺惺迎着绷着脸进来的张书祁。 “义娘。”优渥奔到张书祁身边,比起房里的绿衣和倚天这两个大魔头,张书祁还是正派人。 “优渥,跟义娘走。”张书祁正眼也不看绿衣,拉着优渥就要出门。 “慢。”绿衣一声轻喝:“张大太太,你怕是忘了,这可是在我的壁心宫,就算是皇上来了,也要给我几分面子,你这样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绿衣,你也别忘了,你只是寄住在我们张家屋檐下的一个舞姬,在我们张家是没地位,不配和主子说话的。” “张书祁,你……”绿衣气得七窍生烟,杀心顿起,以她绿衣的灵力法术,要杀一个张书祁很简单,但是,皇上马上要来了,第一栈就是张家……小不忍则乱大谋。 张书祁懒得和她啰嗦,牵了优渥出了大门。 “怎么,也不和我打招呼,就把我徒弟带走了?”一直静默立身一边的倚天疾驰出屋,拦在优渥和张书祁面前。 张书祁一眼认出此妖女正是打伤优渥和儿子张风索的妖女,听了她的话,骂道:“妖女,优渥怎能认你为师?” “认不认我为师不是你说了算。”倚天问优渥:“优渥,你替师父说明白吧。” 一个义娘,一个师父,都是假惺惺的人物,优渥想了想,粲然一笑:“义娘师父你们两个和好吧,都是一家人了。” “你果真认妖女为师?”张书祁不可置信看着优渥,心想,优渥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想借此妖女逃脱我的桎梏。 “义娘,我师父修为高,是上神的修为,我跟着这样的师父很有前程,义娘你说是吧。” 张书祁不说话,眼睛紧紧盯着倚天,倚天被优渥拔高为上神,嘚瑟一笑,双臂环抱,嘴角悬着一丝微笑淡然,也就是这一瞬间,她十指发出炫目的光芒,渐渐凝聚成一个红色小珠,倚天伸手朝空中一截,张开的掌心一串汀汀悦耳声,张书祁一看,是一串红色念珠。 “送给你坐见面礼,以后姐妹相称如何?”倚天问,余光却看向门边偷看的绿衣和萦纡。 张书祁微微张开珠唇,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义娘,收下我师父的礼物啊。”优渥拉了拉张书祁的手,张书祁就情不自禁收下了那窜红色念珠。 眼睁睁看着优渥和张书祁倚天走掉,绿衣却无计可施,真正气急败坏。 三人走出壁心宫,来到院里,倚天对张书祁道:“张大太太你先回去,我和优渥还要留着壁心宫。” 张书祁一楞:“不行,三天后皇上来御河县,我必须带优渥走。” “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要怎样?” 优渥见她义娘和师父吵起来,就蹲下身子,双手撑着下颌在一边安静地看。 “我要怎样你心里知道。”倚天也是欺人太甚,知道张书祁一无所是,刚才赠给她的那一串念珠还是有毒的。 张书祁知道对方厉害,正无计可施,忽然院子的大树上晃悠悠飘下来一团黑色烟雾,臭不可闻。 倚天用几分灵力辨识一下,居然辨别不出是什么。 倚天脸色一变,抽剑劈向黑雾,那黑雾被一劈两开,立即聚拢,倚天再劈,那黑雾卷作一团,牢牢扣住倚天的长剑,倚天只觉得手臂一麻,手臂脉络被什么吸噬一般,体内血液沸腾,源源不断沿着握着的剑柄传送出去。 倚天大惊,不好,自己被妖兽吸噬精髓,再继续下去,自己很快没命的。倚天试图再次抽剑,长剑纹丝不动,想松开握剑柄的手,可是怎么也松不开,倚天脸色大白,她举起另外一只手,一狠心劈向自己手腕,血雾飘散,腕断剑离,倚天不敢留下,扶着自己的断腕化作一团流光疾驰而遁。 优渥和张书祁背着突如其来的变化震住了,目瞪口呆看着倚天逃遁而去,那黑雾围着飘洒的血雾旋转,直至把血雾吞噬干净,才慢慢滕旋上升,在优渥头上停留片刻,才幽幽而去。 “优渥,是不是你使的诡计?” “义娘,真的不是我,我也很疑惑呢。”优渥也是满腹浮云,应该不是地窖那一系列至宝干的,因为都被我思封印了,灵力全无,如同废品。那这一团黑雾是什么?为什么对倚天下黑手。 “好,不说了,我们走吧。” 走出院外,一群小厮丫头站在一顶奢华大轿边门外等着呢,见了张书祁和优渥簇拥上来:“大太太,优渥小姐,请上轿。” 张书祁和优渥上了轿:“快走!” 小厮丫头们答应一声,飞步往回走。 张书祁坐在轿内,心里还想着刚才倚天被一团黑雾吸噬的事情,她微微侧脸看了优渥一眼,优渥好像一点也没注意她极其紧张的神情。 张书祁回想着倚天自断手腕的情景,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隐隐微疼,她一震,撩开衣袖,手腕已是乌黑的一圈。 “义娘,这念珠有毒?”优渥也没想到倚天会暗中害张书祁:“快扔掉念珠。” 张书祁急忙褪下手腕的念珠,只听得当的一声,那念珠撞开轿内珠帘飞了出去,外面一阵兵器交响的碰撞声,接着又是一阵惨叫,再无声息。 她们的轿子也纹丝不动了。 “优渥,探头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义娘,我怕。” “怕什么,死不了,看。” 优渥无法,只好站起身来,扒开窗帘布,伸头一看,呀的一声道:“义娘,你看。” 张书祁靠近窗帘,扫眼出去,轿外横七竖八堆着一摊尸骨,林林种种,血肉精髓却不知去向,场面极其恐怖血腥。 “义娘,那些抬我们的小厮丫头被妖兽吸噬了!”优渥放下帘布,回头看张书祁:“义娘,我们下去自己走吧。” 张书祁眼里掩饰不住的惶恐:“优渥,外面有没有邪物?” “没有啊。” 张书祁还是不敢随意下轿:“优渥,不会你也是妖吧。” 优渥叹道:“我要不想当妖,我想成仙。” 张书祁听了沉吟不语。 第一百一十章 耳环一侍从 “义娘,快走吧,要不天晚了,我们就回不了拉。” 张书祁无法,只得下轿,四下看了看,寂静无声,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轿旁那堆尸骨太渗人目光。 优渥和张书祁回到张府,张施巴一直等在院里,他这几天其实也很后悔把优渥送给绿衣,现在被张书祁带回来吗,高兴成一团球,一张驴粪脸堆满了笑,眼睛也眯成一条缝:“书祁,你们回来了。” “怎么了?” 张书祁脸色太阴暗了太僵硬了,张大户想想不对:“书祁,你怎么啦?”张大户伸长脖子朝她身后看:“怎么只有你和优渥,你的丫头和小厮们呢?” “被修道中的妖道修士吸噬掉了。”张书祁面无表情的说。 张大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惊讶道:“有这种事情?”语气里还有几分不相信。 “谁喜欢骗你。”张书祁倒不为那些失去的丫头小厮伤心,她忧郁的是,自己不会修道,没有半点修为灵力,怎么去应对那些数也数不清的来敌。 到了大厅,张书祁屏退下面的人。 “书祁,有什么重要事情?”张大户感觉老婆肯定有不一般的事情要说。 “你去把门关上。”张书祁道,转而又对优渥说:“优渥,你过来,我问你。” “义娘,什么话?”优渥样子十分乖顺。 张书祁板着脸,一丝笑意也没有,可见她很不高兴:“优渥,你是不是把你家地窖奇宝全给了缕衣阁主?” 张大户一听急了:“什么,优渥你把你家地窖奇宝全给了绿衣那个魔头?” “别插嘴,听我问。”张书祁怼了一句张大户,张大户立即瘪怂了,张了张嘴,就是不敢发声。 “是,义娘,我把奇宝给了缕衣阁主。”优渥如实回答,优渥想,既然张书祁什么都知道,就让她知道过透。 “为什么不给义娘?”张书祁声音狠厉。 优渥盯着张书祁平板僵硬的脸,想了想,知道今天不好好回答张书祁不会放过自己,她理了一下思路,答道:“义娘,是这样的,那些地窖里的几样宝贝虽然珍贵,可也是惹事之物,……再说那天绿衣逼着我给她,我又不能不给吧,我当时也想过了,绿衣有结丹修为,我们这一干人连炼气一层都不知道进入,如果强行留宝,只能惹来祸端,那邪魔成瘾的绿衣绝对不肯放过任何人,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就给了绿衣……义娘,相信我真是无奈也是完全之举。” 优渥确实聪明精灵,一番说法叫张书祁心中愤愤却又无话可说。 张书祁怔了一阵,脸色凝重,嘴里吐出一句话:“就算现在奇宝落到绿衣手里,我以后还得拿回来。” 优渥微微点点头:“义娘说的是。” “走,我们回禅房去。”张书祁说着起身出门。 房间里留下张大户一人,心中着实心疼那些至宝落到绿衣手中。 张书祁带着优渥回到了禅房,张书祁这一次损失惨重,她的贴身丫头云笺在这一次惨件里也在被吸噬之列,张书祁只得吩咐张管家去集市上重新给她买一批丫头小厮回来。 张管家领命去了,张书祁才问优渥:“优渥,你被抓去了三四天,在这三四天里,都发生了什么,你详细说给我听听。” 优渥记性自然是极好的,张书祁让她说,她便把所见所闻说了一个全。 “什么,停,绿衣要樊杋、萦纡用你的鲜血蓄养什物为兽?”张书祁第一次听到如此养兽的方法:“后来呢,你被迫血奴了吗,那蓄养的兽类化形了没有?” “是的,绿衣狠辣毒绝,他怎么会轻易放过优渥,优渥被那个倚天妖女血奴了一回,那些·什物沾了优渥的血,初备雏形。”优渥道:“义娘,我们必须想办法除掉那些初备雏形的什物,因为我是正灵根,一旦化形成功,危害无穷。” “对,应该清除掉。”张书祁也认同优渥的说法,可是,她们没有修为功力,怎样才能毁灭那即刻化形的妖兽呢? “优渥,找你师父帮忙吧。”张书祁想到倚天。 张书祁迫不及待要毁掉绿衣的化形兽,是有极其的理由的。 首先绿衣期待以正式的身份进入皇室已久,一定会参加这一次机会难得的皇室后妃遴选,以前皇室选妃对入选者身份苛刻,绿衣只是一个舞姬身份,没有入选资格,……这一次机会难得,绿衣肯定不会放过机会,不择手段……如果遴选成功进入皇室,一定也会把它们带入宫内,助长她在宫内地位,成为她宫斗中强有力的左膀右臂,而对于张书祁来说,这些化形兽威力无穷,它们可能都是她将来复仇的大石头。 “她受伤逃了。”优渥胡乱喊了倚天一声师父,那也是迫不得已为了自救,那倚天凶绝狠辣,谁敢拜他为师。 “她道力那么强,很快会疗治好的。” 优渥只得含糊嗯一声。 倚天被黑雾所伤,夹着尾巴逃回了九色鹿结界,还不敢给自己父王母后知道,更不敢让九色鹿结界里的其他成员知道,在外面打野架打输了,还断了一只手腕,被人议论起来那是太没面子的事情,倚天才不想被人在背后嘲笑。 倚天重回自己的闭关动内,洞门因为主子回来,自行幽幽打开,一股牲畜血腥气味扑鼻而来,倚天一喜,顾不得断手还在潺潺流血,奔到那耳环侍从前,几日不见,仙草丹药供养之下,血脉充胀,蠢蠢欲活。 “好。”倚天咬牙,并不急着疗伤,忍着断腕巨疼,把自己的鲜血淋漓在那九件耳环什物上,那耳环侍从本来在酣睡欲醒之下,吸噬到倚天这样强劲有力的灵力补养,立即满血复活。 “主子。”那几个耳环侍从复了原形,啪啪的跪在倚天面前,只是她们表情比之以前更加木讷僵直,其衷心也更加极盛不二,只是还光着身子,赤条条的。倚天一扬手,化了九片树叶为霓裳给她们披上遮羞,九个女子,立即窈窕可人,只是脸色苍白,没有一丝一毫表情。 “起来吧。”倚天脸上露出极其阴冷的笑意,她不顾自己经脉废断的危险,也要把自己的九个耳环侍从就醒,她自然有更大的筹谋。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选为陪侍书官 救了九耳环,倚天才从自己的百宝箱里取出一支千年灵芝补给,这次断腕太厉害了,恢复起来少不了要十天半月,那凡界纷事便只能命耳环侍从去做了。 “一侍。”倚天喊道。 第一化成形的耳环侍从规规矩矩站到倚天面前,因为吸噬倚天的血脉而活,所以面貌也极其像倚天,如果倚天不喜欢自己的首饰侍从容貌像自己,也可以用易容法换掉这面孔。 倚天对一侍从像自己好像没什么反感,而且就算她不喜欢,她现在身受重伤,也无力去改换。 “你马上去凡间,御河皇室遴选后妃马上开始,你去帮优渥选上,我有后用。” “是,主子。” 倚天本来也想自己去参加这一次皇室后妃遴选,看来自己要错过了,耳环侍从虽然灵力颇高,但是思想僵板,思路短缺,不能灵活善变,很难斗过智慧非凡的人类,倚天只得作罢。 “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 “是,主子。” “还有,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这任何人自然包括九色鹿王夫妇,倚天任性而为,无法无天,被父母知道,少不得要受训。 “是,主子。”耳环侍从回答简洁至极。 倚天翻了翻眼皮,脸色极度缺血而苍白,疲惫至极道:“去吧。” “是,主子。”一侍从才转过身,走出了洞内,虽然身材窈窕,却身板僵直,全没女子妩媚韵味。 御河县内,热闹非凡,皇上庆功今日驾临,整个御河县都要沸腾起来了。 街道两边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为了一观皇室驾临风采,砸破头颅也要挤进人潮看一眼,不然此生有憾。 平日宽阔的街道被人流挤轧密密麻麻,又被皇室御前队伍驱赶得鸡飞狗跳。 “来啦,来啦。”人群里有人发出惊喜和尖叫。 远远的刻意听见震天的鼓击声乐,每个人都伸长脖子翘望,果真是来了,可见皇室盛大的出游景象,浩浩无际的皇室各色旗帜,在风中飘展迎拂,遥遥可见奢华至极的金鸾宝车驾临而来。 张大户府内更加是极致氛围中,为了迎接皇上的到来,张施巴狠花了一笔银子,买进一百丫头,一百小厮,加上以前的二三百丫头小厮,那也是浩浩荡荡的迎驾队伍。 张管家这几日也是累得够呛,指挥有条不紊的迎接次序。 门前是齐整一列鲜色服装的丫头,每个院子的每道院门都有两个小厮守卫侍奉,石阶列下也排列着小厮丫头,每间房内都备有端水奉茶的丫头。 张书祁自然不能呆在禅房里,也早早带了一列丫头小厮候在前院等候。 也不知道等了几个时辰,忽然一小厮飞跑进来,口里喊道:“老爷,大太太,来了,皇上来了。” 耳边可听见震天的声乐和车马声,张大户急问:“到哪里了?” “还有半里的路程。” 听到如此,整个张府绷紧神经玄。 “快,快,再去看。” 不待再出去,皇室车驾已经进入正街道,再过一会儿,皇上就会改换十六人大轿进府了。 “皇上驾到!” 啪啪啪,张府内跪倒一遍,都低首晗耳,敛声静气,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一阵,才听得耳边一声:“都起来吧。” 众人还是不敢起来。 一边太监喊:“起来吧。” 众人才垂首起来。 其实皇上来张府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每一次都让人胆战心惊。 因为皇上来临,张书祁自然不会放过儿子张风索见庆功的机会,早一天派人把张风索接回来。 优渥,张风索站在张书祁身边,这是优渥第一次见皇上庆功,庆功身边是国师,目光如鹰,犀亮冷厉,手中握剑,随时准备维护一切异常动向。 庆功的目光在每一个人身上驱巡,微微点头,似乎还满意张府的接待妆容。 环视一周后,庆功的目光落在张施巴一家身上,看到张书祁时,庆功目光微露尖利,也只在片隅,便恢复正常,然后把目光停留在张书祁身边的优渥脸上。 “她是谁?” 张施巴忙恭首对答:“她是我家……”张施巴本来想说家奴,可是一转头扫到张书祁凌厉的颜色,又转口道:“是我收养的义女。” “哦!”庆功似乎对这个面容清丽不俗的义女很感兴趣,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上次我怎么没见到她?” “启禀皇上,她来府里半年多了。” 庆功又问:“你叫什么,几岁了?” 优渥大大方方答道:“启禀皇上,小民叫优渥,满十岁了,虚岁十一岁。” “你爹娘呢?” 优渥便把自己父母名字,以及皆不在的情况说了。 庆功点点头,忽然问:“你读过书吗?” “答皇上,优渥读过一些古卷经书和古卷兵书。” 这让庆功很意外,似乎有些不信,便随意提了一些兵阵疑难提问,谁知小小优渥对答如流。 “好。”庆功似乎十分满意优渥的表现,对一边的太监说:“录下她,做我陪读书官。” 啊,府内之人皆惊异,没想优渥如此出色,被庆功一眼看中,选入宫内。 “皇上。”国师似乎想阻止,以他灵力探测,似乎有什么不妥当,但是具体又探查不出,庆功被优渥气质所迷,根本不听国师之言,他举起手,示意国师不要开口。 国师也说不出阻止的原因,只得暂时作罢。暗里吩咐下面小太监去查优渥身世背景。 “嗯!”皇上似乎不悦。 众人幡然醒悟,齐齐跪下:“恭贺皇上新得书官优渥。” 庆功皇上才满意点点头。 张风索随着众人一起跪下,心里很不高兴,优渥如他心中至宝,没想就这样被庆功选入宫内,从此天各一方,想到此时,张风索又悲愤又着急,他暗里拉了拉母亲张书祁的衣袖,张书祁纹丝不动,优渥入选皇室,正合她心意,至于儿子的心思,她岂能不知,可是比之起她厚潶的千秋大业,那是低微卑下之事。 “皇上站得累了,请进殿内吧。”国师极尽呵护。 “好。”庆功高兴道:“优渥侍奉朕左右。” 优渥乖巧上前,拱手应答:“是,皇上。” 倚天派来的耳环一侍从刚好赶到张府,看到此前一幕,它主子吩咐她帮助优渥入选,她一毫微动,优渥凭着自己的优势顺利入选。耳环侍从便匆匆折回,接受它主子接下来的任务。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雷人信息 国师派出的小太监回来,悄悄把得来的信息告诉国师。 “什么,这优渥家有地窖奇宝?”国师半信半疑。 “是的,听说是一本上古奇书,还有另外什么的。”小太监自然还要把怎么得来这样的信息绘声绘色描绘一番。 国师便真的有点信了:“好,你先下去。”国师喜形如色,他作为国师,虽然高贵荣华,风光无比,毕竟还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还是免不了奴才一个,不能无法无天,究竟还是有郁闷接气之时,如果自己能拥有更多至宝,抬高命格,更加高贵一等,那么……国师小小眼睛里透露一丝阴冷尖利之光。 “是告还是不告。”国师着实犹豫一番,自己得到这样的信息,如果不禀告庆功,庆功查实下来,他国师吃不了兜着走,国师割肉疼惜一阵,决定还是上告庆功。 “果有其事?”庆功自然无法相信,一个贫民之家会有这样奇宝。 “皇上,有没有,一问优渥便知。” 庆功采纳了国师的意见,马上传优渥进来,查实问证。 优渥进去,只见皇上坐在一张高大太师椅子上,目光柔和看着她,优渥就要下拜。 “免了吧,优渥,你过来。”庆功招了招手。 优渥微微低头走至庆功跟前。 “不用怕。”庆功语气很亲切。 优渥粲然一笑,抬头看着庆功,眸子清澈明亮,眼里并无惧意。 庆功呆了呆,优渥虽小,聪慧伶俐机巧,庆功心思微微一动。 “优渥,我问你,你如实答来便是。” “是,皇上。” “优渥,听说你家以前有一个地窖,地窖里有奇书至宝,这一传闻在御河县传得沸沸扬扬,有没有这回事?” 优渥知道这件事情无法隐瞒,便爽利达道:“回禀皇上,优渥家以前确实有一地窖,地窖里是有一书,这书在我家传了三百多年,也算是一件宝贝,书里文字是上古文字,无人识得,所以被传奇书至宝。” “能不能给我看一看,朕非常好奇。” 优渥迟疑一下,道:“此书现在归羽衣阁绿衣阁主所有。” 庆功奇怪问:“为什么会在她手里?” 优渥答道:“皇上有所不知,缕衣阁主一直珍爱优渥家书,求我几次,后来优渥娘仙逝,优渥无了依靠,便赠书缕衣阁主,也算是良马择主吧。” 庆功显然还是不理解:“优渥,我听说你家古书里的字唯有你才能读得,绿衣拿去,如同废书,这也算是良马择主吗?” 优渥似乎一下被庆功问住了,便莞尔一笑。 “优渥,你虽然年小,却聪慧无比,不可能把家谱奇书随随便便送给别人,其中必定有另外曲折,对不对?” 优渥察言观色,庆功有小小不快,便跪下道:“皇上英明,体察细微,优渥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庆功抬抬手:“起来吧。” 优渥起身谢过:“皇上,绿衣是堂堂羽衣阁阁主,绿衣要书,小优渥实在不敢不给。” “哦,如此说来,绿衣是强取了?”庆功微微咬了下唇,一边国师忙道:“皇上勿怒,待微臣去找绿衣问明白。” “不是问明白,是把地窖奇宝拿过来。” “微臣明白。” 国师念了一个行风诀,飘然而去。国师来到羽衣阁,因为皇上来了,羽衣阁暂时闭阁,国师拿出一颗问路珠,照明缕衣阁主的阁楼,便直接往青云殿壁心宫来了。 绿衣结丹期,有陌生人来访,绿衣很快感觉异味。 “谁?”绿衣警戒问。 国师不再隐藏,显出身形:“是我。”国师飘然黑绸大袍子撒了一个花式漩,稳稳站定大殿前。 “你是谁?”绿衣没见过国师,自然不识其人,抽出长剑相对。 国师淡然扒开直刺胸前剑锋,欣然笑道:“本道乃当朝国师,奉皇上之命,来索取绿衣强行霸取的优渥地窖奇书。” 原来为宝而来,绿衣眼珠一转,厉声喝道:“你说是国师,我便认你为国师吗?看剑!” 剑势凌厉,直刺国师,国师再不出手,便会有生命之忧,国师微微着恼,一个侧身闪开一边,在回身抓住绿衣之臂膀,狠狠一按,绿衣受疼,情不自禁脱手丢剑。 “哈哈,区区结丹期,何以与我作战。”国师冷嘲热讽一番,道:“缕衣阁主,识相点,快快拿出奇书至宝来。” 绿衣羞得满面绯红,没想到这黑衣人如此厉害,竟然轻易制服自己,她狠狠怒瞪对方:“你说你是国师,证据在哪里?” “我来时匆忙,没带皇上亲笔。” “那你回去去拿。”绿衣想着怎样才能摆脱对方纠缠。 “戏弄我?”国师终于失去了耐心,大袍长袖一挥:“我让你认清楚国师的道行。” 那阔达的长袖如黑色窟窿,直逼绿衣而来,绿衣立即感受到无比的逼仄,呼吸不透,十分难受。 “住手,……快去拿书。”绿衣催促一边傻傻呆看的萦纡。 萦纡恍然而醒:“是,阁主。” 萦纡跑到绿衣寝殿,拿出奇书,递给国师,国师拿着奇书,便觉一股奇异逼仄的气息逼迫而来,知道奇书无假,便朗朗大笑,转身化为一缕流光走了。 国师走后,绿衣又气又闷,费尽心机得来的奇书,转眼就被人抢走了。 “樊杋呢,这二日怎么都不见她?” “……这……” “怎么回事?”绿衣本在盛怒之中,此时便借机发作:“把她给我带上来,看来我要施舍阁法了。” 萦纡低头不语。 “怎么回事,你说啊,死人了?”绿衣怒极,狠狠踢了一脚萦纡。 萦纡受疼皱眉咧嘴:“阁主,樊杋是死了。” “什么,怎么回事?”绿衣吃了一惊。 萦纡跪下:“阁主,你可要给樊杋做主啊。” “说。” “前几日阁主命我和樊杋去张府带优渥来羽衣阁蓄养九兽计划,可是张书祁怎么也不肯答应,没办法,樊杋只好去求张施巴,谁知张施巴见樊杋生得太美貌,起了坏心,污了樊杋清白身,樊杋手臂点的守宫砂便消失了,樊杋守宫砂失守,十分惊慌,不敢禀报阁主,私下里求了那优渥的师父倚天,倚天答应帮她,暗里却用一只奇毒无比的守宫吞噬了樊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守宫兽化形 “你说的句句属实?” “阁主,确实句句属实。”萦纡举手发誓。 “那只守宫呢?” “在蓄养牲畜阁楼内。” 守宫奇小,怎么能吞下一个成年人呢?绿衣非得要亲眼见见。 萦纡假意道:“阁主,场面有些惨不忍睹,阁主还是不要看了吧。” “不行,小小守宫,竟然吞噬我羽衣阁舞姬,我怎能轻易罢休。带我去。” 原来,樊杋那日接了倚天给她的守宫和灵草丹药,为了掩人耳目偷偷躲在一间屋里,按照倚天告诉她的方法去捣腾。可也怪樊杋运气太差,给她守宫的倚天得意一时忘记了一件事,樊杋毫无修为道力不能驾驭灵物,倚天也忘记了,她给樊杋的守宫是自带灵力的灵物。 樊杋自己自然是一无所知,她好不容易获得了千年难寻的秘方,便喜不自胜地把守宫带到房里,为了隐秘屏退了所有的紫衣侍从,自己关了大厅门,再进入一间极阴密室。 倚天给樊杋的守宫不是凡界守宫,它平时处于休眠状态,遇阴而活,且守宫是阴阳同体的神物,遇女化男,遇男化女,求其偶,可以增加其灵力。 樊杋不知道守宫特性,因而犯下大错。 极阴室内微弱之光下,守宫最兴奋的弱光环境,——遇阴而活,它渐渐苏醒,血脉逐渐膨胀,躯体像被气体盈,皮越来越薄,趋向圆球,樊杋不知其已经极度危险,还傻愣愣看着,想着怎样才可以一针刺破守宫,捣碎了入药。 啪的一声碎响,那只守宫四分五裂飞溅尸片,樊杋目瞪口呆,后悔下刀下迟了,谁知身后吱的细微一声,樊杋惊叫,一个身形模糊的男子,五官约隐约现,似笑非笑,扑向她。 还来不及发出尖叫,樊杋被扑倒在地,身上衣服瞬间褪掉,毫无遮拦。那男子无比兴奋扑倒在她身上,一股恶劣的腥臭弥漫整个密室,樊杋想发声求救,喉咙里却怎么也嘶喊不出,每根经络都在疼,每根经络都在被吸噬,血液源源不断流出体外,被守宫大口吮吸,连血带肉。 渐渐的,樊杋只剩下一堆尸骨。男子站起身来,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和残渣,经过一番补养,他身形丰炯,五官除了眼睛缺陷,只有一条缝隙还没有眼珠,其它清晰明了,原来,守宫借了樊杋的血肉之躯补给自己。 等外面的紫衣侍从听到动静,破门而入,除了一堆尸骨,再无其他。 众人惊骇,忙禀告萦纡,萦纡不知守宫之事,还以为壁心宫偷偷进来了什么怪兽,吩咐紫衣侍从把每一间房门关紧,苦守怪兽。 再说那只守宫化人成形消耗了很多灵力,终于没支撑多久,又回了畜生形状,因为吸噬了樊杋人肉,也不能完全回复原形,只能变成半人半兽,等待下一次绝好机会来临,继续补养化形。它如果可以再吞噬一二个人的血脉,便可化形成功。 萦纡审问之下,才知道樊杋被食经过,虽然惊骇,可也怕绿衣知道了原委处罚自己,所以隐而不报。 现在绿衣问起樊杋来,萦纡便颠倒是非说了一遍。樊杋失守守宫砂这件事情本来只有她和樊杋两个知道,现在樊杋一死,便死无对证,萦纡就阴损地把屎盆子扣在张施巴夫妇身上。 绿衣带着一批紫衣侍从来到密室,果然见到半人半兽的守宫,不知为何,绿衣见到守宫,却不生气了。 守宫见到结丹期的阁主到来,有些惶恐,躲在角落颤微,因为非人非兽,其再多灵力也发挥不出来,守宫是以惶恐。 “说,你还需要什么?”绿衣深冷微笑。 守宫道:“我没有眼珠,看东西全靠神识,希望再食用二个女子,助我化形成功。” “如果你成功,为我所用怎样?” 守宫神识辨别,见其美艳妖媚,点头道:“我愿意为阁主效劳。” “很好。”绿衣回头对萦纡道:“给他两个女子食用。” “是。”萦纡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绿衣如此粗暴处理樊杋守宫之事,便不会追究樊杋失守守宫砂之事始末,她萦纡也便顺利脱逃罪责。 萦纡在羽衣阁犯事厅抓了二个不中用的舞姬,按照守宫要求,在一间极阴室内,喂食给守宫。守宫食用女子之后,化形成功,变成眼睛明亮,五官精彩的翩翩男子,因为吸噬人血化形,身上带着深冷阴戾之气。 一夜之后,萦纡去阴室内查看结果,见到守宫已经成形,自然也是欢喜无比:“祝贺你,守宫,你终于可以为阁主效力了。” 守宫阴冷的眼睛盯着萦纡:“我也可以为你效力。” 萦纡非常害怕,退后三步。 “别怕,我是守宫,就是行鱼水之欢,也丝毫不会影响你臂上守宫砂。”说着往前一扑,紧紧把萦纡搂抱怀中。任萦纡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 “不,我不想。”萦纡虽然阴狠,却还是良女一枚,况且她一颗心思全在皇上受宠这件事情上,将来以求荣华富贵,所以不愿意和守宫行欢之好。 “你不想,呵呵,萦纡啊萦纡,你是怎样害死樊杋的只怕忘记了。——你记性可真不够好。不过呢……如果我告诉阁主,你这个羽衣阁第二舞姬的身份只怕得改一改。” “……阁主怎肯信你。”萦纡还想负隅抵抗,不愿就此乖乖就范。 “不信我?”守宫一双细眼露着阴阴之光:“我可以复原整个事情经过。” “你……真的可以?” “如果不信,可以试试。” 萦纡惊恐无奈之下,目露弱光。 “怕什么,我会很温柔的。” 萦纡被迫接受了守宫兽。 萦纡不知,守宫这样急于求取女子之欢,完全是为了吸噬人体精气,被吸噬的女体会越来越绵软无力最终病弱而亡。 “你怎么……”萦纡异样看着行乐之后的守宫。 “是不是精神气很足?”守宫附耳萦纡:“因为我快乐。”守宫整理衣服,甩手出去。 “不对,他太异样了。”萦纡忽然想到什么,奔出阴室内,大吼一声:“拿古镜来。” 几个紫衣侍从慌慌张张递上古镜。 “呀,呀……原来如此……”古镜里萦纡面色苍白,两眼无光。啪的一声,萦纡扔掉古镜。 “我一定要杀了你。”萦纡怒睁双目。 第一百一十四章 神秘蓑衣人 国师从羽衣阁拿了宝书,胜利而返,在半途忽然起了好奇之心,优渥说这本宝书是上古文字,有那么神奇吗?他找了一个密林出隐藏其间,拿出书来看,只见书页淡黄无光,国师之修为,当然无法知道此书被我思封印,毫无光彩。 国师翻开书页,里面哪里有什么文字,全是鸟类足迹。这难道就是上古文字? 切,全是那个狡猾的优渥装大仙糊弄皇上,哎,也不知皇上受了什么魅惑,皇上居然相信她。 国师把书藏于腹内,念诀回了张府。 国师脚尖落地,走至庆功居住房间,走到门边,静静想了一回,还是迈步进去。 “皇上,书拿来了。” 庆功一听,道:“呈上来给朕看看。” 国师把书呈上,庆功接过宝书翻着,里面除了鸟爪际印,什么也没有。 庆功生气把书扔在案桌上:“什么鬼画糊涂的,竟然称之宝书!” 国师乘机说:“不如把优渥唤来问罪。” 庆功沉吟一下,点头允许。 一会儿,优渥被太监重新唤进来。 “优渥,这就是你家传说中的地窖奇书吗?” 优渥瞟了一眼案桌上的宝书,正是那本青鸾赋传,她心中暗喜,书终于赚回来了,她要想法把宝书握在自己手中,于是假意惶恐不安:“是的,皇上,我从来也没有说过它是奇书,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总是为了这本书抢来抢去。” “你完全不知情吗?”庆功问。 “是,皇上。” “可是,有传闻说你识得很多古体文字,这书字迹可识得?” 优渥慌忙下跪道:“皇上英明,传闻只是传闻,优渥虽然认识几个字,但是也不是无字不识得,还请皇上饶恕。” “那你起来吧,朕赐你无罪就是。” “谢皇上。” 优渥心里暗暗庆幸一番言辞掩饰过去,只是还是有些担心庆功会把奇书怎样处理。 她想了想,道:“皇上,此书虽然无用,却是优渥家家谱,皇上就恩赐给优渥吧。” 国师一怔,心想,莫非其中有什么秘密,不待皇上回答,在一边插言道:“优渥,你家家谱竟然是一本鸟爪绘本?欺蒙皇上可是死罪!” 庆功也目光灼灼盯着优渥。 优渥微微低头道:“启禀皇上,这本书在我家传承三百年,我家世代为农,想来没读过书,只能用特殊符号代替。” 国师冷笑:“特殊符号代替文字,鸟类足迹是特殊符号吗?”国师附耳庆功:“皇上,据微臣观测到的北斗七星天象,那蠢蠢微动的小幺蛾子正是御河县东南方这方向,张施巴家正为东南方……且这优渥年小气场却很大,皇上……” 庆功自己也清楚地记得,那日为此天象惶惶不安,半夜突访张施巴府邸,正是为这小妖蛾的波动…… 庆功眉头微皱,盯着优渥的目光愈加灼烈,暗忖:小小年纪,在朕的面前行为举止平静淡微,小小年纪,居然读的奇门遁甲等奇类兵书,奇门遁甲乃宫室秘籍,凡界之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看来这个优渥确实不简单,这本家谱应该隐藏了更多秘密。 “皇上,要不要……”国师做了一个暗示的动作。 庆功眯缝着眼睛,嘴角一丝阴历的微笑。 优渥明显感觉气氛大变,可是临危自若,这份淡定安逸连庆功也觉得稀奇,他忽然想,朕倒想看看一个十岁的孩子如何在朕皇宫兴风作浪。 “不要,留下她,朕的皇宫里正无趣无乐,朕养蛐蛐耗子也要养,就当她是奇类玩具吧。” 国师当即呆怔,把一个可能十分危险的敌人当奇类玩具,这庆功有多张狂嚣张。 “就这样决定了,把宝书给她。”庆功挥挥手。 “皇上!” 庆功不再多言。 国师无形感受庆功的威严,低头道:“是,皇上。”国师拿过奇书,走过去递给优渥,冷言厉色道:“还不谢恩!” “谢皇上大恩。” “嗯,下去吧。” 优渥托了书欢喜出来,走了几步,面前立着一个人,堵住她去路,优渥一怔,抬头一看,来人披着蓑衣,头戴大大的斗笠盖住容颜,只可以白皙的下颌,一张唇红若扑粉,精巧得让人难辨雌雄。 “你是谁?”优渥惊疑,此人如此神秘,却来为何。 “为何答应入选宫室?”那人声音低沉悦耳,似乎熟悉,口气却霸道狠厉。 “我不过是应命书官。”优渥无法判断对方身份,为何要管自己,不是多管闲事吗。 “书官也不可以。” 优渥楞了,什么意思?自己和他什么关系,他有这个权力吗?她瞟了瞟对方,那人全身遮挡得密不透风,实在无法判断。 优渥道:“我是区区小民,如何反抗,而你为何阻拦于我?” 那人沉默了,叹息一声,道:“优渥,你记住,入皇室之后,你如果有什么过错污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说着,悠然转身,飘然离去。而那挺拔伟达的身影是那么熟悉,他不是狡童弟弟化作的男子么? 优渥怔了怔,来历不明的弟弟狡童来她家一阵,又去向不明了……优渥摇摇头,想了想,离开了,一个人低着头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喊她。 “优渥。” 优渥还在想着刚才狡童的事情,被震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张书祁:“义娘。” “优渥。”张书祁移步过来,看看四下无人,拉着优渥的手进入一间屋子,进入内室,放下层层粉色垂帘,室内案桌上点着两只蜡烛,烛光闪亮,气氛诡秘。 张书祁如此郑重其事,优渥惊奇问:“义娘,什么事情?” “优渥。”张书祁把优渥上下打量一番,眼里含着深意:“刚才皇上召你做什么?”她一下看见优渥手中的书,急问:“这是?”张书祁对优渥家地窖奇书还念念难忘。 “义娘,刚才皇上召我进去,说我爱看书,便赐了一本书给优渥看。”张书祁从来没目睹过奇书真容,所以优渥刻意隐瞒了书的真实面目。 张书祁拿过书翻看,不知道这本书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地窖奇书,道:“皇上赐的书啊,我看看。”翻了几页,一个字也不识得,便还给优渥,道:“优渥,义娘还以为你入选皇室要费一份心思,没想到你如此出色,被皇上一眼看中,还呆在皇上身边当书官,如此正合义娘心意……优渥,你还记得义娘对你说的话吗?” “义娘放心,优渥都记得。” “那好,你进入皇室后,我们便飞鸽传信,把你知道的皇室消息传给我,我们三年为期,三年之后我会想办法让风索进入皇宫……他庆功怎样夺取我厚潶天下,我要风索和你一起照样夺回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翻译古书文字 “嗯,我懂。” 张书祁有补充道:“优渥你放心,风索将来上位,你便是大功臣,风索后宫正位当你莫属。” 优渥装出满心欢喜道:“义娘,好。” “哦,好的义娘。”优渥点头,优渥心中自有帷幄,眼前敷衍张书祁便是。 “优渥,三年之后你就十三岁了,你要想办法获得皇上恩宠,为我们将来铺平坦途。” “是,义娘,优渥懂了。” 张书祁又嘱咐道:“优渥,此事机密,千万谨慎。” “嗯。” “好,你去吧。” “是,义娘。”优渥从房中出来,准备找个地方认真看一下手中奇书,她马上就要进入处处危险,步步危机的皇宫大院,如果能够借此宝书修真炼道,取得一些灵力,也可抵御各种外来的侵入。 优渥在斡月宫跟着她师父莲池也学过初级的炼气引领,可是,不知道为何就是不能引领灵气入体内,方法她能很快掌握,但是每一次引领灵气都会毫无动静,失败告终。 自己不是正灵根吗?是修仙难得之体,为什么区区炼气第一层都不能进入,这样的修仙天赋应该很容易就引领成功,进入炼气第一层啊。 优渥也很困惑,她记得师父莲池曾经对她说她的根本——无法突破防御,所以不能引领灵气入体内,所以不能修真。为什么她不能突破防御,要突破怎样的防御呢?怎么回事啊?优渥百思不得其解。 张风索三灵根都可以的……优渥想到张风索入斡月宫几月,不知道他学得怎样,去问一问基本知识也可。她看了看手中的书,看看四下无人,便打开外衣,夹入里面。 “风索哥哥,风索哥哥。” 张风索坐在室内为优渥入选皇室不开心,正闷坐无趣,听见优渥声音,忙出门一看,满脸喜色道:“优渥,你来了。” “风索哥哥,你在干嘛?” “我没干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无趣。” “风索哥哥,我记得《大冈西经》里说:修道之人,不可情绪布控,得以平常心对待一切。” “优渥,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正确的,我以后会学习控制情绪。”张风索点头。 “风索哥哥,这几个月在斡月宫都学到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说到斡月宫张风索似乎有了兴趣,拉着优渥来到院子的一棵树下,树下有石桌石椅,两人坐下,张风索绘声绘色说起了斡月宫修真琐事。说到有趣处,两人便开心而笑。 不知道为什么,张风索就希望这样的时光无止境延续下去。 “风索哥哥,修炼真的很有趣啊,可我为什么不能引领灵气,连第一层炼气都不能进入?” “不能进入就不能进入吧,以后有风索哥哥保护你。” “谁要你保护她?”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优渥抬头一看,正是那个神秘蓑衣人。 “你是谁?”张风索立即警觉。 优渥语气欢喜,道:“你不是狡童弟弟吗?”娇小玲珑的优渥竟然叫挺拔伟岸的男子弟弟,那蓑衣人实在忍不住,又是滑稽又是尴尬的呵呵一声笑了。 张风索醋意满满道:“优渥,你认识他?” “他是我弟弟。”优渥一想,叫他弟弟似乎不正确,又补充道:“是以前他是我弟弟。” 这句话把张风索绕进去了,愕然愣在那里。 “狡童。”优渥省去了弟弟两个字:“你这一阵去了哪里?你知道我们娘仙去了骂?” 狡童对优娘子不感兴趣,没接优渥的话,而是说:“优渥,绿衣的九兽计划马上成功,你要想办法杀了那九兽,不然你以后处境太危险。” 绿衣九兽计划,蓑衣人不提醒优渥差点忘记了,那九件吸噬了自己灵脉的九件什物马上就要化形成功了。 “必须遏制在摇篮中,不然化形成功后,绿衣马上就会培训它们奇门遁甲阵法,那时你就很难杀他们了。” “多谢狡童……提醒。”优渥差点把弟弟两个字带出来,究竟觉得不妥,就刹住了。 “《青鸾赋传》虽然被封印失去灵气,但是你还是可以阅读,里面有杀九兽的方法。”蓑衣人发声如冰,一点情感也没有:“记住,要一剑致命,千万不能补剑,不然它们就会拥有两条命,后患无穷。” 蓑衣人说完,优渥还来不及说一个谢字,他便嗖的一阵电闪,无影无踪。 “优渥,什么九兽计划?”张风索一直在一边听他们两个说来说去,不知其何。 “绿衣用了九件首饰蓄养凶兽,用我的血引领灵脉,近日便要化形,一旦化形成功,羽衣阁就会培训它们练习奇门遁甲阵法……如果练习成功,绿衣那个妖魔女将所向无敌,终究成大民众祸害。” 原来如此,张风索听得心有波涛,道:“优渥,我和你一起杀九兽。” “好,风索哥哥,只是杀九兽不简单,我先去寻找方法再说。” “刚才蓑衣人说,在《青鸾赋传》上可寻找。” “嗯,我去找。”优渥说着匆匆走了。 优渥回到自己屋里,急忙拿出腹内藏着的《青鸾赋传》,打开书页寻找起来。 优渥被剥离仙身,失去灵气和灵力寻找起来并不容易,好在她天生文字敏感力还在,尚有一丝机会…… 可是那书里文字难度较高,难以辨识,但也只能慢慢一个字一个字琢磨,再连接上下句子的意思猜测文字含义。比喻吧,每一个文字外型都貌似凌厉的鸟爪,相似度较高,咳嗽仔细琢磨下来,它们又会有细微的查别,掌握熟悉这些差别可需要耗费精力和时间了。 第一页二页已经读过,翻到第三页,到黄昏天黑,优渥才翻译出第一个句子的意思,大约意思就是——奇门遁甲小兽的蓄养,优渥心中一喜,虽然太过辛苦,但是她可能找到了蓄养小兽的方法,按照经验,蓄养的方法之后,书里应该有杀戮小兽方法的篇幅,这是为了防范那些野性难驯,反噬其主的妖兽特备用的。 优渥坐了大半天,腰酸背痛,劳顿不已。自己捶捶背,伸伸懒腰,心里有些着急,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绿衣的九兽会早化形成功了,而她还迟迟没翻译出文字来。哎,好蓝瘦,香菇。 优渥托腮坐在桌前发呆,如果有一种文字交换器就好了,只要把器具卡在书页上,那些书里文字的意思就自动翻译过来。 优渥也就是想想,并不敢真正奢求啊。 优渥实在觉得乏味无趣,好久没有看见五色鸟了,不知道她怎么不来看自己。优渥从胸前取出那截断笛,试着吹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得一小兽 五色鸟没有忘记优渥,只一会儿功夫,便翩翩鸣声而来。 “我思,我思,我好想你啊。”见到五色鸟,优渥跑到门前迎接,开心至极。 我思看上去很疲惫,不过状态还好,鸣声道:“优渥,我也想你。”它收了华美的双翅,移步进门。 优渥抚摸着五色鸟锦瑟羽毛,耳鬓厮磨,亲爱不已。 五色鸟很快看见了八仙桌上的青鸾赋传,明亮的眸子闪了闪,低鸣了一声。 “我思,你认识书里的文字对不对?”优渥想,我思不是最聪明的鸟吗?也许认得这奇书里奇异的文字。 我思微微一点头,悠然华丽转身,一道五彩华丽的光波闪耀无比,嗤的一声细响,优渥再定睛看时,眼前是一个美貌仙子。 “我思?”优渥惊疑:“我思,是你吗?” “优渥,是我。”这是我思第一次再优渥面前化成人形。 “我思。”优渥上下端凝我思,越看越眼熟,似曾相识的那种,我思浅眸深凝,只是微笑不语。 “我思仙子,我怎么觉得我是认识你的。”优渥困惑,仿佛眼前有一个岸,她却无法到达。 “你当然是认识我的好吗。”我思俏皮道。 优渥摇摇头:“不是说现在,是以前,很久很久以前的以前。” “呵呵,有那么久吗?”我思闪闪眸子,微笑问:“优渥,你唤我来,却是为何?” 优渥才记起自己想要一个文字交换器。她拿起桌上的奇书:“我思,我遇到了难事,想求你帮我识此书里文字。” 此书乃青鸾赋传,是青鸾传书,我思自然识得。 我思拿起奇书轻轻翻着,她翻到一页停了下来,内心波澜起伏,此书页里记载了青鸾和青丘狐族大战,正是这场战争毁灭了终南山……仇恨之意渐渐显露在我思脸上。 “我思,你怎么了?” 我思恍然回神:“哦,没什么?” “书里写了什么吗?” “嗯。”我思想到优渥还在渡劫期,不能知晓太多以前事情,就没有再往下说什么。 “优渥是想杀绿衣九兽?”我思稍用灵力便知道了优渥心思。 “正是。” “此九兽是你血脉引领的灵脉,将来反被绿衣驱遣,对你确实很大危险,杀它们很必要。” “我思仙子有什么好办法?” “嗯,我想想……”我思心中有了主意。 优渥记起那个神秘蓑衣人对她说的话:“记住,要一剑致命,千万不能补剑,不然它们就会拥有两条命,后患无穷。” “我思,有一个神秘蓑衣人对我说,杀九兽要一剑致命,不能补剑……” “他说得没错,杀九兽要一剑致命,不能让他们有残延苟踹的机会,否则,他们能够在短短一瞬间获得第二次生命,那么要再杀死他们便很难。”我思没告诉优渥九兽能取得第二次生命是因为她身份特殊的原因——上神血脉引领的灵脉的,如果不能一剑致命,便可得第二次生命,以此类推……所以九兽的凶险是无穷的。 优渥问:“我思仙子,你是否知道这蓑衣人的来历?” 我思猜测,除了凤凰太子考盘,大概没有人如此关心优渥生死了。 “我思,你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此人来历。” “哦。”优渥对搞清楚什么蓑衣人狡童的身份也不抱期望,所以也释然。 “优渥,你等着,我帮你去羽衣阁杀了九兽再来。” “我思,你要小心。” 我思微微一点头,化云而去。 过了二三个时辰的功夫,我思踏云而来,进门便道:“优渥,我给你带了一只小兽来。” 我思久久未归,优渥正为我思担心,听到我思的声音,快步奔出来:“我思……” 嘘,我思指尖压唇,两个随之一起进门。 “看我给你带来什么礼物。”我思摊开掌心,一只小小兽在优渥掌心蠕动,肥如虫蛹,白白嫩嫩,十分可爱。 “这是什么东西?” “小兽。” “小兽?”优渥惊奇看着我思掌心之物,这是一只她从未见过的动物,甚是神奇。 “这是绿衣九兽之一,——刚刚孵化出来的腾身,本来三日之后便可化形成功,不过为了你的安全,我已经给它做了制定,无法再长大,也不能再吸噬天地间灵气,无法囤积灵力,对你不会造成危害,仅供你玩耍娱乐。”我思语气里的得意掩饰无疑。 优渥再细看时,那小小兽似乎听懂我思言语,委顿颓靡至极,倒觉得有三分可怜了:“我思,它能说话吗?” “能,不过还留着兽类的几分狡诈,所以它的话,你只能娱乐消遣,不能真信。” “好。”优渥拨了拨螣蛇的小脑袋,它耷拉着一动不动,翻着一双凉白菜般的小眼睛,好像在说别动我,我烦。倒是有趣了。 优渥忽然注意到我思手腕有一丝血痕,抬头一看,我思脸色苍白,她急道:“我思,你是不是受伤了?” “小伤,不要紧。” 优渥把我思上上下下看了:“怎么还说没受伤,你看你的外衣全是鲜血。” “不要紧,那都是九兽的鲜血。”我思看了看手心的腾蛇:“它若不受伤,我还真不能随随便便给它做下定制呢?” 那小腾蛇更加是脑袋一顿,萎靡至极。 原来我思驭云来到羽衣阁,虽然是大白天,羽衣阁内灯火通明,四局在为重大事件庆典,我思嘴角轻轻一撇,——哼,还没有化形成功就开始庆贺上了。 羽衣阁阁主绿衣坐在金銮大殿,身边站着紫衣侍从统领萦纡,殿下是千余紫衣侍从,肃声敛气,宫容齐整。 “萦纡。”绿衣声音很低,却威严无比。 “是,阁主。”萦纡躬身回答,然后面对殿下命:“时辰已到,把九兽端过来。” “是。”有四个紫衣侍从出去,转而端着漆金木盘进来,漆盘上盖着一块鲜红红绸,鼓鼓涌涌,像是什么蠢蠢欲动。 绿衣盯着那只漆盘,眼里露出满意笑容。道:“好,打开。” 萦纡对着下面重复一句:“打开漆盘。” “是,阁主。”是个紫衣侍从听了,由两个侍从拖着漆金大木盘,另外两个侍从欲待揭开红绸。 “慢!” 半空一朵白莲花状旋转而下,那白色裙纱曼妙轻盈,落地无声,旋即是一张美丽倾城的脸,手持一柄长剑,剑锋闪闪夺目,发出刺人的光芒。 萦纡一惊,厉喝一声:“你是谁?” 女子轻盈一笑:“我是谁不重要。” “你想干什么?” 女子秀眉轻挑,对着漆盘指了指:“我要这个!” “好大的口气。”绿衣冷哼一声,击着金扶手立身:“我羽衣阁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来撒野。”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凌波仙子打法 “给我拿下。”绿衣一声令下,殿下千余紫衣侍从齐齐出剑,只听汀汀汀的剑声,刚才还一派鸟语花荣百花欲开的盛世和融景象转眼变成兵器相向,杀戮血伐。 我思并不惊慌,一声轻笑,旋即回旋上升半空,一道寒光一闪,层层血雾飞溅,剑光之后是百余尸首倒地。 “放肆!”绿衣看着地上残缺不齐的尸首,怒声而起,飞身持剑,来势极其凌厉狠辣。 绿衣怎么也是结丹期修士,修为灵力并非很菜,我思不敢大意,持剑迎住,嘭的一声,电光火石的相击,绿衣不待收剑,转而趁势一转,直劈我思后背,我思翻身躲开,反手扔出一物,却是一个火球,飞速击向绿衣面门,绿衣大惊,要躲来不及,只得伸剑击挡,啪的一声,剑一段二截,火球速度减缓,但是还是打在绿衣脸上,绿衣呀的一声,绿衣脸上血流如注,鲜红的血把半边身子都染红了,倒地不起。 “阁主!”萦纡惊叫一声,却懦懦看着神姿飘彩的我思,不敢上前去扶她的主子。 羽衣阁殿内顿时一遍混乱,紫衣侍从顿时乱作一团,一起奔向大门想脱逃,可是,谁也没有办法打开殿内大门。 我思冷哼一声,也不看血糊糊倒地的绿衣,直接奔向那几个紫衣侍从手中的漆盘。 羽衣阁阁法极严,四个紫衣侍从本来不敢擅离职守,此时见我思持剑奔来,花颜失色,心慌意乱,扔了手中漆盘尖叫逃开。 漆盘落地,盘内九只幼小虫蛹飞散落地,蠕蠕乱动,四处逃散,我思毫不犹豫,持剑斩向幼蛹,那幼蛹感觉到生命危机,嗷嗷乱叫,殿内顿时奇风遽起,风声鹤唳间九道奇光飞窜上空,化作巨兽,——这危急时刻,九兽被逼借助灵力,化形成功。 九只巨兽形状各异,瞬间占满偌大的羽衣阁殿堂,吼吼发出嘶叫,张开血盆大口冲向我思。 我思知道,九兽虽然外形夸张,才化形成功,灵力并不是很高,她稳了稳心神,小心应对来敌。 那九只猛兽,受到外来侵袭,自然不肯放过,齐齐团聚,冲向我思,我思知道,九兽此时无多少灵力,灵气也不足,步履笨拙,反应总是迟半拍,便决定采用凌波仙子打法。 凌波仙子打法奇异微妙,完全可叫笨拙九兽反应断电,想到这里,我思觉得自己想法简直绝妙。 凌波仙子打法来源于一个传说: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天,天上的凌波仙子在银河边上磨宝镜时,无意中从云雾缝里看到龙海的南乡旱情严重,五谷欠收,民不聊生,一片荒凉的景象触动了善良仙子的心,她抛下手中的宝镜。宝镜落地碎成九块,顿时九道泉流流向旱地,龙南乡旱情得到救急相传,流水潺潺灌入田园,霎那时,南乡花果茂盛,稻熟荔红。……凌波仙子的做法激怒了龙海龙妖,从此一凌波仙子家族为敌,凌波仙子家族为了打败龙妖,研制出一套精致微妙的打敌法,我思无意间学得凌波仙子打法,现在遇着九兽,刚好用上。 好一个我思,从腰里乾坤袋里拿出一块晶莹水晶,扔向地面,化为金晃晃的九块,每一块里都波光影影,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上忽下,四面八方,全是我思晃晃荡荡的身影,如波光粼粼,光耀闪射。 那九兽脑髓量不足,如此精彩绝伦之下,不能断定我思真身站在哪里,只能茫然出击,每每出空,气急败坏之时,还要被我思突击猛捶,九只巨兽,顿时脚法大乱,气嗷嗷胡乱打一气,我思趁机持剑而上,一一击破,剑剑直指凶兽心脏,嗤的一声声响,每一剑直刺没到剑柄,再行抽出,血流如注,急泉般冲涌喷向大厅,那大厅内紫衣侍从惊叫躲散,场面狼藉…… 唯有那腾蛇胆小,面对血阵不敢上前,我思心念一动,留下了它性命。 “腾蛇,你怕死吗?” 腾蛇闪着小眼,一声不吭,当着众人之面,谁愿意承认自己是怕死鬼,腾蛇自然不能逃开世俗。 “好吧,你如果不愿意像你的伙伴那样被刺破心脏,劈开成肉花一片片,我就对你手下留情。” 腾蛇听到无性命之忧,眼里泛光,却无笑意。我思用灵力探测了一下腾蛇心思,竟然是等有机会复仇。 好你一个狡猾的腾蛇,原来你的胆小是装出来的,我思一怒,对着腾蛇庞大的身躯一指,一聚光束指向腾蛇,腾蛇身体在强大的聚光之下,渐渐萎缩,化为虫蛹,白白嫩嫩,憨呼可爱。如果现在给腾蛇一面镜子,看着自己怎样从威猛变成微末,只怕要找块豆腐碰死才解恨。我思并没有就此放过它,为了保证它丧失所有的复仇力量,我思念诀,给它定制,如此才完。 金晃晃的羽衣阁大殿,转眼血流弥布,血腥冲天,嘶叫求饶一遍……我思无心伤及其它殿内紫衣侍从,持了腾蛇虫蛹,飞身回去。 我思精彩的描述之下,优渥都有点后悔没有亲历现场了。 我思淡笑:“还是算了,我真不忍心让你见那些残忍画面。” 优渥对着幼小的腾蛇又爱又喜,找了一个精致的锦盒装下,这对于它是最好的礼遇了。 “优渥,我要走了,你好好保护自己。”我思虽然不舍,但是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我思,你每次来去匆匆,不能留下来吗?” “不能。”我平时自然懂得优渥不会理解她的做法,她叶无法去解释,只是轻轻说:“有什么为难,吹笛唤我。” “嗯。”优渥只觉每一寸柔肠都在撕疼。 我思点点头,微微给优渥一个温暖的笑脸,转动身体,换回五色鸟的模样,飞出门,在空中盘旋三圈,渐渐飞去。 优渥握着装有腾蛇的锦盒,眼睛潮了。 “我饿。” 优渥吃惊地发现,此声竟然是锦盒里小小兽发出的,声音又细又娇腻,还很委屈。 优渥忙应道:“你平时吃什么,是素菜还是荤腥?” “我要喝牛奶。”说到牛奶,腾蛇都奶声奶气了。 牛奶张大户饲养场多得是啊,对找张大户去。优渥捧料锦盒,便高兴往张大户的院子去。 张大户这一段不修仙了,虽然每日还是灵草丹药的养着,那为了长命百岁,与修炼无关了,她两个小妾采葛和云衾却起了修道之心,每每骗他的丹药和灵草,那些丹药灵草耗资不菲,张大户反正家大业大,也不在乎。 采葛一边看修真秘籍,一边态度真诚的询问张大户一些修真要领,张大户有了兴趣,从睡椅里支身起来,耐心讲解,他愤愤道:“修道之法我还是懂的,就是我天资太差,只有二灵根,斡月宫遴选弟子,入选资格都没有。” 第一百一十八章 满室抄斩 两小妾想笑,可是不敢,张大户发起威来,还是蛮怕人的。 采葛撒娇,道:“那老爷慧眼帮我看看,我有几灵根,能不能修道。” 云衾也凑热闹:“是啊,老爷,你帮我也看看,我也想修炼。” 张大户哪里会辨别,辨别灵根,那是修道较深的一门功夫。张大户也知道自己这两个小妾只知道吃喝玩乐,哪里吃得了修真之苦,便说:“你们比老爷我还不如,连二灵根也没有。” 云衾气笑道:“老爷骗我们,都没有拿出测灵石帮我们测看。” 采葛也道:“老爷,你的藏宝阁都不让我和云衾进去,如果我们能进去,在宝阁里饱吸灵气,以我和云衾这样聪明伶俐,一定能修道成功的。” 云衾立即附和:“老爷,采葛姐姐说得对,让我和姐姐去你的藏宝阁修道参观一下吧,藏在哪里不用,浪费奇宝。” 张大户还没来得及回话,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结结巴巴道:“羽衣阁出大大……大事了。” “什么?”张大户吓得从睡椅里跳起来。 那小厮情绪激昂道:“禀告老爷,不好了,羽衣阁刚才被一魔妖毁了,皇上正命国师查这件事情呢。” 张大户被小厮说得心惊肉跳,却没有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暴怒道:“狗奴才,什么事情好好说,慌什么慌。” 小厮被骂,才理了理思路,把得来的消息告诉张大户,原定在三天后国孤庆功选妃正式开始,羽衣阁是重点选拔区,没想羽衣阁发生血案,阁主绿衣被打成重伤,另外羽衣阁紫衣侍从伤者无数……皇上庆功大怒,令国师严查下去,一定要查出造案恶兽来。 “真有此事?”张大户两脚生软,疑疑惑惑问。 “老爷,确有此事……” 张大户两眼一翻,跌坐椅子内:“完了,完了,皇上来我张府邸下的羽衣阁选妃,谁想羽衣阁会发生这样的大事,责任全在我张施巴身上啊,皇上发起怒来,我张府还不得满门全毁啊!” “老爷,怎么办啊。”采葛和云衾在一边听了,顿时绝望哭做一团。 “哭什么,我还没死。”随着一声厉喝,张书祁带着一群侍女小厮从外面进来,显然她也听说了羽衣阁之事:“无用的的东西,见不得一点风浪,鬼哭狼嚎的管用吗?” 采葛云衾立即闭紧了嘴,跪下身去听训:“夫人,贱妾不敢了。” “下去。”张书祁厉喝道。 “是。”云衾采葛搂了裙幅狼狈退下去。 张施巴站起身来,讨好地对张书祁道:“夫人,有什么高见。” 张施巴乃皇上庆功亲哥哥,没有什么实质性查证的话,张施巴基本上无事,可是这真相只能张书祁知道,她淡淡道:“能有什么办法,等国师查证后听处理就是,那血洗羽衣阁的恶兽又不是我们豢养的,它针对的是皇上,皇上怎么能乱怪无辜呢?” “哦,是是是,是这个理。”张施巴对夫人见解肯定一番,然后问:“夫人,你说是什么怪兽要来乱皇上的选妃呢?” 张书祁一点也不给张施巴好脸色看,冷冰冰道:“皇室之事,不是我们可以随意议论的,老爷还是言辞小心为好。”说得张施巴脸色一顿,梗了一梗,才勉强笑道:“夫人说得有理。” 皇上庆功确实发了很大的脾气,原准备是鞍马劳顿三天之后正式选后,选拔对象是羽衣阁,谁想羽衣阁会发生这样大的事情,立即命国师严查下去,看是谁在暗中作祟,与皇上作对。 另外,庆功严令紧急封锁一切张府内消息外面传播,给处心积虑者犯上作难机会。 “是,皇上!”国师领令,躬身下去。这件事情发生在皇室选妃这关键时刻,惹得庆功皇颜大怒,国师不敢大意,立即查了下去,既然在张府发生了案子,第一对象自然是张施巴的张宅府邸。 国师苦思冥想——羽衣阁阁主绿衣修行在结丹期,另外豢养了九只小兽,都被魔杖轻易血洗,这样道行高的魔杖,国师确实不敢大意,拿出了自己法宝一颗大的鸡血灵石,灵力十足,很快探测张府不凡,那闪闪灵石忽然发出耀眼光芒,似乎与神秘遥相呼应,以国师的经验,张府内一定有很灵异的东西存在,可是又探测不出清晰的结果,难道是张施巴搞什么鬼,可是,张施巴是皇上亲哥哥,国师也不敢乱揣测,搞不好要吃不了兜着走,国师犹豫再三,决定把实情向皇上禀报。 “什么,有如此怪事?” “皇上,我这一颗鸡血灵石灵力十分充足,向来一测即准,可是这一次难以探测其中明朗,看来对方是故意设置了屏障,隔断了。” “谁会有这样高的修为?”皇上脸色微变,凌厉深寒。 “皇上,也许是一件极其的法器。” 庆功略沉吟,道:“去,派人把张施巴叫来审问。” “是。”既然皇上下令,国师就放心了,国师派太监立即去叫张施巴。 一盏茶功夫,张施巴来了。 “张施巴,你可知罪?”庆功端着一杯茶,冷眼看了看张施巴。 “皇上,臣该万死,羽衣阁事件来得太突然,臣正派人追查此事。”张施巴跪在地上,头深深埋着。 “还有呢?”皇上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案桌上,汀的发出尖利的声音,吓得张施巴一身肥肉都紧了。 “皇上,臣不知。” “啪。”的一声,皇上把案桌上的杯子摔下桌去,怒道:“张施巴,你说你在府内藏了什么?” 张施巴可不想把自己的藏宝阁随意兜出来,决定负隅顽抗,所以头磕着地抵死喊道:“皇上,臣府内干干净净,什么东西也不敢藏。” “还敢抵辨!”庆功额头青筋爆涌:“来人,拖下去鞭笞。” “皇上饶命,皇上我说。”张大户历来是舍才不舍命,所以关键时刻还是出卖自己的藏宝阁算了。 庆功脸色紫青,道:“说。” “皇上,臣确实有一藏宝阁,可是里面没什么妖孽,羽衣阁那件事情,与臣无关,求皇上明察。” “什么藏宝阁?” “就是臣在各处收集来的一些奇异珍宝。” “带朕去看看。” “是。”张施巴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带着庆功国师一干人去藏宝阁。 优渥捧着锦盒,正朝这边走,我思搅得羽衣阁天翻地复,皇上为此发怒她还知晓呢。 国师喝道:“优渥,你作为皇上的陪读官,不守着皇上尽责,四处奔忙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赠与藏宝阁 优渥惊了一跳,才看见庆功皇上带着一干太监出门呢,其中还有张大户,一脸懊恼溃败的菜青色。 优渥放下手中锦盒,跪见皇上:“小民见过皇上。” “手里什么东西?”庆功脸色还算和悦,他问。 “皇上,是小民养的一只蝉蛹。” “别叫小民,你现在是朕的臣。” “是,皇上。” 庆功微微一点头,伸脖一看,锦盒里果然一只白白嫩嫩的胖虫子,便不以为意。“起来吧,随朕一起去看张施巴的藏宝阁吧。” “是,皇上。”优渥捧着锦盒起来,庆功觉得小孩子都这样贪玩,不知道优渥锦盒里装着的是一只被定制了的妖兽腾蛇。 愈靠近藏宝阁,国师手上的鸡血宝石越发光彩夺目,此等奇异,叫人生疑。国师心想,看来张施巴藏宝阁内不简单。 优渥手中锦盒里的白虫也跃跃欲试,优渥脸色有紧张,担心这妖物遇着鼎盛灵气会解开定制,化为原形。 “到了,皇上。”张施巴被迫而为之,眼看自己心肝宝贝,马上要送与皇室,催心肝。 庆功抬头去看遥遥百米之隔的藏宝阁,虽然天近黄昏,藏宝阁楼宇却在一遍明耀之中,果然神奇。 “还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带我们进去啊!”国师手中鸡血石也是异常灵异之物,藏宝阁灵气环绕,它似乎按奈不住,在国师手中跳跃不定,国师暗里大喜,急忙催促张施巴。 “好。”张施巴无奈,口念御盗诀,屏障解除,开门进入。 一进入仙泽环绕之地,庆功立即感觉如沐清泉,浑身上下都舒怡无比。庆功不觉气愤,回身面对张施巴。 庆功绷着脸问:“张施巴,朕来你府邸第几次了?” 张施巴低头答:“回皇上,有三次了。” “既然有如此宝地,为何不奏禀于朕?” 张施巴吓得啪的跪下求饶:“皇上饶命,臣该万死。”庆功来府,张施巴每次都重重布置屏障,小心饶过,唯恐自己藏宝阁被皇上知道,没想这一次因为妖孽血洗羽衣阁牵累出来。 “哼,如此宝阁,竟然背着朕安享,你真的罪该万死。” “皇上饶命!” 庆功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施巴,那肥硕的身躯和自己是那样相似,以前,他们爹娘还在,这一次来,爹娘皆走了多年了,庆功内心竟然有了一种怜悯,垂帘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起来说话。” “是。”张施巴口中答应,却不敢起来,于是毅然跪着。 庆功也不理他,问一边的优渥:“优渥,你在这张府有半年了,你知道此处宝阁吗?” 优渥小心答道:“启禀皇上,优渥不知张大户府内有此等妙处。” 庆功略一沉思,才对张施巴道:“说,这藏宝阁内藏着什么奇珍异宝。都一一照实说了,小心遗漏,被朕查出,满室抄斩。。” 张施巴知道他藏宝阁大势已去,便有戴罪立功之心,第一个就抖出了藏宝阁第一宝——四海八荒图。 “什么四海八荒图?”庆功好奇。 “皇上,四海八荒图是臣藏宝阁镇阁至宝,最为奇异。” 他们此时站立地隔藏四海八荒图的房间紧紧几间房之隔,灵气繁复,优渥锦盒里的腾蛇饱吸灵气,通体晶莹剔透,丝丝血脉清晰可见,优渥每一根玄都绷紧了,——你是有定制的,千万别出乱子啊! 三个大人都没有注意到优渥紧张奇异的脸色,庆功仍然问:“国师,你修道三十多年,可曾听说四海八荒图此宝?”” 国师是修道之人,修道之途自然听说过四海八荒图,听说此图最有利于修道之人,可以提升灵力修为,是修道之人所求至宝,传说神奇,他心中一震,禀道:“启禀皇上,臣修道途中,未曾听说过此宝,不知道张大户的四海八荒图为何物。” 庆功听国师如此说,兴趣忽然低了许多。不过还是一睹为快,就道:“带朕过去看看,朕倒要欣赏一下。” 国师眼光闪烁,道:“皇上,张施巴可能吹嘘自己的藏宝阁,欺蒙皇上,他是修道之士,守着这样好的宝地,没有不长进的道理,可是,据臣探测,他修为还不到炼气二三层。” 庆功疑惑道:“真有此事?” 张施巴被国师揭穿底子,羞得无地自容,满脸绯红,低头道:“回皇上,臣愚蠢,资质顽劣不化,鲁钝得很。” 庆功微微点头,笑道:“看来你还真的吹嘘了你的宝图,不然哪里不长进的道理。” 国师眼色晃荡,见庆功果然相信他的话,不觉阴沉一笑。 “不管怎样,朕还是要欣赏一下被你吹得天花乱坠的宝图有何等奇异之处。”庆功还是坚持要去亲眼目睹四海八荒图。张大户前面带路,很快到了藏四海八荒图房间。 门刚开启,国师手上的鸡血石嘭的一声突然裂开,一只金鸡破石而出,闪着耀眼光芒,飞向优渥手中锦盒,呼的吞下了优渥锦盒里的虫蛹,然后又嗖的回到鸡血石内。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一瞬间,呀的一声,优渥惊呆了。 国师冷冷一笑:“优渥,你竟然背着皇上豢养妖物,被我灵石内金鸡所吃,你还有何话要说?” 庆功听了国师一番言辞,也吃惊看着优渥,脸色渐怒:“优渥,果真如国师所说,你私自豢养妖物?” 优渥知道国师没安好心,故意要陷害自己,就朗声答道:“皇上明鉴,优渥没有私养妖物,那金鸡以虫蛹为事物,饿了自然吞噬食物,并不能证明优渥养的是妖物,如果优渥私自养妖物,绝对不会随身带在身上,还随皇上走在一起,优渥虽然年幼,还不至于如此蠢笨。” 优渥一番解释,合情合理,庆功也觉得国师小题大做,点点头:“嗯,如果不是妖物便罢。” 国师有意陷害不成,也不着急,优渥年小,也无修道,慢慢收拾她,现在重要的是张施巴的四海八荒图要悄悄搞到手。于是假意道:“皇上,是臣一时过于紧张了。” 庆功也不再责怪,催促张施巴带他们进去。 优渥暗暗也松了一口气,刚才手中虫蛹幸而被金鸡吞噬了,不然一进四海八荒图房间,灵气太盛,定然会冲破定制,后果不堪设想。 一股奇香扑鼻而来,皇上顿觉心神气朗,径直走向那一福宝图,庆功平日也喜欢涂抹江山画页,一见那宝图,喜不自胜,也不管其真假奇宝,对其中仙雾缠绕,异香阵阵,早已熏染。 “好图。张施巴,这一副宝图朕要了。”庆功要了干什么?临摹,提高丹青技艺。 国师不觉咬了一下厚唇。 张施巴道:“如果皇上喜欢,臣很高兴赠与皇上。”张施巴学了一个乖巧,反正赠与不赠,这四海八荒图都是皇上的,不如送有一个顺水人情,还可以讨皇上欢心。 第一百二十章 娇媚妖冶绿衣 庆功得了四海八荒图,虽然不懂得其中妙处,可对于爱涂抹丹青的庆功也是一件极其的宝物。 张施巴也有他的阴暗处,四海八荒图藏于阁内之时,由高修为的道人做了制定,一旦离开原地,灵气灵力都会急剧减略,既然庆功强行夺宝,他无力保护,只能毁宝。这一点脸国师也不知道,还一心想着怎样糊弄庆功,巧取此宝之祥瑞,增加他修为,为之将来图谋。 “优渥,你作为朕的陪读书官,过来帮朕说说此图的奇异处。” 优渥走到图前,图里峡谷忽然飞出成千上万只青鸾鸟,飞向云间,隐在白云缥缈间。优渥眼睛晃了晃,头有些发晕,其他人却没看出优渥神色奇异,还静静等待优渥说解。 “皇上,优渥不敢胡说。” “朕赐你无罪。” “皇上,四海八荒图里,百花之王牡丹花衰,所以……” “所以什么?”庆功这才注意到,四海八荒图里左下角微微开着一朵牡丹,只是颜色黯败,毫无色泽。 “所以这暗示皇上这一次选后妃注定失败。” “哦。”庆功略有所思,又点点头:“嗯,好。既然这一次选妃注定失败,那么朕的后妃就不在这羽衣阁了。” 张施巴听了庆功这一句,神情一松,皇上态度如此,那么就不会追究他羽衣阁妖魔罪责了。 庆功想了想,道:“不过,国师,你还是要把血洗羽衣阁的妖魔找出来,朕皇室八月选舞姬还是要照常进行。” “皇上,臣有话说。”国师启禀。 “有什么话,你说与朕听。”庆功得了四海八荒图心情极好。 国师盯着优渥,眼里一丝阴翳,不知道为什么,此小小优渥忽然让他感觉内心忌惮,他郑重道:“皇上,优渥只是一个十岁小孩,她虽然是皇上的陪读书官,但是她的话不能成为左右皇上这一次遴选后妃的决定,传出民间也会让民间百姓对之失了偏颇。” 庆功不满看着国师道:“那按照国师的意思呢?” “皇上选妃原定在三日之后,这二日臣竭力去找出血洗羽衣阁的妖魔,三日后后妃遴选照常进行。” 庆功遴选后妃之计也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现在也不想就这样无功而返,何况朝廷四野也不好交代,既然国师有把握在三日后能够让遴选正常进行,他便点头答应就是。 “好吧,既然国师有把握,三日后遴选后妃正常进行就是。” “好,臣马上去办。” 庆功有了四海八荒图,对张施巴宝阁内其他宝物兴趣全无,他自信之计皇宫内宝物完全可以凌驾张施巴的宝阁之上,于是,命优渥陪他返回住处。 国师鸡血石内金鸡吞噬了优渥锦盒内妖兽腾蛇,灵力倍增,国师很想测一测鸡血石的灵力究竟有多高了,这也是国师自信能寻找到血洗羽衣阁妖兽。 羽衣阁内还是一遍狼藉,血洗之后,紫衣侍从各个都还在惊骇中。阁主绿衣受伤,更让羽衣阁暂时无主。 国师带了一个小太监进入青云殿内,外殿一遍狼藉,昔日热闹的偌大殿内竟无一人。 “皇上玉旨到了。”小太监呼喊。 萦纡慌慌张张走出来,跪着接旨。 奉天承运,皇上昭曰……皇旨传达,三日后后妃遴选正常进行。 萦纡接了圣旨,跪着不敢抬头。 “起来吧。”国师居高临下,对地上跪伏的萦纡已观全貌,此女子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是也是美貌娇媚,他微微一点头,问:“你们阁主怎样了?” 萦纡起身,仍然低垂着头,娇声答道:“回国师,我们阁主伤着面部,是妖孽真火灼伤,一时难以恢复。” “哼,带我去看看。” 萦纡点点头,飞快瞟了国师一眼,只见国师身躯奇高,脸色暗黄,双眼鹰眼一般犀亮深邃,深不可测,无怒之威地显露着霸气骄横,吓的赶紧低下头,脚步提快,走向内室。 壁心宫内,层层垂幔遮掩,萦纡带着国师来到绿衣床边。床上女子整个面目被真火灼伤,五官眉目全被,十分恐怖, “谁?”凭着结丹期的灵力,绿衣很快感觉室内来了异人。 “阁主,是国师来看你了。” “国师?”绿衣和国师打过照面,交过锋,是国师抢走了她绿衣好不易得来的地窖奇书,她这怒火还没消呢,此时来看受伤的她,她觉得颜面难存,咬着唇,一声不出了。 国师盯着绿衣,冷淡道:“缕衣阁主,皇上为遴选后妃,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没想你堂堂羽衣阁阁主如此无能,竟然让羽衣阁遭妖孽血洗,让皇上选妃一事受阻,你该当何罪?” 绿衣没想到国师一进来就给她扣这么大一个帽子,搞不好就要身首异处了,吓得浑身一颤:“国师饶命。绿衣修为不够,不能保护好羽衣阁,让皇室选妃受阻。”绿衣本来有灼伤,一激动,伤口撕裂痛疼,冷汗不止。 国师冷声道:“哼,缕衣阁主,你也不必过于惊慌,既然皇上派我来了你羽衣阁,没有让羽衣阁依然受阻的道理。我大国孤选妃照样进行。”国师说着拿出了腰腹里的囊袋,取出鸡血石,那鸡血石里的金鸡应声出来,飞向绿衣,对着绿衣灼烈的伤口盯啄起来。 “国师饶命!”那是何等惨烈的痛疼,绿衣尖利嘶叫,左右闪避,可怜受伤的绿衣怎么躲得过千伶百巧的金鸡。 国师冷眼相看,不为所动:“哼,这等痛疼都受不了,还能有多大作为。” 绿衣才知道国师是试探她的修为灵力如何,只得咬紧牙关,硬挺着,额头恶汗淋漓如雨,一旁的萦纡一帮紫衣侍从都不敢正眼看这等场面,低低垂着头颅,耳边是绿衣滋滋惨叫…… 那金鸡盯啄了一番,飞回鸡血石,众人一起看着绿衣,绿衣脸上的伤竟然一点点消失,一盏茶的功夫后,伤口完全愈合,只是伤皮还很潮红。国师叫太监端来一碗水,对着绿衣脸上洒去,一滴不漏的全洒在绿衣的脸上,绿衣只觉得脸上一阵清凉舒适,她脸上的潮红消失,竟然恢复如旧了。国师点点头,道:“果然美艳妖媚,乃异物也。哈哈哈!” 绿衣摸着脸颊,光鲜嫩滑,她心中一喜:“萦纡,帮我拿古镜来。” 在那薰黄色古镜里,绿衣一张脸依然是刺目的美艳和骄傲,绿衣从床上爬起来,对着国师一拜:“谢国师相救。” “起来吧!”国师挥挥手,背转身体朝身边的紫衣侍从环视一周,才回身对绿衣道:“三天之后,选妃大典照常进行,你带领她们都去准备吧,好好表现,皇上不会亏待你们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考盘和缀衡婚典 凡界闹得溶反沸天,青丘太子狐裘一直冷目观看。 那一回,狐裘精心设计,促成天君之妹缀衡公主和凤凰考盘之婚约,本以为优渥就会死心,从此塌心死地跟着自己,谁知优渥之心如此孤绝愚顽,怎么也不肯和自己行夫妻之礼,宁愿每日被自己关在定制的房间里,失去自由和快乐也在所不惜,如果狐裘强行入屋,她便显出本体,宁愿失去做仙的尊严……最让青丘狐族羞愤气恨的是,昆仑虚有了太子考盘和天族公主缀衡的婚约,昆仑虚在仙族的地位更加是一路飙升,扶摇直上,更加把青丘狐族地位甩在身后。 昆仑虚在仙族的尊显地位一直是青丘狐族心中的一个梗,狐裘太子为了一个优渥一意孤行,弄巧成拙,使得对手更加强大显贵,不能不说是狐裘的重大失误。狐族老狐狸王旖农对此颇有抱怨,狐裘母后也因此脸面无光,狐裘在众多皇子里能够脱颖而出成为太子,一半是他母后洗眉的背后筹谋,狐裘失信无力,洗眉帝后跟着颜面尽失。 老帝君帝后的埋怨和不满,让狐裘心烦气躁。优渥的决绝更加使得太子狐裘怒火万丈,差点就一剑穿心,让优渥喷血倒在自己面前:“优渥,你说,你要怎样才能接受我狐裘!”狐裘双手捏着剑柄,那键实的手臂青筋暴露,狐裘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再进一步,他就挥剑而下了。 谁知优渥视生死而度外,面对生命危险,情绪平静:“狐裘太子,我说过了,你有那么多女人,何苦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知道你对考盘还没有死心,可是,三天之后就是昆仑虚凤凰太子考盘和天族缀衡公主的大婚,你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狐裘苦心劝道:“优渥,如果你讨厌她们,我可以解散她们,从此以后,就你一个。” “算了,狐裘太子,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了你的大好森林。” 狐裘被优渥说得脸扭了扭,最终道:“好,优渥,你如果真的不愿意,我也不逼你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做好后我们从此各不相干,你说怎样?” “什么条件?” “三日后,是考盘和缀衡公主婚典,我作为青丘狐族太子,不能不带太子妃去参加婚宴吧,所以你给我狐裘一个面子,三日后作为我的太子妃随我去昆仑虚参加考盘和缀衡公主的婚宴,婚宴回来,你即可自由。” 优渥狐疑:“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狐裘信誓旦旦。 “好,我答应你,不过狐裘太子也希望你说话遵守信誉。”优渥谁虽然觉得狐裘之话真实性缥缈,可是为了那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优渥也要全力获取。 “那是自然。” 狐裘从优渥房间出来,在画低声问:“太子,三日之后,你果然放了优渥?” “谁说我要放她?”狐裘眼色血红,色凌厉岔。 “是,太子。”在画吓得赶紧低头。 狐裘甩袖而去,在画不敢跟上,只是遥遥观望,心里真心不懂:太子怎么就要死磕这个女人呢?一边又讨厌因为优渥的缘故狐裘太子把整个青丘搞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让他们在下面做将军的也没有好日子过。 “史缭乱将军,你怎么看待优渥这个女人?”在画问。在画和史缭乱因为在狐裘太子面前纷争夺宠,平时关系极其紧张,这一段因为优渥的原因,倒使得有了共同话题。 “太子一时情迷,以太子的性情,过一段新鲜劲头过去了就好了。” 史缭乱表现出一副十分熟稔的模样,在画点头称赞:“将军分解正确。” 史缭乱继续分析:“这优渥毕竟不是普通的卖笑女子,怎么也是仙族公主,美貌倒还在其次,最重要是那见止学识不是一般女子能比较的。我们太子就喜欢服学识高的女子,这也是太子迷恋优渥的原因。” 在画见史缭乱不停卖弄自己高见,忍不住冷笑道:“优渥再怎么了不得也只是六重天青鸾仙而已,比起尊显高贵的天君之妹缀衡公主来,优渥算什么公主,哼。” 在画的话让史缭乱根本不能反驳,只得勉强讪笑道:“那是那是。” 昆仑虚凤凰太子和天族公主缀衡婚典自然是盛况空前,天君亲自驾临昆仑虚主持婚庆大典。一时来昆仑虚参加婚典的仙族是络绎不绝,一为一睹万年难遇一次的盛大婚典,二来也是各仙族联络情感疏通各仙族关系的绝佳时机,稍有点战略眼光的仙族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何况,天君极宠爱缀衡公主,下天旨,亲自主持这一次婚典,更增加了考盘和缀衡公主婚典的可观性。 三日后,优渥果然以青丘太子妃的身份随着太子狐裘一起应邀参加考盘缀衡婚典。 婚礼在昆仑虚主殿轩辕宫举行。优渥还清晰记得,那日昆仑虚新添皇子鸽奔,优渥随父王母后和王兄庸风一起来昆仑虚参加庆宴。……凤凰太子考盘拉着优渥的手一起走出了轩辕宫,他们采了释丘山的五花果吃,后来藏在昆仑虚彼落洞,化为彼落潭的一对昆鲤,因为贪玩,忘记了时间,嬉戏在潭里二天二夜,还是老凤凰用了照海镜宝镜显出他们原形才找到他们…… 旧时记忆还在脑里,眼前却是崭新的景象。 轩辕宫被装饰得金碧辉煌,一对璧人并坐在金銮殿上,高傲的天族公主戴着闪闪金冠,披金戴玉,整个就是一个金装玉砌的娇人儿,那金光闪耀的画面看得优渥两眼生痛,她提脚就要退出人群,被太子狐裘狠狠拽住她:“别忘了我对你的话,你好好完成。” 金銮高殿上,高坐金座的考盘一直平静地看着人群里的优渥,他一定看不见她眼里的忧郁,不然,他眼里不会藏笑。 “你看见了,他在笑,因为今天是他的婚典,他娶了高贵尊显的天族公主……”狐裘不忘提醒优渥。 优渥站在人群,头晕眼花,几乎晕倒。 “靠着我,别让他有机会笑话你。”狐裘伸出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拥住优渥娇弱的身躯,在外人看来怎么也是一副夫夫妻恩爱的完美画面。 考盘的眼光从优渥身上轻飘飘跳过去,转而到自己新娘身上,目光驱巡流连,甚是爱意。 “看见了,他目光里对天族公主的那种爱不是强装出来的。”狐裘的话让优渥恶心,却无从反驳。 第一百二十二章 洞房大火 吉时至,震天倾耳的礼乐响起,繁缛的礼仪开始,娇媚的仙娥扶着金枝玉叶的新娘,拖着她徐长的礼服完成婚典礼仪,优渥只觉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观典全礼,耳边是阁主快乐的祝福贺礼声,优美的声乐,各种嬉笑快乐。 ……隐隐约约听到一声赞喝:“礼成!”整个婚典完成了,接着又是震天的声乐响起。 优渥脸色一遍煞白…… 到晚上,远道而来的嘉宾各自乘着坐骑愤愤告辞回去,热闹了一天的昆仑虚终于安静下来。 在昆仑虚的玉衡宫里,殿内室内点着千支半尺高红蜡烛,照得人整个殿内纤毫毕露,缀衡公主端坐在云衾大床上。她已经换下大红西袍,只穿了一件金黄织锦金裳,着凤冠霞帔,脚上的换了一双朝凤金丝绣鞋,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下面的小仙娥们端茶俸水帮她洗漱,好一会,才一个个退了出去,只留下她贴身丫头华月侍候。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殿门哐的一声被推开,摇摇晃晃一个身影进来,扶着他的是几个小仙从。纵然是几个人扶着他,也是扶不住,他醉的太厉害。 “本太子没醉,不要你们扶……”考盘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 “太子小心!”几个仙从扶不住,惊叫着乱成一团。 “不要紧不要紧!”考盘面带浮笑,可他最终支持不住还是舒服地倒在地上,斜歪着不肯起来:“不要扶,本太子睡在这里很舒服。” “太子,不行,地上太凉,你会着凉的……” “我着不着凉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哈哈,你们真是多管闲事!” 缀衡在金纱垂帘后忍不住皱了皱眉,低声令:“你们都下去吧。” “是,公主。”小仙从们低微应一声,鱼贯而出,侍仙华月关上了殿门,缀衡自己揭开了头上沉重的金冠,起身一步步走向地上喃喃自语的考盘。 缀衡清晰地听见考盘在默默咏一个名字——优渥,优渥,你果然绝情决义…… 缀衡盯着考盘醉红的脸,五官眉目是那么英俊,即使是在醉里也让人情不自禁神往,可这种神往他是独独留给那个叫优渥的女子。 “考盘,我告诉你,我是天族缀衡公主,今日你我完成了婚庆大典,从此以后便是夫妻,所以以前所有的陈年乱账都随之埋没,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只有你我的名字……” “优渥,我不会原谅你,不会!” “考盘!” 考盘睁开他醉意迷蒙的眼睛,面前是缀衡粉妆玉砌的脸,那一双秋水似剪的眼睛隐藏了多少愤怒仇恨。 “你,你说你是缀衡?” “对,我是缀衡。天君之妹缀衡。” “缀衡,你在这里了,可优渥哪里去?” “这里没有优渥,只有缀衡。” 考盘竭力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似乎实在搞不清楚缀衡为什么会在这里,深深锁着秀挺的峨眉,问:“为什么优渥不在这里,是不是因为你来了?”一直以沉稳智睿的考盘在新婚之夜竟然对着他的新娘说了三岁小孩智商都不如的话,这让缀衡心中对优渥的仇恨又多了一分。 “胡说,小小青鸾优渥能和我比吗?就是因为优渥不能和我比,所以她没资格呆在这里,你懂不懂?” 考盘好像被缀衡的话打击深了,沉默半天没有说话,只把头深深埋着。 “考盘,你起来,起来。” “我为什么要起来?”考盘抬起愁情似重的双眼,缀衡每一句话似乎都给他造成巨大的困惑。 “你作为昆仑虚第一太子,应当承担起整个昆仑虚盛虚荣衰……”缀衡转而又道:“今夜是你我的新婚之夜,你我必须琴瑟相和,我们的婚姻才能长长久久。” “婚姻长长久久?”考盘显出前所未有的迷惘。 “对,婚姻长长久久!”缀衡说着,忽出一指,指尖划出一道金光,那金光似剑便要剜去考盘脑里那一点醉意。 考盘身为凤凰太子,统领昆仑虚祥瑞千万,一点点风吹草动他都可能引以为极度危险,剑光刺来,他即使在极度酒意里,也剑拔弩张引以为戒,瞬间翻身起来,反而瞬间出掌相击缀衡面部,缀衡急忙闪开,那一团急剧之光便打在那案桌的一对红蜡烛上,啪的断了,掉下来落在厚厚绒毯上,绒毯本来是易燃物,又夹在了考盘急促中没轻重的纯力真火,嗤的一下窜出二三尺火焰,呼呼成燎原之势,短短一瞬间整个婚房一下变成火海。 “考盘,快灭火。”缀衡惊叫。缀衡几次试图灭火,但是她之修为在考盘之下,且火势实在太猛太急,缀衡一下难以灭了考盘纯力真火,所以出言让考盘亲自灭火,考盘迟疑一念之间,那火势竟然成汪洋之势。 考盘惊异:“不好,有贼人入侵,故意催大火势。” 这贼人是谁?却是狐狐族太子狐裘,他本来憎恨自己的太子妃优渥对考盘念念不忘,参加婚宴后自己却没有随之回青丘,悄悄用了遮颜法术变作一流风随附在考盘缀衡的新房外,窥探考盘夫妇洞房消息,如果他们夫妻和睦也罢,如果不和他想借着缀衡之手借机发事,战胜昆仑虚从来都是青丘的首要目标。 狐裘一直附属于窗沿边,听着考盘和缀衡争吵,后来考盘失误一下点燃了婚房,狐裘暗里一喜,这机会千载难逢,他暗里着力又借了几分风力把火势扩大,丈高的火焰转眼吞噬了整个玉衡宫。 考盘来不及救火,他念诀护住缀衡,命手下人扶了缀衡出去,自己才大声命令手下两个将军:“快,布下屏障,千万别叫突袭昆仑虚的妖贼跑了。” 原来今日昆仑虚为了考盘和缀衡举行婚庆大典,为了那些庆宴的宾客进出方便,凤凰帝君皞玺下令撤下了平日所有设置的屏障,想来夜里还没来得及重新布置,所以让贼人有机可乘。 “是太子。”两个将军领令,带人去布设屏障。整个昆仑虚一下封锁起来。 大火越烧越旺,整个玉衡宫在一遍火焰吐舌中,考盘额角大汗如雨,单单靠念灭火诀已经无法熄灭熊熊火势,考盘一咬牙,念诀呼喊彼落潭养伤的水麒麟。水麒麟伤势已无大碍,听到主子呼唤,知道情况紧急,呼的从潭内跃身而起,巨大的冲力激起万丈飞浪,他回头深深吸了一口潭水,奔往主子主殿玉衡宫。 第一百二十三章 缀衡告状 玉衡宫里,烈火炎炎,大火很有外延之势,大火早已惊动了老凤凰皞玺,带了人马指挥灭火。 “考盘,怎么回事?” “父王,有妖贼趁虚而入。” “抓到没有?” 考盘面露难色:“父王,火势太大,得先灭火,保住昆仑虚安全。” “嗯。”灭火为当前第一重要,妖贼趁着火势逃跑那也没办法。 皞玺的九真灭火诀也不管用,那大火还是越烧越旺。 “麒麟。”考盘一声长喝。 铺天盖地的的大雨从天而降,水柱冲向火势最旺的玉衡宫,十根巨大的水柱一齐冲向玉衡宫,水火相接,火势顿然小了很多,考盘立即再补上灭火诀,那熊熊大火渐渐收了势头,湮灭了。麒麟盘旋三圈,嗖的化为一把利剑,落在考盘手中,考盘高举宝剑,犀亮的剑芒照耀着整个玉衡宫,大火后的玉衡宫一边狼藉,考盘令道:“羔虬!” “羔虬,你身为守界大将,玩勿职守,令昆仑虚玉衡宫损失惨重,罪该重罚。” “太子,羔虬失职,甘愿领罚。” “罚你俸禄一年,再令你捉拿纵火妖贼。” “是。” 羔虬领令下去,心中愤愤不平,这玉衡宫的火明明就是太子不满意新娘缀衡烧起来的,为了撇清自己,转嫁自己头上,还罚取俸禄一年,一年的俸禄没有,自己真的只能吃山果野虫了。 纵了火的狐裘并没有急着跑,他自持修为道力高,且整个昆仑虚在一边混乱中,他不会那么容易被抓住的。所以,狐裘不急着逃跑,而是选择留下来继续观望,考盘唤出了灭火之星水麒麟,灭火只在顷刻间,狐裘也不再暗中输出邪力促火,默默躲在暗处。 大火后的玉衡宫在焦土中,考盘对着断垣残壁默默吐纳,狐裘知道,考盘是要重建玉衡宫。重建玉衡宫并不容易,首先得清理废墟,这玉衡宫旧址大火一场,首先还得驱逐邪力,再选择重建材料,大梁,砖瓦,殿内设置等等,重新铺置郁积灵气……这些都是极其耗费灵力的事情…… 考盘此时全神贯注在重建玉衡宫,如果此时受到极其外来暴力侵扰,极容易走火入魔,全身静脉炸裂而亡……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狐裘眯着眼睛,一流阴寒的目光闪动着,他几乎在这一刻动了倾毁凤凰太子考盘计划,不过转瞬间他又打消念头,不,摧毁考盘带着极其偶然性,事情如果不成,还会惊动整个昆仑虚,他一个人,面对整个昆仑虚,显得太势单力薄,也会把自己生命陷入岌岌可危之中, ……昆仑虚高手如云,单单说考盘的老师上邱师尊就修为至高…… 狐裘这样做太过冒险,他打消了即时而起的念头。 狐裘想到被护送进轩辕宫的缀衡公主,一定惊魂未定,何不去看看她再说,狐裘想到这里,悄悄转身。 缀衡公主被人护送至凤凰夫妇主宫,由帝后关雎亲自陪伴。 “公主息怒,我知道这一次是考盘不对,等处理好玉衡宫大火,我一定问罪考盘,还请公主平静情绪,先安睡,一切等明天再说。” 帝后关雎极是抚慰,缀衡终于慢慢平息愤怒的情绪,关雎才留下公主的贴身仙从华月,自己带着一群侍从离开了寝宫,朝玉衡宫这边过来查看情况。 狐裘躲在殿外,等帝后关雎走远了,才显露身体。 “谁?”华月见帘幕后身影晃荡,惊问着并去取床边长剑。 缀衡随之起身,看见帘外身影,认出是狐裘,对华月挥挥手:“你先退下。” 华月迟疑了一下,舰缀衡面色平静,想来人并无危害,放剑回原处,自己退下了。 “这火原来是你助烧起来的?”缀衡语气里不无愤怒。 “公主,我实在替你不平,所以给他们昆仑虚一点教训。” “住口,你之心思我岂不知,你是在那贱人优渥那里受了屈辱,再来借我之手报复吧。”缀衡怒道:“狐裘,没想到你胆子这样大,竟敢暗里催火,焚烧太子考盘新房,焚烧八重天昆仑虚……” 狐裘脸色大变:“公主殿下,狐裘一心替你出气,没想过更多后果,还请公主原谅。” 缀衡冷一声:“你可知我现在身为昆仑虚考盘太子的太子妃,你竟敢对昆仑虚如此不尊。” “狐裘罪过,请公主看在狐裘对公主一边赤城份上原谅狐裘。” 缀衡道:“好吧,饶你可以,但是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情,请公主直说。” “杀了那贱人优渥。” 狐裘一震,望着缀衡没出声。 “怎么,舍不得?据我所知,你和那贱人优渥新婚几月,你还没有靠近过贱人之体。” 狐裘一脸紫灰颓败,道:“公主怎么知道?” “哼,本公主自小练得就是玉女心经之功,我一走近优渥就知道她没被人碰过,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考盘的……”缀衡带着几分讽刺嘲弄:“狐裘,你堂堂青丘太子,自说没有天下拿不下的女子,可在优渥这个贱人面前,你也不过如此吧。” 狐裘面色清灰,含唇不语。 “杀还是不杀?”缀衡问。 “……” “哼,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杀!”良久,狐裘挣得面筋暴露,果断吐出一个字。 缀衡倒震了震,其实她只是一时之怒,痛恨狐裘大胆焚烧她和考盘的新房,故意下狠令难狐裘,出一下今晚郁闷愤恨之气,没想狐裘竟然一口答应。 “真杀假杀?”缀衡还是不信。 “真杀!” 缀衡道:“那好,你马上回青丘去,杀了优渥那贱人,提了她人头来见我,我一定在我王兄面前给你们青丘记功。”缀衡对优渥也是一杀而后快。 “不,公主,我不只要杀优渥一人,我要杀整个终南山青鸾一族。”狐裘眼里是深不可测的墨色。 “啊!”缀衡一声惊住:“我就知道你狐裘不安好心。”缀衡思索一番:“这是你青丘野心膨胀,不行,这件好事情太重大,我不能答应你。” 狐裘跪下,双手作拱,面容庄重,道:“请公主帮我青丘,我狐裘一定帮公主斩杀了优渥。” 缀衡摇摇头:“灭一个仙族,这件事情不那么容易,而且,为了整个仙族和平,天君一直费尽心思,所以根本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才请公主帮我。” 缀衡沉默。她心里也很犹豫,杀了优渥是她极力所想,杀青鸾一族,她还不敢下这个决心。 狐裘道:“公主,只要公主能帮我们青丘这一次,以后青丘就任由公主调遣。” 第一百二十四章 罪在优渥 “此话当真?”驱遣一个显赫七重天仙族,足以满足缀衡作为尊显公主之虚荣,……每一个人内心底都有一个深潭一般的野心,只待逢机而生。何况缀衡不是普通的娇媚女子,除了美貌,她还要金玉良器,除了金玉良器,她更渴盼无所不能的权势……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我相信你狐裘一次。” 第二日,昆仑虚考盘太子寝殿玉衡宫夜里失火之事传禀天宫,天君派人接回缀衡。 缀衡在新婚之夜遇火受惊,在天君面前哭诉,天君容颜大怒。 “大胆考盘,竟然如此慢待我天庭公主,该当何罪。” “阿哥,罪不在考盘,在终南山青鸾优渥。” “青鸾优渥?” “是,青鸾优渥身为长公主,不为青鸾前程作想,一心勾引太子考盘之心,让考盘对她恋恋难忘,所以……” 在缀衡公主寝殿浮光仙境里,缀衡对着天君痛哭流涕:“阿哥,缀衡新婚之夜,被新郎焚烧了新房,天下知道,都会笑话缀衡……阿哥,下天旨杀了那扰我新郎之心的贱人优渥,替阿妹要回颜面。” “这……”天君面露难色,他不仅是缀衡的阿哥,更是九重天的至高统领者。 缀衡不依:“阿哥,我的脸面就是阿哥的颜面,是整个天庭的颜面,阿哥维护也是维护天庭和阿哥的颜面。” “缀衡……”天君宠妹无度,可是缀衡的要求太出底线,天君不能答应。 “阿哥,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从此再也不走出浮光仙境一步。” “缀衡,……容朕再想想。”天君被缀衡逼不过,只得退让一步。 缀衡对着一边立着缀衡贴身侍从华月示意了一下眼色,华月会意,想了一下,走到天君面前跪下:“奴婢有情况禀告天君。” “说。” “奴婢华月昨晚亲眼见太子考盘夜里醉酒,口中喊着青鸾长公主优渥的名字。” “大胆!”天君盛怒,一脚踢向华月,华月倒地不起,在地上瑟瑟发抖,仍然道:“天君,就算天君再怒,奴婢说的也是真话,太子考盘新婚洞房确实念着优渥的名字,整个昆仑虚都知道,这让我们公主脸上无光……” 天君脸色乌黑,手握巨光,嗤的一声,光波流闪,华月话还没说完,便倒在一遍血泊中。 “阿哥!”缀衡惊栗而起,这华月对她忠心耿耿,没想天居一怒之下竟然下杀手,缀衡更加不依:“阿哥,我不要活了。” “哎,好,我答应你。”天君道:“阿妹放心,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话随音落,天君赤冰之颜,绝逸而去。 随后,天庭天君下了一道圣旨:命终南山青鸾老帝君宫南山上天庭面禀天君。 圣旨来得有些突然,青鸾老帝君心中不安,打探了一下宣旨的天兵甲:“天旨甚急,不知道发生何事?” 天兵甲一脸深沉莫测,冷淡摇头说:不知。 新帝君庸风对天兵甲道:“青鸾新帝君庸风愿代替父王面旨天君,如何?” 天兵甲不客气道:“天君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是叫老帝君宫南山上天庭,难道新君庸风帝君想抗旨不成?” 南宫山和庸风对视一下,隐隐感觉形式不妙。昆仑虚昨日太子考盘和天庭公主缀衡公主大婚,想来天庭还在一遍喜庆之中,为何今日天庭会下圣旨传见老帝君,莫非那考盘和缀衡之间因为青鸾公主优渥——发生龌龊? 庸风待天兵甲带父走后,悄悄派了自己的得力将军泾渭去昆仑虚走一趟,打探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另外派爱将军蒙戎悄悄上天庭打探天庭情况…… 将军泾渭驾云来到昆仑虚。 因为昨夜太子考盘玉衡宫发生了意外火情,所以昆仑虚处于全面戒备状态,特别是昆仑虚的屏障加设了屏障,考盘亲自设置了昆仑虚最厉害的洛璃十三织,泾渭不知其中因由,还以为自己进不了屏障内。 泾渭身为青鸾上等大将军,修为灵力颇高,竟然打不开区区屏障,说出去都是个笑话。泾渭试了好几次,竟然像鸡蛋碰石头不管用,泾渭觉得自己被羞辱被欺负了,发怒起来,拔出宝剑,用了四五分的修为灵力直刺那看着吹之若破的透明晶体,谁知用力过大,轰的一声巨响,屏障被捅出一个大窟窿。 太子亲自设置的最厉害的洛璃十三织竟然被人捅出了一个大窟窿,守在屏障边的羔虬又惊又怒,带领一列精卫兵齐唰唰跑出来,怒吼:“谁,谁这样大胆想擅自侵入昆仑虚?” 泾渭本来可以闪电逃跑,可是,任务没完成,跑回去还得被庸风骂,所以索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哦,原来是你!你不是青鸾帝君的大将军泾渭吗?”羔虬一眼认出泾渭身份,震怒之下大吼一声:“把他抓起来。” “你们区区小兵,想抓我没那么容易。”泾渭自持自己修为灵力高,没把守边界的羔虬等放在眼里。 羔虬和精卫兵几个回合下来,并没能拿下泾渭,羔虬一恼,道:“布阵。” “布阵?”泾渭冷笑:“你们昆仑虚就那么几个阵法,我都能倒背如流了。什么布阵,就是跳大绳呗,哈哈哈……” “放肆!谁人敢轻易诋毁我昆仑虚?”一声不高不低的诉责,众人回头一看,正是凤凰太子考盘。高俊挺拔的身材,一张惊艳魅惑无比的脸,冰冷的目光深深看着泾渭:“你如此大胆作祟,昨晚火贼看来就是你了。” 泾渭一听,和自己来打探的目的好像有联系,就有意要深探,便不否定,只是似笑非笑看着考盘。 考盘脸色不定:“为何纵火?” 泾渭也想知道昨夜火贼为何纵火啊,他好完成任务回去。 “是你乖乖就范,还是我亲自动手?” “就算你是凤凰考盘,要抓我也恐怕没那么容易。” 考盘冷哼一声:“那好,我就试一试,看剑。”考盘音落,他那腰里长剑就自行飞出剑鞘,在半空划了一个优美弧线,笔直落下,落在考盘手里,考盘瞬间持剑刺来,泾渭知道不好,躲来不及了,便化为云雾消散,考盘空气里识得其身体,照着空中刺去,险些刺中泾渭身体,泾渭大慌,跌下云头。考盘并不给他喘气的机会,接着又是一剑,泾渭虽然极力躲闪,还是刺中左臂,嗤的一声细响,半条胳膊便没了。 “绑起来。”考盘一声令下,羔虬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根锁仙绳,锁住了泾渭。 泾渭被带到轩辕宫老帝君皞玺面前。 皞玺一脸愤怒,问:“泾渭,说,你为什么昨夜纵火烧我昆仑虚?”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兵天将 “昨夜泾渭并未来过昆仑虚,所以昨夜昆仑虚之事泾渭也并不知晓。” “狡辩。”皞玺道:“是不是你们主子的旨意?” 泾渭道:“皞玺帝君错怪我们主子了,你们昆仑虚发生了什么,我们青鸾并不知悉。” “那你今日为何私撞昆仑虚,还把昆仑虚屏障都撞破了?” 泾渭沉默无语。 “不敢说还是不能说?”皞玺等了片刻,泾渭还是一言不发,皞玺焦躁,道:“大刑侍候,不然,他不知道昆仑虚的威严。” “慢。”泾渭捂着血淋淋的断臂,道:“我并不是害怕你们所谓的大刑,只是如果一味的误会下去,结局有点乱。” “你说。”皞玺一脸不耐烦。 断臂失血,让泾渭脸色雪白,不过说话语气还平静,这让皞玺对他态度还算尊重,泾渭道:“我来昆仑虚是因为我们青鸾今早天接了天旨,天兵读了圣旨,然后带走了我们老帝君南宫山。我们新帝君感到不安实,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所以派我来你们昆仑虚探测情况。” “天兵带走了你们青鸾老帝君?”一直站在一边静静庭审的考盘惊问。 “是。” 皞玺冷言道:“你们青鸾老君被天庭下旨,你们应该去天庭打探,为何跑到我们昆仑虚来?” 泾渭想了下,还是直言道:“因为昨日是太子考盘婚典,按理天庭会宴庆三日三夜,不会轻易传唤任何仙族……” 泾渭说得很有道理,考盘优渥之纠缠,四海八荒仙族谁不知晓,青鸾派人来打探也是情理之中。 “打探到什么没有?”考盘明显在讥讽泾渭,泾渭一脸勃红,低头道:“没有。”因为伤臂有些痛疼,他脸皮扭了扭。 考盘瞅了瞅泾渭断臂,道:“你贸然来打探,也损失惨重,那我就告诉你吧,我们昆仑虚昨夜失火,火势极大,烧了整个玉衡宫,我们判断很可能是我们昆仑虚进入外贼,就这些了,你回去禀报你主子吧。” 考盘对着泾渭挥了挥手,泾渭身上缠绕不断的锁仙绳就自动解开了。 “这是你的断臂,二十四小时内还可以接上。”考盘把断臂给了泾渭,泾渭满脸羞惭,拿着自己的断臂回青鸾医治去了。 考盘办事干净利落,老帝君很满意,感觉太子很有王者风范,他点点头:“我儿行事公正分明,杀伐果断,将来定在本王之上,成为新一代昆仑王。” “谢父王鼓励与夸奖。” 父子两个谦虚美赞一番,考盘问:“父王,天庭无事突然下旨青鸾,会不会真的与我们昆仑虚有关?” 想到今早太子妃缀衡今早匆匆回天庭,到此时还一直没回来,考盘皞玺自然感觉不安稳。 “太子,不如你亲自带人去接太子妃回昆仑虚。” 考盘考虑到昆仑虚以及可能危及的青鸾,郑重点头:“是,父王,我这就去。” 考盘随意点了二个小将,匆匆赶往九重天天庭。 再说,青鸾老帝君宫南山被天兵带到天君面前,天君脸色极其不好,这让善于擦眼观色的老帝君南宫山心中一怔,看来今日确实遇着事情了。 “宫南山拜见天君。” 天君绷着脸,不急不缓地问:“宫南山,你可知罪?” 宫南山立即心跳加速:“启禀天君,宫南山遵守天庭法规,不知道犯下何罪?” “大胆,如此反驳朕,就是大罪。”天君一掌击在金銮扶座上。 宫南山一怔,形式大不利,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迹象啊,他赶紧跪下,从新叩拜,道:“天君,老臣赎罪。” “哼,宫南山,你也别做出一副冤屈的嘴脸,我问你,你们青鸾长公主和青丘太子狐裘之婚约,是朕垂怜许你们青鸾一族孤小有意替你联盟大族,强大你青鸾终南山而苦心亲自许下这一桩婚约,可是你们青鸾不思感恩也罢,还对朕的此举耿耿入怀,曲意歪曲朕的一腔心思,朕也不计较……现在更加是变本加厉,破坏天庭公主缀衡和凤凰考盘的婚约来了,宫南山你说,是不是你们青鸾犯下大罪?” 宫南山脸色大变,急急叩头道:“天君冤枉,青鸾族对天君赐婚一直感恩在怀,并没有歪曲天君心思,青鸾一族也没有故意破坏凤凰考盘和缀衡公主的婚约,还请天君明鉴。” “看来是朕胡说八道了?” “没有,臣不敢污蔑天君,只是天君所诉,是虚无之事,臣实在不敢承认。” “那昨日昆仑虚夜晚大火是怎么回事?你敢说与你青鸾没有关系?” 宫南山楞了楞,头脑有些发晕,道:“昆仑虚昨夜大火与青鸾无关,臣解释不清楚。” “分明就是你们青鸾嫉妒昆仑虚,所以故意纵火,焚烧凤凰太子和太子妃的新房。” “天君,青鸾实在冤枉,没有这一回事啊。” “哼,朕已经派刑法星君和司法星君一起去昆仑虚验证过了,昨夜昆仑虚玉衡宫大火确实是有外贼故意邪力促火,而排查下来,最有作案动机的就是你们青鸾一族。” 宫南山知道今天一定会被强行坐实罪证,他必须死扛,不然,青鸾就大祸临头了。 “启禀天君,臣不懂为何青鸾一族最有作案动机?” “第一,你们青鸾新皇在做太子其间,为了稳定增加自己的势力,曾经想联姻天庭公主缀衡,被缀衡拒绝,所以怀恨在心,第二,你们青鸾长公主优渥一直纠缠凤凰太子考盘,考盘自然是拒绝了,现在考盘与缀衡结为夫妻,是为记恨,所以昨夜极可能趁昆仑虚大婚庆典,撤销昔日屏障之际,留在昆仑虚,半夜纵火……” “天君,昆仑虚昨夜之火,青鸾一族一点不知,还请天君明鉴。” “大胆宫南山,你是说朕胡乱断案,故意冤枉你青鸾一族?” “臣不敢。”宫南山俯身在地。 天君皱起眉头,道:“宫南山,你别狡辩了,还是请你交出纵火贼,是青鸾帝君庸风,还是青鸾长公主优渥?” 宫南山只觉眼前头晕眼花,脸色苍白:“启禀天君,他们没有纵火。” “放肆,还敢狡辩。”天君大怒,掷下一令牌,道:“去,抓了青鸾庸风和优渥来。” 一将领带了天兵天将下去,很快带来庸风和优渥。 “父王,发生了什么·事情?”优渥和庸风一脸困惑。 马上有仙从陈述他们的罪因。 天君道:“优渥,庸风,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优渥庸风自然不能承认,天君大怒之下,掷令牌行刑。 考盘一直等在大殿外,殿内情形略知一二,心中焦急,请求进见。 “启禀天君,昆仑虚凤凰太子求见。” 第一百二十六章 考盘求见 “让他进殿。” 考盘进到殿内,站在殿下,殿下林立着几百早朝仙子,几百双眼睛一齐静静看着他。 天君坐在高高金銮座上,下边坐着天君之妹缀衡公主,缀衡公主作为昨夜昆仑虚之火当事人在一边听审,此时她一双凌厉的眼睛也一动不动看着殿下的考盘。 考盘大大方方恭恭敬敬朝天君做礼:“凤凰考盘见过天君。” “考盘何事?” “考盘想陈述一下,昨夜昆仑虚之火,与青鸾帝君庸风无关,与青鸾长公主优渥无关。” 考盘的话让殿下一遍哗然,缀衡当朝变色,天君也没想到考盘会如此为青鸾作证,脸色十分难看。 优渥也是一怔,没想到考盘会上殿替自己替青鸾求情。他们不是新婚燕尔吗,本应该一心向着他至高尊贵的太子妃才是啊?优渥忍不住对着考盘看了又看,只是高大的考盘背对着她,她无法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天君咳嗽一声,道:“考盘,你既然说昨夜昆仑虚之火与庸风优渥无关,那你说是谁所为?还是你昆仑虚故作玄虚,自己有意失火,再转嫁他人,你们昆仑虚这样做是什么目的?”天君不愧为天君,既然你考盘不识相,那就反噬一口让你昆仑虚知道天君的厉害。 “天君息怒,昆仑虚昨夜之火,确实是外贼助力,只是暂时还没有抓到贼妖。”考盘态度平静,从容自辨。 殿堂气氛一度尴尬。 天君不愧为天庭第一君,沉了沉心情,冷声道:“靠,你们昆仑虚虽然为受害者,咳嗽,你也不要以受害者的身份随意扰乱朕的殿堂,朕已经派刑法星君和司法星君查实过了,昨夜昆仑虚火贼,确实就是庸风和优渥兄妹,念终南山多年来对天庭仙族和平作出的贡献,处罚如下……” 考盘心中着急,可天君根本不看他,高声宣判对庸风和优渥的处罚:“昆仑虚纵火贼庸风,鹿尾神鞭一百鞭。优渥,锁仙链十日。” 四海八荒仙君都知道,锁仙链为天庭极刑之一,穿骨断筋,神魂紊乱,不说锁十日,就是一日不死也是重伤。且鹿尾鞭十鞭虽然很重,但是刑法之人可以作弊,驱使神鞭时可轻可重,全在刑法之人使出的修为多少,落在受罚之人躯体上救截然不同,所以锁仙链锁起来,才能真正罚人。 庸风处罚倒也罢,一百鹿尾神鞭,他修为高,自可抵抗,十天半月便可痊愈,优渥锁仙链十日,便是死罪。优渥听到对她的处罚,虽然惊疑,可是和她现在心境也不相违驳,倒也没表现更大的惊慌。 可是处罚出来,殿下几百仙子无不变色,就连刑法星君和司法星君脸色也是大变,他们知道天君爱护妹妹缀衡,在天庭之上处罚一下庸风优渥两兄妹,给缀衡要回面子,没想到天君会要优渥性命,殿内当即肃声敛气,气氛极是怪异。 天君道:“如果没有异议,行刑!”天君拿着两只令牌,毫无表情扔在殿下。 “天君,冤枉啊!”青鸾老帝君宫南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跪倒在殿下昏厥过去。 “阿爹!”优渥一声惊叫,震颤整个大堂。 刑法星君和司法星都站着没动,仿佛在等待什么。 “嗯,难道谁要抗令不成?”天君之威,震慑大堂。 “是,天君。”刑法星君渔鞘对下面挥挥手,很快有两个小仙从抬了一根奇长的鹿尾神鞭上来。那鹿尾神鞭有十米之长,是用一百节鹿尾衔接而成,锁节处真火段炼衔接,十分坚韧酷拔。 渔鞘上前,轻轻卷了神鞭在手,灵力驱使,长鞭直立,闪如雷电,对着庸风狂风暴雨般鞭去,呼呼轰隆之声,令人不敢目睹。 一百鹿尾神鞭后,庸风全身鲜血淋漓躺在殿下,不省人事。渔鞘回复:“天君,庸风行刑完毕。” 天君微微一点头,对下面道:“把宫南山父子送回终南山。” 宫南山悠悠醒过来,口里喊道:“冤枉啊,天君。” “罪证确凿,还要喊冤?”天君皱紧眉头。 “天君,就算我们父子有罪,可小女优渥远在青丘,她何罪之有啊?还请天君明鉴,放过优渥执刑。” 跟着有和终南山平日相和好的仙族一起求情,顷刻之间,殿堂内便有一半站在宫南山背后,求情天君。 天君浮光掠影看了一下妹妹缀衡,缀衡显然情绪压抑,愤怒之情可见,天君明白,一掌击打在锦瑟金茶几上,茶几上鲜果盘被击飞,滚落殿堂下,天君骂道:“放肆,你们这是在一起骂朕断案不明,胡乱施行吗?” “天君不敢,”殿下跪倒一大遍,连没有跟着求情的仙子也怕受连累跟着跪下。 “朕再次声明,庸风优渥之罪证据确凿,罪不可赦,如果谁还跟着宫南山一起殿下喊冤,严惩不殆。” 殿下再无异声。 青鸾老帝君宫南山眼见求赦无望,心中激愤,一口热血吐在金銮殿下,再次晕厥,生命垂危。 “阿爹!”优渥声音凄厉惨绝,殿堂内仙子无不低头变色。 天君不为所动,命人拖了宫南山和庸风下去…… “继续行刑。”天君令。 这样的场景下来,整个金銮殿堂肃声敛气,更加衬得天君的声音在殿堂回声激荡。 刑法星君渔鞘面无表情把手中鹿尾神鞭递给下面的小仙从,小仙从抬了鹿尾神鞭下去,另外有十个小仙从抬了一个粗重的锁仙链上来。 这锁仙链由特质的生铁加纯金打造在炼丹炉段制而成,有十米长,一根石柱那么粗,一般修为灵力不够的仙从根本驱使不了。因为行刑太残酷,一般只对极其重犯才会开锁使用。 殿下几百双眼睛盯灼着这不轻易施刑的锁仙链,心思纷飞,眼色复杂。 十个仙从灵力不够,摇摇摆摆把十米锁仙链抬上来,放下后退下去。 渔鞘走向锁仙链,对着锁仙链默默念诀:“缩。”那粗大的铁链便变成一根普通铁链的大小,晃着刀剑才有的寒厉之气。渔鞘轻轻拿起锁仙链,走向优渥。 “慢!”考盘高亢的声音再次在殿堂内响起。 天君极怒色,一言不发看着考盘。 考盘做礼,态度不卑不亢:“天君,此刑下去,优渥即死,请问,优渥犯了什么大罪,罪要致死?” “考盘,你确实觉得朕审理不公对吗?” “不敢,只是考盘觉得优渥没犯死罪,罪不至死。” 天君沉默,缀衡插言道:“那好,来人,把罪不至死的优渥送去百兽大峡谷,让百兽大峡谷来审理这一段公案。” 第一百二十七章 百兽大峡谷 “百兽大峡谷!”众仙一阵惊呼,齐齐看着说话的缀衡。 峡谷内空间阔达无比,是天庭另设一独立空间,圈养成千上万上古禽兽,天屏设障,有进无出。且峡谷内上古五行禽兽皆是修炼仙兽,按照五行八卦排列,自成阵法,坚实难催,天庭如有大的战事,皆驱使此空间对弈,成天庭最有力敌对法器,为天庭至尊增添无尽威严。 峡谷内千万只禽兽每每争着吸噬峡谷内精髓精华,优渥一旦关进去,瞬间被千万禽兽争夺吸噬,灰灰湮灭。只怕连三魂七魄也被抢去吸噬尽尽。 缀衡越礼而施法令,天君仍然沉默,众仙暗里摇头叹息,百兽大峡谷乃天庭最大最酷烈的天狱,缀衡此举,狠毒至极。 本来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优渥听到缀衡口中吐出百兽大峡谷也是极其震惊,这等惨烈处死之法,该有多恨一个人。 “优渥!”考盘失声喊了优渥一声。 优渥也情不自禁的和考盘对视一眼,考盘无比心疼看着她。就这一眼对视让缀衡几乎抓狂:“渔鞘,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难道要抗天令!” 缀衡也许是失心疯了,渔鞘作为刑法星君,平时天君也要给他几分面子,什么时候对他如此不尊,缀衡失常的态度让殿内几百仙子瞠目结舌。 渔鞘走上前一步,对着天君拱手做礼:“天君,百兽大峡谷历来作为天庭最高刑法,只针对天庭罪不可赦的大犯要犯才实施,按法规,优渥罪不至此,还请天君明鉴。” 渔鞘一开言,众仙纷纷发言,求情优渥。 天君冷言道:“天庭之法历来公允,不会随意对一个犯法仙人施法,渔鞘,你作为天庭第一执法仙人,连这个也不懂吗?刑法!”天君言语生冷有力,掷下行令牌。 “是。”渔鞘极低答应一声,拾起殿上行令牌,回头看了看优渥:“走吧,优渥公主。” 优渥脸色一顿,回头看了考盘一眼,就这短短的一瞥,他们之前所有的猜忌愤怒、恩怨仇恨都化之消解,流之更多的是爱慕不舍和流连默契, “走吧。” 优渥随渔鞘走了,远远传来一声,——优渥,那是考盘惨厉的呼唤,优渥身子顿一顿,没再回头,去了。 缀衡的脸上是一遍残忍的微笑和胜利,考盘和优渥刚才那么轻轻的一碰触,就只这短短的一瞥,足以让一边的缀衡喘不过气来、她憋闷,她恨,所以采用了最疯狂无脑的报复,把优渥彻底消灭,连一丝痕迹也不留…… 考盘盯着缀衡,咬得唇印泛出血迹。 考盘忽然回身,流光飞影,转眼不见。 缀衡一声惊呼:“不好,考盘去救优渥去了。” “拦住他!”天君一声令下,殿外上千天兵立即举起手中长缨,连阵挡住考盘。 考盘心急如焚,拔剑刺杀拦截者:“拦着尽杀,别挡我去路。” 那些天兵将士,哪敢违抗天令,都舍命拦截,考盘急恨之下,出杀手,很快斩杀了十几个天兵将士,金殿外一下倒了一遍伤兵残将……眼看就要冲出重围,缀衡银牙半咬,抽了身边一个将士长剑,汀的一声持剑拦在考盘面前:“考盘太子如果一定要前去,先杀了我缀衡再说。” 考盘稍一发怔,转眼就被围困上来的将士绑住手脚。考盘脸色一变,大喊一声:“优渥命休已。”一股铮然之气急剧上涌,猛然挣脱绑架他的一群将士,哗的一声把他们摔开得四分五裂,他自己化为一股厉风,来势极其强劲,无人再敢前来阻挡,考盘便风驰电掣去了。 众将士看着遁风而去的考盘,跪在缀衡面前告罪。 缀衡脸色平静,眼里一丝不觉察的冷笑:“不急,优渥已无性命。” 考盘急急驾风来到百兽大峡谷,大峡谷的谷口边雾气缠绕,渔鞘木立一边,考盘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渔鞘衣襟,恶狠狠问:“优渥呢,优渥呢?” “你来迟一步。”渔鞘轻轻掰开考盘手指,默然片刻,离开了。 “优渥!”考盘声音响彻整个百兽大峡谷,大峡谷内立即百兽相吼,声声击向天际。 庸风和宫南山被送回终南山,帝后式微带领二公主我思和一干人正等在山口,接到重伤的儿子和昏迷不醒的丈夫,式微自然极其震惊,式微也是一代帝后,临阵沉稳,情绪稍稍混乱之后,竭力镇定自己,指挥人立即拿出上等丹药治理。 到晚上,父子两个醒来了…… 宫南山是心疼至极昏迷,庸风是刑法伤痛,两个采取不同的治疗法,过了二日,都渐渐好转,式微才详细问了天庭经过,听到优渥被缀衡投进了百兽大峡谷,心疼至极。 式微哀泣:“没想到优渥被一个情字所害,早知如此,就该在她出生时就斩脱掉她的情根,也不至于落到如此悲惨结局。” 式微说着朝二公主我思看了一眼:“我思,你千万别学你姐姐,情字第一,心苦一辈子不算,惨死无尸还不算,连三魂七魄也被百兽吸噬,连轮回转世的机会也没有。” 我思和优渥最为要好,姐姐优渥的惨疼结局,她是心疼至极:“娘,我知道,我思这一世,不会爱任何男子,任何男子都靠不住。”我思从优渥爱上考盘之后,所以事情都在眼里,那时的考盘是如何海誓山盟,到最后为了显赫的天庭公主缀衡抛弃优渥……连累优渥…… 将养数日,宫南山和庸风伤势渐好,可以起身下床走动了。 宫南山每每想起女儿优渥,还是心疼,暗自流泪,叹息不止。 “阿爹,你还惦念她干什么,应该为有这样的女儿感到羞耻。”庸风病体初愈,这一百鞭鹿尾神鞭叫他皮开肉绽,即使伤势渐好,偶尔还是撕扯疼痛,他随之心情不稳,偶然见到老帝君感伤情怀,十分不快:“都是因为优渥她贪念儿女之欢,祸害我们整个青鸾家族。” 老帝君忍不住内心愤怒:“住嘴,都是你,嫌弃你妹妹,要联姻青丘,才惹此祸。” 庸风道:“阿爹!你不能冤枉我,以前各仙族战势,早显端倪,只是优渥一心在考盘,才惹怒青丘太子狐裘和缀衡公主……”庸风越说越怒:“如果优渥嫁到青丘,安心做青丘太子妃,不再惦念凤凰考盘,也不至于如此。” “不要吵了,还不嫌乱吗?”老帝后一脚踏进来,身后跟着二公主我思。 第一百二十八章 彩笔画眉 庸风怒气冲冲回到自己寝殿。 一个粉色曼妙的身影坐在他的妆衣镜子前:“怎么啦,如此盛怒,谁惹帝君不高兴了?” “你怎么来了?”庸风乌青的面色缓了一缓,说话语气也随之柔和起来。 “我怎么不能来?”女子柔媚身姿一摇,立起身来,把一支细长的画眉笔放进自己的乾坤袋,伸长胳膊搂住庸风的猿臂蜂腰,头靠在他胸前,低声喃喃:“风哥,我说过了,你要给我在你妆衣镜前给我配备一套画眉笔、樱桃脂口红、蔷薇胭脂粉……你每次都答应人家,人家来了又没有,还是要用自带的,很麻烦的……”女子青衫罗袖,环佩叮咚,秀颜新妆,十分貌美。 庸风长窄秀朗冰寒的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抚了抚女子的乌黑秀发:“绿衣,别闹。” 叫绿衣的女子抬起头,奇怪地看了一眼菲庸风英俊迷人的脸,只是眼光阴历冷峻,似乎有很繁重的心思。 “怎么啦,风哥,发生了什么?”绿衣女子柔声撒娇,两只秀臂攀沿着勾住庸风的脖颈,仰头亲吻他光滑的下颌:“风哥,人家刚来你就给人家脸色看,故意让人家不开心。”女子蠕动着柔若无骨的身躯,让人欲拒还迎。 庸风在她净若新辉的脸上回吻了几下,松开手走到床榻边坐下。 “究竟怎么了,人家好几天没来了,不想人家么?”绿衣缠绕不依,也随着坐到床榻边,一只手搂着庸风的臂膀,另外一只手去拨弄庸风的衣领,一道猩红的血痕赫然印在他脖颈里,绿衣食指一僵,内心一震:“风哥,你受伤了?”她惊问,顺势拉开他的衣服,从脖颈一直到腰身一下,都是斑斑血痕,绿衣颤声问:“风哥,怎么是神鹿鞭痕?” 绿衣乃六重天九色鹿仙族的长公主,这神鹿鞭是九色鹿仙族独有的神鞭,鞭打之后,会显出鹿尾痕迹,除了天庭,再无其二可以使得,所以绿衣一眼认得。 “风哥……”绿衣和庸风暗通曲折:“我阿爹阿母知道事发了,罚了你?” “不是。” “是天庭责罚?”天庭责罚远比她阿爹阿母责罚重多了,绿衣脸色巨变:“为什么?” 庸风叹一口气,把螺到腰下的衣服撸起来重新穿好。 “风哥,你说啊,你被如此重罚还保持沉默,这不是风哥的性格。” 庸风猛击一掌在床榻边沿,恨恨道:“还不是因为我那下贱的妹妹优渥,贪恋凤凰考盘之色,累及我们整个青鸾族。” “凤凰考盘,不是前几日和缀衡公主大婚了?”绿衣一脸惊色。 “是,考盘和缀衡大婚,被妖贼趁虚纵火烧了他们的新房玉衡宫,缀衡一怒之下,转嫁给优渥头上,天庭把我和阿爹抓了去……优渥这个丧门星累及我们整个青鸾。” “这是什么道理,优渥干的事就让优渥承担好了,为何连累你们父子。”绿衣心疼庸风,恨极了优渥。 “伤成这个样子也不告诉我,神鹿鞭虽然厉害,可是我们九色鹿是神鹿鞭的制造者,有独门疮药,疗效好,也不用受如此伤疼。”绿衣说着从自己乾坤袋里取出一个绿色小瓶,倒出几颗金色药丸,递给庸风吃下。 庸风服下药丸,果然觉得经络疏通,疼痛减轻。 绿衣似乎还不放心,又掀开庸风的衣服,仔细检查了一遍伤痕,猩红的伤痕在服下药丸不久,颜色就淡了许多,绿衣放心了,把那只绿色的小瓶递给庸风:“明日记得再服下几颗,就完全好了。” 庸风把那只清凉掌心的绿色小瓶握在手心,不无感激对绿衣道:“绿衣,谢谢你。” “谢我有什么用,我还不是外人一个。”绿衣一根手指去扯庸风的腰带,扯松了,露出他的腰腹来,她用食指狠狠去戳他腰腹上的肌肉:“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那贱人。” 那贱人自然意指庸风的帝后芳芸。 庸风腰腹上被尖尖食指戳得起了红印子,他皱起眉头,拿开绿衣的手:“绿衣,废后之事并不容易,何况她不是普通家世的女子,搞不好要惹起战事。” “我就知道你会拿这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搪塞我。”绿衣嘟起嘴,转身坐到另外一边:“怎么说我也是六重天九色鹿仙族的长公主,这样不明不白跟着你,毁掉女儿贞洁不算,传出去被四海八荒的仙族知道了还会让我们整个九色鹿家族蒙羞。” 绿衣和庸风彼此相投契,暗里来往好长一段时间了,绿衣一直鼓涌庸风废后娶她,可是庸风一直在犹豫。 “庸风,我是堂堂九色鹿长公主,将来要嫡承帝位的,不可能嫁给你坐偏室,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你就废掉那贱人,如若不同意,我们就此决断,再无来往。” “绿衣,你再给我一段时间……” “再给你一段时间,她就老了。”一个清亮娇娆的声音响起,殿内随之一道旭亮的闪光,殿前便立了一个娇娆刁蛮的女子。 “倚天,你在跟踪我?”绿衣条件反射地跳起来。 “跟踪你,呵呵,我没那个闲心,我是无意路过,刚好听到这个渣男哄你骗你,实在听不过,才进来说两句。” 倚天明明就是跟踪绿衣,还故意狡辩。 “他哄我骗我我愿意,与你有什么相干。”绿衣板起面孔,和刚才柔情似水的样子完全不同。 倚天回头看一眼衣衫不整面相尴尬的庸风,叹着对绿衣道:“啧啧啧,好一个义无反顾的痴情女子,我就怕你倒时被他欺瞒哄骗得袍服都不剩一件哦。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妹妹吧,我不帮着拉你一把谁拉你。” 绿衣被自己妹妹倚天之言气得一言难发,只干瞪着眼睛看她。 倚天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依然自说自话,围着绿衣转一圈,上下看一眼:“绿衣,不是我说你,我专门研究过星象学,以我的法眼来看,你在一二百年内都一点帝后之像也没有,你还是对他死心吧。” “胡说。”绿衣大怒,嫁给庸风,做庸风的帝后,做青鸾族的帝后是绿衣一生的痴念和执念:“倚天,我知道你喜欢胡言乱语,这一次我就饶了你,快滚。” “滚?”倚天冷笑:“可以啊,我即刻就滚,回宫禀告阿爹阿母。”倚天阴笑几声,闪电驰去。 “绿衣,你快去追她。” “不用追,她不敢告状。” 第一百二十九章 皓腕玉镯 “绿衣,你也认为本帝君一直在骗你吗?”庸风高大的身躯可以包容整个娇小的绿衣,让绿衣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风味。 “倚天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吗?”绿衣一反柔情似水,反之咄咄逼人。 “连你也逼我!”庸风盯了绿衣片刻,似乎顿觉萎靡,衰弱无力坐到床榻边:“绿衣,我没有像你妹妹倚天所说我一直利用你的痴情骗你,自从你我相好后,我的三宫六院都在荒废之中,不然,我青鸾皇室早有皇子后代。” 庸风说的是实情,是以庸风三宫六院成群姬妾皆在冷落之中,至今膝下无子。老帝后式微对此颇有微言,却不知道其中因由,还以为庸风重于青鸾皇室事业,疏忽了后宫妻妾。 “风哥……”绿衣露出愧色,摩挲着他宽实的肩膀:“绿衣愿意为你生皇子。” 两人相互依存了一会儿。 “风哥,你这一次无辜被鞭,就这样算了?” 庸风眼底升起一丝血色,弑杀的本性让他血脉膨胀:“哼,我庸风从来都是有仇必报,青鸾这一次岂肯白白受辱。” “风哥,我愿意帮你。”绿衣褪下手腕上一只明绿的玉镯:“这只玉镯里面蓄养了我的神魄,风哥,你拿着,可以让你增添修为灵力。” “这个不可,你太危险。” 把自己的神魄交给别人,随时可能被别人吸噬,以养其精魄修为,绿衣之胆色确实过大。 “不,风哥,绿衣信得过你,而且绿衣的一切都是你的。” 其实,九色鹿仙族皆有九命九魄,玉镯里只养了绿衣一条神魄。绿衣没说,庸风自然不知。绿衣也是有意为之,考验庸风对其诚信如何。 绿衣漆黑莹亮的眸子印在庸风坚定目光中:“绿衣,你再等等,我和我爹娘提废后之事……” “嗯,风哥,绿衣愿意等你。” 其实,庸风已经和自己爹娘提过废后之事,被宫南山和式微帝后一口否决,废后之事关系太大,几乎关系这一族的荣衰,宫南山和式微自然不能答应。 “风哥,如今四海八荒各仙族争夺领地扩张势力,形式紧张,废后之事确实关系重大,绿衣不逼你。” 绿衣为九色鹿仙族长公主,平日因为身份缘故会参加父母皇室大事的商议,对四海八荒近期来各种变法莫测局势十分了解。 青鸾一族虽然比起九色鹿家族来说要位高一等,但是因为优渥婚事之故频频遭至青丘狐族打压,那些依附于青丘狐族的各大小仙族皆跟着落井下石,危急青鸾。 青鸾为了稳定加强青鸾势力,采取老办法老套路不断联姻,庸风先后娶了狐族旁支的皇室公主芳芸为帝后,又接连娶了比之微小一些的仙族公主为偏室,以巩固加强青鸾地位。 青鸾在风雨飘摇之中勉强苦心支撑着。 “绿衣,你放心,她们都是摆设,只有你在我心中才有位置。” “风哥,照此下去,青鸾的日子只怕会越来越不好过。” “哼,我庸风岂是庸碌之辈。” “风哥怎么做?” “养精蓄锐,待日而反!” “风哥!”绿衣眼底一丝惊异,转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和鼓舞:“风哥,我就知道你绝不会认命,你会有令人期待的大手笔。” 两人窃窃,免不了要温存一番,热度渐渐涌上来,直烧得人浑身不舒服,庸风就要褪去绿衣的外衣…… “不要脸!”窗格一挑,嘭的一声响,光波一闪,随之进来一个妖娆女子,绿衣不用看也知道是她那个极其可恨的妹妹倚天。 屋内床榻上两个人急剧分开。 “倚天,你怎么又来了。”绿衣简直气急败坏整理还散乱的衣服,她和庸风好几天不见面,刚刚好不容易调和了气氛。 倚天刚才根本没走,一直躲在窗外偷听,此时屋内的唧唧声让她再也没办法忍耐。 “我不来,你好和男人鬼混。”一句话说得屋内两个人颜面无存。 庸风面对宫壁僵木般直立,如果她不是绿衣之妹,他极其可能手挥剑落,叫她人头落地才痛快。 绿衣面色绛红,拉了倚天的手腕:“走,回宫。” 两人犹如软缎绸罗,游丝般破窗而出。 飞了一段路途,却是一座旺开的桃林。 倚天看到粉色桃花,脸色一喜,甩开被绿衣拽痛的手臂,道:“我要看桃花。” “回宫,今天的事还没完。” 倚天呸一口,道:“不要脸,连三魂七魄都给了男人,将来还不知道什么下场。” 绿衣被骂,也不怒:“倚天,你不停谩骂我,我知道原因。” 倚天脸上印着薄薄桃花色:“什么原因?” “因为你喜欢庸风,而庸风心里只有我。” “绿衣,你太自信了,你以为每一个人都像你要依附男人得天下,我倚天自己就是天下。” 倚天的话震得绿衣楞了楞,眼前的女子绝不是一个弱小的妹妹,她有野心。 倚天跃上一棵枝枝弯弯的桃树,道:“你先回宫吧,我还要在此处玩玩,说不定能觅得一二坛好桃花酒。”桃林之桃花酒,名扬四海八荒,倚天贪慕美酒,所以要留下。 “我回宫可以,但是,今日之事,不可以禀告阿爹阿母。”绿衣发出长公主的威严警告。 “那要看我高不高兴。”倚天横在桃枝上,晃荡着两条玉腿,轻薄丝裙随风飘扬。 绿衣站在树下,仰头问:“你说,有什么条件?” 倚天仔细地查看自己的手腕刚才被绿衣拽出了痕迹,吹了吹,半天才回答:“我的条件你不会答应。” “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你放弃嫡系帝位,怎样?” “不可能,换一个条件。” “不换,就这条件,爱答应不答应。”倚天忽然立起身,春燕般轻盈斜飞冲刺出去。 “倚天,如果你把今日之事禀告阿爹阿母,他们顶多责怨我几句,对我没什么损失,倒是你,因此得罪的可是青鸾帝君庸风。” “少拿庸风压我。绿衣,你和庸风私通来往,影响他整个青鸾后宫和睦,这件事情兜出来被青鸾老帝君和老帝后式微知道了,恐怕不是你和他的事情那么简单。……到时引起青鸾和九色鹿两族之间纠缠,这件事情会只是阿爹阿母只会简单责怨你几句了事?” 第一百三十章 倚天半夜撩汉 “倚天,你想闹事?” 倚天一字眉挑了挑:“答应我,放弃你嫡系帝位。” “不可能。” “那好那好。” 倚天的语气让绿衣很不踏实:“倚天,如果你想闹事……” 倚天闪着亮闪闪的眼睛,一副无辜被冤枉的样子:“不,你想多了,我不闹事啊。” 绿衣更加想多了:“倚天,你有阴谋!” “阴谋是属于你和庸风的,我倚天坦坦荡荡……” 倚天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样子让绿衣烦不胜烦:“倚天!” “什么!” “倚天,如果你与我为敌,就是与庸风为敌,与庸风的青鸾族为敌……” “哼,你以为你多美貌迷人。”倚天不想再理睬绿衣,化为粉色花团,混在桃花枝上,让绿衣无法辨别,绿衣脸真的气绿了,对这个刁蛮任性的妹妹,绿衣还真没有顺顺利利赢过,皱了皱秀眉,无奈飞走了。 倚天见姐姐离开,一跃身,飞离枝头,落在一棵及旺盛的桃树前,眯着眼睛,露出迷离沉醉的微笑:“桃园林老儿,你的东西藏得也太不隐秘了。”说着伸出掌心,传送一股灵力,灵力开启之下,桃树底的一块地皮翻卷过来,一坛香极的桃花桃酒便乖乖转到倚天手上。 倚天对着酒坛闻了闻,只觉香气逸人。她解开酒坛盖,美美的喝了几大口,便有一丝丝桃花般醉意。 倚天坐在桃花枝上,不觉喝了半坛桃花酒,被桃花林里的三月暖风一吹,更加熏熏欲醉,大遍火焰似的烧灼燃在胸口,干渴熬人。 倚天醉了酒,抱着酒坛昏昏欲睡,一觉醒来却是半夜时分,满天的星星闪闪耀耀,那一轮清辉月亮新锐如剑。 “妖女,这样经不得醉?”一声怒喝,一个三十上下的俊美男子在清明月光下飘然而出,腰里配着一把星月长剑,那翩翩风姿乃天下一绝。 倚天费力的张开眼睛:“桃林老儿,他们都说你美俊天下,我看都是这些桃花酒惹迷了人的眼睛。”倚天抱着半坛酒,飘然下了桃花枝,脚步有些漂浮,摇摆不定。 “放肆。”俊美男子显然不喜欢被倚天品头论足:“我桃花林桃花一千年才能酿制一坛上好美酒,竟然被你妖女随随便便偷吃,——看剑。”那男子外表俊美儒雅,出剑却极其狠辣,剑锋凌厉,直指倚天咽喉处。倚天头一偏,因为不胜酒力,脚下一滑,外面白色蚕丝衫便被长剑挑了去,露出里面粉红的近身内衣,倚天羞得脸色血红,艳若桃花。 她娇羞愤怒的模样惹得桃林老儿哈哈大笑:“倚天妖女,你这算是对我老儿的桃花酒最高评价么。” 倚天斗不过男子,不想恋战,忽然将手中的半坛桃花酒对着男子用力抛去,男子投鼠忌器,害怕毁掉坛内半坛千年好酒,伸手去接酒坛,倚天趁势逃跑了。 此处离九色鹿幻境还很远的路程,倚天酒后无力,便找了近路回返,飞回附近青鸾宫,仍然从窗口穿进去。 庸风酣睡之下,惊跃而起:“谁?” “我。” “倚天!” “怎么,很失望还是很不欢迎?”倚天满脸通红,连脖颈都是一遍血红:“我和绿衣一同回去,路过桃花林,便盗了桃林老儿的桃花酒,桃花酒很好喝哦,嘻嘻。”倚天酒力太盛,体内过于热灼,把领口掀了掀。 “你喝醉了?”庸风满是疑惑看着倚天,——她脸若桃花,只穿了一件紧身粉色衾衫,领口半开,模样娇痴、迷惘。 “我没醉,我没醉,我偷喝了桃林老儿半坛桃花酒,我本来想把剩下的半坛老酒给你带来,可是,被桃林老儿发现了,没办成,呵呵。” “……那桃林老儿有天下第一俊美的容颜,可全靠这桃花酒。” 桃林老儿的桃花酒为四海八荒奇宝之一,喝了能养精蓄锐,增加灵力,是修道之人索求至宝。 倚天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庸风出手扶住,倚天便在庸风怀抱里,她对着他嘻嘻吐酒气,肆意娇笑,庸风明白倚天她在故意撒酒疯。 “庸风,你和绿衣的事我从头到尾都知道……庸风,你说我是禀报我爹娘呢,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你们两个放了………” 怀抱柔软之躯,庸风说话也很温和:“倚天,绿衣怎么也是你亲亲姐姐,没有这样姐妹相互残杀的。”庸风说着,用了一分力,想把倚天扶身立起,倚天赖着不肯离开他怀抱,庸风无奈,只好半抱半扶。 倚天在他怀里娇喘微微:“庸风,为什么会对我有这样的耐心,你现在脾气和平时就是两个人,是不是因为今晚这月色还是因为……” 庸风立即喝住她:“倚天,你少胡说。” “我胡说?呵呵,好吧……庸风拜托你一件事情,我姐姐什么都听你的,你劝我姐姐放弃嫡系帝位,我放过你们……” “……倚天,你醉了,说的都是醉话。” “那好,我现在回宫,我爹娘问起话来呢,我恐怕不能编制谎言骗他们。”倚天一推庸风,摇摇摆摆立起身子,就要穿窗而出,庸风一急,伸手一拽,倚天便仰面倒在庸风怀里,慵懒无力,娇媚可人,一双星眼微红熏醉盯灼着他:“庸风,你舍不得我走,对不对?” “……” “庸风,你说,我和绿衣,谁更美一些?” “倚天,你确实醉了。” “我醉了吗?可是,我觉得我清醒得很。”倚天一反身,与庸风面对面,她一双胳膊蛇一般缠绕这庸风的脖颈,问:“庸风你说,我和绿衣,谁更美?” 近寸之隔,面面相对,庸风眼光闪避了一下:“倚天,你真的醉得太厉害,你先休息好不好。” 倚天笑:“庸风,你怎么了,我感觉你的身子在颤抖。” “怎么可能,是你自己穿得太少,冷了吧。” “你为什么要撒谎,你害怕?”倚天猩红的薄唇几乎贴近庸风面颊,呼气如兰的芳香。 “倚天……,” 倚天不死心,搬着庸风的面正对他:“庸风,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话。” “倚天,你很荒唐。”庸风挣脱掉倚天紧紧拽住的手腕,她自己都不觉得,因为太用力,在庸风手腕上勒出血痕:“倚天,你就这么想嫡系帝位?” “当然,嫡系帝位,那我就是九色鹿幻境的帝姬了,将来位尊显贵,我的子孙后代也都可以延续荣华富贵……” 第一百三十一章 庸风杀后 倚天眼皮沉重,香身酥软,酣然睡去。 庸风对着倚天踢了踢,以为她故意装睡,逗引自己:“倚天,起来。”倚天软软睡在地上,纹丝不动,庸风勾下身子,对着倚天的面目仔细看了看,香酣隐隐,确信她是真睡了,不过睡姿有些销魂,让人浮想翩翩……这倚天生性就不是安分的种子,就是梦里还要让人不消停。 庸风皱了皱秀挺的剑眉,勾身弯腰把倚天抱了起来,那香软的身子一靠近他,两条蛇臂便缠绕着围住他的脖颈,直直把他勾的透不过气来。庸风再次怀疑,倚天是真睡还是假睡。 走到锦榻床边,庸风把倚天放下,可是她两条胳膊就是不肯放松,他不得不使几分气力,掰开她的手腕。庸风正要立身离开,床榻上的倚天突然跃起,一把搂住庸风,庸风没有提防,一歪身倒下去,扑倒在她酥软的怀里。 “倚天!”庸风大惊,才知道倚天此夜之意并不平凡,他一生只有去算计别人的,还没想过被人算计。 再说这庸风之后芳芸,乃正宗狐族旁支一族公主,她的家族为了增强势力,联姻青鸾,谁知庸风被九色鹿绿衣所迷,被冷落后宫之中。 芳芸一开始不知其中因由,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不能满足庸风的心意,每每竭力讨好媚言相欢,皆没有结果,因此郁郁寡欢,抑郁成疾。后来宫内有些传言,芳芸这一夜为了探一个虚实,因此带病亲自访查。 锦榻上庸风抱住倚天,两人难解难分…… “被你算计了。” “是不是觉得我比绿衣更聪明。” “……” “哐啷”一声巨响,门被打开,芳芸带着十几个仆从闯进来。 “帝君你……”芳芸病弱青黑的脸色,忍耐着巨大的怒意:“她是谁?” “我是谁?”倚天跟着问庸风。她慌慌张张爬起来:“不好了,很晚了,我该回去了。”倚天说着就要去爬窗户。 “慢,不许走。”芳芸横身拦住倚天,如果不是她在病中,灵力难以驱使,一定会出掌击打对方。 庸风已经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冷冷道:“芳芸,你误会了,她只是醉了。” “我看她清醒得很。”芳芸不依不饶,庸风脸色微变。 “让她走。”庸风令。 芳芸未动,仍然拦住倚天,倚天反倒不跑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坐在一边案椅上看起来。 “滚出去。”庸风一声雷吼,那些正诚惶诚恐下面的仆从们便低身哈腰,争着鱼贯而出。 “你也滚出去。”庸风指着芳芸。 芳芸僵立着,一动不动,如水的月色透过窗棂,散射在她脸上,明晃晃的都是泪水。 “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哭的女人?” “庸风,我不许你用女人的方式侮辱我。”想那芳芸,也是一族公主,在自族中享尽无数宠爱,没想在庸风面前如此没有了价值。 “你用得着我侮辱吗?” “庸风!”芳芸自病后衰弱无力,她以前修为并不在庸风之下。 “滚出去,听见没有?” “帝君……” 倚天从案桌上果盘里取了一颗红色草莓含在嘴里:“啰嗦什么,杀了她,就简单了。” “妖女!”芳芸气极而颤。 倚天把含在嘴里半颗草莓吃下去,拍拍手,对着庸风道:“庸风,我很恼她啊。” 庸风的眉头越锁越紧,对着自己的帝后道:“我说最后一次了,滚出去,听见没有。” 芳芸眼见庸风眼底杀意顿起,心中一寒:“帝君,在你心中我难道不如这个妖女?” “杀了她。”倚天把嘴里草莓帝嗤地吐在地上。 “芳芸,滚出去。”庸风额角青筋暴露。 芳芸便知道了所要答案,面色惨白,心如死灰,双眼一闭,索性求死。 “哼,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庸风微眯着眼,言语冰冷,掌心出力,一股奇劲之风,透过芳芸脖颈,当的一声,人头落地,血雾溅起丈高,洒满整个殿内。 “来人。” 立即跑进来几个小仆从,看着地上身首异处的帝后芳芸,吓得扑倒在地。 庸风就如未看见一般,声音平静地说:“拖下去,以帝后礼仪,厚葬。” 小仆从战战兢兢答应,抬着帝后芳芸的尸体下去处理了。 “来人。” 又进来一个小妖从。 “去狐族,传报,帝后芳芸,暴病暴毙。” “是。” …… 倚天半夜未回九色鹿幻境,绿衣很不放心,躺在锦榻衾被里睡不着,白天倚天在庸风寝宫窗下穿进穿出的景象老在眼前跳跃,她望着窗外清辉月色,再也按奈不住,起身悄悄穿了衣服,轻轻走了出去。 绿衣到青鸾,临近黎明,天微微透亮了。绿衣仍然走旧路,穿窗而进。 锦榻玉床上,锦被凌乱,并未有人。咦,就起床了,这么早? 绿衣也不敢随意出殿外找寻,就躺在殿内锦绣玉榻上静静等着,等了一时三刻,等得不耐烦了,既然来到这里,何不用几分灵力分辨昨夜发生的事情呢。 绿衣想到这里,翻身起来,拿出一颗回原灵石,用了几分灵力,对着殿内照了照,殿内异光奇起,时光在灵石内倒流,绿衣清晰可见昨夜发生了什么。 一开始是庸风拿出她给他的绿色丹药瓶,倒出几颗丹药吃下,然后一个人在玉榻上躺下睡觉。 ——“真乖。”绿衣看得津津有味,过了一会儿,咯吱一声窗棂翻动响声,绿衣目不转睛盯着窗棂,窗棂里闪进来一个身影,正是她妹妹倚天,粉色桃花颜面,醉意熏熏…… 庸风酣睡之下,惊跃而起:“谁?” “我。” “倚天!”………… 一开始还能看下去,后来画风巨变—— “……倚天,你醉了,说的都是醉话。” “那好,我现在回宫,我爹娘问起话来呢,我恐怕不能编制谎言骗他们。”倚天一推庸风,摇摇摆摆立起身子,就要穿窗而出,庸风一急,伸手一拽,倚天便仰面倒在庸风怀里,慵懒无力,娇媚可人,一双星眼微红熏醉盯灼着他:“庸风,你舍不得我走,对不对?” “故意撩拨……”绿衣咬牙切齿之痛:倚天,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干净。 再到后面,画面凌乱……绿衣看得银牙咬断:“倚天……我绝不与你干休。” 绿衣正看得头昏脑涨,恨不得立即找到倚天撕碎她……后来,画风再次变了,芳芸帝后撞门进来,和庸风口角之后,庸风出掌击杀了芳芸…… 第一百三十二章 败露 青鸾帝后芳芸被她的帝君杀了!绿衣目瞪口呆,发了一会儿怔,绿衣脑子里马上闪念一个逃字:快走,要不然惹事上身。 “不,不能走,倚天现在在哪里?帝后被杀,机会难得,倚天不会借机而上吧?”绿衣想到这里,决定出殿寻找妹妹倚天。 “在找我吗?”倚天突然从天而降,落在绿衣面前,绿衣全神贯注之中,突然看见倚天,惊了一跳。 原来倚天刚才一直躲在殿内梁上,静静注视着绿衣的一举一动:“傻姑娘,你灵石看了那么久,时光倒流好看吗?”“是你妖惑庸风杀后!” “绿衣,我这可是为了你。”倚天食过桃花林的桃花酒,桃花酒的美容效果非常明显,更让倚天光彩照人,看得绿衣嫉妒遂起。 倚天走近她的姐姐,低声道:“绿衣,庸风杀了帝后芳芸,后宫空虚,你便可趁虚而上了。” 绿衣绝对不相信她的妹妹倚天有那么好心肠,冷冷看着她:“你玩什么名堂?” “怎么,你不相信我?我真冤枉死了。”倚天皱起眉头,做出委屈状:“绿衣,我可是冒了天大的危险,还牺牲了无数的色xiang,你竟然不知好歹。” “倚天,……” 殿门外一阵脚步声,绿衣拉了倚天一翻滚,藏到锦榻玉床下面。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老帝君式微、庸风,还有二公主我思和一队侍从们。 “搜!”式微一声令下,那些仆从便四处搜索。原来式微抓了一个芳芸的侍从审问,得知芳芸被杀事情的前因后果。 “阿母,你怎么就不信我,我根本没有藏什么妖女在殿内。” 式微声音有些激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被芳芸娘家狐族知道,我们青鸾就麻烦了。” 二公主我思也看着她阿哥,没想到他这个阿哥沉沦到如此地比。 “阿母,怕她娘家干什么,这些年他们狐族旁支如果不依附我们青鸾,只怕早被青丘狐族灭族了。” “不管怎样,芳芸也是我青鸾帝后,你怎么能够为了一个九色鹿妖女做这样很狠绝的事情……” “阿母,九色鹿家族绝不比狐族旁支差……”庸风话意很明显。 “庸风,九色鹿的长公主臭名昭着,我绝对不能答应……” 玉榻下的绿衣气得银牙微咬……老妖婆! “搜!给我搜仔细了!”式微再次令下。 侍从们很快搜到锦榻下,绿衣赶紧用一颗隐身灵石罩住自己和倚天,那侍从只觉得眼睛花了花,好像看见两个影子,可是一晃眼,又什么也没有了,那侍从聪明灵秀,知道床榻下绝对藏了人,就平静地离开,快步走到老帝后式微身边,低声耳语几句。 式微老帝后脸色青黑,疾步走到床前,掌心出力,对着床榻下狠命一击,床榻下的绿衣和倚天被强大的灵力驱赶,被迫现身。 不是一个妖女是二个!式微和我思都心惊无比,只见眼前两个妖女走妖冶美貌,极其魅惑,怪不得庸风被其色所迷。 “谁是绿衣?”式微老帝后问。 “老帝后,我是。”绿衣娉娉婷婷走上前,面含微笑,身鞠一躬,此时是在老帝后面前表现的绝佳机会。 “啪。”式微毫不犹豫给了绿衣一耳光。 “你!”绿衣捂着被打疼的脸颊,惊恐无比看着老帝后。 庸风和倚天也惊呆了。我思倒不奇怪,她知道她娘极其讨厌九色鹿家族。 “阿母,你怎么打人?” 式微并不作答,指着倚天问:“你是谁?” “我是她妹妹倚天。” “滚!”老帝后对着绿衣和倚天怒逐。 绿衣皆脸色渐变,眼底变绿,发出暗紫色光焰,庸风情知母后危险,迅速拦到母后身边:“绿衣不可!”又急对倚天道:“倚天,快和你姐姐走。” 倚天对着庸风和老帝后看一眼,拉了绿衣,化为疾风遁走。 “阿母,是谁告密我杀了芳芸?”庸风眼光在仆从中流转,杀意顿起。 式微当然知道此人留不得,冷峻的眼光看向刚才搜到绿衣姐妹的女侍从,庸风明白,突然出掌,击毙女侍从,可怜女子,还来不及叫唤一声,就扑倒在地上,地上卷起一阵青烟,庸风毫不犹豫,再次出掌狠击,那狐妖啊的惨叫一声,三魂七魄就被击碎,灰灰湮灭。 一边的侍从都吓得不敢抬头。 式微警告:“她是狐族旁支芳芸的随嫁,不得已而为之,你们记住,谁透漏芳芸帝后暴死的原因,便如此女。” “是……” 为了不让芳芸暴亡的事情走漏出去,老帝后不得不赶尽杀绝。 “你们紧闭其口,也不能让老帝君知道。”式微再次警告,老帝君宫南山一直反对乱杀无辜,如果被他知道,难免责怪。 “是……” “阿母,谢谢你!”庸风很感激母后对他的完全维护。 “别急着谢我,绿衣两姐妹的事情还没完。” “阿母!” “你必须和那两姐妹断绝来往,否则,我一定告诉你阿爹。” “阿母,其实她们姐妹没有你想的那么差……” “阿哥,你真鬼迷心窍了。”我思实在看不惯阿哥的作风。 庸风疾怒:“我思,没有你插言的份。” 老帝后没理睬庸风的愤怒,言语道:“庸风,迅速处理好芳芸之事,派人去狐族旁支送去厚礼安抚他们,再派人去天庭打探一下优渥……” 提起优渥,庸风满是愤怒和憎恨:“什么优渥,优渥已经死了,死于百兽大峡谷,连三魂七魄都被大峡谷千百兽吸噬尽尽了。” “阿哥,你怎么对阿姊这样无情无义!” “住嘴,你懂什么。” “阿母。”我思求助母后。 式微嘴角微微颤动:“我思,让你阿哥去处理事情,我们走吧。” 我思无奈,随着老帝后一同走出庸风寝殿。 式微带着我思来到自己寝殿,才对我思道:“我思,你不责怪阿哥无情无义,他掌管统领我们青鸾一族兴衰,很不容易……” “阿母,阿哥对阿姊也太无情了。” “庸风自小就不喜欢你阿姊优渥,他们两个也是前世冤孽。”式微轻轻叹一口气:“哎,我那优渥命也太苦了一些。”说到这里式微落泪不止。 “阿母……”我思跟着落泪。 “我思,不管你阿姊生死,我还是想让你去探看一下。” “我去天庭百兽大峡谷?”以我思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靠近那邪力无边的百兽大峡谷。 “来,我给你吞下这青鸾丹一颗,你会灵力修为大涨。”式微摊开掌心,果然一颗青碧幽绿的青鸾独丹药在掌心摇动。 “我思,快,食下去。” 那青鸾独丹,离开丹药瓶最多一眨眼的功夫。我思还只在传说中听说过,这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我思没有犹豫,拿着丹药迅捷吞下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探险百兽大峡谷 那日,优渥被刑法星君带着来到百兽大峡谷,百兽大峡谷另存于一个独立空间,奇门独特,一般仙人根本无法靠近,也只有刑法星君这样独特身份的仙人带着新锐兵器之像才可以震住百兽大峡谷外的气场。 临近峡谷,便觉得气息抑人。 刑法星君渔鞘回头看了一眼优渥,优渥仿佛很平静,他摇摇头,拿出一颗大的灵石消弭外围的妖孽邪气,才勉强驱逐戾气,站定在峡谷口。 刑法星君打开自己的行动记录仪灵石,天君正用照海镜目光灼灼盯着他一举一动,天君这是监督刑法星君执刑…刑法星君叹一口气,之前,他本来想偷偷放掉优渥。 “时辰已到,刑法星君执刑。”天君的声音通过灵力流播道渔鞘耳朵里,渔鞘再也挨不过去。他掌心出力,两颗蓝色的开门灵石打开了峡谷口,一股强劲带着血腥气的劲风从峡谷口刮过来,渔鞘不敢怠慢,推了一把优渥,优渥便被一股力量卷住,渔鞘用了几分灵力推送,优渥便噗的一声没入苍苍云海之中,渔鞘不敢停顿,两掌交叉使出力量,峡谷口便轰然一声巨响关闭了。 优渥一被投入进去,便被无数奇异之力卷住身体,千百个方向的拉扯疯抢,优渥受疼,本能使力反击,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云海里暗藏的百兽咯吱乱叫,纷纷收手。 浓雾之下,优渥并看不清楚那些上古百兽,她摸索着,随云漂移。渐渐地优渥适应了大峡谷的能见度,能够看到云海之下的上古奇兽。 有些奇兽优渥识得,比喻那腾蛇。 腾蛇吐着长长的红芯,恶狠狠盯着优渥,长尾长鞭似的卷起,拍打着,那厚厚云海随着它的大尾巴卷起风来,呼呼有力。 腾蛇旁边是更奇特的狮鹫,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张着血盆大口,似乎随时要把优渥吞下去。 狮鹫身边是朱雀,那朱雀长着漂亮得诡异的羽毛,尖利的嘴像一把利剑,对着优渥。 朱雀之后是九婴,穷奇,梼杌……一只比一只身形奇特,一直比一只更具弑杀性。 可是,这些外型夸张的弑杀怪兽,此时对着独特人形的优渥怔怔发呆,不敢下手。 原来这些上古怪兽怕人。人乃百兽中最上等之兽,百兽之首。上古怪兽都没有资格化为人形,无能蓄得多少灵力,他们也只能永远为兽,所以它们以人形最为珍贵,也最可怕。 优渥被投进大峡谷那瞬间,百兽闻到了血腥之气,一起散发邪力,迫使优渥显出原形,然后争抢食用,谁知优渥乃九阴之体,可以迫住无穷邪力,保持住自己的人形。 优渥知道,这大峡谷的怪兽都饿了上万年了,一旦闻到血腥味,怎肯轻易舍弃,所以怔怔睁着一双血丝密布的大眼睛,留在这里等待机会,人兽对峙,互不想让。 “决不能恐惧,恐惧和害怕会使自己丧失灵力,灵力不能储存,那么自己很可能就会退回原形,被百兽争而食之。” 优渥小心翼翼守着自己的人形,一边使出灵力呼吸吐纳,吸噬大峡谷内独特的瑞气,吐出浊气,几天下来,优渥的灵力反而上涨了不少,反而有更强的力量和恶兽对峙。 优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多吸噬大峡谷的灵力,替换掉自己本体的气味,让百兽敏锐的嗅觉失去辨别力。不至于让更远程的怪兽闻着血腥气味而来,增添无穷无尽的危险。 我思食了青鸾独丹后,偷偷上天庭探知优渥之生死。 心里想着阿姊优渥被刑法星君投入百兽大峡谷,一定早没性命,这样前去,也只是心里安慰。 我思不知,她身后跟着绿衣和倚天。绿衣和倚天被老帝后式微羞辱,怀恨在心,所以偷偷跟踪,意欲找机会杀而后快,后来知我思居然是领了母后命令来天庭大峡谷打探优渥,便偷偷跟来。 临近大峡谷,邪风顿起,我思被邪风吹得东倒西歪,根本无法立足,我思就这样回转,心里实在不甘,于是大声呼唤喊:“优渥,优渥……” 我思食了青鸾独丹,喊出来的声音也很了灵力,那大峡谷气场本来是独立空间,极容易被外围势力破坏,被我思这一股灵力冲撞,蝴蝶效应下,顿时翻云倒还海,大峡谷百兽顿时乱了。 我思的声音清晰传到优渥耳中,优渥一喜,接着回应:“我思,我思……” 我思竟然在大峡谷轰隆声中清晰辨别出优渥的声音,第一个反应就是她阿姊优渥没死,还活着,以她回答的清晰度来分析,她还好好活着呢。 “优渥,我来救你。”我思又惊又喜。 “我思,危险,你还是不要冒险。” 我思要救优渥出大峡谷,这种可能性极其微小。 我思的修为,连接近大峡谷谷口都很难,何况还要打开大峡谷谷口,搞不好连我思背吸噬进去,我思只是简单的仙体,进入大峡谷真的是一点生还可能都没有。 “就是再危险我也要救你。” “我思,我虽然关进大峡谷,可我是九阴之体,可以规避很多危险,所以我暂时也没有危险,我会找机会逃出去的。” 绿衣和倚天一直跟着我思来到大峡谷前,远远看着,根本不敢接近大峡谷。她们听了优渥的话,惊异得不得了。 “原来优渥没死。”绿衣道:“庸风最恨优渥,看来我得告诉庸风去。” “这几天你就省省吧。”倚天道:“我们先杀了眼前这个妖女再说。” 想到自己被式微羞辱之事,绿衣咬牙道:“对,先杀了这个妖女。”绿衣拔出九支金钗,对着我思的后背发出去,九支金钗如剑一般飞向我思,我思感觉背后奇风直击,忙回旋急上,因为匆忙间,还是被一支金钗击中脚裸,啊呀一声跌落在地。 优渥在内听得清清楚楚,大喊:“我思,你怎么啦?” “没什么,是勾引阿哥的两个妖女背后突袭。” “我们勾引你阿哥?看剑!”绿衣倚天咬牙怒喝,齐齐出剑,想趁虚而上,一剑击毙我思。我思不敢大意,忍疼飞跃而起,拔剑回击。 大峡谷三仙女大战,自然很快惊动天庭,天君十分震怒,命渔鞘立即返回查看。 渔鞘领了天令,持着灵石回返大峡谷,果然看见几个美艳女子持剑激战。 渔鞘举着灵石,对着她们一晃,她们手臂瞬间酸软无力,乖乖地等着渔鞘拿了锁仙绳绑了去见天君。 第一百三十四章 悬崖绝壁华盖 优渥和大峡谷百兽静静对峙已经一天一夜了,它们还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娇小优渥,没想到这些灵力深厚却脑力不够的上古异兽很这样执念。 优渥不敢懈怠,打起精神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时时刻刻禀住人形。这样耗费下来,优渥感到自己的肚子饿了。 在百兽大峡谷肚子饿了吃什么?这是优渥遇着的第一件凡俗而现实的事情。放眼望去,到处是鲜花美果,可是,哪种能吃哪种不能吃,按照古书里得来的经验,一般颜色太艳泽,外形太美的果子不能吃,优渥转了转身子,面相另外一侧。 这是一堵绝壁,万丈悬崖,直矗天涯。雾气缠绕间,五色云气,可见金枝玉叶,叶碧藤清,生机无限。 ——华盖树! 优渥识得,在她青鸾终南山入口就有这样一棵华盖,是终南山镇山至宝。华盖极其珍贵稀罕,世之少见,没想到这万丈悬崖会有华盖。 优渥的眼光露出一丝喜色,这喜色让百兽不安,它们齐齐回头,观望万丈绝壁上的那棵华盖,眼里却露出一丝惊恐。 百兽疏忽的一瞬间,优渥提身飞起,以极快的速度飞上那棵华盖树,百兽反应过来时,优渥已经高高在上了,并采了一颗紫色的华盖果,爽爽吃一口。 百兽嗷的一声惨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接着就四处奔散。 怎么回事?优渥含着一口华盖果,有点懵。不管它,先吃饱肚子再说。优渥是真饿,一连吃了三颗华盖果,才拍拍肚子饱了。吃饱了的优渥坐在树枝上四处望,那些恶兽已经做鸟兽散,无影无踪,没有了百兽的盯视,倦意上来,和百兽恶对了一天一夜,优渥太累了。 优渥一觉醒来,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还是白昼,这百兽大峡谷不知道有没有物转星移,白昼黑夜? 优渥这才记起,华盖之树极其高贵,不附万物,自己轻易就攀沿上大峡谷的万丈绝壁的华盖,这是吓跑百兽的主因? 自己为什么能轻易攀沿上华盖树?优渥当时只想逃命,没想其它,现在细想,才极其困惑。 或许是因为自己出生之地是华盖。 环视四周,皆云海茫茫,飘杳之间百兽隐匿其中,隐约可闻嘶吼之声,或博弈,或寻取食物,对优渥之事好像全忘了。危险就这样莫名其妙解除了,优渥现在要做的就是寻找出口,逃出百兽大峡谷。 优渥沿着树干往上爬,雾气渐渐稀薄,是一遍明亮世界,爬到树顶,再往上是光秃秃的崖壁,直入天际,没有尽头……优渥试着提脚飞升,除了光秃秃的崖壁还是光秃秃的崖壁,没有尽头……优渥找了一个突出的石头停立休息,这样下去,怎么才能找到出口啊,也许没有出口就是出口,优渥想到这里,对着茫茫灰色天际叹了一口气,看来百兽大峡谷天地之大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也不知道自己飞了多远的距离,连那峡谷里百兽的嘶吼都消弭无声,这天地间好像就只有优渥一人,一种极其的孤独寂寥感侵入优渥之心,越来越悲伤困惑委顿的情绪袭染上身,不好,这是大峡谷另外一种邪力,必须抵抗,不然会被这颓靡沮丧情绪吞噬消灭…… 优渥坐在崖石上,屏气呼吸,闭眼打坐,驱逐邪力,只是一会儿功夫,优渥就觉得疲惫焦躁不已,不好,看来还是得飞下去找到华盖树,不然自己很快会没性命的。 优渥不再犹豫,飞身下滑,速度极快,也因此产生极大的风力,风力如剑,削拨着优渥的身体,使得她浑身疼痛不已。优渥不得不减速下来,飞了很长时间,却不见华盖树,优渥有点着急了。怎么回事,自己迷路了吗?可是,一开始飞上来就是直接飞升,没有其他路线啊。优渥忽然想起乾坤倒置,乾坤大转移,都是邪魔之力,这可是百兽大峡谷,邪力无比的空间啊,乾坤大转移,乾坤倒置,都是及其可能之事,那么华盖树不见,自己也真的迷路了,怎么办? 飞了这么久,优渥极度疲惫,不得不小心翼翼再找了一个突出悬崖的石头停下,优渥知道,不能停留太久,否则邪魔之力纠集成团,侵入她身体,她就危险了。 优渥忽然记起,自家终南山的华盖树下藏有一本奇书,——《青鸾赋传》其中有奇门遁甲篇幅,那奇门遁甲乃秘术,可以攻关很多难题,自己在家时经常背着父王母后偷偷去华盖树下的取书看。 那守树的仙妖华盖神极喜欢爱读书的优渥,优渥每一次去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华盖神完全处于对优渥的喜爱,他根本不信优渥能够读懂古瑟难懂的《青鸾赋传》里多少内容,所以才对其大放庭径……优渥乐得逍遥自在,每每一看就是三天三夜,其中乐趣只有优渥知道…… 这个秘密只有优渥和华盖神知道,因为这《青鸾赋传》是青鸾奇书,每每由青鸾帝君主持下,一万年才经过大型正式祭式后取出一回,练习其中秘术的奇门遁甲,时间限定也只有一月期限,学多少算多少,其他时候不能学。 优渥自己偷学了奇门遁甲,现在想起,便试着用其中的迷宫阵法,正是对弈乾坤倒置和乾坤大转移。 优渥排好阵法,找出了生门和死门,其它暂时不管,用几分灵力钳制住死门试着从生门出去,果然得到一线生机,优渥居然从生门出来,遥遥看见一棵奇树,正是华盖,优渥不敢停顿,急急飞奔,如果时间过长,乾坤挪移,优渥又要重新排阵找生门死门了,那将耗费她很多灵力。 优渥飞到华盖树上,疲惫劳累至极,幸而此树对她有益无弊,她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一阵。 坐了一会,优渥又找了一颗华盖果吃下,补充耗费的灵力,优渥顿觉精神大爽。 不能老这样待下去,还得找到逃出大峡谷的出口。优渥又想了一回,不得其法,只好斜躺在华盖树枝上闭目养神,先休息。 优渥刚一闭眼,眼前白雾迷惘,雾气越来越浓,耳边却是刀剑兵器交叠之声,优渥想睁开眼睛看,可是怎么也睁不开。 朦胧之中听见她阿爹阿娘急迫的声音,还有妹妹我思呼喊阿姊的声音,接着是庸风的一阵嘶吼呐喊,……千军万马的奔腾嘶叫……优渥猛然一惊,不好了,青鸾大战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战之前 优渥猛然惊起,不好,青鸾即将大战了,优渥是相信自己的感觉的。 优渥用一片华盖树叶画了一个光圈,灵力之下,优渥看到了现在天庭的景象。 妹妹我思和另外两个陌生女子被刑法星君用锁仙绳捆着跪在天庭大殿。那两个陌生女子优渥没见过,不过从她们额角的小鹿角可以看出是九色鹿家族的。 我思在大峡谷外说过一句,勾引庸风的两女子…… 勾引庸风的两女子,优渥不禁又看了一眼,两个女子皆妖冶美貌,只是面露邪魅,不是那正经的仙族。 镜像渐渐模糊,优渥不得不又在另外一片树叶上画了一个光圈,光圈里显示又多了几个人,这几个人优渥认识,是青鸾庸风的帝后芳芸家人,一个是芳芸的母后稳姬,一个芳芸的阿姊青璃。 优渥一怔,发生了什么事情? 镜像极弱,模糊不清,优渥着急,弃了这片树叶,重选了一片大的树叶,多用了几分灵力,这一次镜像清晰。 稳姬跪着道:“天君,冤枉,我女儿芳芸,前日暴病而毙,我亲自查验,暴病是假,谋杀是真,请天君为我们狐族旁支做主啊!” 什么,嫂嫂芳芸暴毙?优渥吓了一跳。不止是优渥,庭前的我思和九色鹿两妖女也是一脸惊骇,那两个妖女甚至后退了两步。 天君皱了皱眉头,道:“渔鞘,你去查一下。” 渔鞘领令去了。 天君裁回头对我思和两个妖女:“你们三个为何去了百兽大峡谷,你们难道不知道百兽大峡谷是天庭禁区,是不可以随意进入边界的吗?” 两个妖女抢着回答:“天君圣明,我们不是有意去百兽大峡谷,我们只是好奇,跟着青鸾我思去的。” 天君于是把注意力放在我思身上:“青鸾我思,说,你为什么私自去天庭禁区百兽大峡谷?” 我思清了清嗓子:“天君,我阿姊优渥被冤枉投入百兽大峡谷,生死不明,我实在不忍心……” “放肆,优渥被投入百兽大峡谷,便一命呜呼,还能有性命吗?那朕的百兽大峡谷岂不是虚设?” 我思坚持道:“天君,我阿姊并没有死,而是活着。” 狐族旁支的老帝后稳姬此时本来是极恨青鸾二公主的,听了她的话,冷言道:“你们青鸾坏事做尽,还想耗天意。” 我思懂得稳姬失女之疼,也不回言。 “启禀天君,我们确实在大峡谷外隐约听见优渥传话的声音。” 天君震了一下,凝眼看着说话的绿衣和倚天:“你们说的是真的?” 绿衣倚天立即表示:“不敢欺瞒天君。” 绿衣倚天这样做有两个目的,第一是把天君注意力放在优渥和我思身上,第二,是使外力致命优渥。 天君果然对绿衣和倚天的话很注重,喝一声:“来人。” 司法星君胡笳上前求旨:“天君,请指示。” “你去一趟百兽大峡谷,查看优渥生死之事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继续刑法优渥,直到她毙命,如果死了,把这三个胡说八道的妖仙打入天牢。” “是,天君。” 司法星君胡笳很快走了。 司法星君胡笳出去,刑法星君渔鞘进来,站立大殿中间:“启禀天君,渔鞘刚才查实,优渥确实还有生命迹象,但是具体在百兽大峡谷发生了什么,渔鞘无法查到。” 渔鞘的话让大殿所以仙人都是一震,这样的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根本不存在,但是渔鞘证实,从优渥起,这破天荒的事情确实发生了。 天君大怒:“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优渥死。” 渔鞘楞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去啊!”天君怒喝,优渥的活是天庭的耻辱,是天君的耻辱,是对整个天庭王法的羞辱。 我思急上前一步,跪着启禀道:“天君,请慢。” 天君极其不耐烦:“你有什么话?” “天君,优渥所犯何事,要第二次刑法?”我思说得很对啊,天庭之犯人,还从来没有第一次执行不死,再进行第二次执行刑法之事。 我思简直就是触犯天威,天君大怒:“优渥之罪就是死罪,所以不管几次刑法,都是一个死字。” 我思原想替姐姐优渥求得大赦,没想天君如此专横霸道。 天君之言让绿衣和倚天沾沾自喜:“天君英明,优渥本来该死。” 优渥从镜像中看到一切,再好的忍耐心也被逼到墙角。九色鹿妖女,等优渥出去,一定找你们教训。同时,优渥对她阿哥找这样的女子感到痛心,更不懂阿哥庸风为何要杀掉自己的帝后。 “渔鞘,还站在那里,不想执行朕的旨令吗?” “不敢,天君。”刑法星君叹一口气,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司法星君胡笳进来了,所有人一起聚焦胡笳身上。 胡笳禀道:“启禀天君,青鸾庸风帝后芳芸确系是被杀,不死暴病暴毙。” 胡笳的话让殿内的仙人又是一震,芳芸毕竟是一族帝后,谁敢轻易弑杀一族帝后。 “凶手是谁?”天君冷问。 胡笳回头看了一眼狐族旁支的稳姬,道:“青鸾帝君庸风。” “芳芸!”稳姬一声尖叫。 殿内一边哗然,就连天君也震住了。 “为何事而起?”天君挥手叫殿下安静,然后继续问。 叙述太长,胡笳便拿出一颗回原灵石用了几分灵力,重现了当时杀戮现场。 嘭的一声,有人跌倒在地,众人回头,是九色鹿长公主绿衣,一边的二公主倚天也是两腿一软,坐到地上,一脸清灰色。 “大胆妖女,魅色妖惑青鸾庸风,使得庸风杀后,绑起来,打入天牢,等候审理。” 优渥在华盖树叶里也清清楚楚看了庸风杀后的经过,也是极其的震惊和不解,阿哥庸风一直是一个有头脑有理想的帝君,怎么就沉沦到被人诱引,昏庸杀后呢! 优渥因为沉浸在家族的繁杂事物中,都忘记了此时刑法星君渔鞘正向百兽大峡谷走来,刑法天君旨令,要她性命呢。 刑法星君从执当此责起,还从来没有对犯人实施第二次刑法,这是第一次。 临近大峡谷口,巨大的邪力之风吹向渔鞘,渔鞘站立不稳,拿出了定位的灵石驱逐邪力,好不易站稳了,又用一颗更大的灵石查勘优渥所在位置,因为邪力干扰,灵石灵力几乎失控,不能发挥其灵力。 渔鞘试了几次,均都失败。 第一百三十六章 优渥驭妖 华盖树叶里的镜像模糊,优渥一惊,刚才用了三分的灵力,华盖树叶里镜像可以保持很长一段时间,优渥推测,刑法星君渔鞘已经到达百兽大峡谷外了。她用灵力缩小自己的身体,像蚕蛹大小,然后卷在华盖树叶背后。 优渥一出生就是上神之体,此乃本生就是一个奇迹,也一直为四海八荒的奇谈,庸风也是因为这一点极不喜欢她……优渥天生神体加上修炼十几万年的修为,修为之高不是一般仙神能比的,且对渔鞘测探有备而为之,渔鞘测不到结果也是自然。 刑法星君对优渥遭遇本来带着几分怜惜,不想赶尽杀绝,测了几次都得不到理想结果,便带着灵石离开了大峡谷回去复命了。 “什么,探测不到?”天君震怒,转而环视大殿,问:“谁能去大峡谷捉拿优渥?” 众仙皆摇头,没有仙神接令。大峡谷闻风丧胆之地,养尊处优惯了的仙君们谁也不愿轻易遭遇一场可以预知的苦难…… 天君又怒又愤,对刑法星君渔鞘扔下令牌道:“去,捉了杀后犯人青鸾庸风到天庭来。” 渔鞘去捉拿庸风?优渥从华盖树叶里清晰看见,她太了解自己阿哥的个性,对天庭早存不满,异心早动,渔鞘前去捉拿他,极可能要出大事! 优渥只觉得心突突的跳得厉害,赶紧弃了那片树叶,另外取了一片树叶,用灵力画了光圈,便可见终南山青鸾情形。庸风跪在父王母后宫南山、式微膝前。 宫南山脸色凝重,带着几分怒色:“庸风,现在天君已经派遣刑法星君渔鞘来捉拿你的路上了,你到时就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们再去托关系疏通……” “不,,阿爹,我这一次被天庭捉拿,天庭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青鸾……这件事情背后是优渥,最痛恨优渥的可是青丘狐裘和缀衡公主,狐裘和缀衡公主现在是一条战线……” “哎……” “那你要如何?”式微颤声问。 “只有举反这一条路。”庸风面色露出一丝狰狞的执着:“阿爹阿娘,儿子也不是无备之战,儿子为这个目标至少准备了上百年,现在我们青鸾周边的小族早已归附于我们青鸾……” “胡说,那些弱小族去对付天庭的天兵天将无异于以卵击石。” “阿爹,我们青鸾就吃亏在你太懦弱不自信。”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庸风脸上,老帝君怒道:“如此忤逆之言也是你说的。” 外面进来一个侍从:“禀报老帝君,刑法星君渔鞘在门外进见。” …… 哎呀—— 一股邪风顿起,优渥一不小心,从树枝上滑下来,惊异之中,勉强凝住心神,伸手抓住了一枝叶。原来,优渥刚才注视树叶里的镜像太紧张,心神泛乱,以至于神力匮乏,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差点把她甩下树枝。 “青鸾即将战事,怎么办?”优渥困顿大峡谷之中,而现在青鸾面临战事,优渥替整个青鸾担心,替阿爹阿娘担心。 手腕一阵钻心的疼,优渥低头一看,原来是手腕刚才下滑时被突出的尖石划了一道血痕,点点滴滴血珠滴在了阔达的华盖树上。那血珠顺势滑进树叶心窝,在叶片心窝里微微颤抖荡漾,一滴二滴三滴……大约聚了十滴,优渥赶紧封住重要血脉经络,伤口被封住了。 忽然,优渥随着树枝飞跃,腾向高空,……优渥恍然明白,华盖树吸噬了自己上神之精血,迅猛高长。只听得耳边呼刮的风声,因为速度太快,优渥感到身体被削拨的痛疼,她萎缩了一下身体,仍然变成蝉蛹大小,蜷缩在树叶之下,果然舒爽至极。 越往上,气温开始变化不断…… 过了一阵,天色变青,下起麻麻细雨,雨越来越大,渐至倾盆大雨,优渥躲在树叶下,倒是没被大雨淋湿。又过了一阵,便觉得气温骤然降低,越来越感到寒冷,纷纷扬扬的飘起雪花,开始还是小的雪花儿,越来越大,大如棉花团,优渥不得拿出几分灵力御寒。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雪花渐渐被冰雹代替,小石子般大小的冰雹打在华盖树叶上,再滚落下去,如果不是华盖树叶,大概早被打出大窟窿来了。 越来越冷,优渥又拿出几分灵力御其极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气温没那么低了,优渥才敢伸出脖子往外看,周围是五彩祥云相伴,至此气温暖和,如阳春三月。 优渥舒展了一下蜷缩太久的四肢。 再过一阵,气温更加暖和,华盖树忽然“轰”的一声急急刹住不再往上长了。优渥抬头一看,是悬崖顶端了。优渥心中一喜,轻身一跃,轻盈跳上了悬崖绝壁。 “咦!”优渥陡然愣住,悬崖绝壁上端,俯卧休闲着上百巨兽,齐齐惊讶好奇地盯着跃上来的优渥。 呜嗷!百兽忽然反应过来,崖顶是来了外来异兽。 百兽把优渥当异兽。 优渥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衰,好不容易找一个地盘想休息一下,谁知居然盘踞着这么多异兽。要逃好像有点来不及,巨兽们对着她虎视眈眈,一动不动,稍稍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 而且让优渥真正惧怕的是,百兽们自成阵法,摆的就是奇门遁甲中的奇兽八卦必死阵。这是奇门遁甲中最厉害凶险的阵法。优渥忽然一喜,百兽用最凶险的阵法守阵在此,看来大峡谷的出口可能就在此处。有了这个想法,优渥暗暗稳定心神,先要对付眼前百兽再说。 优渥不动,百兽也不动,它们要随敌人自行变动阵法,以不变应万变,而且,一出手可能就是杀招。优渥领悟到此,便安然坐下,只要自己不动,就暂时没有危险。 优渥要做的事情,第一是好好休息,第二便是认清阵法,找到开门、休门、生门、、死门……这九门。再找到九星八神位置。 那些巨兽,优渥不动,它们便懒懒的打起瞌睡来,优渥知道,这是百兽的诱敌之计,她没有十分的把握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守在开门的巨兽是一只狮鹫。狮鹫凶狠勇猛无比,守在死门的是一只梼杌,梼杌有些懒惰,所以守着死门。优渥只要钳制死门,打开开门,就有百分之五十逃出的把握。 所以,现在优渥扼制住这梼杌比什么都重要。 优渥脑回了一下自己读的《青鸾赋传》梼杌的习性是——梼杌别名傲狠。能斗不退,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狠明德,以乱天常……也就是一只愚顽不化愚笨兽。它与混沌、饕餮、穷奇称为四凶兽。 优渥朝另外的看了看,那三兽刚好守在生门,休门,惊门。优渥脑里不由得轰隆一声,这阵法要破,真的是凶险无比。 该怎么办?破阵的几率可能就是零! 第一百三十七章 智斗百兽 优渥闭目暗记《青鸾赋传》的奇门遁甲篇,——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奇门遁甲的妙处藏在八卦和甲子之中……优渥又小心探看了九星,皆有猛兽守位。且随九门变化,一呼百应,环环相扣,凶险无比。 优渥决定,还是钳制死门,封住要口……使得其他位置巨兽无法变动,自己或许可以侥幸逃脱。 守在死门的梼杌比优渥想象的还要警觉,其他巨兽,表面慵懒,实则十分忠于职守,彼此呼应,盯着优渥的一举一动。 这些凶兽如此衷心守护门户? 优渥暗暗用指尖掐了一颗小石头在手心里,灌注灵力,忽然持石掷出,打在死门梼杌的任督两脉上,优渥出手太快,梼杌一下被封住血脉,动弹不得,因为痛疼口中呜呜惨叫,其它巨兽紧紧盯着梼杌,又盯着优渥,皆不知道发生何事。因为优渥没动,巨兽皆不敢轻易挪动。 优渥第一步赢了,心中暗喜,但是游戏不可以玩第二次,再玩露出破绽,巨兽行动起来,自己必输。 死门钳制住了,便在生门位置寻出路。 优渥去看生门,混沌守在生门。 混沌守生门,这也是一大险奇。 混沌未开,守着生门,便是死门。也就是此阵无生门,此阵就是一个死阵,优渥要逃,难于上青天。 优渥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结局,几乎绝望了。 怎么办? 不能打开生门,无法逃脱,那么只能逃离此处了,优渥试图想退下悬崖,再另外找到途径。 有了此想想法,优渥就开始默默绸缪,她非常小心,绝对不能让百兽惊觉她的想法,否则,她还没逃,就可能被拍死在巨兽掌下。 优渥用了灵力,开始慢慢变小,此变法极其微末,几乎不易察觉。优渥欣喜的发现,百兽视力大多都不太好,所以变化微小,他们根本发现不了。 过了一段时间,优渥缩小了一半,百兽开始警觉,躁动不安,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怕乱了阵法,反受奇动·。 再不逃跑,还待何时,优渥就地一滚,变成了蚕蛹大小,迅速朝悬崖下滚,百兽一惊,齐齐跃动,举掌猛击,瞬间是地动山摇,狂风遽起,砂石飞走,优渥在万险之中侥幸逃脱,躲在华盖树叶下。 华盖乃大峡谷至高高贵之树,百兽不敢亵渎,停足不前。 优渥暂时是安全了。刚才一场对斗,耗费了她不少灵力,她化回原形,寻找到一颗华盖果吃,补充耗费的灵力。昨天吃了四颗华盖果,据优渥所知,华盖果一万年结一次,一次结十颗,自己已经吃了五颗,只剩下五颗了,自己还不知道要在此滞留多久……难道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青鸾马上面临战争,想到自己被困顿此处,优渥焦躁难安。青鸾终究被自己拖累了。 考盘终究被自己拖累了。 那日殿前审判情形浮现在眼前,考盘虽然记恨自己,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还是舍身相救,而且一直追到这大峡谷谷口,那一声凄厉之声——优渥,优渥怎么不知,她只是不想再连累考盘,所以没有应声……想到这里,优渥心口一阵抽疼。 考盘现在怎样了? 考盘那日为了救优渥,不惜违了天规杀了十几个天兵闯出重围救优渥,一直追到大峡谷谷口,只可惜慢了一步,优渥已经被投送进了大峡谷。 考盘自己回到天庭投案自首。 天君坐在高高金銮殿上,被考盘行为气得七窍生烟:“可恶考盘,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弑杀朕的天兵,扰乱天庭,你以为朕不敢重罚你吗?” 缀衡也没想到考盘为了优渥会如此疯狂的行为,天君重罚考盘,也正好替她出一口恶气。 “来人,送考盘入诛仙台。” 诛仙台!——天庭最直接最重的酷刑! 诛仙台等于乃九重天天然形成酷刑地的天池,诛仙台天池内有十次不同极端酷刑,剥皮,针刺,刀割,钝击,火烧,冰寒,虫噬,齑粉,分尸……最后一关是魂飞魄散,这一关就是犯人三魂七魄在极尽强大邪力的吸附下吹散四溢,不能聚集,最终灰灰湮灭。 诛仙台——一般修为的仙子犯错扔下去,基本经不得三关就立即化为魂魄,即使侥幸到最后一关,也逃不过最后的的魂飞魄散。 如此极刑?在场仙子都惊了一跳,纵然考盘是一族皇子,修为灵力极高,那被投入进诛仙台也怕是被剥掉三魂七魄,难以成形出来。 “考盘,你有什么不服吗?”天君缓缓问,其实天君是希望考盘在天庭之上,众仙子面前给自己一个下台阶,求饶一下,自己便可以顺势放过他。 “天君,考盘触犯天条,理应当罪,考盘愿意接受惩罚。” “考盘!”缀衡惊起,她没想到考盘因为优渥被投百兽大峡谷死了,就心如死灰,甘愿接受极刑,缀衡又惊又怒:“考盘,好,你既然如此求死,天君也会让你如意。行刑!”缀衡激动地从案桌上捡起一只行令牌掷到殿下。缀衡再一次在天庭越礼行令,让众仙瞠目结舌。 考盘被天将调鹤压赴诛仙台,站在诛仙台之上,邪风顿起,空气中肆意弥漫着血腥杀气,考盘面色平静,好像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很满意。 缀衡赶到现场,来自四面八荒巨大的邪风吹刮着她的脸,她只觉得脸一阵阵生疼,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诛仙台上的考盘,平淡安静的面容,这让缀衡心里着实气愤。 “行刑!”缀衡一声骄横的命令之下,压赴考盘的天将调鹤一推,考盘便飘然跌入诛仙天池。 从诛仙池膨胀出万丈雾气,考盘身影悠然不见了,诛仙台上空空如也。 “考盘!”缀衡心中一悸,飞奔到诛仙池边,低头看着茫茫白雾的诛仙池,考盘身影飘杳不见,缀衡一时震怒,狠狠给了那个天将调鹤一耳光:“你好大胆子,谁叫你推下考盘的!” 调鹤捂着脸颊,低头不敢言声。 缀衡接着竭嘶底里一阵狂叫:“去,给我找去,找不到考盘,你也再不要回天庭。” “是。”调鹤勾身下去,很快遁走。 调鹤带着十几个天兵开始四边搜索考盘痕迹,可是毫无结果。 “缀衡,你别找了,考盘在诛仙台多半化为了一滩尸水。” “不,不会的。”缀衡对着她阿哥天君大喊大叫。 天君一阵苦恼,皱眉道:“让天将调鹤把考盘推下诛仙台,可是你行的令!” 第一百三十八章 绞杀优渥 缀衡后退了几步,几乎一个踉跄,是啊,是她亲自下的旨令,考盘才死在她的手下。为了争一时之气把自己最心爱的人手刃后快,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愚蠢了。 反正她现在是后悔了,三天过去,天庭派了大量天兵也没有找到考盘的踪迹,考盘多半是死在了诛仙台,像阿哥说的,化为了一摊尸水,连收尸的机会也没留给她。 缀衡把这个恨放在了优渥身上,如果不是优渥,她怎么又怎么会在天庭上嫉妒如狂、丧失理智要把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推下诛仙台呢! 那么多人远远围观者,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一声不吭地眼睁睁看着凤凰之太子考盘被推下去。 “阿哥,大峡谷优渥找到没有?”缀衡咬着牙,一张以明艳而出名的脸此时狰狞可怕。 “怎么?”天君有些惶惑:“缀衡,你不会要去大峡谷亲自找优渥吧?”自己阿妹的任性胡闹天君是最了解的。 “阿哥说得很对,我正是要亲自去大峡谷找到优渥,亲手杀了她才痛快。” “不行,大峡谷气场邪戾,太危险,你不能为了优渥那个贱人去冒这个险。” “阿哥,你给我一瓶护身丹就可以了。” 天庭什么都多,尤其丹药最多。这护身丹是天庭最上乘的丹药,即可护身,又可积攒灵力,只是缀衡作为天庭最珍贵娇宠的公主,平日都懒得吃这别人可望不可及的丹药。 “还有,阿哥,你把玄女派给我。” 玄女——曾经有过一个呼风唤雨的时代,遁甲、兵、符、图、策、印、剑无所不能。 “九天玄女?”天君皱了下眉头:“缀衡,玄女归隐南山,很久不管世事了,要她出来,只怕她不肯。” “阿哥不愿意答应缀衡?”缀衡一双水晶大眼扑烁着,盈盈泪滴就要外倾,缀衡现在失了考盘,脆弱得很。 天君看得心都软化掉了,道:“好吧,我去试一试。” 也不知道天君用了什么赶尽杀绝的法子,归隐万年的九天玄女头绾九龙飞凤髻,身穿金女绛绡衣,蓝田玉带曳长裾,白玉圭璋擎彩袖。脸如莲萼,出现在缀衡面前。 “玄女姑姑,缀衡以后的幸福,全靠姑姑赐予了。” 缀衡有二个目的,第一要优渥死,第二要考盘生。 九天玄女只是一个风淡云轻的笑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屏弃了一切天兵随从,玄女只带了缀衡前往,大峡谷到了,峡谷口吹刮的风把衣衫扬起来,像展翅的天鹤,都说缀衡公主无所不及,缀衡觉得在玄女面前,一切都失去颜色。 玄女挥了挥手,阔达的长袖好像能收集狂风,那巨大邪戾的风就遁形无际。 “玄女姑姑,优渥还活着吗?”缀衡最惦记的还是优渥的生死,生令她疼,令她焦狂。死才能安她仇恨之心。 “为什么要优渥死?”玄女似笑非笑。 缀衡没懂玄女这一句话真正的含义,如实道:“只有优渥可用抢走我的荣耀。” 玄女嘴角微微一动:“她现在在大峡谷内生不如死。” “她真还活着?”缀衡情绪跟着就激动起来。 “考盘已死,她活与不活对你没有意义。” “考盘死了?”缀衡双眼一红:“考盘真的死了?玄女姑姑,你不要骗我。” “你为什么要为他的死难过?他生不为你生,死不为你死!” 缀衡一怔,就如被人重击,是啊,就这样一个对她无情无义之人,为什么自己要不停为他去争,耗尽她的生命。 “你想明白了吗?”玄女面相缀衡,眼里澄净如水,在这样的眸子里永远找不到爱和恨,热烈和冰冷。 “玄女姑姑,我只想优渥死。”缀衡双眸垂泪,湿湿的睫羽让人有一刻心动。 “优渥身在百兽大峡谷,你认为她还能生?” “可她还没死?” “你愿意冒险进入大峡谷吗?” “愿意,只要能杀优渥。” “那好,我带你进入大峡谷。”九天玄女让缀衡弃用护身丹,给了缀衡一颗金丹。 “服下。” 在九天玄女面前,缀衡收敛了自己一切懒散任性,乖巧得像一个安静懂事的娃娃,她听从了玄女的旨令,服下了金丹。 玄女对着大峡谷口挥动长袖,长袖内储存的邪戾之风散出,直直冲撞大峡谷谷口,巨大的冲击撞开了一个口子,一刹那间一股更强大的劲风从大峡谷内冲出,缀衡几乎站立不住,摇晃欲倒,玄女随风拂动长袖,稳住缀衡。 “起!”玄女轻喝一声,身体轻盈如莲花飞起,带着缀衡疾驰飞向大峡谷口,强劲的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缀衡心慌意乱之间,已被玄女带进大峡谷内,轰然一声巨响,大峡谷口自然缝合,再无出口。 面前是上百只巨兽,睁着铜锣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突然闯进来的玄女和缀衡,这些巨兽虽然生性凶蛮,可是脑力短缺,暂时还没有搞清楚突然闯进来的是人还是兽,还在审视思考之中,等他们搞明白这撞进来的两个人是带着无穷灵力的仙人,他们就会纷抢而食之,用来增添自己的灵力。 面对巨兽,玄女一点没有慌乱之感,而是拿出了一瓶金丹,向巨兽撒去,那些巨兽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乖乖地把飞洒到眼前的丹药食下,一时纷纷欲睡。 “玄女姑姑,你给他们麻醉药?” “嘘。” 不能提醒,提醒了百兽,他们就可能拒绝食用。 过一会那些巨兽果然昏昏倒下。 “走!”玄女拉了缀衡的手,飞升上了一悬崖,立在悬崖一颗翘出的崖石上。 “优渥,你果然还活着!”缀衡一眼看见躺在一叶华盖树叶心的优渥。 大峡谷内无日月,自然没有白昼黑夜,优渥不知道自己在大峡谷内呆了多久了,生不见人死不见人,忽然一眼看见缀衡公主和一个陌生仙子,很是震惊。 “缀衡?”优渥比白天见到鬼还吃惊。她站起来,站在华盖叶心。 华盖之高贵物种,优渥轻易踩踏,缀衡又是惊讶又是愤怒。 “优渥,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还活着。” “我想活,就活着。” “姑姑,杀了她。”缀衡见到优渥就不能镇静,就要失去皇家王者至高礼仪。 优渥回头看玄女,依稀觉得此仙子眼熟,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玄女面色冷漠,眸中寒意慑人,语气却轻淡淡的,道:“缀衡公主,我只带你前来,恩怨纠葛,我不参与。” 第一百三十九章 悬崖交锋 玄女说不相帮便不相帮,玄女不是阿哥,缀衡撒娇弄痴,皆是无用,缀衡楞了楞,掌出灵力,指向一叶华盖,意欲指叶为剑。 华盖叶片微微动了动,懒得动,纹丝不动。 缀衡脸色一红,再次使力,华盖叶还是一动不动,嫣然骄傲得像一骄矜少女。 优渥和玄女都眼神安静地看着缀衡,优渥明知道缀衡化剑,是要指向自己,她甚至都没有动弹身体,只是淡淡凝看,无关花月的神情。 缀衡脸色血红,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使出真力,碧绿如绸一般的华盖叶却不鸟她。 华盖叶不行,缀衡再去化石为剑,她三分灵力使向一颗石子,石子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弹起,嗤的一声化为一柄利剑,缀衡握住剑柄,眼色赤红,一言不发,直刺优渥。 优渥一开始还忌惮玄女,现在玄女表明不会参战,优渥便不把娇养深宫的缀衡放在眼里。 缀衡剑锋一斜,凝神飞起,举剑直刺优渥心窝,优渥微微一偏,剑擦身而过,耳边能够感受到石剑劲拔的风力。 优渥微微一凛,没想到缀衡还有些力量。 缀衡一剑不着,再出狠力,刺向优渥身体,临近一悬,忽然一道光圈波动,缀衡化单剑为双剑,齐齐刺向优渥,优渥无左无右,只能急出手抵挡,当的一声,两剑剑尖都刺向优渥掌心,优渥使出真力护住手心,往前顺势一推,推了缀衡一个趔趄,趁缀衡慌乱之际,优渥旋转而上,躲过两剑剑锋。 玄女坐在一翘出石上休息,悠闲观看两仙子的厮杀。 缀衡一心急着杀死优渥,剑锋未收,便又出剑,剑剑凌厉,剑剑致命,如此赶尽杀绝也可见缀衡对优渥之恨。 优渥跳离华盖叶心,呼旋上了一块石头,秀眉微皱:“缀衡,你已经把我置身这百兽大峡谷,为何还要这样舍命相逼?” “少废话,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缀衡一言未了,剑已经刺来。优渥有点不耐烦缀衡的纠缠,伸手扶了一片大的华盖叶,催促灵力,啪的打在迎面而来的缀衡身上,缀衡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拍打,哎呀一声惊叫,整个人如陀螺直直下跌。 玄女眼色微微一动,俯身一旋,拉住急急下堕的缀衡,轻轻一带了,拉了上来,仍然停留在那颗翘出的石头上。 “缀衡,你根本杀不了她。”玄女扶住摇晃未定的缀衡,淡淡一句,似有劝离之意。 “姑姑,我一定要杀了优渥。……姑姑,你帮我。” “我隐身南山一万年之久,一万年内,我未动过世间一草一木,所以,缀衡,我不会帮你杀人。” “姑姑,我不杀优渥,我不出大峡谷。” “难道你也不找考盘了?” “考盘怎么了?”优渥几乎从口而出。可她还是忍住了,缀衡之心,是不许她优渥在她面前提起考盘的。 “姑姑,你不是说考盘死了吗?”缀衡似乎要哭出声来。 “考盘死了?”优渥内心一震,痴痴看着玄女,希望得到考盘更多的信息。 玄女淡淡看优渥一眼,似乎故意对考盘避而不谈,回缀衡:“死没死,见到了再说。” “姑姑,你既然不帮我出手,我怎能杀优渥,不杀优渥,我又怎能离开。” 玄女还是未有出手的意思。 “姑姑你别忘了,天君要你来百兽大峡谷,是要你帮我的。” 玄女怔了一下:“缀衡公主,优渥在这进之必亡的百兽大峡谷好多天了,百兽都没有杀了她,她便不是任意可杀的,缀衡,我还是带你出去吧。” 缀衡听了玄女之言,仿佛这时才感到了优渥的可怕,她情不自禁回头看了看优渥,优渥坦然立在华盖树边,华盖树不附万物,而华盖允许优渥随意亲近,对,一定是这株一万年的华盖树护佑了她。 她眉毛一凝:“姑姑,移走这株华盖树,优渥失去依靠,我便能杀她。” 玄女没有直接回答缀衡,而是说:“缀衡公主,再不走,这悬崖之顶的百兽闻到生人气息,一定会来突袭,到时我们就难缠了。” 缀衡的性格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又怎能听从玄女劝告。 “姑姑,你不可杀优渥,你难道也不能移走华盖树,移走华盖书,并不算杀一草一木。” 移走华盖书,并不算杀一草一木,而且移走华盖对玄女来说也非难事——缀衡的话似乎很有道理,玄女沉默无语。她轻淡看一眼优渥,优渥正凝神看她。玄女基本可以判断,只要她动,优渥绝对是会回手的。她对优渥这样无畏无惧的表现倒有几分欣赏。 “你是玄女姑姑?”优渥问。 “我是玄女。”玄女脸上依然平静无痕。 优渥的脸色复杂多变,最终停留在一丝喜色上:“玄女姑姑,你不记得我了?” 缀衡对她们一来一往的交谈怔住了。但是不管什么情由,缀衡必须制止优渥和玄女的交流:“优渥,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想来高攀玄女姑姑。” 玄女之大名覆盖整个四海八荒,四海八荒的仙子都知道,南山隐居了公诚而退无所不能的玄女,四海八荒有四大仙山,东山、南山、北山、西山……一个仙子被天庭封一方仙山,可见其在九重天的成就和地位,如果有可能,每一族仙族都想攀附上在九重天地位至高的玄女。那既是荣耀,该族地位也会随之在九重天提高。 “不,她不用攀附我。”玄女说话声音平淡,眼底却一丝难以察见的欣赏。 “姑姑,她明明想攀附你,你不要被她表面青纯可怜的模样骗了。考盘就是这样被她魔怔住的。” 提到考盘,缀衡很受刺激:“如果不是你优渥,考盘怎么会不肯接受我。” 优渥冷冷道:“如果没有我,考盘一样也不会接受你,如果你认为考盘会接受你,那是你一点也不了解考盘。” “缀衡,你很可怜!”优渥补了一句。 缀衡被优渥之言严重刺激到了,冷笑:“优渥,考盘再在乎你又怎样,他现在死了死了死了!” “玄女姑姑,考盘死了吗?”优渥一双明亮的眼睛静静看着玄女,等着她的回答。 “考盘生死与你何干?”缀衡怒焰似火:“优渥,你别忘了,你是青丘狐裘的太子妃,你就死了,也是青丘狐裘的太子妃,你若问考盘,便是不洁之女。不洁之女辱青丘不算,还如青鸾。辱及两族,优渥你罪不可赦!” 第一百四十章 东海啊 考盘渐渐醒过来,意识渐渐清晰。从诛仙台十道生死关口落下来,经历了剥皮,针刺,刀割,钝击,火烧,冰寒,虫噬,齑粉,分尸……最后一关基本就是魂飞魄散,考盘以他上神极高修为的体质,奇迹般地活下来了。——他满身淋漓的伤痕,周身一阵阵的抽疼,他动了动胳膊,根本不能动,腿也不能动,一动全身经络便撕扯得撕心裂肺的痛,刺伤、灼伤、冰毒、火毒、很厉害的虫噬,最厉害的魂飞魄散,让他奄奄一息,气息微微。 也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了,他好像躺在一个柔软的东西上,软绵绵的,这使得他身体没那么痛。 柔软的水盎漾在他四周,像无数只柔软的手,不停抚摸他的伤口,他模糊判断,可能跌落水底。 四周安静极了,考盘想听到一点声音,哪怕是一丁点响声,可是没有,四周寂静得像一座孤岛。 又安静地躺了一阵,舒缓了一下气息,考盘觉得自己可以稍稍动弹了,便转动脖颈去看身底下的东西,是一支巨大而柔软的海草。而不远处一双眼睛愤怒地看着他,如果不是因为愤怒,可以说这双眼睛包括那张脸都极其的好看,因为愤怒让那双眼睛和脸都阴云密布,并且随时能起火。 “你醒了。”她很不耐烦的语气。 “你是?”考盘不知道对方为何会这样发怒。 “你打算继续在我身上躺下去吗?” “我躺在你身上?” “那不然呢!” 原来躺在人家身上,怪不得这样超级柔软呢。 “哦,好,我下去。”考盘翻了一下身,因为扯动伤口,他全身撕心裂肺的又是一阵抽疼,他皱紧眉头,额角一下布满细汗,颗颗晶莹如珠,可是,这震动不到任何人,他还得从这柔软的铺盖上下去。 考盘身体一矮,终于挪动了。 “怎么就不动了,还在我身上呢。” 还在她身上,她身子有多大?估摸这是一张浩瀚无比的大软床啊。 这海草脸也是蛮残忍的,逼着全身是伤的考盘艰难地挪动身躯。 考盘再次努力,终于从她身上下去了,这几乎耗尽他刚才好不容易储存的一点气力,十分悲惨的喘息一阵,才找了一块空畅地随水漂浮着。 考盘下去,那张脸转动了一下,似乎想支起身子,但是没有成功,这让她特别愤概:“喂,别再那里装模作样了,接下来我们就来谈谈赔偿问题了吧。” “赔偿?”考盘疑惑问。 “当然赔偿,不然,我白白给你砸了,我现在几乎全身筋脉折断,都不能收网回形了。”原来人家海草姑娘之前在此撒网捕鱼,下身全化为海草渔网,只留了一张脸观察情形,谁知鱼没有捕到,却被突然而至的考盘砸到了,砸得伤筋断骨的,连收网回形都不能了,只能瘫倒在这里了。 “你把我砸伤了,折断了我全身筋骨,还假惺惺什么都不知道。” 考盘很想说自己真的不知道,也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人家愿意信吗?他只好三缄其口。 “怎么赔,你说吧,我都尽量答应。”既然是自己的错,就要承担责任,这是考盘做人的准则。 那张脸对他全身上下看了看,全身伤痕累累,基本没有好皮肉,勉强遮掩护体的衣服也是破布条一样在水中飘着,除了那双眼还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神熠,其它只能用可怜和狼狈来形容,这情形真的比她还要坏百倍。 “你落到如此地步,先说说怎么回事吧。”那张海草脸语气似乎柔和了一些。 考盘不想提自己的事,道:“你说你要什么赔偿吧,我尽量满足。” “就你这样,满足个屁……”那张海草脸颜色碧绿,语气又开始不好了:“你别在那里飘来飘去了,过来,把我扶起来再说。” 把她扶起来,考盘目测了一下,那遍撒开的海草渔网至少也有千百斤重,如果是平时,考盘一个小指头勾一勾就可完成,现在,他就是伸出整个胳膊连一片叶子也扶不起。 “我……”考盘迟疑。 “不能做到是吧?” “延缓几日行不行。”延缓几日,考盘自我疗治伤口,恢复到一些程度了,勉强替她疗伤补充灵力这都不是问题。 “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考盘几番对话下来,基本搞清楚海草脸脾气暴躁,不喜欢别人违逆她,他尽量语气缓和,不让她产生对立情绪。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海草脸大概折断的筋骨痛疼,搅得大遍海草浮动不安。 考盘满脸愧疚之色,想了一下,问:“能不能请问一下,这是哪里?” “东海啊。” “东海?” “东海怎么啦,你难道认识东海龙王?”海草脸满脸戏谑地说,再一次对他全身上下审视一番,从他飘浮的破布条可以看出,飘荡在水里的那些材质确实不是普通人可以穿得上的,海草脸脸色一震,警惕问:“你是谁?” “我不是谁,只是跟东海龙王有些交情,如果能够传信给东海龙宫,我和你大概都能得救了。” 海草脸听了他这一句,脸色碧翠,使出最后一点力气,驱动一支海草,抽打在一动也不能动的考盘身上。考盘完全没有提防,扎实挨了一下,痛得他全身一阵抽搐。 “你怎么打……”考盘一句话还没说完,身上又扎扎实实挨了一下。好吧,考盘知道,自己遇到了不可以讲道理的。 海草脸因为生气打人,抽动筋骨,自己反而受疼,脸有些狰狞:“哎呀,疼……” 剧烈的痛疼让海草脸昏厥。 不能提东海龙宫,提东海龙宫情绪这样激烈,莫非海草脸和东海龙宫有什么恩怨纠葛? 海草脸昏厥了三天三夜,考盘安静地休息了三天三夜,他开始转动了一下身体,一开始是九十度折转,再是一百八十度大平摊,接下来可以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你还有没有完?” 海草脸醒来了。 海草脸在发脾气。 海草脸一脸海草色。 “你醒来了。”考盘身体恢复了很多,态度亲切:“要不要我扶你?” 人家很温和,海草脸想发脾气,没发出来:“过来吧,扶我翻一下身体。” “哎呀,三天不动,我手脚都麻木了。” 昏厥三天居然知道时间! 考盘怔了怔,朝她身下看了看,哪里有手脚,铺天盖地的都是水草网。 第一百四十一章 水草妖 “看清楚没有?” 这样盯着人家的下身看,的确很不礼貌,考盘尴尬的那个尴尬啊。 “你以为我没手脚,我手脚全被你折断了。” 据海草讲,她不仅有手脚,还有几百双手脚,这个数字想象起来,有点密集恐惧症。 “我想和你谈赔偿问题。”考盘主动提出,损害了人家,就要照价赔偿,这个道理永远都存在。 “赔偿?我的身价你根本赔不起!” 海草脸口气有点大,这让考盘楞了一下神。 “什么身价你只管说,我尽量赔。”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海草脸总是不按套路出牌,这让考盘有点为难,考盘不习惯别人故意为难他,不过眼前这个人怎么也救了自己一命,是恩人。 “那怎么办?”考盘心里还惦记着生死未明的优渥,不想在这里无聊地耗下去。 “如果你真心要赔偿我,就当我的捕鱼小厮吧。” 海草脸真是大言不惭。 “这个不可能。”考盘说了第一句有些硬气的话。 “那你就等着死吧。”海草脸说完,漂亮地扭动了一下腰身,说真的,如果她身体复原成人型,配上这张海草脸,一定妩媚动人。 什么意思?考盘一脸错愕。 海风轻拂,海草脸的海草网随风甩了甩,疏通了一下经络,这让她舒服了一些。再过几天,经脉彻底疏通,海草脸就可以痊愈收网了。 “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些,为什么我会死?” “你游出一千米之外试一试?” 考盘没有犹豫,一跃身,就是千米之外,千米之外的海水湛蓝湛蓝,美丽动人,却寒意浸骨,考盘马上感受一种难以忍受的痛疼袭身而来。 “还不快回来。”海草脸喊。 考盘回来,这才发现海草脸的周围的海水是碧绿色。 “离开我你就会被冰寒之毒的海水浸骨而死。” 如果考盘没有受伤,这一点冰寒之毒也许根本算不了什么,考盘大伤之后,伤势并没有痊愈,全靠海草释放的灵力和灵气滋养才使得他能迅速三百六十度翻转…… 原来如此! 海草脸好神秘,她是谁?为什么一个人孤立在这里?考盘受伤太重,灵力虚弱,无法判断女妖身份,不比平时,眼光晃一晃就可以了。 “好好的在这里侍候我,侍候好了,我开心了,也许会放了你。” 考盘嗤然一笑。 被人这样一言不发的一声长笑,海草脸感觉莫大的侮辱,她板着脸:“你笑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海草脸这般不通曲直。 不想知道也要知道,考盘道:“我是昆仑虚凤凰太子考盘!” 海草脸身体震了震,即使是微小的震动,也让四周的海水波澜涟涟,她敛了心神,目光凝焦:“凤凰考盘?” “你知道我?”考盘脸上是隐隐微笑。 “知道,四海八荒谁不知道昆仑虚,谁不知道凤凰考盘!”海草脸眼底有神秘莫测的神色:“你,——为何,——落魄至此?” 考盘不想提起自己的事,反问:“你是谁,为何至此?” 海草脸眼光闪避了一下:“我是海草妖。” “海草妖!” 海草妖,四海八荒一个最邪恶难制的妖族,就连九重天的天庭都有几分忌惮的妖族! “你是海草妖王!” 考盘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居然在重伤其间和一个最邪恶的妖女在一起,还渡过了三天三夜,外加一白天。最奇怪的是自己还安全活着。 怪只怪海草妖女王运气太背,被突然而至的自己砸伤了,全身经络折断,脖子以下都不能动弹,这也许是考盘唯一存活下来的理由。 海草妖族和东海龙宫历来势不两立,两族争夺已上千年之久。 东海龙宫为了扩充自己的地盘,驱逐海草妖族,不惜在海水里释放冰寒之毒,因为如此,让九重天都忌惮的妖族——海草妖族几乎濒临绝族。东海龙宫如此肆无忌惮……这背后是不是天庭的旨意,谁也不可妄自揣测。 考盘和东海龙宫是世交,海草妖王和东海龙宫势不两立,这种关系有点尴尬。 “看来我们得重新谈赔偿问题。” “你先说,你救了我,恩人为大。” “我们海草妖族作为东海海域最大的一族濒临灭族,勉强存活下来的族民也不得不另外寻找海域,最可恨的是,东海龙王联络南海、北海、西海三龙王不准我们族民靠近他们的海域,我们海草一族离开海域就不能存活,这是他东海龙王就是赶尽杀绝的做法。” 考盘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为什么你还留在这里,你又如何驱逐冰寒之毒?” “我留在这里是为了卷土重来,我们作为享誉一方海域的族类怎么能说灭就灭!至于我能够驱逐冰寒之毒,是因为我一出生,我的父王母后给我食用了特质的丹药之后就把我泡在这冰寒毒海水里,我除了能够适应这冰寒之毒,还一直在实验怎样融解冰寒之毒。” “我能为你做什么?” “帮我打败东海龙宫,打败东海龙王。” “……” “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有另外重要的事情要做?” “为了那只青鸾鸟优渥?” “你,什么都知道?” “我的间谍四海八荒都有,每半月向我来汇报一次……为了我们妖族的存活,我不得不这样做。” 海草女妖王的话没毛病,为了她们族类的利益,什么都必须做。 半月汇报一次,看来海草妖王还不知道考盘为何伤痕累累坠落东海,还不知道考盘和天庭闹翻,还不知道他和那个胡作非为的缀衡公主也已经闹翻。 海草女王身体大概又恢复了一些,浮动海水围着考盘转了一圈:“看你这样冰冷寡情的样子,倒也看不出你这样多情。只是,……那个缀衡公主虽然刁蛮一点,其实也很不错啊,为何你就看不上她。” 考盘被海草女王这样围着三百六十度观看,有几分不自然了。 海草女王虽为女王,还是免不了女人爱八卦的本性:“我知道了,但凡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男子,都一惯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得陇望蜀。” 海草女王的话让考盘哭笑不得,辩白不得,只好干干愣着,给她任意观赏点评。 点评完了,海草女王终于重新提出了她的赔偿条件:“一开始的条件你既然做不到,我们就改条件——现在你去东海龙宫,为我们海草族争取一遍海域,你便可以离开了。” 海草妖族要争取一遍海域谈何容易! 女妖邪恶的本性难改,竟然想控制昆仑虚太子…… 若是放在诛仙台事件以前,考盘完全可以一口答应,现在,他是一点可能也没有。 第一百四十二章 红尾鱼 “凤凰太子,做不到是吧,做不到就留下给本王当小厮。” 考盘下意识里手心捏了捏,如果不是恩人两个字隔着他,真想爽利给她一耳光,。 海草女王一点没发觉考盘的异样,自说自话道:“我海草女王的小厮各个能干得很,如果不是摆着你没有用处,我还不想给你这个位置干呢。” 切,怪不得海草族不受人待见,还真可恶。 海草女妖又在海水中自由自在荡漾一阵,经脉大概是全活络通了。暗绿的海草脸光波流动,美艳动人。 妖女道:“按这个恢复速度,两天之后,我就可以经脉完全疏通,到时你帮我接一下断骨,我就可以化回人·形了。” “这个可以。” “还有……”海草妖女眼波闪了闪。 “还有什么?” “还有,二天之后,我化回人形时,你必须避开。” 海草女妖的意思是,她化回人形时,会一丝不着,海面上孤男寡女的两个人,考盘得回避。 谁要看你,考盘自然是懂得回避:“好。” 考盘四下看了看,问:“有什么东西可吃没,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很饿了。” 提到吃东西,海草脸就扭捏难看了:“我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砸断我全身经脉,我怎么会捕不到食物,白白挨饿。” “这个我已经道歉了。” 道歉也这么横,海草妖女白了考盘一眼,想了想,忽然说:“你把我弄到东创青银区域,那里我们能迅速找到食物。” 考盘怔了一下,妖女就是妖女,思维跳跃蛮快:“——东创青银。”东创青银豢养着东海最有灵性的红尾鱼,所以那是东海龙宫的禁区。” “你怕?” “不怕。” “不怕就那你带我去啊。” “可是……”考盘朝海草脸看了看。 海草脸脖子以下至少千米全是一蓬蓬海草,,脖子以上就剩一张脸,不会叫考盘拉着她这张脸在海水上浮游吧,这个考盘真的有点不忍心下手。 重伤之后的考盘自己能游到那个区域就不错了,如果不手拉,要灵力去驱遣妖女的头,考盘哪里驱得动她。 妖女倒很释然:“拉就拉吧,反正没人看见,没人说你虐待小动物。” 海草女妖竟然洞晓了考盘所有的心思。 考盘的心思一直是隐秘的,考盘不觉朝女妖看一眼:妖女的一张脸明艳动人,不忍摧残……既然你自己都不心疼自己,那别怪我手黑了。 考盘一掌握住她的脸,这是第一次接触女子的脸,就连优渥的脸他也没有碰过,就是吻,也是化了昆鲤暗暗吻了一回,想到优渥,他的手不觉抽动了一下。 掌心清凉而柔滑,还有点咸湿湿的感觉。 海草妖女被考盘握在掌心,居然乖乖闭上了眼睛,她的眼睛是深蓝色,睫羽很长,在他掌心跳动。 也许他们的运气有点好,今天海面上居然没有仙灵守护。 “到了。”考盘低声道,他轻轻一松手,海草妖女睁开眼睛。 考盘道:”必须速战速决,不然被东海龙王发现了就麻烦大了。” “那么怕东海龙王。”说得她好像不怕东海龙王似的,海草妖女居然命令烤盘道:“帮我摆开海草渔网。” 海草妖女受伤,驱使展开千余米之长的海草丝绦渔网确实不易,可是,考盘乃谦谦君子,还从来没有在女人裙下做过什么手脚,呵呵,又有第一次了…… 越心焦鱼约不上勾。鱼越不上勾,考盘和妖女有些着心焦,这是个恶性循环的过程。 妖女也还罢,就是一蓬海草,伏在海面上不易被发现,考盘就目标大了。 “你躲到我渔网里吧。” 明之曰渔网,其实就是腿下。 “什么,你叫我钻你无数只腿下?”考盘真的觉得妖女思维太奇葩了。 “不然呢?”妖女的邪魅永远存在。 “不。” 海草女妖撇撇嘴,她深蓝的眼睛忽然发亮,看见了一条巴掌长的红尾鱼吸附在她长长的海草腾尾上。 “嘘。”她做了一个噤声小动作。妖女露出小女人性情时还蛮可爱。 这是东海最有灵性的鱼类,大补之物,能够短时间内增补灵力,恢复伤体。 说时迟那时快,海草妖女忽然收紧渔网,那红尾鱼反应迟了一秒,被淹没在浩浩海草渔网里,挣扎扑腾一阵,很快就没有了动静。好个海草妖女,张开全身经脉,痛快吸噬了红尾鱼的血脉经络…… 忽然,她一脸憋得通红,对考盘嚷嚷道:“你走开。” 他能去哪里,他伤势还没有彻底好,离开了她海草妖女的水域他得难以忍受的受疼,考盘没动。 “你走开。”海草女妖声音更大一些。 考盘不知道海草女妖又发什么疯,浮在一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折腾的她。 “……”女妖还想说什么,没来得及说,然后,在下一秒,咔嚓咔嚓只听得一声声骨节吻合的声音,怎么回事! 海草女妖好像很痛苦。 “你怎么了?” 女妖不回答,忽然,她像受到什么外力,身体不停三百六十度旋转,千米之长的藤蔓在水里不停翻腾扑打,海浪击打得波澜壮阔。 “你怎么了,不会吸噬红尾鱼太急了吧?”考盘再次问。 海草女妖紧闭着嘴不说话,大概是十分难受,说不了话。 女妖不说话,考盘也不敢随意乱动,他和她都是重伤之中,伤中乱动,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经脉爆裂,脉断而亡。 海草妖女翻腾的速度不断加快,千万丝绦抽打着海水,击出万丈高浪。 这样大动静,不怕经脉爆裂而亡?不怕不惊动东海龙宫…… 下一秒,考盘就看见女妖一动不动僵在水面上干冰一般不能动了,四周海水渐渐安静下来,忽蓝忽绿,时亮时暗光波下一个一丝不着的女子漂浮在水里,随波荡漾,随波荡漾,艳尸一样。 考盘惊了一下,目光悠然放远。 原来海草妖女刚才确实过快吸噬了红尾鱼,骤然活络了全身经脉,身体也跟着骤然痊愈,迅速自行复原了人形…… 且她吸噬的速度过快,后果就是一些身体其他机能来不及及时反应,且她又刚刚恢复,灵力不够,不能自如的起身,并化物为衣替身体遮羞,只能这样光突突的漂浮水面了,极其狼狈的一幕也就这样出现了。 考盘慌忙伸手点了一下脚底浮移的贝壳,化为一件九彩翠衣,抛向女妖。 海草女妖红脸裹紧了锦袍,又在水面漂游了一阵,才渐缓可以立起身来。 “刚才你为什么不走开。”女妖一出口就是怒气,显然对自己刚才出丑很芥蒂。 …… “从此以后……你必须娶我!” 这妖女真会异想天开,考盘还没来得及否定,前方呼声震天,红旗飘展,浩浩荡荡来的正是东海龙宫虾兵龟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众里寻他 “快跑。”考盘一把拉住海草妖女,嗖的化作一道光波,但是来不及了,东海龙宫的虾兵小将已经气呼呼围攻过来了。 “大胆妖贼,搅得东海海浪滔天,连龙宫都被你们震动得东摇西晃了,该当何罪。” 逃是来不及了,只有面对面的对抗。 “海草女妖!” 等那些虾兵小将发现它们要抓的妖贼竟然是海草女妖时,大为惊喜。 带兵的是海龟将领:“海草女妖,我们四处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看枪。”海龟举了一杆几丈长的长枪,红缨飘飘的就直挑了过来。 考盘重伤未愈,一脸凝重,海草妖女重伤初愈,一脸仓惶…… 几个回合下来…… 考盘和海草妖女就束手被擒了。 “知道我是谁?你们不能绑我。” “考盘太子殿下!”为首的海**目眼睛还算亮爽,认出了考盘,惊讶无比,且带着一丝惊喜:“考盘太子,你没死啊。天庭派天将正四处找你。”海**目打量考盘上下,考盘面色是苍白病弱了一些,眼底神采依然,他确信没有看错,上前一把拉住考盘:“考盘太子,走,上龙宫去见我们龙王,我们龙王见到太子一定非常高兴的。” 考盘看了身后被虾兵们五花大绑的海草一眼,道:“你们放了她。” 抓住了海草女王,这是要灭族的节奏,海草女妖正一脸憎恨看着考盘,确实,如果不是考盘砸伤她,她怎么会冒险跑到这西创青银来捕食红尾鱼,怎么会被虾兵小将抓住,女王被抓住了,她手下那些罗罗小将能折腾多久! 放了海草女妖?海龟不敢独自决定:“考盘太子,她是我们东海要犯,我不能放。” “你们不放了她,我不会随你们去龙宫。” 海**目挠了挠脑袋,有些为难。抓住海草女妖王这是东海龙宫一大功劳,怎能把她放了呢:“考盘太子,海草女妖抓还是放,我们龙王说了算,太子和我们龙王关系好,太子一开口,我们龙王说不定就能放了。” 海龟将领是想先哄了考盘进龙宫再说。 当个属下也不易,当个带兵的属下更不易,考盘也不想太为难带着虾兵小将的海龟将领。 前面就是豪华的龙宫了,东海龙宫考盘来过几次了,并不陌生,只是没想此次却以这种方式。 进入到龙宫,东海龙王一听是考盘太子,果然热情款待。 “考盘太子,能来我们东海,是我们东海的荣耀啊。” 看东海龙王的态度,龙王顶多把自己交给天庭,但是海草女妖可能很惨……必须给海草女妖制造逃跑的机会。 考盘想着怎样给海草女妖制造机会。 一番寒暄之后,考盘问:“龙王,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海草女妖?” “考盘太子,你也是知道的,海草这一妖族并不是一般妖族,是反天庭的孽族,这千年来天庭一直为这妖族头痛,所以我也不敢随意处置,只能直接交给天庭去处置了。” 龙王洞晓考盘心思,说话很警惕,看来暂时没什么机会。 考盘于是说:“东海龙王,我诛仙台的事你应该全知道。” “考盘太子,我知道,不过你放心,听说缀衡公主把你推下诛仙台后很后悔,天庭现在正派十万天兵寻找你呢。” “既然龙王知道我跌入过诛仙台,定然知道我在诛仙台身受过重伤。” “考盘太子身体现在怎样?”东海龙王只顾高兴,忘了问。 “现在伤体还没有痊愈,龙王能否给考盘一些上好的灵草丹药。” “这个·没问题。”龙王大方答应。命虾兵小将们去藏宝宫取来最好的灵芝灵草,外加了一瓶上好的龙骨丹。龙骨丹是世之珍品,内伤外伤可以一起疗治……龙王舍得下这样的血本,看来是考盘天君妹夫的身份起了作用。 考盘服下了龙骨丹,当即身体轻盈,恢复了很多,又服下灵芝灵草之后,安睡一夜之后,身体基本没有大碍了。 考盘身体恢复,开始考虑怎样悄悄离开龙宫,不会傻傻等着龙王把自己送还天庭。 一大早就有虾兵小将送来最好的早点,虽然是贵宾级招待,实质上外面层层阵守,防范考盘突然跑掉。考盘对此暗里一笑,自己身体基本恢复,千百来个虾兵小将,他考盘要拿下根本不在话下,这区区镇守又如何能困住自己。只是眼前不知道海草女妖关在哪里,东海龙宫的虾兵小将虽然不厉害,但是整个东海龙宫的布阵却诡妙机算,要在短时间里找到机巧,只怕还不容易。 食用了送来的精致早点,考盘让虾兵带自己去见东海龙王。 东海龙王昨天收获了考盘和海草女妖,心情也是极好:“考盘太子,你就起床了。” 考盘客套一句:“谢龙王精心照顾。”话锋一转:“龙王,海草女妖关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龙王舔了舔下唇,道:“考盘太子,实不相瞒,我昨天已经派将去天庭汇报了,海草女妖是天庭要犯,你暂时不可以见她。” “如果我要见呢?”服过丹药灵草的考盘面色红润,出声铿锵,龙王现在才明白,昨夜给考盘过早的疗伤是一个智商错误,后悔有点来不及了。 “考盘太子,我东海龙王和太子之间也算是有交情的,太子不会为了一个区区海草女妖为难吧。” “东海龙王,如果你承认和我考盘还有一点交情,就请了龙王把海草女妖放了。” 东海龙王皮笑肉不笑的尴尬一笑:“考盘太子,我们不要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妖矫情上了好不好?” “不是矫情,是道义。” “呵呵,这怎么和道义扯上了。” “确实扯得上,因为考盘的一条命是海草女妖救的,现在海草女妖因为我被抓,生命受到威胁,我如果置之不顾,就是道义出了问题。” 龙王咳嗽几声,道:“考盘太子,你不能为难我,我说过了,我昨天已经派人去禀报天庭了,到时交不出人来,我就是犯了欺君罔上之罪。” “分明是龙王想在天庭面前表功,却要找一个借口。” “嘿嘿!”龙王被考盘的话说得脸面全无,只能干笑。 考盘继续道:“龙王,海草女妖不能离开海水太久,否则累及生命,我的意思在送往天庭中,就说海草女妖死了如何?龙王知道,海草女妖一死,不过半天就会化为一滩海水,龙王可以预先盛装一坛海水如何?” “这个……” “如果龙王愿意答应考盘,考盘可以随东海派遣的兵士上天庭,如此你也是一功一过,天君也不会降罪于你们东海!如果龙王不答应考盘,龙王知道的,没谁拦得住本太子……否则,……” 第一百四十四章 牢笼 “考盘太子,这只能瞒天庭一时,这海草妖族妖性难改,将来作妖,被天庭知道,我们东海龙宫担当不起啊。” 这倒是个问题,考盘皱眉想了一刻,道:“这个我自有主张,龙王你先把她放了。” 龙王沉吟片刻,暗里思酌,如果自己一定不放海草妖王,考盘发怒起来,必起争端,先不说自己这一帮将士打不过考盘,戒于考盘双重高贵的身份,也不是东海能够随便惹的……思酌一番,龙王欣然一笑:“考盘太子,我可以答应太子的条件,不过,太子帮我驯顺一下这海草妖女,别在我东海领域就成。” 既然龙王已经后退一步,考盘也不能太得寸进尺:“好,我可以劝海草女妖离开,龙王带我去看看她,我好劝说。。” 龙王点头。 龙王确实把海草女妖当要犯看守,关押海草女妖的地方另外设置结界,金光灿烂的光波里,可见一玄铁的牢笼,牢笼里海草被粗重的铁链穿筋勒骨缠绕锁住,重伤初愈之后的海草女妖此时浑身是血,脸色苍白,气息奄奄躺在地上,见到容光一新的考盘,眼里腾起愤怒和仇恨的火焰。 “你们给她动刑了?”考盘话里有些愤怒。 “妖女孽性太重,不得已而为之。” 海草这般模样,快疗治为紧,考盘不再理睬龙王,伸出手指,点开结界,进入结界内:“海草……” 海草虚弱至极,无法出言,只能怒目而视。 考盘知道她心存芥蒂,被这样粗重的铁链穿筋勒骨锁在这里,而他衣着光鲜……谁心里不痛恨。 “我来给你解开铁链。”考盘垂头查看海草伤势,海草重伤之后,再被重刑,身体极其虚弱,要把锁链从其身体内抽出来还需要极其小心,否则大量出血和极度痛疼都可能要海草性命。 “你们下手也太狠了一点。”考盘忍不住指责龙王。 龙王微笑道:“天庭重犯,呵呵,不得不特别手段。” “如此之下,她还能活吗?”考盘一边帮海草止住她伤口还不断渗出的鲜血,一边对龙王伸手道:“拿龙骨丹来。” “……” 龙骨丹,这是龙宫最上等的丹药,药材品种珍贵繁多,熬制过程错综复杂,成丹时间艰难漫长……龙王可不想随随便便给一个妖女。 “考盘太子,这个没有了,昨天给你的是本宫里最后一瓶。” “哼,龙骨丹虽然难得,可它却是你龙王平常必备之品,少啰嗦,快拿来吧。” “太子,真没有。” “算本太子借你的也不成?” 这考盘真不知好歹进退,龙王内心震怒,不敢表达于脸上,只得挥一挥手,命一边听令待侯的海龟去取。 食用了龙骨丹,海草妖女的气色缓转过来,可以替她抽出体内铁链了。 考盘对妖女道:“你忍一忍,我速度快一点。” 海草妖女不似开始的抵触憎恨,微微一点头。 考盘凝指聚了一团灵力,指尖点于铁链,只见一道蓝光一闪,那铁链嗖的一声细微脆响,便被急速拉出了海草女妖体内。 海草女妖支撑不住,哎呦一声,便沉沉昏倒。 考盘再凝指灵力,把一层柔和的光芒照耀在海草女妖身上,海草女妖吸噬了考盘的灵力,苍白的脸色渐渐可见红润,缓缓苏醒过来。 “怎样,还疼吗?” 海草女妖摇摇头,慢慢可以支撑着起身了。 考盘看她已无大碍,道:“我已经和龙王说好了,可以放你走。” 海草女妖对这个结果似乎很意外,回头看了龙王一眼,龙王马上道:“海草女妖,只要离开我东海领域,我们本王这一次看在考盘太子的面子上可以放你走。” 谁知妖女脸色一凛,道:“不行。” 海草女妖的话让考盘和龙王都惊了一下。 海草女妖道:“我们海草一族,从十几万年前立族就一直生活在东海领域,离开东海,我们海草一族怎么存活?” 龙王的脸色很难看。 考盘没想到海草女妖在生命攸关之际还如此执着,道:“海草,你还是先离开,我到了天庭,再为你们好处一族争取权力。” “不,这个妖王如果不答应我们海草一族,我就不会离开。” 妖女之孽性从来难改。 龙王脸色更难看,相信如果不是考盘在场,龙王忍不出要出手飞剑了。 考盘只好耐着性子道:“这个决定权不在东海。” “难道在天庭?”海草女妖语气更加不满:“我就知道东海是被天庭暗里操纵,对我们海草一族赶尽杀绝。” 海草女妖的话让龙王、考盘沉默无语。 “考盘太子,我要和你同去天庭见天君。” 龙王冷哼:“你见天君,除非是不要命了。” 海草女妖啐龙王一句:“你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龙王十指龙爪动了动,心底再一次腾起要手刃海草的意念。 考盘察觉,拦在海草女妖面前:“为什么见天君?” “考盘,你别忘了,我们有婚约,我见天君不仅要替我们海草族类要本权,还要天君认成我们的一旨婚约。”海草女妖说到这里很得意很邪魅盯着考盘。 龙王惊了一下,怔怔盯着考盘,不知道海草女妖是不是出口妄言。 考盘脸色一下炸红,他真没想到,海草女妖在这种命都岌岌可危的情形下,还敢向他索要婚约。 “海草……” “考盘太子,请你自重。”海草女妖这句话太厉害了,简直就是要把考盘置于不义不信之地。 妖女就是妖女,妖女真的轻易惹不得。 在龙王灼灼之光的照耀下,考盘的语气明显低下去:“海草,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考盘平日鲜有和女子近距离接触,对女子刁蛮任性一套,还真有点无计可施,手足无措。 考盘这般,——就是犯了低级错误,老于世故的龙王察言观形,真的就认为考盘和海草女妖之间可能……不然一个堂堂昆仑虚太子为何对一个等级卑微的女妖卑躬屈膝的好,要脑补的东西太多了,要脑补的画面不堪目睹啊…… “海草……”龙王脑补了一回,态度大变,道:“本王觉得考盘太子确实是为你的安全作想,你还是先退一步,不要急着上天庭和天君理论,等考盘太子帮你处置好你们族内事物,再来论定怎么办好一些,呵呵。”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灯火阑珊 “不,我就要和昆仑虚太子考盘一起去面见天君。” 别说是龙王,就连考盘也很想拽拳给妖女一拳重击。 “把她关起来。”考盘长袖一挥,已和龙王移步出了结界,再挥一挥手在结界口划了一个光圈,结界口便被考盘神力封住。 考盘速度之快让海草妖女应变不及,考盘神力之醇厚让海草女妖无法击破结界,晶莹光耀的结界内,海草妖女又是踢又是抓,疯了一般。 这时龙王看海草的女妖的眼神除了同情还是同情,不再是一个可恶低贱的族类妖王了。 “考盘太子……”龙王有些窥探欲,想知道考盘和海草女妖到了哪一层,只是不好出口。 考盘磊磊君子,怎么知道龙王龌龊八卦的心思:“什么?” “把她这样关在我们东海龙宫的牢笼里,恐怕不好吧,呵呵……” 考盘悠然转身,盯着龙王几秒,很想在他肥厚的大脸上重重一巴掌。 “你不会真认为我和她……哎,算了!”考盘来到龙宫前厅,有些疲惫地坐在龙椅上,龙椅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坐的,考盘坐了,龙王便靠边站着。 “考盘太子,我们什么时候上天庭。” 上天庭东海是表功的机会,东海龙王岂能不放在第一位。 “现在就去。” “考盘太子不休息一下?” “你不急?”考盘灼灼热烈的眼光让龙王厚脸皮也是呼的一红。 天庭得到传信,知道考盘没死,穿过了诛仙台,跌落东海,被东海龙王所救。 惊喜交加的当然是缀衡公主,开心其次还有天君,考盘经历了诛仙台之大难,幸运没死,缀衡便不会纠缠吵闹他了。天君总算可以嘘一口气。 “阿哥,东海龙王什么时候护送考盘回天庭?”在神光仙境,缀衡坐立不安,她因为担忧考盘之生死,三四天没有进食了,脸上虚弱无光。 “得到天将传报,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天君安慰了缀衡:“先吃一些东西吧,等会见了考盘会精神些。” “嗯。”纠缠胡闹了几天几夜,缀衡终于答应进食,天君松了一口气。 等缀衡吃了大玉碗千年人参热粥,天君便吩咐下面的仙从:“一个时辰后,送缀衡去天庭金銮殿见考盘太子。” “不,阿哥,要考盘来神光仙境见我。”缀衡要端一下公主的架子,天君想了一下,点头道:“好。” 天君走后,缀衡命一个仙从去金銮殿等候考盘信息,另外命几个仙从替自己梳妆打扮起来。缀衡可能真的有一点可怜,她现在的世界里只有一件事情,唯一一件事情是考盘,吃饭为了他,美颜为了他,光鲜的活着为了他,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 等待的时间有点漫长,缀衡公主有些不耐烦,骂了一个为她插金钗的小仙从。 “来了,来了,公主,太子来了。”去打探消息的仙从从外面跑进来,也许是因为欢喜,连公主宫里的礼仪都顾不得了,缀衡心里也只有欢喜,竟然没有觉得侍从失了礼仪。 一阵沉着有力的脚步声,考盘走进大殿来。比之平时,更觉得器宇轩昂,气势不凡。 “考盘。” 这是考盘第一次走进缀衡的神光仙境,缀衡心之欢喜不言而喻。那些仙从们很懂事,悄悄退下去,偌大的殿内只能留下考盘和缀衡两个人。 四目相对,缀衡眼里光波流转,星光闪耀。 “缀衡公主。”比之缀衡,考盘眼里更多的是平静和安定。 考盘的疏离和客气让缀衡脸色顿了一下:“考盘,那日我确实过分了一些,可是,你不应该拿优渥激我。” “我跳下诛仙台,是我甘愿受的惩罚,我一点也没有责怪公主的意思。” 缀衡的心再一次被什么钝了一下,不过,为了不影响相见的气氛,缀衡仍然保持一个公主的风仪,她大方一笑,走过去拉住考盘的手:“考盘,一切误会都过去了,我们以后重新开始好吗?” 考盘似乎不习惯这样的亲昵,抽出手来:“缀衡公主,我平安归来,先到这里来见你了,现在想回昆仑虚见过我的父王母后,让他们可以安心。” “可以啊,考盘,你先在神光仙境休息一夜,明日我和你一起回昆仑虚见阿爹阿娘。” 考盘皱了一下眉头:“缀衡公主,我也许还有一些事情要办,所以你还是先留在神光仙境,等合适的时候再说。” 缀衡的忍耐到了极点,脸色绯红,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考盘,我们两个已经是拜过高堂的夫妻,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有什么事情要办,你告诉我,如果难办,我可以求阿哥!” 考盘沉默无声,缀衡挨近他身体他也没什么反应。 “考盘,你怎么啦?”考盘的每一个细小变化似乎都牵扯着缀衡敏感的神经,她抬起头,默默凝视着考盘的眼睛,他眼深似潭,有一丝冰冷让人心悸。 “考盘,你为什么永远那么冷漠,那么不可靠近……” 考盘垂下眼帘,沉默一会:“缀衡,是我做的不好。” “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优渥?”缀衡咬着优渥这两个字,身体却微微颤抖。 考盘有些不忍,伸手抚了抚缀衡的手臂,这个动作让缀衡平静了一些。 “缀衡,你很好,只是我先认识的是优渥。” 啪的一声,缀衡一掌干净利落地打在考盘脸上,她嚎叫着:“优渥,优渥已经死了,死了,你要我对你说多少遍。” 考盘脸上是一个鲜红的掌印,考盘嘴角微动,清晰地吐出一句话:“缀衡,我可能这一世都要让你失望了。” 缀衡怒起,举掌欲再击考盘,被考盘轻轻扣住手腕:“缀衡,我让你打这一巴掌,是因为我考盘确实对不起你,而且我不想骗你,有一件事这一世都无法改变,——那就是我只爱优渥。” 缀衡再也抑制不住眼眶充盈而出的满眶泪水:“考盘,优渥已经死了,我难道不如一个死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无情。你既然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要来神光仙境?” 考盘沉声道:“缀衡,我来神光仙境是想请求你一件事情?” “哼,你堂堂昆仑虚太子还有什么事情求助于我。” 考盘不想深度缀衡话里的讽意,他必须速度救赎海草女妖:“是关于海草女妖一族的事。” “海草女妖?”缀衡一楞,海草女妖是天庭最头疼最憎恨的妖族,缀衡岂有不知。 考盘点点头,把自己从九重天诛仙台跌落下去,跌落到东海海域,砸伤海草女妖的事情简单陈述了一遍。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想帮她一把。” “你心里存的都是别的女人,怎么都不会变成我。我以为你回来了就灯火阑珊,谁知你还是一如既往。”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杀意顿起 考盘以为这件事算是被缀衡拒绝了,心里正想着怎样用另外的法子…… “我想见她!”缀衡很肯定地说。 考盘怔了怔。 “哼,海草一族是天庭最痛恨的妖族,你要开口去求天君,肯定碰壁。” “她现在在东海龙宫大狱里。” 考盘这样的磊磊君子竟然把救命恩人关在大狱里,这倒让缀衡没想到。 这时殿内大门一响,有一个下面的侍从端着一个玉盘,玉盘里放着一个紧致的玉碗,碗里盛着一碗五光流离的液体,冒着丝丝热气。 侍从蹲身,道:“公主,到吃药时辰了。” 缀衡脸色一变,似有憎怒:“没见到我和太子说话吗?” “公主,玄女姑姑叮嘱,吃这个药一定要按时辰才有效……” “还敢犟嘴!”缀衡似乎刻意要压制什么:“下去。” 侍从犹豫了一下,端着玉盘就要退下。 “把碗放下。” “是,公主。”侍从把玉碗端出,放在一张八仙桌上,欲待低头退下去。 “真是无用。”缀衡怒气存心,难以消解,杀意顿起,伸手一晃,那侍从仙女便萎身倒在地上。 “来人” 慌慌张张进来两个仙从,低头垂首,不敢抬头:“公主。” “把她拖下去疗治。” “是。” 考盘对缀衡嚣张跋扈的性情倒是习以为常,只是很惊异缀衡竟然会吃药:“公主病了?” 考盘不由得凝目注视,缀衡气色确实有病弱之像,区区几天,千般宠爱在一身的缀衡不应该病弱至此?病弱之中还如此大火? 缀衡眼光闪烁:“没有什么大病,就是这几天担心夫君过极所致,你现在回来了,便无大碍。” 考盘想了一想,道:“公主既然生病,还是先把这碗药喝了吧。” “谢夫君爱惜。”缀衡端了药碗,饮下汤药。 缀衡娇气,如果一般小病绝不肯用药,是什么病让缀衡如此小心按时辰用药,而出开具药方的好像是极具盛名的玄女姑姑。 四海八荒千万仙族,无论大小族类,没有不知道玄女姑姑大名的,且玄女姑姑隐居南山一万年之久了,淡漠世事,为何突然给缀衡开具药方?且看碗里的五光流离液体,乃治疗剧毒之类的聚灵力丹药。 ……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虑在考盘脑里窜出,一定有什么事情被缀衡在可以隐瞒,是什么事情呢? 缀衡也知考盘心起浮疑,嫣然一笑,道:“夫君,救海草妖族虽为难事,但是,如果我出面,阿哥或许愿意给海草妖族一系存活之地。” “嗯,好。”能救海草妖族,考盘竭力所想。 “那我们现在就去东海龙宫吧。” “公主身体可以吗?” “夫君不要担忧,缀衡可以。” 缀衡一定要坚持的话,谁也难以改变,考盘便不再劝阻。 缀衡温柔一牵,盈盈握住考盘的大手掌,握不了,柔柔一滑,滑进他的大掌心,考盘手心一僵,究竟还是没有拒绝,拉了缀衡的手,化为两浏银色流光,遁形而去。 出了九重天边界,考盘和缀衡就幻回原形,改为拂袖俯飞,这是缀衡第一次与考盘如此亲近地在一起双飞,缀衡说不出的心地欢喜。 宽阔的东海便在眼际,湛蓝色的海水妖冶得晃人眼睛。 “夫君,我吃了五色流光丹药,不能沾湿身体,夫君能不能抱着我?”缀衡眼里满是渴望,渴望之后是深深的柔情蜜意:“何况,这东海海水有冰毒之侵。” 缀衡一眼辨识海水有毒,考盘凝望缀衡,眼光闪避,躲着那灼灼火烈:“公主既然禁不住这海水之毒,抱着不安全,我把公主藏于我的乾坤袖吧。” 缀衡公主还来不及说不,考盘大袖一挥,阔达的风卷起她的身体,她便安然无恙地藏于考盘乾坤袖内。 “谁要这样安稳,我要你胸口热温。” 哗哗! 缀衡的声音很快淹没在涛涛巨浪风声里。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考盘缀衡已经深达海底。 “到了。”考盘乾坤袖一展,缀衡便立于东海龙宫大殿内,东海龙王毕恭毕敬站着:“恭迎公主到来。” 缀衡对满脸丘壑的龙王一脸厌倦,懒懒一声:“罢了。” 百无聊赖的坐了一小会,也不知道龙王说了什么客套寒暄语,缀衡打了一个哈欠,道:“东海龙王,待我们去看海草妖女吧。” “是,太子公主请跟我来。” 大牢狱结界内,本应是晶莹透亮,让考盘惊异的是,结界内一遍灰黑迷蒙。 这是海草女妖戾气凝重所致。 昨日考盘走后,海草女妖暴躁发狂,不断散发出暴厉的怨气,抓狂踢打,头撞结界,结果是——结界没撞破,深重的戾气反使得海草妖女化回海草藤状,且耗费灵力灵气过多,回不了人形…… 此时结界内就是一蓬海草,氤氲在一遍黑雾之中。 见到此情形,莫说是考盘和缀衡,就连龙王也惊了一跳:“太子公主,此时结界内戾气怨气太重,打开结界,定会被海草妖女的戾气所伤。” 缀衡原以为能让考盘这样高端冷傲之仙驱遣救人的一定是像优渥那样聪慧明理且貌美诗华的仙子,谁知如此妖孽深重的妖女也能让考盘萦牵梦绕,两个极端啊,男子心思真的是复杂多变。可惜自己既不是像优渥那样高端的女子,更不是像女妖这样低端的女子,夹杂期间,原来真的什么都不是…… 缀衡心里隐隐不服。不管怎样优渥是被困百兽大峡谷出不来了,眼前这妖女一命完全在自己手心握着,救不救在自己一句话。想到这里,她秀丽明艳的脸上一丝隐晦之色。 “不要紧。”考盘低沉说一句,海草妖女的修为完全在他之下,戾气再重,也丝毫难伤他。 “公主,你退后一些。”考盘回头对缀衡说。 缀衡退一步立在一边,龙王跟着远远退后一边。 这样打开结界其实还是有一定危险,即使是妖女伤不了考盘,但是,妖女此时处于疯狂状态,在妖女窜出结界的那一刹,戾气奇重,如果考盘不能制服女妖,女妖趁机窜出逃离,很坑伤及其它无辜。 “公主,你再退后一些。”考盘走近结界,缀衡虽然退后,其实也没有离开多远,眼里带着一种神秘迷离之色。 缀衡点点头。 考盘已经站立结界,只见他伸开五指,指尖流光旋转,嗤嗤几声脆响,结界打开,一股黑雾呼的膨胀而出,疾驰奔向考盘,带着千军万马的力量。 “考盘!”缀衡一声惊呼。 第一百四十七章 求见玄女姑姑 这一刹那,考盘极快幻出一股灵力,五指流光婉转,藤蔓一般牢牢扭住黑雾,黑雾无法挣脱,嗷嗷发出尖利难听的叫声,考盘神色不变,再接连唤出一股灵力,黑雾便在他五指中缓缓化为人形,白色如脂的皮肤,面容妖冶如花,眼神困顿疲惫,且一丝不着。 缀衡眼色一凝,遽起烟火。 考盘全神贯注在伏诛海草妖女之事,并未觉察缀衡之异常,待要再化物为衣,替海草女妖遮掩拦羞,谁知海草女妖一声尖细的叫声之后,一股奇绿的水冰冷流淌,海草妖女便在考盘手心缓缓化为了一滩海草水。 “你!” 考盘遽然回头,又惊又怒。 “如此妖孽,只会祸害众生,留她做什么。”缀衡面不改色,完全置若罔闻。 如果不是考盘分神要为女妖化物为衣遮羞,缀衡绝没有一丝机会弑杀海草女妖。 此时场景变换太快,就连一边看热闹的东海龙王也震呆了,怎么也没想到缀衡公主会如此干净利落斩杀了海草女妖。 东海龙王怔在一边,痴痴发了一回呆,才慢慢缓过神来,此事乃是考盘缀衡他们小两口子之间争风吃醋的私事…… 海草妖女是被天君宠上天的阿妹缀衡所杀,就是天庭问起情由来,东海龙宫也起不了多大波浪…… 只是此场景太尴尬,龙王何其精明,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龙王便脚下抹油,悄悄溜之大吉,留下面面相对的考盘和缀衡。 “你知不知你杀的不仅仅是一个妖王,你杀的会是一个族类,一个族类毁之你手,你何其忍心!”考盘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大意,让缀衡有机可乘,海草女妖便死在自己手心里。海草女妖一死,那些残留的余妖,群妖无首,便很快会被其它妖族吞噬。存活几率非常之小…… 早知道如此,他又怎会把海草妖关在此处! 海草女妖大概也早敏知自己即将的结局,才会疯狂如此吧! 考盘内心深深内疚。 昨日还鲜活娇嫩,千娇百媚,做尽心机要嫁给考盘的姣姣女,转眼成了一滩碧绿的尸水,就她这个死法,连渡劫轮回都成问题。 缀衡手法太决绝狠毒了些。 “好啦,好啦,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妖孽,不值得你这个位高权重的昆仑虚太子缅怀,我们出去吧。”缀衡撒娇弄痴,就要牵考盘之手走上大狱石阶。 考盘轻轻一甩手:“缀衡公主,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自己回天庭去吧。” 考盘把缀衡推开一步,幻出灵力,说话间已快速轻柔地飘出龙宫大狱。 “考盘!”缀衡急急追出,出了大狱,空荡荡的石阶之上,涤荡着的是她的回音,哪里还见考盘身影。 考盘出了大狱,也不回龙王宫殿和龙王告辞,直接出了龙宫,浮出海面。 考盘出了海面,也没有直接回昆仑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匆匆向九重天的南山而去。他要见玄女姑姑,一定有他想要的答案。 九重天南山,是东南西北四山中面积最大的山脉,九重天四山之首。——玄女的宫殿便隐秘建在此山之中,传说玄女隐宫极深,每每来寻访玄女的仙子,如果不识奇门遁甲术,基本是徒劳无功而返,更有甚者困于此山布阵中出不去的也大有存在。 当然,玄女意在安静,不在迷惑困顿别人。 灵气环绕,白雾袅袅,万物在此除了宁静,就是宁静。隐居于此,实乃之至舒逸。 考盘用了几分灵力,神识辨别殿内气息,也许此山灵气太重,考盘居然无法识别。 考盘正疑惑,眼前白雾聚集,越来越浓,缠绕其左右,考盘暗道:“不好。”那白雾蜷集,如粗大一条白龙,婉转旋向自己,只觉一股戾气袭来,考盘急剧后退,躲开一边,经历诛仙台之苦,身上并不带有兵器,只能化了一股灵力为虚剑,斩向白雾龙。 剑势凌厉,白雾龙见势不妙,散开聚集的形状,隐于白雾之中。 对手很狡猾,考盘小心对待。 前面百米之处突然烟花一般绚烂,五光十色流转,炫耀夺目,溅起十几丈高烈焰,烈焰之中隐隐符文流动,驱逐摆开一方浩浩军阵,一眨眼睛间,万米之内皆灿若明星,阵势凌厉,不敢侵近。 考盘并不慌乱,对着方阵中揖拜:“昆仑虚考盘见过玄女姑姑!” “哼,你小子倒眼睛明亮。”玄女伸手一拂,烈焰顿时收敛下去,现出一莲花阵内,玄女姑姑盈盈显出其真身。 一边的白雾随之也聚集一团,化为一白面粉团小童,眉目如画,乖巧可爱,随之玄女左右。 考盘轻轻一笑:“玄女十方阵除了玄女姑姑,谁能独自符文驱逐如此大的方阵!” “嘴巴倒也爽利脆甜,可是,她们怎么都说你高冷寡言呢!” 考盘道:“见了德高望重的姑姑,嘴自然爽利甜了。” 玄女冷笑:“也不见得你多高冷。” 考盘又作揖顿首:“不高冷。” 玄女收敛脸色,道:“来南山欺我白雾小童,所为何事?” “考盘不敢隐瞒,考盘特来南山拜见姑姑,是想求问青鸾优渥一事。” “你身为昆仑虚太子和天庭公主驸马双重身份,难道不知道我玄女隐居南山万年,早不问世外之事了吗?” 提到缀衡,考盘稍有不快,顿了顿,道:“据考盘所知,姑姑最近离开过南山。” “小子大胆,敢胡谄我玄女!” “考盘不敢。考盘只想知道,姑姑此次离开南山,是不是去了九重天的百兽大峡谷,是不是见过了青鸾优渥,她现在怎样,?” “什么百兽西大峡谷,什么青鸾优渥,我都不知道,我说过了,我没有离开过南山,你不要信口胡说。”玄女震怒,长袖随风一拂,她和白雾小童皆隐遁不见了。 南山茫茫,白雾缥缈,偌大南山,哪里还可见人迹! 玄女不愿给出答案,隐匿走人,考盘再要寻找,以玄女之极高修为,他会有些难度。考盘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考盘思酌,不如自己再去一趟百兽大峡谷,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痕迹。 想到这里,考盘不再迟疑,回转飞向九重天的百兽大峡谷。 接近百兽大峡谷,依然是巨大的邪戾妖风。考盘用几分灵力定住身体。 百兽大峡谷太过凶险,考盘想要在这里打开决口,真非易事,考盘决定把麒麟剑唤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麒麟剑!”考盘举手向天,灵力呼唤。 灵力召唤之下,一抹五彩流光旋来,聚集考盘上方,急急凝聚成形,正是考盘最得力的无上法器——麒麟剑!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开决口 麒麟自从上次大伤之后,一直在彼落潭蓄养,考盘心疼麒麟,没大事一般不召唤他。 在彼落潭沉闷了许多天的麒麟见到主子,心情似乎特别好,幻化麒麟形状,跪拜于地,恭恭敬敬喊一声:“主子。” 麒麟对外一直是桀骜不顺,对主子考盘却是极其温顺乖巧。 考盘爱抚地摸了摸麒麟的脑袋,道:“我要进入大峡谷内,须得打开一个决口。” “主子,是要救优渥吗?”麒麟的话让考盘一愣,不愧是灵性极足的宝器,一下就洞晓主子心思。麒麟的话也让考盘更加觉得优渥真的没死,还活着,只是她怎样面对里面凶险的千百兽? 考盘故意板起脸对麒麟说:“不要随意揣摩主子心思。” 麒麟低下头,道:“主子,麒麟明白了。” “去吧。” 麒麟点点头,站起身来,面对大峡谷口,大峡谷口因为戾气奇重,万年以来从来没有任何生长之物。 一道金光旋转,麒麟眨眼间化为一柄长剑,剑口犀利,发着金光,大峡谷口内的百兽大约敏感到来自外面的威胁,齐齐嘶吼,大峡谷方圆百里一时卷起巨大的狂风。那狂风像一股巨大的吸噬戾气,卷着人和物甩向大峡谷口,一不小心可能就灰灰湮灭。 “主子!”麒麟一声呼喊,被狂风包卷着,急剧冲撞向大峡谷口,这瞬息之间,考盘乘风而上,神臂伸展,迅速握住剑柄,那麒麟剑便长风破浪之势刺入大峡谷,轰的巨响,雷霆万钧之势,大峡谷口被撞开一个口子,瞬息间又合上了,考盘和麒麟的身影便没入其中。 考盘握着麒麟剑,进入大峡谷内,大峡谷千百兽皆被惊醒,齐声嘶吼,一时戾气聚集。 也许是被奇大的气场所震,巨兽对于突然而至的敌人,虎视眈眈,一动不敢动。考盘知道,上古怪兽怕人。人乃百兽中最上等之兽,百兽之首。上古怪兽都没有资格化为人形,无能蓄得多少灵力,他们也只能永远为兽,所以它们以人形最为珍贵,也最可怕。它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体内散发出来的戾气,抑制于人的精神体魄,让人心魂散乱,失去人形,然后吸噬入内。 这些上古奇兽说起来也是异宝,虽然不敢轻易伤害自己,,考盘也没打算随意伤害他们,只要他们不动,考盘就可以当他们不存在,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救出优渥。 优渥在哪里? 百兽大峡谷是九重天一个独立存在的空间,其之大,大到不可以想象。 考盘要想一下寻到优渥,还真难乎其难。 考盘对着麒麟剑道:“幻镜!” 那麒麟便聚光一束,银光粼粼,化为一面幻镜。 考盘使出几分灵力,点在幻境上,幻境之内渐渐显出一些景象,接着是两个身形。只是身形太模糊,考盘无法判断其谁。 考盘对着幻境又使出几分灵力,景象清晰了许多,里面的人形清晰可辨,正是缀衡和玄女。 缀衡和玄女真的来过大峡谷,其目的应该是优渥。考盘想到这里,心不由得紧了一下,以缀衡的性格,冒如此大的危险来百兽大峡谷,目的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杀而后快! 大溪谷之口是一大遍泽渊地,还是幻象,根本不能行走,只能御物飞行。且戾气奇重,想要御物还得有很高灵力。 景象里玄女拉着缀衡飞过泽渊之地,那些百兽也只是围观嘶吼,并没有袭击她们。 考盘忽然闪出一个念头,对,跟着幻境里的玄女缀衡走,定能知晓发生在大峡谷里的事情,然后找到优渥。 幻镜内的景象对优渥越来越不利了——只见:面对巨兽,玄女一点没有慌乱之感,而是拿出了一瓶金丹,向巨兽撒去,那些巨兽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乖乖地把飞洒到眼前的丹药食下,一时纷纷欲睡。 考盘知道玄女有四海八荒最强的迷魂丹药,那些巨兽如何能乖乖入睡。 然后,考盘就看见玄女拉着缀衡飞升上了一悬崖,立在悬崖一颗翘出的崖石上,她们在这里找到了华盖树找到了优渥。优渥那时是借助了一棵华盖树的灵气规避这大峡谷的戾气,减少戾气对她身体的损害。 大峡谷内居然有这样灵气四溢的华盖树,这令考盘也有些意外。他知道华盖生于优渥之乡终南山,对优渥有附属性,保护她是自然的。考盘甚至为优渥感到幸运。 考盘看见,缀衡向优渥发难了—— “优渥,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还活着。” “我想活,就活着。” “姑姑,杀了她。 对,缀衡冒这样的危险只有这个目的,那就是杀了优渥。考盘不觉好笑,缀衡掌控这仙子妖族生死的欲望那样强烈,无非是想获得他对她唯一的感情,不然她不惜灭一九重天的妖族,也要突袭杀了海草…… 杀优渥…… 考盘接着往下看: 玄女面色冷漠,眸中寒意慑人,语气却轻淡淡的,道:“缀衡公主,我只带你前来,恩怨纠葛,我不参与。” 既然玄女不杀优渥,优渥存活的机会就很大,优渥修为在缀衡之上,缀衡失去玄女的帮助要单独杀优渥,几乎不可能。 只是缀衡并不死心,杀优渥之心由来已久,此次在百兽大峡谷对于缀衡,缀衡自认为是绝佳机会! 优渥也是如此,一开始还忌惮玄女,现在玄女表明不会参战,优渥便不把娇养深宫的缀衡放在眼里。 玄女也遵守诺言,只是坐在一翘出石上休息,悠闲观看两仙子的厮杀。考盘看到这里,心里真的对玄女感激三分。 缀衡对优渥一直咄咄紧逼,优渥发怒,狠命一击,如果不是玄女出手相帮,缀衡只怕连命也不保了。看到这里的时候,考盘只觉得自己心思奇特,竟然有期望优渥胜利一击的想法。考盘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他竟然希望缀衡死掉! 特别是看到接下来的场景,缀衡逼迫玄女把护佑优渥的华盖树移走,考盘激怒极了。如此赶尽杀绝也只有缀衡了。缀衡杀优渥不成,最后对优渥言语侮辱一番,接下来景象模糊……考盘手中的幻境似乎被什么所影响,嗖的一声,化为长剑。 考盘手心一凉,血水渗出来,考盘一惊,急问:“麒麟,怎么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庸风破玉 因为戾气奇重,要在这戾气奇重的环境里幻象,对于一般灵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麒麟作为高端灵兽一路幻象而来,一边要抑制戾气一边要幻出几天之前的回像,耗费了·很多灵力,以至于突然浸出鲜血,退回剑形,剑锋黯然无彩。 “主子,没事。”麒麟不愿意主子为它担心。 考盘心疼麒麟,注入灵力给它,一会儿后,麒麟剑重新焕发光彩,考盘才放心。 不知道玄女后来移走了优渥傍依的华盖树没有,考盘现在急需找到那棵华盖树,或许就能找到优渥。 考盘一心在百兽大峡谷寻找优渥,全然不知被他冷落抛下东海龙宫的缀衡怒气冲冲回到龙宫之后,哭哭滴滴去见天君。 “阿哥?”缀衡伤心得不成样子。 “阿妹,你怎么啦?”天君大惊:“考盘不是去了你神光仙境,他人呢?” “阿哥!” “别哭,先说怎么回事?” “考盘该杀!”缀衡牙缝里吐出几个字。 天君震了一下,脸色一沉:“考盘他怎么了?” “阿哥,考盘不仅有优渥,还有海草女妖王。” “海草女妖王?”天君眉头锁紧:“考盘怎么和海草女王妖搞到一起?” “考盘私藏了海草女妖王在东海龙宫里,被我无意发觉,我便假意迎合他喜好,让他失去警觉,然后趁他去东海龙宫私会海草女妖王之际,快出杀手,斩杀了那女妖。” “海草女妖王本来是天庭要犯,杀了是一功。”天君完全没有一丝责怪,那海草女妖王也真是冤枉的很,究竟犯了什么错,连上庭审判的机会都没给,就稀里糊涂击毙了。 天君还是不解:“只是,考盘才大劫之后回来,怎么一下就去东海龙宫会见海草女妖了?” “想是他和女妖勾搭已久,被踢下诛仙台之后幸运没死,便急不可待见那女妖,只是没想会被我发觉斩杀吧。” “这考盘真是不自爱,可恶至极!”天君一拳砸在八仙桌上,啪的一声,八仙桌的桌子一角就缺失了。 “阿哥,现在还剩下那可恶至极的优渥呢!” “哎。”天君也是无奈,本来把优渥置于百兽大峡谷必定亡命,谁想她如此命大,居然在亿万年的群兽之谷存活下来。 “阿妹,阿哥尽力了啊。”早知道结果如此,真该在天庭对优渥一剑致命。 天君确实是尽力了,连息身万年南山的玄女姑姑都被天君硬请了出来,陪着缀衡百兽大峡谷走一趟,缀衡自己没本事手刃优渥,那怪得了谁呢。 缀衡也自知自己平时重于享乐,疏于修炼,本事微弱,脸色一红,道:“优渥是天庭重犯庸风之妹,庸风之案审理怎样了?” “庸风乱了仙族之风,私通九色鹿妖族两女,乱杀帝后,都已经抓到天庭大狱,明日可以开庭审理。” 庸风此时困在天庭大狱里,刑法星君渔鞘亲自布置了结界围困于他,而,庸风岂是甘愿受困之人。所以,自从关进大狱以来,他就没有停歇寻找出口。庸风进大狱之前,悉尽搜身,凡是护身利器法器,皆被搜走。 但是,庸风身上还有一物没被搜走,——那便是绿衣给她的那只蓄养了她一丝神魄玉镯。绿衣为九色鹿第一帝姬待选人,修为也是很高,一丝神魄,足够自我隐伏,没被搜身的天兵发觉,因而隐藏于身,带到了大狱里。 庸风被困几日,找不到突破口,明日便是天庭大审,庸风知道,天庭抓错青鸾已久,这一次明是审理庸风杀后之罪,实则是削弱青鸾势力,因此这一次天庭大审下来,庸风便无完肤,生命难保。 时间一点点消失,办法却微渺迷惘,庸风从衣袖里取出那只玉镯,现在唯一可以利用的法器。 这是一只极其精美的玉镯,绿衣神魄蓄养之下,更加晶莹剔透。晶莹之下,可见一缕血色婉转其间,氤氲着一种神秘气息。 把自己的神魄交由他人,绿衣也算对他庸风用情至极,庸风感慨:“绿衣,我现在走途无路,生命危急,你那么爱我在乎我,一定也是愿意帮我的对吧。” 绿衣的神魄好像受到了他的召唤,那氤氲下的血丝渐渐汇聚,聚成一团,幻化成绿衣的一张脸,五官眉目极其清晰,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深情地注视着她,只是无法开口。 “绿衣!”庸风一时情动,便觉虚乏无力,庸风连忙敛住心神,再次瞩目玉镯内,那绿衣的脸便泛散开了,仍然是氤氲的血丝流转。 结界外面的光线陡然暗下来,庸风的情绪也随之更加黯然,他手里的玉镯在黯淡的光里灼灼神熠。 “绿衣,对不起了,我无路可走,只能借你神魄之力。” 庸风紧紧握住玉镯,玉镯在他强大的侵扰之下,血丝飞卷,渐渐似抵抗不住,幻化成一柄微小的短剑。 庸风一惊,神力识辨,原来绿衣玉镯里只蓄养了一丝神魄。 “绿衣,连你也骗我!”庸风脸色悠然一变,暗黑暴戾,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再给她注入灵力,那微小的短剑便嗤的一声,化为了锋利长剑! 长剑乃妖仙神魄所化,注入了庸风灵力,锋利无比,庸风举着长剑左右顾盼,剑锋里隐隐藏着一丝血气,他脸上是微微露出满意的笑容,暗里储存力量,倏然举剑,对着结界长驱直入,那结界轰的一声裂开一个口子,庸风极快的速度跳出结界。 守护在外的天兵听到大狱内的轰然巨响,冲进来,团团围住庸风,庸风此时是脱缰野马一般,区区几十个天兵又如何斗得过他,庸风也是见之杀之,毫不手软,那些天兵纷纷倒退,速度慢一点,便被他削萝卜一样削飞四肢,庸风则冲出重围,化为一股旋风遁走无形。 庸风一身污血逃回青鸾,其父王母后大为惊异:“庸风,发生了什么?” “快快集结青鸾兵力,天庭很快派将打过来了。”解说已经来不及了,庸风命手下聚集军队,另外又派手下去通知平日攀附于青鸾的小妖族,团聚起来,一起对抗天庭大兵。 老帝王宫南山观其阵势,知道反水之势难挡,只得对其帝后式微长叹一声:“逆子反叛,势不可挡,成全了他吧!” 事已至此,退无退路! 第一百五十章 战争 青鸾立即进入战备状态。 周边的小妖族集结起来,大约十来个小妖族,集结起来不到十万兵力,这让老帝君宫南山有些忧心。 “阿爹,用兵不在多,在精。” 庸风轻敌,更让老帝君担忧一分:“庸风,你那集结军多是摆设,面对天兵终不过是鸡蛋碰石头。且你这把战争引到自己的领地来,让自己同胞经受战争之苦,就是非常不明智。” “阿爹,我们终南山长期受天庭打压,只有自己站起来才能给挺直腰杆做人。” 庸风越狱,天庭果然震怒,由天将扫雷带领二十万精卫部队围攻终南山,天庭这一次看来是下决心要灭青鸾族。 庸风不敢掉以轻心,兵分三支,大将泾渭、蒙戎各领一支充当前卫,庸风自己率领最精卫部队为主锋。 “大胆罪臣庸风,越狱天牢,罪该万死,天君有令,快快出来受擒,接受天法处置,不然,你们青鸾一族皆受其难。” 庸风也不答言,向天发了一个红色火球,火球炸裂,泾渭、蒙戎得到旨令,立即发动攻势。 天兵也不示弱,更大的旨令火球点响,万军齐发,一时战火遂起,战火连天。 战斗进行了三天三夜,庸风军队渐显弱势,伤亡惨重,那些聚集的小妖族,见势不妙,也偷偷闪身……老帝君宫南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宫南山犹豫再三,终于对老帝后式微说:“式微,看战势,终南山只怕难保,我想去南山一趟。” 式微脸色波澜,沉默片刻道:“只怕去也白去。” 宫南山垂头不语。“良久,沉声道:“风儿野心膨胀,却自不量力,终究成青鸾之难。” 式微的脸沉在暮色里,看着丈夫,眼里光线黯淡:“就是被她拒绝,总比不去试一试好。” 宫南山惊疑回头:“你是同意我去南山见玄女一面?” “玄女开口,或许能免青鸾之灾。” 宫南山点点头:“形势危急,那我即刻就去。” 宫南山从终南山后山找了一个缺口,悄悄出了结界,向南山而去。 浩渺南山,仙雾缭绕,宫南山这是第二次来南山找玄女,第一次是在玄女隐居之初…… 南山布阵机巧诡秘,宫南山并不识得阵法机巧,要找玄女,他只需在山口呼唤几声。玄女如果想见他自然会现面,如果不想见他,便会把宫南山冷落山口。 宫南山脚尖沾上南山之地那一刻,玄女便有感应外人来闯。 玄女从四海,魔境里看到宫南山的身影,玄女自然明白宫南山此时来意。 “南山主,要不要请青鸾王进殿?”侍从雪月认得宫南山。 “不用,他站一会就会离开。” 雪月不敢再多嘴。 这时已经是深夜,月黑星淡,寒夜浸凉。 从魔镜里依然可以看见宫南山孤独孑孓的身影,包围着寒夜冷风里,雪月忍不住:“南山主,青鸾王在这里站了很多时辰了,他一定要事前来。” “终南山背叛天庭,被天庭围剿,现在成没落之势……” 雪月终究有些胆大:“南山主没打算为青鸾出面?” “多嘴。”玄女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莫名的威严。 “是,主子。”雪月慌忙跪下。 “侍候我睡觉吧,坐了这大半夜,很累了。”玄女伸伸懒腰。 “是。”雪月起身,走近床边打开锦被,拉下淡蓝色的帘帐。 玄女已经安然睡下,雪月退下去,走到门边缓缓关门,在大门关上的那一瞬,忍不住朝床边的魔镜看了一眼,魔镜里,宫南山孤独的背影仍然立在山口,因为夜色太浓,已经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早上醒来,玄女魔镜里显得模糊一边,除了茫茫浓重的雾色,看不到其它一物,偌大的南山安静寂寥得像孤山。 宫南山无功而返,式微并没有表现多大震惊:“我说了,她不会帮你的。” 宫南山长叹一声,不出一语。 青鸾战争在继续,伤亡的数字在一天天增大,青鸾已经显出失败之态。 由于庸风的负隅顽抗,战争持续到了第七天,天兵的损失也很大,为了速战速决,天庭再增派十万天兵,如虎添翼…… 庸风之兵,已经是末弩之势。 带兵的扫雷再次呼喊:“庸风,你已经败定了,如果你还想留得一点最后的尊严,就乖乖束手就擒吧,不然,你们终南山最终成一块废墟。” 庸风此时已经是战红眼睛的疯狼,全身污血:“为了终南山,就是战到最后我一个,我也是站着死,绝不乞求一生。” “上!”扫雷一个手势,马上出来一个年轻激昂的高级将领,拍马前行,冲向庸风。 庸风不敢怠慢,举刀拍马迎战,按常理,这个将领修为在庸风之下,可是,庸风经历了七天七夜不休止的战斗,早就精力疲竭,很快被年轻将领挑下马来,锋利的长枪刺进庸风胸膛。 扫雷眼里是不屑笑意:“怎样,庸风,这下该跪着求生了吧?” 鲜血从枪尖口喷溅而出,溅到他脸上,把干涸的血迹再涂染一遍,使得他面容极其恐怖:“我说过了,我庸风绝不向敌人乞求苟活!” “那好,既然如此顽抗,那就咎由自处吧。”扫雷一挥手,指尖燃起蓝色火种,指尖一弹,飞散四溢,洒向终南山每一个角落,那真火着地即燃,顷刻间,终南山变成火海。 此时的庸风灵力耗尽,伤势惨重,再也无力去灭掉那熊熊火势……只能眼看着烈火吞没一切。 “阿爹阿娘,庸风没能保住终南山,没能保住青鸾,对不起!”庸风指端发力,弹出一剑,咔嚓一声割断喉咙血溅飞沫,庸风用最后一点力气回头看了看在火海之中的青鸾宫殿,昔日一座座豪华奢侈无尽的宫殿,在熊熊真火灼烧之下轰然倒塌,庸风眼色绝望,心腔喷出最后一抹鲜血,他那昂昂熊立的头便慢慢倒下了。 “倒有些骨气!”扫雷冷哼一声,回头昂声对下面的将士道:“打扫战场,见生之者杀,绝不留下活口!” “是!” 大殿倾然倒下,宫南山护着帝后式微和小女儿我思逃出大殿,立即被天兵发现:“站住!” “老帝君,你带着我思快逃,我来掩护你们。” “不,式微,你带着女儿逃走,我来掩护你们!” 来不及了,天兵转眼就要到眼前,几番混战之下,眼看不敌人,三人皆有生命之忧。 老帝君一狠心,趁着天兵不注意,对着小女儿我思后脑一击。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审判 战争之后,战火依然燃了半月之久,才渐渐熄灭,终南山在无情真火之下,几乎成一遍废墟。 扫雷大胜而返,带兵回到天庭。 青鸾战事太过惨烈,天庭为了掩人耳目,遮人口舌,决定战后审判,为此特别设立了审判团,最终的判决要和战争结局相吻合。 第一审对象在九色鹿族的绿衣和倚天两姐妹。因为她们惹出事端,引发战火,导致了最惨烈的结果。 “提审九色鹿绿衣、倚天。”天君高高在上,扔出一支令牌。 要犯绿衣倚天被刑法星君带上天庭。 “绿衣,倚天,你们可知罪?”天君天威,绿衣倚天跪在金銮殿下,不敢抬头。 “天君,倚天知罪。” 倚天的话让绿衣一惊,这是什么节奏?她,她们这一次所犯之事后果严重,承认罪行就可能一个——死! 倚天从来诡计多端,绿衣眼里露出一丝惊骇。 “说!”天君道。 “天君,我姐姐绿衣勾引私通有妇之夫,事情败露,引得庸风着魔杀后,败坏四海八荒仙风,罪该万死。” “你!”绿衣怒目而视,她怎么也没想到倚天会如此撇清她自己,把罪孽推向她绿衣一个人。 倚天目不斜视,不理绿衣的愤怒。 天君问绿衣:“绿衣,你妹妹说的可属实?” 绿衣无声沉默,这一次牵连这终南山之战,青鸾一族和天庭对抗,已经战败,几乎灭族,绿衣在大狱里已经耳闻,自己如果天庭上承认这一次罪责,那后果一定会很惨很惨! “绿衣,你可认罪!”天君声音在偌大的金銮点嗡嗡回响。 绿衣惊骇之下,身体瑟瑟发抖。 天君盯着殿下绿衣,眼光转到倚天身上,倚天脸上带着略隐略无的笑意:如果绿衣判罪,她求保存,那么九色鹿帝姬的位置基本非她倚天莫属,对,一定要把这个最强有力的对手陷进去,永无出头之日。 “倚天,你可知罪?”天君忽然喝一声。 倚天噗的叩头伏地:“天君,倚天知罪。” “说!” 倚天大声说:“倚天早在半年前就知道绿衣和青鸾帝君庸风私自暗通,倚天没有及时向天庭禀报。” 倚天的话让金銮殿所有人怔一下。 天君道:“什么意思,倚天你是想独自洗白自己,你不是也和你姐姐绿衣一起暗中和庸风私通来往吗?” “天君明察,倚天没有和庸风私通来往,那天发生杀后事件之前,我只是偷偷跟着绿衣到了终南山青鸾殿内,躲在窗下偷听他们私会。” “一派谎言!”天君震怒:“那天不是你和绿衣一起躲在庸风床下被抓的吗?” 倚天此时并不慌乱,抬头道:“天君,且听小妖呈禀上来,那天我先是在窗下偷听绿衣和庸风,后来我为了抓到更多证据,趁他们不注意换成躲到殿内大梁山去了,后来庸风离开房间,我便下了房梁想指责绿衣的不道德行径,可是这时,房门响动,狐族旁支进来了稳姬带着青璃公主进来了,绿衣怕被人发现,便强拉着我一起躲在了庸风床下……”倚天捡其虚弱,忽略其重,颠倒是非,最后把绿衣推上罪不可赦位置。 绿衣本来心虚,再被倚天一番灼灼言论下,几乎失去了辩白能力,只是可怜眼巴巴看着倚天两片薄唇翻飞,最后把她推向生死台。 “倚天,你刚才所陈述可否属实?” “天君,小妖不敢胡编情节,糊弄天君。” 天君微微点头,殿下仙人没想到此中情节大转,皆将信将疑。 刑法星君渔鞘上前:“天君,这是倚天一面之词,不可全信,应该把狐族旁支稳姬传上来对证。” 天君觉得渔鞘的话很有道理,沉吟片刻,对司法星君胡笳道:“司法星君,你去青丘走一趟,传旁支稳姬上天庭对证。” 司法星君领令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司法星君便返回来,道:“启禀天君,狐族旁支稳姬重病不起了,不能到庭。” 倚天听了司法星君的话,心中一喜。 “怎么回事?” “天君,稳姬失女伤心,回青丘后一直卧病不起。” 天君皱了皱眉头。 天君不知,稳姬一半是伤心卧病于床,一半是吓病的,她也不知道,她带着青璃公主青鸾一闹,便引发了终南山灭族大战,青鸾在四海八荒也算是望族,在短短半月之内,便被洗劫弑杀一空,一个昔日繁花显贵的仙山变成废墟!就算女儿芳芸死得再惨,也不至于让青鸾灭族啊。怕被其它仙族暗里指责,稳姬心思更加繁重,短短几日便病体沉重。 稳姬不能到庭,所有的事情便由倚天编撰。 也有心思公正的仙子,对天君提出,应该拿出还实灵石,还原青鸾宫当时事实。 天君岂不知道使用还实灵石来辩别倚天话的真假,但是天君根本不想要真实的情节,他不想在青鸾一事之后再灾难九色鹿仙族……青鸾一族灭族,已经使得九重天之下的仙族议论纷纷,——为了满足妹妹缀衡公主的情感恩怨,竟然大军覆没终南山……暗里指责天君过于残酷不公,这样的暗里指责不止一二。天君只做假装不知。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不需要什么还实灵石了。”天君大喝一声:“妖女绿衣,你可认罪?” 绿衣虽然不敢辩白,但是知道不可认罪,认罪之下便无活路。 “天君……”绿衣柔弱无力,又急又恨,眼白一翻,瘫倒在天庭上。 “先带下去,明日再审。” 绿衣和倚天被带下天庭,分开关押。 分开关押是什么意思?倚天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机来了。 牢狱里光线很暗,分不清白天黑夜。倚天坐在牢狱角落里,内心焦灼地盼望释放她的信息,天色更暗,牢狱隐在一遍黑暗之中,倚天的希望都要破灭了,忽然牢狱铁门咯吱一声开了,进来一个身形瘦小之人,倚天依稀可以辨认出,这人正是司法星君胡笳。 “倚天,起来听旨。” “见过大人。”倚天心里藏着暗暗欢喜,只是不敢把喜色放在脸上,那她的张扬太明显了。 “倚天,你劝你姐姐绿衣认下罪行,不然,她之罪过可能祸及你们九色鹿全族,青鸾的下场你们是看到了的。” 倚天还以为司法星君来放她出狱,没想是叫她劝绿衣认罪。 “你姐姐绿衣认下罪行,其它的便可以免罪了。”司法星君不紧不慢地补充一句。 “是,司法星君,倚天一定全力做到!”倚天大喜,叩头谢过司法星君。 “嗯,好,等一会会有人把你带到绿衣监牢里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认下罪行 “可是,绿衣很顽固,她不会那么乖乖就范的!” “到时我会协助你……”司法星君说完离开了牢笼。 果然如司法星君所说,一会儿牢狱大门再次打开,有人带着倚天去了绿衣牢笼,身后铁门咯哒一响,牢门被关上了。 绿衣被粗大的铁链锁着,与倚天身上铁链比较起来,悬殊可见。这是重犯的标致啊。 “绿衣。” 绿衣斜倚在牢笼一角,睥睨着进来的倚天,即使光线暗淡,倚天也可感觉到她眼里的愤怒喝仇恨。 “绿衣,你也别怪我把你兜出来,不然,你我都得死。” 倚天走向角落里的绿衣,她弯身下去,抚摸着地上的一截冰凉的铁链,绿衣全身都被粗大的铁链锁着,与倚天脚上铁链比较起来,悬殊可见。这是重犯的标致啊。 倚天嘴角不觉泛起微笑。 “绿衣,我觉得你还是认下罪行吧,其实你内心知道,认和不认,那都只是一个形式,其实你已经被天庭定罪了。”倚天说到这里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如果你一定是一条死路,你又何必拉上我呢?” 绿衣沉声无言,只是一双眼冰冷看着她的亲妹妹倚天,在灰色光线里,看得倚天都心里发悸。 倚天偏了偏脸,不敢再和她阿姊对视。 “绿衣,从小的道义上讲,你是救我,你亲妹妹一条性命,从大的道义上讲,你救的将是我们整个九色鹿仙族。” 说到后面这一句,绿衣凝结不动的眼珠转了转,这一微小的变化没逃过倚天的眼睛。 “绿衣,我的命你也许毫不在乎,可是,我们的阿爹阿娘的命,还有我们八个妹妹的命,以及整个九色鹿仙族无数性命你总该在乎吧……舍弃你一个人拯救整个九色鹿仙族,我们九色鹿仙族会记住你大义凛然的道义的。” “绿衣,绿衣……”两个苍老哀伤的声音从铁牢外面嗡嗡传进来。 绿衣身子微微一颤,这声音不是她阿爹阿娘的声音么?阿爹阿娘怎么来了大狱,是来看望她还是因为受到牵连关进了天牢大狱? “阿爹阿娘!” 那两个声音又消弭无声了。 “倚天,你刚才听见阿爹阿娘的声音了吗?阿爹阿娘怎么了?我们九色鹿仙族是不是被天庭抄斩了?” 倚天也是一脸凝重,道:“绿衣,我也听到了阿爹阿娘的声音啊……”倚天忽然脸色一凛:“都怪你,贪图一时男女之欢,累及我还不算,还要累及阿爹阿娘,阿爹阿娘年纪都那么大了,平日养尊处优,如果被关进大牢受刑,他们怎么经受的了?” 倚天的话让绿衣无地自容。这样昏昏然过了一夜。 早上倚天醒来,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见绿衣怔怔看着自己,眼光泛散,甚至浑浊。 倚天本能坐起,警觉问:“绿衣,你想干什么?” “我答应你,答应你认罪。”绿衣喃喃道。 “你说的是真的?”倚天盯着绿衣的眼睛,最终相信绿衣说的是真的。 “那好,绿衣,你是九色鹿族的大功臣,你救了整个九色鹿族!我回去后一定对阿爹阿娘说,绿衣你对九色鹿族真是功德无量。” 后来在第二次庭审时,绿衣果然信守了自己的话,承认了自己勾引青鸾帝君庸风,一起杀了庸风帝后芳芸…… 第三次庭审,——1.绿衣最名成立,2.绿衣被冤枉,无罪释放。3.绿衣的罪行是她个人行为,与九色鹿仙族无关,不累及九色鹿家族。4.绿衣罪行深重,剥离仙身,下凡界历劫三世,5.绿衣坚守正义,信守道德,值得表扬。 绿衣当庭被刑法星君行刑。 剥离仙身是一个极端痛苦的过程,在近一千年时间里,青鸾优渥是第一个被剥离仙身下界历劫的仙神,绿衣修为不及优渥,仅仅是一个妖仙。 “行刑!”天君掷下行令牌。 由刑法星君刑。 刑法星君掌出灵力,对着空中画了一道弧线,绿衣便被那道神力击出殿内,擒入半空。 一道犀亮的电闪之后,接连是三道雷霆万钧的雷击,——击打在绿衣背上,绿衣凄厉的一声长叫,三魂七魄便被抛洒出仙体,那三魂七魄很是不甘,缠绕她仙体舍不得离开,以至于仙体僵立半空之中…… 众仙君皆是一惊,在行刑之后这样缠绕自己仙体是会引来更严重的处罚的。 天君脸上便有憎怒之色。 刑法星君不敢怠慢,再使出灵力,天空电光一闪,再现雷击,迫使绿衣仙体和三魂七魄离开。 绿衣仙体徐徐坠落,刑法星君掌心再使出一道力量,那徐徐降落的仙体便飞向诛仙台,堕入诛仙台仙池旁的一个金·棺内,金棺封印,跌落诛仙台池内,轰的激起百丈高五彩雾气,便无声无息了。 绿衣三魂七魄须得三世历劫之后,找刑法星君索回仙体,才能返回九色鹿幻境。 即使见过酷刑的那些仙君,对绿衣刑法过程仍不免心惊肉跳。 逼死了绿衣,最高兴的还是倚天。 绿衣凡界历劫三世,她有的是时机抢夺九色鹿帝姬之位了。 倚天回去后,对她阿爹阿娘轻描淡写说了天庭对绿衣的刑法。再怎样轻描淡写,也无法掩盖剥离仙身之苦,九色鹿王和帝后心疼悲伤,倚天便竭力相劝。 不知道为什么,倚天得计之后,最想去的一个地方还是青鸾的终南山,是青鸾庸风成就了她倚天的梦想,她应该去祭拜自己的恩人。 终南山之战之后,其山成为废墟,倚天亲眼所见,也是惊了一跳。所见之处皆为残垣断壁,一把战火把一座昔日仙气缠绕,福泽环绕的仙山烧成焦土……即使过去了很多天,弥布在终南山空气中仍然是烧焦的气味,一些未完全烧透的地方还袅袅冒着黑色烟雾,倚天不免感叹:“庸风,你也太没有眼光,竟然会喜欢绿衣这样的败夫女。如果你喜欢的是我倚天,你一定不是这样的下场。” “倚天,你别得意,我还会回来的。”一低沉压抑的声音从焦土里发出。 倚天待要寻找时,那声音又飘渺无际,极目环视,终究难以找寻那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 “庸风,是不是你?”倚天极力吼叫,没有人回答她,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废墟上传播得很远很远,似乎撞击到天际,又返了回来,轰的一声在倚天耳边炸裂。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思复活 “倚天,你别得意,我还会回来的。” 一声风戾,无数的声音在倚天耳边响起:““倚天,你别得意,我们还会回来的,我们青鸾不灭,终南山不灭。” 倚天捂着耳朵大喊:“庸风,你和你们青鸾冤魂别叫!” 顿时,黑色的雾气弥漫整个终南山,倚天被掩在黑雾之中。一阵阵奇寒袭击其身,倚天情知不好,那些千百万刚刚死是青鸾冤魂聚拢过来,她拔出长剑,用了几分灵力护身,再奋力挥剑斩脱黑雾缠绕。 一番艰苦搏斗,倚天好不容易脱出重围,狼狈遁逃了。 废墟之中,焦土之下,一双眼睛缓缓睁开,静静凝看倚天逃走,她缓了一口气,推了推掩盖在身上的泥土和瓦片,慢慢从断砖残瓦中坐起身来,她脸上干涸的血迹,整个脸被烟熏得漆黑,一双眼弥布这迷惘的光芒,她就是青鸾二公主我思。 我思在焦土下昏睡了好几天,她渐渐记起几天之前的情形,她和阿爹阿娘一起冲出金殿内,天军水泼一般包围过来,眼看冲出重围无望,阿爹用几分灵力迫她急急闭气,假死过去,后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阿爹! “阿娘!” ”阿哥!” 耳边除了风声,整个终南山寂寥安静。 她爬起来,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阿爹阿娘一定就在她身边…… 她找到了,阿爹阿娘都死了……阿哥也死了。终南山只剩下她我思一人,还有不知生死的阿姊优渥! 后来,我思又找到了一窝青鸾卵,我思用灵力小心孵化了她们,成为她的弟弟妹妹。 我思挨着弟弟妹妹在终南山生活了三年,弟弟妹妹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我思想去百兽大峡谷找优渥,我思还不知道,这三年,天庭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那日凤凰太子考盘持了麒麟剑在百兽大峡谷打开一个决口,冒险进入大峡谷内寻找优渥。 考盘通过麒麟幻象知道优渥原本傍着一棵华盖树活着,谁知在此之前缀衡在玄女姑姑协助下进入峡谷内,移走了优渥赖以依靠的华盖树,逼优渥于绝境。 考盘一边抵御这百兽大峡谷内奇异戾气,一边寻找优渥。 其实,考盘不知道,优渥修为虽然没有他高,但是她只要吸噬华盖树的气息就可以抑制大峡谷内的戾气,又识得奇门遁甲阵法,完全可以自保,虽然一时出去不得,但也无生命危险。 考盘在大峡谷内则会一天天耗费灵力修为,短时间内还罢,时间长了则会损伤考盘和麒麟的仙身。 “麒麟,我们必须找到蓄养灵气的方法,蓄养灵气在把灵气化为灵力,我们才能在大峡谷内持续下去。” “主子,我想杀一只巨兽,吸噬它的灵血,化为灵力,我再把这股灵力注入主子身体,如何?” “杀一巨兽,谈何容易!”考盘道:“大峡谷内巨兽皆为亿万年前的上古奇兽,守在大峡谷内上亿万年,浑然成一整体,一动百动,一亡皆惊……巨兽被杀,其血腥气必定弥漫整个大峡谷内,那时等于是唤起整个大峡谷的巨兽齐齐功敌……”踌躇一番,考盘觉得麒麟之法虽然极其冒险,但是想在大峡谷内生存下去,可能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麒麟,我们来布置一下,第一要紧就是封杀巨兽血气!只要封住血气成功,那基本不会惊动其它巨兽。” “主子,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们在峡谷内灵力制造一个结界,在结界内弑杀奇兽,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蓄养灵力的计划了。” “在大峡谷内结界?”考盘眉毛挑了挑,办法自然很逻辑,可是要结界需要耗费很多灵力,而且大峡谷内戾气奇重,还不一定结界成功。 “不管怎样还是要试一试。”麒麟倒是信心百倍。 “嗯,好吧,我来试一试。”考盘开始寻找适合他们结界的地方。一开始选了一个澡泽地,而且澡泽地一棵五色植物上居然单独立着一只朱雀,朱雀原本是是仙禽,考盘便判断这里灵气地。因此考盘试着蓄积灵气结界,可是灵气难以聚集于掌心,结界失败。 那朱雀似乎被惊动,倏地回头,忽然受惊,尖嘴以极快速度飞向考盘,考盘头急急一偏,朱雀便冲刺着撞到他身后的一棵奇长植物上,也许速度太快,竟然扭断了脖子,惊叫几声,歪着脖子飞走了。 “没想到像朱雀这样的仙禽到了大峡谷也邪气十足。”考盘刚才认为其为仙禽,所以没有出手要它性命:“白白浪费了我们一次机会。” 麒麟没有得到主子的口令,也不敢对仙禽下手,早知道如此,一口吞下这朱雀,虽然小了些,究竟可以增补一些灵力。 澡泽地不行,自然再找结界地了。 忽然,考盘脚下一歪,差点摔倒,他顺势扶了一下,眼前却一亮,他居然是他千寻百觅的华盖树。 只是不知道百兽大峡谷有几株华盖树,如果只有单独一棵,那么这棵华盖树便是优渥赖以躲避巨兽的那一棵华盖,如果是那一棵优渥待过的华盖,一定储存了优渥的气息,如果存有优渥气息,考盘便可以通过华盖找到优渥蛛丝马迹。 “麒麟,化镜。” 麒麟非常懂得主子心思,立即化为光影一团,凝结成镜。 考盘持了麒麟镜一看,镜里迷雾一遍,根本看不清晰。 考盘再使出几分灵力,镜像还是很模糊。 “麒麟,怎么回事?” 麒麟重新化为一团光影,在凝结成形:“主子,我使用奇门遁甲方阵法,你找到幻境的生门,便可以清晰看见影像。” 麒麟太聪明了,考盘按照麒麟说的,在镜子中识别九门方位,找到生门,再从生门位置看幻象,果然镜像清晰了许多。 只是其中景象却让考盘呆住了。 ——优渥和缀衡持剑交战,缀衡不敌,时时遇着险剑,优渥都轻轻一挑,避过剑锋,不想去刺伤缀衡,缀衡每每从险招里逃生出来,不仅不生感激,反倒变本加厉,更加狠命出剑,一定要对优渥一剑致命才罢休。 优渥让了十剑之后,缀衡屡屡失守,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嚷嚷道:“优渥,你休得羞辱我,……我今日不杀你,我便不是缀衡!” 第一百五十四章 玄女出剑 缀衡从头上拔下一支金簪,那金簪上盘龙附凤,缀衡空中念诀,万道金光遂起,金龙玉凤在聚光成形,盘旋在缀衡头顶上方,刹时杀气密布,缀衡口中急喝:“去!” 那金龙玉凤得令,齐驱并驾疾驰冲向优渥。 “金龙玉凤齐驱并驾!”坐在一边的玄女也惊了一下,目不转睛盯着方阵下的优渥。 ——金龙玉凤齐驱并驾,优渥也识得此招是很厉害的杀招,脸色倏变,呼的一声飞起,冲向高空,化为青鸾鸟原形,躲脱了金龙玉凤的第一招剿杀。 金龙玉凤一招落空,并不歇息,一上一下奋力追赶,把优渥逼到悬崖顶端,悬崖顶端百兽齐鸣嘶吼,优渥不敢停留悬崖顶端,斜刺里找了一个空隙,飞到华盖树上站定, 金龙玉凤接着变换队形,转而变刚才的上下攻击为左右夹攻,两个在空中剧烈旋转起来,四面八方都是他们变幻莫测的身形,防不胜防,优渥不敢怠慢,稍不小心就可能被龙尾甩伤或者被凤爪抓伤。 那金龙玉凤本为缀衡出生护身法器,缀衡养尊处优,平日极少使用,蓄积了十万年的灵气,初次出战,锋锐无比,且优渥滞留大峡谷数日,全依赖华盖树吸噬灵气保持灵力,体力并不充盈。 和缀衡斗过一战的优渥与金龙玉凤在一叶之间展开激战,数招下来,优渥体力渐显不支。 那龙凤渐渐占了上风,频频出狠手,优渥躲避不及,背脊被龙尾狠狠摔打了一下,咔嚓一声,脊骨断裂,优渥急急下跌,勉强落在华盖树底端凸枝上,那玉凤却不甘心,俯冲急下,突然飞出一爪抓了优渥翅膀往下一拖,想趁此把优渥彻底摔下悬崖,优渥想躲开这致命一爪,还是慢一步,翅膀被划开皮肉,露出白骨,再也支撑不了,跌下树枝,在几次跌撞之后,挂在一崖石上,垂垂可危。 缀衡大喜:“优渥,你死定了。” 话落身起,缀衡持了宝剑,剑锋注入五六分灵力,疾驰刺向优渥。 优渥挣扎欲飞,想躲过疾驰而来的缀衡,无奈伤体沉重,扑打了几下受伤的翅膀,却再也无力飞起,只能赤红眼睛盯着那锋利的剑疾驰飞向自己的心口。 剑在一玄,满以为这一剑必定刺中优渥心口,谁知顽强的优渥聚集了最后一点灵力,突然拍翅飞起,一抓挡开剑锋,一爪抓向缀衡的脸。只是优渥力道不济,只抓破了缀衡的脸皮,但也是鲜血淋漓。 优渥自己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急急跌落在崖石上。 缀衡一心剑在优渥心口,没想遭到优渥突袭反被其伤,顿时大怒,竭嘶底里喊叫:“金龙玉凤,杀了她。” 金龙玉凤得令,从悬崖半腰俯冲下来,再次使用厉害的齐驱并驾招,强强联手,——金龙前锋,围困优渥,玉凤便更后以爪做刀,对优渥痛下杀手。 优渥此时已无半分回手之力,眼见玉凤利爪已经抓住优渥,用力两分…… “当,”的一声电光火石之间,金龙玉凤被一股强有力的光波分开,并自画成圆圈圈住金龙玉凤,锁在其内。金玉龙凤冲撞撕咬,皆无法冲出结界。 “玄女姑姑!”缀衡惊异看着被困在结界里的金龙玉凤,回头喊玄女一声,眼里却是不满和愤怒。 玄女剑画了一个弧形,拦着缀衡:“缀衡公主,就是你不杀她,她已无性命,何必犯上这杀命一剑?” 缀衡回头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优渥,全身都被鲜血浸入,一些血迹开始凝固,把羽毛凝在一起,再怎么看也是一只奄奄一息而丑陋不堪的青鸾鸟。 “姑姑,我要她一了百了。” “缀衡公主,你看你的金龙玉凤。” 缀衡才回头一看,金龙玉凤化回了金簪原形,且黯然五彩,孤零零落在崖石上。 缀衡惊愕道:“姑姑,它们怎么了?” “它们是你的护身神兽,只能护身,现在杀人见血,消耗灵气修为,以后不精心蓄养,就会蜕化为普通金簪一支,再也不能护身于你了,而你失去了出生时护身神兽的护佑,身体体质会跟着变得很差。” 缀衡脸色一白,刚才太急于杀优渥,把自己金簪的特征忘记了,她大惊失色:“姑姑救我!” 玄女微微一点头:“事不容迟,我们马上出去。”玄女说着伸手收了那只金簪,仍然插回缀衡头上。然后念诀扯了一片华盖叶片,持剑飞上悬崖顶端。 悬崖顶端百兽睡卧在奇门遁甲方阵里,受惊而醒,睁着血丝满满的眼睛看着突然入侵的玄女和缀衡,喉咙里发出低低嘶吼。 一会儿,他们便兴奋起来,原来缀衡脸上受伤,血腥气立即吸引了饥饿中的百兽,这些百兽一起转动方阵,攻向缀衡,玄女担心缀衡被百兽劫持了去吞食,立即出剑护着缀衡。 几个阵形变化下来,百兽并没有占到上风,百兽明此女修为太高,一时斗不过,便转而坐着不动,以静制动。 “哎,疼。”缀衡气息微弱中忽然出声唤痛,且有抽搐阵状,玄女大惊,原来百兽表面坐着没动,暗里却在运用灵力吸噬弥漫空气中的血气,百兽齐齐吸噬之下,缀衡精气很快就要被掏空,晕倒过去。 玄女急忙点了缀衡所有穴位,并使出八九分的灵力,暂时封凝住悬崖顶端空气,断流空气里的血气,百兽因此也吸噬不到缀衡的精气了,玄女再念了一个迷魂诀,迷住百兽心智,再趁机抱了缀衡的躯体,脚尖一旋,飞上半空。 奇门遁甲的方阵玄女几万年前驰骋战场常用,十分熟悉,很快找到悬崖顶端九门方位,灵力启开生门,一鹤冲天,冲出了大峡谷口。 玄女出来,不敢懈怠,急急驾了五彩云把生命垂危的缀衡送回了神光仙境。 神光仙境里的侍从看着玄女背着脸色苍白的主子回来,大惊失色,张了张口,却不敢出声相问。 玄女懒怠理睬她们的惊骇之状,淡淡说一声:“去,禀告天君,你们公主受伤了。” “是,玄女姑姑!”一个年级极小的侍从慌慌张张跑出去。 一会儿,天君前呼后拥带人进来。 “缀衡怎么了?”天君话音即落,人已经到缀衡锦榻前。其它侍从则低头垂手侍立一边。 玄女眼皮微抬:“天君,对不起,我没保护好缀衡公主,她受伤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优渥出谷 考盘没再在幻境里去看到玄女怎样带着缀衡出了大峡谷,他并不担心缀衡,而是焦急的把时间流光返回优渥身上,优渥受了重伤,躺在崖石上奄奄一息。更糟糕的是,华盖树被玄女扯下一叶,其汁液精华从伤口流出,一会儿后貌似开始枯萎。优渥唯一可以依存的灵物好像也要消失了。 一滴华盖汁液滴在优渥干裂的嘴边,昏迷的优渥本能的吸了吸,一滴一滴汁液滴在优渥嘴边,优渥在昏迷中迷迷糊糊吸着唇边的汁液,那冰凉的汁液通过筋脉循环流动浸入她整个身体角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优渥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恢复人形,身边一堆枯黄的烂叶,闷了一会儿神,之前的景象回复到她脑中,华盖树! 极目四望,哪里还有华盖树的影子,除里身边这一堆烂叶! 是华盖树的汁液救了她,即使在最后关头,华盖树把自己最后一滴汁液滴进了优渥的口中…… 优渥摸摸自己的身体,都好好的,是华盖汁液精华疗治好了她的伤口。 优渥捧着华盖枯叶默默看了一会儿,悬崖的风无尽吹过来,她一点也没有觉得寒意,华盖的灵气和灵力都蓄积到了她体内,她又惊喜又有些悲伤,惊喜的是,她得到了整棵华盖的精气神魄,修为陡然提高很多,悲伤的是,华盖因为救她牺牲了自己。 ……在崖石上找了一块凹处,优渥把华盖枯叶放进去,填上砂砾覆盖上:“华盖,愿你的魂灵在这里得到慰藉。如果有一天可以的话,希望你可以在这里再次孕育新的生命。” 优渥埋好华盖,决定再次上悬崖顶端,试着破百兽方阵出大峡谷。 “优渥在悬崖顶端!”考盘一喜,怪不得找不见优渥的身影,原来她去了悬崖顶端。 “麒麟,走,我们去悬崖顶!” “是,主子。”麒麟幻境化影,恢复成一柄长剑,考盘握了麒麟剑,纵身飞跃,飞上悬崖顶。 优渥识得九门方位。 ……守在开门的巨兽是一只狮鹫。 ——狮鹫凶狠勇猛无比,守在死门的是一只梼杌,梼杌有些懒惰,所以守着死门。优渥只要钳制死门,打开开门,就有百分之五十逃出的把握。 …… “优渥。”考盘跃上顶端,第一眼就看见优渥盘旋在奇门遁甲方阵中。 见到敌人来了帮手,百兽一阵异动,不再懒洋洋的等着敌人上勾,方阵变化开始加速变化,这样不断变化方阵,是迫使考盘进入不得,不能施展帮手。 “考盘!”优渥惊异中是惊喜:“你,怎么进来了?” 想到大峡谷的凶险,优渥不由得心替考盘紧了一下。 眼神是那么温暖,笑容是那么亲切,远离记忆,那个古旧的考盘又回来了,为了救自己不惜冒着天险来救她。 “考盘,你不该来。” “优渥小心!” 优渥眼神都在考盘身上,梼杌趁她走神,突然从死门出招猛扑,这一招本来就厉害,还从死门突出,简直就是势不可挡的惊险厉害。 眼看梼杌就要扑倒优渥,考盘剑尖点地,终身而起,击向梼杌。 梼杌被考盘凌厉剑势逼迫,弃了优渥忙于应招考盘,优渥在考盘呼唤下,也出剑抵挡,一边跳出原来的位置,刚好落在生门上,优渥剑尖没有迟疑,一剑刺中守生门的混沌身上,这一阵变化太快,混沌都来不及反应,嗷的一声怪叫,受伤倒地。 生门失守,方阵大乱。 考盘趁机蜻蜓点水进入方阵,很快抓住优渥的手逃离了方阵。 考盘没有停歇,持剑举向上方,以麒麟剑无上的锐利刺穿大峡谷厚重的结界,逃出了大峡谷。 大峡谷的风还是那本凛冽,优渥的手被考盘牵着,却感到一阵阵温暖的泉流,顺着她的血液流向他的血液,那一颗,他们是连体的,不分你我。 “优渥!”大峡谷的风把优渥的裙纱舞得像一只张翅的大蝴蝶,她还是那么美,那么轻盈,剔透得像一块玉。只是她还不知道终南山已经一场战难,逃出大峡谷的优渥已经五家可回。 优渥从考盘的眼里找到一丝忧戚:“怎么了,考盘,发生了什么事情。” 考盘不想隐瞒优渥,对麒麟道:“麒麟,幻境吧。” 麒麟幻境,回原了终南山一战前后经过。 …… 废墟之下,再无完人。 优渥早知终南山难免一战,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此惨烈…… “阿爹,阿娘……”优渥心里憎恨庸风,是他的昏溃专横跋扈导燃了战争。 考盘扶了优渥的臂膀,看着她因为伤心悲愤极度缺血的脸苍白无色,心里心疼,嘴动了动:“优渥,我思还活着……” 听到妹妹还活着,优渥急切抓住考盘双臂问:“我思在哪里?” “她在来大峡谷的路上了,她想救你。” “考盘,我在大峡谷内呆了多久?”因为大峡谷内无日月,所以无白昼黑夜,优渥也无法算数自己进入大峡谷的日子。 “从你进入,到现在出来,整个三年了。”麒麟很快算出数目。 “三年!”优渥被抛进大峡谷时,终南山战争还没打响,那也就是优渥爹娘去世快三年时间了。想到爹娘的悲惨遭遇,优渥再次落泪。 “优渥,你现在准备去哪里?” “我能去哪里?” 优渥如果去天庭备份,天君和缀衡一定不会饶过她,回终南山,终南山一遍废墟,青丘不可能去了,那只是她的仇人,整个青丘的仇人…… 优渥把眼光看向考盘,蓦然一份疏离在她眼里流出——他,不再是过去那个考盘,优渥可用依傍的考盘。他现在不仅仅是昆仑虚凤凰太子,还是天庭缀衡公主的驸马爷,双重身份都高贵,高不可攀! 而优渥她自己,只是罪臣之女,罪臣之妹! “我深陷青丘时,你为什么不去救我?” “我!”考盘那时因为麒麟受重伤为其疗治,没办法离开,而且,狐裘说她已经是他狐裘的妻子,他们已经行夫妻之……很恩爱! “我知道,你那时已经和缀衡有了一旨婚约,已经是缀衡公主的未婚夫,身份高贵的你不敢也不愿去救我!” “不是!”考盘脸色挣红。 “是!就是这样的……我都知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阿姊以后怎么办 “阿姊!” 优渥回头一看,是妹妹我思。 “阿姊!”我思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优渥,转而是惊喜,双眼含泪喊道:“阿姊,真的是你!” “我思!”优渥见到我思,也是百感交集。 两姐妹激动相拥,只是想到她们失去的爹娘和一遍废墟的家园,痛哭失声。 我思擦了擦眼泪,这时才看见一边的考盘,忽然变色:“考盘,竟然是你,你还敢来找我阿姊!” “我思……”考盘想解释,但是这样情境之下,解释也衰弱无力。 我思气势咄咄逼人:“考盘太子,你不是贪图缀衡公主的高贵身份吗,你不是贪图天庭驸马的身份吗,还来这里干什么?害我阿姊还不够,害我青鸾还不够啊。” “……”面对我思的一连串质问,考盘一脸僵木。 “阿姊,我们走。”见到考盘,我思情绪一下太过激动,难以自控。 我思拉着优渥转身要走。 “优渥!”考盘喊。 优渥身子顿一下,终究没有回头,随着我思一起离开了。 “阿姊,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终南山。” “阿姊,终南山已经成了一遍废墟。”我思的眼泪又大颗涌出眼眶:“阿姊,我们将来怎么办?” 优渥没有说话,内心只感觉凄凉。 终南山到了,映入眼底的是满目的沧夷。 时间是阳春的三月,本来应该是桃满芬飞,蝴蝶蹁跹,香泽缠绕的终南山,却成了残垣断壁的焦土,那一株象征终南山的华盖树也被战火焚烧成灰,了无踪迹。 “我思,那棵华盖树呢?”优渥颤声问,明知道华盖树被战火焚烧,还是忍不住问。 “阿姊,华盖树被烧了,终南山的一草一木,一瓦一砾都被战火烧了。终南山被战火烧得这样惨,就连一心贪夺终南山的狐裘见了也不屑一顾……” “狐裘战后来过终南山了?”优渥清冷问。 “他狐裘处心积虑,绞尽心机对我们青鸾发动战争不就是一心要夺得我们终南山领地吗,还能不来!只是他来后看见满目疮痍的废墟就弃而不取了。” …… “我思,我们青鸾不灭,我们来重建终南山。”优渥的声音在空荡的终南山回荡,格外悠远清凄。 “重建终南山?”我思惊讶看着优渥:“阿姊,谈何容易!” 优渥也知道不容易,终南山之战是因为庸风背叛天庭而引发的战争,是戴罪的领地,如果没有天庭的允许,是没有权力重新建设的。何况优渥自己还戴罪在身。 “我思,我去天庭请求重建。” “阿姊,这太危险了。”我思一口否定优渥的做法:“缀衡公主利用特权把你投入百兽大峡谷,其目的就是要你性命,如果她知道你还活着,且活着出了大峡谷,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何况,还有对你极其不满心机深深的青丘狐裘。” 第二次迫害完全可能,敌人众多优渥也知道,自己决定去天庭确实是极其冒险行为。 “我思,优渥出百兽大峡谷天庭迟早会知道……”优渥、我思两个回头一看,是考盘跟着她们到了终南山,纵然是他知道终南山一战战局惨烈,亲眼见到被战火焚烧之后的废墟,还是忍不住唏嘘,心里暗想,怪不得心机深重,机关算尽的狐裘灭了青鸾之后却不要战败之地,真的要重建起来终南山来,怕会耗费太大的人力物力,对于地大物丰的青丘来说或许太不划算。 我思见是凤凰考盘,一阵激愤:“考盘,你大概最希望我阿姊出百兽大峡谷的事情被天庭知道吧,你怎么不马上去天庭禀报,好邀天功?” 考盘沉言道:“我思,你虽然讨厌我,但是也不要被情绪左右,而不能冷静分析问题。” 优渥道:“我思,你让他说。” “你说!”我思怒目相对。 考盘没有计较优渥和我思对他的态度:“优渥,终南山一战,战局太惨烈,这样的局面一定会激起四海八荒的谣言和议论……四海八荒仙族虽然彼此嫉妒,暗里争夺,但是对于天庭,他们都希望天庭是公正,才不失天庭天威,等有一日他们遇到不工正待遇时能够公正对待,所以,优渥现在去天庭面见天君,天君忌惮各仙族舆论之下,相信会给优渥一个公正的处理。” “哼哼,天庭如果会公正,那么青鸾一战就不会在你太子妃缀衡的挑拨和青丘狐裘的污蔑之下发起。” 我思说的一点没错,考盘一时沉默。 “阿姊,污蔑不要信眼前这个男人,他已经把你害得够苦了。” 优渥目光投向考盘,考盘也凝视着优渥,四目相对,却无一言。 “考盘,你走吧,污蔑终南山不欢迎你。”优渥转过身去,背对考盘,孑孓身影,那么孤立清瘦。 “优渥!”考盘向前走一步,伸手就要去扳优渥的肩膀。 “拿开你龌龊的手。”我思伸手拔出长剑横栏中央:“走,离开我们终南山。” 考盘清凉的目光看着优渥,优渥立在略带焦味的风里,一动也没有动,考盘眼里露出孤绝失望:“那好,优渥,我走了。” 考盘说着,却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把深长目光凝向优渥孤绝的背影,我思不耐烦了:“走啊。” 考盘微微一点头,化作一股旋风疾驰而去。 漫山的雾气升起来,包裹着优渥修长而略显消瘦的身影:“我思,其实考盘说的也没有错,就算我隐在终南山也不是最好的办法,现在四海八荒仙族的舆论高压下,我或许真的可以去九重天见天君试一试……” “阿姊,那样太危险,以你的修为要躲在终南山终究不是难事。” “我思,我一个人的安危和我们整个青鸾族复兴比起来是很微弱的事情。”优渥态度坚决道:“我思,我决定了,去九重天面见天君,我们青鸾之罪在于庸风,重不至于灭族。所以请奏天君一道天旨,还我们青鸾一族重新繁衍生机的权力……” 我思担忧道:“阿姊,你真的决定了?” “嗯,我思,我决定了。” “阿姊,我陪你去,青鸾复兴,我也有一份责任。” 优渥点点头。 姐妹两商议已定,便携手飞向九重天天庭去。 在缥缈云雾里,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一飞而过的优渥和我思,稍待片刻他也跟着飞向九重云霄。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天君准见 “阿姊,好像有人跟着我们背后。”我思顿时觉得不妙。 优渥也感知身后有人跟着,却没有危机感,按此人的修为完全可以隐匿行迹,却让她们发现,看来也没有恶意,她大略知道是谁悄悄跟随其后。 一盏茶时间,优渥、我思到了九重天,。 守天门的天将见到优渥,震惊得张大嘴巴:“优,优渥……” “天元将军,请向天君通报一下,终南山优渥和我思求见天君。” 优渥和我思都重犯在身,天元正踌躇如何对待,一个颀长飘洒的身影立于眼前:“天元将军,请许她们进去吧,如何处置,自有天君!” 天元抬眼一看,是缀衡公主之驸马,昆仑虚凤凰太子考盘。 “呃,是,是,驸马爷……”天元对考盘作一揖,回头去奏禀天君。 “什么,优渥没死,她妹妹我思也没死!现在她两姐妹一起在天门外等候准见?”天君的惊异不亚于天元。优渥被投百兽大峡谷没死他知道,但是优渥要破大峡谷内千百兽重重机关却难上加难,优渥竟然轻而易举的出来了。还有优渥妹妹我思,怎么在战火中存活下来? “是的,她们两姐妹确实没死,天君,要不要她们进来?” 天君眼光看向刑法星君和司法星君二人:“两位爱卿,这件事情你们说怎么处理?” 刑法星君渔鞘抱拳作揖道:“天君,终南山一战太过惨烈,已经惹得四海八荒仙族饶舌,议论纷纷,对天庭威严影响极坏……所以,优渥和妹妹我思既然大难不死,来见天君,天君可以见她们,且送她们一个顺水人情,饶她们不死,让她们回到那战事之后四海八荒仙族都弃而不取的废墟去,表面上是施天恩,实际平息一下战争事态,岂不微妙。” “司法星君觉得如何?”天君问胡笳。 司法星君跟着上前作揖:“天君,胡笳认为渔鞘之言很有道理。” 天君沉吟,微微点头:“如此甚好。” “准见。” “是,天君。”天元领令出了大殿。 “优渥,我思,天君准见。” 优渥拉着我思谢过天元,一起走入天庭大殿内。 优渥我思拜见过天君。 “优渥,我思,你们果然没死?”天君虽然没想到这优渥我思有如此大的本事,这时也不好以罪臣论定她们身份,只是冷淡淡道:“你们见朕有何事要禀告?” 优渥和我思便把来意说了。 天君在高高金銮驾座上,目光冷峻盯着优渥和我思,心里暗暗道:“优渥竟然能从百兽大峡谷这死亡谷逃生出来,我思是战难不死,如若我此时还要强定罪处罚她们姐妹,只怕天下不服,也显得我天君太冷酷,且没肚量,有损天威……” 优渥、我思齐声道:“请天君准奏!” 众仙君一起举手作揖:“请天君准奏!” 大势至此,天君不能违背人心所向,只是他还来不及把准奏两个字说出来,大殿上响起一个脆亮的声音:“不许!” 众仙君回头一看,是缀衡公主,满脸怒气来了。 优渥和我思一上天庭,立即有缀衡公主的侍仙把她们姐妹没死的消息马上传播到神光仙境。缀衡哪里坐的住,立即带着一群侍从前呼后拥的来了。 立即有仙童抬了一把金椅放在天君金銮殿下方,奉缀衡坐了。 看到优渥果然光鲜亮丽的站在天庭下,缀衡眼珠子都恨出来了。 “优渥,你居然不死?” 优渥淡淡一笑:“让公主失望了。” “放肆!”缀衡面色一红:“你休得张狂,这一次侥幸不死,但你罪责难逃,最终难逃一死。” 缀衡之言让殿下众仙君一愣。天君倒不意外,只是面色若凝。 “天君!”缀衡转向天君:“优渥是罪臣之妹,又是青丘逆妃,重重罪恶,不能放之任之。” 天君有些为难问:“那你说怎么处置?”天君知道缀衡此时提出此议,实在不合礼仪,可是他也不想打击妹妹,又不愿失信四海八荒,难为死了。 缀衡对殿下仙君感受不管不顾:“天君,优渥本来定罪就是死罪,现在实属逃狱,应该遭受更加严厉的处罚,雷击而死,雷击之下,众目睽睽,优渥再也没有不死的道理。只要我思,战难不死,也应该打入天牢,永不见天日。” “缀衡,你真毒辣。”我思再也忍耐不住自己愤怒的情绪。 缀衡对我思倒是不放眼里,冷冷道:“天君,你见到了吧,罪妖就是罪妖,永远改不了罪妖的孽性。所以对于她们,永远不要心慈手软。” 优渥目光扫了缀衡一眼,微微一躬身,态度不卑不亢,道:“天君,终南山之战后,我们青鸾一族几近灭接,终南山现在也成一座荒绝孤山,无树无草无禽兽,昔日风华尽毁,以至于一座仙泽缠绕的仙山灵力灭绝全无,此等恶果前所未有,从此以后绝没有任何仙族侧妖敢停留终南山……为了繁衍生息,维持天下能量平衡,还请天君下令,免了优渥和我思一死,让我们回终南山恢复其旧日面貌,以平定四海八荒各仙族之浮躁揣测之心。” 优渥一番言辞,有理有据,正义凛然,铿锵有力,难容更改。 “优渥妖女,休得对天君巧言令色,蒙骗天庭,蒙混过关!”缀衡转脸对天君道:“天君,请尽快对妖女优渥我思一事定夺。” 天君脸色凝结。 刑法星君出列仙班,说道:“天君,我想说几句。” “你说。”天君早等人出来发话。 “渔鞘觉得,优渥作为青鸾长公主,代表青鸾一族,她的话还是有一定的代表性和道理的。” 纷纷有仙君附和渔鞘:“请天君公允定夺!” 偌大金銮殿下,一下附和跟言了一大半,没有跟言的也是畏惧缀衡之威不敢上前,但是把头低得低低的,根本没打算附和她。 缀衡一时很失势,眼看天君也顶不住压力,她心中焦急:优渥逃出百兽大峡谷,来九重天面见天君之事……不是已派人急急去青丘通知狐裘了吗?怎么还没来? “天君,优渥青鸾长公主的身份是过去,她现在是青丘太子狐裘的罪妃,怎样处置,还得尊求狐裘的态度才算公允。所以,还请天君派人去青丘把青丘太子狐裘请来天庭一趟,才能很好审理优渥一案。” 第一百五十八章 狐裘暗暗使力 缀衡的心思天君一目了然,天君不想让妹妹不开心,便有犹豫之态,咳咳两声:“朕觉得吧——咳咳,青丘狐裘是重要当事人之一,且是优渥的夫君,他的陈堂作证很重要,所以,到场必要性很大。” 殿下众仙一听天君之言,皆明白其意,因此都不声言,只是把目光凝向优渥,心里替她捏一把汗。 缀衡的心思优渥如何不懂,她微眯着眼睛冷眼看缀衡,缀衡也非常挑衅看着她,四目相对,。 只是我思忍耐不住,想质责缀衡,被优渥扯了扯衣袖拦下了。 大殿内氛围气场诡奇,异常安静。天君眼见自己被冷场,也觉得很尴尬,皮笑肉不笑的裂开嘴唇:“这件事怎样定案确实有点棘手,请大家积极发言,还希望得到一个公正处理,以示我天庭的公正啊。” 天君话未了,一仙从疾步走进来。大家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那仙从道:“启禀天君,青丘太子狐裘求见。” 天君脸上不觉一丝喜色:“请他进殿。” 缀衡嘴角微微一弯,凝成一股狡黠微笑,她飞眼瞥见优渥眼里却是淡然。 狐裘昂首阔步进来,对天君拱手作揖:“青丘狐裘,见过天君。” 天君点点头:“狐裘,你可识得殿上之人?” 狐裘把目光转向优渥,优渥冷凝着他,狐裘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启禀天君,这是我狐裘罪妃优渥。”狐裘又拱手弓腰作揖道:“天君,我青丘罪妃优渥不守仙道,坏人伦之礼,使得缀衡公主和考盘之间不和,还间接导致了昆仑虚大火,在四海八荒影响极坏……之前已被天庭判罪投入百兽大峡谷,按理应该被大峡谷百兽吸噬精魄才对,为何还会在这殿堂之上。” 缀衡不失时机冷笑插言道:“狐裘太子,优渥犯罪之后确实被投入了百兽大峡谷,可是,这个贼要孽性难灭,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蛊惑之法,竟然使得百兽峡谷之内上亿万年的上古奇兽对其视而不见,任她逃出了大峡谷。” 狐裘接口道:“谢缀衡公主告知,原来如此,那就是旧罪未除,又天新恶。”狐裘对着天君极其郑重作一揖:“天君,优渥之顽劣实在可怕,像百兽大峡谷这样的死亡谷她都可以随心越狱,足见其之秉性恶劣,狐裘还请奏天君重重罚优渥。” 天君摸了摸下颌稀疏的胡须:“优渥,你丈夫青丘太子狐裘对你重重罪孽陈述,你作何陈词?” 优渥知道狐裘之心,一定是置自己先死而后快,且他和天君最宠爱的妹妹缀衡联手,自己今天在金銮殿看来又要遭殃。 “天君,我和青丘太子狐裘一直不和,他要对优渥污蔑,优渥阻止不了。” 我思也跟着道:“对,天君,你不能听狐裘一面之词,他故意扭曲事实,泼黑我阿姊优渥,其险恶用心,实在可恨可恶!” 天君勃然怒色,沉声道:“青鸾我思,你是在转弯抹角骂朕是昏君吗?”天君之声嗡嗡在大殿流转,震得殿下仙君都哑然噤声,大殿之下出奇安静。 “怎么都不发言了,难道殿下每个仙君都在暗骂朕不成!” 天君这一声言,吓得仙君们都垂下头。 “刑法星君,你说,青鸾优渥、我思一案怎么结案?” 刑法星君如何聪明之仙,仙君之心一目了然,他能说什么?他究竟是一个正直的仙君,不想赴颜趋势,可也无理论可言,因而拱手作揖道:“天君断案,历来公正,让四海八荒仙族有目共睹。” 这一句话好厉害,前面假意奉承天君一番,后面才是重点:天君你断案,我渔鞘人微言薄,不敢说什么,但是四海八荒都看着呢。此时把四海八荒仙族抬出来,自然是最智睿的办法。 天君不傻,怎么不懂渔鞘言后之意。 天君略有不快,可也不好发作,把头转向司法星君胡笳,问:“胡笳,你的意见呢?” 司法星君胡笳历来不会很违逆天君,他想了想,道:“胡笳是有些看法。” “说。” 殿下众仙便齐齐把目光看向胡笳。 胡笳把目光向优渥和我思看了看,优渥一脸冷峻,并没有因为胡笳此时发言而向他露出畏惧和讨好。胡笳内心怔了怔,又瞟了一眼我思,我思一脸愤怒之色。 胡笳清了清嗓子,道:“启禀天君,臣的意思是优渥和我思两个虽然是姐妹,但是两姐妹身份并不同,优渥除了是青鸾公主,更是青丘狐裘的太子妃,而我思呢,仅仅是青鸾公主,而且,她们所犯罪截然不同……” 胡笳的话让整个金銮殿众仙都惊疑,不知道他要作何断案。 胡笳继续道:“天君,既然不同的罪犯,当然要受不同的惩罚,而不是一概论之,皆可以释放。” “司法星君说的很对。”天君点头。 “天君,我的惩罚意见是这样的,终南山之战,是庸风个人叛逆引起,作为庸风的妹妹,我思也无力阻挡。所以,既然我思在终南山之难中存活下来,那这是天意,所以,释放了她,让她担当起复兴终南山青鸾仙族一责,以示天恩浩荡,至于优渥……”胡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天君忙道:“司法星君的分解很有道理,请司法星君继续陈述建议。” “我觉得优渥所犯之事都属事实,在四海八荒仙族也影响极坏,所以对她的处罚要重一点,才合符天庭历法。” 天君一脸洗耳恭听模样。 “启禀天君,优渥一判就是死罪,二判也是死罪,所以她应该死罪难免。” “胡笳,你胡说,我阿姊怎么就一定要死罪了。” 胡笳叹一口气,骂我思道:“你还真不识得好歹。” 缀衡对自己平日收买手段还真满意,胡笳确实表现出色。 缀衡讽刺我思:“我思,你看,你们青鸾就是这样的劣性,不知好歹,不然也不会惹来灭族之祸。” 优渥一直沉默,此时却忍受不住缀衡对妹妹的污蔑:“缀衡公主,你身为天庭公主,不能拥有天庭高贵的礼仪,反而不停辱骂下面的仙族,我青鸾就算灭族也不能遭你随意污蔑,就算有恨,也应该是个人恩怨,怎么辱骂我青鸾一族?” 殿下有仙子跟着低声道:“是啊,优渥说得有理,怎么能随意辱骂一个仙族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胡笳断案 天庭阵势眼看就要到优渥那边去了,天君把震天拍打了一下:“安静,发言一个个来,不要殿下起哄。” 殿下果然安静。天君对胡笳道:“司法星君,优渥应该怎样处置,你作为天庭司法,最有说话权。” 天君把优渥一案说话权当庭给了胡笳,一是表明态度,二是震慑殿下异议之仙。 “天君,优渥所犯死罪,自然要死才符合司法定案。但是优渥投入死亡谷百兽大峡谷都不死,可见其劣性之重,所以应该让她下界历劫三世,生生受凡界之苦,脱离其根之恶劣,方能修得正果,也显得我天庭司法过程的公正严明。” 这个老狐狸胡笳,不仅要附言缀衡公主一把,还要附言讨好一把四海八荒言论。 “不行,这优渥的处罚太轻了。” 这个还轻?众仙吓一跳,作为一个堂堂上神之身,被剥离仙身,远离仙界,去凡界轮世三遭,经受流离之苦,谁愿意啊? 狐裘也觉得处罚太轻,心中不舒服,眼珠转了一下,似笑非笑盯着优渥,忽然道:“启禀天君,我刚才来天庭时,看见驸马爷考盘在天门天柱下。” “什么,考盘到了?”天君楞了一下,眼光转向妹妹缀衡,那意思询问她怎么办。 缀衡朱唇一启,微微吟笑:“天君,考盘应该也算强有力的证人,天君可以请他到庭。”说完很挑衅看着优渥。 我思轻轻碰一下姐姐:“阿姊,这个可恶的天庭公主不知道又会玩什么阴招,你小心点。” 优渥目光微凝,淡然点点头:“我知道。” “来人,去唤考盘到庭。”天君一声令下,马上有小仙童领旨去了。 一会儿,考盘果然应召进殿。 众仙齐齐看着他,他神色倒很淡定,考盘在殿外通过神识已经探知司法星君胡笳对优渥惩罚提议,经过胡笳身边时眼光清冷的一瞥,看得胡笳内心一颤,考盘走得并不急,可他经过之人皆能感受其随身的清风俊逸。 胡笳怔了怔,要不是忌惮考盘,他刚才可能更加不屑一顾。 考盘走到殿前,拱手作揖:“考盘见过天君。” “考盘,以你之修为,应该早洞知了殿内之事,把你唤进大殿来,想你也知道所为何事?” 考盘也不隐瞒:“天君,考盘知道。” “说说你的建议。” 考盘想,天君把这一庭审的说话权都给了胡笳,优渥今天处罚已经成定局,下凡界三世历劫,三世之后,优渥还可以回青鸾,这比起死亡也许是优渥最好的结局了。再说以缀衡和狐裘心胸狭小善妒的本性,如果自己出言相帮优渥姐妹,一定激怒他们,遭至缀衡和狐裘更加疯狂反逆的心态,把优渥逼上绝境,最后结局一定比现在更惨……考盘想不如自己保持沉默,或许能够保持事态。 考盘于是道:“优渥一事,这本是天庭定夺之事,考盘不敢插言。” 天君对考盘这个态度勉强满意,惺惺假笑道:“那好,朕和重臣们还是听取司法星君的定夺吧。” 缀衡和狐裘对考盘这么低调的稍觉意外,又旋即明白,这只是考盘表面现象而已,考盘实质上是在保优渥。缀衡便心意难平,哼,我今日治不死优渥,但是我也要狠狠羞辱她一番。 缀衡于是对狐裘道:“狐裘太子,你们新婚时,不是传言夫妻和睦,夫妻恩爱吗,难道这都是假象?……每一次四海八荒大型宴席,也都可见你们恩爱的身影,为何你对你爱妻要这样恩断义绝?” 狐裘深懂缀衡之意,唱和道:“缀衡公主,我和优渥新婚之处确实恩爱有加,只是后来她本性浮荡,所以改变也是很自然。” 考盘脸色稍显些不自然,优渥和狐裘恩爱的场景他也亲眼所见过。 缀衡把犀亮的目光聚向考盘,眼里一丝嘲讽:“考盘,你可听清楚狐裘太子之言。”缀衡气势横扫大殿,考盘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卑不亢向缀衡拱了拱手:“缀衡公主,我对他人恩怨纠纷并不在意。”轻描淡写的就把缀衡气势扫下殿堂去。 缀衡一招不成,脸色略红,仍然道:“考盘太子,你也太谦虚了,你和优渥不是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吗,怎么一下就撇得这样清楚了!是不是害怕优渥不洁的名声会龌龊了你。哦,我懂了,考盘太子一直洁身自爱,怎么容忍得了下作之人。” 缀衡以为这一番极其污蔑的言词,一定会激怒考盘,考盘也定会出言相帮优渥,……如果考盘出言相帮优渥,便正好坐实他们两个暗里私往,严惩优渥就有了说词。 考盘微微锁紧了眉头:“缀衡公主,我希望你不要妄自揣测人心,考盘对青鸾优渥为人一直很敬重,从来没有觉得她是龌龊之人。” 殿堂之上,考盘对缀衡冷漠疏离,这画风让优渥和我思微微惊异,按理考盘应该对缀衡爱护有加,敬奉致至。 优渥我思眼色狸那一丝惊诧被缀衡搜刮到眼里,暗自懊恼,她和考盘恩爱虚假繁荣的一面永远给优渥看,只是自己太心急,反而露了端倪。 天君却向考盘发难了。 “考盘,你身为缀衡的夫君,为何在殿堂之上频频为他人说话,是何道理?” 考盘只得回答:“天君多虑了,考盘并未有为他人说话。” 天君满面怒色:“考盘,你身为昆仑虚凤凰太子,将来担负的是天庭最大仙族的未来,我希望你以未来筹谋为重,不要轻重不分,是非不分,失了未来一代帝君的礼仪。” “为了你和缀衡恩爱和睦,朕命你暂时在缀衡公主神光仙境居住。没有重大事情不许回昆仑虚!” 考盘微微低头:“考盘遵令!” 考盘的回答让缀衡惊诧,旋即露出胜利微笑。 优渥一丝落寞颓丧落在考盘眼里,考盘心微微一紧,侧脸望到远处。 狐裘也看到优渥眼里的那一丝悠长的叹息,他不由憎恨地狠狠剜了优渥一眼。 天君对殿下秋毫看得分明,冷哼一声:“罪犯优渥所犯罪行清楚,请司法星君胡笳宣判。” “是,天君!”胡笳微微躬身,就要宣判:“优渥之罪本该万死,现在天庭存一善念,罚优渥凡界历劫三世……” “不,我反对!” 众仙惊异,原来是我思纷纷不平:“我阿姊本来无罪,是青丘狐裘刻意冤枉诬陷,已经经历百兽大峡谷极致苦难,大难不死逃出峡谷,天君应该心存善念,放了我阿姊优渥才是天道。” 第一百六十章 入世身份待定 “不,我遵从天庭审判,下界历劫,轮回三世。”优渥清凉的声音在殿堂响起。 “阿姊!”我思言辞激动:“下界历劫,轮回三世,与死一次有什么区别?” 考盘深潭一般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优渥,优渥没朝他看一眼。 优渥昂声对高高在上的天君道:“只要天庭愿意摘下青鸾罪族的帽子,恢复青鸾旧日仙族地位,让我思繁荣复兴终南山,我愿意遵从天庭最后审判。” “嗯。”天君似乎对优渥的表现很满意:“既然优渥已经认罪,此案便最终判定,明日司法星君胡笳替优渥凌晨行刑。” 这种下界历劫的仙人一般选择凌晨入世。怎样入世对入世者极其重要,以哪种身份入世,入世的地址就将选在哪里,且三世轮回之后,回还仙界就以那种身份。 因此司法星君胡笳还有疑问,拱手道:“请奏天君,这罪犯优渥有两重身份,一是青鸾长公主,一是青丘狐裘的太子妃,不知道让罪臣优渥以哪种身份入世?” 考盘眼里眼光一闪,似乎也很在意这个问题。 殿下一遍静寂,似乎都在等着这关键性的回答。 狐裘眼角一挑,上前一步,拱手请奏:“天君,优渥以青鸾长公主身份嫁给臣为妃子,所以优渥应该以青丘太子妃身份下世,请天君准奏。” 狐裘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优渥押回青丘,从情感上在蹂躏她一次。且如果优渥入世身份是什么将来回仙界还是什么身份。那么优渥以青丘太子妃的身份入世,三世轮回之后,优渥回界还将在青丘,将来仍然是他狐裘妃子,他要爱要恨全随他。 这一招好阴好险! 考盘眼色一寒。 狐裘的请求也立即遭到优渥妹妹我思的否定。 “天君,优渥以青丘太子妃身份入世很不符合逻辑,青丘狐裘从未善待我阿姊优渥,优渥在被投百兽大峡谷之际,他们之间感情便已经完全破灭。我阿姊优渥和青丘狐裘现在没有一点联系了,所以青丘狐裘的请奏没有一点依据,也不成立。优渥现在只要一个青鸾长公主身份,优渥入世也应该只可能是青鸾长公主。” 我思的话,立即遭至缀衡公主的呵斥。 ——缀衡和狐裘联手迫死优渥的目的基本达到,她也和狐裘一样,在优渥存留仙界的最后时刻,丝毫不愿放过羞辱她优渥的机会:“我思,你一个区区六重天的仙妖,大罪之后,不思反审自新,一直在天庭的殿堂上吼吼叫叫,优渥身份鉴定结果如何,难道一个统领四海八荒的九重天不能廉明公正定案吗?” 天君重重拍了一下“震天”:“青鸾我思,庭前随意喧哗,该当何罪?” 殿下殿上气氛一下冻凝。 优渥急出言:“天君,我思年级尚小,一时激动,失去礼仪也是情理之中,还请天君宽宥。” 天君鼻子重重出气,眼意专横恣意:“那你意欲下界入世之地是哪里?” 天君言语一出,众仙目光全聚集她身上。考盘双眼熠熠,等着优渥回答。 优渥从容淡定道:“优渥遵从天君判定。” 考盘脸色一顿,眼睛里顷刻黯然无光,嘴角紧抿,冰冷僵凝。——好,她优渥最终选定的还是青丘狐裘,在他千辛万苦救她出百兽大峡谷之后,她还是冷酷地选择了另外一个男人!考盘眼里雾起一遍酷寒,怒而孤绝,——好,……优渥,你选得好! “阿姊,不能!”我思对优渥选择实在无法理解,急得扯优渥衣袖。优渥如果真的选择入世身份为狐裘太子妃,那将来回还还落在青丘,再一次面临狐裘的侮辱,这本该是优渥最忌恨的选择啊,阿姊怎么了,糊涂了,还是迫于缀衡公主淫威? 优渥心思之曲折又岂能是我思所了解的。 天君又重重拍打‘震天’,威严道:“肃净!”转而目光凛凛问优渥:“优渥,你的选择可定?” “天君,优渥选择很清楚,一点也没有犹疑,——青丘狐裘太子妃!”优渥声音坚决。 “好,司法星君,优渥入世身份,记入四海八荒特别行册。” 一旦入册,再难更改。 “是,天君。”司法星君伸掌出册,很快记录下优渥入世身份:——青丘狐裘太子妃! 天君一拍‘震天’下旨道:“青丘狐裘太子妃优渥关进大狱,明日凌晨由刑法星君渔鞘行刑。散朝!” 沉默了很久的刑法星君出列仙班,上前走到优渥面前,很礼仪道:“优渥公主,请吧。” 优渥随刑法星君走下殿堂,经过考盘身边。 “考盘。”缀衡莲步轻移,到他身边,依偎着他,他没有拒绝,两个目光粼粼,齐齐凝视着优渥。 优渥抬头瞩目考盘,他目光如水清淡冷漠,凛凛注视着她,她欣然一笑,风一般过去了,淡淡的如若一抹苦丁香。 优渥心头之苦涩如一颗青果含在心口,在大狱铁门哐的一声关下之际,她再也忍受不住,噗的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出。 “夫君,走吧。优渥已经走了。”缀衡轻轻推了推考盘,考盘恍然若悟,偌大的殿堂之下,仙君们已经离去,只剩下缀衡和他考盘。 “别失落了。”缀衡紧紧拽着考盘的胳膊,仰头望着颀长矗立的考盘。 考盘拿开缀衡的手,清冷背影走向殿外。 “考盘,如果你愿意随我回浮光仙境,我可以向天君拿得照海布袋,明日凌晨陪你去看优渥入世。” 仙子行刑入世,这是一个极其秘密的过程,也是极其威严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偷窥或者泄漏行为。 刑法星君渔鞘行刑时也会布置特别结界,杜绝情节泄露和偷窥。这照海布袋天界仅仅一个,其特性可以帮助偷窥者隐身,进入任何结界,且不被修为颇高的行法星君渔鞘发觉。 天令深严,别人不可,缀衡可以。 考盘清冷的身子微微一震,犹疑一刻,回转身体,一双眼波光粼粼,问:“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缀衡最怕说谎。”缀衡莲步挪移,已走至考盘身边,拉了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入他掌心。考盘手指僵硬,楞了楞,没再拒绝。 缀衡果然信守自己承诺,从天君手里拿来照海布袋来,交给了考盘。 第一百六十一章 堕落如瓣 神光仙境里,因为考盘的到来,每一个宫殿被仙从们铺上三月新蔷薇花瓣,这是考盘唯一喜欢的花种类别。缀衡公主费尽心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考盘喜欢,考盘高兴,缀衡便高兴,整个神光仙境都高兴,神光仙境战战兢兢的仙从们才有好日子过。 为了制造特别情境,缀衡特命蔷薇仙子从蔷薇紫金宫赶来,将殿外上千棵蔷薇逆节气绽放,又令神光仙境的仙从们耗费灵力修为制造蔷薇香雨纷飞,这样考盘每进一殿内,就会目睹到蔷薇纷飞的场景。 进入殿内,考盘眉头微皱:“这是什么?” 缀衡一脸嫣然:“蔷薇纷飞,缀衡专为夫君设计。” “耗尽仙灵,就是为了博考盘一笑?” 缀衡脸色自若:“为了夫君,缀衡什么都愿意。” 考盘脸色寡淡,也不继续说什么,只是脚步更快,对所谓殿内蔷薇纷飞视若无睹,很快到了缀衡卧寝殿内。 缀衡主殿的寝殿内蔷薇花瓣若粉,蓬勃之势,潮潮如花海。而粉色桃花大若斗团,灿若明星,艳丽至极。 考盘轻轻一笑,对缀衡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夫君,什么意思?”缀衡转过脸去。。 “我喜欢蔷薇,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喜欢蔷薇,我不过是被感染,害了感染病。” 缀衡怔了怔,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刮,又像人强迫吞下一只苍蝇,皱了皱眉头,不悦道:“你是说优渥。” “正是。” “夫君痴情,缀衡欣赏,夫君品质,独一无二。”缀衡接过下面仙从递上来的上品仙茶,慢慢地喝一口,才对下面仙子吐一句:“收了蔷薇,令蔷薇仙子回紫金宫。” “是。”下面仙从领令去了,片刻之隅,蔷薇花瓣便消失无痕。 淡香隐隐,缀衡放了手中茶杯在案桌上,茶盖汀的一声击在茶杯身,在静寂的空气里特别惊心。 难堪的静寂之后,缀衡缓缓启唇,她极其爱惜地摸了摸那只杯盏,一边说:“考盘太子,你真是苦心,今日殿堂之上待优渥那般,是怕激怒我和青丘狐裘吧?……为了优渥,你也真的费尽心力。” “望缀衡公主海量!” “我倒是海量之人,不会与太子计较,只是那人却好险并不领你的情,可惜、浪费了你一遍苦心,到最后她偏偏还是选择了狐裘。” 缀衡的话让考盘瞬间沉默。 缀衡瞄了一眼考盘:“……既然考盘太子你知道我对优渥的重要性,那么行事必定小心翼翼为好。” 考盘仍然沉默,一丝微冷凝在嘴角。 “夫君,时辰不早,你我早早歇息几个时辰之后,凌晨之前可以去看优渥入世。” 下面仙从忙拉下红色帐帘,铺好锦被,匆匆离去,殿内只剩下考盘和缀衡。 考盘立在窗旁未动,窗外除了暮色还是暮色,淡淡星迹飘杳天际,清风隐隐之间,只觉从未有的落寞和孤寂,她明明选择的是别人,自己为何还要如此这般执念,执念深重,便是罪恶。 “夫君,你我之间在去年七夕盛会的瑶池洞,便已经夫妇合……” 考盘回头,吐字清晰:“那是你和狐裘联手,趁我不备,对我使用了青丘乌龙草做的迷魂散,而且,当时我在深度昏迷中,根本没有对公主做任何非礼之事,倒是公主故意制造不雅情境,好让天下人误会,迫我娶了公主。” 缀衡被考盘揭穿,倒也不怒,优雅一笑,对着手指上一颗晃眼的戒指冷目看了看,那戒指在天灯之下格外耀目。 缀衡清冷的声音在考盘耳边丝丝回绕:“只是夫君领悟太迟,一切都成定局,夫君要更改起来,怕也不那么容易。” 缀衡之言虽然霸道专横,可是也是不改的事实。考盘垂下眼帘,深长的睫羽闪了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在你还没有想到更改解决办法之前,你还是乖乖听我的,也省得我为继续加害优渥费尽机算。” 考盘睁开眼睛,一道亮光在眼里一闪即逝。 缀衡自己脱了外衣,睡在锦衾被下:“凌晨时分很快就要到了。” 凌晨时分很快就要到了,考盘坐在天灯下,窗户未关,一丝微凉薄寒,考盘动了动,刚才小寐,旋即便醒。 考盘轻轻挪移脚步,指尖幻出灵力,对着床上安睡的缀衡一指,便吸飞出缀衡窄袖内藏的照海布袋,轻轻把布袋握在掌中,起身欲出殿内。 床上缀衡被惊动,睁开眼睛,幽幽盯着考盘伟岸挺拔的后背影,出言道:“考盘,没有我,你根本找不到刑法星君渔鞘在哪里为优渥结界。” 四海八荒仙子犯错被罚入世,皆在九重天的金山,只是金山布置天阵,这金山天阵,乃为天界一绝。其神奇和其攻击力量无可比拟…… 此天阵由十二位修为极高的仙君布置而成,传闻这十二个修为极高的仙君布阵完成后,他们的躯体因为精气耗尽而化为雾气,从此消散茫茫仙界,而他们的精魄被注入阵内,令天阵坚不可破,充满杀伐血戮。 考盘立住脚,回头看见缀衡公主从锦衾被里坐起身来,漆黑长发如瀑,杏眼灿烂,面若蔷薇。 考盘看着缀衡,四目相对凝视着,考盘眼里一丝期待,道:“请缀衡公主相帮。” 缀衡轻唤:“侍起。”缀衡声音不大,力道却足以传出殿门外 便有守夜的仙从端着金盆匆匆进来,考盘便立在一边耐心等待。 一会儿洗漱梳妆好,缀衡才袅袅从金凳上站起身来:“太子如此执念,便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大殿,腾云向神秘金山。 临近那金山,便觉灵气逼人,如果不是考盘修为奇高,震得住精魄,很有可能被其丰隆的灵气迫散躯体,击飞灵魄。考盘忙念诀凝住心神,震住飘摇不定的灵魄。 考盘看了缀衡一眼,缀衡却如履平地,并无异样,考盘知道,缀衡一定从天君那里,拿了特别的符箓震身。 两人又飞了一会儿,缀衡才道:“到了。” 考盘、缀衡随之脚尖落地。 不远处可见一股异常的光亮,像鱼鳞片一样光滑凝脂,却又有一种质地的坚硬。 缀衡告诉考盘,那便是渔鞘为优渥制的结界。优渥将在这里被入世。 考盘取出照海布袋对着前面一抛,他和缀衡便进入了照海布袋,眼前是一遍漆黑,只听得耳边一声碰撞,似乎进入某空间里。 考盘正惊异,眼光光亮一闪,异常明亮了,灿若星辰,璀璨明亮,可以清晰前面看见青山的一草一木。 一青草坡前,优渥娇美的身影立在前面,渔鞘站在离她不远处,因为背对着,考盘看不见优渥和渔鞘此时的表情。 第一百六十二章 金山入世 渔鞘手上拿着一册子在翻看,考盘估计,应该是为优渥选投世人家。 考盘过于关注,忘记了身边的缀衡,缀衡冷眼端凝考盘,他俊美的脸朝向前方,惯如清冷的目光显得急切焦灼。 “如果你那么迫切想知道优渥会被投胎在什么样人家,你可以上前,走到他们身边,看渔鞘手上的册子。”原来缀衡这照海布袋可伸可缩,可长可短,可宽可窄。他们其实存身在另外一层空间里,隔着界面,所以,无论考盘和优渥渔鞘走多近,考盘也不会被他们发现。” 缀衡如此心胸宽大,考盘浮疑地看了缀衡几秒,走向优渥和渔鞘。 优渥和渔鞘对考盘走近,自然毫无知觉。 考盘在优渥身边一步之隔停下,他可以清晰看见优渥粉白凝脂的脸上是黯然的淡漠。她向山后望了望,山后正是通往神光仙境的方向。 忽然一声鸟鸣,疾飞来一只青鸾,在山顶盘旋。 “我思,你不要命了。”优渥一眼认出此青鸾正是妹妹我思,来金山寻找优渥了,优渥在结界里的声音我思也无法听见,还在那里忽高忽低四处冲撞,大概是无法寻找到优渥所在结界,才冒着性命危险冲撞,希望能撞到优渥投世的结界。 “这只贱鸟真不要命了。”缀衡弯起秀眉。 考盘也替我思担心,她修为不高,停留在这里对她来说极其危险。 “她只是重姐妹情谊,没什么错。” “呦,爱屋及乌,连她妹妹你都怜惜?”考盘的话让缀衡像吸进了一股寒气,只觉得心口一遍都凉冰冰的。 缀衡脸色微红,突然指尖泛出一股灵力,冲撞着布袋,那布袋被晃荡起来,震动气流,布袋外界旋风顿起,我思本来体力耗尽,被突入刮来的狂风甩出很远,这样重力甩出去,不是也是重伤。 “你!”考盘深目里燃起怒火。考盘捏了捏拳头:“打开布袋口,让我出去。” “你不用去,我会让手下疗治她,不会让青鸾灭族的。”缀衡不以为然道。金山之下,缀衡确实带来了一批精卫天兵队。 说到灭族,自然很容易让考盘想起海草一族。考盘眼里有不可原谅的憎恨:“缀衡,你心够黑。” “考盘,你为了别的女人,对我真舍得出极致言辞。”缀衡现在和考盘的相处模式是越来越老练,越来越不以为然。 眼前是奇异的景象,考盘不再理睬缀衡的无礼取闹,专心看优渥结界内。 结界内浮起七彩霞光,渔鞘伸出手掌,掌心向上,七彩霞光凝结成一个光团,在渔鞘手心里打旋,速度渐缓,幻化成一一棵牡丹花。 渔鞘盯着手心里那一棵牡丹,在手心里转了转,抛向前方,雾气飘散,一个亭亭玉立的仙子出现在优渥渔鞘的结界里,这仙子考盘却认得,正是牡丹花仙。 牡丹花仙对着渔鞘行过见面礼仪,渔鞘对她牡丹花仙嘱咐了什么,牡丹花仙点点头,旋转身体,化为一颗流星,飞逝向凡界。 牡丹仙子飞逝去后,渔鞘赶紧念投世诀,帮助牡丹仙入世投胎。 牡丹仙子要投的是一个穷家女孩,十八岁时将嫁给优氏家族。 优氏家族祖上是望族,但是到这一代极其没落贫穷了。且优家人丁单薄,一脉单传。到优爹这一代是五代单传了。 渔鞘和优渥一齐盯着牡丹花仙飞逝的方向,静静站立,他们在等牡丹仙投胎成功后,再等优渥投胎时辰。 凡界和天界是有时间差的,天界一个时辰,凡界便是二十年。 掐时极准,一个时辰之后,优渥便感觉头晕乏力,站立不住。 优渥投胎时辰到了。 渔鞘赶紧念投胎诀,优渥的身体不断被某种力量催散,但是,每每催散不成功,似乎四面八方总有一种奇异的吸附力拉扯着她,使得她飘散的身体不能很好的散开,这使得她格外痛苦。 渔鞘微微皱起眉头,他敏感附近一定有邪力在破坏优渥的投胎。金山为灵气极满的仙山,妖兽野禽根本不能停留仙山,那么是天庭的仙人。是谁要使得优渥如此痛苦?渔鞘心中有一个名字,——缀衡! 只有缀衡才这么憎恨优渥,只有缀衡才可以拿得天君的照海布袋,亲自来九重天禁地金山观摩优渥投世。 “缀衡,你做什么?”考盘看到优渥因为被魔力撕扯痛苦不堪的表情,忽然发现这股力量是从他身边逼出的。 缀衡对考盘质问视若罔闻,继续使力驱使照海布袋。 这照海布袋原来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把灵力聚集在布袋壁,借助布袋神奇的灵力去攻击敌人。就是借力打力,奇力无穷。 渔鞘自然要阻止缀衡作难,他对着空中画了一个光圈,光圈异常明亮之后,忽的一下就一遍漆黑。 渔鞘再用了几分灵力,加厚加黑了结界,再漂移位置。 须臾之间,缀衡来不及找到投胎结界,优渥因此顺利投胎。 因为缀衡从中作梗,暗害,优渥投胎迟了三年,所以,优家娘子是新婚三年后怀的优渥。 三年没有怀胎的优家娘子,因为迟迟怀不上孩子,被优家家族长辈百般蔑视,后来好不易怀了胎,还是一个女孩,——这个人女孩便是优渥。优家娘子因为生了一个女孩子更加被优家家族长辈看不起,优家娘子在家族地位因此很低,优家娘子因此极其不喜欢优渥。 优家祖辈一个个死去后,优家娘子在家的地位好一点了,优家娘子盼望再次怀胎,好有机会怀个男孩,可以更加提高自己的家族威望,没想优渥爹忽然一场疾病呜呼哀哉了。 优家娘子不愿九岁的优渥成为她的包袱,因此一张契约把优渥卖给了御河县最大富户——张大户。 一切都是命中预定,优家娘子虽然是牡丹仙子投胎,可是,也是带着九重天的使命去的。 优渥投胎最关键的时刻,被缀衡故意捣乱,致使优渥的命运在人世间更加曲折磨难。且九重天绘制的命运谱上,优渥的命运里,被安排了淫妖绿衣。 优渥和绿衣入世投胎方式不同,绿衣因为犯男女之事,所以被雷击迫飞魂魄下凡界历劫。 绿衣出现在优渥的命运里,也是优渥劫难所致。 九重天的命运册上写好了每个人的命运,是严厉禁止各仙界的仙子去擅自修改或者从中作难的,但是还是有一些仙子会偷偷去凡界干扰一下自己喜欢或厌憎人的命运。 第一百六十三章 惊梦 “国师护我,抓刺客!”庆功皇上从梦中惊醒,猛然从床上立起身子,全身冷汗淋淋。 “皇上,你怎么了?”国师从外面探身进来,伸着脑袋问。 庆功才环视四周,是雪白的纱账,一遍祥和,原来他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屋里的动静惊扰了外面守护的皇室精卫兵,推门闯进来,跪下道:“皇上!” 国师摆摆手,让他们退出去了。 “皇上,您这几日一路奔波,是不是太累了。” “国师,我梦见了厚潶!”庆功皇上惨白的脸上是一片挥之不去的惊骇之色。 “皇上,你是不是担心京城会出乱子?”国师小心问。 “哼,厚潶重伤在狱,残延苟踹不了几天,不足以为惧。倒是有一个人让朕日夜不安。” “澜苏?” 国师口中的澜苏是厚潶第九个儿子,在庆功政变中,厚潶一族悉数被杀尽斩绝,唯独不见澜苏。终成庆功心头大患,令人忧惧。 这澜苏皇子是厚潶九个儿子最聪明也有才气的,是厚潶最信任喜爱的儿子。所以也最不让庆功放心。 “皇上,臣马上派一批血滴手暗查下去,一定找到澜苏。” “手脚干净点。” “是皇上。” 国师下去安排,庆功才安稳睡下。 到早上,庆功却迟迟不起。国师不放心,进来探望。 “皇上,皇上!”庆功没有回应,国师拉开纱账,看见庆功和一女子相拥而眠,那女子受惊醒来,呼的化作一团雾气散开了。 “皇上。” 庆功微微睁开眼,露着迷惘:“国师。” “皇上,今天是正式选妃时间,选妃事宜都已经安排好了,请皇上更衣。” “不用选了,戴上优渥这个读书管就可以了,回宫!” 国师怔了怔,低头道:“是,皇上,臣马上去安排。” 国师出去,在搭好的锦纶玉台上宣布:——皇室选妃一事暂停,具体事宜另行安排。 ……国孤十八年,优渥十七岁,其之容颜,美若天仙。 庆功喜爱,国师查了天历,优渥乃牡丹之子,身份贵不可言…… “好了,贵妃就是她了。”庆功一言,优渥由读书管直接当选为贵妃。并且从读书馆移至麒麟宫。这麒麟宫就是取麒麟之子的意思。庆功希望将来和优渥生的孩子为麒麟才子,好继承他的宏伟大业。 今日是优渥第一次侍寝的日子。 一个巨大的木盆盛满水在一边,上面铺满了玫瑰花瓣,浓浓花香随着腾腾热气弥漫上来。一大群侍女们在优渥寝殿外等候着进去侍浴。 寝殿内,丫头风聆垂手侍立一边:“优渥贵妃,时辰不早了,请皇妃沐浴更衣。” 优渥临窗而坐,似有心思缠惓。 她刚刚接到张书祁飞鸽来书,第一庆贺她优渥选妃,第二令她积极迷惑皇上,尽快夺取国孤政权。优渥手一松,她手中的纸条就跌落灯火之中点燃了,慢慢化为黑色灰烬,经过再一次燃烧,变为灰白的一点灰。 她的回信写好了,绑在白鸽赤红的脚腕上,翅膀扑怔,优渥微微张开手心,白鸽噗的飞了出去,在半空打了一个旋,飞走了。 下面的人在外面催促喊:“优渥皇妃,好了吗?” “优渥皇妃,再下去,她们要闯进来了。” “放肆!” “风聆不敢。”风聆吓得低下头。 “让她们进来吧。” 风聆打开殿门,十几个侍女托着盘子鱼贯而进,盘子里是皇上赏赐之物,优渥眼皮子都没有抬,就挥挥手:“放那边吧。” 风聆暗里摇头:这些在常人眼里求之不得的贵重物,在优渥这里就一文不值。这几年来,皇上不知赏赐了优渥多少物品,优渥都叫风聆草草装箱了事。那装箱都积了好几层。 只是风聆看画风不懂,皇上如此偏爱优渥,为什么迟迟道如今才给优渥名位,第一次持牌侍寝? 风聆身为优渥的贴身丫头,也像其它丫头一般,对主子之事尽心尽力,一心盼望主子高攀了,她们好跟着水涨船高,主荣仆贵。 “风聆,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拿锦被过来。”优渥沐浴完成,从木盆里站起身来,如脂肌肤,滴水未沾,柔滑水嫩,如清水芙蓉。 风聆把一张锦被裹在优渥身上,用红绳捆好,放置在锦榻上,然后关门退出去,等待时辰到了,皇上办完公事自然会有太监陪着庆功来优渥房间。 优渥躺在锦榻上,微微眯着眼睛。忽然,耳边一阵风,把殿内的灯盏吹灭了,房内一遍漆黑。 “风……”聆还没有出来,那灯盏忽然灿然一亮,一个黑衣人隐在光影里,幽深的眼光眼意复杂。 “你很渴盼给庆功侍寝吗?” “你是谁?”优渥忽然觉得黑衣人眼光好熟,一定见过。 “我问你话。”黑衣人声音奇冷。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不,我要管。” 黑衣人太滑稽可笑了。 黑衣人也不等优渥在回答,兀自伸手一点,那捆在锦被上的红绳就脱落了,锦被随之一松。 “你,出去。”优渥脸色一红,瞬间抓住胸口下滑的锦被。 黑衣人却一动不动盯着她,和她对峙着,漆黑的眼睛里一点灯光闪闪烁烁。 忽然,屋内灯火一晃,随之灭了,优渥大惊,正要呼救,屋内却响起兵器交加的声音,好像又有人进来,并与黑衣人搏斗上了。 他们是谁?为我而来吗?优渥在黑色里,勉强可以辨别两个颀长身影晃来晃去,身形变化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他们打架可以,千万别来挑被子呀,挑开了,优渥可是身无一物。优渥想到这里,不觉朝被子里缩了缩身体——风聆呢,风聆平日不是最机灵敏锐的吗,现在殿内打成战场了,她都还没有反应。 优渥不敢呼救命,那两个黑衣手里都是长剑,挑来挑去的,一不小心,她可能就要拜拜了。 那两个黑衣人斗得十分激烈,从里屋打到优渥锦榻边,又从锦榻边打到了梁上,优渥紧紧盯着头顶上方,看见其中一个黑衣人被剑刺中,黑蝙蝠一般从下面跌下来,跌到地上也不哼一声,打一个滚就跑了。 梁上的黑衣飘下来,毫无声息落在优渥锦榻边。 “你要做什么?”优渥如果穿了衣服还可借势发势,现在她说话都尽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唯恐那黑衣忽然发疯。 “不许侍寝。” 原来还是为侍寝的事。优渥奇怪了,关他屁事! “听见没有,如果违背我,你下场会很惨!”他凭什么对她凶巴巴的。 黑衣人随之取出一物,扔给她:“待会你把这个东西放进锦被里,等我走后,你起来穿好衣服找一个地方藏起来,不要被任何人发现。”那黑衣人炯炯目光盯了优渥几秒,一转身,遁去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黄泥人 等黑衣人出去,优渥拿起那东西一看,是很诡异的一团黄泥巴。 “狡童!”优渥惊得张了张嘴,狡童那时就常玩这黄泥巴团,只是他后来忽然长大,就再没有见过了。 优渥慢慢探起身来,捏了捏那团黄泥巴团,软软的,柔柔的,像皇室的绸缎一般质地柔滑。 优渥确定那个像狡童的人确实走远了,优渥才伸手在床头探了一件衣服在手,迅速穿了,等她再回头,一个女子静静躺在锦被里,连红绳都捆好了。 锦被里这人是谁?优渥呆了呆,怎么这样像自己呢? 优渥忽然明白,这黑衣人不许自己侍寝,是要用这黄泥巴团代替。可是,另外一个黑衣人是谁?两个为什么要来她闺房里打一架?而且,这个黑衣狡童似乎特别在意优渥侍寝这件事情。 优渥还没有想清楚,窗边灯影一晃,外面一阵熙攘脚步声,是太监们送庆功来麒麟宫了。 优渥一闪腰身,躲如了床背后厚纱账内。 一群太监一齐进来,为头的是大太监吴堡,提着大大的灯笼,太监族拥之中,优渥一眼看见了庆功,还有黑衣国师。优渥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唯恐惊动庆功、国师和那些太监们。 “皇上,您安歇吧。”吴堡挥挥手,一起和那些小太监退了出去。 庆功点点头,对国师摆手示意他也可以走了。 锦被里的黄泥人微微动了一下,红绳结弹了一下,锦被里的黄泥人差点从锦被里滑出来,国师吓得立即闭眼低头。但是脚步没动。 “怎么还不出去,难道还要看朕睡觉不成?” “皇上,臣等一盏茶的功夫再出去。” 庆功不理他,径直走到床边。国师低头脑袋,矗立在一边。 四周陷入无边的寂静,庆功站在床边,静静凝视着锦被里一动不动的黄泥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空气里丝丝风声都轻若可闻。 庆功忽然伸手在黄泥人脸上轻轻滑了滑。 优渥站在纱账内后背瞟了一眼床上的黄泥人,虽然是泥人所变,仍是肌肤似雪,眉目如画,只是看样子喜静不喜动,庆功凝视了一会儿,转过身体,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国师跟着出去。 什么情况?优渥一愣,难道庆功和国师发现了床上的是黄泥人! 优渥背前额冒出细汗,不会被庆功发现吧,还要那个黑衣国师又阴险又心机……如果被庆功或者国师发现,这是便欺君大罪,纵然是庆功极其爱慕她,也难逃大难…… 不会有危险吧……她打算好好捋一捋刚才的事情,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恍恍惚惚的犹如做的一个太稀奇的梦。 房间里陷入可怕的寂静,优渥回头看床上的黄泥人,大大的眼睛也盯着她,澄净如水,却又无比诡秘。 等了半个时辰,殿外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连风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没有露面。 确信今晚庆功不会再来寝殿,优渥对床上的女人说:“你,你回去吧。”她的声音在夜风里显得那么柔软。 黄泥人垂下眼帘,身子如蚯蚓一般扭动,旋即化为一团黄泥。 优渥握了握那团黄泥,寒冰寒冰的。 优渥依偎在床边睡了一夜,因为睡得不憨实,天微微一亮,优渥就醒来了。 窗棂扑棱,一只白鸽停在窗边,优渥小心看了看窗外,窗外还是一遍雾气茫茫,她确信没人,迅速把白鸽捧在手心。 优渥取下白鸽脚下纸条,纸上却是要优渥想办法见一面她的老父厚潶。 厚潶没有死。 ——在重刑之后,厚潶没有死,却因为头部伤得厉害失去了所有记忆。种种重刑,厚潶竟然侥幸不死。 厚潶成了一个废人,庆功对废物一般的厚潶没那么忌惮,把他留下来,为了侮辱他,把他与一只猪兽豢养在一起。 要想舰厚潶并不容易。 厚潶所关押的地点很隐秘,没有庆功的亲笔下旨,谁也见不到厚潶。 殿门终于响了,风聆带着两个丫头端着水盆走进来。 “主子,您起来了,怎么不唤奴婢。” 优渥默默净了脸面,才问:“恒悟殿那边有动静没有。” “回主子,皇上那边没什么动静。” 风聆又小心翼翼问:“主子,昨夜皇上怎么走了?” “多嘴。” “奴婢该死。” 优渥问:“皇上出去时对太监们说什么没有?” “没有,只是吩咐奴婢们不要进殿吵到主子。” “哦?”优渥眼眸转动,不知道庆功什么意思。 “好吧,没事啦,下去吧。”那两个端水的丫头端着水盆出去了,风聆留下来准备去收拾床被。 “别动。”优渥急言阻止。 风聆收了手,风聆自小在宫中长大,宫中内闺之事都懂,以为被下藏着昨晚的秘密,可是,这也很正常啊,为何主子不许她揭被? 风聆讪讪的。 “过来帮我梳头。”优渥坐在梳妆台前,深黄的铜镜里是她美丽容颜,带着恣意肆意的少女风情,她不再是张府里受控于人的小优渥,她长大了。 “风聆,你知不知道盅鼎?” 风聆震了震,停下梳头的手,露出骇然:“主子,你问盅鼎干什么?” 盅鼎是国孤国最黑暗最酷刑的地方,厚潶就关在盅鼎。 “我好奇。”优渥风淡云轻的说一句,风聆惊骇的表情才淡然下去。 风聆不符合年龄的唠叨起来:“主子,宫内人都知道盅鼎是关押朝廷要犯的地方,即黑色血腥又晦气,主子以后还是少问吧。” “我不是问,我是要去走一趟。” “什么?”风聆吓得手上的玉梳没拿稳掉了下去,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两截。 优渥淡淡扫风聆一眼:“有那么恐怖吗?” 风聆战战兢兢捡起地上的断梳,神情要哭出来:“主子,奴婢无用。” “也不是那么无用,就是胆子碎了点。”优渥语气秋毫不动,波澜不兴,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优渥忽然把眼睛盯住风聆:“风聆,我要去盅鼎的事情你第一个打算告诉谁?” 风聆连连摇头:“主子,私闯盅鼎区域是死罪,虽然奴婢不懂主子为何要去,可奴婢谁也不想告诉。” “那就帮我吧。”优渥换了一把银梳给风聆,风聆颤颤巍巍接过去,脸上都是端凝:“主子,您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去做?” “那死呢,你也敢?” 风聆摇摇头,又点点头:“奴婢不怕死。” 优渥笑开了,像看着一只面临死亡又无法逃脱的小猫,道:“你已经很害怕了。” 风聆低下头,很尴尬的跟着笑。 优渥悠长地问一句:“风聆,听说你是以前芙蕖皇妃宫里的丫头?” “是的,主子,风聆自小在宫中长大,七八岁起就开始侍候芙蕖……”说到芙蕖风聆似乎有些禁忌,四下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主子,我们还是少谈芙蕖皇妃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盅鼎 厚潶末年,朝廷发生宫廷政变,皇权更改,搅动风云者为后宫不受宠的盐裕皇妃。 盐裕太皇妃,——厚潶前朝不受宠的皇妃,且没有产下皇子,可她一直野心勃勃,为了夺权,她暗里掉包了当时受宠的芙蕖皇妃的女婴,然后暗里设计害死了芙蕖皇妃,自己要当时联详皇后以皇后之威名正言顺接管了皇子庆功, 庆功十八岁大婚那天,庆功、盐裕皇妃和联祥皇后强强联手突然发动宫廷政变,推庆功新皇上位,新立年号国孤。联祥皇后顺位升为皇太后,庆功新皇下旨囚禁了厚潶皇上。然而,盐裕为了争抢权力,逼新上位不久新皇庆功一道秘旨处决了联祥皇后……盐裕取而代之成为太皇后,再后来,十年后庆功一瓶丹顶红赐给盐裕皇太后…… 这一场黑色而血腥的宫廷政变一晃眼过去二十年了,当年芙蕖皇妃死后,她宫里的丫头被分散其它宫内,继续为后宫主子们尽力,风聆就是其中一员,本来她分到后院大厨房,优渥来后,分给了优渥。 芙蕖皇妃是宫里一大禁忌。 “又怕了?”优渥瞠眉微怒。 风聆噗通一下跪下去:“惹怒主子,奴婢该死。” 优渥倒是嗤的笑了:“你不知该死了多少回了。” 风聆讪讪道:“谢主子恩宠风聆。” “起来吧,陪我在院里走一走。” 窗外一抹阳光横在窗格子上,院外淡淡的花粉香味随风飘进殿内,优渥梳妆好了移步出殿。 两人刚才走到院子里,外面的丫头纷纷往里面赶,口中嚷着:“报告主子,皇上来了。”随之,便听见殿外吴堡沙哑的声音:“皇上驾到。”便是前呼后拥的一队人进院子里来。 唰唰的跪倒一大遍。风聆扶了扶优渥,优渥才身姿一歪,跪了下去。 一双粉底的黄绸镶金绣靴,一截飞龙蟒绸衫映入优渥眼帘,庆功站到了优渥身边,微微躬身,牵手优渥,扶起来:“优渥,今日身体可否好一些?” 优渥记起昨晚代替她侍寝的黄泥人,寒冰寒冰的,庆功一定以为她第一次侍寝太过紧张,吓出寒症,所以突然走了,这庆功也有有人性的时候。 优渥微微抬头,嫣然一笑:“谢皇上关心,优渥好了。” 庆功把优渥的手握在手心捏了捏,温软柔滑,果然是好了。这个十岁接进宫里陪他读书七八年了的小女孩子一下就长大了,越发娇媚逸人。 “出院赏花吗?”庆功朝院里的旺开的各色花季看了一遍,这宫里的花匠还算用心,精心培育,开出了四季之花:“唯独牡丹开得最旺。” 唯独牡丹开得最旺,庆功的话让他身边的国师动了动眉,他盯灼着优渥,他查过优渥的身世,属于牡丹出生的贵格,其面容也是极旺之像。 国师对庆功身边每一个人都极其敏感,稍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极其警备。 庆功拉了优渥的手,缓缓前行:“从读书馆搬来这麒麟宫还习惯吧。” “很好。” 优渥所到之处,花蕾见之即开,这便是异象。 “皇上!”国师横袖拦在前面。 “放肆!”庆功低诉。 国师低头拱手:“皇上,今日麒麟宫气息不对,还请皇上摆驾回宫。” 和风日丽,花香宜人,国师竟然说气息不对,庆功犀利的目光端凝优渥面容,平淡幽静,柔婉飘逸,怎么看也不会生出异象。 “皇上,还请小心为是。”国师再次请求。 庆功扫兴至极,昨晚也是国师搅和,让他没能留睡麒麟宫。 优渥忽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把那团黄泥巴带在身上,异常之气惊扰到了黑衣国师。 庆功被太监们族拥着走了。院里恢复了平静。优渥屏退了其他人,只把风聆留在身边。 优渥白玉的指尖掐了一支牡丹,鲜艳欲滴的花心清香逸人。 “黑衣国师说我身边有异像,风聆,你说是什么?” 风聆微微一怔,跪下去求饶道:“主子,奴婢不是妖孽之类,异像之说是国师胡言乱语。” “他没乱说,他说得是真话。” “主子,风聆冤枉。” 优渥啐笑道:“我说了你就是胆碎了一点,我有说这异像是你吗,我是说我自己。” “你自己?”风聆懵懵懂懂问一句,在优渥脸上看来看去,优渥脸上什么也没有,倒是她手上那支牡丹花艳丽得妖媚。 “看到什么没有?”优渥好笑问。 “没有。”风聆很老实回答。 “你看这是什么?”优渥拿出袖内的黄泥巴团。 “泥巴?”堂堂皇妃袖内藏着一团泥巴,风聆闻所未闻,痴痴发呆了。 “可别小看这一团泥巴,它很有用,异像就在它身上。”优渥把那支牡丹拿开,离黄泥一段距离之后立即枯萎:“看见没有,因为黄泥的灵气牡丹绽放格外给力,一旦离开,便加速凋零。” “那国师果真厉害,能嗅觉到主子袖内异物。” “是。厉害。”优渥略有所思。 “主子,我越来越觉得你好神秘。” “有什么好神秘的。”优渥回头,看见风聆依然老实跪着,道:“起来说话吧,跪着也不嫌膝盖痛。” “谢主子。”风聆爬起来。 “风聆,我短时间内一定要去一趟盅鼎,你帮我弄一枚免察令牌来。”免察令牌是后宫进出的令牌,有了它可以任意在后宫九院进出。 这个任务对风聆有点难度。 优渥漫不经心道:“如果需要,屋里那堆赏赐的东西你可以随便取,只要能换来免察令牌。” 重金之下,再加上用一些风聆以前的老关系,她应该可以。 风聆出去一趟回来,果然拿得了一枚免察令牌,这免察令牌是纯金打制,外表气势就不一般。 优渥表扬且赏赐了风聆。她倒是将讲主仆义气,硬是不肯收赏品。 优渥莞尔道:“你看,我那些东西,如果不慢慢赏赐出去,倒是累赘。”风聆才欢天喜地收下。 “主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盅鼎那样的地方?” “我要去见一个人。” “主子还是不要去吧,那盅鼎里关着厚潶旧皇,谁沾着谁晦气。” “我就是要去见他。”明明去见厚潶这件事情惊天动地,优渥偏偏说得风平浪静的,这倒显得她像说玩笑一般的话。 风聆听之脸色倏变:“主子,你胆子大好,可是这也胆子太大了,什么样的玩笑话也敢讲了。” 优渥淡淡一笑,讲出来却是威胁性命之类的话:“只要你不讲出去,谁也不知道。” 风聆当然懂优渥这一句话的力道,马上表示:“主子,风聆绝不乱说。” 第一百六十六章 见厚潶 “主子,你待人真好,以前我们主子待人也……”风聆说到这里悠然闭住了嘴,眼光深幽里有一丝惧怕之意:“主子,我不该将您和她比。”风聆说错了话,格外不自在。 “说啊,继续说下去。”优渥微微眯了眼睛,她眼里一丝亮光分外犀利。 风聆身子微微发颤:“风聆下次再也不敢了。” “谁要你赌咒发誓的,我想听关于芙蕖皇妃在生时每一个细节。” 风聆楞了楞:“主子,你是想查厚潶旧案?” 优渥带着一丝寡淡的笑意,没有说话。 风聆胆子大了一些:“主子,你这样做会很危险。” “做的事没有危险,怎么证明一个人生存的价值!” 优渥的话风聆似乎听不懂,怔了半天才喃喃道:“我一见主子,就知道主子不是普通人。” 优渥伸出手指在风聆额角戳一下,笑道:“精灵有余,厚道不足。” 风聆赶紧赔笑道:“主子,奴婢说的是真话。” 优渥正了正身形,道:“好了,闲话不说了,你看院子里刚才旺开的四季之花都凋谢了,好好的一个院子,看起来颓废衰败,我不要看到这些,叫她们收拾了去吧。”优渥说罢袅袅去了。 风聆才回头环视四周,刚才全神贯注的陪主子说话,都没注意,一院子的花刚才蓬蓬勃勃的旺开的花红碧叶,转眼凋谢枯萎了,真正一副萧条破败的景色。只是这么一大遍大遍的,不知道要收拾道什么时候。 风聆暗忖道,主子这团黄泥巴还真戾气。——叹一口气,去安排人马收拾去了。 优渥回到屋里,第一眼就看见的就是昨天那个黑衣人。优渥视若无睹,径直走了进去,不客气道:“又来干什么,我今日不侍寝。” 那黑衣就如影子一般一动不动。 优渥迟疑了,回头一看,叨咕道:“那坨黄泥巴戾气太重,被狡猾的国师闻出气味来,昨夜黄泥人侍寝不成功。” “哦。”黑衣轻轻吐出一个字,走近优渥,伸手道:“给我。” 优渥摸出袖子里那一团黄泥巴,对着黑衣随手一扔,黑衣人眼明手快,都没有见他怎么动,那团黄泥巴便到了他手上。 优渥依靠在桌前懒懒看着他,他看了优渥一眼,手指尖却出力道,那黄泥被一道光环包围着,转了转,速度越来越快,忽然不动了,仍然是一团黄泥,也看不出改变了什么,黑衣人却道:“你可以随心所欲用了。” “我不用,是庆功用。”优渥纠正道。 黑衣人却没有被优渥的幽默搞笑,一脸的不可接近,霜雪交加,目光深寒,道:“你明白就好。” 真是一个无趣至极的人。 “明晚皇上还来麒麟宫,你记住用黄泥团侍寝。” 优渥对他的态度有几分不耐烦,拿着案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大口,道:“你是谁,为什么想摆控我?” “因为你犯了过错。” “我犯了过错,在你面前?” 黑衣炯炯盯着她,一声不吭。 “你太搞笑吧,我都不认识你好吧!” “怎么不认识,都认识十几万年了。” 这人不是疯子就是疯子,十几万年心口拿来乱说,以为你我是神仙仙缘啊。 “我该走了。”黑衣又盯了顶优渥,才闪身离去。 “倒是一个很有礼貌的疯子。”优渥给了黑衣人一个定义。 黑衣走后,优渥懒懒起身,伸来一个懒腰…… “风聆!” “主子,来啦。” “外面收拾怎样?” “主子,院里花枝凋谢面积过大,一下难以清理。” “让她们去处理,你随我出殿一趟。” 风聆很想问去哪里,可是朝优渥脸上看了看,硬是不敢开口,只是道:“是,主子。” 看优渥穿得太单薄,又道:“主子,我给你拿一件披风,外面起风了。” 风聆还真是细心又灵利。 风聆取了深灰批风给优渥披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月亮门边,守卫在这里的兵士拦住了:“皇妃,国师命小的守护在此,皇妃不可随意出门。” 突然被软禁了,自己还不知道?黄泥巴,你害我了。黄泥巴是黑衣人给的,说到底是黑衣人害优渥。 “皇妃为什么不可以出门?皇上知道了……”风聆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因为这旨令说不定就是皇上的旨意。 “风聆,走。” 走了一小段,优渥脑里忽然记起黑衣人的话:“明晚皇上还来麒麟宫。”想到这里,优渥不觉捏了捏袖子里的黄泥巴团,黄泥巴,等皇上明晚上来麒麟宫,你把他侍候好了,就可以还我人身自由了。 “风聆,这麒麟宫是后宫地位最显贵的皇妃住的,按理,芙蕖皇妃以前应该住在这里吧?” 提到旧主子,风聆脸色有点不自然,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是的,主子。” 优渥对风聆脸色上的那点僵硬无视过去,继续问:“麒麟宫旁是那个主子的宫院?” 风聆环视四周,低声说:“是一座空院。” “空院?”优渥站住:“为什么会是空院。” “主子,你以前一直陪皇上在读书馆读书,对这后宫九院不了解,这空院以前是最受宠的芙蕖皇妃的宫院,按理清讫宫是专门给皇后皇太后居住的,芙蕖皇妃只是妃子级别不够,没有资格住这样高规模的宫院,不过那时厚潶太宠溺芙蕖,这也引起其他妃子嫉妒……芙蕖皇妃之后盐裕皇太后的宫院,叫清讫宫,这清讫宫比这边的麒麟宫还大还气派……后来,盐裕皇太后逝去后便一直空着。” “这么大的院子为什么要空着,不浪费吗?” 风聆压低声音道:“听说里面戾气奇重,根本没人敢住,所以一直空着。” 优渥微微顿首,道:“我倒好奇了,想进去看看。” “主子,使不得。” “使不得的事才好玩。”优渥拉着风聆的手,就往前走:“快,看哪里隐秘一些,可以放木梯子爬过围墙去。” 找了好几处,风聆都觉得不够隐秘。 “风聆,你再找下去,我可要发脾气了。” “主子,我这不是为了安全一些吗?暗里爬清讫宫院墙,要是被国师的人知道了,主子,您有皇上护着,可能没事,我风聆可要掉脑袋。” “好啦,别算你的命值几个钱了,快点找到放梯架的地方。” 风聆最终选定了一遍桃林处,这桃林有十来亩,密密扎扎,不到桃花开的时候,根本没人来。 桃林可真大,一入桃林深似海,优渥、风聆进入,娇娆身影很快淹没其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清讫宫 终于走到院墙边,优渥抬头,眉头皱了皱,这院墙少说也有二三米高,就是放梯子也过不去啊。 风聆趁机道:“主子,你看这院墙也太高了一点,我们没那么高的梯子可放,我们还是回去吧。” 优渥没理风聆的话,目光凝结在一根粗壮常青藤上。那常青藤从清讫宫院里爬过来,悬在半空,随风浮荡,倒是有个绝好的攀沿工具。 风聆仰头看着那青藤,目光炫了炫,有些头晕:“主子,你不会想攀藤而上吧?” 优渥回头,莞尔一笑:“风聆,你说对了,我正是想攀藤而上。”优渥走到悬藤下,举了举手,刚好可以抓住藤身。她打了一个旋,把青藤挽在手腕上,脚尖使力,纵身而起,攀藤而上。动作行云流水,倒好像她是常年行走围墙的惯贼……攀了一二米,眼看优渥就要到达墙顶,忽然一阵风力,把悬在半空的优渥吹刮起来,抛向空中,她灰色的披风蝴蝶翅一般豁然展开。 遮天蔽日的恐惧萦绕风聆心头:“主子!”风聆一声惊呼,吓的闭上眼睛。 满以为接下来应该是一声身体堕地的沉闷,然后是优渥尖利的叫疼,谁知耳边却响起一阵戏谑:“有那么可怕吗?本宫可好好的呢,快点跟着上来。” 风聆睁开眼睛,优渥稳妥妥坐在墙顶上,倨傲俯瞰着她,神情甚是轻松。 “主子……你!” “啰嗦什么,只管上来。”优渥随手一扬,把手里的青藤荡过去。 风聆眼疾,接了青藤握在手心里,迟疑半天,勉强往上攀爬。优渥在上面替她助力,风聆很快也攀上墙顶。两个人再沿着常青藤下去就轻松多了。 脚尖落地,优渥和风聆稳稳站在了清讫宫内的院墙下。 所见之处皆银丝蛛网,落寞生灰,荒草幽幽,枯叶满地随风飞卷,整个就一萧瑟颓败地。 “风聆,这清讫宫里你轻车熟路的,带我逛逛吧。” 挺渗人胆怵的一件事,在优渥口里变得稀松平常。风聆点是点头了,可是脚步半天迈不出去。 院子之外很平常,除了荒草深一点,多一点,蛛丝网密麻了一点,倒也没别的怵人。 风聆清了清嗓子:“主子,清讫宫有一百八十殿,我们没办法转悠完。” “逛主殿。” 风聆震了一下。 “怎么?” “没什么。” 当年的画面浮现优渥脑里: ——太皇后盐裕在几十个宫女族拥下,正在后花园里嗮太阳,四月季节,牡丹王、芍药都开了,花园里装扮得花团锦簇,盐裕太后心情也是极好。 庆功没有走上前去,只是远远看着,国师也不敢随便出声,只是低头颔首跟在后面。庆功收了凌厉如剑的目光,淡淡道:“赐酒太皇后,愿她永久安康。”庆功说完此话,头也不回去了。 变换场景: 在阴沉滞重的月光下,一群黑衣蒙面人带刀进入了盐裕太后的寝宫,盐裕太后盛装坐在金灿的椅子上,声音低沉淡定:“你们来了!” 黑衣人静静看着并无慌乱的太后,一声不吭,其中一个黑衣人从腰腹里取出一小瓶用红布包着的酒瓶,递给盐裕太后。盐裕太后安静接过去,举着酒瓶看了看叹声道:“十年了,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庆功还算是有良心的,让我多活了十年。”盐裕嘴角是一丝苦笑,她说完,毫不犹豫打开酒瓶红色布塞,一饮而尽……一丝幽魂从她身体内剥离出来,浮荡在清讫宫一百八十殿内,这事发生在盐裕做太后生活了十年…… 优渥袖内弹了弹,是黄泥巴在挪动。黄泥巴被黑衣人注入了一颗灵兽的结丹在里面,灵气十足,能展现逝去的场景画面。 风聆带着优渥走到了盐裕主殿,主殿大门幽闭,殿门上贴满了符箓,优渥走到殿前那对石狮子前停下,随手揭开了石狮子头顶一张符箓,顿时妖风遂起,一时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深闭沉重的主殿大门,嚯然一下被吹开,重重打在门框上,又呼的狂关上,接着又是一阵狂风吹刮打开,嘭的震起一阵弥天灰尘,殿门上方停飞的一群鸟呼的惊飞四散。 风聆惊慌失色,喊道:“主子,快贴上符箓。” 优渥举着符箓看了看,道:“还真够邪戾的,据说也不过是一个小妖。” “主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优渥随手又把符箓铁灰原处,妖风骤停。 风聆朝殿内探了探脑袋,问:“主子,我们还要进去吗?” “巴巴的来了,自然进去。” 优渥知道风聆胆小害怕,便走在前面,风聆拉了主子的衣角,跟在后面。优渥回头瞟了一眼风聆,低声唠叨一句:“我居然会带你来。” 风聆像没听见一般低着头。 殿内寂寥深幽,一股清冷之风从里面吹来,吹在人身上一阵寒意,皮肤上泛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因为常年闭着大门,主殿里面气味呛人,优渥捂了捂鼻子,进入殿内。 殿内摆设还如昔日,没有动一桌一椅,只是常年没人打扫,落下厚厚飞尘,清凉大理石的地板也落满了厚厚灰尘,一走一个脚印子,轻幽无声,好像鬼步一般渗人。 “风聆,你说芙蕖贵妃和盐裕太后两个,谁还在这殿内没去投胎。” 风聆震了震,觉得主子开玩笑是越开越大,不过既然主子欢心这个话题,她接过去就是,便道:“盐裕太后。” 优渥回头笑道:“我说她们两个都在。” 风聆顿了顿,道:“主子的设想是大一些。” 优渥忽然感觉那里不对劲了,忽然回身,瞄了风聆一眼,问:“风聆,你怎么突然不害怕了?” 风聆眼光一闪:“主子,谁说我不害怕,奴婢只是不敢说。” 优渥炯炯盯灼着风聆一双黑幽幽的大眼:“小丫头蹄子,居然敢骗本宫,你眼里是一丝恐惧也没有。” 被优渥称做小丫头,风聆似乎有些不自在:“主子,风聆记得奴婢比主子还大二岁呢。”风聆又讪讪道:“主子身上不是有那黄泥团震着吗?再说了还有这么多符箓贴在这里。” 优渥怔了怔,好像勉强可以解释得过去。 所到之处除了符箓还是符箓,贴这么多符箓,除非是在说一件事——这殿内邪戾得很。她脑子里忽然一个想法,如果揭掉这些符箓,那符箓下的妖怪精魄是不是会冲出来,后果怎样? 第一百六十八章 黑蝙蝠 于是优渥就问:“风聆,你说我们所到之处见到的除了符箓还是符箓,盐裕主殿贴这么多符箓,除非是在说一件事——这盐裕主殿内邪戾得很。如果我们揭掉这些符箓,那符箓下的妖怪精魄是不是会冲出来,后果怎样?” “主子,千万使不得。”风聆眼里重现恐怖。 优渥满意地点点头:“就是嘛,你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风聆才明白是优渥故意吓她一吓,捉弄她一下,做了一个很无可奈何的表情。 两个绕着一间一间的屋子,房间很大很空,稍稍弄出一点声音,就会震起很大的回声,让人毛骨悚然一遍惊骇中。 走了大半天,优渥走得累了。 “不走了,我们出去。” 风聆早盼着优渥这句话了:“主子,我们从侧门出去。” 优渥脚尖梗了一下,抽开脚一看,地上一个很奇怪之物,很小很薄,像树叶片,形状却是一只蝙蝠,通体漆黑,举到光亮之下却又如玉一般晶莹剔透,隐约可见血状丝路。 风聆见到此物,似乎震呆了,优渥眼尖,一眼瞟到风聆微小的动作,很不在意问一句:“你认识它?” “不,我不认识。”风聆一口就否定了优渥的疑问。 优渥盯着风聆几秒,嘴角凝着一丝笑意,把黑蝙蝠收了起来,一边道:“它似乎有某种来历。” 风聆笑得有些僵硬:“呵呵,主子的思维总是天马行空。” 主仆两个出了殿门,沿着走廊走下去就是一遍竹林,竹林之后是一人工湖,虽说是人工湖,却与真湖无异,湖水清澈,湖边缠绕着一路氺柳,平添了不少逸人风景。 “风聆,我们下去洗一个澡吧。”刚刚从蛛丝密布的深锁屋内出来,优渥很不爽自己身体的各种脑补不适。 “不,我不洗澡。”风聆一口式拒绝:“主子洗吧,我给主子拿衣服。” “不,我要你陪着我洗。”优渥看看天,然后回头对风聆说:“这里除了鸟又没人,怕什么。” “主子,湖水太凉了。” “不要试图各种拒绝。”优渥拉着风聆跑到湖边,无比妖娆的向前一跃,便听见着风聆的一声惊叫,噗通一声激起千层浪花,她们两个便浸入湖水中了。 作为一代凤仪天下的皇妃,优渥真没有一点皇妃的样子。 在水里水草似的转了几个圈,丝质绸衫紧贴贴的缚在身上,优渥便把衣服一件件脱了,命风聆晾在湖边的青草地上,一边对风聆说:“你怎么不脱,凉冰冰的贴在身上,等会儿要着凉。” “主子,您的皮肤真好,白嫩光滑。” “还有呢?” “主子,您的容颜是奴婢见过最美丽的,比天仙还美丽几分。” “还有呢?” “主子,您的凤仪独领天下。” “还有呢?” “还有……奴婢想想……” “少啰嗦,脱衣。” 风聆在优渥的逼迫和盯视下,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脱了,勾起腰身,把衣服晾在湖边,再重新回到湖水中。 “给我看看你的胸。” “主子!不要吧!”风聆一声惊呼。 “给我看。”不容置疑不容抵抗的口气。 “不……”风聆胳膊环绕,双臂抱住胸前丘壑,步步退后。 “风聆,本宫不喜欢和人商量事情的模式。” 人家是凤仪天下的皇贵妃,风聆差点忘了。风聆眼底一丝恐惧,恐惧之下是尖冷的一丝杀意。 “就算这里人迹罕见,也不要试图杀掉本宫,本宫比你想象的厉害一些。” 风聆眼光一顿,坚凝的眸光颓败放弃。 “拿开手臂吧。”优渥是一扫千军的豪迈气。 风聆垂下头,垂下双臂,波澜起伏的胸前赫然一只翩翩欲飞的黑色蝙蝠,叮在她胸上,似乎正饱吸着她血脉精气。 “本宫在殿里捡到它那一刻就知道这只黑蝙蝠是从你身上掉下的。”优渥指尖正是盐裕主殿内那只黑色玉蝙蝠。 “皇妃如何发觉?” “殿内每一件物体都蒙着尘灰,只有它墨色如新,还有你的眼神,你的举止,是它们一起出卖了你。” “皇妃厉害,奴婢原以为皇妃也就是皇妃,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读书官。” “是的,不要高估自己低估别人,对手永远比你想象的厉害。”优渥把玉蝙蝠随手扔向风聆:“说说这只黑蝙蝠吧。” “皇妃应该什么都知道了。”风聆把玉蝙蝠握在手心,只觉满手僵硬。 优渥一丝戏谑:“还是叫本宫主子,叫皇妃生分了些。” 风聆叹了口气,道:“主子,这只黑蝙蝠是我们蝙蝠族的标致,我们一出生,就会被烙上黑蝙蝠标致,女子在胸部,男子在背上。” “你那只玉蝙蝠呢?”优渥把自己的身体漂浮在碧泱泱的湖水上,漫不经心的问。 “我们蝙蝠族等级深严,这样的牌子有金银玉铜四种,金为最上等,铜为普通民众,玉以上就是有级别的头目了。” “也就是说,你是蝙蝠族的小头目?” “是的。” “还有呢?” “关于我们蝙蝠族,奴婢都说完了。” 优渥一扬水花,使出一道力道,哗的一声打在风聆脸上,即使是一道水浪,也在风聆脸上打出了一道红印子:“你就是不老实,总是要本宫逼你。” “主子饶命,风聆不敢撒谎。” 优渥微微眯着眼睛,冷幽幽问:“据本宫所知,芙蕖皇妃便是蝙蝠族人。” 风聆露出惊异的眼神,那眼神无非是说:主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芙蕖皇妃都死了二十多年了,主子进宫时,芙蕖话题已在宫内大忌十多年了。 “哼,你以为本宫这十年的读书官是白当的。”优渥在水中旋转了一下身体360,那线条游刃犹鱼。 风聆眼睛花了花:“主子身材真好。” “别转移话题,具体说说芙蕖皇妃的历史。” “芙蕖皇妃原是我们蝙蝠族的公主,和亲让她嫁到了厚潶,备受厚潶皇上的恩宠,也因此备受其它后妃的嫉妒暗害,后来的结局主子都知道了。” 优渥皱了皱眉,这些后宫艳史,都是一个套路,什么时候都难改其宗。 优渥道:“你上岸去看看我衣服干了没有?” 关于芙蕖和蝙蝠族绝对没有风聆口中说的这么简单,风聆在一味的避重就轻,优渥也没打算一下逼迫她,有些事情还得慢慢来。 “主子,我们衣服已经干了,穿了衣服,是不是该回宫去了。” “谁说要回去,本宫要你陪我去见厚潶。” 第一百六十九章 暗害 “主子,这盐裕主殿内输虽然没人看守,但是殿外大门都有人看守,我们怎么出去?” “当然还是爬墙。”优渥说着,人已经走远了一大截。 “主子。” “就从这里出去。”优渥选了一个荒凉墙段,抓了抓一根最粗壮藤条,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攀爬起来轻松很多,没费太多气力,优渥和风聆就攀藤出了盐裕清讫宫。 跳下围墙,眼前是荒芜小山坡,山坡之后,是一浩瀚河流,飘杳无际,四面八荒,全是如此,优渥迷惘了。 “主子,好像不对。” “是不对。”优渥淡淡道:“盅鼎在盐裕清讫宫之外,盐裕清讫宫外围应该是被国师布了迷阵了。” “那怎么办?” “想办法。”优渥想过国师一定会把盅鼎隐藏很深,没想会设阵隐藏,这比一般隐藏要难得多。 风聆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有些不安:“主子,今日如果不回去,我们会被困在这里。” “现在就是原路返回,我们也赶不回宫里了。” 优渥说的是实话,清讫宫占地上千亩,就是迂回走近路,也要一天时间。 优渥知道风聆在担心什么:“不怕,我已经在我寝殿布了幻阵,一到黄昏,幻阵就会出现,她们将在我的床头看见安睡在床上的我和守在床边的你。应该能勉强蒙混过关。” “不过,明天是主子侍寝时间,无能如何要赶在明天天黑之前赶回宫里。” “……”优渥微微凝思,和风聆思索不再一个频道上:“我们今晚必须走出这里的迷阵,找到盅鼎的入口。” 河风清寒,从四面八荒袭来,风聆不觉抱了抱双臂:主子,这样熬下去,迟早得冻死啊。 优渥鼻子里出冷气,风聆这般懈怠,无非不希望优渥去见厚潶。 “为什么不希望本宫舰厚潶。”优渥出其不意回头面对,问风聆。 风聆眼光闪了一下,笑道:“主子冤枉死风聆了,风聆根本没那么想啊。” “我知道,厚潶见到你一定会有激动情绪。” “主子,虽然我是芙蕖皇妃的贴身丫头,但是厚潶都傻了,傻得不认识人了,怎么见我激动得起来。” 优渥难得有语重心长的态度说话:“风聆,厚潶重刑伤了头部,确实傻了,不是传闻,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忧。。” 又一次被优渥戳中了要害,风聆就干干地笑:“主子,我不担心。” 身为芙蕖皇妃的贴身侍女,芙蕖最得力的助手,风聆的心机城府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优渥所要做的不是担心,而是风聆为她所用。 优渥观察了四面八荒的地形后,得出一个异想天开的结论:“风聆,如果大胆设想,那盅鼎入口在水底下,你认为如何?” 风聆知道,优渥得出这样的结论,一定是运用了她脑海里所有阵术的分析结论,她对这个大胆的假设表示肯定:“主子,奴婢赞同意你的设想,只有这样的入口,才是找不到的入口。” “对极了。”优渥有些兴奋:“那么,你认为地下入口可能在哪个方向。” “南边。” “对,因为难边地势更高,水浅。”优渥高兴道:“走,朝南边走,我们大概可以找到入口。” 南边水际线岂止是能说走就能走得完了,风聆捶了捶走疼的膝盖骨,对优渥道:“主子,我投降,我投降了。” 优渥好玩地停下来,笑微微地问:“好端端的,你投什么降?” “主子,既然你知道蝙蝠家族的所有历史,不可能不知道蝙蝠族很多的族类蛊术。” “那好吧,乖乖拿出来使用吧,别要我用逼的方式。” 风聆站在河边青草之上,扯了一根青草,缠在脚腕上上,又按同样的方法缠了一根青草在优渥脚腕上,然后念起飞行口诀,优渥只觉身子陡然一轻,便开始行走如飞。 风聆走到半路,忽然对自己念了一个停行诀,她便飘飘忽忽落在河边草地,却没有对优渥念停行诀,以至于优渥越走越快,再继续下去,很可能撞到前面山峰上,骨折脉断…… 优渥知道风聆借机要暗害她了,急忙拿出袖口的黄泥巴团,回身一甩,那黄泥巴团灵性十足,急急飞驰,啪的一声甩在风聆脸上,巴巴把风聆的口封闭了起来,优渥才急急刹停,跌落草间,幸而荒草深幽,优渥勉强没有受伤。 风聆被那一团黄泥封住了大半个脸,脸鼻子也一起被封住,呼吸急促,脸色酱紫。瞪着眼睛看着优渥。 “怎样,黄泥巴好不好吃?” 风聆一动不动,这是她第二次暗害优渥了,有了这二次经历,优渥一定会处置她。她眼睛一闭,干脆装死。 “呦,还挺顽强的嘛,只可惜我还没打算要你死,弄死了你,谁来帮我做事。” 风聆无力睁开眼,眼光泛散,她大概快没气。 “你别急,我说了不要你命。”优渥轻轻一揭,黄泥巴把被优渥握在手心,再顺势放进了窄窄衣袖里。 “盯着我的衣袖干嘛,是不是很后悔怎么不抢了我的黄泥巴。”优渥很无视风聆的盯视:“告诉你,我这黄泥巴里面录了我的神识,认主,你使唤不了。就死心吧。” 优渥在风聆脸上盯了几秒:“是不是现在很后悔?” 风聆现在真后悔死了,早知道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冒险动手干嘛,不禁暴露了自己的外心,还丢人现眼的显露了自己低劣的水平。 “起来吧,别赖在地上了。”优渥踢了踢风聆的屁股。 此时,天色彻底暗下来,河面上闪烁着星星的投影,暗黑的水面星光粼粼。 风聆摸了摸被踢疼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表情尴尬了。 “主子……风聆一时糊涂,是风聆蠢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了,我不会计较,当然,要你立功表现之后。” 风聆马上表示:“风聆愿意听从主子驱遣。” 优渥阴着眼睛看着风聆:“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站的这个地方就应该是盅鼎入口处。” 风聆微微一惊,她确实用了蝙蝠族独特的蛊术探得这里是盅鼎入口处,才起心暗害优渥的。她迫切见到厚潶,但是极不希望优渥见到厚潶。 “还站着干嘛,用隔断术屏蔽河水,我们好进去啊。” 第一百七十章 盅鼎入口 “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本尊偏搅得你自以为是的好事。”耳边忽然是一声脆亮的冷讽,抬头却空无一人。 “谁?”风聆后退一步,拉住主子优渥的手臂,优渥也环顾四望,可是什么也没看见。 冰冷月色之间,河中心黑气渐起,越聚越浓,浓浓黑雾,遮天蔽日。 “有异物。”优渥警惕端凝前方,忽觉河心狂风遽起,一阵猛过一阵,卷起滔天河浪,击打在河岸上,又甩回去,碎玉四溅,如血雨腥风般恐怖。 ……随之是一声声震天狂笑:“优渥,你这个青鸾的罪人,要不是你,我们青鸾一族怎么会落得灭族的下场,这因果本尊今天要替青鸾仙族清算清算。” 优渥风聆皆是一惊,只见狂风涛浪之间一个全身黑服的男子煞然出现,形体模糊,浮荡在强劲的风里,只露出一双犀利幽冷的眼睛那么醒目,虽是迎狂风而立,却牢牢扣在河中央纹丝不动。 这黑衣人优渥昨日见过,便是她寝殿内被另外一个黑衣人打败的黑衣人。 黑衣人强劲的力道化作一股力量直击优渥,离优渥分毫之离,万道之力遮天蔽日一般覆盖而来,眼看就要打在优渥身上,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遮挡,嘭的一声,强大的力道光波把优渥弹出丈外,跌倒在草地上。 “又是你。”黑衣人对突如其来的人又惊又怒。 ——昨天另外一个黑衣服也出现了:“本尊不能来吗?” 黑衣人冷笑讥讽:“考盘,你屡屡助优渥,优渥却心之所向不是你。” 那个被唤做考盘的黑衣人似乎被这句话震住了,怔了怔。旋而眉间微蹙:“庸风,我和优渥之间不用你来点评。” “本尊是青鸾的帝君,青鸾每一个微小族人皆归本尊管,优渥更是为本尊管制。” 考盘悠然冷笑:“庸风,你是青鸾最失败的帝君,青鸾毁在你之手,你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庸风似乎被击中穴道痛点,眉头紧紧拧成一团:“考盘,如果不是你勾引优渥,使得她三心二意,朝思暮楚,不能安心嫁给青丘狐裘,又怎会激怒青丘狐裘,让丧心病狂的狐裘和缀衡公主联手,因此极力暗害青鸾,让青鸾遭遇灭族之祸。” 草地一边的优渥听着了黑衣人两个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每一句里似乎都有她优渥的名字,也似乎因此争论指责,争论指责的事情她却完全不知晓。 莫非真有前世,而他们说的正是她前世之事。优渥意念里一旦欲寻找本真,脑里便被揪住经脉一般痛疼,每每如此。 那凛凛威风的黑衣男子道:“庸风,经历了青鸾之难,终南山之大战,你还不要如此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是你,堂堂昆仑虚凤凰太子为了一个区区鸟仙纠缠,不惜给我青鸾带来灭顶之灾,这绝世之仇,我一定要报!” 考盘道:“庸风,以你你现在也只是一缕魂魄,如果我据实上告天君,你很快连这一丝丝魂魄也会化为无形。” 庸风似被考盘言语所激,其之形颤颤乱动,身形震荡,聚形不稳,他那一双眼睛却聚着冷光:“纵然我庸风这一丝丝魂魄也保不住,我庸风也绝不向你昆仑虚考盘低头。”庸风凛凛自卫之势凌然。 原来只是一缕魂魄,怪不得他形体模糊,似乎灵力微弱,难以聚形。 庸风道:“我要不是受了重伤未愈,岂能容你随意欺身。” 优渥揉了揉抽痛的脑袋,疑问对话男子,两黑衣男子在月光之下,身影奇长。 ——只是,自己和这个庸风黑衣魂魄有什么前世冤仇,惹得他不断跟踪暗害? 那考盘浩然长叹道:“庸风,如果我不念你是优渥长兄,定然击破你这最后一缕魂魄,叫你再也无机会蓄养灵魄再生。” 优渥愕然,原来着一丝魂魄竟然是自己前世长兄,没想他对自己如此顾念无情,而这个叫考盘的男子也似乎和她有情义纠纷,错综复杂,要厘清其中曲折,甚是令人头疼。 “主子,他们好像在谈论你。”风聆好奇外加八卦之心遂起。 考盘回头看了看优渥身边一直凝神倾听的风聆,大概认为她不适宜听取这泄露的内容,长袖轻轻一展,一股力道击向风聆,风聆受击,白眼一翻,晕厥过去,绵绵倒在草地上,刚才所知,全消散而去。 考盘又看了优渥一眼,似乎犹豫要不要把优渥也放倒,那黑衣人却发作起来:“优渥,你认罪吧。”随之怒吼一声,指尖催出万钧力道,直击优渥。 “有我考盘在,庸风你休得张狂。”考盘长臂伸展,一剑凌然在手,灌注灵力于刀锋,散发出来,铜墙铁壁一般拦住庸风力道,庸风之力,杀优渥绰绰有余,对抗考盘却是小巫见大巫,当的一声弹回去,反击在他自己身上,那黑影噗的一下差点散形,嗷嗷怪叫一声,聚成一团黑雾,遁逃而去。 “他受伤逃走了,这十天半月都不会来骚扰你。”考盘移步走到优渥面前,深潭古井一般的眼睛,眼意复杂,即忧戚,又冰冷…… 他伸手,在优渥额前抹一下,优渥刚才记忆便消散。 优渥眨了眨眼睛,瞪着一双迷惑的大眼看他。四目相对,久久无声。许久,那考盘悠然一声长叹,再在优渥额前抹了抹,优渥便被力催眠一般,眼前一黑,等她再醒来,先之情形,完全忘却。 “风聆,你醒醒。”优渥推了推深睡不醒的风聆,风聆被推醒,坐起来:“主子,我怎么睡着了,好冷。” 提到冷字,优渥好像也冷起来,她才记起自己出门时风聆给她的披风落在盐裕清讫宫的人工湖边了。 月影风稀,隐约可记,细细去寻,又完全不见。 “风聆,刚才是不是经历了一场打斗。” 风聆揉揉太阳穴,摇摇头:“不记得了。” “别揉了,你头发散乱得都要飞起来了,像个蓬毛鬼一般吓人。” 风聆也想回一句:“主子,你的头发一样散乱得要飞起来了……”话到嘴边,震慑于优渥之威,终究没敢说出来。 “主子,夜深了,我们还要不要找盅鼎入口。” “我们不是在盅鼎入口处吗?”优渥回头,苍苍河流,茫茫月色,黑雾飘绕,哪里还有方向。 第一百七十一章 被推下河 考盘回到神光仙境,缀衡在花苑里带着宠养的一只朱雀玩,旁边围着十几个侍仙,都垂头侍立。 “夫君回来了。”缀衡面带似有似无的笑容:“过来看我养的这只朱雀怎样?” 那朱雀形体极小,五颜六色,羽毛艳丽,只是眼神淡漠怨恨,似乎极其不喜欢这样宠溺的牢笼生活。 考盘走到缀衡面前,看着缀衡手心里那一点艳丽,面无表情道:“缀衡,你作为天庭至高无上的公主,真不该欺负一只灵物,你每天念诀把一只朱雀养得如一只蜜蜂大小,你知道它要受多少罪。” 缀衡把手心里的朱雀拨了拨,朱雀展翅欲飞,缀衡指尖灵力抑制,朱雀小小翅膀立即折断,挣扎着趴在她手心里:“我就喜欢看它垂死挣扎,扑腾、受罪。” “当然,你是有这个能力。”考盘说着回身就要离开。 “怎么,才见了她脾气还是这样不好?” 考盘身子一震,定了定,回头看着缀衡,淡淡一笑:“你监视我……其实你不用对我和她总是这样关心。” 缀衡听了这一句话,气到极点,她喉咙忍着一口气,好一会儿才道:“哦,是吗?”缀衡轻轻摸了摸手里娇小艳丽的朱雀,忽然狠狠用力一捏,那可怜的小鸟尖尖细嘴里吐出一溜鲜血,瞪着小眼睛便一命呜呼了,缀衡满掌心都是鲜血,十分怵目。 “怎样,好玩吗?” 虽然是小小的一点朱雀,杀戮的气息却立刻密布整个殿堂。 考盘阴着眼睛,低低说一声:“你这又是何必。” 考盘说罢,也不多言,回身走了。 这样剑拔弩张的气势,把缀衡身边侍从吓得各个花颜失色…… 有的侍从接了朱雀的尸体,有的飞快端来一盆水帮缀衡洗去手上的血迹。 一侍从欲待把朱雀尸体埋进土里。 “贱奴,这样的灵物只能是最好的炼丹房材料,送五圣灵炼丹房,叫五圣灵为我炼制一把朱雀剑。” “是,公主。”侍从小心翼翼拿了血淋淋的朱雀走了。 缀衡盯着考盘已经走远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大殿门后。 缀衡眼里腾起阴深怒意,嘴角微动,缓缓说:“书卷,拿了我的玉蝶剑,随我去凡间一趟。” 叫书卷的侍从走到缀衡面前躬身答应:“是,公主。”书卷回身去拿剑,缀衡目光扫了扫侍立的侍从,侍从们立即浑身冰冷刀削。 “谁也不许把本公主行踪透露出去,违令者,朱雀是罚。” “是,公主。”侍从齐声答应,躬身垂手,不敢稍动。一时花苑噤若寒蝉。 缀衡带了书卷来到凡间,通过神识,很快找到了优渥所在地。 缀衡书卷踏着祥云隐在半天云里。 “公主,那优渥就在盅鼎河边,她们好像在寻找盅鼎入口。” “那我们就送她们一程。”缀衡在云端里静静凝视着优渥:“玉蝶剑。”缀衡张开手掌。 书卷把玉蝶剑递给缀衡,缀衡剑剑直指河心,河心风起,聚成漩涡,急急漩涡口呼啸,很是骇人。 “去,把她推下河。” 书卷降下云头,躲在河边深草边。还来不及靠近优渥,优渥忽然噗的一声跌下河里,优渥不识水性,急呼:“风聆,救我。” 风聆一动未动,眼睁睁看着优渥咕噜噜堕下漩涡。一个激浪波涛,优渥便不见了。 风聆待要救时,哪里还有优渥的影子,她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内心默默暗吟:“主子,我可没有要害死你,是你自己死的。” 书卷离她几步之隔,她心里的想法都被书卷读心出来,心里竟然替优渥愤愤不平,伸手一推,一股力道冲向风聆,风聆一声惊叫,跌入河水里,随之转入漩涡,很快没了身影。 “干得不错,这样连传口信的人也没有了。”缀衡嘴角一丝冰冷笑意,静静站在云头,伫立半晌,才对书卷道:“走,我们回宫。”缀衡携了书卷很快没如云层,不见了。 优渥那时跌入激流漩涡,急急下堕,她几次试图拿衣袖里的黄泥巴自救,可是旋流太急,巨大的吸附力使得她根本自如转动手臂,眼前全身河水呼啸声,河水巨大冲力刺的她睁不开眼睛,她脑里浑浑噩噩随着一股巨流冲向不知名的前方。 所有的声音忽然停下,世界沉寂在巨大的恐慌里,优渥忽的睁开眼,眼前却是一个极其阴暗潮湿的殿堂,石阶蜿蜒急下,直堕堕好像有几百米之身深。 高高的壁墙上点着巨大的灯盏,发着幽秘深黄之光,优渥脑子里忽然冒出几个字,盅鼎大狱! 自己真的是无意间闯进了盅鼎大狱吗?优渥环顾四周,安静得让人心怵,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发出巨大的回响,嗡嗡在耳边,让人不舒适。 忽然一个声音沉沉道:“不是特意来的吗。怎么不下去了?” 那渗人的语音刚落,便有一种奇怪的浮力吸引优渥沿着石阶走下去,走了一层,壁墙上巨大的灯盏呼的就灭了。 每走下一层都会如此,那灯盏就自行熄灭,让人心慌意乱的惊骇。 优渥走到十几层之下,便灭了十几盏灯,优渥朝下往去,无穷无尽,不知还有多少层。 “主子,等我。”一声张惶,是风聆的声音。 风聆被书卷推下漩涡后,也闯入了大狱口。 “太远了,等不了,你还是念诀下来吧。”优渥的语气根本听不出有多少生气。 “主子,是。”风聆究竟心虚:“主子,是,奴婢从此之后再也不敢起异心,发誓都听你的。”背叛主子不止一次二次了,风聆真是罪该万死。 风聆念了诀,急速下降到了优渥身边,优渥不待她脚尖落地,忽然一伸手,巨大的冲力之下,风聆就重重摔下去,吓得她张牙舞爪的大叫大呼:“主子,杀奴婢了。” “念诀啊。”优渥不急不慢道。 风聆才幡然清醒一般,急急念了一个停行诀,但是巨大的冲力之下,风聆还是摔了下去,嘭的一声沉闷之声后,便再也无声息了。 “怎么,就不说话了,这样不经一摔吗?” 等优渥走到最后一层,才看见风聆大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果真是死了?”优渥踢了踢风聆的腰身。 风聆微弱的声音:“主子,别踢了奴婢了,奴婢骨头全碎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只猪兽 “那你就躺在这儿吧。”优渥从风聆身上跨过去。 风聆一把抱住优渥的长腿:“主子,你不能走,你走了,奴婢就死定了。” 优渥勾下身子,捏着风聆的下颌,道:“你不想死?” “主子,奴婢不想死。”风聆为了表达真心,还滴下眼泪。 “你以为你还能活吗?”优渥默然无视风聆的恐惧,问:“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盅鼎大狱!” 盅鼎大狱层层机关,布阵机巧,有来无回,你不知道?风聆岂有不知。可是,没有真正死亡之前,谁愿意接受最后的结局呢。 “怎样救你?” “求主子,扶奴婢起来。” 优渥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扶起风聆。 风聆闭目,暗暗念着接骨诀,因为受伤,体力严重不够,所以风聆念诀看起来很吃力。 念了三遍,勉强接连了,行走却很慢很迟缓。优渥又懒得扶她,所以她很尴尬的一瘸一拐走在后面。 优渥忽然回头问:“风聆,谁把我推下河水?” 是啊,谁推的,优渥被推下河,吸进了漩涡,风聆那时暗里如意,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起来,也是满心疑云。更重要的是,那只手也把她推进了河里,是谁要连着她们两个一起害。 暂时没有合理的答案。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最后一盏壁灯也突然熄灭,耳边起风,呼啸而过,优渥身子一矮,躲过一异物攻击,风聆就有点惨了,身形迟笨,啪的被异物击中,呀的一声哀叫,倒在地上。 优渥正要取出衣袖里的黄泥巴抵挡,壁上隋然一亮,她们已经立身在一监牢前,牢笼里管关着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长毛发的遮面,额角隐约可见旧时血迹,漆黑肮脏的身上勉强布条遮羞,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只有一双眼里露出对外界的恐怖和惊慌。 刚才异物就是他扔出来的,因为恐惧害怕突然出现的她们,所以采取了攻击。 “厚潶皇上。”风聆从地上爬起来,奔到牢笼边,死死盯着牢笼里戴着粗重铁链的怪物。 听到发声,怪物呵呵怪笑起来,震得身上的铁链嚯嚯作响。 嗷呜,嗷呜的怪叫,厚潶牢笼里立起来一个漆黑毛发的野猪状异兽。血红的眼睛狠狠盯着优渥和风聆。厚潶原来真的和一只猪兽关在一起。 这只猪兽不是普通的野猪兽,是猪妖,主要就是看管打压厚潶的,如果厚潶躁动起来,猪兽一定会对优渥和风聆恶性攻击。这小小的铁牢根本关不住妖性发作的猪兽。 风聆急急道:“厚潶皇上,奴婢是风聆。” 也许是皇上两个字刺激到那怪物,怪物忽然粗暴地急冲向前,噗的一口痰水吐在风聆脸上,奇臭无比。 厚潶攻击风聆,那只猪兽也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两个怪物在牢笼里兴奋的齐身起舞。 风聆至少被厚潶的臭口水熏倒退了十几步,然后狂呕起来,直呕得撕心裂肺,泪水鼻涕蝉联。 只是优渥看着厚潶和猪妖搂在一起起舞,分不清楚人或妖,妖或人,比想象中更加凄惨可怜可悲。 优渥捂了吴鼻子,气味还真是重:“风聆,他真是厚潶?” 风聆呕的太耗气力,只有点头的份。 真是厚潶!——优渥重新打量这个昔日辉煌的男人,无能如何也看不出昔日的一点影子。风聆所想,大约和优渥一样,神情极其悲伤,这是优渥第一次见风聆真情流露。 “风聆,继续呼唤他,” “不,主子,他对过去没有一点记忆了,奴婢的呼唤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 “风聆,你错了,他有记忆,只是记忆被痛苦的情绪刻意隐藏了,因为记忆会让他刻骨铭心的疼,你最好称之为厚潶皇上,他似乎对皇上这两个字痛恨淋漓。 优渥坚信,厚潶对风聆的声音一定存在记忆,如果能唤起他的记忆,也许就能医治好他,只是这个过程会有些漫长。 可是,时间不够啊,优渥只有一天的时间,因为要侍寝,优渥在晚上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到自己的麒麟宫。 可是要唤起厚潶的记忆,需要的不仅是漫长时间,还要极其的耐心。 优渥大胆有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让灵气十足的黄泥巴自己潜行回麒麟宫。可是,优渥没有灵力,怎样驱使,让它得到灵力指示回到麒麟宫侍寝呢。 “风聆,我们至少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能驱使黄泥巴回宫侍寝吗?” 经历了碎骨呕吐的耗费,风聆疲惫摇摇头:“就算我不受伤,也无法驱使有神识的灵物啊。” “那怎么办?” “主子可以使用血祭法。” “你是说把我的血滴在黄泥巴团上?” “对,这血祭法在很多事情上都很灵验,可以一试。” 没有更好的办法,优渥觉得风聆的方法或许可用。优渥拿出了黄泥巴团,正要用尖锐器物划破手指,忽然,耳边生风,一只漆黑干裂皮肤的手呼的伸出来,嗖的就把优渥手上的黄泥巴团夺去,看见优渥有些惊惶着急的样子,厚潶哈哈的得意大笑,那只黑猪也跟着哈哈大笑,牢笼里充斥这恐怖的怪笑。 优渥身上最重要的灵物被抢,这是一种危险信号,风聆大叫:“厚潶皇上,把黄泥巴给还给我家主子。” “谁……谁……是厚潶皇上。”厚潶似乎在不断地被皇上二个字激怒,额头青筋暴露,吐词不清说了几个字。十年铁狱生活,剥夺的不仅仅是他的人生自由,更是他的人性。 “你,你就是厚潶。”风聆确实思维不够冷静,她原本想借厚潶皇上这几个字激起他极其的情绪,然后清醒过来。 此极端方法或许可以一用,但是也冒了极大的危险:“风聆,你……”优渥急去制止风聆。 不可控制的局面发生了,只见厚潶哇的一声怪叫,忽然冲下牢笼外的优渥和风聆,奇力之大,啪的撞断一根铁柱,厚潶的头便卡在牢笼的铁柱间隙里,进出不能。 那只野猪被突然的局面震呆了,楞了一会神,以为厚潶要跑,跟着一声怪叫,抓住厚潶的厚潶,猛的往后一拖,便生生把厚潶拖出了两根铁柱缝隙。 厚潶凄惨嘶叫一声,两颊血淋淋的便被撕裂开。 那黑猪兽闻到血腥气,兴奋起来,嗷呜叫着,便张牙舞爪朝厚潶扑过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侍寝 凡是异兽,闻到血腥便兴奋,这时看守厚潶的黑野猪兽便失去理智,完全忘记了看守厚潶的职责。 黑猪兽匍匐到厚潶身上,抱着厚潶的头就要吮吸他流血不止的脸颊,厚潶手上的那团黄泥巴同样受到血腥气味的诱惑,嗖的从厚潶手里脱出,瞬息间盖在厚潶脸颊上,因为此过程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连黑猪兽都慢了它半拍,所以等野猪兽反应过来,气呼呼要去揭那张煎饼式黄泥巴时,一切都完美结束了。 黄泥巴吸干了厚潶脸颊表皮的血,因此灵力得到指引,不待野猪兽挨近它,它就飞出几丈外,在半空里浮旋几圈,冲向上方,消失不见。 一切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风聆喜极:“主子,那黄泥巴吸了厚潶皇上脸上的人血,血祭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血祭成功意味着黄泥巴团可以在灵力指引下,自己冲破水域,在天黑下回到优渥的麒麟宫,侍寝庆功。 优渥也没有想到,无意间回完成成功血祭,只是悲惨了厚潶。 优渥回头去看厚潶,厚潶脸上被撕破的伤痕没有了,只是还没有醒过来,昏睡在地上,那怒目而视的野猪兽大概是愤恨抢夺了他噬血的机会,嘶嚎发狂一阵后也慢慢平息下来。也许是血腥味勾起了它的饥饿感,仍然徘徊在厚潶身边,来回走动,等待机会。 厚潶虽然被它看守,也是它的主子,所以如果不是厚潶自己受伤出血,它是不敢主动攻击厚潶,然后吸噬他的经脉,人兽之间处于一种奇特相处模式。 野猪兽终于累了,喘着气息蹲守在厚潶身边,过了一会儿,半眯着眼睛打瞌睡。 优渥看着地上安静睡着的厚潶,也许失血过多,让他极力疲惫,所以一直醒不过来。 “风聆,厚潶不能长时间睡着,这对他本来损伤过的脑袋恢复极其不好,你来试着呼唤他。” “还要用厚潶皇上刺激他吗?”风聆想到刚才情境,真有点后怕。 优渥也知道厚潶被厚潶皇上几个字所刺激,才有激烈行动:“如果不唤他醒来,他有可能永远睡过去。” 风聆也不愿厚潶永远睡过去。 “厚潶皇上,厚潶皇上……”风聆念到九十九遍·时,厚潶醒来了,茫然四顾,然后视线停在优渥和风聆身上。盯得风聆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主子,他不会又发疯吧?” “应该不会,你看他的眼光里少了许多狂野,多了一份安静。” 优渥记得自己在《青鸾赋传》里有过记载,像这种长期和兽妖生活在一起,吸噬兽妖身上散发的妖性,他自己身上就会存留妖兽习性,所以刚才厚潶发狂闯铁柱,大肆流血之后,流出很多妖兽的劣性,所以他会安定很多。 厚潶这也是因祸得福。 “风聆,你再唤他,你此时的声音对他来说,是打开记忆,治愈记忆的最好的良药。” 再说,那团黄泥巴吸噬了厚潶之血,等同吸噬了那黑猪妖十年的妖气灵力,冲撞飞出河底,一直飞回了麒麟宫,极其诡秘地睡到了优渥的玉榻上。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之差,主殿大门就被推开了,大太监吴堡走进来,宣旨: ——优渥晚上侍寝。 床上的假优渥被一群侍从收拾起来,足足忙了二个时辰,才把假优渥收拾打扮好,十六个人龙鸾驾把优渥送到庆功的主殿横悟殿。 假优渥娇滴滴又极其害羞的垂手站立庆功面前。 庆功拂了拂假优渥凤冠上的珠子,露出一张极其艳丽的脸,庆功情不自禁的轻轻浮荡了她的水芙蓉一般的肌肤。 “优渥,你跟着朕也有十年了,朕也是天天看着你,怎么就没有发现你美得快要让朕都把持不住了。” “皇上真会夸人。”假优渥低低微笑。 庆功捏了捏她柔滑的下颌,低笑问:“喜欢不?” 家优渥自然高兴答:“优渥自然喜欢皇上。” 庆功稍稍楞了一下,郎朗笑道:“优渥,你回答得好聪明。” 下面的小厮丫头们见到此情形,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房间里剩下假优渥和庆功。 庆功扶了假优渥走向金玉榻,他朝优渥细细腰身看了看,笑着道:“优渥,朕总觉得你今天哪里不对。” 假优渥声色自若,眼睛里闪着光彩,道:“皇上,臣妾哪里不对了。” “哪里不对?”庆功对着假优渥又看了看,摇摇头:“具体哪里不对,朕也说不上来。” 十年相处,庆功对优渥确实也是极其熟悉,和假优渥单独的这一会儿也让他感觉到优渥与平时优渥的差异。 “皇上是不是觉得平日的优渥不够柔媚,不够娇艳?” 假优渥的话让庆功静思了一小会儿,然后肯定地点头:“还是你自己了解自己。” “来,坐到梳妆铜镜来,让朕为你把头上首饰卸下了。” 灵物的经门在头顶上方,如果庆功此时只是一计,骗假优渥坐下,然后趁其不备突袭,定然可以对假优渥一击致命。 假优渥因为吸噬了人血,更加聪慧伶俐:“皇上何其珍贵,臣妾怎么敢让皇上来为臣妾卸下头饰呢?” 庆功道:“朕喜爱优渥至极,愿意为爱妃做任何事情。” 假优渥也不敢再违背庆功意愿,只得坐下,让庆功为她卸妆。 每卸下一物,假优渥都会不安地扭动一下身体,庆功奇怪问:“爱妃,为何如此紧张?” “皇上,优渥受皇上如此厚待,深感不安。” “哈哈哈,朕生性自然,爱妃不要紧张。” 庆功一边说,一边已经把假优渥头上堆砌的沉重饰物都卸下了,庆功也没有什么异常主动,假优渥才渐渐安定了些。 “爱妃,朕记得你以前后脖颈边有一颗红痣,现在怎么没看见了?” 假优渥脖颈一僵,糟糕,自己变优渥时,没有看到这一处细微。 “我知道了,爱妃一定是爱美,所以叫御医悄悄给腐蚀掉了,对不对?”庆功仿佛没发现假优渥脸色上的僵硬,笑微微道:“你别紧张,其实也没什么,以前后宫里的妃子们也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她们点痣我是不愿去管,但是优渥你不同,你是朕的爱妃,你的一切都是朕的,包括你身上长的痣。” 第一百七十四章 臣妾记住了 假优渥在铜镜里辨别了庆功的眼色,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才粲然一笑,道:“好,臣妾记住了。” 庆功视线落在龙帷上,道:“爱妃,时间不早了,侍寝吧。” “是,皇上。”假优渥一步一摇,风姿绰约,看得庆功满心都是喜欢。 假优渥卸掉外衣,赤足走在柔软的毛绒毯上,身材玲珑得像一条流水线,即轻灵又飘逸。 “美!”庆功看得心都要飞出来。 庆功扶了优渥,就要上床。他一把抓了优渥的小手,朝龙帷走去。 殿内忽然刮起一阵风噗的把殿内一只只灯盏熄灭了,龙帷帐纱被长风撩起,兜头包裹住庆功和优渥。 隐隐光线下,一个白衣身影,持剑凛凛立于他们面前一米之外:“庆功,你真是个蠢材,连个假人都看不出。” 庆功厉声道:“你是谁?”又高喝:“来人!” “别喊了,本尊用了隔断术,你再喊破喉咙,他们也听不到。” “皇上别怕,我来对付她。”假优渥一撩纱账,妖娆一转,已经迅疾旋出纱账内:“什么妖孽,胆敢来害皇上?” 那人咯咯乱笑:“好个黄泥巴假人,居然骂别人妖孽,告诉你,我乃缀衡公主侍仙书卷,专门来拿你去见我们公主的。”书卷说罢,长臂舒展,飞鹤之势,狠狠朝黄泥巴假人抓来。 黄泥巴假人并没有避其锋芒,等书卷纤纤玉掌伸到面前几分毫之离,倏地出手,并顺势往后一带,书卷便被甩出去。书卷就势一滚,减弱了伤害之力,然后回身翻转,再次袭来,凌厉之势更加凶狠,黄泥巴没有再硬接,而是偏了偏身体,反手一掌击打在书卷背中心,书卷受击,差点倒地,不得不用几分灵力支撑身体,才勉强站住,脸色顿时煞白:“考盘灵物,果然厉害。” 黄泥巴人拍拍手,傲慢盯视书卷:“既然知道,快滚吧。” 书卷咬着银牙,哼一声,化作一团白色云雾消散。 “爱妃,伤着没有?”庆功掀掉身上裹的纱账,奔到假优渥身边,握着她的双手上上下下看。 “皇上,没事,一个小妖怪而已。” 庆功握了握假优渥的手,温软温软的,他脑子里还是升起疑问:这突如其来的小妖怪是谁,为何说优渥是黄泥巴假人。而且看起来妖力不弱,为何三下二下的就被优渥打跑了? 庆功脸色凛然:“爱妃,你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你在宫中十年了,朕为何不知?” 假优渥顿了一下,是啊,自己刚才一时得意,露了大破绽,尴尬地莞尔轻笑:“皇上不知,优渥十年前,进宫时已经投入斡月宫主持莲池门下,为其内室弟子了。” 这样解释,好像很过得去,斡月宫乃国孤第一修真门派,庆功当然知道,自己的哥哥张施巴儿子张风索也投到斡月宫为弟子,不过先天天赋不够,仅仅为外室弟子,这段时间,张大户不断进献各类奇珍异物,求奏庆功恩准张风索进宫,封赏一个职务。庆功已经点头吩咐下去,不日就要进宫。 庆功忽然变色:“背着朕暗里修真十年,优渥,你该当何罪?” 假优渥颜色倏变,跪下去:“皇上,臣妾没有刻意隐瞒。” “还敢狡辩,你与朕朝夕相处十年,朕今日才知你修为法力如此厉害,你没刻意隐瞒吗?” “皇上明鉴,臣妾修的都是书字经,只要读书,便是修炼,所以优渥陪读皇上十年,皇上也不会轻易察觉。” 书字经修炼法,讲究的就是书字意念修炼,乃最上乘的修炼之法,一般极高天赋的人才可以修炼。且修炼过程不显山露水,极其神奇诡秘。 庆功眸中一抹寒色,态度骤然冷淡:“优渥,你看朕的天赋如何,是否可以进行书字经修炼?” 假优渥当即摇头一言否定:“皇上,你生成是凡界天子,所有精力要放在千秋大业、亿万黎民百姓身上,无法修为。” 这个话国师也这样对他说过。庆功以前也存了一个修真梦,优渥再次否定他算彻底熄灭了庆功的梦想。 “可是,刚才那白衣妖精为何说你是个假人?”庆功眼光咄咄逼人。 优渥娇媚一笑:“皇上,臣妾有血有肉,怎么会是假人呢?那妖怪不过是想陷害臣妾罢了。” 庆功猛掀凤蟒后襟,端坐在一张凳子上,威风凛凛问:“你可否敢见朕的国师?” 国师威名,在国孤国赫赫有名,就其名字也能吓跑一批小妖小怪……假优渥跪在庆功膝前,叩首道:“皇上如果怀疑臣妾之身,臣妾听凭皇上处置。” 庆功的眼光又盯在优渥雪白的后脖颈上,那块凭空消失的红痣像一个梗梗在庆功心头,他阴起眼睛默默凝视了一会儿,对外喝道:“来人,宣见国师。” 外面有太监应声去了。 半夜急急传令,肯定有大事,国师不敢耽误,很快就过来。 一会儿后,殿门被推开,国师躬身进来:“国师拜见皇上,请皇上斥令。” “去,验证一下优渥真假身份。” 国师对优渥本来无好感,所以不管此优渥是真是假,皇上下令,他正好有了为难优渥的机会。 国师端凝假优渥,见其面色,幽静沉定,只是眼睛并不与国师对视。 国师泛起一阵狞笑,突然伸臂挥力,对着之前熄灭的灯盏,那灯盏悠然点亮。 “来人。”国师传令。 躬身进来大太监吴堡:“见过皇上,见过国师。” “去,准备一盆清水来。” 吴堡下去,命小太监很快端来一盆清水。 “放下。” 小太监放下水在八仙桌上,垂手立在一旁。 国师走到那盆水前,伸出一指,对着水盆念诀入内,然后,回头对优渥道:“皇妃请过来,臣帮你验血。” 假优渥知道,国师一定已经知道她作假的身份,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和她比修为法力,如果她修为法力在他之下,必死无疑。 “来。”国师指尖一根细细银针。 假优渥走到盆前,伸出一只手。 国师用针一刺,一滴鲜血滴入盆内,那血滴刚刚接近水面的一刹那,呼的一声,一股奇力遽然而起,盆内之水沿着那滴血滴下的线路,游蛇一般刺入优渥针眼伤口,水到之处,优渥手臂立即僵硬。 优渥才知道上当,国师验血是假,吸噬精魄才是真。 优渥另一只手立即发力,封住穴脉,禁止盆内下了符咒的水严筋脉进入体内五脏六腑。 “国师,你好歹毒!” 第一百七十五章 狗奴才国师 “皇妃不要心生怨恨,我不过是对皇上尽衷心罢了。”国师收了长长银针,神态自若插入其指尖内。 低头勾腰侍立一边的小太监们飞眼偷偷窥觑,见其举动,惊得面色惨白,低头敛目僵立着再不敢看第二眼。 庆功幽幽问:“国师,朕的爱妃怎样?” 国师勾腰,脸色神秘,回禀:“回皇上,皇妃优渥身份不假,请皇上放心。” 假优渥惊讶看着国师,国师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身份真假,为何知而不报?这一份阴险沉着之后一定会有更大阴谋!看来自己一定要更小心。 既然无事,国师带着大小太监们退出横悟宫,咯哒关上了大殿门。 庆功带着歉意的神色,走到优渥面前:“爱妃,惊了你了。”摸了摸优渥受伤的左臂,问:“要不要紧?” “伤了筋脉,要养好,最少得十天半月。” “这狗奴才,朕也就是说说,怎么能对爱妃下如此重手。” 优渥谢罪跪下,道:“谢皇上爱惜,只是优渥不能侍候皇上了,还请皇上赎罪。” 庆功立即道:“爱妃刚才救了朕一命,怎么还有罪呢!”庆功扶起假优渥,百般爱惜地扶到龙帷旁:“先休息,养好伤再说。” 优渥谢了庆功,与庆功一同上床睡下了。 庆功皇宫里这一幕都被天廷神光仙境里的缀衡公主在照海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你真是无用。”缀衡骂败回的书卷,书卷跪在下面,不敢回言。 过了一会儿,书卷道:“公主,真优渥还在盅鼎大狱里,这个受宠的不过是个假优渥。” “假的也不行,你不知道这个假优渥是考盘的灵物变的吗?”只要与考盘有联系的事物,缀衡都不能坦然接受,她逼迫考盘在神光仙境住了快半月了,可是,考盘一个指头也没有碰她,这让她羞辱无比,把所有的怨恨都要发在优渥身上。 书卷被斥责,梗了梗,道:“假优渥现在受伤,灵力受损,奴婢愿意再去刺杀她,一定手到擒来。” “如果再败,一定重惩,后果自负。” “是,公主。” 为了表达衷心和谄媚,书卷真的是豁出去了。 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书卷到了庆功横悟宫。这一次书卷没有直接去庆功寝殿暗害优渥,而是去了国师的寝殿。 国师为了修真存法力,基本是禁欲者,从不近女色,为了修炼气息单一,又屏退一切杂人,所以他平时都是单人住一个偌大的寝殿。 国师还没有睡下,刚刚在庆功寝殿小小一计,吸噬了假优渥灵力修为,颇为得意,回到自己寝殿后,并没有睡下休息,而是打坐蒲团修炼,把武力夺取来的这一点灵气法力消化转变为其身体所用。 书卷刚一入内,国师马上感觉到了,他闭着眼睛,身子纹丝不动,冷冷问:“谁不请自来?” “是我。”一个清锐的声音。 国师猛然睁开眼,见一极其艳丽女子,一袭白衣,洁若仙子,他皱起眉头:“你是何方妖怪?” 书卷很不屑撇撇嘴:“我是妖怪?有妖孽邪气吗?”她很大方一抬臀坐到国师身边,蒲团上国师身子一僵,还从来没有女子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胆,不过鼻底下一袭芬芳不管不顾卷入他气息里,他不觉打了一个喷嚏,有些焦躁烦腻:“本国师不管你是妖是仙,请早离开,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国师历来心狠手辣,不稀奇,这个我早就知道。”书卷没有一丝离开的意思。 国师怒意勃勃,也不再多说,伸掌对着书卷就是一掌,书卷早有防备,风一般的躲开国师攻击。 “别打我,我叫书卷,是来和国师做交易的。” 国师打量书卷,此女子真是美丽清新得像一朵兰花,她绝非凡人,他眉毛微微一跳,问:“什么交易?” 书卷不直接回答,却狡黠一笑,道:“那个假优渥在皇上面前魅惑皇上,国师为何不揭发她假身份?” 国师微微一怔,这个女子看来什么都知道,只是目的不明,自己还要小心。 “国师是不是有私心?” 被其揭露心思,国师微怒,冷冰冰盯着眼前女子,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大话。 “国师,你还是省省吧,你天生就是个铺臣命,做不上了天子位置的。” 女子眼里一丝微笑,目光没有离开过国师的脸:“怎么,被揭穿了不舒服,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因为于我一毫厘钱关系也没有。” 国师脸色真是复杂多变,从先前勃怒到阴深黑暗,最后拧了拧眉头:“你和我做什么交易?” “我想和国师一起,灭了那假优渥。” “因为什么?”国师丝丝好奇,想不出此女子和那团黄泥巴之间有什么恩怨是非。 女子断然道:“这个不重要,国师也不要多管闲事,我们一起达到目的就好。” “具体怎么操作?”国师问,他心里想得挺多的。 谁知国师心思又被书卷一眼看穿:“国师,你心思繁多,可不利于修炼储存真气。”书卷嫣然一笑:“我还知道国师非常想知道我修为高低,好确定是不是要设计吸噬掉我的精魄。” 国师背脊一凛:“既然你什么都知道,灵力肯定很高,为何不亲自去拿下假优渥而来求我?” “这个假优渥虽然就是一坨黄泥巴,可是她也是有来头的,所以要灭她,还有点麻烦。” 国师很不屑道:“什么麻烦,我今晚一出手,她就几乎废掉一只手臂。” 书卷冷哼一声:“你的举动很快会惊动她的主子,他主子是一个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国师问:“她主子是谁?” “这是天机。” 天机自然不可问,国师幽幽道:“你这般故作神秘,我们怎么做交易?” 书卷没理国师的话,而是揭了国师一个秘密。 “国师现在相貌如此丑陋,谁又知国师以前美貌天下,为了追求极高的修为,国师也是苦心竭力了。” “看来你知道的还真多。”国师被人窥破秘密很愤怒。 “算了,国师过去那些旧事我就不提了,还是来谈谈我们的交易吧。” 于是两个精明狡诈一人一仙,足足谈了三个时辰,才把价钱条件谈拢来。国师帮书卷杀假优渥,书卷给国师做七天炉鼎,供他修炼,迅速提高修为法力。 第一百七十六章 炉鼎 “你从哪里来?”国师对炉鼎来处还是挺在意的,这也决定了他取的炉鼎灵力性质如何。 “神光仙境。” “神光仙境?”国师作为一介凡人,自然从来没有听说过神光仙境。 “对,就是神光仙境。”书卷昂起头,倨傲地盯凝着国师。 国师暗里思酌,看此女确实不像一般小妖,问:“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 “今晚就可以。” 此妖女倒也落落大方。 “那好,我们开始。”国师脱了他常年穿的黑袍服,再脱了里面的黑色紧身内衣,露出健硕挺拔的身材,浑身上下洋溢的不再是枯守死板的国师气息,而是一个正常男子荷尔蒙勃气散发。。 “原来国师如此标致。”书卷内心微微一颤,身子却僵了一般坐在木椅上一动不动。国师剑眉微蹙,正要发问,书卷忽然变色,一跃而起,指尖发力,直指国师头顶。原来书卷炉鼎是假,骗国师脱外寻找他结元丹处是真,好盗取他结丹自用。 国师结元丹在头顶,尚未成功,也没多大益处。书卷灵力识别,轻轻一跳,轻无声息落足于地,随之收了阵势。 “你!”国师勃然大怒,敢如此戏弄他的大概还只有此女一人。 “贱妖,不要命了。”国师对着地上黑色袍服画了一个旋,那黑瑟袍服便如大鹏展翅,兜头包脑、扑天遮盖的朝书卷席卷而来,其风力呼旋,把整个殿内什物都吹动了。 书卷一看不好,急急一个飞跃,立在殿内大柱上,嬉皮笑脸道:“国师何必动怒,我只不过是觉得枯坐无趣,想和国师逗乐玩玩,早知道你本性枯寂,开不起玩笑,我就不开了。” 国师之威,岂能容人随意践踏。 不过国师修为虽然高一些,要斗赢鬼怪精灵的书卷也不容易,两个在殿内搏斗,一个攻,一个躲,打闹了几个时辰也没用出结果,天却大亮了。 国师没有拿下书卷,倒白白耗费了不少气力。 书卷指指窗外:“国师,提醒你一下,早朝了,国师还是先穿好衣服去早朝吧,回来再来拿我。” 戏谑之言更甚,国师确实忙于打斗,一直没机会穿衣服,所以一直是在赤膊奋斗。 书卷挑逗,激其更加恼怒,下手更快更狠。 “国师,不要欺人太甚。”书卷一边喊,一边躲,一边说:“国师放心,本小仙也是有任务来的,不拿下家优渥,我是不会走的……所以国师要拿我,有的是机会……” 这句话似乎打动了国师,国师顿了一下,朝窗外看了看愈来愈强烈的光线,端凝书卷几眼:“你进了我的国师殿,想跑也没有那么容易!”国师黑着脸穿了他的黑袍服去了,随之出殿去了。 书卷对着他的后背影子喊一句:“国师,你放心,我真的不跑,等你来拿。” 书卷想跑确实也不易,国师临走在殿里念了一个守诀。书卷念了几个诀,都解不开,索性不解了,躺到国师象牙塔榻上睡觉,打斗一夜不睡,还是蛮累的。 天庭里,缀衡拦住了欲要出神光仙境的考盘,嫣然而笑:“考盘夫君,你这样急急赶着出殿,是要去哪里?” 考盘被缀衡阻拦,心里烦躁,可也不愿多做解释,便沉沉无言。 缀衡看他如此焦虑,心中不爽,并发狠:“夫君如果不说出原因,就不许出这神光仙境。” 考盘静静凝视缀衡,默默无言,退回殿内。 考盘宁愿不出神光仙境,也不愿和缀衡说一句话,缀衡恼羞成怒:“你们听着,把本公主收藏的各法器拿出来,镇守在神光仙境。” 只要考盘有风吹草动,法器马上就会各显尽能,缀衡就不信困不住他。” 缀衡法器皆是天君赏赐上品,功能尽不同,各施其法,考盘纵然修为法力高强,要同时收服上千上等法器,也非易事。 考盘退回房内,把自己关入一间房子中,便不再现身。 缀衡逼他如此,也不敢再继续紧逼,只要他不出神光仙境,就暂时风平浪静吧。 考盘心中所系,无非是优渥。 优渥身陷盅鼎大牢,也正如火如荼。 “你们是谁?”厚潶清晰的吐出一句话。 “皇上,奴婢是风聆,芙蕖皇妃的贴身丫头风聆。” “芙蕖皇妃?” “对啊,芙蕖皇妃。” “滚!”厚潶竭嘶底里一声怒吼,捂着脑袋,似乎被推入某种深渊,神情极其痛苦。 “皇上……” “风聆。”优渥拉住风聆,摇摇头:“不要继续了,让他休息一会儿。” “滚啊!”厚潶抱着脑袋嘶吼如咆。 野猪兽被眼前情境所惊,在一边也低低发出嘶吼声。 “风聆,快快退后。”优渥拉了风聆避开躲一边。 厚潶视线见不到优渥和风聆,激动不安的情绪稍稍平静。 “主子,治愈厚潶有没有希望?” “希望肯定有,就是时间漫长。” 风聆听了顿觉绝望:“主子,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宫去?” “急什么,皇宫深院,从来不缺宫斗,我们在这里不是乐得逍遥自在吗?” 风聆对优渥说这句话似乎充满疑虑,怔怔看着她主子。 “那样奇怪地看着本宫,是不是对本宫充满怀疑?” 风聆讪讪一笑,低垂了眼帘。 “风聆,你说说你们蝙蝠族吧。” 风聆道:“我们蝙蝠族就是一个微末小族,也没有什么说的。” “那本宫来说说,你们蝙蝠族祖先是蝙蝠化形而来的小妖族,所以一直流传很多蛊惑妖术。但是妖类被诛限,妖力有限,所以不能斗赢大的异族,发展也因此受到限制,只能传宗接代维系族类……” “你们的芙蕖皇妃也就是你们蝙蝠族的芙蕖公主,是你们蝙蝠族很有天赋的人,但是比起国师来她就稚嫩多了,丧命国师之手是她实力悬殊,也是命中注定……” 风聆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她们蝙蝠族的历史,一般外人是根本无法知道的,就是本族的蝙蝠人,也略知一二,不能概全,她眼里露出惊异:“你是谁?” “我是新来的优渥皇妃,你的新主子。”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来这里之前什么都不知道。” 风聆困惑了,凝视着眼前这个神秘无比的主子。 “呵呵,别显得那么可怜无助,告诉你吧,本宫是刚才从厚潶眼里读来的。” 是,厚潶就是一本信息全传。 只是这优渥皇妃幻读术也太厉害了点吧,风聆脸色是变了又变。 第一百七十七章 荆棘阵 “别想得太多,我们现在当首要任务是治愈厚潶受损的脑袋。” “是,主子。”风聆觉得优渥这句话没毛病,所以点点头。想当年厚潶对自己的主子芙蕖皇妃还是慢恩宠的。 优渥和风聆在冰凉的大狱冰凉的地板上渡过了二个晚上。厚潶治愈计划显得遥遥无期,优渥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劫走厚潶。 要劫狱,谈何容易,自己没有灵力,风聆也就知道一些浅显的蛊惑术,面对妖力颇高的野猪兽她们就是炮灰。况且,大狱里布满很厉害的法阵。 “风聆,你对我们劫走厚潶有几分把握?” “主子,你要劫走厚潶?”风聆断然摇头:“主子,我们自己出去都成困难,何况厚潶还有猪妖守护。” “我们来想办法。”按优渥的计划,第一步是治愈厚潶,第二步是杀死猪兽,第三步才是劫狱。 “所以,我们明天继续刺激厚潶大脑记忆,不过要防猪兽被惊,感知我们的目的,那就很危险了。” 优渥和风聆觉得计划妥妥了,安心睡下。 一觉天亮,优渥醒来,忽然发现风聆不在自己身边,喊:“风聆。” 世界静悄悄的,杳无人声。 “风聆!” 优渥起来,却发现自己不在昨夜监狱外,是什么地方,她也茫然。前面是一个大大的深坑,深坑里冒着袅袅水雾,坑中央汩汩冒着一股清泉,优渥顿觉得满口生渴起来。 她走到坑边,弯腰试图去捧水喝,凉冰冰捧到手心里,却又什么也没有,原来,此处只是一个幻象。接下来,所到之处,应该全是幻象,优渥被陷入幻象之阵中,她暗暗心惊,莫非昨日和风聆在一起商讨的计划被守护厚潶的猪兽所知,因而对自己和风聆动了手? “风聆!风聆!” 优渥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传得远,可就是听不到风聆的回应。 轰的一声,优渥脚下土一软,塌陷下去,优渥随之陷入坑中,那坑里的泥土极其柔软极烂,澡泽一般,很快把优渥身体埋了半截。 优渥惊急,用力一展,试图飞跃出深坑,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消失不见了,从坑里的水可以清晰看见一只美丽的青鸾鸟的影子。 “我思,我思,你来救我了。”优渥又惊又喜,很久没看见我思了,每一次自己遇到困难和危险,我思就会在第一时间出现,现在我思又来救她了。 那只鸟却不像以前那般亲热,而是一脸茫然和焦急,好像左右冲撞着要逃出牢笼一样。 “……” 优渥发现,如果那只鸟是我思,那么她自己的身体哪里去了。 ——这是自己,自己是一只青鸾鸟! 自己是一只青鸾鸟,这是真的吗? 优渥脑壳一疼,情境消失,深坑不见,青鸾鸟也不见,只有她孤孤单单站在一大殿前。 又是幻象! 自己一定是被陷入了乾坤法阵,不断的幻象会让她自己不断玄魔在和自己斗争中,知道精疲力竭死亡。 这是大狱里杀人不见血的法阵,优渥不觉一阵心惊肉跳,那么风聆也一定陷入了类式的法阵,所以两个被分开了。 优渥清理了自己的思路,没有那么慌乱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怎样破除法阵幻象魔力,走出幻阵。 优渥试了一下以前常用的奇门遁甲法,都不能解决,看来要破魔阵,还得另辟蹊径。 整整一上午,优渥都在脑子里翻书,几乎把脑子里的书,什么大冈西经,青鸾赋传,等等都搬出来翻了一遍,可是,书上没有一个可对得上方案的解决办法。 优渥找了一个类式可以休息的屋子进去,软软的床让她充满睡的欲望,她心里知道这是幻境,不是真的软床,她实在太累了,就算是幻境她也认了。 优渥眼睛刚刚合上,便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朝她走来,那一双深潭一般忧戚的眼睛,即冰冷又热情,完全是自相矛盾的视线。他走来,俯下身子,盯凝着她片刻,深情而又薄情,完全是优渥看不懂的复杂。 “优渥,我心疼你,可是我又无法忘记你背叛我的痛苦,你知道,你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女子。” “你是谁?”优渥奇怪问:“你不是那个黑衣人吗,你为什么不断跟踪我?” 优渥身体被荆棘刺着一般疼,优渥伸手一摸,全身斑斑血迹,手心全是断荆棘,她真的睡在荆棘上面,好阴毒的幻象。 怎样才能从荆棘阵上逃脱出去?这很难! 如果用力支撑身体,荆棘会更加刺入她身体,让她疼痛难忍,如果躺着不动,荆棘还是会慢慢刺入她身体,让她疼痛难忍,时间久了,荆棘上的毒性还会慢慢浸入她身体,让她中毒身亡。 必须赶快自救! 优渥情急之下,忽然想到一法! ——意念大法。对,用意念大法。 优渥可以集中所有的意念,幻象自己在柔软的床榻上,在幻觉中毫无疼感的时候逃离荆棘阵。 这办法虽然自欺欺人,尖利的荆棘还是会刺入她的身体,可是,幻象中会无疼。 意念大法并不容易,首先要排除杂念,高度集中意念,然后意念软床。 优渥本来性子单一,且天禀奇异,所以,意念之下,能够很快进入其中幻境,——她睡在柔软软的一张玉榻上面,眉头紧紧皱着,掀开锦被,翻身起床,然后离开了软塌。 优渥睁开眼睛,全身疼痛无比,尤其一双脚疼的撕心裂肺一般受不住,她低头一看,身体是离开了荆棘,一双脚却还踏在荆棘上,长长尖锐的刺,刺进她脚板心里,皮开肉绽的,鲜血淋漓,她现在全身上下就一个血人,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原来她刚才太着急了一些,没有完全离开荆棘就睁开了眼睛,打开了意念。 她现在该怎么办? 优渥刚才全神进入了全意念之中,再次进入很不容易。 她再次凝集意念于单一很难不说,时间花费也会比前一次更长,她现在精神疲惫、溃散,还不一定意念成功。再说意念大法本来耗的就是意念精气,频繁进入,很伤身体元气,因此再次进入全意念模式,实属不明智之举,优渥也不敢随意再用,只能想别的办法。 脚下痛疼难忍,每多待一秒,脚下荆棘就会更甚刺入。 第一百七十八章 救出荆棘阵 最悲剧的是黑衣人给她的黄泥巴不在身上,要不还可以给她抵挡一下。 严重的失血让优渥越来越虚弱,终于·支撑不住,昏厥过去,重重摔在荆棘上…… 优渥情形,缀衡公主时时刻刻都在关心,从照海镜里,缀衡已经看到了优渥的惨状,她千方百计梦寐以求都要求的结果,没想到在庆功国师设计的水下牢狱阵法中实现了。 只要等优渥血液流尽,优渥就必死无疑。不过,优渥不是常人,所以她即是死了,也不会肉身腐烂,所以到时还需要派人去粉碎了她的尸体,炮灰了她的三魂七魄,她才会彻底的永远消失。 为求目的,缀衡到时亲自下凡界一趟也未可知。 让缀衡不安的是,考盘一定也知道优渥现状,优渥生命垂危,他焉能不救…… ——不好! “来人。” 侍仙沾珠进来:“主子。” “随我去太子书房。” “是,公主。” 群侍仙族拥之下,缀衡来到考盘书房,大门紧闭,全无声息,让人不可亵渎的读书室的安静。然而,缀衡很不客气命道:“打开房门。” “是,公主。”沾珠微微躬身,把书房门轻轻推开,越过重重白色帐帘,缀衡一眼看见,考盘安静地端坐在案桌边看书,看得那样沉醉,缀衡一行人进去,他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考盘太子!”缀衡满脸都是怒色。 考盘悠悠把手中书放下,脸色自若,问:“公主,何事?” 缀衡满压心中的怨恨,道:“这样若无其事,装得倒像!” “我装了吗,又装什么?”考盘彬彬有礼,微笑反问。 恰是他这样的彬彬有礼,恰是他这浅浅微笑——对缀衡却是无尽的讽刺。 缀衡更恼了,道:“本宫知道,你考盘太子调控了你的黄泥人。” 考盘脸微微一怔,转即笑道:“公主想象力还真丰富!只是你说的什么,我一句都没懂。”考盘做出衣服洗耳恭听的样子。 缀衡咬着薄唇,对沾珠道:“去,把我的照海镜拿来,就知道太子做了什么。” 沾珠应声去了。 一会儿,沾珠取了缀衡的照海镜来。 “放到案桌上,让太子亲自观摩。” 照海镜里果然显示出凡界国孤盅鼎大狱的幻境阵法里,——优渥血淋淋躺在荆棘里,奄奄一息,垂垂殆命。这景象再现,让考盘皱了皱眉头。 接下来,镜像里另外一个影子般的优渥似乎接到某种特别传令,便小心翼翼漂浮出庆功的皇宫,一直飘呀飘,飘到盅鼎大狱的河边。 黄泥巴人有一个软肋,就是不能近水,水是它的克星,会消耗它的生命。因而它站在水边,似乎犹豫恐惧了,徘徊不进。 在这里,考盘显然特意操纵了一下,——考盘遥控给它渡了自己几百年灵力,它可以用来消耗生命,在这灵力时间段里,黄泥巴人必须救出优渥,逃离水狱,否则,它自己岌岌可危。 看来,为了救他心中的优渥,考盘是预做了牺牲黄泥巴人的打算。 黄泥巴人灵力也是很高的灵物,它被主子驱遣,被迫冒着生命危险救优渥,可它不想死啊,不想死就得行动得迅速。 黄泥巴人很快在大狱重重法阵防御里找到了优渥,飘拂到重伤的优渥身边,冲进荆棘阵法里,抱起优渥就要快速冲撞出法阵。 那荆棘阵法也是极厉害,感知猎物被救,蚌壳一般也以极快速度朝中间合拢来,眼看尖利的刺就要狠狠刺入两个优渥的身体,影子优渥把手中的优渥抛出去,抛向空中,自己化成一股雾气飘散出来,在半空聚形,接住了下堕的优渥。不过还是慢一步,身上被刺划伤,流着血,白色的袍服瞬间被血浸染成红色了。 阵法被破,荆棘消失。 黄泥巴人一喜,抱着优渥飞快潜逃。 为了不重新陷入阵法,黄泥巴人狠小心走每一步。探明白每一步不是法阵陷阱才敢落脚。 黄泥巴人聪明也非常细心,一边跑,一边给自己和优渥疗伤。等跑到大狱出口,她和优渥就伤好了,优渥醒过来了。 黄泥巴高兴问:“主子,你醒了。” “我醒了。”优渥伸伸腰,伸伸胳膊,她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无事,就要好像她刚才睡了一觉醒来。 黄泥巴人见优渥懒洋洋的样子,心里暗急:主子,别伸懒腰了,太子给我渡的三百年灵力快耗尽了,我们快出去吧,不然我不是残废就是得丧命了,我哪个都不想啊。 优渥把自己弄舒服了,才星眼松松地问黄泥巴人:“黄泥巴,你怎么来水里了,水里对你来说是最不好玩的地方啊,快回去侍候庆功去吧,别给庆功那贼发现了就不好玩了。” “主子,你也得走啊。”黄泥巴真是老实人,三百年的灵力很快就要耗尽还惦记着主子,可是,它看优渥一点也没有走的意思。 “黄泥巴,你先回去,我还要救厚潶。” 救厚潶,好个大言不惭的主子,危险一来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黄泥巴,你别婆妈了,快走吧。”优渥看黄泥巴人身边的水开始泛黄,还带着淡淡的泥巴腥味。 黄泥巴人自己也觉得身体越来越压迫,无限哀愁地看优渥一眼:“主子,我走了。” 黄泥巴可不想大主子考盘说她无用,没救走优渥。 黄泥巴耗着灵力遁去了。 黄泥巴人只支撑到河边,就跌落了,死鱼一般重重落在草丛里,周边是黄的一滩水泽。 “哼,救了别人的老婆优渥,牺牲了自己最上品灵器,太子可是痴情得很啊!” 考盘盯着野草莽莽里的黄泥巴,心中也是异常心疼,如果自己再不出手相救,黄泥巴人就真的要化为黄水泽了。 考盘瞬间拔出腰间麒麟剑,对天而指,缓缓光波流淌,就要顺着光波渡灵力给黄泥巴人。 “休想。”缀衡轻喝一声,伸手一划,划断了考盘的灵力流淌方向,转向自己,用自己的灵力吸噬考盘的灵力,考盘倏地收了灵力。 “缀衡,它也是一条生命。” “哼,对于我,它的死亡才是最合理的结果。” “缀衡,摧毁仙界灵器,也是违反天规天条的。” “考盘,你也知道天规天条?” “缀衡,别逼我,你若再阻拦,我要出剑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拦住太子 “对我出剑?”缀衡连连点头:“考盘,我知道你是不屑于对我怎样的。”缀衡口中说的悲伤,手中的剑却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 考盘额角青筋暴露,他在和缀衡坚持下去,黄泥巴必毁无疑。 当的一声,考盘长剑一撩,划开缀衡挡着的剑,两剑相击,嗤的发出炫目的光波,考盘身子已经跳跃出去,缀衡岂肯放让,毫不犹豫掷出手中长剑。考盘只觉背后一阵凉风,他急急闪开身子,那剑便笔直飞了出去,狠狠插在大殿门上,足足插进去半米之深,要不是考盘躲得快,这剑身就插在了考盘背部了。 如此狠手,让所有侍仙皆为一惊,她们吓得一齐跪下,道:“公主,别生气,我们帮公主拦住太子就是。” 上百个侍仙,团团持剑围住考盘:“太子殿下,不要违背公主旨意,逼迫奴婢们出手。” “哼,你们是拦不住我的。”考盘根本没有时间和她们周旋,长剑横扫,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那些仙子便如落叶纷纷倒地不起。考盘杀出了半个口子,脚尖一点,疾风而去。 缀衡顿时血色膨胀:“追,追到天边也要给我追回来。” “杀,见到优渥即刻杀之。” 众仙子不敢殆令,驰云追了出去。 考盘心急火燎,遁云速度太快,众仙子根本追不上,转眼就看不到其行踪。 考盘赶到盅鼎河边,草地上的黄泥巴水泽还未干,可是却找不到黄泥巴人的影迹。考盘忙用灵力在手掌心画了一个圆圈,圆圈内行迹模糊,还是没有黄泥巴的影迹,它去哪里了? 考盘心中一凉,最有大的可能就是黄泥巴化水了。 考盘还是有点不死心,自己这团黄泥巴可是上品灵物,怎么能说化就化了呢? 围绕着这块地寻找着,忽然一个低低而衰弱的声音像从地底下传出,在求助:“主子,快拿开你的脚,你踩得我好辛苦。” 考盘急急抽开脚,才看见脚下凹坑里一团泥巴滚落其间。怪不得自己怎么也找不见。 不过,考盘可算看见了自己灵物强烈的自我保护欲和求生欲。 “黄泥人,我就来救你。” 考盘弯腰,从凹坑里捧起那团黄泥巴,因为呆在水里时间过长,被水洗劫缩小了很多,湿巴湿巴的也很难成形了,——很可怜。 “别急,我来救你。”考盘心中一软,毫不犹豫给黄泥巴注入了三百年灵力,黄泥巴被灌注了无穷的力量,很快缓过来,精气神十足了。 “主子,谢谢主子恩赐黄泥巴。” 考盘担心缀衡和她的人很快就要追来:“黄泥巴,你这一次救优渥表现不错,现在你快回宫里去吧。” 刚见面就要分开,黄泥巴有点舍不得考盘手心里的温热……她和他只有一寸之隔,他所有的气息都在她鼻底啊,她真舍不得这种离魂失魄的感觉,虐虐的,又甜甜的。 考盘柔和劝道:“去吧,完成了这一次任务,我给你一次长假。” “真的?”黄泥巴觉得自己的声调都变了,可她阻止不了自己见到考盘的兴奋和快乐。 “当然真的。” “主子,你真好。”黄泥巴小人儿趁机抱着主子的脸亲一下。 “呦,小妖精,好亲热呀。” 黄泥巴一抬头,一眼看见缀衡公主凶神恶煞地出现在她面前,那凶厉的眼神,恨不得在黄泥巴身上戳出个大洞来,她吓得尖叫一声,迅疾化成泥巴团滚进了考盘的衣袖内。 黄泥巴故意撒娇弄痴,还滚进考盘衣袖内磨蹭他的肌肤,这让缀衡更加怒极。 “太子,请交出这个小妖精,不然,我可不客气了。”缀衡对这团黄泥巴真是咬牙切齿。 “你又何必与一团泥巴过不去。” “她可不是一团简单的泥巴,她有思想,有血肉。” 黄泥巴躲在衣袖内喊:“主子,不能交给她,她心狠手辣,交给她我就死路一条了。” “她很怕你。”考盘做了一个很无奈的动作,考盘不交出黄泥巴,缀衡作为堂堂天庭公主,总不至于和考盘撕扯衣袖吧。 于是双方僵持着,考盘不交出黄泥巴,缀衡也没有退让离开的意思。 文明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用武力,交涉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用战争。 缀衡于是抽出长剑。 又是打架,缀衡偏偏喜欢打架,每一次她都打输了,可是还是那么疲于奔命的要打架。 考盘一指按了按太阳穴,有点小烦恼的望着缀衡:“我们能不能用另外一种解决方式。” 缀衡再也控制不住的火山大爆发了:“考盘,你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还故意激怒我!”她长剑当风,用了八九分的灵力狠命刺向考盘。 考盘没想缀衡失心疯地要刺死他,也是一惊,不过他身形是真的很快,只是微微的一个挪步,缀衡的长剑就直刺刺冲向那莫名其妙的前方,因为力度大,速度快,收脚不住,缀衡的身子就冲向河中心。 一只脚沾着水面,她才恍然醒悟,尖叫一声,来不及发出真力来稳定身子,身形便左摇右晃地晃荡在河中央。 旁观的侍仙吓得各个花容失色,还是沾珠反应快一些,飞身出去,倏地扶了缀衡回岸。 缀衡受到惊吓,又当众出丑,一股怒气没地方发泄,便集力于其玉掌,啪的一声打在沾珠脸上:“瞎了眼,本宫要你救了吗?” 众仙侍吓得一齐低下头,一时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考盘微微叹一口气,也不理睬缀衡和她的仙侍,脚尖一抬,飞向云空。 黄泥巴在他袖内欢天喜地说:“主子,你不要回庆功的皇宫了吗?也是,我若回去,必定丧命缀衡之手。” “不,你还得回庆功皇宫帮优渥侍奉庆功皇上,不过不是现在。” 考盘驰了祥云道半空,在半空云里稍稍停立半刻,一个急转弯,便向昆仑虚仙山去了。 “公主,太子没有往天宫去,而是往昆仑虚的方向去了。”沾珠的被缀衡打的一巴掌一定很厉害,好一阵了,她半边脸还红着。 缀衡停在半天云里,伫立着,阴着眼睛看着考盘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里。 “公主,我去追他。”沾珠请命。 “你……”缀衡轻蔑地看着沾珠,沉沉道:“你去送死还可以。” 沾珠身子一震,不敢在轻易言语了。 第一百八十章 朱雀剑 考盘离开昆仑虚仙界半月了,回到昆仑虚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拜见父母。 老帝君皞玺和帝后关雎见到考盘,十分欢喜。 “吾儿考盘回来了。” 考盘这算是软禁回来,整个昆仑虚得知考盘回来,都来庆贺。 考盘的老师上邱带着昆仑虚尔雅宫弟子,也来到了轩辕宫见考盘。 “见过师父。” 上邱一直以考盘这样的学生为荣耀,考盘回来,他也是十分高兴。 作为老父老母,皞玺关雎还是为考盘担心:“考盘,你这一次会昆仑虚,怎么缀衡公主没有随之前来?” 好好的相见欢气氛就被老帝君夫妇破坏掉了。 考盘也不想骗老父老母,诚实回答:“父王,孩儿是自己回来的。” 自己回来的,就意味着考盘回来没有经过天君允许。 皞玺关雎夫妇脸上的喜气顿时跌落一半:“考盘,怎么回事?” 上邱也很关心地问:“考盘,发生了什么事情?” 考盘也不想隐瞒父母和师父,就把自己救优渥和灵物黄泥巴团的事情简约说了。 老帝君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什么……”皞玺摇着头:“考盘,你做事怎么这样孟浪。” 上邱也觉得考盘在这件事情上欠周全:“考盘,你这样做真小看缀衡公主了。” “师父,弟子不懂师父话里的含义?” 上邱道:“皞玺帝君,,能否借一步说话。” 皞玺点点头:“请。”随带着皇后关雎和昆仑虚尔雅其它弟子出殿,只留下考盘一人。 关了大殿门,进入内室,二人分主次坐下。 上邱才开口说话。 上邱道:“考盘,为师昨日上天庭去会见了老友五圣灵。” 考盘知道,上邱为人一直深沉稳重,此话说来一定有它重大的含义。 “老师,五圣灵不是天庭炼丹房大师吗?” “正是,他说了炼丹房里一件奇事。” “什么奇事?”考盘倒好奇了。 考盘的至宝麒麟剑就是五圣灵炼制天君麒麟剑的一抹火星飞溅造就的,说起来他和考盘还有一段恩义情分呢。 上邱说道:“你知不知道,前几天,缀衡公主的一个侍仙拿了一只血淋淋的朱雀去炼丹房,要五圣灵以朱雀为精魂,为缀衡公主炼制一把朱雀剑。” “是有这事,我当时在场。”考盘想起那天,缀衡公主和自己斗气,把一只豢养的朱雀生生掐死,然后命手下侍仙拿去五圣灵的炼丹房炼制朱雀剑。 “这件事情奇巧了。” 考盘认真听着上邱的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巧的事情。 “朱雀:四灵之一,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灵兽与其他灵兽主管天庭异界制衡。” 考盘有点不懂,问:“师父,缀衡公主掐死的是她自己圈养的一只小小的宠兽。” 上邱道:“缀衡公主捏死的这只朱雀可不是她圈养的一只普普通通的宠兽,而是主管天庭八卦离位的朱雀。” 上邱的话真让人考盘惊异,——缀衡竟然拿身在重位的灵兽做宠兽,其举止行径也够荒诞不经,太持宠而娇了。 上邱继续道:“九重天异界离位失守,天庭八卦立即失衡,九重天异界制衡严重倾斜,按理,缀衡公主这一次犯事很大。可是让人惊悚的是,天君知道其妹缀衡公主随意掐死朱雀,使得九重天异界制衡空间紊乱,并没有追究责怪任性的缀衡公主,而是对这件事主责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考盘对上邱的话越听越惊震:“师父,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上邱郑重点点头:“为此,天君请五圣灵师尊重新从朱雀族内精选了一只朱雀出来,守制九重天八卦离位,制衡九重天异界。不过,这新上位的朱雀,还差十万年的修为灵力,所以,九重天异界制衡处于倾斜中,并不稳定。”又道:“考盘,这是九重天天庭制衡绝密,你听过之后就可以忘了,不然,会招惹麻烦。” “是,弟子记住了。”考盘知道,掌握了九重天制衡要领,可以对九重天异界制衡造成重大威胁。如果实力够强,可以直接对九重天安危造成摧枯拉朽之势,并因此主宰它,重新定制九重天异界构造。 但是,知道这件绝密之事的人,如果灵力修为不够,很可能承受不住来自九重天异界的无形之力,迫飞三魂七魄致死,反受其害。 当然,关于修为灵力优劣这一点上邱不必担心考盘。 “师父,那五圣灵炼制的朱雀剑呢?” “炼制这把朱雀剑并不容易,需要炼制七七十九天,另外炼制材料单单朱雀并不能完成,须得四灵的其它青龙、白虎、玄武三灵兽精魄配齐,才能天衣无缝炼制出来。” 考盘惊异道:“师父,那就是说,为了完成缀衡公主这一把朱雀剑,五灵圣还要另外杀死三灵兽,取其精魄来炼制?” “正是这样,炼制出来的朱雀剑也会是第二把麒麟剑!”九重天仙界第一无二的麒麟剑,威力无比,没想朱雀剑炼制出来威力会达到这种程度。 考盘不觉激动的脸色涨红:“师父,弟子不懂,为何天君宠缀衡如此之甚?” “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重点了。” “哦。”考盘看着面色极其郑重的上邱,不知道关于缀衡,有怎样的奇葩因果。 上邱道:“这其中牵涉到上千万年的历史因素……” 原来,亿亿万年前,四海八荒还是在一遍原始的气息之中,寰宇万物,皆在胚胎孕育之中,经过亿万年的刻苦孕育,山川河流,形成雏形,最先脱胎出来的一批上古奇兽,便在这山川河流中繁衍生殖。那时山川河流刚刚形成,可以用来采取吸噬灵气资源很少,这些奇兽,增强自身实力,为了快速蜕变,就得抢夺仅有的资源,为此各奇兽之间经常大打出手,伤亡很重。 又经过亿万年,形成了四海八荒,也形成了以族为类的各禽兽族类,这些族类为了为了占领丰厚的领土资源,族类与族类之间,会经常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它们责在一次次胜利之中提升自己的灵力空间,成为游标志性的仙族。 九重天就是其中最显赫的最有实力的仙族,为了平息各族类之间频繁的战争,减少大面积的损害,九重天决定统领四海八荒的各个仙族。 这一开始只是九重天仙界的美好愿望,各四海八荒的族类并愿意受诸于人,为此,九重天不惜发动一次又一次的大规模战争,征服四海八荒的小仙族,让他们臣服于他。 第一百八十一章 龙凤呈祥 为了征服四海八荒亿万仙族,九重天和阁仙族之间又打了亿万年的战争,不断收服比他弱小的仙族,他也在战争中越来越强大。 后来,又经过很多万年,渐渐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 说到这里,上邱停顿了。 “师父,再后来呢?”考盘觉得这应该不是重点。 上邱确实还没有说到关键部分。 “后来,到了这一代天君。其一胞二胎,龙凤呈祥,如果出现这种现象,是天意,便不能分其为二。” “什么是分其为二?” “就是权力虽然在天君手上,天君执掌权政时,另外一方不能有异议,否则,会极其影响到九重天的权政威力。龙凤呈祥,才能永保天界至高无上的权力。” “原来如此,天君还真有不得已的原因。” 考盘也说出了他心中一个很久了的疑问:“师父,这二年,我在天庭为何总没见天君太子蟞玉?” 上邱稍做踌躇,还是如实告诉考盘:“蟞玉太子因为看不惯其缀衡姑姑的做派,自己找天君要了一块封地,去封地了。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蟞玉太子一直雄才大略,是不会甘心平庸生活的。” 上邱又补充道:“考盘,为师把天界内部绝密告诉于你,绝不是要你起什么野心,而是让你了解天界局势,为你将来登位昆仑虚帝君做好准备。” 以考盘的天赋,他如何不懂上邱对自己的偏爱和爱护。 “谢师父护犊之意。”考盘深深一躬。 上邱点点头,颇有倦意,道:“好,师父累了,先回去休息。” “嗯,好的,师父既然累了,请师父去休息吧。” 考盘送走了师父,自己坐下来把上邱刚才的话重新在脑里过一遍,果然觉得仙界机关重重。如师父所说——如果自己不起野心,这些机关对自己也没什么伤害。 考盘又想到袖内的黄泥巴团,伸伸手臂,扬了扬衣袖:“小机灵黄泥巴,出来吧。” 黄泥巴蹦跶一下,跳出来:“主子。” 考盘想到刚才自己和上邱的话黄泥巴应该全听取了,为了不惹是非,考盘拿出一分灵力,对着黄泥巴脑袋上拂一拂,拂去了黄泥巴对这一段的记忆。 黄泥巴楞了楞神,恍若梦中:“主子。” 考盘心中惦记的还是优渥:“黄泥巴,优渥还困住盅鼎大狱里,所以你还得回去侍奉庆功,不然就露馅了。” 黄泥巴虽然十二分的不情愿,可是,主子下令,它焉能不听。 “主子,我听你的,马上就返回凡间去,那个庆功还被我哄得蛮开心的。” 考盘调笑道:“那是因为你玲珑乖巧,柔媚娇俏,这样至灵至性的你怎么会不被庆功喜欢。” 黄泥巴兜了兜嘴:“如果我被主子欢喜,我才开心呢。” 考盘楞了楞,旋即爽朗笑道:“我不喜欢你吗?” 黄泥巴莞尔,心里颤笑道:你喜欢的是青鸾优渥好不好。 黄泥巴对考盘鞠一躬,回身化作一道流光去了。 在庆功大殿里,庆功正为找不到优渥生气发火呢。 庆功气得七窍生烟:“快找,就是废掉你们这些狗奴才的双腿也要把朕的爱妃找回来。” 太监无堡吓得战战兢兢,带着大小太监找了好几个时辰了,也没有找到优渥。 庆功找不到人,开始无底线骂人了:“国师,你不是自吹自擂很厉害的吗?怎么连失踪一个人都找不到了。” 庆功还真的冤枉国师的能力了,如果黄泥巴优渥不是躲在昆仑虚仙界,而是在凡界,国师念几个寻人诀,四面八荒一寻,还是能找到的,可偏偏庆功不知道他的黄泥巴爱妃是个精灵,不是凡人。 “皇上,臣妾在这里呢?”一声清越悦耳的声音在庆功耳边响起,庆功抬头一望,优渥正坐在一棵梅花树上掐枝玩呢。 庆功大惊:“爱妃快下来,别摔着了。”又命太监吴堡放梯子救人。 吴堡知道优渥是庆功心里的宝,挥手指挥下面的小喽啰兵:“还愣着干嘛,快去搬梯子来救优渥皇妃下来。” “朕叫你亲自去,伤了朕的爱妃,拿你问罪。” 吴堡吓得腿一软:“是,皇上,奴马上去。”啪的干净利落地摔了一跤,摔像滑稽又难看,可是,那些小太监勾着腰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一眼,倒是庆功笑骂他:“这狗奴才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吴堡搬来木梯子,放在树下,笑眯眯对着优渥道:“优渥皇妃,奴搬来木梯子,请您小心下来。” 优渥瞧也不瞧吴堡的木梯子,两腿一划,长长的裙诀飘开如瀑,露出一双精致的莲足,吴堡吓得赶紧闭了眼睛,优渥冷哼一声,飘幽幽的就从树下落下来,轻巧如蝶站到庆功的面前:“臣妾见过皇上。” 庆功忙扶了优渥,左看右看,问:“伤着没有?” “臣妾好好的。”优渥说着很挑衅地朝庆功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国师看一眼,国师眼光闪了闪。 “爱妃,你怎么会藏到树上去的?”庆功心里有一个大大的疑问,优渥藏在院子里的树上,按理,国师灵力应该找得到啊。庆功说这话就朝国师扫一眼。国师自然懂得庆功的含义,他低着头,保持沉默。 黄泥巴优渥对庆功的怀疑不以为意:“皇上,臣妾前几日很偶然得到一个隐身的法诀,所以试一试,看效果怎样,没想效果还真好。” 庆功楞了一下,很怀疑地看了看优渥:“爱妃,你这隐身法诀是什么,连朕的国师都找不到你。” “哎……”优渥假意叹一口气:“法诀是好法诀,只是可惜了这个好法诀。” “怎样可惜?”庆功不解又好奇。 加优渥煞有其事道:“是一个一次性的法诀,臣妾一时没忍住,用了。” “哦,那还真有点可惜了。” 庆功还真是看黄泥巴优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假优渥煞有介事的还要提一问:“皇上,臣妾作为莲池的内室弟子,比起皇上的国师来,灵力修为高低如何?” 庆功哈哈大笑:“自然是爱妃技高一筹。” 国师心里斟酌,只是小妖假优渥还真有一些手段,隐一个身,自己还真没找到,看来此妖女还是有些来头。 庆功牵了优渥的手,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爱妃,你一定累了,进殿去休息。” 于是,族拥之下,庆功拥了假优渥走向殿内去。 庆功和优渥走到大殿门,庆功对身后人挥挥手,那些人便止住步伐子,庆功便牵着家优渥上了石阶。 优渥站在石阶,在进门一刹那,回头一瞥,看向国师,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星光灿烂,百媚横生。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同体 这妖精假优渥如此恣意挑弄,国师想起被自己定制困在殿内的书卷…… 国师咬了咬牙,心里倒霉蛋地认为,这一段怎么这样背,老是碰见这些鬼怪精灵的小妖怪,明明她们手段低劣,自己却稀里糊涂被打输……哼,哼! 国师气哼哼回到自己殿内,书卷还在他象牙榻上呼呼睡大觉,十字八叉仰面躺着的,睡像十分不雅,嘴角还淌着一丝丝口水,看她睡成这样,一定是十天半月没睡了。 国师走到床榻前,狠狠盯着床上的书卷,这女妖精竟然用炉鼎来勾引诱骗自己,最让他恼火的是,他如此精明老奸巨猾的一个人,居然被他骗得脱光衣服献丑…… 床上女子身材真够美妙,国师第一次发觉自己有了性别意识。 他是雌雄同体体质,同时拥有了雌雄特质,因而充满了禁欲气息,他曾美貌非凡,别人对他魅惑三生,他对人却丝毫没有欲望,为了更好的修炼提升,他选择自毁容颜,并去二选一,选择了更加雄壮适合各种打磨的男体修炼。 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被国师迷离的眼神雷到了,惊跳而起,双臂抱胸:“国师你要干嘛?” 国师一言不发,伸手朝书卷当胸抓去。书卷躲闪不及,被抓了一个正着,呀的一声惨叫,国师却没有松手的意思,书卷百般挣脱不掉,便张口咬住国师手腕。 国师还是没有松手,而是狞笑看着书卷,书卷又怒又惊,使出几分灵力,那唇红内白兮兮的牙齿便嗤嗤变长,与獠牙无异,狠狠剜进国师手腕,深不可睹,顿时,血流从牙痕处注出,鲜血淋漓。 国师受了极痛,倏地收了手,没想到如此娇伶女子,却如此心狠手辣。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小妖精,你注定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国师一挥长臂,他身上那臃肿庞大的黑色袍服就被抛向床角的书卷,书卷被包了一个严严实实,在黑袍服下扭动得像一条仓惶乱逃的蛇。 “国师,我是缀衡公主的侍仙,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我,你死无葬身之地。” 国师楞了一下,缀衡公主是谁他不知道,但是听着好像很有来头。 “你别叫了,我宫殿空间特别定制了,叫了你那个什么主子也听不见,如果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给我当炉鼎。” “你痴心妄想。” “我告诉你什么叫痴心妄想。”国师对着身下袍服收了收,那黑色袍服渔网一般跟着缩小一圈,书卷憋在袍服下,如千万蛛丝紧紧勒住一般痛疼难忍,大声呼喊:“国师饶命。” 国师冷哼一声,掀开袍服一角,让书卷露出头颅。 国师深黑的眸子炯炯盯着身下喘息不断地书卷:“说说你真实的身份,以及为什么要来追杀假优渥?” 书卷喘了好大几口气,才道:“我说了,我主子是缀衡公主,我是缀衡的侍仙,奉主子之命,来杀真假优渥。” “侍仙,难不成你还是仙子了?”国师只觉好笑,吹牛皮也要有底线,又问:“你主子和优渥什么仇恨,如此赶尽杀绝。” “这个我不能说。”书卷当然不能说,她主子是为了抢一个四海八荒仙族绝顶酷毙的男人,才对优渥痛下杀手。 “你真是仙子?”国师盯着书卷的绝艳之色,倒也有一种尘世勿扰的气质,他这时是真动了心,自己乃为一介凡人,修炼到筑基阶层还真不易,如果采了仙体灵力,自己或许可以脱离凡体,得到飞跃上升。 书卷也会意到国师此时内心所想,她当然一百个不愿意,她乃九重天小仙,即使是小仙,也是正宗仙体,怎么能和一个区区凡夫混搭在一起,这凡夫还是一个雌雄同体的妖孽,想想都恶心。 国师凝神瞩目:“你如果真是仙体,就算给我当炉鼎,你也不会像一般凡体炉鼎那样,到最后精力衰竭而亡,你还能从中得到很多快乐,何乐而不为!” “我考虑一下。”书卷还想着怎样逃脱魔掌。 “考虑?”国师眼里都是隐深诡笑:“是想逃吧,以你现在你的功力能逃得掉本尊的手掌心吗?……你如果真是仙子,还是某公主的侍仙,地位卑下,就几乎没有机会和任何一个男仙结合的机会……想想真是机会难得!” 书卷眼光闪了闪,国师说的何尝不是大实话,以她侍仙的身份,如果不是特别机缘,或者在天庭有特别重大贡献,她几乎不可能得到和男仙婚配的机会…… “怎样,我给你一个机会尝尝海鲜,哈哈!”国师五官眉目扭在一起,乃真邪体。 书卷在黑袍服下缩了缩身体,她黑色如星的眸子转了转:“我现在做什么,我主子都知道。” “你被胁迫你主子也能理解。”国师一伸手,掀开书卷身上巨大的黑色袍服,黑色袍服如顶篷被抛向后方,露出袍服下颤颤抖动的娇体。 “国师不要,我主子会杀了我的。” “你主子派你来,就没打算让你干干净净回去……”国师俯身下去,喃喃道:“……书卷,完成好任务,以功抵过……” 国师的身体板板地扑了一个空,书卷缩成一团气息,嗖嗖的就冲了出去。 “敢逃。”国师出手极其敏捷,伸手一拽,便生生拽住了书卷的长发,被束其的长发披散开来,其风流美艳,真乃尤物。国师心中一动,便松开了手中一缕残余在手的发梢。 书卷往后狠狠踢一脚,踢中了大国师下身,国师弯腰护体,书卷便借着这难得的飞跃前去,眼看就跳到窗边,推开窗格越出去,国师一怔,忍疼急跃上前,挽了一下长长手臂,书卷就被他楼在胸怀,狠狠朝地上一扔。 “哎呀,好疼,国师你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书卷抱臂坐起,痴笑望着居高临下的国师。 如果不是书卷在笑,笑颤颤的模样太过娇俏,国师真可能一脚踩下去,再狠狠捺几脚。 国师脸若冰霜,眼光深寒:“贱妖,你知道本尊要什么,想不挨打,乖乖去做。” 书卷扭了扭身体,在国师钉子般锐利目光的盯视下,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摇动着纤纤细腰:“国师,要人家,就对人家温柔点嘛。”她盯了盯国师那地方,想,刚才一脚还踢的不够吗,还能行? 第一百八十三章 驭妖 “国师,你不痛吗?” 国师黑脸没理她的话。 书卷又道:“我想想都痛。” 国师脸更黑了。 国师勾下身子,捏住书卷光滑的下颌,狠狠说:“你是不是想找死。” 优渥知道国师说的肯定是真话,要弄死她的心思他时时有。她抿了抿嘴,吞下一口唾沫:“国师,有话好好说嘛。” 国师示意了一下手势,让她站起来继续说。 书卷颤巍巍扶着国师的手臂站起来,绞尽脑汁,忽然道:“国师,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你是不是就可以放了我。” “说。”国师猛然抽开被书卷捂的发热的手臂,书卷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书卷稳了稳身体,道:“国师,你先答应交换条件。” “说!”国师的声音是刚才的十倍。 “吼什么吼……”书卷看了一下国师快要不可控制的脸色,马上改口道:“我说就是了,我要告诉国师的是关于那个贱人优渥。” 国师冷冰冰道:“优渥怎么了?” “优渥不是普通人。” 国师阴深着眼睛:“这个不用你说,我早已经看出来了。” 书卷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继续道:“优渥进入盅鼎大狱,从那个贱丫头风聆口里得知了芙蕖是蝙蝠族的秘密。” 这个是国师没料想道的,他怔了一怔,盯着书卷,不知道眼前妖女如何知道二十多年前芙蕖之秘密,他问:“你知道芙蕖?” “我什么都知道。” 国师一震,只觉背脊一阵阵发凉,芙蕖之秘密便是庆功政变之秘密,此秘密,只能永远是秘密,秘密被捅开,意味着另外一场政变即将开始。 国师脸色十分难看:“你怎么知道?” “我说了我不是普通小妖,是上等仙。” 国师顿了顿,问:“还有什么是你知道的。” 书卷道:“优渥要治愈厚潶。” “治愈厚潶?”国师听到这里狠狠笑了又笑:“一个残疾,一个残疾了二十年的老残疾,她要治愈他,怎么可能!” “国师不信我?”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胡说八道。” 国师是心虚的,他这一句话只是虚幻一招,过去历史,国师都用法力抹杀,不能抹杀的都竭力封存,一般小妖来此要搜寻,除非法力高出他数倍,不然是不可能找出蛛丝痕迹的。然而,此妖娆小仙无所不知。她看来还真是仙力不凡。 国师盯着书卷,眼光复杂:“她治愈厚潶,然后卷土重来?” “我不能什么都说。” 什么都说了还说什么都不说,这个妖精。 国师心思一下沉重起来,书卷朝他小心看了看,估计自己现在是没什么危险了,所有的危险都被她成功转移到优渥身上去了。 如果优渥治愈了厚潶,最大威胁自然是庆功政权,庆功政权被威胁,最大受利的是……国师嘴角颤动了一下,竟然浮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国师忽然把目光看向书卷,这女妖精虽然阶品高一点,修为法力却远远不如自己,如果把此女妖为自己所用,那么自己膨胀的野心就会很容易获得满足。他脚下一动,走向躲到一角的书卷。 “你,你要干什么?”书卷马上敏感,连连后退。 “看不明白吗,我要驭妖!” 驭妖,国师说的驭妖就是驾驭自己,为他所用,那驾驭她最好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办了她,一般男人拿下女人后,女人都很听话…… “我说了我不是妖,你别动歪心思,否则后悔来不及。”这句话显然不促效,国师一步一个脚印朝她走来。 “我是上品仙子,国师,你侮辱我,就是犯大错。”这句话有点促效,国师身子一顿,停下脚步。 国师一字一顿道:“帮我杀了庆功,然后,我放你走!” 杀一个有政绩史册的朝廷天子,这是违逆天意,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会减损很多修为,这是修士和仙人都不敢随意而行的,书卷可没那么蠢。 “我杀不了他庆功,他有天意罩着,你也杀不了他,你杀他,你必亡。” “那好,就让优渥来杀庆功。”国师道。 “这倒是上上策。”书卷拍手称道。 “你去盅鼎大狱,把优渥和厚潶都救出来。” 国师的做法很明显,救出厚潶和优渥,给庆功造成最大威胁。 盅鼎大狱,在魔幻之河水下百米之深,戾气奇重,书卷真不想为了国师的野心冒这样巨大危险。 “国师,这样重大的事情,还是国师自己去办稳妥,我是上品仙,不能随意操管凡界事物,否则就是违反天条。” 国师沉吟不语,片隅,道:“你去把我的黑袍拿过来。” 那件黑色大袍服被国师扔在地上,像一只喘息的黑蝙蝠匍匐在地上,书卷没多说,这一次老实照做了。 书卷走到黑袍服边,弯腰要拾起,那黑色袍服忽低一卷而起,满天铺地的卷过来如黑色漩涡一般把书卷旋旋罩在其中,书卷才知道上当了,激烈地前后左右冲突这要突围出来,可是,魔力太重,她根本找不到出口。 国师不急不慢走到黑漩涡面前,自己也跃身进去,画了一个定制,。 狭小空间里,书卷和国师面对面站着,国师干冰冰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他道:“别慌,在我特别的定制里,谁也看不见我们做了什么,你的主子也看不见,不会责怪你。” 书卷懊悔自己太轻敌,可是后悔来不及了,国师很快恶狼一般朝她扑过来,在他定制里,她的法力也被定制限制了,她连叫唤一声的力量也没有。 一个时辰后,国师的定制自然解体,两个疲惫不堪的躯体像鼻涕虫一般柔软地躺在地上。 国师对书卷说:“乖乖,你乖乖的,去盅鼎帮我把优渥和厚潶救出来。” 书卷非常乖巧柔媚地点点头:“好。” 国师弯起一丝笑意,他驭妖成功了,他迷惑了书卷的心智,乱了她的心魂,她以后只会听他的了。 “去吧,天黑之前,你可以进入盅鼎大狱。” “好,我马上去。” 书卷整理好衣服,发饰,朝国师深情看一眼,飞奔出去了。 快到天黑之时,书卷到了盅鼎大河边。看着涛涛河水,在巨大的夜风里汹涌翻滚着。书卷念起法诀,转即之间,河水旋起了巨大的涡流,书卷轻轻一闭眼,跳下河中央的巨流漩涡里。 第一百八十四章 熊妖 优渥在光线昏暗的大狱底寻找消失的风聆,不知道她陷入了法阵还是……想到这个还是,优渥内心一紧。风聆不能死,风聆死了,那么后宫各宫院里那些分散的蝙蝠族人再也无法聚集了,从此群龙无首,永远消失。 优渥找到地九九八十一间监牢时,她看见了风聆的身影,她披头散发俯卧在一只巨大的熊兽身上,显然迷失了心智。 盅鼎大狱每一间监牢里都有一只异兽蹲守,一般隐伏,不会轻易让人看见,这熊兽显出身形,大概是蔑视优渥根本没法力修为打过他。 “风聆,你在做什么?”优渥一声惊呼。 风聆被唤,回头看了优渥一眼,却眼神迷惘:“谁?” “风聆,我是你主子优渥。” “皇妃来了。”风聆欲从熊妖身上爬起来,那熊妖很享受间突然被间断,勃然大怒,一耳光打向风聆,风聆即刻被巨大的冲击力打得撞向牢墙,噗的沉沉跌落在地。 大概是打得浑身碎骨,风聆当即昏迷。 “风聆!”优渥惊怒交加:“畜生,放了她。” 熊妖恶狠狠盯着优渥,大概是发现优渥之美丽更甚于风聆,两眼幻出光彩,他吼了两声,伸出巨大的手臂抓向优渥。 优渥反应极其敏捷,倏地闪开,熊妖因为有铁栏杆拦着,手臂活动空间受控了,抓了一个空,嗷叫一声,再次伸臂,比之刚才更快更狠,优渥没能躲过,被熊妖巨大的熊掌稳稳抓在手中心。熊妖阴笑着握了握手掌,优渥立即觉得一阵头昏脑胀的晕眩,熊妖哈哈大笑,就要收回手臂,把优渥抓到牢狱里。 “住手。”随着一声怒喝,熊妖粗壮的手臂已被重重挨了一剑。力道奇重,只听得哗的一下,熊妖手臂被利剑划开了一道大口子,伤口之深可见深深白骨,且立即鲜血如注。 “哇”的一声,熊妖受疼,松了手中的优渥,急急缩回手臂。 优渥从熊妖手中跌落,一支长剑横栏在她面前,优渥抬头一看,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子,那女子对她道:“优渥皇妃,你别怕,我是书卷,奉命来救你们的。” 这人正是被国师迷了心智,受命前来救优渥的书卷。 奉命,奉谁之命优渥来不及细问,她担心牢狱内的风聆,便对书卷道:“书卷,快救风聆。” 书卷点点头:“别急,我刚才给熊妖的那一剑够他受一阵了。” 监牢内的妖兽都被定制了,没有特别情况是不可以随意出监牢一步的,所以,书卷安置好优渥,便毫无后顾之忧的持剑飞向监牢内去救风聆。 熊妖受伤,正在疗治,只见他口中吐出一口大唾沫,勉强止住了他手臂伤口的流血。 书卷进入监牢内,也不多话,持剑就刺,熊妖本来吃了一个被突袭的暗亏,这一次谨慎防备,旋风一般转动身体,粗笨的身体却无比的身形灵活。 书卷刺了一个空。 熊妖被书卷频频袭击,骄狂如怒,扑打着巨大的熊掌朝书卷袭来,在监牢外一直盯视着的优渥不觉惊叫一声:“书卷小心。” 巨大的熊掌扑天盖地,书卷躲无可躲,急中生智,就势化为一片飘叶,柔柔一转,躲过了熊掌的扑打。熊妖一掌不中,再次出击,无奈飘叶轻灵,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闪忽没……熊妖累得气喘吁吁也没办法击中,气得熊妖嗷嗷大叫。 书卷手法灵活,熊妖出手连连落空,还不时在空隙里袭击一下熊妖,熊妖粗气喘喘被突袭,又屡屡还击不中,气得焦躁如狂,越发的手势凶猛,攻势凌厉,书卷有点手忙脚乱,应接不暇了。 躺在墙角的风聆慢慢醒来,被熊妖这一重击,猛烈撞击之下,脑子里清醒了,只是全身不能动,一动,就听见全身骨骼咯咯的响,风聆真是倒霉及了,她全身骨骼又被碎裂了。 “风聆,快念接骨法诀。”优渥在外面提醒她。 书卷和熊妖战斗正激烈,在这关键时刻里,熊妖无暇顾及风聆,风聆再不自救,就真的没机会了。 “风聆,快啊。”优渥焦急不安。 “主子,我疼。” 优渥也知道风聆疼:“疼也要咬牙忍着。” 那边书卷好像受了一点小伤,动作稍稍迟疑,便被熊妖狠狠击中一掌,书卷被迫现出原形,吐出一口鲜血,刚好喷在熊妖身上,书卷灵机一动,借势生火,念了一个大火诀,蓬的一下,火焰卷起几丈高,熊妖即刻陷入了一遍火海中。 机会难得——“快逃。”优渥大喊。 这可不是一般的大火,是有书卷上仙体质之血气精华真火,就算熊妖妖力神强,也一下难将其灭。熊妖被熊熊大火烧得手舞足蹈,乱跳乱叫,书卷一刻也不敢耽误,忍着伤痛一把提了软鼻涕似的风聆,呼的冲出了监牢。 风聆骨头还没来得及接好,被书卷一顿乱提着,疼得龇牙咧齿的嚷嚷乱叫唤。 “别叫好不好,听着就烦。”书卷被熊掌击中,元气大伤,把风聆提出监牢再也提不动了,一把扔在地上,自己喘着粗气,回头看监牢内。熊妖还在火海里起舞欢跳,三人暂时无危险了。 优渥在心疼风聆,把乱摞在一起的风聆一点点展开,大字一般摆好。 风聆疼不可忍,咬牙切齿声吟:“哎呀,主子,麻烦你能不能轻一点。” 优渥耐心劝道:“风聆,我已经很轻了,现在你可以念接骨诀了,最好快一点,不然等熊妖灭了火我们就难逃了。” 风聆也知道形势危急,忍疼念诀,骨头咯咯一点点接上了:“主子,扶我站起来试一试。” 优渥扶了风聆,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忽然一阵大风噗的把她们三个击倒。 是熊妖,眼看三个就要逃跑,顾不得身上火势未灭,就急急出掌,幸而熊妖在受伤中,力道不是很大,不然,她们三个得一起残废了。 优渥和书卷还好,只可怜了风聆,刚刚接好的骨头又咔的一声断裂不少。 还容不得她们三个起身,熊妖第二掌又狠命袭来。 书卷这一次有了防备,出剑一击,嗤的一声细响,是利器刺入肉里的声音。 “快跑。”书卷提了风聆,携了优渥,风一般逃出九九第八十一间监牢。 第一百八十五章 书卷灭 “书卷,再帮我去救一个人。”优渥对书卷道。 “那她怎么办?”书卷指着鼻涕一般的风聆。 “她需要安静地躺着,然后自我疗治。”优渥小心地把一滩鼻涕风聆摆成大字,道:“风聆,我和书卷去救厚潶,你在这里念接骨诀,回头我们找你。” 风聆全身断骨,也受不住被优渥和书卷一左一右的携着颠簸,衰弱点头:“好,主子,再被你们这样带着跑,我定然会死在你们两个手上。” 书卷被风聆唠叨得有点烦,拉着优渥手道:“我们走。” 书卷带着优渥,很快飞到厚潶监牢。 厚潶睡在杂草堆里,几乎看不见其形体,起起伏伏的杂草才能感觉人厚重的呼吸,那只猪兽靠在墙角打呼噜。优渥和书卷落地虽轻,却异样惊醒了野猪兽,他倏地睁开火红的眼睛,狠狠盯着外来侵扰者,并嗷嗷发出吼叫。 野猪兽的吼叫惊醒了草堆里厚潶。他腾地坐起来,看见优渥,忽然发出一声嘶叫,扑向铁栏杆,嘭的一声砸在铁栏杆上。 “不好。”优渥看见厚潶额角流出鲜血,血腥气必定惊扰到他身边的野猪兽,厚潶便微险了。 果然,优渥话音还没落,野猪兽就发出可怕的嘶叫,张牙舞爪扑向厚潶。 “快救厚潶。”优渥推了一下书卷。 书卷也马上意识到厚潶的危险,倏地化作一道流光,进入监牢内,嗤的一剑,挡住攻向厚潶的野猪兽。 野猪兽被阻拦,孽性大发,吼叫一声,身体渐渐化为黑雾气,笼罩向书卷,书卷知道这是最恶毒的吞噬大法,不敢大意,用剑发出层层光波截拦,可是其戾气奇重,很快就阻挡不住,黑雾气冲破她的拦截散发过来,书卷一急,自己化身白色光波阻拦,两道巨大的法力相对决,可以听见其抗衡之间轰然之声。 优渥极其紧张盯着两股力量,厚潶生死全在书卷的输赢。 厚潶倒一点没感觉自己处在最危险的漩涡之中,傻呆呆看着两股雾气扭在一起,黑中又白,白里有黑,厚潶看得兴奋,嘴里乱喊,为野猪兽加油呐喊。 嘭的一声巨响,一股气道冲击四方,四溅炸裂,如瀑的血雨扑撒而来,躲闪不及,优渥、厚潶被喷了一身血雨,监牢被炸开一个大口子。 书卷和野猪兽两个对抗之间,法力都用到极限,因而躯体炸裂了。 “书卷!”优渥意识到书卷已经战亡了,她呆了呆。 厚潶却在剧烈的炸裂中受到惊吓,跳起腿来就从炸裂的口子里跑出去,优渥顾不得自己被血雨溅伤,追上前抓住了厚潶:“厚潶,别跑。” “别抓我,别抓我。”厚潶疯疯傻傻,推开优渥就跑。 疯子力气奇大,优渥抓不住厚潶,急烈之下,张口喊道:“风聆,快拦住厚潶。” “主子别急,我来了。” 还真是风聆的声音,优渥抬头一看,风聆断骨接好,正颤巍巍的过来,大略伤刚好没力气,只得念了一个诀,困住厚潶。 厚潶被困定在小小诀里,左右冲撞,疲惫坐到地上喘气,一双眼狠狠盯着优渥。 风聆困住厚潶,才回头看优渥,惊异叫一声:“主子,你怎么了?” 优渥低头一看,自己全身被血雨喷过,血淋淋,真的很吓人。 “书卷为救厚潶和野猪兽同归于尽了。” 眨眼之间,一个人就没了,风聆轻声叹息:“主子,她是谁,为何来救我们?” 优渥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书卷是谁,为何要来救她们,就像当时不知道是谁把她们推向水中。总感觉后面有一双手在操纵,可是,这人太神秘,总不能看清楚她是谁? 神光仙境里,缀衡公主在照海镜里关注着凡界国孤每一时刻的变化。 一滴鲜红的血凝滴落在缀衡的照海镜上,缀衡一愣,凝神一看,照海镜里显出了书卷的身影,飘飘荡荡,却出不来。 “公主,救我。”其声音极其压抑窒息。 缀衡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被男人迷了心智,这还不算,还去救那个贱女优渥,坏我计划。救你何用!”缀衡语气里流露极重杀意。 书卷即刻感知,哀叫一声:“公主,别杀我!” “你修为法力如此跟不上,留你何用!”接着就听见照海镜里的身影发出惨叫,只见缀衡五指凝成一团,照海镜里的书卷身影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压制住,继续低低发出一些声音,渐渐衰弱,书卷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变无,那镜面上的那一滴血色也淡淡的失去了踪迹。 缀衡寝殿里上千侍仙,屏声静气看着这一幕,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偌大的寝殿,仿佛无人。 殿堂里所有侍仙都知道,刚才,缀衡五指之间,轻易灭了书卷的三魂七魄,让她失去重新投胎的机会,彻底炮灰了。 “沾珠。”缀衡低哼一声。这低低的一声,却在极其寂静中格外让人心惊。 “公主。”沾珠两腿酸软,低头走上前。 “垂着脑袋干什么,难道我会吃了你。” 沾珠抬了抬脑袋:“公主请吩咐奴婢。” 缀衡瞟了瞟沾珠苍白的脸色,问:“考盘太子回来没有?” 沾珠回话声音有些打颤:“禀公主,考盘太子还在昆仑虚。” 殿堂内,那些垂手侍立的侍仙头垂得更低了。 缀衡倒没有发火,拉长声音道:“去催太子回来。” “是。”沾珠领命,去向昆仑虚,心里却知道,考盘无心呆在九重天神光仙境,自己这一趟一定会无功而返,完不成缀衡的命令,回来下场一定很惨,书卷就是前例。 沾珠心事重重来到昆仑虚,守边界的羔虬一眼认出缀衡公主身边的侍仙,打开屏障,让沾珠进去。 “沾珠,公主派你来接我们太子回天界吗?”羔虬笑脸盈盈看着沾珠。 “是。”沾珠一脸凝重:“羔虬哥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说吧。”对于貌美的妹妹,羔虬永远都有极好的耐性。 “能不能劝你们太子即刻回胜神光仙境。我们公主今天心情极其不好,还亲手杀了一个侍仙。” “你怕?”羔虬笑嘻嘻问。 “嗯嗯。” 羔虬真不忍心看一张美艳如花的脸上写满忧愁,一口答应:“好。” 羔虬带着沾珠来到考盘寝殿,他让沾珠先站在外面等着,自己走进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羔虬当说客 “羔虬见过太子。” 考盘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淡淡道:“怎么,来替人当说客了?”考盘已经未卜先知。 羔虬脸上有些不自然,笑道:“太子,我就是来替沾珠禀报一下。” “还沾珠,很亲热啊。”考盘嗤了一声,转背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羔虬僵了僵,他这任务是没完成啊,站在那里迟疑。 考盘回头看他一眼:“怎么,还有什么话?” “没了。”羔虬很不甘愿地退到门边,想了想,还是走到考盘身边,深深鞠一功:“太子,羔虬有话说。” 考盘回身,面对着羔虬:“什么话?” 羔虬飞快瞟了太子一眼,太子并没有生不快,而是脸上若带笑意,他胆子大了一些,咳嗽了一下,道:“太子,沾珠如果不能完成缀衡公主的任务,下场会有点惨呐。” “怎样惨?”考盘并没显出多大的惊异,不紧不慢走到自己的案桌旁坐下。羔虬倒是很乖巧,赶紧给太子倒了一杯茶奉上:“太子请。” 考盘点点头,接过羔虬的茶,揭开茶盖慢慢喝,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主子也没有说什么,可是现在这样的情景竟让羔虬莫名其妙的紧张,又低声咳嗽一声,才道:“太子,今天书卷被缀衡公主亲手杀了。在神光仙境里,书卷是缀衡公主地位最高的侍仙,很多事物都是书卷一人打理的,是缀衡公主的左右臂膀啊……” 考盘楞了一下,他今日忙着整理一些四海八荒的史册书籍,还没有来得及关注凡界事物,书卷的事他还不知道…… 考盘沉吟了一下,问:“这是真的?” “是真的。”羔虬似乎从这句问话里看到希望。 “让她进来。” “是,太子。”羔虬满脸灿烂喜色,退下去。 一会儿,沾珠低首进来,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见过太子。” “嗯。”考盘一边翻书一边漫不经心答一声。 “太子,我们公主请太子今日回神光仙境。” “你下去吧。”考盘淡淡一声,却是无比威严。 沾珠低着脑袋,楞了楞,想补充什么,可看一眼太子的脸色,又不敢,只得垂头丧气退下去了。 沾珠出了殿门,羔虬守在外面:“怎样?” 看沾珠的脸色就知道不怎样,羔虬的问只能增添她的烦恼,她烦憎地看羔虬一眼,匆匆就要离开。 沾珠孤单身形,摇曳生姿,落在羔虬眼里就是一种爱怜,他情不自禁道:“沾珠,我再去和太子说说。”羔虬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太子的威严和不近情理他不是不知道。可是沾珠却听到了无数希望,站住回身道:“真的?” 羔虬再无退路,硬着头皮答道:“是真的。” 沾珠落寞绝望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那好,我在这里等你。” 羔虬点点头,再次进入考盘殿内。 “太子。” 考盘还坐在案桌边,他因为担忧优渥安慰,捧着一叶镜在看盅鼎大狱发生过的事情,看到优渥救了厚潶,已经无恙,舒了一口气。 “太子。” 考盘这才听见羔虬的声音,抬头看了羔虬一眼,略略一怔,淡淡问:“你怎么又回来了,想英雄救美?” 羔虬一下跪下去:“太子,羔虬莽撞,失去礼仪,请太子打羔虬一顿吧。” 考盘把一叶镜放下,板着脸道:“你以为本尊不敢罚你。” 羔虬揶揄道:“太子体恤下仙,从不乱罚。” 这句话把考盘逗笑了:“你这家伙倒是奸诈得很,知道先给本尊扣帽子。”又道:“好吧,看你对人家一遍赤胆忠心,我就回神光仙境一趟吧。” 羔虬被考盘说得脸上一遍赤红,很难为情的笑了又笑:“谢太子。” “你去对沾珠说,让她先回。” “是,太子。”羔虬喜滋滋站起身,对着考盘鞠一功,先退下去了。 考盘收了案桌上的书籍之类,把一叶镜藏在书页内,然后起身,朝轩辕宫去拜见父王母后。 皞玺帝君和关雎帝后听说考盘要回神光仙境,心情随之抑郁不好,他们做爹娘的又怎么不知考盘和缀衡之间不融洽的关系,可是,事情如此,又能如何,只能深深叹一口气。 帝后关雎随后唤来小太子鸽奔,叫他拜别一下大阿哥。考盘和鸽奔虽然相差了十万岁,但是两弟兄关系却特别融洽,鸽奔活泼好动,聪明精灵,十分得考盘喜爱。 考盘辞别父王母后和阿弟后,又来到尔雅宫去见师父上邱。 “回神光仙境?” “是,师父。” 神光仙境,天庭内部,情况纷扰复杂,好回去不好回来啊。这是师父上邱眼里的话,也是师父上邱的担忧。 “师父,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考盘的话让师父略略宽心:“考盘,一切小心为宜。” “师父,我懂得。” 上邱沉吟着又道:“关键时刻,师父会出手帮你的。” “谢师父!”考盘对上邱深深一鞠躬。 考盘从尔雅宫出来,略一沉吟,脚尖轻点,飞身往昆仑虚后山的释丘山飞去。 释丘山的五花果熟了,满山飘绕的是五花果的花和果的香味,考盘脑海里浮现那一年直接和优渥一起采摘无花果的场景,美好像虚无瞟着的影子,一转眼就没了。 “太子,不知道太子驾临,有失礼仪,请太子见谅。”守释丘山的陆吾神君跪见考盘。 考盘态度温和而不失威严:“没事,本尊就来走走,你下去吧。” “是,陆吾退下了。”陆吾神君一闪身,消失了。 考盘慢慢走近彼落洞,那一年他与优渥化作昆鲤在水中嬉戏二天二夜的快乐却清晰如昨,想到这里,不知道该快乐还是该悲伤,考盘深深叹息。 “主子!”麒麟在彼落洞里听到了主子在洞前的声息,化作一只威风凛凛的麒麟跪在考盘面前。 “起来吧。”考盘爱抚地摸摸麒麟的脑袋。 “是,主子。”即使主子特别恩宠,麒麟也从不持宠而骄,行事规规矩矩,一丝不苟,这也是考盘特别珍爱它的原因。 “随我一起去神光仙境吧。” “是,主子。”麒麟站起身,一道金光流聚,麒麟化为了一把金光闪闪的麒麟剑。 “麒麟,我们这一次去神光仙境,可能遇到未知的危险,到时需要沉稳面对。” “是,主子,麒麟记住主子的话。”麒麟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四方。 “好。”考盘握剑在手,犀亮的金光四射四方,考盘点点头,很满意麒麟剑的状态,一挽剑柄,插入剑鞘。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变身芙蕖 优渥和风聆把厚潶定制在一个小小空间里,厚潶的疯狂和焦躁给定制造成许多不安定因素。 “风聆,不行,你受伤其间给的定制灵力不够,厚潶这样闹下去,定制法力很快就会被破除,还得想办法。” 风聆也很苦恼,她来盅鼎大狱里,已经碎骨两次,又要疗伤又要念诀定制,法力消耗太大,跟不上啊。 优渥盯着风聆,脑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风聆,办法有一个,你看行不行?” “皇妃,你说。” “你念诀变芙蕖,或许可以安定厚潶。” 变芙蕖,安定厚潶,这可能是厚潶疯癫其间最行之有效的疗法。 风聆满脸羞红和羞愧,低头想了一会儿,眼泪却吧嗒吧嗒大颗的滴下来:“优渥皇妃,奴婢一直守身如玉,被那熊妖侮辱,也是奴婢被妖迷了本性,可是,皇妃你不能因此就低看奴婢呀。” 优渥只求结果,没想其它,被风聆这一段哭诉,顿时尴尬了:“风聆,本宫不是刻意要提醒你什么,只是一时情急才想到这个主意,你不高兴,我们再想办法。” “啊啊啊……妖女,敢杀我,我要杀了你们!”巨大的回音在大狱里响起,优渥风聆回头一看,大狱黑雾弥漫,是野猪兽的魂魄不散,又聚之不拢,眼看仇敌在眼前,却不能手刃仇敌,所以气急叫嚣。 “皇妃,是野猪兽的魂魄在这里,怎么办?” “野猪兽化气而死,死时没有形体,且精血尽尽,所以死后也聚不拢来,但是,他魔力会随着戾气一点点增强,如果聚拢形体,其魔力将无穷无尽,本宫和你都很快会被他炮灰。” 优渥所言,并未虚妄,风聆如何不知。 “主子,奴婢愿意变身芙蕖,早日唤醒厚潶,逃出大狱。” 风聆说着念了一个变身诀,一眨眼间,优渥眼前便出现一个袅袅娜娜,风姿无限的妇人,便是芙蕖。 优渥从未见过芙蕖,但见其颜色,淡若水仙,芳香袅袅,千姿百态,卓越精彩。 “奴婢见过皇妃。” 优渥满意点点头:“去吧。” 芙蕖微微颔首,辗转身姿,去向厚潶定制里。 厚潶一阵大吼大叫之后,身疲力竭,眼圈里都是血丝,狠狠盯着优渥和风聆。 一道光晕在厚潶眼前闪过,面前的女子似曾相识,那浅浅的微笑,那梨花漩酒窝,那温柔抚慰的眼光,以及芙蕖身体极弱,病颤颤的模样都让厚潶心弦微颤。 “芙蕖皇后,你是朕的芙蕖皇后。”厚潶大喜,忽而大笑,忽而又大哭,忽而又变色大骂:“芙蕖,你这个贱女人,给朕跪下。” 风聆内心一颤,疯狂的人心智谁也无法预料,她这样前去,风险系数太大了点,她不觉顿了脚步,回头求救地看了优渥一眼。 优渥也是极其紧张盯着风聆,小声道:“风聆,别怕,他是因为极爱,所以才极怒。” 风聆点点头,移步上前。 厚潶等不及风聆到面前,伸手一拽,便狠狠把风聆拽进定制里,风聆没站稳,被他拉了一个大趔趄。因为其力道实在太大,接骨才不久的风聆不堪其疼而发出惊叫,痉挛缩成一团:“皇上饶命。” “朕,弄疼了爱妃吗?”厚潶似乎清醒一点,心疼把风聆抱进怀里:“朕糊涂了,怎么能对爱妃下手呢。”说着又呜呜哭泣:“爱妃,你去了哪里,把朕一个人抛在这里,不见天日,整日和一只猪在一起。” 风聆在厚潶怀里一震,抬起头看了看披头散发的厚潶,他浑浊的眼光里闪现一丝清亮,她心中一喜,似乎看到某种希望——厚潶这断话语好清晰啊!虽然厚潶怀里气味很重,风聆还是极力忍着一阵阵胃里的不适应。 风聆想着即将可能到来的成果,她顿时也不觉着那么难受了,看了看向定制外的优渥,显然优渥也没想到效果这样明显,很满意点点头,鼓励风聆继续表现。 风聆于是轻轻抚摸着厚潶宽厚的胸膛,对他喃喃低语道:“皇上,臣妾没有跑多远,就是在院子里赏了半天牡丹。” “赏了半天牡丹?”芙蕖爱牡丹,天下皆知,外号牡丹妃子,那血色的牡丹,在那一个五月开得最鲜艳。 风聆脑里都是那娇媚鲜艳的牡丹,而厚潶眼里却渐渐浮现满宫杀戮和流血,尸体堆成高山,血流染红每一座宫殿……他猛然一推,满眼惊慌和恐怖,往后退缩:“不,不,芙蕖死了,朕的爱妃死了,你是谁?为何冒充芙蕖!” “皇上,你又做噩梦了,什么也没有发生,臣妾好好的。” 厚潶呆呆痴痴,满怀狐疑地问:“朕做噩梦了?” “是的,做噩梦了。”风聆爱抚地握着厚潶厚厚的大手掌。 厚潶的情绪安静了一些,忽然,他又猛然一回头,指着优渥问:“那她是谁,为何一直在这里?” 风聆嫣然一笑:“她是新来的宫奴,所以皇上没见过。” 优渥欠了欠身,走上前:“奴婢见过皇上。” 厚潶呆呆傻傻点点头,问一句:“爱妃,你那最信任的风聆呢?” “风聆……”风聆一时语塞。 优渥不失时机走上前,道:“天暗了,皇妃和皇上休息吧,奴婢退下了。”优渥对风聆眼光闪了闪,转身离去。 优渥这样一打断,厚潶本来就不衔接而断片的思维马上就忘记了要问的风聆…… 定制里剩下风聆和厚潶,风聆念了一个豪华诀,厚潶只觉眼前一闪,他便置身豪华宫殿,他带着珠宝翡翠镶满的金冠,垂着长长的珠链,和他最心爱的女人芙蕖靠在一起,厚潶心神安逸,相拥他最心爱的女人疲惫睡去。 一觉安逸,醒来后的厚潶精神好了很多。 如果继续下去,厚潶治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风聆有了一些信心。 “爱妃,朕身上怎么这样脏,气味还这样大,朕要淋浴。” 风聆睁大眼睛,她以为厚潶只是好了一点,看来他好了很多很多,她一阵激动,大喊:“皇妃,厚……” “你喊谁皇妃?”厚潶淡笑着好奇问。 风聆一震,随之莞尔一笑,道:“皇上,臣妾一觉醒来,是有点糊涂了。” 厚潶似乎为风聆丢了丑,因此特高兴,道:“哈哈,爱妃比朕还糊涂,好,好。” 优渥一直关注厚潶变化,随之出现:“见过皇上,皇妃,奴婢请安来了。” 风聆只得把戏继续演下去:“去给皇上端一盆水来。” 风聆这玩笑开大了,优渥在监牢里,哪里给厚潶端水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滚,臭女人 优渥朝风聆眨了眨眼,风聆没办法,只好又耗费法力念诀变。那厚潶脑袋重伤之后,智力退化不少,加上常年关在大狱里,更加鲁钝不堪,风聆在他眼前变法,他丝毫没察觉。 优渥想,这样厚潶就算治愈了,能怎样呢?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关键点,她们治愈了厚潶之后,怎样带着厚潶从深陷百米之深的大狱出去? 厚潶盯着优渥手中的那盆水,层层波动的涟漪中,厚潶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污垢,额角赫赫伤疤的人似笑非笑似狂非狂盯着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一掌打翻水盆,高声发怒:“朕要淋浴,给朕一个尿盆,欺负朕傻啊,呜呜。” 风聆功力有限,又在受伤中,哪里能变那么水出来。 “水,水,给朕端水来。”像被人揪住了哪根神经,厚潶竭嘶底里不停咆哮,一会儿后,他捂着头蹲下身去,似乎头痛不已,脸色一点点渗出白色:“疼……” “皇上,你怎么啦?”风聆扶着厚潶手臂。 厚潶不理她的话,捂着脑袋抽搐着,满头是汗,蜷缩身体卷成一团,身体扭成一团麻发在地上蠕动着。 “主子,怎么办?”风聆求救回头问优渥。 “风聆,厚潶脑子受过重伤,又经受政变的重创,要治愈非一日之事……他需要的不是幻象,而是耐心细致的爱护……”优渥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风聆:“厚潶以前是一朝天下的皇上时,你每日守在芙蕖身边,见其一鼎天下的风姿时就没有倾慕过他?” “主子,我……” 优渥眼光停在风聆脸上,继续道:“哼,你风聆那时一定是非常倾慕过的。” 是,二十多年前厚潶那时一代枭雄,倾倒天下无数女子,风聆整日侍候芙蕖,芙蕖见厚潶多少次,她就跟着见厚潶多少次,厚潶的飒爽风姿深入她心,只是那时的厚潶眼里只有芙蕖,何尝正眼瞧过她。 优渥低叹一声:“是的,厚潶现在只是一个满身肮脏污秽的疯子,就连自己都要忘记自己了,你又怎能对他心生爱慕之意。” “主子……”风聆被优渥剥离得一丝不挂,逃无可逃,羞愧难安。 “被我说中了!”优渥眼里那丝蔑视让风聆无地自容,……二十年前,那日风雨交加的夜晚,厚潶喝多了酒,风聆使了一个心机,变身芙蕖把厚潶引入红宵帐内,厚潶一时迷蒙临幸了她,厚潶酒醒后发现身边女子不是芙蕖而是风聆,一言不发就走了……风聆以为她的人生从此要改写,谁知……厚潶后来却完全忘记了这一回错误,忘记角落里默默无闻的她,他眼里只有她的皇妃主子芙蕖,她心疼过,恨过,现在再记忆起来,也只有木然了。 “他需要爱,需要回到过去……” “主子,我试试吧。”风聆颓然。 风聆再试图走近厚潶:“皇上……” 厚潶抬起头,紧紧盯着面前的芙蕖,眼里渐渐显出恐怖和焦躁:“不,你不是芙蕖,你骗我……又想骗我……” 优渥和风聆一震,互相对视一眼,厚潶在疯癫情绪里,根本不认识人,他怎么认出风聆扮的芙蕖是假的。 “滚,臭女人……”厚潶挥舞拳头:“滚!”厚潶情绪越来越激动。 厚潶的吵闹声惊动了蛰伏不动的猪兽魂魄,噗的一阵寒风,漫天都卷起黑雾,猪兽的声音隆隆如阵雷,低低震吼:“傻子,疯子,你再叫,我杀了你。”更密集的黑雾袭拢来,三人只觉一阵比一阵浸骨的寒风。 厚潶神智不清,不会采取御寒术,比之优渥和风聆更寒冷,口中直打颤:“冷,好冷啊,芙蕖,快给朕拿被子来。” 他一把抓住优渥的手腕,优渥一愣,即刻道:“皇上,奴婢是优渥,不是芙蕖。”风聆即刻上前,拉过厚潶的手,道:“皇上,臣妾才是芙蕖,您别吵了,不吵就不冷了。” 厚潶不依:“你这妖女,你不是会变吗,给朕变被子,朕好冷……快。” 风聆脸色变了变,是的,自己以前在宫中侍候芙蕖时,芙蕖和厚潶是知道风聆会很多蛊惑术法,看来厚潶真的认出风聆了。可怜的是她风聆自己御寒都不够,还要给厚潶御寒,真乃雪上加霜啊。 黑雾气越来越重…… “风聆……”优渥真心不忍看见厚潶实在监牢里,他死了,厚潶冤案就永沉河底了。 厚潶脸上起了一层寒冰,瑟瑟发抖间,还不忘骂风聆:“你这个臭女人,不给朕变被子御寒!” 风聆再不帮厚潶御寒,厚潶就要冻死了。 “风聆……” 一边是优渥粼粼的瞩目,一边是厚潶可怜的声吟…… 风聆真的被逼无奈,只得抖抖索索拿出术法,勉勉强强变了一床薄薄锦被给厚潶披上,厚潶渐渐安静下来,大概是太累了,他不久睡着了。 牢狱里终于安静下来,安静下来后,野猪兽的魂灵叫嚣一阵,消退下去。 ……只是,让优渥不安的是野猪兽魂灵戾气越来越重,每出来一次,对他们三个威胁就要比之前大一点。 “风聆,看来厚潶一天二天也不能治好,我们要准备提前出狱,不然很快会变成野猪兽口中食物。” 优渥说的没夸张,风聆也是赞同提前出去的,可是,这偌大的牢狱,风聆有点小法术小口诀外,优渥没有灵力,厚潶还是傻子……怎么出去啊! “主子,再逼风聆,风聆也要死了!” 是的,再逼风聆,风聆会被逼死,优渥也不敢再逼风聆,只有另外想办法。 优渥坐在牢狱一角,眉头微蹙,脑子绷成一玄。 “主子。” 优渥摇摇手,示意风聆不要出声,她自己蜷缩起两腿,打坐幽思冥想。每每遇到极其的困难时,优渥就得在脑海里翻书,《大冈西经》《青鸾赋传》……这些书都是优渥极其熟悉的,翻得也极快,终于翻到一页不动了,破——空间大法! 百米之下河底皆为虚幻空间…… 也就是这个盅鼎大狱是庆功国师用其无限魔力虚无制定出的一个虚幻空间,只要破除其魔力,空间就会自动消失,优渥和风聆就可以带着厚潶脱离这个空间,回到河岸上…… 优渥眼睛忽然一睁,淡然道:“风聆,我们有办法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破除魔幻空间 “主子,什么办法?”风聆惊喜问,只要不逼她变法,她比什么都轻松。 “破除盅鼎大狱空间,风聆你应该懂的。” “破除盅鼎大狱空间?”风聆怔住了。她作为蛊惑术使用者,如何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她应该早想到这深在百米之下的盅鼎大狱是一个魔法虚幻空间,只要破除其魔力,空间消失,什么恶魔异兽都消失了。 “风聆,现在需要就是破除这盅鼎大狱定制的魔力,我们就可逃出这魔幻空间,来自这魔幻空间的一切威胁都消除了。” 找到了事情的关键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针对核心问题来解决了。 “主子,我。”风聆最怕自己又被推上前阵。 “你别慌,我来想办法。”优渥也清晰的知道,以风聆的那一点法力修为要破除这盅鼎大狱魔力谈其何难! 办法得快啊,在这盅鼎大狱内,每多待一日,危险就多一分。优渥回头看看熟睡中的厚潶,又看看愁眉紧锁的风聆,道:“风聆,你是不是快支持不住了?支撑不住,就收了锦被吧。” 坚持了这么久,风聆确实耗费了不少体力,因此道:“谢主子体恤。”随之收了蛊惑术锦被。 厚潶很快惊醒,休憩之后,精神好了一些,没有大嚷大叫,而是安静地看着优渥,眼神里闪过无限光亮,嘴里喊出一个让优渥心魂一颤的名字:“芙蕖!”厚潶错把优渥当芙蕖了,优渥震了震,一时不知道答应还是不答应。 “皇上,臣妾在这里,她是臣妾的奴婢优渥。” 厚潶一点也理睬风聆的话,一把抓住优渥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满怀痴情道:“芙蕖,朕来了。” 优渥的小手在厚潶大手掌里蠕动一下,想抽出来,无奈厚潶握得太紧,根本抽不动:“皇上,奴婢不是芙蕖……” “你想骗朕么,你才是芙蕖。”厚潶身形高大,随之粗蛮地俯身下来,把优渥紧紧抱在怀里压下去,压倒在地上把脸凑上来,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息逼迫而来,优渥紧急中大叫:“风聆……” 一切变化来得太快,风聆在一边也吓得目瞪口呆,容颜失色,伸手去拽地上的厚潶,厚潶臂膀是那么坚实,风聆怎么也拽不动。风聆情急中张口就咬,在肩头咬了一个大血口,厚潶受疼,伸手一甩,把伏在他身上的风聆甩出老远。他似乎受到某种蛊惑,膨胀的情绪无法控制,把手伸进了优渥衣服空隙里…… 厚潶的后脑袋突然遭受激烈的一击,眼前一黑,晕死过去,沉重地压在优渥身上。 “风聆,快掀开他。我快被他压断骨头了。” “主子,你没事吧?”风聆扔了手上的一块石头,掀开了晕死的厚潶身体,伸手拉优渥,看了看,除了受了惊吓,倒没有受伤。 优渥被风聆拉了起来,低头去看地上的厚潶,后脑袋砸了一个口子,还汩汩冒着黑色的污血,竟然是黑色的血?厚潶关在百米之下的魔力空间,连血也渐渐被妖力污染了? “风聆,快给他止血,不然他会死的。” “死了才好,也省了我们再费力气。” “风聆,别赌气,厚潶不能死,厚潶死了,你主子芙蕖的大仇就永远沉消河底了。” 风聆不想救厚潶,可是为主子芙蕖报仇却无时无刻不想。 大狱内越来越黑,空气愈来愈压抑,一种浸人入骨的寒冷袭来,不好,野猪兽的魂魄又来了。 野猪兽闻到了大狱内的血腥气而来。 “风聆,快,封住厚潶伤口。” 可是,来不及了,那野猪兽魂灵的那一团黑雾,速度极快,倏地急急低下,吸噬在厚潶的后脑袋伤口处。它在吸噬厚潶的鲜血,一旦吸噬完成,野猪兽就可聚形成功,还可以吸噬厚潶魂灵,其功力比之以前更甚…… 优渥也是急中方寸大乱,意乱中捡了地上风聆砸厚潶的那块石头,狠狠砸向黑雾,兴许是石头上沾着厚潶的血迹,带着奇异戾气,一下击破了黑雾快聚拢来的形状,魂灵怪叫一声,被震得四散逃逸…… 只可怜石头掉下时,仍然砸在厚潶头上,又是一阵汩汩黑色血流,…… 优渥待要风聆止血时,忽然发现血的颜色渐渐变浅,从黑沉的血色,渐渐变粉色,再变鲜红……血流正常了。风聆也看到这一变化,眼明手快立即出手封了厚潶伤口。 风聆喜道:“主子,厚潶再醒来,会清醒很多。” 优渥却满脸忧色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厚潶。 厚潶醒来,如果清醒了,会是怎样的局面。 忧戚间,优渥忽然看见,厚潶那黑色的血流汇成一条黑色细蛇,腹下长出四条小抓,准确地说是,应该它更像龙。 厚潶在这时醒来了。 “我这是在哪里?”厚潶发出微弱的声音。 优渥示意风聆开口,她自己盯着地上扭动不安的小黑龙。 风聆道:“皇上,我们在大狱中。” 厚潶循着声音看向风聆,眼睛努力的眨了眨,挣扎坐起,奇怪道:“风聆,你为何要扮成芙蕖爱妃的模样?” 厚潶果然清醒很多,眼力毒辣,风聆吞了一口唾沫:“皇上,臣妾就是您的爱妃芙蕖啊。” 厚潶把脑袋转了一个圈,然后看见一动不动的优渥,略带怒意道:“这不是朕的爱妃芙蕖吗?风聆,就算芙蕖皇妃宠溺你,你也总是一个奴婢,下次这样的玩笑不可以和主子随便开。” 风聆被厚潶的话震住了,梗了梗,好半天才道:“是,皇上。” 厚潶朝优渥挥挥手:“爱妃,过来。” 优渥想起刚才厚潶给她的“厚爱”,踟蹰不前,厚潶眼看就要变脸了,优渥粲然一笑,指着朝阴暗角落爬去的小黑色龙道:“皇上,你看那是什么?” 厚潶顺着优渥的指尖,看见一条黑幽幽的小黑龙,脸色一变:“那是朕的魂魄,你们怎么把朕的魂魄震出来了?”厚潶的话让优渥和风聆大惊。厚潶说着话,脸色一黑,身子倾斜,对地上一倒,便倒地不起。 如果那黑色小龙真的厚潶的魂魄,是不是可以破除盅鼎大狱魔力空间。 优渥和风聆现在就是面临绝境,怎么都要试一试。 小黑龙一直在努力超前爬,它是要爬出去找水源吗?优渥吩咐风聆:“风聆,你看着厚潶,我跟着小黑龙。” 第一百九十章 小黑龙 优渥紧紧跟着小黑龙,小黑龙爬呀爬,它爬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条湿迹,那湿迹曲曲折折,很醒目。 小黑龙并没有爬出大狱牢,而是沿着大狱监牢的边沿爬行,优渥暂时看不出它要做什么,只是耐心跟着它。小家伙爬一阵累了,还会趴下休息,然后继续爬…… “小黑龙,你要做什么,这样要爬到哪里去啊?” 小黑龙抬起头看了看优渥,黑亮的眼睛闪着光波,停了一会儿,继续爬。 优渥只好跟上,这样,小黑龙爬了三天三夜后,优渥是疲劳至极,她站在大狱最高的石阶上俯瞰,观察大狱里小黑龙爬过的湿迹,竟然是一个很神奇的法阵——奇门遁甲。 原以为小黑龙累了休息的地方是,小黑龙休息的地方是八门九宫所在方位。 优渥终于明白了,庆功国师按照规律把九宫八门排列成了盅鼎大狱魔力空间,优渥和风聆只要破坏这九宫八门的排列顺序,就可以摧毁盅鼎大狱,也就等于摧毁了庆功国师魔力构制空间,找到了这个症结所在,再难的问题也解决了。 优渥对小黑龙喃喃道:“小黑龙,你不愧是厚潶这个一代君主的精魂,如果不是你指引,优渥怎么这样快救找到摧毁魔力空间的方法。” 小黑龙听了优渥的话语,楞了楞,忽然一闪,化为黑雾消失了。 优渥从高高石阶上走下来,心情也是极其的好。 风聆倒是很老实的守了厚潶三天三夜,优渥走到风聆身边时,厚潶醒来了。 “主子,小黑龙呢?”风聆问。 优渥以指压唇,做了一个噤声动作,还是被厚潶看见了,厚潶冷着脸道:“爱妃,带着朕的魂灵逛得好自在啊。害得朕昏迷难醒。” 厚潶还是固执地把优渥当芙蕖。 “爱妃,来扶朕,朕睡在这地上好凉薄啊,风聆这个贱奴婢也不知道把朕喊醒来。” 优渥是没敢上前,厚潶把扑倒她的恐怖还历历在目,厚潶虽然年纪过半,却依然雄健魁梧,二十年的监牢生涯磨砺也没能打垮他天生雄魄。 风聆扶了扶厚潶,厚潶不乐意,把风聆甩开,撩了撩散乱的长发,露出一双满是厌烦的眼睛:“风聆,麻烦你不要变成芙蕖的模样好不好,看得朕好烦。” 风聆脸色嚓的就白了。 优渥忍着笑看着极其尴尬的风聆。 “你以为我愿意变。” “你说什么?” 厚潶脸色还真难看,他意识渐渐清醒,皇上惯有的做派就跟着现出来。 “爱妃,过来。”厚潶喊优渥,大概披散的长发让他不舒服,他在地上找了一根杂草,缭乱地把长扎了,清晰地露出他受伤的前额,那一抹褐色暗记,隐约可见他当年战场叱咤风云的雄姿神采。 优渥楞了一下,风聆便幸灾乐祸地看着优渥:“主子,皇上叫你。” 优渥不想刺激厚潶,引来野猪兽的魂灵,乖乖走过去:“皇上,我是奴婢优渥,愿听皇上吩咐。” 厚潶拉住优渥的手,拍了拍,一脸不愉快:“爱妃,朕是病了一场,但是还能分清楚人。”厚潶身上烂布条的衣服飘呀飘,拥着优渥在怀里:“哎,朕病了,你们也不给朕换衣服,朕这身衣服穿太久了,该换一身蟒袍了。”转身对风聆道:“风聆,你去给朕取一身新蟒袍来,朕今日心情好,要和爱妃一起去后花苑里赏牡丹。” 优渥被厚潶身上浓浓的气味熏得皱鼻子,呼吸是极其不畅,呼了一大口气,道:“皇上,奴婢好像感冒了。”然后,优渥张大嘴——阿嚏——阿嚏。 厚潶心疼地凝视优渥:“你怎么总是这样不小心,你生庆功……”厚潶说到庆功两个字,脑子经络仿佛被抽疼,:“不,芙蕖,庆功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被他们换走了……不……”厚潶受到极大的刺激和伤疼…… “皇上……皇上……”优渥极力安抚厚潶的情绪:“皇上……” “不,朕不是皇上,朕被他们暗算了,他们夺走了朕的皇权江山……”厚潶情绪到了一个极点,捂着自己越来越疼的脑袋,呼的撞上牢狱的铁栏杆上,风聆一看不好,厚潶如果被装出血来,血腥很快会招来猪兽魂魄,她来不及细想,急速拦过去,厚潶一头撞到了风聆胸口上,风聆呀的一声低哼,晕死过去,一道光晕,风聆变的芙蕖回到原形——风聆丫头的模样。 厚潶低头看着地上被自己撞晕的风聆,楞住了:“风聆。”他蹲下身子:“风聆,你救朕了。” 厚潶又清醒了一些。 优渥一阵高兴和难过,她蹲到风聆身边,摇着风聆的瘦弱的肩:“风聆,你醒醒。” “芙蕖,你……来了!” “臣妾来了,救皇上出狱。”优渥顺着厚潶的思路说。 “这监牢能出去吗?”厚潶四顾偌大的空间里,孤零零的他们三个人。 “能出去。皇上,你在这里好好看着风聆,臣妾辨别监牢空间法阵。” 优渥已经熟知监牢奇门遁甲的九宫八门位置,只要破坏掉九宫八门,监牢空间就会化为腐朽,九宫: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九个等份,八门: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 这九宫八门看似平淡,实则神奇,优渥辨别找到其位置后,风聆也醒来了。 “风聆,我在九宫八门位置做好了记号,你可以去进行破坏,我们就可以脱离这腐朽空间,逃出了。”优渥又嘱咐:“只是你进行破坏的时候,会惊动守监牢的野兽,所以你动作须得快准,不然就麻烦了。” 盅鼎大狱一百监牢,每一监牢有野兽困守,所以一惊百惊,其凶险无比。 风聆表情凝重地对优渥点点头,眼睛却对着厚潶。 “风聆,你是说你没有把握?”优渥担心问,要法力平平的风聆完成这一任务是有点要求过高,还有一个法子,就是风聆取了厚潶的魂魄小黑龙去一起破坏就会容易很多。 “风聆,你是希望小黑龙和你一起进行破坏法阵?” “主子,这有点残酷。” 是有点残酷,要取小黑龙,就要打晕厚潶,还不能出血。优渥和风聆互相对望,一时不知如何对厚潶开口。 第一百九十一章 腐朽 一主一仆这样凝神对望算怎么回事,厚潶问:“皇妃,你们怎么了?” “我们要见小黑龙。” 厚潶像受到沉闷一击,瞬间歪倒,优渥心软了软,急忙伸手扶住厚潶。厚潶靠在优渥怀里,睡着一般。 风聆轻轻对厚潶的背部一拍,小黑龙便从厚潶身体里跳出来,闷闷不乐的耸耸肩,然后怂风聆:“朕真不愿和小女子交往。” 风聆拧了小黑龙,朝石阶一梯一梯走上去,一直走到最高层,才停下,然后把手里的小黑龙抛下去,自己念了一个急行诀,以最快速度跑到优渥身边,然后就昂首看着高高石阶上,——小黑龙先化为九股黑气,接着又化出八道黑雾,找到九宫八门方位,摧枯拉朽的转动方位,然后空间排列就乱了,优渥和风聆目不转睛盯着小黑龙在那里跳来跳去,然后耳边轰然一声,黑雾密布,监牢里的野兽被逼出了所在空间位置,受惊穿逃出来,这些野兽皆为国师魔力所化,戾气奇重,逼出空间后,无法找到安逸位置,大发脾气,互相攻击,盅鼎大狱一时大乱。 小黑龙破坏完九宫八门,躲在一角落等着空间消失,然后顺理成章的逃出大狱,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动静,倒是那些监牢野兽打的不可开交。每一只妖兽都身体庞大沉重,能够感觉整个监牢大狱摇摇晃晃,顷刻就要垮塌…… 优渥和风聆扶着厚潶躲在一边一动不敢动,唯恐惊动野兽他们三个就危险了。 “主子,怎么回事,怎么没动静了?”风聆四周看看,黑雾散尽,百兽不见,大狱里出奇的安静。 优渥回头,看四周空间倾斜,越来越压抑的空间在缩小,急道:“空间虚无,将化腐朽了,快抓住厚潶。”话音未落,轰的一声巨响,世界变成一遍黑暗。 感觉无数倾倒物体沉重压在身上,身体快要被挤压变形,从空隙之间扭转出了某个空间,然后感觉一阵水一般的清凉,一切感觉就到此为止,麻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优渥从昏睡中醒来,一只手里还紧紧抓着厚潶的臂膀,另外一只手是空的,优渥惊坐而起:“风聆,风聆……” “主子,我在这里。”风聆从杂草里冒出沾满泥巴的脸蛋,朝天看了看,蔚蓝蔚蓝的天空格外亲切:“主子,我们出来啦。” “是,我们出狱成功了。”优渥不生感慨:“风聆,我们这一次进盅鼎大狱耗费多少时日啊?” 风聆掐指算了算:“半个月,整整半月。” “不算长。”优渥回头低看还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厚潶,推推他:“皇上,皇上你醒醒。” 厚潶在监牢里光线一直很暗,他穿着破布条也无伤大雅,现在在青天白日之下,他健硕的躯体就几根飘来飘去的破布条勉强遮掩着,让优渥不禁脸红脖颈红的。幸而他二十年未洗澡,全身污秽暗黑,不然此时河岸边就该是白花花的一遍肉…… “风聆,是不是小黑龙没有跟着我们出来……” 如果小黑龙被压制在腐朽空间里没出来,那么厚潶就会永远昏迷不醒了。 “主子,这么坏的结果……不会吧。” “朕再这里,可累坏朕了。” 优渥和风聆看见从斜斜的岸边杂草里,慢慢爬出来一条小黑龙,优渥抓了他,往厚潶脑门边一放,一下不见了。 躺在杂草上的厚潶胸部缓缓地有了起伏:“爱妃,我好渴。”他睁开眼,然后看见瓦蓝瓦蓝的天,很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缓一会儿,适应了。 “皇上,你醒了。”优渥和风聆异口同声说:“马上给你去弄水。” 风聆在河边找了一个破罐,洗干净了,盛了半罐水上来,递到厚潶面前:“皇上,水来了。” 厚潶盯着破罐,脸色漆黑:“什么破罐,给朕喝?”啪的一下甩出去,掉在河水里,激起浪花阵阵。 风聆也险些被她甩出去,好不易站稳了,气急对厚潶吼道:“什么皇上,你也不对着水沟照照自己,就一个才被救出来的囚徒。” “风聆,你失心疯了!”优渥斥责风聆。 厚潶怔怔看着风聆,游看看优渥,最后才看自己,一身破布条随风飘荡…… “你说朕是囚徒?”厚潶指着风聆的鼻尖。 风聆发泄过后,才知道自己失言了,哭着脸道:“皇上,奴婢说错了,饶了奴婢。” 厚潶踉踉跄跄跑到河边,对着河水里一照,长发如荆,满脸污秽,衣不弊体,就一疯子,果然是惨不忍睹,痛苦昂首向天:“厚潶,你是厚潶,你竟然沦落如此……哈哈哈!”声音里也听不出是笑还是哭…… “主子。”风聆惊慌失措求助优渥。 优渥摇摇手:“别出声,让他发泄情绪。” 噗的一声,激起丈高浪花,厚潶跌进了悠悠河水里。 “皇上……”风聆惊呼,回头疑问:“主子,厚潶他……” “不要紧,让他清凉清凉,干干净净上来。” 果然,半盏茶的功夫,厚潶从水里冒出头颅,眉目如剑,脸色橙红,对风聆嚷嚷道:“去,给朕弄一套好看一点的袍服来。” “去吧,他开始明显好转了,不要违逆他。”优渥令风聆。 风聆不敢抗令,只好念诀去找衣服去了。 河边只剩下优渥和河下的厚潶,世界出奇的安静,甚至可以听见清风从耳边滑过的丝丝声,然后优渥就听见厚潶隆隆的声音:“爱妃,拉朕上来。” 优渥一愣,拉厚潶上岸,要优渥面对赤身露体的厚潶,优渥脸噗的就红艳如晚霞了。 厚潶微微阴着眼睛:“过来啊,你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朕的龙体。” 优渥迟疑移动了一步,很想说:“厚潶,我真的不是你的皇妃芙蕖啊。” “爱妃,怎么,你嫌弃朕了吗?”厚潶皱了皱额头,好像头开始要疼了。 “哦,臣妾来了。”优渥怕啊,怕违逆了厚潶,刺激了厚潶,厚潶就发起疯来了,……这里可只有他们两个人,优渥肯定打不赢身强力壮的疯男人。 “皇上,臣妾……”优渥小心翼翼走过去。 厚潶幽幽笑道:“爱妃,别怕,来啊,把小手递给我。” 优渥颤颤的伸出雪白的一只手,厚潶湿漉漉的手掌握住优渥,嘴角弧起一丝狞笑,朝河里狠狠一拉,优渥噗通就掉进了河里,冰凉的河水很快包裹住她纤纤身体。 “皇上……”优渥拼命想挣脱掉厚潶的怀抱,无奈厚潶越抱越紧,嘴里呵呵笑着:“爱妃,爱妃……”厚潶把脸凑到优渥脸上,一顿乱啃乱咬……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朕帅吗? 情急之下,优渥狠狠打了厚潶一巴掌。 “爱妃……”厚潶捂着脸一脸惊异:“你怎么打我?” 优渥心想,打你是轻的,我还想踹你呢。 优渥趁厚潶错愕之间,一把推开他,爬上河岸。 风聆手里拿着一件袍服回来了,看见从河里湿淋淋爬起来的优渥,惊问:“主子,你怎么了?”又把目光看向河里的厚潶,大略猜到几分。 风聆对着厚潶道:“皇上,你可以上岸了。” “朕可以了?” “可以了。”风聆点点头。 厚潶似乎很开心,把身上的破布条扔掉,爬上岸…… 优渥和风聆羞得背过身子,厚潶似乎很介意优渥这样生分他,不过还是不快在心里,忍了。 厚潶在河里荡漾一阵,倒也洗干净了二十年的牢狱污垢,脑子也清醒不少,穿上风聆不知道从哪个王公贵族宫里盗来的青色袍服,顷刻间风采沛然,玉树临风。 “皇妃,真好看吗?” 风聆回头,不觉呆了呆,那个二十年前的皇上又回来了,——皇上,你好帅。 厚潶却目光深长,凝视沉默无语的优渥,欢喜而紧张问:“爱妃,朕好看吗?” 看厚潶一脸欢喜的样子,优渥真心不忍打击他,憋了一句:“好看。” 厚潶听了,脸色一松,心下释然:“爱妃心里果然还是有朕的。” 优渥怔了怔,心里有些苦恼,这个厚潶,脑子明明看起来恢复了不少,为什么老是把她当芙蕖,是故意的还是在装疯卖傻? 河风清寒,优渥不觉打了一个寒颤,身子缩了缩,厚潶马上觉得了,大步上前,一下拥住优渥在怀,满是温柔痴情:“爱妃,你冷吗?” 优渥真的有点不适应,身子僵了僵,略一摇头:“还好。” “你看你穿着湿衣服,脸都冻白了,还说不冷。”厚潶把优渥又抱紧了一些。优渥挣扎了一下,求助地望着风聆。风聆是聪明伶俐的丫头,一下会意:“皇上,皇妃,天色晚了,我们快走吧。” “不行,皇妃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会冻冰着。”厚潶指着风聆道:“把你的衣服给爱妃穿上。” 风聆惊得连连退后几步,接着跪下道:“皇上惊杀奴婢了,奴婢只是一个下人,穿的衣服是下人的衣服,怎能给皇妃穿!” 风聆的话让厚潶一脸阴深,板着脸道:“你不是会念诀吗,给皇妃念诀烤衣服。” “是,皇上。”风聆谢恩爬起来,少不得又要消耗体力念诀给优渥烤干衣服。一边心里满满都是哀思,自己跟着优渥跑这一趟,不断消耗体力和脑里,蛮丰隆的一个人却瘦成一把骨头了。 优渥烤干了衣服,三个人接下来离开。 ——走,往哪里走,这是个问题。 “皇妃主子,我们去哪里?” “沿原路回去吧。”优渥心里有了主意,打算把厚潶暂时藏在清讫宫这座空殿里。 “原路回去?” “对,入清讫宫院墙。” “清讫宫?”厚潶轻轻吟着三个字,他脑子里似乎对着三个字很熟悉又茫然,困惑地朝优渥看了又看:“爱妃,清讫宫不是爱妃的寝殿吗?” “是的,我们现在回寝宫。” “哦。”厚潶迟疑跟上。 半月前那根被优渥和风聆攀沿过的常青藤还在风里荡漾,三人走到院墙下,风聆先上去,优渥催促厚潶跟着上,厚潶却微微含笑:“爱妃现在如何这样顽皮,不走寝宫正门,却要爬围墙。” 优渥和风聆对视一下,道:“皇上,还从来没有爬过围墙入宫吧?” “朕是堂堂一国之君,每日要面对一大批朝臣,如何干这事。”厚潶凛了凛颀长的身体,执意不肯爬围墙。 优渥盈盈笑道:“皇上何必执着,现在是黄昏,又没有人,皇上不如放纵一下,和臣妾一起快乐快乐如何?” “这个主意倒是新鲜。”厚潶果然一下被逗出儿童玩性,伸手就去抓那根常青藤。 厚潶倒是体恤:“爱妃先上吧,这攀墙的玩意对朕来说其实是轻车熟路,朕打江山的时候玩得多。” 优渥知道厚潶话不假,厚潶二十年前确实就是一统天下的王者,攀沿一堵小小的围墙确实小菜一碟。 “来,朕托着你。”厚潶坚实的手臂轻轻一托,就把盈盈在握的优渥送上去,自己也很快一跃而上……三人攀过围墙,天已经擦黑了,几颗星星零落天际,清讫宫在淡淡月光之下,格外清寒惨淡。一只兔子从深草里一跃而起,静寂夜色中惊起一串叫声。 “风聆,你胆子也太小了。” “皇妃主子,我还以为是你惊声……” 优渥知道自己没有,那是…… 世界突然陷入死寂。 风聆摸索着,拉住优渥的手,低声道:“皇妃主子,不会是盐裕的魂灵跑出来了吧?” “别吓着了皇妃,皇妃一直胆子小。”厚潶霸道丢甩开风聆拉优渥的手,把优渥整个身子拥入怀里。风聆顾不得主仆身份,一把抓住厚潶的衣服后襟:“皇上,别甩开奴婢。” 优渥道:“风聆,念诀点一支蜡烛吧。” 又是念诀,风聆欲哭无泪,这一直念下去,还等不到回麒麟宫,自己先精力浩劫而亡。 风聆虽然埋怨,还是念诀点了一梗蜡烛,蜡烛一亮,很阴霾的气息顿时减略不少。可是,这时,风聆脚下不知道绊这什么,噗的一下俯冲向前,摔倒在杂草丛生的地上,手上的蜡烛也随之熄灭,世界顿时陷入无边的漆黑。 风聆的手被人牵了一下,凉冰冰的,风聆惊颤颤喊一声:“皇妃,是你吗?”却没有一丁点回声,风聆心虚了,急的加高声音喊:“皇妃主子。” 优渥在她耳边道:“风聆,没摔疼吧。” 风聆这一回也不待优渥厚潶催促她,急急念诀又变出一根蜡烛点燃了,看见优渥和厚潶都在她身边,她才抹了抹额角的细汗:“皇妃,吓死奴婢了。”说话间上牙叩着下牙,全身寒颤不已。 “风聆,你别怕,我们进殿内去,暖和一些。” 三人脚步还未离开,脚下的杂草却噗的一下燃烧起来,风聆惊喊:“不好,我刚才忘记收起那根摔掉的蜡烛了,它跟着诀一起燃了。” “快念灭火诀啊。” 可是那人高的杂草被风一吹,噼噼啪啪成烈烈燃烧之势,以风聆的修为法力一下根本熄灭不了。三人急速后退,面对熊熊火势,不知所措。 还是优渥沉着冷静些:“这火势越来越大,等一下就会惊动皇宫里庆功和国师,让他们去救火,我们赶快躲起来。” 厚潶对着烈烈大火一动不动,着魔一般。优渥拉了拉他,:“皇上,快走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对决 火势越来越大,夜风是点火燃手,风到之处,火势一点就着,火势渐渐越过墙头,焰焰火光把半个天空都点燃了。 “不好,走水了。”守在殿门外的侍卫从酣睡中惊起,惊吓之中大声呼喊起来:“不好,走水了,快来人啊。” 随之尖叫声四起,散乱奔跑的脚步,无数人冲向清讫宫……大殿门被撞开,提着水桶救火的护卫兵随之涌进来。更多的人拥挤进来,……庆功和国师被大小太监族拥着也来到清讫宫,另外一行人点着火把照亮,昔日冷寂的宫殿陷入人声鼎沸之中。 “国师,这里无人,怎么会起火?”庆功清冷平奇的声音。 国师一双鹰眼盯着烈烈火势,道:“皇上,这不是一般的火,是修真人点燃的真火。” “有人来这里?” “是……” 庆功一声怒喝:“封住整个大殿。” 随之皇宫精卫队包围下去,整个大殿包围得铁捅一般。弓箭手弓箭大盾筹备,随时待命。 庆功满意地微微眯着眼睛,那熊熊光焰在他眼里蛇一般跳跃:“国师,说说这个火贼。” 国师态度恭敬:“皇上,臣根据这火的色度,应该点火者修为不甚高。” 火势恣意,很快烧到东面一座偏殿,轰隆有房梁轰塌的声音。大太监吴堡跑来:“皇上,今晚风势有点大,火势传递很猛……” 庆功对国师道:“先灭火,再查下去……” “是,皇上。” 幸而起火点离宫殿有一段距离,火没有烧到正宫殿,火势就渐渐被控制下来。 损失不是很大,烧了整个后院围墙,倒塌了偏东一座宫殿,火势便被灭了。 “来人,找出火贼!”庆功道。 吴堡带着那些手下把整个宫殿翻查了一遍,没有查出结果。 “皇上,还有一处未查?”吴堡没有完成好任务,有点惴惴。 “哪一处?” “盐裕寝殿。” 庆功扫了国师一眼,问:“国师,你说那里面有人吗?” “启禀皇上,盐裕寝殿被臣封了符箓,符箓未动,应该没有人进去。” 庆功还算不放心,道:“你过去看看。” 嘭的一声,什么东西倒下了。 众人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堵烧毁了的围墙,围墙之后袅袅站着一个人。 “谁?”庆功厉喝。 国师眼尖,一眼认出来人:“皇上,是优渥皇妃?” “爱妃,你怎么在这里?”庆功惊疑。 优渥神态十分淡定,道:“臣妾刚刚听说清讫宫走水了,见不到皇上,臣妾担心,所以过来了。” “怎么一个人就来了,下人也不带一个。” 优渥道:“臣妾心急了一些。” 庆功走向优渥,扶了扶她温热的肩:“爱妃不必担忧,没什么事情了。” 庆功身后的国师一双鹰一般犀利的眼盯着优渥,优渥态度从容而凛然,目不斜视,国师想说什么,没说出。 这时,跑来一个小太监,对庆功跪了一下,道:“皇上,奴才好像听到里面有声音。那大门符箓也是动过的。” “嗯……”庆功眼光扫向国师,国师也听到了动静,呈前一步:“皇上,臣确实也听到声音,臣进去看一看。” “去吧,看来地殿里不平凡。”庆功嘴角弯起一丝冷笑。 当国师大步走到石阶上,还未上阶梯,忽然一阵大风呼的把大门吹开,一股黑雾冲散而出。 “皇上小心。”国师大喊一声,还是迟了一步,庆功和优渥被那股怪戾的风噗的刮倒在地,众太监一下栾城一团:“皇上,皇上。” 国师飞步奔过来,一把扶起差点刮晕的庆功:“皇上,皇妃。” “朕没事。”庆功回身要扶优渥,优渥淡定自己起来了。 半空里一声恐怖的大笑:“哈哈哈,庆功,我盐裕出来了。”接着狂风四起,漫天都是浸寒冰冷而诡魅的气息…… 国师一惊,抽剑出鞘,大声道:“快保护皇上和皇妃。” 那些太监被妖风刮的东倒西歪,站立难稳,心惊肉跳的,哪里听得进,一个个脸色煞白,纷纷乱逃。国师一看控制不住,抽出长剑,嗤的杀了二个小太监,齐刷刷倒在地上,血流四溅,染满地面。如此血腥弑杀,顿时震住了纷乱局面,一个个顿住脚,噤声肃穆,再不敢乱动。 国师喝道:“无用的东西,乱什么,不过是一小妖,待本尊抓了她。” 国师说着,展臂飞跃,只听得半空里刀剑相击激战的声音,也看不清楚人形,大约斗了半个时辰,战斗停止,国师跃下身来。 “怎样?”庆功迎着国师问。 “她受了点伤,暂时躲起来了。”国师自己也受了一点轻伤,手臂上浸满血。 庆功微微隆起眉头:“抓不到吗?” “皇上。今非昔比,盐裕妖灵蛰伏这么多年,修行高出当年很多。” 庆功沉吟:“她怎么会逃出?”庆功脸色漆黑。 国师也为此很惊奇:“皇上,按理她修行再快,也揭不了臣在大殿贴的几百张张符箓。其中莫非有蹊跷?”国师说到这里,很怪异地看庆功身边的优渥一眼,似乎觉得疑点在刚才突然出现的优渥身上。 其实,国师的分析没错,盐裕的道行还不能到自己揭开那么多符箓,看来殿里确实有人搞鬼。说到这里,国师朝优渥凝神盯了几眼:“皇上,臣想进殿看看,也许里面有蹊跷。” “嗯。”庆功点了头。 国师便朝大殿走去。 优渥淡定的眼神里显出一丝紧张。 刚才,揭开符箓之人便是风聆,风聆和厚潶躲在大殿门背后,眼看着国师受庆功旨令要从大门进来查看……她和厚潶立即会被发现,厚潶千难万险从逃出牢狱,转眼就要重新被抓……风聆急中生智,揭了殿内符箓,让被压住的盐裕魂灵跑出来,掩护了她和厚潶不被发现。 厚潶头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外面闹得惊天动地的,把他吓懵了,她找不着优渥,着急了:“风聆,朕的爱妃呢,外面怎么了,是不是来了匪徒抢走了朕的爱妃。”说着就要甩开风聆的束缚,奔出大殿大门。 风聆急得一把抓住他,压低嗓子道:“皇上,别闹了,外面是来捉拿你的,捉住了就要重新关进河底大狱,你怕不怕……” “朕怕……” “怕就乖乖的别出声。” 二十年的牢狱生涯令厚潶恐惧,厚潶焉巴了,老老实实躲在风聆身后。 国师何等耳灵,隐约听闻人声从殿内传出来,不过他没出声,而是一边张起耳朵听,一边走向大殿。 国师快走到大殿门口,那个声音却没有再传出来。受伤隐伏休息的盐裕却兴风作怪起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优渥回宫 “黑妖国师,盐裕今天找你报仇来了。”盐裕搅动风云,阴气密布,让那些胆小的太监瑟瑟发抖。 “盐裕,以你的道行,你是斗不过我的,看剑!”国师一甩大鹏一般阔达的黑袍服,立即刮起比刚才更加猛烈妖戾的阴风,两股妖气力道搏击在一起,产生巨大的冲击力浪,没有道行的人根本站不稳,那些小太监因此纷纷鬼哭狼嚎倒地不起。 国师一看,出师不利,没罩住盐裕妖灵,再一次甩动大袍,妖风比之刚才更加疯狂肆虐,巨大的力道冲天而起,冲向盐裕妖灵,盐裕躲闪不及,被力道击中,啪的摔在地上,现出原形。 国师迅速甩下袍服,牢牢罩住盐裕妖灵。 庆功和优渥在国师的保护定制里走出来。 国师问道:“皇上,臣还想把她关进寝殿,这一次符箓多一点,应该没大问题。” “哼,没大问题,清讫宫斗差点被她烧了。” 国师垂头沉默。国师心里很明白,纵火者不是盐裕,而是另有其人,这背后之人可能是他国师最大的敌人……所以他暂时不想把这个隐藏在后的人抓出来,而是隐忍假装不知道,再暗暗观察其背后用意…… “好吧,你抓盐裕妖灵有功,朕不会埋没你的功劳的,去吧,符箓要贴好!” “是,谢皇上。”国师抓了盐裕妖灵,走进寝殿,殿内阴风凉凉,而这阴风凉凉之中隐隐散着一丝人的热气,因为阴气太盛,平常人无法感受到那一骨细如游丝的热气,但是国师不同,他是道行较高的筑基修士,微微一探便知。 “哼……”国师心内暗思,盐裕妖灵都能被我轻易制服,何况你一个小小修士。 原来装盐裕妖灵的铁盒被撞开,符箓被撕裂成几截,盐裕看到那个铁盒子吱吱乱叫,大概是不想再被关进密不透风的铁盒子里,所以拼命挣扎。无奈,国师法力太厉害,她打不过他。 国师关好铁盒子,贴好符箓,对着铁盒子道:“盐裕,既然打不赢本尊,就好好呆在铁盒子里修炼吧,逃……你是逃不了的。”国师说完,手中一抛,把铁盒子抛到半空里漂浮。国师盯着铁盒子,嘴角浮起一丝丝狞笑:“想救盐裕,高不过老子的法力,想够着铁盒子都难,别说揭开符箓救妖灵了。” 国师办好这一切,昂首出去了,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风聆和厚潶隐在黑暗里,等大门一关,才敢走出来大口呼吸。 “你这贱奴,闷死朕了。” 厚潶忽然觉得不对,问:“风聆,朕的爱妃呢?” 风聆见他身躯高大凛凛,此时却眼神非常无助,像一个失去依靠的小孩样子,心下柔柔一软:“皇上,皇妃随庆功回宫去了。” 厚潶情绪忽然委顿,眼神极其黯然:“哦,她真的不要朕了,她真的不要朕了……” 风聆忽然大胆道:“皇上,你的脑子已经完全清醒,过去的事情你记得很清楚对不对? “……” “你也知道优渥皇妃不是芙蕖对不对?” “不,谁说她是优渥不是芙蕖皇妃……谁说的”厚潶一把扣住风聆的脖子,极其暴怒,眼神凶厉可怕:“你也不可以乱说,即使你是她最信任的心腹。” 风聆吓得连声道:“皇上恕罪,奴婢该死。” 厚潶松开手掌,脸色颓然,异常悲伤:“朕无用,保护不了自己最心爱的爱妃……”双眼模糊,眼中浸出泪来。 风聆默默看着悲伤中的厚潶,暗暗道:“皇上,奴婢一定为皇妃报仇!” “皇上,皇妃回宫去了,奴婢也不得不回宫,只能单独留下皇上在这里躲一些时日,很多事情,得从长计议。” 厚潶凝重地点点头:“去吧,一切小心。” “嗯,奴婢会每日会给皇上送饭来的。”风聆离开厚潶去了。 风聆念诀暗里偷偷回了麒麟宫。 此时已是深夜,麒麟宫在一遍寂静安详之中。 优渥的主殿浸在淡蓝月色下,淡弱的吉黄光线从窗格子里透出来,给后宫院里增添一份神秘安谧。 风聆悄声上了石阶,靠近窗边,从窗格上捅了一个小洞,借着弱弱的光线可见床榻上是两个人影。 “爱妃,怎么很久不见你的那个贴身侍女什么风了?” “皇上,是,风聆——她打碎臣妾一个心爱的香炉,臣妾实在无法原谅她,罚她去制奴庭做粗活去了。” 庆功声里有微微的笑意,无限宠溺的问:“爱妃,她打碎了什么香炉,朕让吴堡明天给你送一个来就是,生那份闲气干什么。” 优渥的声音娇宠无度:“皇上,不是臣妾心胸狭小,实在是臣妾太喜欢那玉鼎檀香炉了……” 那玉鼎香炉皇宫里总共才三只,庆功恩宠优渥,赐了优渥一只,庆功道:“也不是大事,明日吴堡送来玉鼎香炉就是,爱妃也叫她明日回来吧,朕觉得你还是离不开那丫头服侍。” “谢皇上爱护周到,臣妾也正想着叫她回来呢。” 庆功想了想,又道:“爱妃,你的义兄张风索明日进殿,到时你来安排他进殿事物。” “好。皇上准备给他什么闲职?” “……” 声音小下去,接着听见戏谑的声音,风聆满脸通红的退开,走到走廊尽头,遇着一个人,却是真身优渥。 月光之下,优渥凛凛眼神,光波流动:“听到什么?” “奴婢听皇上向主子问起……” “不是本宫,是本宫的灵物。” “哦,是,奴婢听到皇上向主子灵物问起奴婢不见的事,主子的灵物回答说,奴婢打碎了主子的玉鼎檀香炉,所以罚去制奴庭做粗活了。并且叫她明日回来服侍主子……” “嗯,这样最好,你明日可以现身便没麻烦了。”优渥又问:“还有呢?” “还有张风索明日进宫,皇上让主子来安排他进宫的一些事物。” “哦……” 主仆两个说着,悄悄离开走廊,隐身进了一间房间。优渥不知道,在她和风聆说话时,黑暗深处,一直有一双阴历的眼睛盯着她。 优渥和风聆进了屋子,也不敢点灯,只能借了月色隐在阴影里。 “主子,主子和灵物这两个身子四处走动,会不会被国师发现?” 风聆担忧的也是优渥担忧的,她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解决事情关键点就在要庆功没时间来找优渥,优渥就可以藏了黄泥巴在袖,真身便可以当她的招摇皇妃了。 优渥想了想,问:“风聆,让庆功怎样忙起来,最好是有点乱的那种?” 风聆很肯定的回答:“宫廷政变!” “好个宫廷政变!”——和优渥一个思路。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太子澜苏 “风聆,你来的时候厚潶怎样了?” 风聆如实作答:“情绪有点低落,不过,看起来脑伤好像全好了。” 这在优渥预料当中,也是她预定计划,现在总算是如意完成了治愈厚潶。 优渥沉思之中,问:“风聆,你知道厚潶皇上还有一子逃过了庆功政变劫难吗?” 风聆似乎被优渥的话震了一下,没有回答,愣愣看着优渥。 优渥轻飘飘瞟她一眼:“听说次子隐藏在某族了。” 风聆之震比刚才更厉害,顿了顿,道:“皇妃说的是太子澜苏吧,可是,那只是传说,澜苏太子不可能还活在世上。” “你怎么这样肯定?”优渥犀亮的目光让风聆几分不自在,她垂下眼皮。 优渥却一直盯视着她,风聆只得解释:“庆功政变,对厚潶、子女及其宠臣等几千多人全数杀尽,无一漏网,怎么又会让厚潶最宠爱的皇子澜苏活在这世上!” 厚潶政变时,厚潶已经有某种预料,因而找了一个借口叫最宠爱的皇子出使皇命并不在宫内,因此逃脱厄运。 庆功政变,厚潶初见端倪,护犊之心使然,厚潶找了一个借口,叫最宠爱的十八岁皇子澜苏出使皇命,远离宫廷,因而侥幸逃过了宫廷血腥杀戮。但是,庆功宫廷政变成功后,庆功叫国师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厚潶最宠爱的皇子澜苏。庆功即刻布告天下,澜苏成通缉朝廷要犯,并派出朝廷最厉害的血鹰四面杀手追杀,澜苏当初带领的皇家护卫也只有几千人,所以澜苏要想逃过庆功的人存活下来,也是希望渺茫。 “皇妃,澜苏太子存活的希望很小。” 优渥却说:“风聆,你觉得澜苏太子要避祸,最有可能接纳他的是哪一个族类?” 这句话含义深刻,风聆假意没听懂,摇头表示不知。 优渥一丝冷笑,很肯定道:“本宫猜测澜苏最有可能避祸蝙蝠族。” 风聆勉强道:“主子不可随意定论,会累及我们蝙蝠族的。” 优渥冷冷道:“哼,你以为厚潶最宠爱的芙蕖出生蝙蝠族,庆功会随意忘记你们这些遗留蝙蝠族的身份吗?” 优渥的话一言击中厉害,风聆顿时无言以对。 优渥继续道:“据本宫所知,为了永除后患,庆功决定清理蝙蝠族遗余,……芙蕖大婚时带来千余蝙蝠奴仆,芙蕖被杀后,全部分散在九宫六院,有的身份隐藏极深,庆功决定花大力气解决这件事情。当然,你是首当其冲的一个,因为你是芙蕖的贴身奴仆……” 风聆听此言,惊吓得跪下求饶:“主子救风聆。” “不用求我,你自己可以救自己。” “风聆不懂。” “你身上不是有象征你身份的玉质蝙蝠牌吗?而且,最重要的是,芙蕖身上有一块金牌,现在应该在你手上。”优渥眼神炯炯。 是的,风聆一直在暗里联系宫里的蝙蝠同族,金牌在手,便可号令天下。只是优渥太厉害了,什么都知道。 优渥莞尔一笑,问:“除了宫里的蝙蝠族人,宫外还有多少?” 风聆惊了一下:“皇妃主子,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是吧,我说的都对?知道了你们真正的实力,本宫才好为你们蝙蝠族出谋划策。” 芙蕖被盐裕暗害后,蝙蝠族立志为芙蕖报仇,庆功政变,澜苏落难,蝙蝠族得知消息即刻派出精卫几千,暗中救助了四面楚歌的澜苏太子,历经重重险关,躲过庆功的人追截,在蝙蝠族的翅翼下隐伏起来。这二十年来,澜苏从一个懵懂少年,成熟历练成胸怀天下的才子,澜苏从没忘记驱除庆功朝政,光复厚潶天下。蝙蝠族的历史,优渥无所不知,得意于她的《青鸾赋传》…… 窗外好像有细微的脚步声,优渥与风聆对视一下,噤声黑暗里。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门外。 “是谁?” “我!”随之大门被推开,月光扑进来,落在门前的地上,给人幽深阴历的恐惧感。 优渥风聆抬头一看,门前立着一个黑衣人,难辨男女,只露出一双眼,那么阴深恐怖的眼神,优渥一震:“你是谁?” “来杀你的人?” 又是来杀她的,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要杀她? 风聆拦在优渥身前,道:“你是谁,为何要杀我主子。” 那人却不耐烦了,伸手呼出一股力道,风聆被强大的力道瞬间推倒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凝视着地上抽疼的风聆,那人冷哼一声,回身面对优渥,抽出长剑,淫笑道:“明知你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可是,我不出剑,也太侮辱你这个青鸾公主了。”那人说着,挥手一挽,那手中长剑却当的一声落在地上,随之屋里多出了一个身材奇高挺拔之人:“你怎么贼心不死?” 那人眼神里露出惊异和憎恨:“考盘,我与你拼了。” 考盘——优渥愣住了。 考盘道:“庸风,如果你再对优渥下手,我绝不轻饶你,你还是乖乖回斡月宫做你的天才修道士影之刃去吧。” 影之刃,优渥记起自己拜师莲池,莲池收的最后一个内室弟子就是影之刃,可是,这个考盘为何又叫他庸风呢?这两个名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当时影之刃对她态度确实超乎寻常的冷漠,自己和他有什么恩怨纠葛…… 影之刃在考盘目光逼视下,狼狈逃走了。 优渥上前,对其深深一击揖:“优渥谢救命之恩。” 考盘目光冷凝,却无一言,优渥楞了楞,神情甚是尴尬,考盘不再理会她,一转身,化作流光去了。 在优渥的记忆中,这个考盘不断出现在她眼线之中,来无影去无踪,极其神秘,又极其冷漠,让人捉摸不定,优渥忽然有些神乱,头也有些发晕。 风聆从地上摇摇晃晃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极其疑惑问:“主子,这两人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本宫不知道。”优渥掩饰的一闪眼光。 外面是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一声高呼:“抓刺客!” 更多的脚步声纷踏而来,在优渥的门前停下,优渥抬头,看见一脸诡秘微笑的国师带着一队人站在月光之下,他嘴角的那一抹微笑更加阴历诡深:“皇妃,刺客进宫,受惊了。” 优渥沉静走到门前,冷冷道:“哪里有什么刺客,本宫没看见。” “那她怎么回事?”国师一指风聆的脸。 第一百九十六章 抓刺客 嘈杂声惊动了寝殿深睡中的庆功,庆功朦朦胧胧睁眼一看,床上的优渥不在身边,他内心一沉,沉声喊一句:“来人!” 吴堡慌慌张张推开殿门进来,躬身道:“皇上。” 庆功从龙帷掀开帐纱,问:“皇妃去了哪里?” 吴堡脸色紧张地瞧了瞧龙帷,道:“皇妃……没,没在……” “在朕还问你!” 吴堡吓得脸色大变,一下跪在床前:“奴臣该死!奴臣守在殿门边,并没看见皇妃出去。” …… 外面传来一阵一阵嘶吼声,庆功大怒:“外面怎么这样吵?” 吴堡战战兢兢回答:“回禀皇上,是国师在抓刺客。” “抓什么刺客?” 吴堡结结巴巴好不易说清楚了事情:“院内好像进来一个黑衣刺客,国师带人在追截。” “带朕去看看!”庆功从床上下来,马上过来两个侍女侍候庆功穿好了衣服。 “走!” “是,皇上。”吴堡命小太监点了灯笼前面提灯照亮,一队人前呼后拥的出了殿门。 走过一道长廊,便可看见前面灯火通明。 吴堡勾腰禀道:“皇上到了。” 那些奴臣赶紧让开一条道。 “皇妃。”庆功意外见到殿内的优渥:“爱妃,怎么回事?”庆功脑子真不够用了,自己明明和优渥睡在寝殿,怎么一下到了这里。 “皇上。”优渥缩着双臂,眼神紧张做出受了惊吓的样子。 “国师,怎么回事?” 国师躬身回话道:“回皇上,殿内进来了刺客,待臣来时,惊跑了,没抓住,臣该死。” 庆功鹰利的眸子发出一丝幽光,问:“有谁受伤了?” “奴婢受了一点小伤。” “风聆?”庆功尖利的目光射向优渥。风聆应该在制奴庭,怎么半夜出现在这里?而优渥应该和自己在寝殿,怎么会避过守殿的吴堡来到这里? 优渥知道庆功生疑,忙躬跪下答道:“皇上,其实风聆被臣妾提前放出来了。” “哦!”庆功脸色僵了僵,这个解释显然很牵强。 庆功问:“那爱妃为何不在寝殿,而半夜来到这里?” 优渥莞尔一笑:“皇上,已经是寅时了,快天亮了,臣妾昨夜睡得不安稳,起来了,又怕吵着了皇上,就没惊动皇上,独自出了殿门……” 出殿门为啥守殿门的吴堡没看见?这解释,自然又很牵强。 “爱妃受伤没有?” “臣妾无事,谢皇上爱护。” “嗯,爱妃起来吧。”庆功扶起颤巍巍的优渥,又转问国师:“刺客是什么样的人,看清楚没有?” “回禀皇上,刺客穿着黑衣,蒙面,从身形来看,应该是青年男子。” 庆功微微沉吟:“既然无事,回去吧。国师,你把这件事情查下去,给朕一个交代。” “是。” 这时,天已微亮。庆功不再回寝殿,而是直接上朝去了。 优渥带着风聆回到主殿。 “主子,皇上是不是生疑?” “就算生了疑心,也没有办法补救了,只是以后行动更加要小心。”优渥最不放心的还是国师,国师明知道优渥撒谎,却不在庆功面前点破,这一点倒让优渥警惕:“国师也许就一直跟着我们,知道庆功身边人是个假的,却不点破,国师城府之深,用意不明,不得不防。” “主子,我们联合黄泥巴一起除掉国师这个硬钉子呢?” 优渥摇摇头:“国师法力颇高,我们联手除之,得手还罢,如果失手,我们不但暴露自己,还会引来后患。这一条路太冒险,成功几率不大,不到最后关头不能用。”优渥当即否决。 下面的丫头送上来早点,风聆侍候主子优渥吃了,才收拾下去,外面便有人传张风索求见。 张风索和优渥有兄妹身份,算不得外人,所以优渥在外殿接见了他。 十年漫漫长时,张风索已经长成了青壮少年,一如从前的沉稳安静,气质清逸,五官深刻,深眸迷人,见了优渥,张风索眼里露出极开心的眼色。只是两人现在身份悬殊,优渥再也不是十年前那个寄人篱下的丫头,而是身份高贵的皇妃。穿着是金黄莽莽的皇家贵妃袍服,戴着金慢摇,浑身上下披金挂玉,满目是让人遥不可及的富贵奢华。 张风索自小出生极其富贵的人家,此时也会被皇家极其的气氛所束缚,他的态度也有些拘谨:“见过皇妃!” “起来坐下吧。”优渥态度亲和,还是如十年的妹妹一样随意亲切,张风索坐下后,她自己也随之在一张金质椅上坐下。 优渥吩咐丫头:“上茶。” 随即便有穿着打扮精致的丫头上来恭恭敬敬奉上茶来。 尔后,优渥屏退丫头,只留下丫头风聆。 “风索哥,义娘的身体还好吧。” 张风索很礼仪答应一声:“谢皇妃关心,娘很好。” “义娘有什么带来什么话?”优渥问。 “娘希望皇妃能够尽快行动,早日夺回属于厚潶的政权。”张风索道:“娘还希望有厚潶皇上更多的消息。” 优渥点点头:“厚潶皇上已经被救出了大狱,现在藏在秘密的地点。” “真的。”张风索这个情绪习惯安静的人也忍耐不住了,……从他满十八岁那天,他娘张书祁把他叫到书房密室,拿出了密室里藏着的皇室婴儿装,把隐秘了很多年的皇室秘密告诉了他时,他就知道自己原来不是普通的官宦子弟,而是流着皇室血液的贵族,也许是天生的皇室野性,让这个甘于平静生活的人再也不满足只做一个平平淡淡的斡月宫外室弟子,他要进皇宫,要夺回曾经属于自己家族的皇权。 “皇妃,我想见厚潶皇上。” 厚潶逃出大狱藏在一般人不敢进入的清讫宫,万无一失。张风索隐秘去见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 “好,风聆,你来安排。” “今日黄昏即可。” “那好,风索哥,你长途来京城,一定劳乏了,先休息黄昏时风聆便可带你去见厚潶皇上。” “谢皇妃。” 张风索由下面的小厮引着去偏殿休息了。 “风聆,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身在皇宫,什么样杰出的男子没见过?”优渥漫不经心地揭开茶杯的茶盖子子,轻轻烫了烫。 风聆才回过神来,刹时满脸绯红:“主子,奴婢失礼了,奴婢只是在想,流着厚潶血液的人原来都是如此卓绝不凡。” 第一百九十七章 绿衣跟来了 到黄昏时,张风索由人引着来到优渥主殿,休息之后,更显得精神焕发,神采逸人。 优渥命下面的丫头端上饭菜来,张风索也刚好饿了,不客气地吃了起来,风聆拿来食盒装了一些饭菜给厚潶带上。 优渥又命风聆带着张风索都去换了一身黑色的行装,夜开始暗下来。确定外面没什么人时,风聆带着张风索出了大门。绕过几个偏殿,很快到了院墙边,风聆会念诀,跃墙很容易,张风索也在斡月宫修炼十年,道法不是很高,但是越过区区院墙还是很容易。 “念诀!” 念诀起飞,两人牵手一起越过院墙,落脚在清讫宫内。 手还握在彼此的手心里,像着火一般烧灼,风聆猛然抽离他的手心,神色尴尬退在一边。张风索脸色平静,木讷木讷的,却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鉴于上次点蜡烛意外火灾,风聆不敢再念诀点亮照明,两人只在暗淡月色下摸黑前行。 风稀稀疏疏在耳边,让人感受清凉诡秘。 风聆打破了夜色的沉寂:“张少爷,你想象中的厚潶皇上是什么样?” 张风索不假思索道:“我应该有几分像他吧。” 风聆心想,你确实像他,不是一点点。 快到盐裕主殿时,似乎被挡住了去路,一个长发飘飘衣诀翩翩的蒙面黑衣人,冷眼看着他们,月光透过她身影,投射在他们脚下。他们听见黑衣人幽冷幽冷的声音在夜风里冷笑说: “张风索,知道我是谁吗?” 张风索一震,这声音太熟悉了,都听了二十年了:“你——是霓裳羽衣阁主,绿衣?” “张风索,你辨别力不错,哈哈哈。”绿衣发出难听的尖笑。 张风索声息很平静,似乎对绿衣的到来不再意外:“绿衣你怎么来了?” “哼,本阁主怎么不能来,这皇宫荣华富贵可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张风索知道绿衣这个魔头难缠,眉头拧了拧,道:“绿衣阁主,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哼,你那个什么破妹妹当年趁我受伤,抢走了本该属于本阁主的皇妃位,本阁主现在是打算来抢回来,怎样。” 张风索真想说,绿衣,你要点脸好不好,当年是庆功一眼看上优渥,现在优渥人才出色,做了皇贵妃,那也是优渥的本事,与你绿衣受不受伤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张风索,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想优渥那贱人那里去告密。”绿衣嘚瑟道:“本阁主既然不怕露相,就更不怕你去告密。那优渥的本事哄哄庆功就算了,和本阁主交手,她就是一废人。” 风聆一直憋在一边没说话,她观摩黑衣人的言语,知道对方似乎不是泛泛之辈,要打斗起来,自己和张风索联手也未必是她对手,就道:“女前辈,你究竟有什么话,我们还得先办事。” “住口,谁是前辈。”绿衣非常恼怒,前辈,前了一辈份,就是老女人了,她怎么不气愤:“你这贱人,你什么身份,竟敢还和堂堂御河县第一公子张风索手牵手。” 牵手是牵手了,可很快就松开了啊,再说了,就是和张风索牵手,张风索没有拒绝没有反抗,就可以合理存在嘛,又关你什么事情了。风聆也是气得内心鼓鼓的,一愤怒,也不言语,出手就开打。 张风索忙护住那个饭盒,不然等会厚潶该没饭吃了。 绿衣一开始没把风聆放在眼里,等吃了几次暗亏,才知道风聆也有几分本事,何况张风索一直在一边没出手,等他们两个联合出手,可能难缠,这样想,便找了一个空子,跃到院墙上,凛凛道:“本阁主今晚还有事,不和你这贱人纠缠,不过本阁主提醒你,下次对本阁主不尊敬,本阁主可不会这么便宜放过你。”绿衣纵身一跃,跳下墙头,隐在黑夜里不见了。 风聆知道自己胜在绿衣轻敌,如果绿衣认真起来,自己肯定要吃亏,所以根本不愿和绿衣纠缠,绿衣跑不打了,正合她意。 “倒看不出风聆姑娘有这样好的本事。”张风索提了饭盒走在风聆身后。 风聆只觉背后一双眼盯灼着她,她背部发热,像要腾的燃起来,走路都要不自然了。可是,张风索好像一点也不觉得风聆的不自在。 再走一段路,就到了盐裕正殿,风聆不想再进去里面,就唤了几声厚潶:“皇上,出来吃饭了。” 殿门轻轻推开,出来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正是厚潶。 “他就是厚潶皇上。” 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外公皇上,张风索安静的情绪抑制不住的激动了。他张了张嘴,很想喊一声外公,喊出来的声音却是:“皇上。” 厚潶在月光里,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月色之下,仍然能感受到其翩翩风彩:“你是……” “皇上,我是张风索。” “张风索?” 厚潶更加好奇了,在他记忆里是没有这样一个人的,他有些尴尬地看着张风索,为自己没能想起他来歉意。 “我娘是张书祁。” “张书祁?” “对,我爹是张施巴。” “张施巴?”张施巴三个字似乎触动了厚潶,他脸色顿了一下:“御河县富户张施巴?” “正是我爹。” “你……是张施巴和张书祁的儿子?”厚潶身子在夜风里有些颤抖:“你真是张施巴和张书祁的儿子?” 厚潶走上前两步,在月色下炯炯盯着张风索:“你,知道朕是谁?” “知道。”张风索眼里饱含泪水:“我知道您是我外公。” “好孩子。”厚潶抖抖索索抱住了张风索:“朕终于见到你了……” “外公,您也很快会见到我娘的。” “是……是……” 见到这样悲欢离合的场面,风聆也是忍不住跟着激动,跟着流泪,好久,才记起手中的食盒,道:“皇上,再不吃饭,饭该冰冷了。” “嗯,吃饭,朕饿了。” 风聆打开食盒,厚潶很久没有吃到这样可口的食物,吃得极开心。 “厚潶——厚潶——” ——谁叫唤? 三人把目光锁向殿门内,——是铁盒里的盐裕,三个齐齐变色。 “厚潶,救我。” “妖后,想朕平日待你也不错,竟然和庆功暗中勾结,暗害朕,朕不杀你便罢,贱人竟然还敢叫朕救你。” 第一百九十八章 轻语呢喃 夜幕下,一片白纱帐被夜风吹起,淡淡月光从窗格投射进来,柔柔的洒在那微微颤抖的肌肤上,肌肤闪烁出珍珠般的光泽,仿佛就要从肌肤上滑落。 一对男女正在帐内上痴缠着,朦胧的月光照耀女人着美轮美奂的身体,……仿佛狂风卷雨下的一场激烈作战,男人时而温柔,时而凶狠,女人慵懒而痴缠的目光里,盛满了盈盈如水的月光,满足地轻轻哼吟着…… “爱妃……” “皇上……” 半截爱语却如呢喃…… 在窗外,一双眼阴冷地盯着房内的一切,眼角凝起狠厉的颜色:哼,这本该属于我的恩宠被你这贱人抢夺了。 这人就是绿衣。 晚风呼戾,绿衣满心仇恨和妒忌,就要掀起窗格进入殿内,忽然,一遍黑暗罩住了所有月光,绿衣被罩入某个空间,被人突袭了。 以绿衣的法力,这样轻轻松松突袭并能成功的人很少很少…… “谁……” 短暂的音符在黑而狭小的空间内弹了回来,她连发出声音的机会也没有。 像是被锐利的器物撞了一下,然后被重重扔到了地上,身体底部传来一阵痛楚……黑罩掀开了,是刺目的灯光,绿衣闭了闭眼睛,等能适应了,才慢慢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个面目极其丑陋之人,却配着极其的英武挺拔而颀长的身材。 “国师……”绿衣微微张唇,发出因为紧张而颤抖的声音。 居高临下的傲慢:“绿衣,偷窥皇上皇妃入寝,该当何罪?” 绿衣揉了揉被挫疼的屁股,试着站起身来,被一只脚狠狠踏住:“没说出来意就别想起来。” 从上而下的俯视里,绿衣娇柔得像一枝才冒出尖尖初荷,娇嫩欲滴的皮肤,多情的目光盈盈如这半夜的月色,国师记起半月未归的书卷……半月前那一次和书卷尽情其倾泄,激起国师身底下无情无尽的动物本能。 他的脚尖点了点绿衣的额角:“给本尊脱了鞋子。” 绿衣想一掌击开这一只臭脚,她用了六七分的力气,那脚纹丝不动,只是这浅浅的一试探,绿衣就知道自己今天遇着国师这个高级别对手。 “脱鞋!”不容抗拒的威严。 绿衣做出一个娇媚的笑脸:“国师,不急,马上就给您脱下。”手指尖却暗暗用力,闪出五根锐利的银针……还来不及刺入国师脚掌内,国师已经极快收了脚,他一拂袖,绿衣的手就被国师狠狠拽在手心里,那五根银晃晃的银针,便耀着刺目的光芒刺向绿衣的眼睛。这一切来的太快,绿衣急中大叫:“国师饶命。” 银针在离绿衣一毫发的距离停下,国师阴冷的声音在绿衣耳边格外尖利刺耳:“想在本尊面前玩小把戏,你还嫩了一点。” 绿衣缩了缩身体,把身体缩成一团,如被重袭的猫,嘴里求饶,眼睛却闪过一次次犀利和敏锐,最终断定无路可逃,才最后发出一声哀鸣:“国师饶了绿衣。” “侍候好本尊,本尊就会饶你。” “国师……” “听不懂?”国师俯身下来,一只手捏住绿衣的下颌,似笑非笑的冷幽:“刚才不是在皇上皇妃寝殿窗外学了很多吗?” 绿衣按耐住内心的愤恨和羞躁,道:“国师,能不能换别的……” “你不是向我求饶吗?你难道还有资格自己选择?” “……” “是不是嫌本尊丑?”国师狞笑,他想起自己曾经美貌的过去,脸有些扭曲。 “绿衣不敢。” “那还等什么?” 绿衣脱衣的动作迟缓而凝滞。 国师焦躁,一把拧住绿衣的手腕,绿衣感觉手腕快要被扭断了,国师气哼哼问:“如此不痛快?” “国师误会了,绿衣没有,绿衣很快乐……” “哼,你以为本尊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直在惦记那皇上!”国师愈怒,咔嚓,国师一用力,绿衣的一只手腕就断了。 “国师……”绿衣痛得脸色惨白如一张又薄又脆的白纸,她咬着牙把自己断了手腕摆正,然后接上了,全身大汗淋漓之后,恢复了,跪伏道:“国师,绿衣愿意为你效力……” 国师冷声无言看着绿衣,空气是窒息而压抑的。 绿衣扑身过来,掀开了国师巨大的袍服…… …… 国师嘴角泛起微微笑意,他放松了最后的警惕,任绿衣把他黑色的袍服一件件脱下…… “国师,您的胸膛好光洁,您的肩膀好宽阔……”一如呢喃的夸赞, 绿衣的手如鸟羽轻盈,极轻极柔极有蛊惑的力量,绿衣站其身来,拂去自己身上的那一层轻纱,光洁,细腻,美妙……月光仍然是洁白的月光,月光漾在绿衣的眼睛里,荡起一丝狠厉。 嗷!国师一声嗷戾,绿衣的指尖深深刺入了国师的胸膛……不待国师回击,绿衣极快化为一抹青烟从窗格空隙里遁去。 “妖女!”国师胸膛上是五个赫赫在目的血洞,国师封住伤口,又吃了一颗丹药止住流血,伤口不浅,这妖女是要置他如死地。 “妖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谁?”一团似女子的身形团在窗格上。 “谁?” “你管我是谁,我只要问你,刚才好不好玩?”那女子声音充满戏谑和讥笑。 “你是谁?”国师欲动怒冲向窗格女子,胸口传来一阵阵奇痛。今天这奇耻大辱算是辱定了,就自己现在情形,根本动不了窗格的那妖女。 国师像一只受伤的怒狮,眼光愤怒,却无能为力。 “别生气,绿衣那妖女那点手段,也就对付你这种没智商的雄兽还行,遇到别人,她就是废纸一张,任人撕。” 被人侮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钻入骨子啊,国师怒盯着那团身影,即使只是一团身影,他也遥不可及。 “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打死我,可现在我能打死你才是真的,不过你放心,我现在才懒得打死你呢,我要留着你,慢慢帮我打死绿衣这妖精呢。还有……,你治好你这脸后,或许我可以帮你……哈哈哈!”窗格上那团身影渐渐消散,空余留一些声息在窗外余波震动。 她也嫌弃他这张脸,他有颜值,他毁掉了。 国师怎么也没想到,落在他窗格的这团身影,便是九色鹿二公主倚天,她循着她阿姊绿衣的足迹,追到了皇宫,只为要毁掉绿衣额角那一颗象征这九色鹿仙族至高权力……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今非昔比 一个身影拦住了绿衣的去路:“想去哪里?”身影袅袅娜娜,脸却隐在一层粉色曼纱后,约隐约现,可见其美丽的容颜:“这样不好吧,偷袭了人家就算了,还下那么重的狠手。” “你是谁?为何跟踪我?”绿衣惊疑。 “哎,你终究是心狠手辣,国师对你一遍柔情,你却给人五个血洞……新野太黑了,惨不忍睹啊!” “你是谁?为何跟踪我?”绿衣声音更高了一些。她被国师折断的手腕还没完全恢复,隐隐着疼,她不想被逼出手。绿衣忽然记起一个声音,咦的叫道:“是你!” “是我怎样?” 绿衣沉声问:“你为何要跟着本阁主?” “因为你拿了我的东西?” “我拿了你的东西,什么东西?” “额前印!”倚天说着已经扑过来,对着绿衣额前就是一掌。 绿衣晕头晕脑闪过去,气急道:“疯女,你要干什么?” “我要帮你抹去额前印。”倚天又是一扑,这一次绿衣慢了一点,被扑倒在地,倚天重重的一巴掌把她打晕在地上。 倚天凝视地上的绿衣,慢慢伸手,用了五六分的灵力去灭绿衣额前印,摸了几次,印记还在,倚天渐怒,举起手掌,就要劈向一动不动的绿衣…… 一道刺目的电光一闪,接着是轰隆一声雷鸣,……一声又一声的雷鸣,嘭一声激烈的雷鸣炸响在倚天耳边,倚天举起的手掌迟疑了,脸老天也不许她做出违背天意的事…… 几颗豆大的雨滴落下来,越来越密集的雨点落下来,雨势越来越凶猛,倚天转眼湿漉漉的一身,她盯着地上泡在雨水里的绿衣,咬了咬牙,冷冷哼一声,化成流光遁去。 “这是谁,为什么睡在雨水里?”从清讫宫回还的风聆和张风索差点被地上的东西绊一跤,仔细一看,是一个美貌女子。 “绿衣……”张风索一眼认出了女魔头:“她刚才不是还很彪悍的吗,为何躺在这里?” “她是刚才在清讫宫的那蒙面女子?”风聆问。 “正是她。” 风聆踢了踢女子的身体,女子纹丝不动:“看来她受伤了。” “怎么处理?”张风索对绿衣从无好感,但是看她现在毫无知觉地浸泡在水里,也有几分不忍。 风聆想了想:“我问主子去,让主子处理她,她毕竟是偷袭进皇宫的贼人,上头知道了,肯定要查。” 张风索点头同意。 风聆独自去了,一会儿,地上的绿衣苏醒了,从地上爬起来。 “好凉快吗?” “张风索,你敢笑我。”绿衣张牙舞爪作势极凶。 “他还可以杀了你,可是他没有……”随着一声清越的声音,优渥在一队人族拥下来到绿衣面前:“绿衣,你不仅不知道感恩,还反恩为仇,真是渣女一枚。” “优渥!” “正是本宫,十年不见,你这个女魔头一点不见收敛啊。” “爱妃,怎么回事?”庆功刚才睡梦中醒来,龙帷上又不见优渥,心中大为生疑,便在大小太监族拥下过来了。 “皇上,昨天那个黑衣蒙面的刺客,大约就是她。”优渥毫不客气地给绿衣嘭的一个黑锅背上。 妖女!绿衣心中怒骂优渥一声,双腿却噗通一声跪在雨水淋漓的地上:“皇上饶命,妾身冤枉,妾身是羽衣阁阁主绿衣啊,根本不是什么刺客,妾身今夜才进宫,是想找机会求见皇上的。” 庆功阴历的目光在绿衣身上游移:“羽衣阁阁主?” 厚潶之时,朝廷每一年都要在羽衣阁遴选顶尖舞女,供皇室享乐,庆功后来也延续了这个习惯……只是,十年前,庆功一眼看中优渥,把优渥带进皇宫后,渐渐就淡了对御河县的记忆,遴选舞女次数很有限,就是有,也是从官宦人家中挑选,御河县的羽衣阁因此被边缘化了。 庆功阴起眉毛,回头问优渥:“爱妃觉得如何?” 绿衣一怔,皇上这么小的事情怎么问这贱人优渥!怎么可以让着妖女来处理她!绿衣此时自尊真的很受损啊。 更让绿衣崩溃的是,优渥冷冷扫了一眼绿衣后,道:“皇上,这个绿衣不是善良之辈,她半夜闯宫,定要好好审一审,不如把她带进殿里审问吧。” 庆功微笑点头:“爱妃断事很果断。”回身对大太监吴堡道:“带她进殿审问。” “是,皇上。”吴堡押了垂头丧气又气急败坏的绿衣,一行人前呼后拥着回到了优渥前殿。 进了点,庆功坐在高高金銮椅上,优渥也在他身边椅子坐下。 庆功问:“绿衣,你说你想求见朕,可以走正渠道,为何选择深夜进宫?”庆功颜面若有怒意:“而且,你不知朕不喜欢修真女子吗?” “优渥也修……” “大胆,优渥是你可以叫的吗?” 庆功一声轻喝,绿衣顿时闭上嘴,一双眼却扫向昂首端坐在庆功身边的优渥,made,真的今非昔比了。这小贱人现在是贵不可言的贵妃,看人也是目无下尘,而她自己却是一个被打的贱人……绿衣暗暗还是有几分不服气。 “说,你为何半夜躺在雨地里?” 绿衣垂首道:“妾身想跃墙进来,谁知遇上一个蒙面黑衣人,也不知道是为何,一言不发就上来开打,妾身无用,被打晕在地。” “那黑衣人是什么样子,男人女人?” “妾身说不好。” 庆功看她躲躲闪闪的眼光,是不想说实话了,就道:“吴堡,去,叫国师来断一断案。” “国师?”绿衣听着国师着两个字,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刚才在国师寝殿,如果不是自己耍心机,国师被自己的美色一时蒙了心智,她绿衣又如何能轻易得手。此时叫国师来,定会被他无情而彻底报复…… “是,皇上。”吴堡领令而去。 休息了几个时辰,国师吃了丹药,又经过一番调息,胸前五个黑洞虽然没有完全康复,也无大碍,吴堡来传皇旨,国师便跟着过来,一进殿门,便一眼看见跪在地上的绿衣。 绿衣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像一只炸毛的猫,只要国师对她一动手,她便全力以赴应对国师,决不能轻易败死在国师手下。 国师眼光闪过一丝狠厉,略顿一下,然后若无其事走到皇上跟前,深深一作揖:“皇上,叫臣前来何事?” 第二百章 风吹草动 庆功一脸不悦,拉长了脸训斥国师道:“怎么,没看见皇妃在朕的身边吗,这样没规矩!” 国师不得不敛住自己的傲气,低头躬身,重新对着优渥作一揖:“国师见过皇妃!” 优渥略一点头,昂然无语。 庆功横扫一眼地上的一脸发怔的绿衣,才慢悠悠道:“这是刚才抓到的刺客,你查一查她的行迹。” “是,皇上。”国师微微躬身后退,走向绿衣。 绿衣瑟瑟缩成一团,眼神炯炯盯着国师,只要有风吹草动,她便对其迅猛还击。 俯瞰之下,那地上颤巍巍的一团还是那么楚楚动人,惊慌失措里又隐含动物凶猛和乖戾……如果可以,国师更愿意把她驯化成一只温顺的猫。 国师眉毛弯了弯,嘴角弧起不着痕迹的微笑,国师决定先救绿衣一把,时间有的是,享乐却是无穷无尽的。 “皇上,她是御河县羽衣阁阁主绿衣,千里迢迢远道而来皇宫是想为了侍奉皇上,衷心可辨,没有杂念。” 庆功脸色清冷:“你不知道朕不喜欢修真女子吗?” 国师假意思忖一下,道:“皇上,可以让她为臣的下手,辅佐臣的事物。臣相信,可以把她打造成最得力的助手。” 庆功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又回头请示一下优渥的意见:“爱妃,你觉得呢?” 优渥莞尔一笑:“皇上圣明,如此发落她为最好。” 绿衣震了震,急急爬着向前几步:“皇上,臣妾是来侍奉皇上的,而且臣妾只想侍奉皇上左右,不想跟着国师。” 优渥秀眉微竖,呵斥道:“大胆绿衣,皇威浩天,皇宫事物是你可以随随便便挑选的吗!” “你……”还有贱人两个字不敢出口。 庆功盯着绿衣,冷冷道:“绿衣,你最好尊重皇妃一点,不然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绿衣全身一颤,庆功如此恩宠优渥,实在有点意外,恨恨盯优渥一眼,低头答道:“是,皇上。” “跟着国师去吧,有什么事,全听国师处理。”庆功挥挥手:“朕累了,你们全退下。” “是,皇上。” …… “皇妃,天虽然快亮了,可咱门要不要睡一个回笼觉。” “皇上,可以啊。” 此时的优渥乃真优渥,她可不能往龙帷上被庆功扑倒啊。庆功才上床,衣服就开始凌乱。 “皇妃,还发什么呆,过来帮朕……” 噗通,优渥步子是急了一些,一个踉跄扑倒在床帷之下。 “爱妃……”庆功还来不及扑到床边去看地上,优渥已经从床下爬起来,颤巍巍笑道:“臣妾急了些,呵呵。”轻盈盈翻身就爬到床上:“皇上,臣妾出丑了。” 庆功呆了呆:“皇妃,朕的心脏都被你震出来了。”摸了摸优渥的手脚:“让朕看看,受伤没有?” 地上的优渥一动不敢动,把自己铺展得像一块布。 床上传来窸窸窣窣,嘤嘤哝哝的声音,优渥才敢慢慢地爬,蚂蚁一般努力不懈,爬到床下面去了,心里叹:“庆功,你睡什么回笼觉,害苦优渥了。” 天大亮了,优渥睡在床下一动不敢动,她的手脚都有些发麻。 床上的优渥对床下的优渥无所不知,心里也着急,自从前天夜里在庆功面前露出了一些破绽,庆功似乎对她格外用心,守门的太监也加了几拨,……真假优渥的行动不得不更加谨慎细心,如果被庆功真抓了把柄,游戏就没得玩了。 庆功眼睛一睁,醒来了,握了握优渥的手:“爱妃,朕得起来了,待会儿要去上朝。” “臣妾侍候皇上穿衣服。”优渥赶紧爬起来。 庆功微微皱眉:“爱妃,你床下好香,一阵比一阵浓,是什么香?”又对着优渥身上闻了闻,优渥本能后退,她体质是黄泥巴,身上泥巴味道最浓,因为黄泥巴特质,也不敢随便洒香水,每每拿一点灵力抑制身上不断发出的泥巴味。但是优渥是牡丹仙生出来的崽崽啊,自然自带牡丹香,也是掩也掩不住…… “皇上,臣妾昨夜没沐浴就睡了,臣妾有罪。” 庆功又皱了皱眉:“爱妃昨夜那一跤真的没摔伤,怎么一股泥巴味?” “可能是摔重了一点……吧……”庆功没有再继续问,下床去了:“爱妃,你别急起床了,朕叫她们侍候就可以了。” 外面的吴堡和风聆听见动静,争着进来了,侍候皇上穿好衣服后,吴堡带领大小太监族拥着庆功离开了麒麟宫。 庆功走时对床上优渥扔下一句:“爱妃,朕晚上来和你一起沐浴……” 优渥震了震:“哦……” 杂乱繁重的脚步声终于远去了。 床上的优渥懒懒传出口令:“风聆,把殿门关了,本宫要起床了。” 风聆会意,屏退了其它侍女,关上了大殿门。 “皇妃快出来吧,没人了。” 优渥从床下好不易爬了出来。 “快给本宫揉揉,本宫可痛死了。” 床上的黄泥巴从床上下来:“主子别急,黄泥巴给你施点法力就可以了。”对着优渥拂了拂,优渥顿觉心神清爽,所有的疲惫和痛苦一下消散了。 “主子,庆功说晚上来要和我一起沐浴,我怎能沐浴啊,一遇水就化散,如果是热水,消散更快。” 这还真是个问题?优渥皱了皱眉头,脑子一急,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优渥忽然把目光锁定在风聆身上,灼灼热烈。 风聆抱着身子一缩:“主子,你可别打奴婢的主意啊。” “本宫为什么不能打你的主意,你会念诀……”说到念诀,优渥的眼眸一遍光亮:“对,就这样决定了,风聆你只需要……变身半个时辰陪庆功而已,再混淆身子……让黄泥巴在床上侍候。” 一个颀长翩翩身影在风聆脑里摇了摇,这件事被张风索知道了……风聆会无地自容,也会无比自卑,虽然她清白的身子被恭送了酒后的厚潶……哎,有些乱…… “眼光如此闪烁不定,心思一定有所属……身在皇家,便是皇家的器物,由不得自己小任性啊!”黄泥巴一眼捉住了风聆的心思,风聆满脸绯红,对优渥跪下:“主子,奴婢有罪,但是风聆实难听从。” “你心里还真有人……可是厚潶……” “皇妃主子,不是厚潶……奴婢不敢胡思乱想……” “是张风索?”优渥惊得微微张嘴:“张风索才来一天,就迷妹把你迷城这样!” 第二百零一章 奴婢心思 风聆对着地上叩了叩:“羞杀奴婢了,求皇妃主子不要猜奴婢的心思了……” 优渥嗤的一声冷笑:“本宫该欢喜呢还是该忧愁?” 跪在地上的风聆楚楚可怜,她聪明,漂亮,在宫里的时间长有资本,这些都是黄泥巴没有的,黄泥巴多少有几分嫉妒:“主子,你不能由着她的性子,她再怎样,终究是一个宫里的奴仆,主子说什么就得听。” 黄泥巴仗着自己功劳大,有点傲娇了。在优渥面前也毫无尊卑,越礼训人。 优渥长长的睫羽微微一垂,低声道:“风聆,你先起来。” 黄泥巴急道:“主子,你怎能让她就这样起来?” 优渥眼眸一动不动,淡淡道:“风聆,晚上皇上来宫,你念诀,护着黄泥巴的身体,让她能够很好的侍奉皇上沐浴。” 风聆眼光一颤,喜滋滋跪谢:“谢主子珍爱。”才从地上爬起来。 黄泥巴愣住了。 “怎么,黄泥巴,你不服从本宫安排吗?” 黄泥巴是想撒泼,可是,她怕更主子考盘,优渥虽然没有法力,考盘法力却无边,忍了吧:“黄泥巴不敢。” 外面有侍女敲门,厨房送早餐进来了。 吃了早餐,风聆便开始试着为黄泥巴念诀,在身子表面护住一层油腻,可以护住身体不被水侵袭。这层油腻可以保一天,效果很不错。 尴尬来了,有了这一层油腻,黄泥巴暂时不可随意回身形,真身优渥不得不避离,留下黄泥巴代理处理宫中事物。 一个小侍女进来:“皇妃,张风索求见。” 黄泥巴冷眼看了一下侍立一边的风聆,道:“让他进来。” “是。”侍女退下去,张风索随之进来。对着昂首坐立的优渥深深作揖:“见过皇妃。” “坐吧,……奉茶。” 张风索谢过坐下。 “皇妃,风索过来是想和皇妃说说绿衣的事情。” “嗯,说吧。” “绿衣对皇妃一直心存不轨,风索想,绿衣这一次没有皇上的昭文,就自己跑来京城,目的不明,皇妃还是小心为好。” 假优渥微微点头:“这个本宫知道,谢风索哥操心。” 假优渥说到这里,对一直静立一边的风聆道:“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 “是。” 风聆迟疑着点点头,微微躬身下去了。 张风索道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风索哥,你觉得本宫和风聆谁更漂亮?”假优渥亮着眼睛问。 张风索正要去端茶,碰着茶杯的手差点把茶杯打翻了,定了定神才道:“当然是皇妃漂亮啊,这毋庸置疑的。”张风索心里其实挺疑惑的,优渥不是这样的优渥,这样低级问题从优渥嘴里说出来,真是让他大跌眼镜。 别说张风索,就是躲在暗室里的优渥也是惊了一跳,这个黄泥巴,看来是欠罚了。 黄泥巴继续道:“本宫这贱奴婢竟然暗恋风索哥。” 这一次张风索手一个摇晃,晃得彻底把茶杯打翻了,扶了扶茶杯,茶水溅得满桌都是张风索顾不得抹去桌上的水,跪下道:“皇妃,张风索该死。” 优渥若无其事地端着茶杯微笑道:“风索哥,这不关你的事,都是那贱丫头作践。” “风索哥,起来吧。” 张风索才敢起来,满脸羞愧的绯红,坐了坐,再也坐不下去,便起身告辞走了。 “你这一曲演得不错啊!”优渥从暗室里走了出来,黄泥巴乖乖自觉地跪在地上:“主子,黄泥巴实在不服风聆。” “你不服风聆,把本宫的义兄可逼惨了。” 优渥心里愤怒得很,咬了咬银牙:“你这样闲得无聊,去国师那里探一下绿衣和国师的情况。” “是。”黄泥巴不敢耽搁,提步出去了,走到殿门外,看见门外的风聆,瞪着一双眼睛,眼睛里的怒焰都要燃烧起来,她却若无其事地哼一声,身子一腾,去了。 国师从庆功手上名正言顺地要来绿衣,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妖女。 雪白的大理石柱上,绿衣被绑了手脚,绿衣几次暗用灵力,都无法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绳索。粗大的绳索勒出她雪白手腕上深深几道痕迹。 国师不在,自然是去了皇上那边。 黄泥巴轻轻一跃,脚尖落地:“绿衣。” 绿衣只觉一阵泥巴味扑鼻而来,她怔了一下:“优渥!是你这个贱人,我就知道你会惦记我。” 黄泥巴嘻嘻一笑伸手在绿衣脸上撩拨了几下:“这么美丽的可人儿,被绑在这里怪可怜的哈。” 绿衣晃了晃脸,想躲开黄泥巴的逗弄:“贱人,休得羞辱我。你也别嘚瑟,我会找到机会对付你的。” “哦,这是真的吗?”黄泥巴揩了揩手,一副嫌弃的脸神:“不过,我告诉你,这是后话,等找到机会再说。”黄泥巴对着绿衣上下一点点游移:“啧啧啧,这身姿华彩,不奉献给天下第一君主皇上是可惜了一点啊。” 绿衣被激得焦躁暴怒,挣扎了几下,身上粗大的绳索纹丝不动,挣得她像个怒兽:“你不是优渥,你这个妖精,你是谁?” “我不是优渥我能是谁?”黄泥巴把脸杵在绿衣面前问。 外面一阵声响,黄泥巴阴了阴眼神,迅疾终身一跃,跳上房梁。 门被打开,国师大踏步进来。 “可人儿,驯服一点没有。”国师的咸鱼手在绿衣身上摸了一把,揩了一点油,舒服了。 绿衣瞪眼道:“国师,你还自诩为国师,你知不知道那个皇上面前的优渥是一个假的。” 国师楞了楞,他怎么不知道皇上面前受宠的优渥是假货,只是不知这绿衣是怎么知道的,看来这个妖女还有些不一般,却假装问:“什么假的优渥,捆了一天,绿衣你说胡话了吧。” “她刚才来到这里,现在躲在房梁上。” 国师一震,朝房梁上一望,一个娇柔的身影一闪,国师不待思索,纵身上跃,跟着飞上房梁,房梁上空无人影,下面却窗格一响,人影一闪,逃走了。 “哼,国师你也不过如此,还抓不到一个小贼。” 国师横着脸:“闭嘴。”又闷头想了一下,问:“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本阁主为什么要回答你。” 国师伸手一下捏住绿衣的脸,捏得绿衣龇牙咧齿的:“绿衣,你给本宫听好了,你不服从本宫,本宫有的是办法制服你。” 第二百零二章 制造事端 黄泥巴回到麒麟宫,优渥见之脸色仓惶,问:“怎么了,如此狼狈回来,被国师发现了?” “是,黄泥巴不小心被绿衣看出身份破绽,还把真相告诉了国师。” 优渥没显出大的惊异,淡淡道:“本宫身份真假,国师早知。国师不把这件事捅出来,定有他的阴谋,只是被绿衣看出来,可能会制造麻烦。” “主子,黄泥巴办事不力,请主子罚黄泥巴。”黄泥巴娇气盈盈地跪在优渥面前。 优渥觉得好笑,这黄泥巴是越来越心机了,连在自己面前都娇媚一番。 “起来吧,你也不是成心的。” 优渥又道:“肚子是不是有些饿了,让风聆那些糕点来。” 一会儿,风聆端了糕点盒过来,有七八样,无非是桃酥梨花糕之类,都是甜点,优渥爱吃甜点,风聆总是记在心里,这又让黄泥巴很不舒服。 “黄泥巴你怎么不吃啊?” “我肠胃不好,不想吃。”看着优渥吃得津津有味,黄泥巴更加是不乐意。 优渥不理她,问风聆:“风聆,这都是你做的?” “回主子,都是风聆做的。” “你手艺是越来越渐长了。”优渥吃完一块梨花糕,又喝了一杯花生豆汁,很满足的拍拍手:“风聆,本宫要腰圆腿粗了一定找你麻烦。”那赞赏的语气暴露无遗,又让黄泥巴不爽了一回。 风聆好像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黄泥巴的情绪,还谄媚道:“主子,你胖瘦怎样都好看。” “哼,嘴比糕点还甜。” 忽然,外面传来大太监吴堡的声音:“皇上驾到。” 优渥做了一个鬼脸:“皇上还真心疼本宫,等本宫吃饱喝足了就到了。”对黄泥巴道:“本宫先退,你接下来继续演。” 皇上很快进来,黄泥巴迎了出来:“皇上,臣妾正好做了一些糕点,皇上正好尝尝。”一眼看见庆功身后板着黑脸的国师,震了一跳。 庆功握了握黄泥巴的小手:“爱妃,如何手心冰凉,脸色发红,身子还微微发抖,爱妃莫不是感冒了?” 黄泥巴扫了国师一眼,勉强做一个笑脸,道:“皇上,臣妾是有一点风寒感染,不过食欲还好,应妩大碍。” 说话间,黄泥巴在庆功搀扶下来到了案桌边,一看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糕点食物,高兴道:“爱妃真是能干得很,会做这么多的糕点,朕来尝一尝。” 庆功吃了一块花生甜桃酥,点点头,又捡了一块吃,一边对国师道:“国师,别拘礼节,坐下来陪朕一块吃。” 国师作了一揖,道:“皇上兴致如此好,不如再上一点酒菜,在把叫绿衣过来跳舞助兴如何?,” 庆功一听,觉得国师真是金点子,兴趣浓浓道:“如此甚好。”便叫吴堡分派下去。 黄泥巴坐在庆功身边,眼睛鼓鼓地盯着国师,心里上上下下乱跳,国师今天看来要对自己动手,如果真动起手来,自己一定是打不过…… “爱妃,你怎么啦,脸色如此晦暗?”庆功也算是真爱了,如此兴意浓浓,还不忘身边的爱妃优渥。 黄泥巴想,现在逃是一个好机会,可是会把优渥坑苦……主子考盘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哎,愁死了。 “爱妃……” “哦,皇上,不要担心臣妾,臣妾很好。”黄泥巴尽量一脸灿烂。 一会儿,酒菜端上来,慢慢摆了一大桌。绿衣也被人传唤进来。 绿衣知道是皇上想欣赏她的舞姿,特意装扮一番,等着在皇上面前竭尽全力的奉献。机会是来了,她一定要好好抓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绿衣比每一个人都懂。 “绿衣见过皇上皇妃。”绿衣袅袅婷婷,身姿摇曳走上前,深深叩一拜。 绿衣又笑容盈盈给国师作揖叩拜,然后垂手退立一边。 黄泥巴瞥了绿衣一眼,绿衣凝神在看她,眼里波光闪耀,黄泥巴正了正身形,看来今天有一战。国师如何和绿衣联手,结果一定七零八落的惨…… 国师对绿衣道:“缕衣阁主,你作为朝廷最顶尖级的舞姬,给皇上奉献舞姿上来。” 绿衣盈盈上前,于是声乐起,绿衣轻盈曼妙的拂开长袖,随声乐起伏……青衫轻拂,如一片飞叶,而绿衣只是裹在青叶里的花心,又如清荷开展,绿衣是那最艳丽的一抹红色,沾着溶溶珠露,惹人爱怜…… 如此美人,庆功像第一次所见,不觉呆了。 黄泥巴偶然瞟见庆功发痴的模样,心中暗叹不好,绿衣一边跳舞,一边对皇上使用了迷魂术,在庆功的脑子里,现在满是他和绿衣缠惓的画面。 黄泥巴在偏头看向国师,国师眼色轻淡,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他这是纵然绿衣作恶。 黄泥巴暗暗用力,一股暗流光波射向如醉如痴舞蹈中的绿衣,绿衣感觉身体周边来袭,舞姿一转,旋了一个360度,稳稳接了黄泥巴一招。庆功还浑然不觉,只觉得绿衣这一旋,太炫目了。 一曲接一曲,绿衣不觉跳了五六曲,还能保持舞姿轻盈,庆功觉得奇异了。 “赏……” “赏……” “赏……” 皇令下去,一连赏了绿衣五六波各色皇家珍品,绿衣也是赚大发了。 庆功觉得还不尽兴,又赏了国师一波,后来觉得这样高兴的事情发生在优渥寝殿,应该赏优渥,于是又赏了优渥一波珍品。 吴堡最善于察眼观色,见庆功高兴成一团,很少见庆功这样高兴得没性格棱角,眼珠子一转,媚笑上前叩头,道:“皇上,臣见您今天真的很开心,这属绿衣功劳最大,臣斗胆一提,不如让绿衣晚上侍奉皇上如何?” 此提议最合庆功心意,庆功身在优渥寝殿不好提出,吴堡提议,给了他下台阶。 国师对庆功心思一清二楚,也附和道:“皇上,绿衣对皇上衷心耿耿,吴堡建议确实不错。” 庆功来优渥寝殿来睡觉,半途起色心要临幸另外的女子,说来也是荒唐事一件,再荒唐他也是皇上,权力至高无上,无人可以指责。 “既然众爱卿提议,如此最好,赐绿衣答应,今夜侍寝。” “谢皇上!” 绿衣对答应这个末流卑位虽然有几分不满意,可是,总算是有机会了。绿衣谢过皇上,盈盈起身,朝国师瞟一眼,国师脸色平静,眼里有一丝似笑非笑的微光。 第二百零三章 争荣夺宠 今晚最大的赢家自然是绿衣,黄泥巴也不敢太公然和绿衣斗法,毕竟旁边坐着道貌岸然的国师,黄泥巴是忍了,看着庆功和绿衣被国师和大小太监族拥离开了,刚才还热闹沸腾的寝宫转眼就归于沉寂。 优渥从内室走出来,盈盈笑道:“黄泥巴,怎么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庆功走了,不正好可以让你逃过一同沐浴之苦吗?” 黄泥巴垂头呆坐无语。 优渥一抬头看见窗格上横吊着的一对彩色鹦鹉,无精打采蹲在铁杆上一动不动,对风聆道:“你去拿一些好的食物喂养那对鹦鹉,今天皇上来时竟然没有胡言乱语。”说着就笑了:“风聆,是不是你对它们做了什么手脚?” 风聆乖巧道:“主子英明,这对傻宝不对它们施展手脚,它们还真舍不得闭嘴呢,如果累及主子,我就把它们清蒸了。。”说得那对鹦鹉缩了缩脖子,“主子,风聆给它们取食物去,先养肥了再说。” “去吧。” 风聆回头看了看鹦鹉,鹦鹉昂首端立,什直接藐视风聆拿她们去清蒸,风聆痴痴一笑,不理睬它们下去取食物。 黄泥巴一个人坐在位置里自言自语:“我可能完了。” “怎么完了。”优渥极好耐性地问。 “主子不知,绿衣跳舞时,对皇上使用了迷魂术,皇上被她的迷魂术迷失心智,做出荒唐决定来……” “难道你迷恋庆功?” “主子,我……” “看来是你被庆功迷了心智。” “主子,皇上是我的。” 优渥勃然发怒:“胡说,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没想到你越来越愚蠢,贪慕其奢华虚荣来。” 黄泥巴还有几分不服,瞪着眼睛瞅着优渥:“主子,我不敢和主子争宠,只是那贱人绿衣舞曲跳得太好了,一下就迷住了皇上……拥有一件事物也许不觉着有什么值钱,可是,一旦拿开,黄泥巴不能适应……” 黄泥巴就是黄泥巴,不能过高要求,她只有灵物的灵异,没有人的心智,优渥也不想再责备黄泥巴。 “好吧,你如果不想绿衣夺去你的荣耀,你可以和她一争风采,可是,要理智而行,不能乱了分寸。” 黄泥巴大喜:“谢主子恩惠。” 风聆取了食物回来,对着鹦鹉道:“你们多吃点食物,快成精,好迷惑那不中用的庆功……”一语未完,便刹住了嘴,回头惊惶看主子优渥:“主子,奴婢妄言了。” 那对鹦鹉闭嘴了老半天,这时去了定制,本性使然,学舌风聆:“你们多吃点食物,快成精,好迷惑那不中用的庆功……” 三人惊得齐齐聚向那一对活宝鹦鹉。优渥冷冷道:“它们留不得了。” 鹦鹉马上又说:“它们留不得了。” 风聆还有点舍不得,迟疑道:“能不能不杀它们……” “能不能不杀它们……”鹦鹉马上来一句,学舌一句,兴高采烈的在铁拦支架上跳来跳去,来来回回学舌刚才几句话。 在优渥灼灼目光之下,风聆垂首道:“看来你们是真留不得了。”伸手捉向鹦鹉,这对活宝才似乎感到生命危机,扑展翅膀欲飞,脚被栓这链子,怎么飞得起来,风聆轻轻一捏,扭断了它们的脖颈,呜呼断气了。 “埋到后院去。别给人看出痕迹。” “是,主子。” 风聆一边埋,一边念:鹦鹉,你们别生气,好好去吧,皇室就是这样,身在皇宫之内,每一步都要小心,不然随时有杀身之祸。 风聆心里也万分感叹,主子也越来越血腥了,一对活蹦乱跳的鹦鹉,说杀就杀了。 “风聆……” “主子,奴婢在。” “本宫叫你近日清点宫内分散的蝙蝠族,怎样了?”优渥问。 “回主子,后宫十八院,都有蝙蝠族分散人员,她们为了自身安全,基本会隐匿身份,所以清点有点难。” 风聆说的是实情,芙蕖皇后当初带来千余侍奴,芙蕖被害了,全部分散在阁宫内,竭力隐匿身份,清点起来,着实困难。 “黄泥巴,风聆法力有限,看来这件事需要你去做。”优渥道:“清点验证后,用蝙蝠金牌联络起来,随时待令。” 黄泥巴点头答应。 “风聆,你去掉她身上的那层油脂吧,她便可以随意变形了。” 风聆念了诀,很快秦去掉了黄泥巴身上得我油脂。 黄泥巴有些不高兴道:“要你念什么诀,我的灵力难道不能去油脂吗?”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远去了。 “主子,你决定怎样做?” “这是天机,既然你们蝙蝠族分散在每一个宫内,她们便是最好的耳线,如果联络起来,每一个宫内的情况都掌握在我们手中,后宫便完全被我们控制起来。” 风聆惊喜道:“主子圣明。” 风聆想了想,问:“主子要推翻庆功政权,救出厚潶,是要再推厚潶上位吗?” “不,厚潶在大狱渡过二十年,脑部又受过重伤,再也无力掌握大权了。” 风聆惊了一下:“主子是要推张风索上位?” “不,本宫要亲自上位。” 风聆比刚才更震惊,原来张风索和厚潶都只是优渥手中握的一只棋子。 “没……没有女皇!” “本宫为什么不可以开先例!” 风聆想了几秒,觉得优渥的思想没毛病,皇帝人人可当,看得谁手段最高,如果优渥真的得势连自己不就是天下第一臣吗?比起做宠妃的奴婢来,要风光很多很多了。 “奴婢原为主子效力。” 优渥点头:“要建立自己的势力,清点蝙蝠族是第一步,做好第一步,建立起我们自己的联络基地……是以号令天下。” “主子是说,我们和国师以及绿衣斗起来都是小打小闹。” “也别小看了国师,他现在是宫里的核心力量,随时可能是我们的大障碍。不过,他现在和我们同一个心思,那就是让一时得益的庆功荒诞胡闹,昏庸颓败下去。” 这时黄泥巴回来了,她用了一点法力,清点清楚了,皇宫后院几乎都有蝙蝠族侍女,具体在二三百人上下。 “比我预想的要多。”优渥很满意这个数字,三百人不是庞大数目,但是是关键力量。 “给风聆一个具体的名单,风聆再一个个暗中接触,这任务在半月内完成。” 黄泥巴在脑里回思了一下刚才路际,然后给出了一个名单。风聆收了名单,暗暗筹谋去了。 第二百零四章 邀宠 庆功把绿衣带到自己的寝殿,屏退了太监们,退守门外,殿内只留下庆功和绿衣。 “让朕看看。”这是庆功第一次仔细欣赏绿衣。眼前女子月白底粉红锦服,披一件淡粉轻纱,衬得那如春花的容颜更是美轮美奂,庆功的眼光落在她轻盈曼妙玲珑身姿上,低声叹道:“朕居然忽略了你。”庆功盐裕之间略有失落的意思。 “臣妾日后便是皇上的了。”邀宠之心昭然若示。 庆功眉微微上挑,唇弧美妙道:“朕会好好恩宠你的。” 轻衣已解,酥胸半路,扶臂入帐,当绿衣平躺在龙帷奢华柔软的锦衾上,仰头看见一双幽亮如黑夜之星的眼睛盯着她,泛漾着波浪青光,却又带着一丝狠厉血杀之气。 ——国师!绿衣身子微微一震。 “绿衣,你怎么了。”庆功眼里有微微的不快,绿衣耳边还响起一个声音:“绿衣,你今夜如果被他睡了,便无明日之乐……你懂的。”绿衣知道,国师的声音一定用了隔断,皇上听不见。 “皇上,臣妾……”绿衣欲迎还拒:“臣妾有点怕。”绿衣的身子微微发颤。 庆功所有的兴致一下悉数尽毁,他从绿衣身上爬起来,一边穿衣一边冷眼道:“等你不怕了,朕再找你,你回去吧。” 绿衣看见国师的眼睛泛出的笑意冷漠。她爬起来,穿好衣服,爬到床下噗的跪下:“皇上饶命。” 庆功压抑着嗓子,低低吼道:“滚!” 绿衣狼狈逃出,披头散发,回到最偏僻的答应寝殿。 因为被皇上冷落而归,脸丫头都懒得进来侍候,绿衣垂头丧气刚一进殿门,一只手卡住她的下颌,狠狠把她推到璧上:“怎样,还敢不敢在皇上面前抖索妖媚邀宠,本宫不给你一点教训,你不知道收敛。” “国师,你不要逼人太甚。” “他逼人太甚又怎样?” 一摞青衫落下,转即是美丽青烟的女子,笑意掩藏不住来自眼底的狠厉凶杀。 “又是你?”绿衣见到倚天面色一寒。 “就是我,怎样?”倚天娇媚身形一转,一盘腿轻盈坐到了高案椅上,掂起指尖拿了案桌上的梅子,半含在樱桃小口,梅子破,猩红的汁液在那唇红上更抹一丝血色。 国师半天才憋出一句:“是你,那天躲在窗格上……” “国师才反应过来,反应是不是太慢了点?”倚天把手里半截梅子蒂扔在案桌上,拍拍手道:“你们两个倒是天下无双的一对绝配,很好很好。” 国师那天胸口被戳了五个血洞的羞愤顿时被倚天激起来:“妖女,你想干嘛?” 倚天对着绿衣一指:“她是我阿姊,四处勾引男人的恶行老是改不了,我来教训她。” “妖女,谁是你阿姊。”绿衣对着背后对她下黑手的女妖恨得咬牙切齿。 国师不知道绿衣和倚天的一段恩怨,直接把倚天的话当胡言乱语,:“妖女你从哪里来,最好还是回哪里去,不然,本国师对你不客气了。” “倒是很齐心对我啊。”倚天跳下案椅,径直走到国师面前:“我可告诉你,她是不幸之星,你黏着她小心招来霉运,哼。” 国师自己就看天象的,哪里会把倚天的话放在心里。 “好吧,我看你是不信了,走着瞧吧,嘻嘻。”倚天青摞衫轻身一跃,腾入半空不见了。 国师黑沉这脸,冷声问绿衣:“你是怎么把这魔头招来的?” “我没事招惹她干嘛,她就是半路杀出来的野妖。”绿衣确实不知道倚天从何而来,为何要缠住自己,自从那天和倚天交过手,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倚天的对手,脑子里念头一闪,娇声道:“国师,你帮我杀了她。” “想杀谁自己弄,好好谄媚我就够。” 国师每走近一步,绿衣心就要加速跳一下,上次侥幸逃脱,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绿衣退无退路,身子抵着床柱子了,她缩身一跃,没跑掉,被国师狠狠拽在手心里,眼色如刀:“怎么,想逃?” “不逃,就是想活动活动身子骨。” “还狡辩。”国师手一用力,便听见骨头咔咔的声音。 绿衣急的大喊:“国师饶命,绿衣愿意为国师效劳。” 打不过,服了吧。 绿衣终于顺服,谄媚笑道:“国师,绿衣愿意做你的女人。”绿衣一掀身上轻薄的曼纱,如玉同体在光下璀璨耀目。 一阵比一阵痛的抽搐,绿衣每一根血管都在倒流,龇目欲裂,满身巨疼的淋漓细汗,绿衣呼的一掌击把国师推出去,:“畜生,为何吸噬我身体精魄。” 国师被一股巨大的灵力推出一二米之外,连忙定制住了,冷幽幽笑道:“你不给本尊当炉鼎,你能干什么?” 原来把她当炉鼎!绿衣气得心起起伏伏……好歹她也是尊贵的天下第一阁阁主,竟然被国师拿来当炉鼎,炉鼎是什么,炉鼎是最下贱的女子…… 国师直接无视她满心的愤怒:“你以后就好好给本尊当炉鼎,不然,你在宫里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国师说的话一点不假,在这宫里,除了皇上便是他国师,可以一手遮天,甚至,暗里还要更甚…… “还有,你除了本尊,再不可以有另外的男人,如果被本尊发现,嘿嘿。” 绿衣怎么也没想到她处心积虑地来皇宫,原来只是一个噩梦。 国师略觉心口有些痛疼,不知道刚才是不是绿衣又对他下了黑手,这个心黑的女子,对敌人一点也不比他手软。 国师深邃的眸光幽幽盯着绿衣,绿衣不知道国师又打什么鬼主意,不觉后退几步,满眼是可怜的恐怖之色。过一会,国师一言不发离开了,留下呆呆发怔的绿衣。在皇宫里绿衣是无路可走,逃可能是唯一的出路。绿衣那一颗争荣邀宠之心渐渐泯灭了。 当炉鼎只有死路一条,绿衣决定了,逃走。 天色暗沉,趁着厚重夜色,是最好逃亡的机会,每走一步,身体都觉在撕裂,国师这禽兽该有多禽兽,绿衣咬了咬牙,止了止身体底下的疼痛,慢慢走出大殿。大殿门口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女,对就是侍女,是国师专门挑选出来监守绿衣的,其中一个穿大红衣服的上前拦住问:“答应,您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另外一个穿绿衣的随之道:“国师说了,答应不可以随意出殿门。” 绿衣看她们两个眼色,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侍女,都是经过精心训练的,有修炼功底。 第二百零五章 寒丹草 逃,绝无可能? 绿衣退回殿内,才感到了皇宫的可怕。进退皆无路。 绿衣绝不是柔弱女子,不能如此消耗在国师手上。最后精魄散尽而亡。 身底的痛疼还一阵阵袭来,她从乾坤袋里取出一颗酿制的丹药,丹药是淡褐色的,发出隐隐药香,这不是简单的丹药,里面有最毒的寒丹草,——寒丹草奇毒无比,入制丹药时,把握火候是最重要的,搞好了是最补的丹药,搞不好就是丧命的毒药。 如果把这酿制的火候更改一下呢?绿衣脑子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简单的给国师吃,国师肯定能一眼识破诡计,如果由她食用,再通过国师自己炉鼎的吸噬,把世上最毒的毒草吸噬进入他的体魄就神不知鬼不觉了,趁着他心口的旧伤还未痊愈,绝佳的机会啊! 只是这寒丹草不好采,国师也不会让她独自出去。 绿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倚天,看这妖女,好像有通天的本事,可是,怎样才能求得她帮她采摘寒丹草呢? 夜更深了,绿衣缩了缩身体,平日嚣张跋扈的她一下无助起来。 “要么去求优渥!优渥应该最讨厌的就是国师了。”这个念头让绿衣燃起了一丝希望,对明天去。 第二天一大早,优渥还在床上没起来,黄泥巴就来把绿衣被庆功叱退的消息告诉了她。 黄泥巴昨夜难眠,暗里去探获悉知了绿衣当时被斥责的场景,让她不平服的内心快乐起来:“皇上是我的,谁也别抢,谁抢谁倒霉。” “什么,绿衣不知为何,一个时辰不到,就被皇上斥责喝退了。”优渥几乎不信,但看这黄泥巴说话时掩饰不住内心开心的眼神就让她相信了。 优渥思忖道,绿衣那么玲珑善于逢迎,怎么就被皇上喝退了,便道:“可能国师做了手脚吧。” “不会,皇上就是不够恩宠那妖女。”虽然黄泥巴觉得优渥分析十有八九是对的,可是,她不想承认。 风聆走过来,道:“只管缠着主子说谎,都不让主子起床了。”黄泥巴为探绿衣侍寝,一夜未睡,疲劳了,找地方去睡了。 优渥看风聆一脸不快,认为她还念及那一对被埋的鹦鹉。风聆果然说:“早晨起来,这么大的一个寝殿,空空的……早先前有鹦鹉也不过是吵了一点。” 优渥笑道:“再去叫她们买一对回来就是,何苦一直这样苦苦叨念。” 风聆当即眉开眼笑:“主子,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谁有那个闲心去骗你。”优渥又想了一下:“我风索哥最会调里幼小的鹦鹉,到时叫他帮忙驯化。” 优渥便起来,风聆帮着梳妆洗漱,外面有小丫头进来:“禀告皇贵妃,绿衣答应求见。” 一大早人家还没起床,就这样急匆匆来求见,看来还是为昨夜侍寝被斥之事。 “让她进来。” 绿衣莲花移步的进来,优渥楞了,问:“绿衣答应,你怎么了。” 绿衣瞟了风聆一眼,优渥道:“有什么话只管说。” “贵妃,绿衣前来求助一事。” “什么事?” “绿衣受了伤,想炼制丹药,可是差一味草药,想请贵妃赐绿衣一些。” 优渥扫了扫绿衣,看她脸色姜黄,似乎是极其不爽,道:“什么草药?” “寒丹草。” 优渥震了一下:“寒丹草剧毒无比,价位极高,也不易获取,你要它干嘛?” 绿衣咬了咬牙,终于把国师昨夜之举全说了,且把自己求取寒丹草目的和作用也一并说了,心里自然认为优渥是愿意帮自己的。 优渥断然道:“不行,此事事关重大,本宫不能贸然而行,那国师心狠手辣,且修行道位高,一旦事发,本宫可脱不了干系。” 绿衣被优渥一口拒绝,觉得优渥太逼人了,她绿衣不被国师欺负道无可退路,她又怎么肯低三下四来求优渥。 “优渥,你真不帮我?” “绿衣答应你好大胆,你怎敢直呼皇妃。”风聆怒斥。 绿衣冷冷笑道:“优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皇上面前玩着李代桃僵的游戏,如果我不小心在皇上面前说漏了嘴,呵呵,我可不是存心的,哼。”绿衣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优渥起身拦住:“慢,绿衣答应,你果然妖性难改,邪恶依旧,本宫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真不知道本宫的厉害。”回身喝呼:“风聆,黄泥巴,还等什么。” 黄泥巴擦着朦胧睡眼出来了:“皇妃主子,什么事情啊。”一眼看见绿衣,想着她昨晚和皇上庆功恩爱的情节……格外的不爽。 绿衣可真不想打架,昨夜被国师残暴侵略,身底都是疼。 “优渥,你有本事自己和本宫比,叫来两个下人算什么?” “哼,我们主子用的着和你出手吗?”风聆口中吐出一眼,掌中带风袭向绿衣。绿衣慌忙后退,趔趄了一下,黄泥巴不失时机,狠狠一掌击中绿衣后背,绿衣哇的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么不中用?”黄泥巴撇了撇嘴。 “休得以多欺少。”一个青衣女子落下房梁,站立如殿中央。 “你!”优渥一眼认出这个十年前曾在羽衣阁百般暗害过自己的女子。 倚天没想到优渥记忆这样好,竟然一眼认出自己,娇媚一笑:“怎么,优渥皇妃竟然认得我。” 优渥淡笑道:“本宫不是被逼拜过你为师父么?怎么可能不记得,师父那时可害惨本宫,没想到你还会这般惦记本宫,这么多年了,还追到皇宫里来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么能这样说你师父呢?” 优渥和倚天一番话说得另外三个女子一头雾水。 倚天找了一个椅子自己悠然坐下,然后道:“这么多年不见师父,不是要给师父奉个茶么?” “要茶自己倒。”优渥对倚天过去恶行,历历在目,不知道她这一次找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优渥赌回了倚天的话,倚天也不在意,指着绿衣道:“她要寒丹草,是要去满足她的男人,你们若有,给她就是了,何必打人家一顿。” 优渥一口拒绝:“本宫没有,若果你有,你去给就是了,本宫绝不会把她的事情说给国师听。” 绿衣担心也在此,连忙道:“优渥你既然许诺,就要做到。” 第二百零六章 胁迫 “大胆绿衣答应,竟敢直呼皇妃。”风聆、黄泥巴齐声斥责,且有动手之势。 倚天伸手拦住,道:“她就是个没教养的野妇,你们何必与她计较。” 倚天话虽然难听,实也替绿衣拦了危机,绿衣满心疑问——这妖女心机深深,不懂她目的是什么? 优渥穿着五色繁复的华服,头上是金玉的华饰,慢慢地走到倚天面前:“这样处处维护她,不知师父与绿衣答应是什么关系?” 倚天嫣然笑道:“她是我阿姊。” 优渥和风聆、黄泥巴都当她是屁话。 “如果没什么事情了,就请二位回了吧。”优渥懒懒道。 “皇妃,还没给我寒丹草呢。”绿衣长着倚天,胆子旺了。 “本宫这里没有,你再去别家看看。” 谁知绿衣纠缠:“虽然说皇妃这里没有,可是,只要皇妃您开一开口,皇宫内御医如何敢对皇妃说没有。” 这狗奴才还真要胁迫优渥了,优渥怔了怔,道:“那你等着吧,回头本宫对御医说一声。” 这敷衍的话,绿衣怎肯轻易相信:“皇妃,绿衣晚上在来求取。” 绿衣说完,傲慢地看优渥一眼,对倚天盈盈一笑,微微做了一个礼,退出了麒麟宫。 优渥冷冷看着倚天,道:“师父你也可以退下了。” 倚天却道:“皇妃这宫里多舒适啊,师父就在你这里休息了。” 优渥眉头微蹙,对风聆黄泥巴道:“风聆你们两个帮本宫送客吧。”说着一甩手,径直往内室进去了。 “走吧,还赖在这干什么。” 毫不客气的驱逐。 “如果不走呢?”倚天根本没把黄泥巴和风聆放在眼里。 “看打!”风聆大喝一声,却站着一动不动,要说打,风聆是一点功力也没有,也就是能背得百个蛊惑口诀。能和倚天摆开架势开打的只能是黄泥巴,风聆喊开架,这是强逼黄泥巴和倚天正面对决。 黄泥巴飞身逼前,倚天亮招对弈。两个都是身姿轻灵,变化百端,神机鬼算,看得风聆如痴如醉。 百余招下来,黄泥巴脚步稍显杂乱,在一边看了半天热闹的风聆不敢再怠工,念诀护功。双管齐下的交集…… 倚天一开始也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又交手十来招,倚天开始应接不暇,手忙脚乱。 黄泥巴找准时机,一掌击中倚天当胸,倚天啊的一声惊叫,重重跌落在地,嘴角流血。 黄泥巴盈盈飘到她面前,拍拍手道:“怎样,滚吧。” 风聆也威风凛凛走上前道:“妖女,饶你不死,趁早滚吧。” 好女不迟眼前亏,倚天羞愤在心,爬起来滚了。 “打得好。”优渥从内室出来。 “主子,原来你一直在后面观赏。” 优渥坐下,道:“虽然打败了这两个妖女,但是我们还是要帮绿衣一把,因为她要对付的对象是国师,国师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优渥这样决定,自然有她的道理,国师一直不待见优渥,可是,他发现了真假优渥的秘密却秘而不报,瞒着庆功,看来国师自己内心就有阴谋在,所以,现在绿衣要用寒丹草冒险去暗害国师,优渥很有必要助攻一下。 “风聆,我给你写一张单子,你去太医院看看能不能弄来寒丹草。” “是,主子。”风聆拿了优渥给的单子,轻挽长衫领令去了。 优渥吩咐完风聆,对黄泥巴道:“你看着外面,本宫入内休憩。” 入进内室,优渥脱下宽大外袍服,卸了妆容,在淡黄的铜镜里,她看见的不仅是她如花容颜,更有一颀长身躯,凛凛在她身后,她惊得站起后转面对:“是你。” 男人这一次没有蒙面,也没有穿那累赘的黑色袍服,淡青的锦服,冠绝天下的容颜,蔚然凛凛的气势,只有那一双眼,永远脱不去冰冷凌厉。 “靠……考盘,多谢考盘仙师多次出手相救。” “你知道我叫考盘?” “嗯。”优渥郑重点头,考盘这个名字在优渥耳边九岁时就出现,一路相伴,优渥又怎能不记得。 男人的眼光柔和了一些。 男子忽然说:“我救你并不是为了帮你。”冰冷的眼神骤然在他和她之间筑起一道不可逾越的壁垒。 “那是为何?”优渥不免惶惑。 “我救你就是为了看你下一次濒临灭亡。” “哦!”优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此人为何第一次和自己这样正式面对面攀谈会这样狠绝。 “我,我与仙师熟悉……吗?”优渥实在不记得自己与男子之间有何恩怨交集……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对吧。 空气是静默得令人窒息,优渥不解地端凝面前的男子,他的气息是那样熟悉,他的眼神——覆凝着一层寒冰,寒冰之下是汪汪的暖流,这样复杂矛盾的眼神,让他情绪百感焦灼。 “如果,如果优渥有对不起仙师的地方,还敬请仙师原谅!”即使对方对自己拒之千里,优渥还是有向前一步的欲望,这种情绪让优渥自己也很惶惑。 男子哼一声,没有直接回答优渥,却说:“不过,你在庆功面前还是保重了自己的清白,还算你不至于不可救药。” 男子说的每一句话优渥都不懂,而男子也不肯多说一句来解释。 “……” “你和国师之斗没那么简单,你还是谨慎一些吧。”男子说完,身体一转,化作一股光波消散了。 优渥怔怔地呆立,一些画面浮现出来,在她脑海深处,如一阵阵强击的波流,翻转,交集,对弈……一阵奇疼让她捂住了脑袋,不想了,每一次这样面临其境就会痛彻脑底。 “皇妃。” 风聆的声音传进来。 “何事?进来说。” 风聆已经风风火火进来,手里拿了一包药。 “拿到寒丹草了。” “是,太医院的刘太医听说皇妃要拿,便足足给了二两之多。” 优渥想了想,道:“打开看看。” 风聆把药包放在案桌上,小心打开,一股奇香扑鼻而来,隐隐夹杂着一丝苦涩清寒的气味。 一排红色如花如叶的植物摆在面前,似乎干枯又似乎正在盛开,色泽极其光怪离奇,闻久了会略有头晕之像。 “果然是奇草。”优渥点点头,对风聆道:“收起来吧,悄悄给绿衣答应送过去吧,记住,千万小心别给人看见了。” 第二百零七章 贵客来临 每过一段时间,考盘就会偷偷下界去找优渥,每次巴巴的去见她,可每一次见了他都管不住自己将她打的七零八落才甘心。看着优渥惶惑的眼神,他自己心情更加的不好。 这一次考盘见过优渥之后,心情也是极其的坏,就找一家酒店,喝得七八层醉了才醉醺醺的回来。别说人间什么都平平凡凡,独独这酒的滋味最独特,喝多了天界的琼瑶佳酿,品一品人间铜壶老酒,那也会别有滋味。 考盘多贪了几杯,便醉意朦胧了。他喊了一声多谢,起身便走,那店家的小儿本想找他要酒钱,被店老板一把拉住了。 考盘呵呵一笑:“也有眼力不凡的酒家,我考盘却从来不欠人东西,拿起吧。”考盘扯下腰间的玉佩,随手扔给了酒家,那酒家喜滋滋接了,看了又看,赏了又赏,悄悄握在手心,再藏了。小二挠挠头,真的没看明白这一曲。 考盘醉醺醺回到了神光仙境,他被困在这里月有余,他多半是躲在自己独自书房里,尽量不和缀衡见面,缀衡忍不住了找来书房,他也是敷衍而过,缀衡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生生干熬着。 考盘到了神光仙境,没有急着回宫里,而是落在神光仙境的仙池边,半倚在仙池的石阶边,朦胧入睡。一只仙鹤摇晃着过来,蹲身在他身边。 考盘触摸着她的羽毛,堵心地又想起优渥。 “考盘,你宁愿睡在水池边也不愿回寝殿?” 考盘朦胧地睁开眼,看见一双水秀金线的脚立在他面前,考盘眼睛微闭:“缀衡,你又来闹心本太子了。” “考盘,你见了她不至于如此心情不好吧。”缀衡蹲下身来,一双水眼如烟微茫:“你为何就不能正眼看我,然后忘掉那个女人。” “太难……” “……” 缀衡眼底凝起一丝狠厉,又渐渐散开。她忽然道:“考盘,你抬眼看看我这把剑如何?”缀衡手中握着一柄剑,那剑鞘镶着金银玉石,剑未出鞘,便感觉剑鞘内的流光溢彩,剑柄末端一只带飞未飞的五彩朱雀,熠熠生辉……考盘微觉惊异:“朱雀剑!” “夫君好眼光。”缀衡道:“夫君,我们回寝宫,今日我们有贵客到。” “什么贵客?”考盘比缀衡想象中还要冷漠。他与缀衡关系冷漠,神光仙境里的客人也就与他关系不大。 “一去便知。” 缀衡殷殷目光端凝考盘,考盘在阳光里闭了闭眼睛,静谧时光才是他需要的,他不需要缀衡不断的打扰他。 “你先去吧,我在这里休憩一下。” “不,客人等着见你。” “叫他等着吧。” 缀衡一脚踢中了考盘身边的仙鹤,仙鹤惊起,掠翅而飞。 “你……” “夫君还不打算去吗?” 考盘再不起身,下一个受虐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考盘咬住下唇,良久,默默起身。 神光仙境的正殿内,立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这男子不是什么贵客,是青丘的太子狐裘。 “狐裘太子,竟然是你!”考盘最不欢迎最不想见的九兽狐裘,是他抢夺了优渥的一切,是他挑起了青鸾灭族的战争…… 那人身子转身:“考盘太子,没想到是本太子吧。” “是没想到。”如果可以,考盘真想对他扬灰挫骨:“你们有什么话尽管畅聊吧。本太子醉酒还未醒,休憩去了。” “慢。”缀衡横在考盘面前:“狐裘太子好不易来一次,怎能就这样走呢,好像这不是昆仑虚应该有的待客之道吧。” “摆宴!”缀衡吩咐下面的仙侍,摆上琼瑶美酱,盛情款待狐裘。 狐裘其实是缀衡特意请来神光仙境做客的,为的就是一展她朱雀剑的风采。 分主宾坐下后,推杯换盏几番下来,狐裘瞟了飘冷漠无语的考盘,问:“不知公主让狐裘前来神光仙境,有何重要事情?” 缀衡嫣然一笑:“本公主的朱雀剑铸成,特意请狐裘太子来一观。” 狐裘是微微一惊:“朱雀剑?” 在天庭,有四大仙兽是不许被当成材料炼制仙界灵器的,其中之一就是朱雀。 缀衡诡秘微笑:“是,就是朱雀剑!” “……公主!”用分鼎天庭虚空的四兽之一朱雀铸剑,这隐含的杀机让狐裘脸色一寒,虽然他百般迫害青鸾一族,百般迫害优渥,可从来不敢有叛逆之心:“公主,为何要炼制朱雀剑?” “喜欢啊。”缀衡似乎没注意到狐裘眼底的不安和焦灼,喝道:“撤酒宴。”缀衡一声令下,上来十几个仙侍,把满满一桌宴席撤下去。 考盘对缀衡所做,无一表现,眼光轻淡,掠山过水。只是他看狐裘的眼神,隐隐含着一丝讥讽的微笑。 缀衡也不求考盘此时置言,道:“看剑。”缀衡轻喝一声,只见仙桌上异光一闪,一柄金光闪闪的剑竖立仙桌中央。瑞光熠熠,横扫万军,凛凛气势震住了战场老将狐裘。 狐裘情不自禁低喃:“好剑!” “狐裘太子,本宫的朱雀剑好吧?” “好!”狐裘太子脸色有些僵硬,天庭朱雀禁铸剑,缀衡铸了,还把他拉来一同欣赏,其中含义,一望便知。狐裘眼睛扫了扫一边的太子考盘,见其目不斜视,完全置身事外的态度,狐裘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缀衡公主,不知公主的朱雀剑可否已给天君观摩了?” 缀衡不屑道:“天君自然知道。” 天君知道,隐而不发,更让狐裘如坐针毡。 缀衡冷冷笑道:“狐裘,你倒是好好夸一夸本宫的宝剑啊。” 狐裘凛了凛身形:“公主朱雀剑,世上无双。” 缀衡又转过脸问考盘:“夫君,你也夸一夸缀衡的宝剑啊。” 考盘立身而起,静静凝视缀衡,又偏了一下眼神盯着狐裘:“本宫喝酒太多,实在疲乏,先去休憩了。”拂袖转身离去。 “考盘!”缀衡殷红的桃唇被咬出血痕。她脸色极其难看,收了朱雀剑,化为一颗光珠,藏于袖中。 狐裘是真尴尬了,走和不走都不能随意。 缀衡冷冷道:“狐裘,你知道考盘今日去路哪里?” “凡界不成?” “对,去见那个贱人了,一月几次……狐裘太子不想她吗?” 狐裘马上会意:“公主,本太子是要去看一看她了。” 第二百零八章 春光大好 “公主,狐裘先告辞了。” “嗯,既然你那么想去见你太子妃,我就不留你了。” 狐裘躬身退下,出了神光仙境,一路往凡界下来,却已经是黄昏时机。 在庆功皇宫的麒麟宫里,弱弱的点着几只蜡烛,在半隐半现的昏黄里,优渥躺卧在金玉锦榻上,半透明的轻纱完美勾勒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胸前春光大好,一双玉足却是赤着,光莹玉洁…… “这贱妇是越来越轻贱了,竟然竟然以这等姿态勾引即将到来皇上。” “贱人。”狐裘一脚踏在床榻上,床上的玉人惊跳而起,护住胸前丘壑:“你是谁?” 面前的男人粉颜玉面,青衫锦服,气质飘然,犹如仙人。让人顿时有一种倾倒江山之感,同时也会给人阴寒深冷的彻骨。 “你这贱人,一心魅惑皇上,连你自己的男人都不认识了。” 自己的男人?听着像调戏良家妇女的套词,实质大藏玄机。黄泥巴眨眨水亮盈盈的眼睛,这人莫非就是青丘太子狐裘,随即温柔一笑,调笑道:“我男人,那是我夫君呐,上床来吧。”护在胸前的一双玉手随之放下,白灿灿的一遍粉嫩,春光无限大好。 狐裘楞了,这是贱人优渥吗?怎么如此放浪,不知羞耻。 “夫君,你怎么了,怕妾身吗?”黄泥巴伸出纤纤玉手,拉了拉狐裘。 冰凉微冷的气息随着臂膀袭来,随之一个妖娆身姿扑上来,搂住狐裘宽阔的肩膀:“妾身不漂亮吗,为何夫君对妾身无动于衷?” 像一块寒冰吸附住他的心脏,随之而来的是全身冰冷,如置冰窖,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妖女!”狐裘猛然一掌推开女子,退后一步:“妖女,你竟敢暗害本宫!” 这一掌力道狠劲,黄泥巴身体一躬,胸口显然受伤,捂住胸口,嘴角却渗出血迹,十分委屈道:“夫君,你怎么就这样狠呢,妾身不过是喜欢你,你不喜欢妾身便罢,打妾身干嘛呢?” “说,你是谁,为何假冒优渥?” 黄泥巴痛疼难忍,却依然灿然笑道:“夫君,妾身怎么会是假的呢,夫君去哪里喝酒了,喝糊涂了吧。” 竟然知道自己在几个时辰之前喝过酒,狐裘更断定此女为假优渥。 “哼,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你不知道本宫的厉害。”狐裘刚要出手,黄泥巴大喝一声:“慢。” “想干什么?”狐裘的身影完全笼盖住一遍墨色,女人在墨色里黯然无光。 “不想和夫君打架,那个一点也不好玩。”黄泥巴尽力妩媚娇俏,嗲声求道:“就是夫君刚才把妾身的胸口打疼了,想叫揉揉。” “你……还敢如此放浪!”狐裘伸手一抓,手中却一滑,外面宫殿大门哐啷一声被推开了,宫女在门边道:“皇妃,皇上来了。” 狐裘听之身形一转,消散了。 黄泥巴怔了怔,果真是狐裘。 “嗯,本宫知道了,你们下去吧。”黄泥巴懒懒回了丫头们一声。 “是,皇妃。” 一会儿后,庆功进来:“爱妃,一日不见爱妃,想死朕了。”等见了优渥,楞了一下。 优渥却粲然微笑:“皇上,臣妾等你很久了。” “原来爱妃和朕一样心切切,哈哈哈。”随之是一阵缠绵难休。 玩累了,平躺着休憩。 优渥一只玉手在庆功胸前摸索:“皇上,臣妾刚才等皇上时睡着了,还做了噩梦。” “是什么噩梦,说来朕听听。” 优渥装腔作势道:“臣妾梦见有个奇丑无比的恶魔,一直站在臣妾的床边,还欲对臣妾图行不轨。” 庆功听了,不以为意:“朕刚刚进来时,确实见到爱妃神色有几分凌乱,原来是做了噩梦的缘故……朕叫国师来给你麒麟宫做一一下法事,定可以让爱妃神思安定。” 第二天,皇上果然把优渥的话记载心中,派国师到麒麟宫来。 “臣见过皇妃。”国师一双沉潭深黑的眼睛,盯得黄泥巴十分不自在,她眼光闪烁:“起来吧。” “皇妃有何不适?”国师的眼睛一动不动凝视着优渥,优渥知道,国师敢这样大胆,肆无顾忌,定然有把自己牢牢握在手心自信。她吞了吞唾沫:“本宫最近神思不安,国师给施法震一震。” “是皇妃做了什么违背道常之事吧?”国师眼眸泛光,凌厉如剑。 优渥作色道:“大胆臣贼,这是你该说的话么!” 国师冷道:“皇妃不敢承认……皇妃为何给绿衣那贱人寒丹草,是想一起图谋暗害本国师吗?” 优渥没想到国师耳目这般厉害,这件事行事是极其机密,这么快就被他知晓,她干干笑道:“国师想象力还真丰富,那寒丹草是绿衣替她自己要的,炼制丹药服用。” “果真如此?” “本宫用不着和你啰嗦。”优渥起身,一摆宽大的尾服,傲然道:“国师,皇上的圣令看来你是不想听了。” 拿皇上来压国师,国师微微眯着眼:“不敢。” “既然如此,快快施法吧。”优渥柳眉微竖:“别想着敷衍了事,本宫精明着呢。” 国师没有再耽搁,拿出一页符箓,对着空中一抛,在殿内半空灿然一亮,燃烧起来。虽然一页符箓,却足足烧了一个时辰。 “这宫里果然来过异人。”国师内心一惊,不过以他的法力,还难以测出此异人是谁。国师不愿被优渥看出他功力不行,草草道:“皇妃,皇宫宫殿之大,偶尔有些妖灵异兽来逛一逛很正常,皇妃完全可以忽视,不往心里去就没事了。” 哼,没功力抵挡就算了,还这样敷衍了事。黄泥巴对着国师嫣然一笑:“哦,是这样吗?本宫知道了。” 又想了一下:“国师,刚才不是怀疑本宫联手绿衣暗害国师吗,不如你突袭一下,去绿衣答应殿内,看一看,国师或许有收获。” 国师冷眉微蹙,道:“皇妃,那臣退下了。” “去吧。” 国师从麒麟宫出来,果然朝绿衣殿内走去。只是此时还是大白天,不要被人瞧了去,国师便念了一个隐身诀,进了绿衣的屋子。 绿衣在后殿内室熬制丹药,满屋子都是浓浓的草药味,国师用心辨别了一下,其中果然有寒丹草。寒丹草为异草,气味特殊,国师能够分辨出来。 国师无声无息隐在绿衣背后,熬制丹药是一门比较特殊的技艺,绿衣全心全意,一点也没有察觉背后有人。 第二百零九章 火候 在庆功皇宫内,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后宫妃子们暗里熬制丹药,但是如果被人直接捅出来告发,还是引来事端。 “绿衣,你好大胆子,竟然敢私自熬制丹药。” 绿衣被震了一跳,回头看是国师,更是神色慌乱:“国师,你怎么大白天来这里,被人发觉了,那可是大罪。” “如此胆小,竟然还敢来宫里造事?” 绿衣确实高估了自己的法力,来皇宫里之后,被整治几回,才知道这皇宫不是她无法无天的羽衣阁,暂时收敛乖觉了很多。 “本宫一天一夜未见你这贱人,燥闷得狠啊。”国师嘿嘿冷笑:“过来,消磨消磨。” 绿衣回头看了看丹药窑炉,这寒丹草要的就是火候,如果自己离开,势必会乱…… “国师,这丹药离不开人啊,不然这些好不易收集来的药草就全废了。” “如果不想本宫在皇上面前告发你,你就尽管违背本宫。” 绿衣摆脱不掉国师,眼珠一转,笑盈盈道:“国师,我这炼制的丹药是极其滋阴补阳的,也最适合妾身炉鼎的作用,不如等丹药熬制好了,待妾身服用之后,我们再游戏春宵帐如何?” 国师一把拖过绿衣,拽入怀里:“少给本宫玩手段,本宫现在说要,久等不到下一刻。” 绿衣笑了笑:“妾身可是一番好意。谁知国师不领情。” 绿衣脸上的笑很快冰凝冷冻,国师一只手狠狠拽住她胸前,来自于身体的痛疼让她情不自禁喊出来。 “国师,皇上来了。”高大的侍仆躬身进来禀报,在国师面前一褪她们平日凶厉的脸色,变得微小卑怯。 绿衣一愣,那天夜晚扫了庆功的浓性之后,她以为她会打入冷宫,没想庆功竟然主动来找她。 国师也是一震,没想到庆功大白天跑来这里,悻悻松开手:“你如果敢做违背本宫的事,看本宫怎么收拾你。”悻悻而去。 绿衣蓬头散发就奔出来,对着庆功一跪。 庆功吓了一跳:“答应,你这是为何?” “皇上,请为妾身做主啊。” 庆功十分不高兴,每一次与绿衣相处都会出状况:“什么事?”又问:“怎么这么大药味?”怒声道:“你在私自熬制丹药?” 绿衣道:“臣妾神烦身懒,想补一补,所以……” 庆功不耐烦皱了一下眉:“说,要朕为你做什么主?” 绿衣夸张地做出一副恐怖的脸色:“臣妾熬制丹药,差一味药,所以去求优渥皇妃要一点,所以今早去优渥皇妃早拜,没想到因此撞见了优渥皇妃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庆功很反感后宫妃子之间互相背后抹黑,特别是说优渥的坏话。 “优渥皇妃是一个妖灵的替身。” “什么意思?”庆功的脸色冷凝住,眼里一汪焰火。 “优渥皇妃有两个,一个是她真身,一个是妖灵替身。” “真的假的?”庆功自己也感觉一些不对的地方,可是没想到这样严重的事情。 “真的,绿衣不敢欺骗皇上。” “她知不知道你看到她秘密?” “知道,所以她为了收买妾身,封口给了妾身最贵重稀少的药材炼制丹药。” “放肆。”庆功一拍案桌,怒气冲冲甩袖而去。 绿衣看着庆功的身影消失在门背后,狞笑道:“优渥,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庆功没有直接去麒麟宫,如果绿衣说的是真的,麒麟宫除了真优渥,还有一个妖灵假优渥,那庆功这样去定然很危险。 庆功命吴堡把国师叫来:“国师着奴才越来越不像样了,每每不陪在朕身边,朕有事情还要到处找他。”庆功心情差极了,把自己平日隐在内心的情绪发泄出来,吴堡看到了机会,马上道:“皇上,听说国师组建了一支自己的特别行动军队。只能听从国师的调遣……” 庆功恨不得一脚就踏过去,踢死这狗奴才,这样天大违逆的事情,他吴堡竟然隐而不报,庆功忍了忍,如果自己真的踏过去,倒是一时解恨了,可是从此又多了一个敌人,少了一个心腹……现在庆功需要的是心腹。 国师有异心也不是一日二日了,庆功怎能没有一点知觉,只是庆功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以为完全可以把控国师…… “这件事仙隐藏起来,不要和人说起。” “是,皇上。” “去,你先把国师叫来。” “是,奴臣去了。”吴堡领令去了。 事情还得一件一件处理,虽然有点焦头烂额的急躁,庆功毕竟是庆功,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和大政变的权衡人物。 庆功现在还需要借着国师之手清除后宫妖灵,再慢慢制服国师。 一盏茶的功夫,国师过来。 “国师,朕要你替朕管理朕的天下,管理皇宫后院,怎么朕的后宫里藏着妖孽国师你都不知道?” 国师稍惊异,道:“皇上,不知道皇上的话因何而起,后宫好好的,哪里会有什么妖灵……除了那个被关住的盐裕,已经被臣的符箓压制住……另外,偶尔有一些小妖路过皇宫也是有可能的,要想再皇宫后院内常住久安就不可能了。” 庆功凛了凛脸色:“果真无妖灵存在?” “据臣所知,暂时没有。” 看国师说得那样肯定,庆功心下怀疑绿衣的话,可是就算是绿衣嫉妒优渥,也觉得不敢随口污蔑之胆。 “可是,有人告状说优渥皇妃有妖灵相伴是怎么回事?” 庆功的话震住了国师,国师道:“这个……臣没发觉。” 国师猜不出是谁有这个胆子可以状告宠妃优渥。 “好吧,你随朕取一趟麒麟宫,拿上你的试妖符箓,看看宫内有没有妖孽。” 这试妖符箓很厉害,一试便知,国师点点头:“是,皇上。” 庆功带着国师一列人来到麒麟宫,宫里平日无异,里面却热闹得很,十几个小丫头围聚在一起不知道看什么。 因为庆功刻意不许声张自己行踪,所以那十几个脑袋抵在一起嬉嬉笑笑,根本不知道皇上站立在她们背后,冷冷看着她们:“你们在玩什么?” 震得小丫头们一愣,回头一看是皇上来了,吓得哗哗跪下去求饶。 庆功却看向她们背后,一对小巧的鹦鹉在地上悠然啄食,一点没被现场气氛缩惊扰。 第二百一十章 试妖符 “你们主子呢?”庆功凛声问。 风聆是丫头的总管,急急跪在最前面:“回禀皇上,皇妃在殿内睡觉。”她内心惴惴盯着一尺之远的那双金秀龙蟒皂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堡带着一队大小太监,齐刷刷的站立两边,指着深深埋着头的丫头们说:“你们呆在原地不许动。” 丫头们吓得身子微颤,一动不敢动。 吴堡才回头笑媚道:“皇上请进。” 庆功迈步进殿,国师和吴堡护卫两旁,气氛异常,虽然庞大的一群人,硬是没弄出一点声音,敛声静气,人人自危。 优渥果真在睡觉,深寐在梦乡里,对外面进来的人丝毫没感觉。 庆功一步步走到优渥床边,是一副极致的美人慵蜷图,侧卧微蜷,锦衾半遮,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一只粉臂露在锦被外……庆功回头对国师示意,国师会意,急疾步上前,对着床上的优渥瞟一眼,拿出乾坤袋里的符箓,对着帐内一抛。 那符箓轻翩如蝶,又犹如一只游刃有余的游鱼在帐内上下翩飞,尽情游曳……最后游毫无声息地回到了国师手中。 国师握住符箓,回头对庆功躬身,简单道:“皇上,皇妃是真的,并无异常。” 庆功点点头,冰冷的神情似乎略松弛了一下。 不过,庆功还是有几分怀疑和警惕,道:“再在整个麒麟宫搜索一遍。” “是,皇上。” 国师重新拿出一张符箓,灌注了几分法力灵气,对着大殿一抛,那符箓嚯的一声飞出,又虎虎生风的在半空里盘旋几圈,然后呼的一声朝另外的屋里去了,,那劲道泛散出一股强劲的寒气,使得殿内每一个站着的人都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 那符箓一路如风,雷驰电掣,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那符箓飞回来,并没有贴在哪里,这说明了没有异物…… “皇上,麒麟宫很感干净,确实没有什么异物妖灵,不存在假优渥。” 庆功点点头,挥挥手。 国师带着大小太监出去了。 庆功站在优渥床前,静静地盯着床上的优渥,优渥睫羽微动,睁开眼,看见床前的静静伫立的庆功。 “皇上,你怎么来了?也不叫醒臣妾。”优渥惊了一下,说着就要起来。 庆功爱意满满道:“爱妃别动,就这样睡着吧,朕来看看你,马上就走。” 一会儿后,庆功果然带着人离开了麒麟宫。 风聆才敢跑了进来,担忧道:“皇妃主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优渥道:“皇上来了,为何不报?” “主子,不是奴婢不报,是皇上来的太突然了,来不及禀报,而且,皇上一来,呐太监吴堡便不许任何人稍动,奴婢根本没机会……” 优渥也不好再斥责,从床上起来,呆了呆,心想,一定是出了状况,不然庆功不会突然带这么多人来麒麟宫。 “风聆,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 “国师在麒麟宫用符箓,自然是捉妖……” 她们都立即想到了黄泥巴——“黄泥巴!” 优渥担忧道:“风聆,你去看看黄泥巴回来没有?她和张风索也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说到这件事情,怎能让黄泥巴那个妖精陪张风索去呢……风聆显然有些不快,低低说一声:“是,主子。”便出去了。 一会儿风聆回来,说:“主子,暂时没有消息。” “好,你先出去,如果有什么事情进来禀报。” 风聆出去,心中惦记出去未归的张风索,自从上次风聆和黄泥巴斗嘴,黄泥巴说风聆暗恋张风索后,优渥不知为何就尽量不让风聆和张风索有几分在一起。 明明每一次都是自己和张风索一起去清讫宫,这一回竟然派了黄泥巴去,黄泥巴走之前还对风聆挤眉弄眼的气人……风聆简直被她气疯,最气人的还是张风索,挑起了天大的矛盾,竟然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对风聆的气愤是一点知觉也没有。 眼看天快黑了,黄泥巴和张风索还没有回来,风聆忍不住了,反正优渥没事也不会叫她,她悄悄退在一个角落里,念了一个行风诀,很快就越过高高的围墙,到达了清讫宫。 偌大的清讫宫在夜色中格外冷清寂寥,偶尔几声清幽的鸟鸣,在寂静中格外萧瑟凄苍。 如此清寂苍幽,风聆内心里不免有些发毛,她不得不念了提升焰火诀,胆子大了一些,然后飘向盐裕主殿。 隐隐看见一些亮光,再近一些,风聆便看见了黄泥巴,接着看见了厚潶和张风索,三个人在一起谈笑甚欢…… “黄泥巴,你出来一整天了,还不回去……”风聆真的就想这样对着黄泥巴大吼大叫,不过她没有,她保持了冷静,再怎么生气,不能在张风索面前撒泼,不能做泼妇行为。 于是,风聆毫无预知的走了出来:“厚潶皇上、张风索少爷,黄泥巴……” 张风索、厚潶在暗淡的光线里,看见了异物一般的风聆,等看清楚知道是风聆,收了眼里的惊异,不约而同道:“黄泥巴?” 黄泥巴假装若无其事问:“风聆,什么黄泥巴呀?” “哦,回禀皇妃主子,我是说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跌了一身黄泥巴。” 黄泥巴凛了凛眼色,哼,暗里骂我,于是不客气还口道:“你这蹄子,怎么就这样无用,还好意思说。” 张风索和厚潶看她们主仆这样对嘴,也只是抱着看看的态度,没有发话。 风聆被狠狠回咬一口,忍了忍,道:“天这样黑了,皇妃还是先回了吧,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就不好了。” 皇上如果来麒麟宫,黄泥巴就责任大了,黄泥巴惊了一下,出来一趟,玩得太嗨,忘记回宫了。 “厚潶皇上,为何风索哥先回去,明天再来。” 厚潶也不挽留,点点头,答应了。 黄泥巴和风聆、张风索急匆匆回到麒麟宫,庆功果然来了,正和优渥一起共享晚餐,也许是太快意,喝了不少酒,酒意上来,搂了优渥在怀里,优渥一边应付,一边焦急四望。 “爱妃……”庆功的咸鱼手摸上来了。。 优渥面色一凛,她还从未与一个男子如此亲热过,身子僵得像一块木板。那些侍候着的丫头见此情形,慌忙低头退下去。 优渥几乎绝望了 “爱妃,你怎么了?”庆功手没闲着,一边问:“是不是白天朕来去匆匆,冷落了爱妃,爱妃心里还有个梗啊?”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同沐浴 优渥后退,想推开庆功,庆功在醉意中,反而搂得更紧,身体的热度一阵阵浮上来,有些急的焦渴:“爱妃,我们去就寝……” 庆功一把打横抱了优渥,就往金玉锦榻上去。他是打江山之人,臂膀格外魁梧有力,优渥一点没有挣扎的机会。优渥第一次被抱在男人的胸怀,心噗通噗通乱跳,想着那个叫考盘的男子那日对她说的话,心中更加如入针毡,紧张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庆功赤红的脸望着一脸紧张的优渥,嗤的一笑:“爱妃,你是越来越可爱了,怎么身子都在发颤了,又不是没见过朕喝酒的样子,怎么会害怕得像一只小猫……” 不能不能不能,自己还从来没有……做过那件事情,如果被庆功侵犯了,立即会露出破绽的…… 庆功把优渥放到床上,优渥立即退到床角:“皇上,天暖了,温度有些高了,出了不少汗,臣妾去洗洗如何?” 谁知庆功一听洗澡,马上道:“好,爱妃这个提议好,叫她们放水如澡盆,我和爱妃一同沐浴。” 啊,一同沐浴,不能,那会防不胜防。 “爱妃,你怎么一脸惊讶,难道还在朕面前害羞。” “不……不害羞。皇上,臣妾去吩咐她们放水。”优渥机灵得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很快下去了。 庆功呼呼吐着酒气,再也抬不起沉重的眼皮,呼噜呼噜睡过去。 优渥回来,猫步一般到床边,见深寐其中的庆功,才深深吐出一口气:“谢谢老天,终于摆脱了,黄泥巴呢,这个死丫头还不回来。” “爱妃,洗澡!” 啊,优渥惊了一跳,仔细看庆功,是闭着眼睛喊,原来是说梦话。 优渥摸了摸自己的小心口,缓了缓紧张的情绪,准备悄悄离开,庆功忽然睁开眼,警惕问:“爱妃,你干什么呢?” 优渥被激的一震:“皇上,水准备好了,还要不要洗澡。” 庆功哦的一声坐起来:“要洗,洗澡了舒服。爱妃,扶我。” 庆功整个身子扑到优渥身上,优渥身子一沉:“皇上……” “有些沉,对不对!”庆功仿佛非常高兴,抱着优渥,狠狠啃了一口。急的优渥叫一声:“风聆快来帮我。” “主子,奴婢来了。” 风聆这死丫头终于来了。 “黄泥巴呢?”优渥小声问。 “主子,黄泥巴来了,你快撤。”然后黄泥巴就顶上来了,优渥趁机撤了。优渥慌慌张张进了内室,关上门,一回头就看见那个清冷的影子:“你!……考盘……” “我就知道你贱性难改。”男子穿着一身白服,光滑如练,只是眼里的冷色可以冻凝这世间所有的热情。 “我……”优渥捏了捏出汗的手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了这个叫考盘的男子自己无缘无故的就心虚,就胆怯,就笨拙得不知道说话,不知道前进还是后退。 “过来。”考盘令她。 优渥想过去,可是脚步凝滞得提不动。 “过来!”考盘声音高了。 “好。”优渥小心翼翼走过去。 “你就是这样,对你好时你就不懂得珍惜,只有对你厉害,你反倒老实了。”考盘忽然伸手,一把拉过她,因为力道大,优渥绊了一下,险些跌倒,撞到他怀里,他掐住她瘦削的肩膀,忽然一低头,捺不住猩红的唇就压上来,狠狠盖住她的唇,一阵热烈的烧灼,让优渥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似乎也满身热灼,有些控制不住,忽地一把推开她:“离我远一点,别把幻惑别的男人的本事用在我身上,我永远都知道你是一个守不住贞洁的女子。” 优渥被推得倒退几步,刚好跌坐在案椅上,摸着掐疼的双肩,怔怔地想,——他凭什么这样评判我,我守身如玉,根本没和男子在一起过:“我……” “别想为自己辩白,我什么都知道。”考盘根本不想听他辩白。 四目相对,优渥眼里都是迷茫不解,而他只有冷厉坚硬…… 考盘冷酷的声音再一次在她耳边炸响:“别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别装出一副你从没有做过没底线事的样子,我看够了……” 考盘冰冷尖利的眼神,能冰冷桎梏整个屋子。 她想吐一个我字,可是虚乏无力。 等优渥凝神再去看考盘,那冰冷的身影不见了。 ………… 优渥摸了摸自己湿润的唇,仿佛还留着一丝男子的气息。 外面传来男子粗重的气喘声和女子娇喃的撒娇,优渥捂住耳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没声音了,夜深了,除了窗外的虫鸣,再无声息。 优渥慢步走到窗边,夜色如水,她看着远方越来越深的夜色,忽然盼望考盘再一次的到来,即使他每一次来都对她极其冰冷,有事忍不住骂她,她也渴盼,她这是找虐的节奏啊! 自己前世一定和这个考盘有着曲折相连,可是,自己前世是谁,犯了怎样大的错误才会惹得这面如冠玉的男子如此憎恨……下一次再见他,或许可以问他,……然后,如果有来世,把自己欠他的一点点还上……也可以多还一点,算是自己对他的喜欢吧。 优渥打了一个喷嚏,夜深了,空气也寒凉,优渥欲关了窗格,准备睡觉了,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横栏在窗格上:“这么痴情?” “你是哪个……” “优渥,你这贱人,深夜在密室私会男人。”来人正是狐裘,那日见优渥,没想到遇到了黄泥巴,黄泥巴虽然刁钻,到也很令人难忘。 “你是谁?”优渥见这男子容颜如玉,可是一开口坚硬粗粝。 “本宫是你男人,前几日见过,就忘了?” 前几日见过?——那一定是黄泥巴。优渥盈盈一笑:“确实见过,不过本宫见的人有点多,你也不怎么出色,所以就忘了。” 狐裘怔了一下,他没想到优渥会如此贬低他,冷声道:“你玩着真假游戏,也不怕被庆功发现分尸。” 优渥此时芳龄二十,是如花初绽的年龄,剥离仙身的她,比起六重天的青鸾仙,更有一种接地气的美丽,不像在仙界,缥缈高傲,让他根本够不着。 “优渥……”狐裘的声音忽然有些软:“优渥,我一直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野心 “你是谁?”优渥退了二步:“你快走,不然我喊人了。” 狐裘如梦的情绪似乎被悲催的摧毁了,脸色发暗:“你这贱人,还是这样对我。……看来这些惩罚对你还不够。” “什么惩罚?”是的,一定是自己受到了什么惩罚,不然不会有这么多无来由的仇人。 “就是让你三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哈哈哈……”男子在笑声中消散了。 优渥身子猛然一颤,刚才一切恍然如梦。 前世纠缠太多了,一个个找来,却无法知道他们是谁,更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谁?一种疼沿着经络血脉袭涌上来,如尖锐的利器击得她头痛疼如裂。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狐裘回到青丘,老狐狸旖农对太子狐裘的行踪记挂在心,狐裘和天君之妹缀衡公主联络神秘……缀衡在天君面前的刁钻蛮横,越来越无法无天,这四海八荒的仙族都有目共睹,旖农不免担忧,一旦哪一天天君控制不住发作起来,狐裘与缀衡来往过密的话,难免缠绵其中,脱不去干系……那时被牵连的就是整个青丘。 狐裘在大殿门口被一仙侍拦住:“太子,帝君要你去大殿内室见他。” 狐裘十有八九的猜中父王深意。来到殿内内室,狐裘一言看见了坐在金銮椅上眉头紧皱的父亲。 “父王,找孩儿何事?”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旖农面色暴怒:“你这样一趟趟暗里往天界跑,却是为何?” 狐裘知道就是自己想掩也掩不住,就直接回道:“缀衡公主约臣去神光仙境喝酒。” “去神光仙境喝酒,神光仙境是什么地方?那是天君之妹缀衡公主的府邸,这要在四海八荒传开,得惹来多大误会和流言?” “父王误会了,孩儿不是单独和缀衡公主喝酒,还有驸马爷考盘。” “驸马爷考盘?四海八荒谁不知道驸马爷和公主不和,你这样跑来抛去,会让外界揣测不已,更会让那些心机叵测的人找到机会。” 狐裘有几分不耐烦了:“父王,你胆子也太小了,你那时不也怕终南山青鸾吗,在孩儿操控下,青鸾族不是被我们青丘如意毁灭的一干二净了吗?……孩儿和缀衡公主交往这件事情父王就不要再管了,孩儿自有自己的道理。” 被狐裘这般硬性顶撞回来,旖农气得颤声道:“狐裘,你干的好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缀衡之间那些事情……用青丘最神奇的乌龙草制了迷魂散给迷倒了考盘,然后制造了考盘和缀衡在一起的情景,让考盘不得不迎娶了天君之妹缀衡……” “父王,你怎知道……”狐裘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老帝君旖农竟然知道如此清晰:“是不是史缭乱那贼臣说出来的?” “你就少妄自揣测了……”旖农接着道:“逆子,你如此作乱,一旦天君犯怒缀衡,你也休想脱掉干系。”旖农越说越怒:“你狐裘把柄已经落在缀衡之手,想要摆脱缀衡也不是那么容易,以后她会更加肆无顾忌。” 狐裘才感觉事情没有他写的那么简单,赶紧道:“父王有什么好办法?” 旖农叹一口气:“虽然说你把柄落在缀衡之手,反过来,缀衡之把柄又如何不是落在你之手。” 狐裘想了想,道:“父王,知道孩儿这一次被缀衡唤去神光仙境作何?” “作何?”狐裘神秘的颜色还是让老帝君微微心惊。 “看朱雀剑?” “朱雀剑?”旖农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缀衡用制衡朱雀做材料,让五灵圣给她炼制了一把朱雀剑。” 旖农跌坐椅中,半天没作声。 “父王。” 狐裘也有几分不安,作为青丘第一太子,他如何不知道这朱雀为四大仙兽之一,天界是禁止制衡九重天仙界空间的四大仙兽为材料炼制灵器的。 旖农“缀衡竟然让你看她的朱雀剑,这是暗示你归于她旌下,听从她调配,你是青丘将来的帝君,你的归属就是青丘将来的归属,你懂不懂。” “父王,我懂。” “你懂,你还去,你这不置青丘将来不顾。” “父王,不是孩儿糊涂,是缀衡只是以酒宴相邀,并没有说明是看朱雀剑。” 旖农摇头叹息:“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哎,事情已经至此,只能慢慢想办法逆转了。” “父王,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缀衡公主天性使然,只是好玩,说不到很厉害的制衡关系吧?” “缀衡表面刁钻霸道,做事不过后果,是她不明事理,实质上这一切后果直接毁掉的都是天君在四海八荒仙界的信誉啊。” 如果往深层想,老帝王分析的确实句句在理,狐裘不觉背脊发凉:“父王,难道缀衡真的有野心?” “有没有野心不知道,但是防患未燃是对的。” 老帝君自然想把话说得浅一点,但是深层含义就在那里,狐裘不得不郑重思考了。 “狐裘,……你为了一个青鸾优渥,做这么多糊涂事,就不觉得自己办事真的太欠周全了。”旖农扔下这句话就拂袖走了,老帝君把一切症结落在青鸾优渥身上,优渥成了青丘最大的罪魁祸首,狐裘也同意父王的这一句话,确实所有的事因皆由优渥而起,狐裘想起自己刚刚见过优渥……不由得咬了咬下唇。 “太子。”外面有人唤。 “谁?” “太子,奴婢是诱施妃子的丫头,受主子驱遣,前来请太子去妃子殿内,妃子准备好了太子最喜欢的酒食,恭候太子。” 诱施这妖娆的贱人——还真会抓人心窝,知道自己被父王叫到内室,必定被训斥,他一定心烦,定然想找到泄愤的口子,淡然道:“下去吧,告诉你们主子,本太子会去的。” 狐裘随之来到诱施的明秀宫,诱施果然准备了丰足的酒食水果和糕点,满满的摆了一桌子,狐裘一进去,七八个小仙侍便争着迎过来,前呼后拥的送到宴桌旁,诱施端坐着中央,等着狐裘。 狐裘在诱施光滑的脸蛋上捏一下:“你这贱人,巴巴地叫本太子来了,你却又懒得动身迎接。” “太子,七八个仙侍还少啊,都是妾身为你精心挑选的新人。” 狐裘才回头去看那些小仙侍,果然一张张新面孔,都鲜艳得像晨开的花,娇艳欲滴。 狐裘立即哈哈大笑:“还是你这媚人心骨的女子最懂本太子的心。”狐裘隐晦的心情顿觉明媚大好。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下凡界 一夜尽情欢娱纵欲,早晨醒来的狐裘疲乏无力。诱施已命下面的人送了一碗乌龙草熬制的仙汤,狐裘喝了,顿觉心神舒畅,疲惫尽去,他捏着诱施的小脸蛋,忍不住揉了又揉:“小贱人,你总是把本太子服侍得舒舒服服,让本太子根本离不开你。” 诱施娇媚的喘息在狐裘耳边:“妾身就是要让太子即使远在天边,也要记得妾身的好。”诱施把控狐裘太子后宫佳丽,佳丽三千,再怎么献媚,都不过是落花流水,春残花零。诱施允许她们献身太子,绝对不许迷惑太子之心,太子高兴她们的侍奉,她会重重赏她们,太子迷惑于心,便是末日来临,会在短时间内迅速消失于明秀宫。所以,迫于诱施淫威,狐裘太子后宫里的女人都尽心职守,绝不敢逾越诱施之严规。 狐裘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诱施把后宫搞得乌烟瘴气。 “今日本太子还有些事情,先走了。”狐裘从明秀宫出来,笔直去了大将军在画的宫殿。 因为深得狐裘重用,在画的宫殿也比一般下臣大而奢华。 “太子来了?”在画态度非常恭敬。 狐裘走进殿内,在一张大椅里坐下,“知道本太子昨日去了哪里?” “太子去了哪里?” “凡界。” 说起凡界,在画去得颇多,每一次都是待令在身,其中与凡界交往最多的九兽羽衣阁阁主绿衣。说起绿衣,在画内心微起波澜。当年…… “那个羽衣阁阁主绿衣可曾记得?” “呵呵,不是很清楚。” “算了,少在本太子面前装模作样,你那点小心思我哪里不知?” 这就是尴尬了,在画要笑不笑立在那里。 “怎样,还想不想随本太子去凡界一趟?” “悉听太子吩咐。”在画做礼一躬。 狐裘想了想,问:“在画,你还记得那年昆仑虚考盘是如何娶了缀衡公主。” 在画面露难色,这乌龙草陷害昆仑虚太子考盘一事,在青丘狐裘是刻意回避隐瞒的话题,不知狐裘亲自提起来是和用意,在画勉强一笑:“自然是考盘喜爱天庭缀衡公主而迎娶吧。” “可是,这件与本太子毫不相干的事情,好像被人当成了把柄?” 在画惊了一下:“太子,臣不懂?” 这件事当时做得是极其隐秘,只有狐裘和史缭乱知道,另外镇守仙山乌龙草的灵兽知道,灵兽常年镇守仙山,不得离开半步,自然不是灵兽传出来的……老帝君旖农是如何得知呢? 难道是缀衡自己透露给老帝君,如果是……那么缀衡之心昭然若示。 “不懂算了,我们去凡界吧。” 不过一盏茶功夫,狐裘和在画来到凡界。 庆功宫殿内,传来声乐,声乐激荡,看来宫内在举行宴席。 进入殿内,果然热闹异常,美丽迷人的绿衣答应正为庆功献舞。国师紧皱眉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在画陪着狐裘毫无乐趣地看了一阵,狐裘回头:“怎么,不高兴了?” 在画恭谨答:“在画不敢。” “有趣的在后面呢。” 在画不知狐裘话意,但也没有说什么,安静地陪着主子。 这场宴席一直到黄昏,庆功醉意沉沉,点名要绿衣侍寝。 “要不要把这狗皇帝弄沉一点?” 在画分明读懂了狐裘眼里的那层含义,恭敬道:“她既然已经是皇上的女人,还是事恭皇上好。” “你倒守身如玉得很。”狐裘有些不高兴:“可是,本太子就想看你在本太子面前放纵一回。” “这个……”在画这方面却是有点洁癖,很少对女子用情,绿衣再美,他也紧紧微起波澜。 “什么这个那个,迂夫子渣渣的。”狐裘和在画说话间一间来到绿衣的寝殿,她被恩宠度不够,不可能被庆功叫到庆功寝殿去侍寝:“你按照本尊的意思办了,本尊去拦一拦那些人。”也不管在画同不同意,狐裘一闪身出来。 庆功一干人,包括大太监吴堡和国师辗转往绿衣寝殿过来。 一道屏障一般的阔达袍服拦在面前,庆功等一惊:“谁?” “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国师!”庆功令。 国师感觉空气里一股奇异的滞凝,知道遇着高手了,就算出手也肯定输。 “国师。你没长耳朵吗?”庆功有些暴躁了。 国师无法,扔了一把符箓,那符箓转眼被那神秘的袍服吸走,惊得一干人目瞪口呆。国师更是惊得半天没出声,这一把符箓,耗费了他多少法力修为,却眨眼间被他吸走…… “你是谁,有何目的?”庆功问。 “没什么目的,就算想和你们一起玩乐玩乐。” 那袍服抖了抖,终于落下,在月色光影里,立着一颀长身影,因为背对月光,众人无法看清楚他的面容。 庆功想了想,拱手一揖:“请问阁下,是否愿意归属为朕旌下?” 狐裘冷冷一笑:“真乃笑话,你区区一个庆功,请得起本尊吗?”狐裘也不管庆功面色难看,一挥衣袖,扫了扫,旋起一阵风来,刮得众人东倒西歪,站立不稳,发出哀叫,大风之后便即刻一张椅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狐裘昂然坐下,众人才在月光下看见一张清奇冷峻之脸,纵然隔着几尺距离,也感觉来自此人身上的深深冷戾之气。 “都给本尊坐下。” 众人本莫名的大风刮了一通,便觉筋骨痛疼,摸着受伤的躯体,面面相觑,众人皆为臣,可以没脸没皮的坐下,可是庆功乃一国之主啊,怎能听人摆布,坐在地上。 “庆功,独有你一人没听见本人的话吗?”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向庆功,都期望他放下皇上之尊坐下来,别惹怒了眼前这个魔尊。 庆功此时才知道他的无上至尊在此魔尊面前一文不值,他乖乖蹲坐到地上。 绿衣殿内,绿衣沐浴之后,只穿了一件薄纱躺在床上等着庆功,她不知道这一次该等来庆功还是国师……心里忐忑不安。 一男子徐步到她床前,她一愣,即刻坐起身来,抱住胳膊:“你是谁?”转而认出了十年之前的男子,喜道:“在画师傅。” 在画淡淡道:“绿衣阁主还认得本尊?” 绿衣想从床上起来,可一想到自己穿着一件薄衫,便一动不敢动:“在画师傅,怎么隐身十年不见?” “本尊不是来了吗?”在画眼里闪过一丝光波。 “在画师……”绿衣身上的那一层薄衫,被一只无形手褪掉。 绿衣蜷缩成一团,有些惊异望着在画:“在画师傅……” 在画垂下眼帘,似乎不忍看绿衣的那一丝怯意和心寒:“对不起你了,本尊并不需要,但是本尊太子旨令,不得不从!”说着上去,拉住绿衣……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太子,臣完成任务了 忽然,头顶一个声音:“太子,臣完成任务了。” 狐裘对着地上的那群人轻哼一声:“好了,游戏玩完了,散了吧。”随之一道巨亮的光束,众人被刺得睁不开眼睛,等再睁开眼,那冷戾男子不见了,空气里余留着一些慑人的气息。 吴堡扑上前,扶着地上的庆功哭道:“皇上,奴臣护驾不利,请皇上恕罪。” 其它的太监皆齐齐跪了求饶:“臣等无用,护驾不利,请皇上恕罪。” 庆功啪的一记耳光狠狠朝吴堡打去,当即一个血印子落在吴堡脸上,吴堡一动不敢动,口里喊着:“皇上打得好,奴臣该死。” 那些小太监皆低头缩脖子的跪着不敢动。 庆功眼睛冷冷射向太师,太师只得跪下:“皇上,臣护驾不利,还请皇上重罚。” 庆功心里窝了一团火,怒道:“自然少不得要重罚你们这群无用的东西……回宫。” 吴堡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扶了庆功准备回宫。 回到庆功寝殿,庆功心中屈辱难平,道:“每一次朕要临幸绿衣答应,都会状况百出,看来此女不吉,宣:去绿衣答应之位,将为奴婢,重打五十板,关入制奴庭,从此不许出现在朕面前。……你们都退下吧” “是,皇上。奴婢马上去宣旨。”吴堡战战兢兢带着大小太监从寝殿出来,以吴堡的经验看来,如此重罚了绿衣,他们这一帮人就没什么大碍了,因此长长吐一口气。 由吴堡带着两个小太监宣旨,国师执刑,一起往绿衣寝殿过来了。 宣过圣旨,行完刑法……“刑法完了,你们回去吧。”国师冷冷道。 妩堡带着两个小太监低头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绿衣没想自己没等到皇上,反而等来一顿毒打,十分不服:“国师,臣妾不信皇上无缘无故的要重罚臣妾,一定是你这个奸人背着皇上乱用刑法,我要见皇上。” 国师看着地上一顿毒打之后鲜血淋漓的绿衣,散乱的头发缝隙里露着一双憎恨的眼睛。国师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淡淡道:“贱人,你已经没资格见到皇上了,刚才宣旨,皇上已经毁掉了你的答应,并下旨把你关进制奴庭,永远不许你出现在皇上面前……” “当然……”国师嘴角浮着一丝似笑非笑古怪笑意:“本宫还是会照常来看你的,你柔软的身体里有本宫享之不尽的快意,本宫是不放弃的,哈哈哈!” “过来。”国师命绿衣。 绿衣嘴角流着一丝丝血迹,愤懑地看着国师。 “本宫叫你过来,你没听见吗?”国师冷戾的眼神让绿衣不寒而栗,她勉强移动了一下身躯,但是才受刑的痛疼让她龇牙欲裂。 “不要在本宫面前装小可怜,本宫知道你这个贱人奸猾得很。”国师走到绿衣面前,一把扭住绿衣的长发,狠狠往后拉:“贱人,听话一点,不然本宫下手会更重。” 国师一阵狞笑,忽然一拽,把绿衣紧紧拥抱在怀,然后舔了舔她嘴角的血迹,道:“贱人,出这么一点血就鬼哭狼嚎的,真难听。”国师哼哼冷笑,并顺势剥开绿衣的衣服……因为衣服粘连着血迹,绿衣便像被人撕皮一般惨烈。 “叫啊,叫啊,本国师就喜欢一边和你欢乐一边听你惨叫。” 因为撕得猛烈,绿衣几乎痛得昏厥过去…… “你这人也太黑心了一点吧,玩她就算了,侮辱她也算了,还撕她的皮玩就狠了一点吧。” 国师骑在绿衣身上正摇荡得欢,一声凛冽的声音震得他一惊,他停下动作,冷冷问:“谁?给本宫出来。” 他面前亮光一闪,便见一美貌若仙的女子立在面前。 “又是你!”国师心里微微一怔,这个身柔如猫,凌厉如猫的女子再次出现还是让他心有警惕:“你想干什么?” “本宫想管一点闲事,怎样?”倚天身形微动,但是震慑外场的气势却显出了一丝丝凌厉。 国师一翘臀,从半死的绿衣身上站起来,若无其事地穿了袍服,才懒懒问:“想怎样管,倒想知道?” 国师虽然面貌奇丑,凛凛身躯却是摄人光华,倚天暗里吞了一口唾沫,md,这男的也诱惑人了,眼光闪了闪:“你侮辱她可以,蹂躏她也可以,但是不能对她施刑,这要求不过份吧。” “不过份。”国师眼光如剑,在倚天身上扫来扫去,倚天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并唰的抽出长剑,横在当胸:“停步!” 国师停下脚步,冷冷道:“上次你勾引本国师的样子很迷人,可是你勾引本国师就跑了,现在又窜出来……” “谁勾引你……” 国师嘴角泛起一丝浮夸的笑意:“本宫记得,你曾希望本宫帮你打死绿衣这贱人,现在怎么又反过来了?” 倚天挽了一个剑花,嗤地把长剑插入剑鞘,妖娆一转身,坐到一张椅子里:“国师记性倒好,可是,本宫性来善变,不会按套路出牌,你要怎样呢?” “聪明又伶俐的女人本宫更喜欢”国师低头踢了一脚绿衣一动不动的身体:“比起这个蠢笨蛮力的女人来要让人快乐多了。”国师松垮着袍服,露出坚实有力的胸膛,凛凛如白玉。 倚天差点走神,心里骂自己一句:“犯贱。” “怎样,她现在要死不死的样子很恶心,要不你来陪本宫玩?”国师一步步向前…… “站住!”倚天抽剑抵住国师的胸膛:“再往前一步,飙血当场了可不怪本宫没提醒。” 国师果真向前迈一步,紧紧顶着剑锋:“你果然有个性,本宫太喜欢了。”国师突然一伸手,狠狠捏住长剑,在国师法力之下,一柄长剑化为乌有,空留一截剑柄在倚天手中,倚天没想到国师有如此法力,怔了怔:“咦……”的一声,手上的一截剑柄从手指滑落下去。 国师一把拽过倚天,狠狠搂在怀里,俯首就要强吻,倚天猛然醒悟,反手给了国师一耳光,趁着国师一愣之间,滑身出去,飞到窗格上,猫一般轻身落下:“淫贼,你敢欺负你本宫,本宫不会轻饶你。”说着一股雾气消散,随之不见了。 “妖女,好厉害。”国师摸着被打疼的脸颊,敢打本宫的还真不多。 第二百一十五章 男人你好沉啊 倚天逃远了,心里还噗通噗通乱跳,虽然在慌乱之中打了国师一个耳光,却反而有一种失落之意,这种失意让她羞怯不安,他见过的男子不少,相貌美俊,风采翩然,贵格高尚,都不过尔尔……可是,这国师奇丑无比,却反给她一种荡人心魂的力量…… 倚天按了按起伏的胸脯,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几天没来宫里,今夜本是心情愉悦就后宫里来欺负欺负绿衣的,没想到半路在后山树林里遇着两个黑影,其中一个声音冷冽:“在画,怎样?” 在画?不是青丘狐裘的手下吗?听这冷冽声音,好像就是狐裘太子本人,他们两个来凡界皇宫干什么……倚天不敢弄出声响,继续听他们对话。 在画说:“太子,照您说的办好了。” “那绿衣反应怎样?”狐裘似乎很好奇问。 听到狐裘提绿衣的名字,倚天心中一凛,尖耳细听…… 在画似乎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她顺从了,没有反抗。” “哈哈哈,看来你们两个是郎有情妾有意啊,本尊给你们安排迟了……” “太子取笑了。” 不知道为何,听了这一段对话,倚天还是觉得心中颇为不快,就算要欺负这贱人绿衣,那也只能是她倚天欺负,别人这样恶搞绿衣,她颇觉九色鹿族没面子。 又听狐裘道:“本尊现在也想去见一见那个贱人优渥。” 等狐裘在画走远后,倚天从一块大石头后面出来,决定马上去看绿衣,没想到目睹了国师凌辱绿衣的场面,才被在画戏弄,又被国师行刑凌辱,这绿衣果然是受虐得很啊,……绿衣受劫,按理倚天应该高兴坏了才对,可是,她锁了锁眉,有一种共同被凌辱的耻辱。 …… 倚天深深呼出一口气,冷静了一下起伏的思绪,记起狐裘说的去优渥麒麟宫,她脚尖一点,飘飞半空里,向麒麟宫这边过来。 在画在麒麟宫外面守着,为了不被人发现,他隐在一棵高大的树枝密丛里。 狐裘进入寝殿,直接进入寝殿内室,优渥睡在内室的床上,已经安然入睡。她睡得样子那样安静,圣洁,即使睡着了也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凌厉之气。 “贱人……”狐裘欲移动脚步在向前,外室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再仔细听,没有了,狐裘楞了楞,是外室金玉锦榻上的黄泥巴说梦话,想到黄泥巴妖娆风姿,狐裘的心微微一跳荡。 他折转身体,出来内室。 一眼便可见金玉锦榻上侧卧的黄泥巴,媚态可人,带着一丝疯野不可驯服的气质,挠人心窝的痒痒,狐裘冷笑:“你才是真正勾人的精灵呢,挠得本宫对你日思夜想。” 狐裘一只金色镶绣的皂靴狠狠踏上去:“妖精,醒来,你男人来了。” 黄泥巴被震了醒来,长长的睫羽颤动,闪了闪眼睛,见男人如玉容颜,惊讶道:“是你!” “便是本尊,是你这贱人的男人。” 黄泥巴娇娆身躯一挺,坐起来,噘嘴道:“你每次都说是我男人,你倒是上床啊!” 狐裘被黄泥巴的话震了一下,这黄泥巴妖精比起优渥来真的是太不同,:“哼,你以为本尊不敢上你!” “嘴上是敢上,实际上是不敢上的。” “妖精,你还敢激本尊,看本尊怎么治服你。”狐裘说着一翻身,压上去,稳稳妥妥压在黄泥巴身上,笑灿灿道:“怎样?” 黄泥巴哼唧一声:“男人,你好沉啊。” 狐裘嘴角微微一咧,笑道:“沉一点不好吗?”又皱了皱眉头:“你这妖姬,看着美貌娇艳,勾人心魂,却气味独特啊。” 黄泥巴身上去不掉的气味永远是她揭不得的短,被狐裘这样直白说出来,让黄泥巴红了脸:“闻不了就下去,不稀罕你。” “小妖精,好大的脾气,本尊喜欢。”狐裘对着黄泥巴的身体吐了吐气,把黄泥巴身上的气味压下去,他才好下口。 黄泥巴对狐裘的做法羞得脸色通红,心里带着一股怒意,暗中用力,冲向身上的狐裘,哪里推得动,狐裘伏在她身上,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贱人,专心玩乐,少搞小动作。”狐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焦躁善变的黄泥巴有如此耐心,是不是因为黄泥巴长着和优渥一模一样的面孔和身材。 狐裘微微张口咬住黄泥巴小巧的鼻子,黄泥巴没提防,惊叫一声:“狐裘……”怎么听都像是交欢快乐。狐裘溶溶一笑,又是一小口,黄泥巴接着一声惊叫…… 在画是上仙之人,即使远隔在外墙,也能听得见来自内室的闺阁欢叫,他才和绿衣那个一遍,焉能不懂……叫得真是山摇地动,不忍淬听,……在画用一片叶捂住了耳朵。 倚天也是隐在黑暗里,听着里面的欢叫声,脑里蓦然升起一个念头……她采摘了一片树叶,抛向寝殿内…… 如果是平日,以狐裘的修为灵力和警惕性,倚天这点小手段真的很快会被发觉,因为狐裘和黄泥巴在极致之中,倾尽全力,忘形于无形无影之中……一切皆抛脑后……偏偏守卫的在画也放松了警惕,这绝佳机会使得倚天就很快得手了。 录影了狐裘和优渥欢爱的景象,倚天收了树叶,悄悄退身而去。 内室的优渥也被惊醒了,忍着外室惨不忍听的叫声,心里狐疑,皇上今晚不是要去绿衣答应寝殿吗?为何来了麒麟宫?她满怀疑惑地听见一句:“狐裘,你好厉……” 狐裘? 不是庆功? 狐裘是谁? 黄泥巴在和狐裘做…… 优渥惊呆了,她呼地坐起,震了震,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想,还是起来下床。 优渥走到门后,站立不动,不知道该不该出去阻拦。 门却忽然被一股力量拉开了,优渥一眼便看见金玉锦榻上一对男女。 两人停下来,一起凝视着优渥,片隅,男子伸手一拂,床边一件锦绣大袍便披挂在身,他一边扎了腰带,挂好玉佩,走向优渥:“贱人,脸色那么难看,吃醋了?”眼意邪邪道:“要是不开心,你可亲自陪本尊,怎样?”一只手伸过来,被优渥一掌打开。狐裘脸上的笑意骤然冷凝:“少给本尊装贞洁,本尊看够了。”他咬牙切齿道:“你要做贞妇给谁看?……我偏叫你做一回荡女!”他一伸手,哗啦一声拉开了优渥身上的秀袍。 “主子!”黄泥巴惊叫一声,飞身上前,拦住优渥:“狐裘,不许伤害我主子。” 狐裘顺势一耳光:“滚开。” 黄泥巴被打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优渥护住自己的衣服,沉声问:“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对本宫如此?” 第二百一十六章 剥衣羞辱 “本尊是谁?哈哈哈,本尊不是告诉过你吗,本尊时你男人,男人,懂吗?” “休要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狐裘沉着脸一步步走向优渥:“贱人,本尊今天叫你知道什么是胡言乱语。”说着一掌击向优渥,一股强大的风呼地吹向优渥,优渥情不自禁松开双手,她身上的袍服便蝶翅一般飞向后方,优渥惊叫一声,抱住裸露的躯体,……乌黑的长发被风舞得像无数求救的手…… “主子!”地上的黄泥巴一看不好,主子被狐裘这恶贼剥了袍服,她拍地而起,一跃身飞向上方,舍命抓住正疾驰而去的袍服,再返身回来把袍服披在优渥身上。 狐裘又反掌加力……更加强劲的风再次吹向优渥…… 黄泥巴一边护住优渥,以免她再一次被狐裘剥衣羞辱,可是她的修为如何能和狐裘相抗衡,很快支持不住那强劲的力量,急中喊道:“狐裘,如果你要羞辱优渥,我定立即就招唤我主子!” 狐裘?原来这人叫狐裘,原来黄泥巴认识他!”优渥一震。 “哼,叫考盘!”狐裘一怔,黄泥巴绝对说的是真话,唤来考盘难免麻烦,狐裘现在和缀衡、考盘二个之间难免千丝万缕的缠着,正后患无穷……狐裘停止了法力。 趁着狐裘发愣间,黄泥巴把优渥护住几尺之外停下…… “狐裘,你还不走吗,非得逼着让我叫来我主子吗?”黄泥巴大喊大叫。 狐裘剑眉紧皱,他很少被人这样威胁恐吓,而且还是一个灵力不高的小妖,真让他郁闷。他狠狠盯黄泥巴身后的优渥一眼,冷声道:“贱人,这一次就放过你。”狐裘身形一转,化为云雾散去。 黄泥巴回头,焦心问:“主子,你还好吧。” “我没事。”优渥声音并无异样,经历了刚才突如其来的事变,仍然保持着惯有的那份优雅和平静,她凝望这眼前的黄泥巴,沉声问:“黄泥巴,你老实回答我,说你主子考盘究竟是谁?为何要帮我,这个恶人狐裘又是谁?为什么要不停找我麻烦!” 优渥纵然聪慧灵秀,却也无法理解黄泥巴主子考盘自相矛盾的做法,一边派黄泥巴衷心护佑她,一边他对她态度又极其厌恶、冷淡。而且,这个实力看来不一般的狐裘,似乎很忌惮考盘。 黄泥巴吞吞吐吐道:“主子,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搞明白,呵呵……” “住嘴,如果你给解释清楚,不然,本宫便不会你继续在这宫里。” “主子,你不能赶走我,我回去会被考盘废掉的……”一听优渥要赶走自己,黄泥巴吓得跪下求饶。黄泥巴说的也是大实话,如果它不能尽职很好保护优渥,考盘责就发怒起来,打她一顿后还罢,它还可以灵力修复,如果考盘怒盛之下,直接拿掉她灵力修为,让她滚回去重新做一团黄泥巴,那就一点也不好玩了,……失去的多得不可言述……就眼前皇宫的富贵荣华,皇上的千娇百宠都叫她黄泥巴无限流连……在皇宫里的位置真的很适合她黄泥巴啊,对别人可谓是宫斗心机,机关算尽,无限风光在险峰,对她只是小菜一碟,随便拥有…… “你现在不把这些事情解释清楚,废掉就是我优握了。”确实,优渥每次为了想明白这些事情,便会头疼欲裂,疼的程度一次比一次厉害。这些黄泥巴都看在眼里,她眨眨水亮的眼睛,揶揄道:“主子,不是我不说,是我不能说啊。” “为什么不能说,难道背后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没有阴谋没有目的。”黄泥巴肯定地说。 优渥皱了眉头:“那好,你回你的主子那里去吧。” “主子,你也是我的主子啊,你别逼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不说,是天机不可泄露啊。” 优渥脸色一白,怔住了:好一个天机不可泄露,……果然都是前世的纠缠! “哎!”优渥深深一叹! 黄泥巴很少看见优渥这样失神的样子,她总是保持着雍容雅贵的模样,即使是在大事前,也总是淡定雅静,很少露出现在这般绝望。 黄泥巴也有些心疼,低声劝道:“主子,只要你不去想,你的头就不会疼,……头疼病就不会愈演愈烈。” 优渥喃喃道:“黄泥巴,我也不想去想,可是,它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极其险恶的陷阱,一个不得不跳的深渊,容不得我自控不想……大概这就是前世惩罚吧。” 两个人说着话,不觉窗边方亮,天明了,风聆今天起得很早,端水进来,看见优渥和黄泥巴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坐在案桌边,吃了一惊:“皇妃,你怎么了?”昨晚殿内闹得天翻地覆她是一点知觉也没有,这就是凡人和妖灵的区别吧。 “没什么,就是昨晚睡得不安稳,现在疲劳了,去睡了。”优渥又嘱咐风聆道:“没有特别的事情你们两个别叫我。” “是,主子。”风聆和黄泥巴看着优渥进内室去了。 风聆还是不放心,压低嗓子问:“黄泥巴,皇妃怎么了?” “没事。”黄泥巴大大咧咧对着风聆道:“那盆水你自己洗吧,我昨晚陪主子没睡好,先睡了。” 风聆乐得悠闲自在,端着水盆出去了,并嘱咐那些外面的小丫头像平日的规矩——没事不可随意进如殿内。小丫头没心没肺的,乐得主子无事差遣,都聚在院子围墙下一起训练那对小鹦鹉,倒玩得很嗨。 风聆不断东张西望,心里叨念道:“张风索怎么还不来,不说说好今天一起陪着训练小鹦鹉的吗?” …… “风聆。”张风索终于来了。 “张少爷。”风聆迎上去。 “你们主子呢?”张风索几日没见优渥,心里惦念。 “主子今日欠安,睡着了。” “哦。”张风索若有失望之意,朝殿内看了看。 “张少爷,我们闲着无事,正好训练小鹦鹉啊!” “好,好。” 小丫头们让开地,张风索和风聆走到那对小鹦鹉前。 “张少爷,这鹦鹉品种是什么,给我们说说。”风聆就要借一个机会给张风索显摆显摆。 其实,张风索虽然来宫迟,因为暗里身份特殊,庆功对他待遇从优,所以地位颇高,根本不需要风聆这样竭力推崇……不过,张风索是一个性情比较淡的一个人,对这些繁琐之事,看得并不是很重,所以张风索微笑道:“这是紫蓝金刚鹦鹉,是鹦鹉家族中个头最大的成员,鲜艳的羽毛,惹人注目,这种鹦鹉擅长交际、顽皮而又聪明,特别惹人喜爱。” 第二百一十七章 对蝙蝠族下手 “风聆。”外面院子有小丫头喊她。风聆回头一看,脸色微变,对张风索道:“我出去一下。” 风聆急急出来,拉着那个丫头四下看了看,隐秘到一个角落,问:“云狸,你怎么公然到麒麟宫来找我了?”语气里似乎很责备。 “出事了?”那个叫云狸的丫头紧张道。 “什么事情?” “听说朝廷里要对我们这些遗留的蝙蝠族开刀。” “啊!”风聆楞一下,她在后宫最大的麒麟宫,竟然没有一点消息:“怎么会,你怎么得来的消息?”云狸在制奴庭后厨给犯人做饭。 “风聆……”云狸很警惕朝四周看了又看,才低声说:“绿衣答应被皇上贬为奴婢,关到了制奴庭……国师去制奴庭……”后面的话云狸的声音更小了。 “你说的是真的。”没想到一夜之间,绿衣竟然被贬为奴婢,风聆怔了。 “嗯。”云狸点点头,又紧张四下看了看:“我先走了,你快想一个办法。” 云狸急急奏了,风聆呆了呆,云狸告诉她,云狸在给制奴庭的奴婢送饭时,无意听见国师命人查制奴庭可能隐伏的蝙蝠族。朝廷要对一个对象动手,从来都是从监狱作手,所以云狸断定朝廷要对蝙蝠族动手了。 片隅之后,风聆几步走入院内,院里的小丫头还围着张风索听故事呢,风聆没有惊动她们,悄悄进入殿内去了。 “主子!”风聆站在内室大门前。 风聆的喊声惊动了黄泥巴:“风聆,主子叫你不要吵她……” “风聆,什么事情?”优渥从内室出来。 “主子,出事了。”风聆随之进入内室,关上门:“主子,刚才制奴的人来告诉我……说国师带着人去查制奴庭的蝙蝠族……” “哦!”优渥也是一惊,看来庆功要有所行动了,来宫里这么久,庆功终于开始行动了。 “主子,我们怎么办?” “如果皇上真的要对蝙蝠族动手,查出隐伏的蝙蝠族后,性命就难保了……所以,必须迅速联系起来,看能不能突围出去。” 风聆点点头:“好,主子我马上去联系。” “行动越迅速越好,不然会来不及。” “主子我懂。”风聆就要出去。 “慢!”优渥拉住风聆。 “主子,还有什么?” 优渥凝神问:“皇宫之外,京城之内,是不是还隐伏有蝙蝠族?” “……”风聆没言语。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还隐瞒干什么?” “是,主子。京城之外还隐伏有几千蝙蝠族。” “那好,快联系起来,内外接应出去。全力保证安全,尽量不要有伤亡。” “好的,主子,我去了。”风聆迅速出去了。 黄泥巴进来:“主子,出事了?” “是,朝廷开始要对蝙蝠族动手了。” 黄泥巴有些不解:“主子,庆功政变都过去了二十年了,这些蝙蝠族也都分散开了,庆功为何突然对她们下手?” 优渥道:“表面上是平静得很,实质上蝙蝠族从来没有放弃过要为他们的芙蕖公主报仇。” “报仇?” “是,最近一段时间,蝙蝠族陆续派来很多小支进入京城隐伏,朝廷的人可能感觉到了危机。” “是吗?”黄泥巴一心图安逸快乐,从来没想过安逸快乐的表面是是危机四伏,也不能怪她,她是八重天昆仑虚精灵一个,她的任务就是考盘给她的好好保护优渥,所以她也懒得去涉及凡界纷扰了。 “主子,有没有好的良策来应付?” “暂时还没有。”优渥本来想暗中调派,等待时机,看来现在等不得,要被迫出手了。 快到黄昏时间风聆才回来,神情疲惫,不过情绪很兴奋:“主子,已经联络了十几个联络点,基本上都通知到了。” 这第一步联系是做好了,接下来是布置……要布置一场不见血的战争,并保证他的胜利,这才是难度。 三天时间的布置,宫廷内的联络都到位了,神精绷到极致,宫廷里表现出极其的氛围,就连这事置身外的人都感觉到了。 到这天晚上,天色格外阴沉,深谧。 半空里突然一声呼戾,一道巨亮光束燃起,把整个皇宫都照映在火光之中。 “抓叛贼啊!”一声呼叫之后,半空里同样燃起一道巨亮的光束。 火光同人声四起,四面八荒的人潮水一般涌来,箭雨如潮,纷乱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射中倒在血泊里。 一波箭雨停后,又是一波箭雨,后宫里出逃的蝙蝠族被牢牢控制在院墙之内,外面接应的援兵根本无法靠近……靠近者多半有来无回。 在宫墙内,巨亮火光之中,清晰可见国师那张奇丑无比的脸,含着一脸诡谲恐怖的笑意,庆功皇上在精卫兵护卫之下,款款而来:“国师,布置的不错,这些蝙蝠族贼臣逆子想背叛朕的朝廷,定叫他们深受重罚。” “皇上,臣这一次基本上可以消灭宫廷里残余的蝙蝠族。” 原来是国师故意在制奴庭放风,让蝙蝠族得到消息,秘密联系起来,趁机一举歼灭。 “国师大功,朕要重重赏你。”庆功大喜。这一次国师这一计着实厉害,不仅借机消灭了皇宫内蠢蠢欲动的蝙蝠族,还把隐伏京城的蝙蝠族也暴露出来。 火势渐渐小下去,国师命人开始清捡死伤的人数,忽然一个精卫兵头领龚雷过来:“禀告皇上……” “何事?” 龚雷拱手回禀:“皇上,有人发现了太子澜苏的踪迹。” “哦!”庆功显然很兴奋:“国师,你这一计是一箭三雕啊,不仅灭了宫内蝙蝠残余,暴露京城蝙蝠隐伏,还终于钓出了澜苏这条大鱼。” 原来庆功最终的目的还是要钓澜苏这条大鱼,二十年来,他一直是庆功也不能寐的心腹忧患。 “澜苏,你终于忍不住要出来透气了。”在火光之后,庆功脸色格外阴沉:“命人继续跟踪,有消息再来报告。” “是。”龚雷下去了。 “皇上,优渥和那贱奴风聆怎么办?” “贱奴风聆关入制奴庭,我还要留着她做鱼饵。” “是。”国师又问:“那优渥呢?” “优渥?”杀掉优渥庆功还真舍不得:“剥了皇妃尊位,关入禁幽宫。” 蝙蝠事件优渥中了国师的圈套,优渥和风聆全暴露出来。因为此事背着张风索进行,所以张风索没有被连累。 第二百一十八章 禁幽宫 禁幽宫在皇宫最冷僻的角落,因为常年无人迹,格外荒凉凄惨。是用来幽禁犯事皇妃的宫院,。优渥这一次是大意了一点,没想到庆功表面风平浪静,好像一点觉察没有,突然出手,给她猝不及防,令她惨败。 优渥独自关在禁幽宫,院内杂草丛生,蛛丝缠绕,虫蚊聚集。 前院内杂草深到根本没法下足,优渥进院后,就没敢在来前院。后院里情况好一些,厨房里甚至还有简单的餐具,院里一落叶满满的老井,优渥的食用水就在这里。井台上长满绿苔,一不小心,很可能落足井里。这样残酷恶劣的环境,庆功明显是要无刀杀人。 “黄泥巴。” “主子。”黄泥巴现身出来,押送优渥来禁幽宫的两个太监早走远了。 优渥想,就是自己小时候家里穷,环境也比这里好一些啊。 “黄泥巴,帮我打扫干净后院就可以了,前院我们不要去管。” “好的。”随随便便打扫就可以了,搞得太干净会被人看出端倪。不过是念一个仙诀,黄泥巴一炷香的时间就搞定了。 “黄泥巴,看来我太小看庆功了,庆功比我想象中的更阴沉,狠厉。” “主子,你也别急,这兵家相战,胜败乃常事。只是,不知道风聆怎样了?”黄泥巴第一次会主动念及风聆,大略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生情感。 “蝙蝠族一战,牵涉出了前朝太子你澜苏,他们暂时不会对风聆下手,他们还要用她做诱饵钓到庆功的心头大患澜苏。” 说到澜苏,她们不约而同会想到隐藏在清讫宫的厚潶旧皇。 “主子,我们落败,厚潶不知会怎样?” “厚潶怎么说也曾经是一代枭雄,皇宫里弄出如此大的动静,以他作为一个皇权争斗者的敏感,应该能够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可惜,我们还没来得及联系上太子澜苏,及时把厚潶的消息传送出去……不然,他们也可以父子相见,共同谋划大业。” 黄泥巴道:“那我现在去。” “别去。” 黄泥巴不解地望着面色严肃的优渥,不解道:“主子,为什么?” “国师早知道有真假优渥,你这个精灵的存在,所以现在禁幽宫附近,一定布置有他的设置,你一出去,便被跟踪了,厚潶随之很快暴露出来了。” 黄泥巴这样做确实会危及到厚潶。 “还是主子考虑周全。” 优渥叹息道:“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了,还谈什么周全。” “主子,其实我们行事也很周密的,只是不知道那个渠道出了纰漏。” 优渥也觉得奇怪,但是现在结局摆在眼前,她微微凝神无语。 “主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做?”黄泥巴问。 “接下来我们老老实实呆着。” “不想着出去?”黄泥巴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何在这清冷奇寒的院里过得习惯。 “暂时这里最安全。” 黄泥巴不满,这院里连一张像样的桌椅也没有:“主子,你这一次是被打败了,难道从此就这样自甘堕落?” 优渥道:“我们这一次是被庆功暗中钳制了,败的一落千地,但是我们退出来之后,他面对的是谁?” 黄泥巴想了一下,高兴了:“庆功面对的是国师。” “对,就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落得渔翁得利,坐享其成一回怎样。” “主子,你真聪明又智慧,可惜,还是败!” “你这鬼精灵,赞一句,还得毁一句……” 黄泥巴委屈道:“主子,你不知道啊,我昨日还认为这庆功后宫对别人可谓是宫斗心机,机关算尽,无限风光在险峰,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随便拥有,谁知道一个小小战事就剥夺了我一切风光奢华……黄泥巴内心很受挫啊!” “看你还是精灵一个,竟然如此贪恋俗世荣华富贵。”优渥左瞧瞧,右望望,硬是没找到可以坐下休息的干净椅子。 “主子,你骂的好,我就是一个俗世的小精灵,因为小小胸怀里只有俗世享乐,所以终究难成大器,嘿嘿。但是,你看,你现在连坐的椅子也没有。” “那不是有吗?”优渥指着一张落满灰尘的椅子:“帮我弄干净就好。” “哎,乞丐一回了。”黄泥巴只好拿出几分灵力拂净椅子,嘴里叹息:“麒麟宫的椅子多好,偏偏来这里做椅子。” “不可救药!”优渥叱责一句黄泥巴,休息一会,道:“黄泥巴,我饿了,你去厨房给我弄吃的。” “主子,你没说错话吧。”黄泥巴想起厨房里半寸长的白霉,心里就发颤。 “我当然没说错话。” “厨房里大米、灰面的是全有,可是,都是霉乱的,吃了肚子会疼好吗?” “你不是有灵力吗,拿出来整一下就好了。” 黄泥巴立即嚷嚷起来:“主子,你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我的灵力都是靠我勤奋一点点攒下来的,现在不断的耗出去的话,很快会精尽而亡的……我就是再敬业也还是要先贪生吧。” 谁知优渥没把她的话当话,兀自说:“你是精灵,饿一日二日没问题,本宫可是凡人……” “主子你才不是凡人……啊!”黄泥巴还说完即刻捂住嘴巴,还做了一个惊愕状。 “你说什么?”优渥炯炯盯着黄泥巴,她记得斡月宫主持,自己的师父莲池曾经对她说她非凡人,是……“黄泥巴,你说什么?” 黄泥巴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眨巴眼睛打补丁道:“我说主子俗念少,不是一般凡人。” 要问肯定问不出什么?优渥眉尖皱了皱,想到什么,头似乎又疼了。 黄泥巴心里大骂自己:大嘴巴,又漏了。 生生饿了二天,黄泥巴是精灵,随便在院里采摘一些花露便可,优渥就不行了,想起大白米饭,胃就翻涌沸腾,脸色苍白如雪。 “主子,怎么办啊?”黄泥巴出去又怕被国师法力跟踪,不出去,主子会饿死。 “主子,我还是偷偷试着出去吧。” 优渥想了想,道:“我还是忍一忍吧。” 墙角忽然一声吱吱叫声,黄泥巴摸到墙角,看见一只肥嘟嘟的刺猬,闪着一双幽幽小眼对视着黄泥巴。 黄泥巴看着刺猬的一身肥膘,顿生欢喜:“主子,有办法了,我给你烧烤刺猬。” 优渥也看见了那只肥嘟嘟的胖刺猬,一双小眼流露出弱者多少委屈和无辜,她生出一丝怜悯:“不要屠无辜杀生灵。” “哎,主子,我们不杀别人,就得自杀了,顾不得了。”黄泥巴说着对着墙角灵力一击,阵势极其凌厉。那胖刺猬慌忙后退,噗的化为一股青烟,消散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弃妃 优渥惊讶道:“是修炼的精灵。” “主子,它已经受伤了,我出去定能追到。” “既然它都逃跑了,就留它一条命吧,不要去追杀它了,我们还是另想办法。” “哎,运气真不好。”黄泥巴叹息一声,看了看优渥苍白瘦弱的身子骨:“我还是出门找吃的去。”也不等优渥同意,脚尖一点,飞跃出墙。 一阵清风拂面,优渥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那黑衣男子又怫然立在她面前:“优渥,本尊来看你了。” “狐裘!”优渥下意识喊:“黄泥巴!” “别喊了,她已经去远了。”狐裘冷讽讥讽:“优渥,本尊今天叫你知道什么孤立无援。” “你想干什么?”优渥后退几步,身子很快抵着了墙,墙上都是积灰噗噗往下落也顾不得了。 狐裘狞笑道:“优渥,你今日插翅难逃了。” 狐裘忽然驻足,冷森森看着优渥,愤愤道:“脸色那么苍白,你每次见到本尊就一副要死的样子,本尊有那么可怕吗?” 优渥咬牙不语。 狐裘冷冷道:“知道你这一次为什么会败吗?” “是你搞得鬼?”优渥惊讶失语。 “你还能悟,还不至于太蠢。哈哈哈!”狐裘朝优渥一步步逼近。 “你别过来。”优渥忽然从头上抽出一支金钗,对准自己的咽喉:“你再过来,我就自尽。” “为什么,为什么……”优渥的激烈的对抗仿佛击溃看狐裘的情绪。更让他对优渥的态度深恶痛绝。 “你为什么要背后搞鬼破坏我们的计划?” “因为我恨你!这个理由够吗?”原来真是他搞得名堂,优渥灼灼盯着狐裘,她自信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得天衣无缝,谁想他一个小小的泄露就让她的计划一泻千里。而缘由仅仅是他恨她。 “你这贱人为什么永远对我这个态度?”狐裘乌黑的眉深重紧锁:“你对他却情怀难断……又怎样,你以为他会永远眷恋你吗?还不是弃你不顾娶了身在高位的……”说到这里狐裘哑然停顿,只是狠狠盯着优渥。 优渥睁大眼睛看着他,她希望他说下去,打开她心中幽闭的大门,她实在想知道,她前世究竟经历了什么,她和考盘经历了什么,为何考盘对她会用绝然两种不同的态度同时对她,让她感到无尽的折磨。 ……不能想,她不能想,她的头开始在抽疼,每一根经络都可以将她四分五裂。 “贱人,我就是要看见你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样子……你以为你不停的纠缠考盘,他就会要你吗?最终还是弃妇一个……现在又是庆功的弃妃!哈哈哈!我就是要看你不停的被人抛弃!”狐裘咧嘴冷笑,他的牙齿真的很白,闪耀这银白的光芒,可是,都是浸人入骨的冷。 原来自己前世曾经不停纠缠过考盘,难怪他会厌恶自己,他一定很爱很爱那个女人吧,为了不让那个他心中的爱人误会,所以他会讨厌她的纠缠……是了,一定是这样,这样就能解释考盘为什么讨厌她了。可是,考盘为什么又要来帮她,是因为他有什么把柄在自己手上吗?……头疼欲裂,她额角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前世的事情都在前世,你为何要如此仇恨我,追至此不停害我?” “……” “前世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就放过我吧。” “……哼,放过你……前世能了吗?” “为什么不能……了?” “……” “主子。”黄泥巴终于回来了,优渥睁眼一看,狐裘不见了,黄泥巴手中握着两个白乎乎的馒头:“主子,吃馒头。” 黄泥巴忽然看见满脸细汗苍白的优渥:“主子,怎了,头上怎么这么汗?”黄泥巴心疼道:“看,发髻也散乱了,还搞得身上都是灰尘。黄泥巴也就出去才一小会儿,就搞得这么脏,主子,你真是可以。” 优渥勉强笑一笑:“我没事,就是等得有点心焦。” 黄泥巴手中的白馒头用香荷叶包着,还散着热气呢,递过去,道:“主子,我知道你一定极饿了,吃吧。” “好。”优渥不想黄泥巴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假意欢快地接过黄泥巴手中的香荷叶馒头。 “你吃肉了?”优渥为了活跃一下太死寂的气氛,她确实闻到了丝丝肉香,顺眼一看黄泥巴嘴角还挂着油滴。 “啊!”黄泥巴好尴尬,背着主子吃肉竟然被主子一眼看出来了:“主子,也就这一次,你就不能假装没看见啊!”黄泥巴真心有些懊恼,那盘肉本来是要偷来给主子吃的,饿了二天的她半道硬是没忍住,吃了个一干二净。 优渥随口道:“啊,我不喜欢吃肉。” 黄泥巴有些气馁:“好,这个借口好。可是,谁不知道是一句套词。” “我不在意你在意干什么。”优渥咬了大口馒头,心里想,太香了,要是真的有肉就好了! 黄泥巴似乎心事重重:“主子,这件事情能不能不告诉我主子。” “不告诉。” “主子,黄泥巴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都说了不告诉,你还苦恼什么?” 黄泥巴目光无限贪婪地看了看自己雪白丰腴的手臂,晶莹如玉:“主子,自从黄泥巴刻苦修炼成精灵,得到人身肉体,有了血肉经脉,黄泥巴就格外的贪婪人生……黄泥巴明知道自己修行不够,可是,就是克服不住内心的痴念……”黄泥巴忽然泪眼哗哗地垂泪道:“主子,你以后会记得我吗?回了仙……” 啊,又差点泄露天机,黄泥巴的话噶然而止。 侥幸的是,优渥专心吃馒头,一点也没有听出纰漏,还好奇问:“黄泥巴,你有哪些痴念啊?”因为优渥觉得黄泥巴用痴念这个词格外卖弄,所以她要问。 “痴念一,贪慕人世繁华,痴念二,贪慕男女欢爱,痴念三……” “哎,俗人罢了。”优渥把最后一口馒头吃进去,忽然睁大眼问:“黄泥巴,你去御厨里偷吃东西,怎么会如此风顺?” “是蛮奇怪。”黄泥巴定定看着优渥,问:“主子,那只狐裘来过?”看来是他在搞鬼。 “是,但你怎么知道?”优渥内心一沉。 黄泥巴早闻到了空气里一丝狐狸气味,即使是上仙,他们身上的气味也难完全除尽,不过他们可以炼制丹药服用压制,尽量让身上气味好闻一些,狐裘服用的是青丘独特的乌龙草炼制的丹药,带有一丝迷人心魂慑魄草香。黄泥巴和狐裘***爱,怎能忘记,她一直不说不问,是一直在判断…… 第二百二十章 脸红什么 “主子,他真来了?” 优渥也不想继续隐瞒,点头道:“是的。他刚才确实来过?” “她没有伤害你吧?” “没有……可他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哦……” “他又提到了你主子考盘……” “哦……” “你怎么全是哦?” “哦……” “你!” “别!主子,如果可以,你会爱上我考盘主子吗?” “胡说。”优渥掩饰不住脸就红了,声音高了高:“黄泥巴,你越来越离谱了,下次不可这般无礼。” 黄泥巴想,骂我就骂我,你自己脸红什么。 “你怎么不做声?”优渥好像有点不自在,脸更红了。 “主子骂我,我就听着,我如果再说出什么让主子不高兴又脸红的事情,还不知道主子怎么罚我。” “你!”优渥反倒被黄泥巴气笑了:“你真是个刁钻精灵。” “好了,主子,你也别生气了,喜欢我考盘主子的也不在少数,我考盘主子还是很魅惑女子的。” “他……”优渥有点艰难道:“他很爱她吗?” “爱谁?” “娶的那个人啊。” “哦……” “黄泥巴!” “主子,你不是说不许议论主子吗?”黄泥巴巧妙躲了过去。 说实在的,优渥心好痒,她好想知道考盘爱不爱那个女人,爱不爱那个女人与她有什么关系呢?都是前世的事了。 “黄泥巴,你爱皇上吗?” 这个黄泥巴毫不掩饰,直言旦旦道:“我爱皇上啊,爱他年轻的身体,爱他无限风光,爱他能给我荣华富贵……” 优渥有点惊掉下巴的感觉,黄泥巴的爱情观好污啊。 黄泥巴却满不在乎,打了一个哈欠,道:“主子,别闹心了,你看天都黑了,什么都比不得现在能给睡一个好觉。”她环顾四周,除了一张破床……摇头叹息:“哎,又要耗我灵力了。”说着走向那一张破床,念了一个仙诀,很快一张舒适干净的床整理好了,只是耗了她几分灵力,心疼了她好一会儿。 优渥和黄泥巴两个睡在床上,眼睛盯着黑漆漆的上方,房屋顶上叮咚叮咚作响。 “黄泥巴,下雨了。” 一滴雨,二滴雨从瓦的缝隙里溜进来滴在黄泥巴脸上。 “漏雨!”黄泥巴惊得蹦起来:“床的位置刚好漏雨。” 连雨都欺负落势之人。 “主子,移床。”黄泥巴果断道。 优渥和黄泥巴一起移了床的位置,然后上床再睡。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屋里很快多处漏雨,一张破床被移来移去,……忽然哗啦一声,床散架了,四分五裂,床骨架垮了。 优渥满怀期望地看着黄泥巴,黄泥巴简直绝望了:“主子,我不能再消耗灵力……”为了节省灵力,她一直都在移床,而不舍得拿出灵力隔断…… 优渥面无表情道:“黄泥巴,你如此舍不得消耗灵力,我们睡哪里?” 黄泥巴呆立不动,灵力来之不易,去如流水,她实在心中难受。 “主子,你变了。” “受了这么多打击,能不变吗?” “主子……我不想啊!” “难不成叫你考盘主子亲自来修理床铺?” 提到考盘黄泥巴就怂了:“主子你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我抗议。” “抗议无效。” “哎!” “黄泥巴你是拿出灵力修理床,还是拿出更多灵力造一个新床,你自己选吧!” “修床吧。”黄泥巴拿出了灵力修床,却心疼得半夜未睡,黄泥巴最眷恋的看来还是她这一点灵力。 修好了床,优渥和黄泥巴重新睡下,黄泥巴忽然想到什么,道:“主子,你说我刚才为何这般顺利出去?” 应该是狐裘为了引开黄泥巴故意生了隔断,狐裘修为远在国师之上,在国师定制上产生隔断这一点很容易做到。 优渥却问:“黄泥巴,这个狐裘为何如此憎恨我,我前世做了什么?” “主子,别想,睡觉。”黄泥巴的声音越来越轻,很快睡着了。 优渥把自己心头的意念抑制下去,还是无法入睡。黄泥巴的脸在昏暗光线下约隐约现,一种美丽而不透彻的模糊,就是这个精灵,它知晓优渥前世今生,却一言不吐,让她陷入深渊里,一个人博弈…… 优渥意念渐渐也变得模糊,感觉就要临入梦中,却忽然一个激灵醒来,还有一个人让她无法很好入睡,那就是张风索。 张风索虽然在斡月宫修炼十年,文史兵书读了半座山高,道行修为却很平平,他受母命而来皇宫搅动朝廷格局,身上却带着与皇宫格格不入的气质,这改换江山的大业如果把期望放在他身上,结局一半为输。 张风索不能重用……哎! 只是,现在朝廷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不知道张风索会采取什么样的应对办法。 优渥担心张风索,张风索现在确实有点乱,优渥突然被贬,关入冷宫,风聆也被关入了制奴庭,以他的修为,他只要出手便会被厚潶抓住……暂时还不能动,只能旁观,再慢慢想办法。他很快想到还躲在清讫宫的厚潶旧皇,宫内发生这么多事情,不知道厚潶会怎样?他忽然担心起这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旧皇来。 张风索决定想办法自己去一趟清讫宫。 说行动就行动,——清讫宫张风索和风聆去过了很多次,路道很熟悉,只是不知道路途之中有没有国师布置的设定,他拿出了一张很厉害的符箓试了一试。——这符箓是斡月宫主持莲池在他来宫之前赠送的,一共赠送了三张,不到特别时刻,张风索还真舍不得用。 符箓出去,一路畅通,看来国师再精明也有遗漏的时候,他对张风索没有起一点疑心,要不然这清讫宫的秘密应该早被发现了。 张风索又用了自己制作的很一般的符箓测试了一下路途风险,确实很安全,他才放心走到了围墙之下,越过了高高的围墙。 清讫宫还是像往日那般的沉寂冷清,张风索来到盐裕主殿,轻轻揭开了门上的符箓,喊:“厚潶皇上。” 可是,里面静悄悄的,空无人迹。 张风索脸色微变,再次喊:“厚潶皇上。” 厚潶皇上不知道去了哪里…… 张风索的喊声带着一定的法力波动,震动了浮在半空的铁盒,啪的一声重重砸下来,那铁盒边封住的符箓因此绽裂,里面怪叫一声,呼的团出一团浓浓黑雾,急速冲向张风索。 张风索情知不好,连忙用一只手护住面门,另外一只手扯出一张符箓对黑雾扔过去:“妖孽,休得放肆,进去!”张风索扔的正是莲池给他的符箓,此时情形太急,张风索不得不再一次启用了上阶品的符箓。 第二百二十一章 雪兰斋 “张风索……你这个蠢材,别关我……”黑雾发出戾叫。 那黑雾原想冲出来借机成形,没想还来及聚团就被很厉害的符箓收治了,怪戾叫唤着,乖乖回到铁盒里去了,啪嗒一声,铁盒关住了,符箓稳稳封住。 张风索还是不放心,又加了几张自己制作的符箓封好。 “什么条件?”如果盐裕妖孽真的要和张风索谈条件,作为二十年前庆功政变的参与核心人,要谈起条件来……这个条件还是会很诱人。 “你先放我出来。”盐裕魂灵在铁盒子里叫嚣。 “不行。” 刚才如果不是张风索手快,差点就被她下了黑手,现在哪敢轻易放她。 铁盒子被里面盐裕的魂灵撞得哐啷哐啷乱响,铁盒摇摇晃晃,险象环生。盐裕魂灵这几年虽然被关入铁盒内,却从来没放弃过修炼和逃跑,只是国师对她下手太重,她修为太弱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几年修炼下来,她法力修为长了不少,所以开始蠢蠢欲动。 “哼,你这小子如果不是使用了高人的符箓,如何能捉住我。” 张风索有意嘚瑟道:“我能得到高人符箓,这也是本事。” 气得盐裕魂灵又狠狠撞了铁盒。 “你在这铁盒子里面慢慢练习吧,本人要有急事去了。” “别走,臭小子……” 张风索不再理睬她,自行离开。 厚潶去了哪里?厚潶没有法力修为,这样盲目出去很危险。 张风索一路用符箓寻找厚潶的脚印,终于跟踪出了清讫宫外墙,越过高高城墙,呈现在张风索眼前的是一条无边无际的河流。张风索还从来没有到过这里,路途也不熟悉,因而只能抛符箓寻找厚潶脚印,沿着河流一直往前走,走了整整一天,转眼是黄昏了,张风索用了一把符箓,可还没有走完这一条河流。 前面隐隐是街市,街灯闪耀,厚潶出皇宫了? 厚潶确实出宫了,他曾经是这个皇宫执政者,对皇宫路途熟悉如自己的容颜。 二十年的音容变化,没有谁能在黑暗里认出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皇上。 但是,有一个人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厚潶之子澜苏。 澜苏早得到风聆从皇宫里面传出的消息,父亲厚潶已经得救了,并且恢复了脑伤。 才发生重大的事件,整个京城还在十分戒备当中,街上来往都是宫里的巡逻队喝国师暗里隐伏的爪牙。澜苏要在大街上认父,很可能会被隐伏在暗处的国师爪牙盯上。 “王爷,怎么办?”说话的是澜苏的旧部下桀峨,——桀峨十五岁就跟着澜苏。那一年作为太子的澜苏被厚潶皇上出谴外查,结果朝廷发生了庆功政变,厚潶被关入大牢,厚潶之子悉数被杀,皇宫成了血海……澜苏也很快被庆功排出的人追杀半,所幸他遇到了蝙蝠族人,在蝙蝠族接应掩护下,历时三年来到了万里之外的蝙蝠国。十年之后,澜苏带着复仇的目的回到了京城…… 这十年,澜苏身上的遭遇有些喜剧化,十八岁被派遣出朝廷,半路遭受截杀,躲入了蝙蝠族,被蝙蝠族的眉染公主爱上,并成为蝙蝠族最受人瞩目的驸马爷,蝙蝠族王一边十分欣赏喜爱才华横溢的澜苏太子,一边鉴于芙蕖公主在朝廷里的遭遇又十分提防他。现在蝙蝠王年事见老,有意选澜苏为王候,将来可以继承蝙蝠族王位,可是澜苏一心为厚潶一族复仇。蝙蝠王无奈,便对他道:“二者只能选其一,选择复仇便不能继承蝙蝠族王位。” 澜苏还是坚持选择了复仇,蝙蝠族王爷深明大义,也没有为难他,还精心挑选几万精卫军队给他调遣,也算是给芙蕖公主之死一个公正的交代了。 “王爷,皇上这样在街上晃荡,时间长了只怕会被人认出来,就很危险了。” 桀峨说的不是没道理,澜苏沉吟:“让倾然过去。” 倾然是澜苏的侍妾。 澜苏和桀峨说话间厚潶已经进入了一家酒家。 厚潶此时饥肠辘辘,风聆被关入制奴庭后,优渥也跟着失去音讯,这二天就没有人给他送饭了。 “酒家小儿,给朕……斟上来一壶酒,再来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二盘青菜,另外十个馒头。” “好咧。”店小二嘴里喊得热闹,脚却没怎么走动,眼睛斜斜地看着厚潶,他身上的衣服材料貌似不错,可也太脏了,不像体面人该有的形象……可是,店小二也是搞不准,这人看着好像有点落魄,可是身上的气场强大,气势压人一头。他犹豫了,走向掌柜上的老板:“老板,这个人要不要给上酒菜。” “当然要上。”一声清越动耳的声音,随之当的一声,一锭大银子落在桌上。 老板和店小二都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一个深戴斗笠的年轻人,斗笠帽檐遮住了大半个面孔,只露出半截秀丽的姿颜,手里威风凛凛地握着一把金剑鞘长剑。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 “哦,好,好!快去快去!”老板反应过来,欢天喜地捧了银子,催促店小二去弄酒菜。 厚潶身无分文,确实来混吃混喝的,大不了吃饱了跑慢了再被饱打一顿,在庆功监狱的这么多年,什么大刑狱他没经受过,打一顿不过是给他挠痒痒待遇……不过厚潶今天运气好,遇着了有钱又豪爽之人。 那斗笠人凛凛走到厚潶面前,语气十分客气地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当然可以。”厚潶不动声色的盯着来人斗笠下半截惊艳人眼的容颜,知道来人定然不俗。 斗笠人把手中长剑放在桌子边沿,坐下去。 “请问侠士姓名!”厚潶很客气问。 “行走江湖,萍水相逢便是缘分,莫问来处。” 厚潶笑着点点头:“那谢谢小兄弟请客了。” 斗笠人没说话。 小儿很快端上酒菜来,斗笠人吃得很少很少,只喝了两杯清酒,却饶有兴趣看着厚潶吃,厚潶一点也不客气,大快朵颐,一扫天下的气势把五六个碟子里的东西都吃了一个干净,酒足饭饱,然后打着饱嗝,摸了摸油嘴,双手一拱,道:“谢谢侠士了,朕……额,真饱了。”厚潶站起身,摇晃着身子就要离开。 “慢。” 厚潶回头,疑惑问:“侠士,还有什么事情?”眨眨眼睛:“哦,是要我写欠条吧,好,小二,拿纸笔来……” 斗笠人微微一笑:“不是,本人初到京城,还想请先生带一个路。” 别的厚潶还难办,这京城带路他是最熟悉不过的,于是高兴问:“侠士要去哪里?”有人陪着他走走也不错,好久没逛街赏夜景了。 “雪兰斋。” 第二百二十二章 面具人 “雪兰斋?”京城人谁不知道天下第一风月楼雪兰斋。厚潶一愣,扫了扫斗笠人稍显纤弱的身子骨…… “嗯,先生可以带我去吗?” 厚潶看此人虽然带着一个大斗笠,看不清面孔,可是看上去也是一个极斯文的人啊,没想到会有这种雅兴,嘿嘿! “你不知道雪兰斋?” “雪兰斋朕……真知道……呵呵!”厚潶嘴里老是习惯性跑出一个朕字,好在每一次他还能及时化解。 厚潶和斗笠人一起出了酒店。 小儿在背后和老板议论道:“这脏大叔今天真是赚大发了,请吃请喝还请上风月楼去乐……”小儿的声音随风飘去,厚潶才懒得去理会这贬低他的议论。斗笠人却扶了一下厚潶的肩膀,厚潶还没反应过来,斗笠人却如旋风般转身回了店内,用金光闪闪的剑鞘点着小二的脑袋问:“你刚才放的什么屁?” 小二没想到祸从口出,顿时慌了,连连道:“小的该死,小的嘴欠……”说着噼噼啪啪对着自己的嘴一阵乱打,打得嘴角流血,惨不忍睹。店老板被阵势吓着了,愣愣看着,硬是不敢发言相劝。 厚潶嘻呵呵走进来,拉了斗笠人的臂膀道:“他放几个屁,算了。” 斗笠人才作罢。 两人走街串巷,很快到了天下第一风月楼雪兰斋。 这是一座三层楼的楼阁,三楼顶端写着雪兰斋三个飞凤的大字,看着这雪兰斋三个银色大字,厚潶怔了怔,当年还是鸨母求赏,他兴意之下饱蘸笔墨挥写的几个大字。 ……整个楼阁是雕花映月,浮华奢丽,……汇集了天下才子美人,门庭若市,生意真是太好。 “雪兰斋到了,侠士请进,在下就不打扰了。”厚潶转身先走,没想被那人一把抓住手腕,低声道:“随我进去。” 难道还真请他乐一乐?厚潶迟疑地看着斗笠人,在斗笠竹隙间仿佛可以看见她青幽幽的一双大眼,略有略无的一丝笑意。 见到斗笠人,里面的鸨母很快迎出来,极其尊敬地道:“三公子来了,请上三楼,东面的大房间。” 斗笠人没理鸨母,却回头对厚潶道:“请上楼。” 这雪兰斋曾经是厚潶另外一个温柔乡,只可惜鸨母只认钱不认人,根本就没人出眼前这个衣着肮脏的男人曾经是她这里最尊贵的客人。 三楼都是最贵的包房,这里包房的一般都是身份极其显贵而又不想暴露身份的人。 上了三楼,东面是包房之首。 厚潶愈加疑惑,不知道斗笠人藏着什么神秘。 大门被打开,二人进入,门被关上,厚潶一愣,大门两边威风凛凛站了两个大汉,室内静谧诡异,一股神秘的气息袭染而来,厚潶知道,斗笠人带他来这里,绝不是来乐的,而是有其它事。 再进入内间,斗笠人没进去,而是站在外面,把门关上了。 里面漆红案桌边坐着一个戴面具的人。身形极其魁梧高大,即使坐着也看得出他比一般人要高出一大截。 “你是谁?”厚潶沉声问,心脏之处却嗵嗵乱跳,身子微微发颤。 那人迅速摘下面具,乌黑长发间露出一张极其俊美却酷似他的容颜,嘴角颤动:“父王!” “苏儿,果真是你!”厚潶进屋第一感觉就很到位,那魁梧挺拔的身姿除了他最钟爱的皇子澜苏,还有何人拥有。 父子相拥,多少话尽在不言中。 “父王,你受苦了,孩儿不孝,不能解救父王!”澜苏噗的跪下去。 “苏儿起来,父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父子互诉衷肠,绵绵不尽。 “父王,当初朝廷究竟发生何事,父王为何会被那庆功奸贼所制?”澜苏对当年朝廷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一无所知。 “事情还得从芙蕖皇妃说起,芙蕖受宠,盐裕妃子和联祥皇后都极其妒忌,当年芙蕖怀孕,盐裕就开始暗中勾结当时朝廷重用的张尚书喝不受宠的皇后联祥,……当时因为边疆战事告急,我无暇顾及后宫……张尚书妻子也同时怀孕,他们三人掌控后宫,筹谋狸猫换太子之计……因为计划周密,所以后来他们换子计划十分成功,整个皇宫都被欺骗哄瞒住了……” “父王是说庆功是张尚书的亲生儿子?” “正是……其实当年芙蕖只是生了一个公主,在盐裕、联祥和张尚书三人共同操纵下,换子成功……” 澜苏忍不住问:“那当年的公主呢?” “还在张家,叫张书祁。” “还在张家?” “嗯,张尚书这人阴狠毒辣,因此为自己多走了一步……以防在计划不成功之下的后患,直接留着公主好将来可以为张家当人质。”厚潶长叹:“所幸,他们后来也没杀她,还技高一筹的让公主和张尚书大公子张施巴成了亲,还生了一个儿子张风索,现在已经成人。” “张风索?” “嗯,他最近已经来到皇宫,庆功看在亲侄子份上,对他还不错。” “这可能是表面上的。”澜苏认为阴险的庆功皇上绝对不会以血缘为亲。 “是,庆功绝对不会以血缘为亲,想朕待他如何,精心养育十八年,立为太子,待朕百年之后便是他的江山,可惜他这区区几年都等不住,发动血色政变,囚徒精心养育他十八年的我,杀绝朕的孩儿皇妃。” “父王,这不能怪你,只能说他们太阴险狠辣……” “……哎,我真是糊涂,当年被这换子事件蒙蔽,一直以为庆功是自己亲生的皇子,因为恩宠芙蕖,所以立庆功为太子……”说到这件事情厚潶觉得很对不起澜苏,其实当年厚潶更中意九皇子澜苏。如果当年不是恩宠芙蕖,情感大于了才干选拔,就不会有后面的错误,丢了江山,还害死了最爱的女人芙蕖。 澜苏不愿厚潶沉浸在不断自责中,勉强道:“父王,张风索来宫有目的吗?” “有!”厚潶压低声音:“就是恢复我厚黑大业。” “好,父王,孩儿正好助父王一臂之力。” “不,朕老了,还是让父王来辅助你登上皇宫宝座吧。” 澜苏震的大惊,迅速跪下:“父王,孩儿绝无此意。” 厚潶扶起澜苏,轻轻叹道:“好孩子,父王心意原本如此。” 第二百二十三章 梧桐叶 “父王,那一年你突然派遣孩儿远赴丹旖外谴,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 “是的,那是庆功之心渐显端倪,宫廷内部局势一触即发,在庆功发作之前,我便护犊之意苦心安排你远赴外谴……” 澜苏不觉热泪满眶:“孩儿误会父王了,远赴偏远丹旖,路途艰险,孩儿当时还埋怨憎恨过父王……” 确实,厚潶有十几个皇子,皇子之间争夺权位十分厉害,澜苏当时也有心在皇子之间争夺权位,没想忽然被父王厚潶派遣远赴,还是条件最艰苦最恶劣的丹旖……澜苏当时憎恨过父亲,不过让澜苏没想到的是,这是厚潶护犊之计……正是这艰苦恶劣的环境,为澜苏躲避朝廷追杀制造了重重障碍……才使得澜苏有机会改道避险,后来遇着了蝙蝠族,在蝙蝠族的掩护下,顺利逃脱庆功爪牙的追捕,进入了蝙蝠王国,这一呆就是十年,十年里,澜苏与玉蝙蝠宫锦珍公主成了婚。” “哦。” 蝙蝠王只有十五个女儿,锦珍公主是蝙蝠王最挚爱且最位高权重的女儿,能够娶到锦珍公主就等于得到了蝙蝠王位的继承权。 厚潶十年没有澜苏的消息,没想到澜苏成了蝙蝠过最炙手可热的驸马爷。 蝙蝠王鉴于芙蕖的遭遇,对朝廷里的人忌惮而防备,所以让澜苏在复仇和继承蝙蝠王位二者之间选择,选择复仇或者继承王位,只能之一,不能兼备。 澜苏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为前朝复仇,光复大业。蝙蝠王也算是深明大义,不仅没有责怪澜苏之意,还特别给了澜苏几万蝙蝠精卫部队调遣作战。 “孩儿有什么具体作战计划没有?” “孩儿本来想通过蝙蝠金银铜牌的特质暗中和宫内遗留的蝙蝠族联络起来,等待时机,内应外和,一举推翻庆功政权,没想到消息败露,被庆功反而制肘,损失惨重。” 宫内形式复杂,澜苏还来不及查处是哪里出了纰漏。 澜苏来京城这一段,把宫内情形基本掌握透:“现在宫内最得宠的是优渥皇妃,不过这一次是她主导的蝙蝠族行动,行动失败,也被庆功关入了冷宫——禁幽宫。” “孩儿,我们要不要对她施行营救?” “她倒不要紧,她身边有个精灵护卫,只是她的丫头风聆必须施行营救。” “风聆?”厚潶藏着清讫宫,对这二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是的,宫内蝙蝠族就是她暗中联络的,她是一个持铜牌的小头统领,但是她手中有最高等的金牌,金牌在手,便可以号令天下。” “她金牌从何而得?”厚潶对蝙蝠族知之甚少。 “父王不知,您最宠爱的芙蕖皇后手中便持有此金牌,因为此金牌太过重要,芙蕖皇妃想来瞒着您,芙蕖被害时把金牌交付给她,让她有一天能亲自交回蝙蝠王之手。” 就是芙蕖最亲爱的人也不知道金牌的秘密,在这一次蝙蝠族内外联络中,风聆把这个秘密传了出来,并且想亲手把金牌交给澜苏,只是等不到见面,就事发被关押了。 “父王,这金牌太重要,关系着整个蝙蝠族的安危。” …… 倚天那天躲在麒麟宫院墙外,用一片梧桐叶灌注了自己的神识,偷偷录制了假优渥和狐裘在一起的欢爱的景象,然后飞上了九重天,一直飞到神光仙境。 倚天不是来神光仙境找考盘,而是找缀衡公主。 神光仙境的仙护霞光异常坚硬,倚天灌注灵力在指尖,硬是戳穿了一个小孔,然后钻了进去。 六重天的小妖仙第一次来到这琼瑶佳境地,才真正开了眼界,她自以为自己九色鹿的公主庭是世上最奢华最舒适的仙境,来到这里立即觉得低人一等,上等仙就是上等仙,有她无法想象的奢华,倚天羡慕嫉妒之余,更加决定了要嫁给天庭太子蟞玉的想法。只是她太下等了,连见太子蟞玉的机会都没l捞到。 倚天正在失神闲逛,被一小仙侍发觉了,并带着几个仙侍把她拿下:“何来妖孽?” “我不是妖孽,我是九色鹿族的二公主倚天,我是来找缀衡公主的。” 那仙侍却厉害得狠,喝厉道:“缀衡公主是你这下等妖随便能找的吗?拿下去绑了。” “别,别,我找公主有重要的事情!”小仙侍们再不松手,倚天就要动手了。 “何事吵闹?”一个带着金银玉钗的美貌仙子翩然前来。 倚天上前一步跪下:“见过公主,本人是九色鹿的小仙,有重要事情求见。” “放肆,公主也能瞎喊。”那仙子看着美貌且斯文,行事却狠辣凶蛮,上来就赏给倚天二个嘴巴子,打得倚天嘴角流血。 倚天一愣,怔住了,都忘记了痛,她自认为自己是最行为乖张的,还有比她更加暴戾粗蛮的。 “看什么看,还想两耳刮子!” 奴才如此,主子何其更加恐怖,倚天涨红了脸,吞了一口血唾沫就要发作,她从来都是无法无天,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屈辱。 “怎么啦,挑眉?”一声不高不低的声音里却含着无尽威严,那凶蛮挑眉立即勾腰垂首答:“公主,抓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擅自闯入的小妖。” 公主来了,倚天定睛看过去,一个美丽光华的女子带着无限光耀仙步过来,停在离她一二步处,冷冷看着她。 “还不低头。”挑眉一把按下倚天的头颅。倚天又是一咬牙,要不是有求于缀衡,她今天就是拼死也要杀了这狗奴才,太仗势欺人了,她倚天从来都是欺负别人,很少被人欺负,只觉心口一热,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喏,激动成这样了。”缀衡很不屑一声冷哼:“知道擅自闯入我神光仙境是什么罪吗?” “不知道,倚天是有急事的,公主。” “住口,有急事倒成了借口,难不成我神光仙境可以成随进随出的烂道了……哼,挑眉——”缀衡一声长拖。 “是,公主!”挑眉朝倚天走过来,对下面小仙侍道:“给她上上课,看擅自闯入是什么后果。” “是。”是个小仙侍走过来,手中一根长鞭,倚天认得,这正是她们九色鹿族独有的神鹿鞭,除了九色鹿族,只有天庭拥有,按理只在天庭执法时才能够使用,这缀衡是私设庭堂。 第二百二十四章 神鹿鞭的厉害 小仙侍看着娇娆鲜艳,下手却毫不容情,对着倚天甩鞭而来,如雨密集,狠狠甩打在倚天身上。倚天娇嫩的皮肤留下一道道鲜红的血迹印……,倚天暗里念诀守护,可是一次次被灌注了更高法力的神鹿鞭轻易剔除,她娇嫩的身体很快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身体的痛疼让她抽搐不已。 头顶上方是缀衡冷硬的声音:“呦,没想到你这只鹿倒是倔强得很啊,居然也不哭叫一声。向我求饶啊!” 倚天从散乱的发隙里抬头看着缀衡:“公主,你真的只想虐打我快乐一下?” “不好吗?” “公主,我手里有让你更快乐的东西。” 缀衡收了脸上的笑意,道:“什么东西?” “公主先让我坐起来喘口气。” 缀衡咬了一下湿润的下唇,退后一步,对下面的仙侍道:“扶她坐起来。” 那持鞭的小仙退下去,另外上来一个小仙,极其粗鲁地把倚天扶起来,伤口撕裂,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神鹿鞭从来都是用来打别人的,倚天这次尝尽了神鹿鞭的厉害。 “说吧,什么东西?”缀衡漠视龇牙咧齿倚天的皮肉之疼。 倚天才颤颤巍巍从乾坤袋里摸出一片梧桐叶。 “梧桐叶?” “公主,这梧桐叶里录制有您想要的东西。” 那个挑眉仙侍喝声道:“放肆,公主什么东西没有,还需要你一个九色鹿小妖来给……” 缀衡挥手拦住挑眉,道:“去,拿过来给本宫看看。”缀衡确实也很好奇这个九色鹿小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要给她的东西。 “是,公主。”挑眉走过去从倚天手里一把抓过梧桐叶,回身恭敬地递给缀衡。缀衡接了梧桐叶,很漂亮的一片绿叶,因为灌注了神力更加的晶莹剔透,青翠欲滴,宛如玉叶。 缀衡用了一点灵力,打开梧桐叶上的神识,绿叶水波盎漾,如海如洋,沸腾起来,然后在涛海碧波里,缀衡看见两个人影清晰起来,是优渥和狐裘肌肤相亲的场面,画面香艳火辣,缀衡隔着一片碧叶也能够感受其中两具热血沸腾的躯体…… 缀衡看得脸色血脉喷张,指着倚天怒道:“大胆妖鹿,偷窥别人私闺也罢,还竟敢录制给本宫看!” 挑眉似乎领略到主子心迹,上前狠狠给了倚天一耳光,还要再继续赏耳光给倚天时,倚天一把拽住挑眉的手腕顺势一扭,扭的挑眉尖叫哭喊:“公主救我。” 挑眉一心仗着主子欺凌倚天,没提防倚天会在缀衡的面前突然拽住她,并狠狠道:“你再打我,信不信我马上拧死你。” 挑眉不敢继续挑逗邪魔,厉声嘶喊:“公主救命呀。” 缀衡冷丁丁凝视着倚天,倚天在缀衡凝视之下,一点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这妖精,胆子还真不小,敢在本宫面前亲自打我缀衡的人。”缀衡确实惊异,她缀衡不要说在这天宫,就是在整个四海八荒仙族都是显赫至极的,敢在她面前拂逆撒野的人还真是第一次出现。 倚天才放开挑眉,俯身对缀衡道:“公主,倚天是极其尊敬公主的,只是这个奴才欺人太甚了。” 缀衡嘴角微微一丝冷笑,良久才道:“好吧,说说你这片树叶的目的吧。” 其实缀衡已经猜透倚天的献树叶的目的,才决定放过倚天。 倚天一看机会来了,赶紧回答道:“公主,这贱人优渥表面装圣洁,暗里实际就是个大银妇,这就是她和青丘狐裘的铁证啊……” “嗯,不要说了。”转而对挑眉道:“收好梧桐叶。” “是,公主。”挑眉揉了揉被倚天扭疼的臂膀,瞥了一眼倚天,脸色隐晦。她在神光仙境仗着主子给她的权威厉害作威作福,没想着这一次栽倒倚天手里,恨恨咬了咬牙,拿了梧桐叶收好。 “公主……”倚天期望地看着缀衡。 “嗯,这一次做的不错,赏你一块神光仙境的免检玉牌,下次有什么可以直接来神光仙境面见本宫。” “谢公主。”得到了缀衡公主给的神光仙境通行令,倚天喜极。 “去吧。” “是。”倚天躬身退下,虽然被毒打一顿,这一顿还是很值得的。自己一个小小的妖仙,攀附上九重天最高贵的公主,这为倚天以后的野心铺好了极其重要第一步。倚天想到阿姊绿衣额前的那颗愈来愈明显红际印,心中就急躁不安,说不定等到绿衣凡界受劫一过,她额前的红际印就会完全凸显,可以正式接受九色鹿老帝君的封王了…… “绿衣,我一定要在你历劫之前毁掉你的储君之印。” 倚天一转身出了神光仙境,决定不回九色鹿族,而是直接去凡界庆功的制奴庭。 绿衣那日被庆功莫名其妙关入制奴庭,成为卑贱奴婢中的一位,每日粗衣重活,一天一顿饭,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绿衣过惯了锦衣玉食,浮华奢侈的生活,如何能忍耐下去。绿衣渐渐生了离开之意,在皇宫里求富贵的愿望终究成了她美梦的泡影…… “绿衣,干活偷懒,磨洋工,是不是想尝尝鞭子的厉害了。”管奴的嬷嬷耀武扬威的吼着绿衣:“你做了几天答应,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尊贵的主子了,醒醒吧,这里是制奴庭,不是你做美梦的地方……” 啪的一记重重耳光打在嬷嬷脸上,嬷嬷肥胖的脸立即一个巴掌印,绿衣一把扭住嬷嬷的手臂:“老奴,再敢对我不敬,小心我杀了你……” 嬷嬷一下被打懵了,半天才大叫:“来人啊,绿衣杀人了,来人……”第二句话还没说完,绿衣一手扭着嬷嬷,另外一只手狠狠一掐嬷嬷的喉咙,嬷嬷喉咙一股鲜血一喷,眼睛睁得老大,便一命呜呼了。 绿衣把嬷嬷肥重的身体一推,嬷嬷的身体便直堕堕摔在地上。 闻声赶来的几个守卫兵直愣愣看着地上的死去的嬷嬷,大惊失色,嘴里嚷嚷乱叫,可是不敢上前抓人:“杀人了,制奴果真杀人了。” 绿衣杀心已起,便难抑制,她皱着眉头看着惊叫的守卫兵,掌心带里,对着他们横扫过去,几个守卫兵的叫声就噶然而止。 那些看热闹的奴婢们顿时吓得尖叫后退,绿衣也不理睬她们,转身一闪,上跃到房梁,消失在众人的眼线里。 第二百二十五章 红际印 绿衣出了制奴庭,后面喊声震天,不久追捕她的皇宫护卫很快会大批涌现。绿衣倒不把这些人会放在心上,除了国师,在这皇宫里还没有人可以随意把她抓住。 “咦,这么急,去哪里?”绿衣刚爬上墙头想翻越下去,她的一只手便被一只柔软的脚踩住了,这只脚穿着白丝蚕茧的绣鞋很柔软地扣住她的手。绿衣抬头,心中一惊,又是这个难缠的女魔头,绿衣抽了抽,手却抽不动。 “想跑?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吗?”那声音即轻佻又狠厉。 绿衣迟疑不定:“你,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把你交给国师啊,这还需要问吗?”倚天勾下腰来,狠狠盯着绿衣的额头,如果可以,她真不得狠狠剜下绿衣额前这一团肉,可是毫无用处,不久以后这一团长着红际印的肉还是会长出来,辣刺她倚天的眼睛。 倚天眼中冒着腾腾火焰,怒问:“你为什么要长这一团红际印,为什么?” “不知道……”绿衣吃惊地看着因为愤怒脸色变形的倚天,她也不知道指甲额前为何会渐渐凸显出一颗似心形状的红际印来,而眼前这个魔女为何对自己额前的这颗红际印这样忌讳和痛恨。 “还敢说不知道,你这个女妖。”倚天越说越怒,尖尖指甲深深剜入绿衣的肉里,一丝血迹浸出来。 “嗷!”绿衣一声尖利的喊叫。 “在那边,快追。”绿衣的喊声把追捕她的皇宫护卫兵引来了。 倚天怔了怔,对着绿衣拂了一下,绿衣便不受控制地跌下墙头,啪的一声落在草地上。她冷冷一笑,飞身离开。 “在这里,快抓住她。” 绿衣耳边是杂乱的脚步声,她想爬起来逃跑,可是全身疲软无力,她知道一定是刚才这个妖女在自己身上做了手脚。她想拿出灵力摆脱受控,却有心无力。 一根粗重的铁链很快锁住她的手脚,手脚铁链中间还用一根铁链连着:“锁住了,这下看你往哪里逃。” 几个男人恶狠狠地把她推倒在地,邪性地看着她:“这娇女果然是是美艳,我们也尝尝鲜,哈哈。”咸猪手就上来了。 “放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不想要命了。”绿衣大叫,想挣扎闪避,可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你是谁,不就是一个被贬被弃的低等制奴,哈哈哈。”他们玩性更浓…… 绿衣自认为何等高贵,现在竟然被一群狗任意欺负,一口气膨胀在胸口,吐不过来,两眼一瞪,昏厥过去。 …… “住手。”一声粗重低沉的呵斥。 守卫兵惊异回头,是国师。一张丑陋的脸因为愤怒此时显得更加恐怖。 “国师……”几个人立即收手跪下。 国师带着一群人前呼后拥过来了。 啪啪啪,每人被国师打几个耳光,一下满口是血,满地找牙状。守卫兵满以为不过是一个逃跑的制奴,就是侮辱几下也不是大事,没想到会受到如此重罚。 “国师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几个人来不及抹干净嘴里流着的血,跪下叩头求饶。 “滚下去。”国师冷哼一下。 “是。”几个守卫兵连滚带爬跑开了,国师冷冷盯着他们的后背,突然一伸手,掌中带风,扫向那几个守卫兵,他们便闷哼一声,噗的倒在地上。胸前地上一下溢出大遍血迹。国师身后的人不禁怫然变色。 国师竟然没看见一般,声色不动,回头冷冷看着草地里半昏迷状的绿衣,心里狠狠骂一句,——贱人。他一拂衣袖,卷了绿衣离开。 绿衣逃跑的事情很快惊动了庆功,庆功派了吴堡来国师这边传话。 “国师,皇上请国师过去。” “有什么事情吗?”国师懒洋洋斜靠在国师椅上,半眯着眼睛问。 吴堡没想到国师对自己如此不恭,对自己不恭那是不给皇上脸……国师平日虽然持宠而骄,还不至于在皇上的大太监面前如此大胆表现,吴堡心中惊了惊,又压服一下震惊的心,道:“皇上有话问国师,请国师过去。” “知道了,你去吧。” 吴堡想说什么,忍了人,退下去。 吴堡回到宫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告状,吴堡很详尽、真实、且夸张不满地描述了自己去国师殿传话的过程:“皇上,国师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如此蔑视皇威!” 庆功沉声未语,国师傲慢无礼越来越明显。 “皇上,如此你再纵容国师,国师说不定就要凸显野心了。” 庆功还未回话,进来一个近身侍卫,禀道:“皇上,制奴绿衣逃跑已经被国师抓住了。” 吴堡道:“退下去吧。” 那侍卫慌忙躬身退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国师才过来,进了殿内也不下跪,只是微微躬了躬身:“皇上,传臣过来何事?” 庆功眼中隐含着怒焰,沉声道:“绿衣逃跑,是怎么回事?” “皇上,绿衣本来是修真女子,修为颇高,又怎能安静被关在制奴庭,关了几日后她情绪厌倦了,所以想逃。” “哦。”庆功简单地应一声,没有再发话。 国师立即感觉到来自庆功的一股压抑气息,他想了想,道:“不过绿衣已经被我抓住了,关在我的寝殿。” 把皇上的废妃关在自己寝殿,这样荒诞大胆的做法还只有国师敢为。 庆功仍然不发言辞,吴堡忍不住道:“放肆,绿衣乃皇上的废妃,国师怎能把她关在自己的寝殿?” 国师冷眼斜睨了一下吴堡,淡淡道:“绿衣不是一般的废妃,她修为颇高,如果不把她关在我寝殿,难保她不会再跑,难保她下次不会跑掉。” 庆功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国师静静看着大笑的庆功,一点慌乱也没有。 “国师,你果然玩得与众不同,朕的爱妃你都敢明目张胆的的拿回自己寝殿,好吧,既然国师如此稀罕朕的东西,朕就赐给你好了。” 国师和吴堡都没有料到庆功会如此处置这件事情,吴堡是完全震住了,内心很替皇上愤怒,国师楞了一下,转即道:“谢皇上赐予。” 庆功好像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介意了,转而问:“那优渥呢,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动静?” 国师道:“她倒是很安静,没搞出什么动静来,只是她的侍女风聆可能要好好审一审。” 第二百二十六章 绿衣下毒 风聆乃这次蝙蝠族行动核心人物,自然是要重审,最重要的是风聆身上藏着蝙蝠族最大的秘密。 “好吧,审风聆就交给你去做吧。”庆功点头。庆功身边的吴堡一脸焦灼,炯炯盯着国师,似乎想阻止皇上的决定。 “是。”国师瞥了一眼吴堡,领令退身下去。 等国师走远了,吴堡躬身对庆功道:“皇上,老奴要多嘴一句了。” 庆功淡淡道:“你是不想朕把审风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国师去做吧?” “皇上,国师……” 庆功摇手,站起身来,慢慢踱几步,才道:“即使不交给国师去做,国师也会暗里去审,再说了,风聆懂得蝙蝠族幻术,只有国师能够制服她。” 吴堡还是心有不甘,道:“难道皇上就让国师如此嚣张下去?老奴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说了,风聆一定知道澜苏的消息……” 澜苏,对于皇室安危太重要,对于皇室纷争太重要……庆功微微咬着下唇,脸色暗沉…… 大殿一股奇香异起,眼前彩光万道,吴堡暗叫一声皇上不好,就要上前护驾,却听耳边一阵娇笑:“老太监,胆儿好小。” 庆功面色微怔,神情甚是紧张问:“谁?” 一窈窕身影越渐清晰,声音嘤嘤:“皇上胆儿也好小,莫怕……是本公主。” 庆功倏然见一美貌女子轻盈如飘,立于眼前,他问:“你是谁?” “倚天。” “倚天。”庆功面色沉静,问:“你来朕的皇宫,有何事?” 倚天不急于回答庆功,而是莲步如花,摇曳而舞,令人奇异的声乐萦绕于耳,倚天溶于那缥缈声乐间,美妙绝伦…… “我与绿衣相比,谁更俏妙。” 庆功楞了楞,他没想到这个美丽妙俏的女子会和绿衣有勾连。 “怎么不说话?”女子一转身,团团如莲,坐于他的金銮宝座上。吴堡惊得瞪大眼睛,坐皇上金銮宝座,这是死罪……女子却若无其事,脸色如风。 吴堡在皇宫内察言观色多年,惊惶回头看庆功,庆功脸色淡淡的,似乎并不想发作,吴堡便忙上前巧笑道:“姑娘如此绝色绝美,自然是姑娘更胜绿衣一筹了。” 倚天对吴堡似乎很满意:“那好,我愿意帮你们搞定国师,只是不知道你们会怎样谢本公主?” 倚天口口声声自称公主,吴堡滑头得很,随着她称呼道:“倚天公主,你提条件?” 倚天一双盈盈水眼望着庆功道:“皇上,您可答应?” 庆功微笑点头:“倚天如果能够制服国师,朕自然答应。” “那好。”倚天从金銮椅子上跳下来:“就这样说定了,到时不管本公主提什么条件,皇上都得答应。” 倚天说完,也不等庆功再回话,依然化作一团异香离去。留下怔在大厅的庆功和吴堡。 吴堡道:“皇上,这个倚天为何要帮我们,她和绿衣又是什么关系?” “这也是朕困惑的地方。……先不管这些,如果此女真能帮我们搞定国师,那将是朕的福源。” 国师离开庆功宫殿,直接去了制奴庭。她并不急于去提审风聆,而是回了自己寝殿去见绿衣。绿衣本来可以顺利逃走,没想到半路遇到倚天,生生把她截下来,被国师捉住。 绿衣对这个来历不明又称她为阿姊的倚天充满忌惮,她不知道这个似妖似灵的女子为何一直跟踪自己,一刻也不肯停歇,这个倚天似乎对她额前红际印格外忌惮痛恨,这红际印里有什么秘密她无从得知…… 外面是熟悉的脚步声,沉重疾驰,绿衣心紧紧拧起,她从腰腹的乾坤袋里摸出了一颗丹药。这是她用奇毒无比寒丹草精心炼制的丹药,寒丹草分量很轻,这样不易被察觉……自从绿衣因为国师的突然闯入,熬制丹药第一次失败,她就已经想着逃离皇宫,放弃对国师暗害,只是国师太过贪恋她的身体,根本不愿放过她,重新抓回了宫中,这使得绿衣有了对国师启用寒丹草丹药的机会。 那颗寒丹草发散这淡淡的异香,莹玉泛绿,像一滴绿水珠,她轻轻含在嘴里,慢慢吞下去,一股寒凉萦绕周身,她打了一个冷颤,赶紧用灵力制住身上的寒冷,再上下运气,把那股寒凉流入腹部,凝结于丹田…… 此间,国师已经到了她面前,用手抬起她的脸,轻轻吹一口气,丑陋的面孔上泛出可怖的微笑:“美人,想我了吗,本宫可想死你了。” 绿衣随之也泛出一个娇柔的笑脸:“国师,绿衣今天真不懂事,国师放过绿衣。” 国师忽然作色,两根手指狠狠一捏,厉声道:“下次再逃,就一个死字,懂吗?” 绿衣被捏得脸色变紫,呼喊道:“国师饶命,绿衣下次再也不敢了。” 国师一松手,一把推倒绿衣,跌坐在地,他冷冷道:“服侍本宫。” “是。”绿衣颤巍巍爬起来,去替国师宽衣解带……国师自认为绿衣迫于他的淫威,根本没看见掩伏在绿衣眼底那一丝毒绝阴狠。 国师进入绿衣身体那一刻,只觉得自己身上一股清凉,如入清泉,很舒逸飘逸,他有点惊异和奇怪:“冷声问,绿衣,你搞什么?” 绿衣假意很疑惑问:“国师,您说什么,绿衣不懂啊?” 那清凉越来越急,越来越感受真切,国师跃身而起,狠狠卡住绿衣的喉咙,狠狠道:“说,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绿衣被国师卡得喉咙咔咔的发生不出,猛烈摇晃着脑袋,脸色涨红,国师才恨恨松开手:“说,你这贱人对本宫暗里做了什么?” 绿衣委屈道:“国师冤枉,就是杀了绿衣,绿衣也真的什么也没做。” 国师俯身闻着绿衣身上的淡淡异香,道:“你是不是食用了寒丹草的丹药?” 绿衣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是的,绿衣之前是食用了寒丹草丹药。” “既然如此,为何不早说?” 绿衣低声道:“是绿衣不小心,绿衣不知道国师您能够感受到。” 国师眼色阴沉,试着运了运气,循环全身,并没有感觉异样,反而十分的舒怡,让人不觉贪恋这一种感受,便不以为意了。绿衣假意很紧张道:“国师,您没有什么不适感吧,绿衣下次和国师在一起的时候,便不再用了。” “不用,这感觉很舒适的,下次还可用。” “哦,既然国师喜欢,绿衣便依国师之言。” 第二百二十七章 审风聆 国师很满足地从绿衣身上攫取的清凉感受,休息片刻,道:“贱人,你是逃不出本宫手心的,还是死了这一份心思吧。” 绿衣诚惶诚恐点头,道:“绿衣真不敢有下次了。” “知道就好。”国师穿好袍服,扎好腰带,斜睨着绿衣:“你老老实实呆着,再敢胡思乱想,便要了你性命。”说完便离身去了。 国师从宫殿里出来,带了一队人走向制奴庭,去提审风聆了。 风聆自从被抓,关入制奴庭,就失去了和主子优渥的联系,这一次蝙蝠族行动失败,朝廷也是痛下狠手,宫内蝙蝠族基本被朝廷灭绝。风聆对自己产生的差错损失很自责…… 因为风聆是蝙蝠族行动的头目,是这一次内乱的要犯,被独自关在一间大监牢,牢狱内湿沉昏暗,虱子蚊虫横行,臭气冲天,环境极其恶劣,……风聆身上是沉重的铁链枷锁,娇嫩的肌肤被铁链勒出道道血痕,那蚊虫闻着血腥味肆意飞来,叮咬她的伤口,伤口已经严重发炎,身上臭气难闻。 如果是在平日,风聆还可以念诀驱赶蚊虫,大刑之后,她气力衰绝,无法驱力念诀,只能任蚊虫侵扰。 外面铁门咔哒一声巨响,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是国师。 “打开门。”国师一声令下,下面人便快速地打开了监牢大门。 国师进入监牢内,一双鹰一般尖利的眼盯着草丛里卧着的风聆,他眼底下的风聆满身血痕卧在杂乱草丛里,衣服凌乱,长发披散遮住了她大半个脸。 下面的人恭恭敬敬搬了一张椅子进来,国师坐了,才冷幽幽问:“风聆,你可知罪?” 风聆沉默无言,只是冷眼和他相对。 国师声音清冷令人寒栗:“你不说话,是不是还暗示本宫对你用一点刑法。” 空气里是令人抑郁的沉默,国师丑陋的脸上,眼色渐渐暗沉,好像忍耐到了极点,他忽然冷喝一声:“上刑。” 一声令下,几个如虎似狼的狱监扑上来,按住风聆……风聆已经被上大小刑多次,身体的痛疼使得她对于刑具的铁器之声都感到颤栗恐惧了…… “慢!”风聆全身颤抖,一声惨叫。 国师挥挥手示意停止。 那几个人退下来。 “说!”国师沉声低吼。 风聆叩头哭泣道:“风聆知罪。” 国师问:“这一次蝙蝠族行动,是宫内外勾结,你说,宫外京城内还隐伏了多少蝙蝠族?领头是谁?” 具体有多少人,风聆并不清晰,这是秘密,外面的蝙蝠族不可能给风聆知道,但是风聆如果不说出一个数目,国师一定不会饶过她,于是,她道:“大约有五千。” “头领呢?” 风聆不想道出澜苏九皇子,吞吞吐吐说:“头领是锦珍公主的驸马爷。” 国师何其阴险狡猾,很明显看出风聆在隐瞒什么:“锦珍公主的驸马爷是谁?” “我,我不知道。”风聆把头狠狠扣在地上。 “上刑!” …… “不,不……”风聆熬不过刑具的残酷暴戾,她感觉自己在生死边缘游曳,对于死亡有一种贴身的恐惧,终于在昏死过去再醒来时道:“是澜苏九皇子。” 澜苏九皇子!风聆的话让国师感到来自身体的震颤:“澜苏九皇子!”这个朝廷就忌惮的皇子现身了。国师沉郁思索片刻,站起身,抛下一句话:“给她治疗伤口,留着她还有用处。” 国师得到了澜苏重大的消息吗,没有去面见庆功皇上,而是暗自带领人马离开了皇宫。 庆功的探子也是暗里密布,很快得到国师的去向,回来禀报庆功。 “什么,去制奴庭审了风聆以后,悄悄带着一队人马离开皇宫?”庆功暗忖,应该是国师得到很重大的消息,不然不会如此匆匆离开。 庆功当即赏了来报的人,并让他们继续跟踪下去。他自己带着吴堡向制奴庭过来。 风聆再一次听到令她心惊肉跳的咔哒开门声,绝望的闭上眼睛,她原以为供出了一切,国师会放过她,没想到死神又再次降临。 “风聆!” 风聆睁开眼,意外的看见立在她面前的不是国师,而是皇威浩荡的皇上! “皇上!”风聆想爬起来给庆功叩头,全身绵软无力,伤痛令她的脸完全变形了。 庆功盯着她,问:“你把你对国师说的话,重新对朕说一遍。” 风聆楞了楞,国师得到如此重大的消息,竟然没有对皇上说?暗中隐瞒皇上?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萦绕风聆的脑子里,确实令她懵圈了,哦,对,优渥说过,国师明知道优渥有真假两个,却对庆功只字不提?看来国师和庆功之间暗里在争夺皇权!这一个想法令风聆震了震。 “怎么,不想对朕说!”庆功勃然大怒。 “不,皇上,风聆愿意对皇上说。”风聆忽然想,如果国师和皇上之间争斗,这是再好不过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机会啊。于是道:“风聆这一次作为与皇宫外蝙蝠族联合行动,他们的首领是朝廷寻找了十年的澜苏九皇子。” 风聆的话同样让庆功震得如遭遇大震一般:“澜苏九皇子!”身弱庆功早得到密报澜苏九皇子出现,现在从风聆嘴里说出来,还是震得他暗自心惊。 吴堡也是吓了一跳:“澜苏九皇子!” 庆功忽然哈哈大笑:“没想到朕寻了他十年,他现在却窜到朕的眼皮底下来了。”大笑之后,又冷声问:“他们知道你被抓关在这里不?” “应该知道。”风聆其实不知道澜苏究竟知不知道,但是她聪明机智,这样说提高了她的重要性,她渴望离开制奴庭,渴望离开国师的摆控…… 庆功应该会对她采取保护措施,庆功果然对吴堡说:“把风聆带出制奴庭。” 庆功话刚一出口,守监牢的大狱监立即低头道:“禀报皇上,国师令奴才们关好风聆,绝对不能带离此监牢。” 庆功大怒,抬腿猛然一踢:“狗奴才,敢对朕这样!”踢得那大狱监仰身后倒,门牙踢落,满口是血,爬起来乱叫乱叩头:“奴才该死,冲撞了皇上。” “带走。” 吴堡命人抬押了风聆,在庆功带领下,很快离开了制奴庭。风聆这时太重要了,谁手里有风聆,谁就有可能抓到澜苏九皇子! 第二百二十八章 捡到什么 庆功把风聆暗自关在了一间地下监狱,这座监狱位于一座小岛,叫驭苑。——驭苑离皇宫也不是很远,四周环水,重兵守卫,易进不易出。驭苑监牢里的情形比制奴庭好一点,庆功还不希望风聆死,风聆的命和澜苏紧紧联系在一起,在澜苏未抓到之前,风聆还必须好好的。 可是,风聆的情形很不好,伤口已经严重发炎,需要立即治疗,只有她那眼里偶尔还会闪过一丝犀亮的光芒……阴沉狡猾的庆功注意到风聆眼光一直躲闪,风聆嘴里一定还有他未知的秘密。继续用刑难免不理智,风聆生命现在垂垂危机,就像承重的绳索,再一加力,咔嚓一声就断了。 “吴堡,给风聆一间干净的监牢,安排人治疗伤势。” “是,皇上。” 庆功这样安排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吴堡恭谨答应。 “风聆,你有什么想对朕说的?” 风聆无力摇摇头。 “真的没有了?”庆功犀利的眸子扫射着风聆,让风聆情不自禁地垂下眼帘,不敢直视庆功。 庆功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疗伤。” 庆功带着人转身正欲离开,——汀,身后微弱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庆功猛然回头,风聆似乎楞了一下,勾身要去抢地上掉的东西,无奈她身弱力残,被眼明手快的吴堡一把抓了东西在手,恭恭敬敬递到庆功面前:“皇上!” 庆功很快瞥见风聆脸上绝望的神情。他心中一声冷笑,垂眼去看吴堡递过来的东西,是一块暗沉的铜牌,像一只振翅的蝙蝠,做工极其精美,如果不是拿在手上那一点清凉的感觉,一定误以为是蝙蝠精灵…… “这是什么?”庆功直眼咄咄逼视着风聆。 风聆神色绝望而慌乱,她一直以来都小心护卫这身上这一块铜牌,国师派人在她身上搜了几次,她都小心念诀隐伏在身,都没被国师的人发现,现在铜牌符咒的最后一点魔力损耗尽了,从她身上掉了出来,还被庆功发现。 “这是什么?”庆功知道,这手上的蝙蝠铜牌一定隐藏了蝙蝠族重大的秘密…… 风聆喃喃道:“是奴婢的一块护身牌。” “护身牌?哼,恐怕不是护身牌那么简单吧?”庆功又仔细看了看那块铜牌,材质精细,做工精巧,像出自王公贵族的东西:“是不是你们蝙蝠族的联络通行证?” 风聆知道,现在自己欲要为铜牌掩护,暴露得越快,她干脆不说,任庆功去猜。 “贱奴,我告诉你,澜苏迟早被朕的人抓住,你若想活得好一点,就趁早乖乖的招了,省得受皮肉之苦。” “皇上饶命,风聆知罪。” 吴堡在一边附颜趋势,厉声对风聆呵斥:“既然知罪,还不快向皇上说出蝙蝠牌的秘密。” 风聆被层层近逼,身心焦虑,面色苍白,盯着那铜牌的眸子一泛白,眼睛一闭,昏厥过去。 吴堡走过去,踢了踢风聆的腿,又弯腰掰开她的眼睛仔细瞧了一会儿,才起身回禀庆功:“皇上,她大概是吓昏死过去了。” 庆功盯着一动不动的风聆,微微一沉吟,道:“再搜,看还有没有价值的东西。” 风聆完全昏厥,那身上的金牌自然守护不住,汀的一声也落下地来。 “皇上,果然还有。” 金牌比铜牌更加精致,庆功大喜:“好吧,我们此行不虚,先回去。”又吩咐道:“好好守着监牢。” 吴堡道:“皇上放心,这里四面临水,有天然的屏障,就算国师魔力高,也很难一下发现风聆被藏在这里。” 庆功这一次从风聆身上收获还真不小,证实了澜苏潜藏在京城的消息,搜出了蝙蝠族的金、铜牌。 吴堡还是有几分担心:“皇上,国师如果发现风聆不在制奴庭,会不会找来要人?” 这也是庆功的担忧,国师心迹日渐显露,证明他有了自己的把握,不把庆功放在眼里了。 “皇上,那个叫倚天的妖女答应帮我们搞定国师,不知道能不能行?” “当然能行。”随着一声娇笑,一张冷艳狠厉的脸出现在庆功寝殿,正是妖女倚天。 “倚天。”庆功眼中一亮。 “皇上,是不是该给倚天一个合适的位置?” 倚天比之绿衣,多了几分艳丽伶俐,少了几分贪痴,庆功对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女子似乎更多几分兴趣:“倚天做朕的皇妃怎样?” “本公主对你的妃位不感兴趣。” 庆功震了一跳:“请问倚天公主想要什么样的位置?” “和你平起平坐,怎样?” 吴堡被震的脸色大变,喝道:“大胆妖女,出口狂言,来人,抓了她。” “收起你那狐假虎威的一套吧,你们能抓住本公主吗?”倚天轻轻一提脚,便轻灵跃上了庆功宝座,扭身坐下,翘着两只粉嫩细腿,娇笑卖弄地问:“本公主要想做什么位置,你们这帮蠢材能拦得住吗?” 庆功眉头挑了挑,脸色极其难看,确实,面对这个妖女倚天,他庆功的人就是一帮蠢材,抓不住她。 “好吧,朕答应倚天公主的要求。” “皇上……”吴堡苍白微微的脸上都是惊惶不安,这个妖女比国师更厉害,直接从庆功手里要了皇位。 倚天正眼也不看吴堡,对着庆功嫣然一笑:“皇上如此深明大义,有如此豪爽,倚天高兴了。”她两腿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两腿一勾,跃身下了宝座,对庆功道:“国师现在忙得很,本公主过去给他助一下阵。”说着一旋身,消失远去了。 国师现在确实很忙,国师在制奴庭审了风聆,得知澜苏九皇子隐伏在京城,立即布置下去,令派了几拨人搜索全京城,关卡重设,且重金悬赏知密者……这样让躲在京城的澜苏如落网之鱼,难逃大运。 雪兰斋的鸨母为了得到高额的悬赏,偷偷去秘密告了密。 “国师,我们雪兰斋来了几个客人,出手阔绰,一直带着面具,行动极其神秘……”鸨母绘声绘色描绘了这二天她雪兰斋里来的客人…… “好。”国师没想踏破铁鞋无觅处,澜苏九皇子竟然躲在最风华的雪兰斋:“你回去,别打草惊蛇,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是。”鸨母头点得狗啃似的,一双眼睛却闪闪看着国师。 “去吧。”国师淡淡道,身上的冷气场逼得人不得不后退几步。 鸨母今日也是找死了,她没有回身离开,而是无比流连地看了看国师,她的赏金还没拿到啊,她冒着危险前来告密,不就为了那白闪闪的银子么?她斗胆一笑:“国师,那个赏金……” “哦,赏金自然不会少你的,你过来。”国师奸狞笑着。 “好的,谢谢国师。”鸨母果真欣欣然上前,欲要领那高额赏金。 国师一伸手,扭住鸨母的脖颈,轻轻一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细微的响声,鸨母闷哼一声,噗的倒在地上不动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城内大搜捕 “谁还要领赏金?”国师的眼里腾着杀人后快的光焰。 “不,不,我们不要。”鸨母带来的两个女子如梦初醒,欲要转身逃走,被国师噗的一掌击杀倒地。国师盯着地上三具尸体,嘴里吐出一句:“你们非得逼着本宫杀人。” “来人。”国师喝道。 “国师。”杀人的气息还弥布四周如浓雾密盖,那人极其谨慎来到国师面前。 “派重兵过去,包围雪兰斋。” “是,国师。”急急领令去了。 重兵包围之下,雪兰斋已经在国师的铁桶之中。 “给本宫仔细搜。” 如水的精卫兵进入雪兰斋阁楼,一层层搜索上去,这样搜就是连一只蚂蚁也不会漏掉。 可是,陆续来报的人禀报,没有搜到身份嫌疑之人。 “什么?”国师对这个结果十分震怒:“再搜,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又搜索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跑了!”国师气的脸色暗沉:“本宫看你们往哪里跑?”他摊开手掌,掌心一股灵力盎漾,渐渐的冒出雾气,在雾气之中,渐渐显出了几个模糊的身形,可是太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国师暗里思忖,果然是蝙蝠族的人。蝙蝠族的人懂得幻术魔咒,能够屏蔽外界的魔力跟踪。 国师不死心,又增加了法力于掌心,掌心人物清晰了一点,勉强看出一间茅草屋内…… “全城搜索茅草屋,搜不到人给我烧屋。” 下面的人领令去了。 “国师,这几日有那绿衣贱人给你滋润,功力是见大涨啊。”国师抬足正待要离开雪兰斋,一女子的轻纱长衫拂过他脸颊,让他脸上一阵瘙痒难耐。 “又是你这个妖女。”国师恼怒扯开拂在脸上的轻纱。 “国师对本公主如何这样粗暴,对绿衣可温柔了。”倚天一点也不介意国师的粗暴。反而走向国师,尖尖手指去探国师胸前的袍服,在国师粗暴霸道的眼里,她只是一个温顺的女子,美貌如烟,温柔似水…… 国师沉声道:“妖女,你想干什么?”国师想一把推开胸前的女子,最好能推得她狠狠摔一跤。 “本公主想干什么国师不能领会吗?”倚天昂首扬面看着近寸之隔的国师,一双深眸漾得出雾气来,国师内心一动,微微吟笑,一手抬了倚天的下颌:“妖女,本宫本事可好了,就怕你受不了。”顺之一推,却推到柔软处,倚天的身子却一动未动。 “妖女,内力不错。只是现在本宫有事,没时间和你缠,等本宫闲了,再来和你玩怎样?”国师想摆脱倚天,他一掌出去,便知道此女不好纠缠,比起绿衣来,更难控制,何况他现在一心要抓住澜苏等人。 “本公主知道,你是要去抓澜苏九皇子。” “你知道得还真多。”国师冷言。国师说完,就要撇开倚天。 倚天轻盈转身,一下拦在国师面前:“本公主还想告诉你,本公主还做了很多。”一双眼神神秘秘微笑着。 国师一怔,冷冷问:“澜苏是不是被你劫走了?” 倚天盯着自己涂满丹寇的指尖,轻轻弹了弹,然后嫣然一笑:“对啊,也不对,本公主就是泄了一下密而已,他们就急急逃离了。” 国师大怒,一把抓住倚天的衣领,狠狠一拽:“妖女,你想干什么?” 倚天对着国师的手轻轻吹了吹,涂满丹寇的指尖轻轻掰了掰,道:“国师何必震怒,本公主生性好玩,就是想和国师玩一玩,比一比,斗一斗,看谁的法力高一点,玩得有趣一点。” “你说,你把他们藏在哪里了?” “本公主没藏啊,真的。” 在纠缠下去,倚天也不会告诉国师,国师松开了手:“妖女,我警告你,再和本宫作对,决不轻饶。”说罢带人离开。 “不送,慢走啊。”倚天对着国师的背影喊道。她刚才来到雪兰斋,正好遇见去告密的鸨母,便把此信息透漏给了藏在东楼的澜苏父子,并给他们指引了一条道路,可以顺捷的逃过城内搜捕,并隐身在一深林深处的茅草屋内。 国师带着人马搜了三天三夜,一点澜苏的消息也没有。国师晚上气急败坏回宫,有下面人禀报,关在制奴庭的风聆被皇上的人带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并不知道。国师更加是上火伤肝的,皇上来制奴庭和他抢人,似乎暗示着皇上和他之间的势力争夺正式开始了。皇上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来历不明叫倚天的妖女,看不出门派,为何要在皇宫里搅和?他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多话一点时间探明此妖女的来历和目的。 国师疲惫躺在锦榻上,对下面人吩咐:“去把绿衣给本宫领来。”国师敏感到倚天似乎对绿衣很感兴趣,如果自己折磨折磨绿衣,倚天说不定很快就能赶来。 “绿衣,过来。” 绿衣瞟了瞟脸色丑陋的国师,走近了一步:“国师。”她蹲下去,很听话的给国师捶腿。 国师一只手指拧了拧绿衣的发鬓丝,喃喃道:“绿衣,那个妖女倚天和你什么关系?” 提到倚天绿衣内心一阵惊悸,她低头道:“国师,绿衣不知道那妖女来历。” “不知道?”国师吟笑的脸上显出一丝不信任的阴沉:“为何她每一次来宫里好像都与你有联系?” 这也是绿衣困惑的地方,而且,倚天还声称绿衣是她阿姊,可是对她却不像一个妹妹该有的行为。 “绿衣确实不知,这妖女对绿衣下手很狠。而且,绿衣以前在御河县的羽衣阁时,这个妖女就一直跟着我纠缠不休,对绿衣下手也很重。” 国师也一望就知绿衣额前的伤痕,正是倚天的杰作。 “别捶了,上榻。” 绿衣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顺从了。 国师眼光瞟向窗外,窗格子上团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国师知道,这是妖女倚天来了。 国师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狠厉,绿衣忍受不住惨叫起来。 “叫什么,真无用。滚下去。”国师一伸腿,一脚把绿衣踹下锦榻之下。绿衣噗的一声,沉重跌落。那窗格的黑影果然按奈不住,飞身进来,跌坐在一张高椅上:“国师,你好手段啊!” “本宫不若此,妖女你会出来吗?”国师一个旋风,卷了大袍在身,走下锦榻。 “国师以为本公主心疼这无用的绿衣,恰好相反,本公主就喜欢看她受虐,不信,我虐给国师看。”还不待另外两个人反应过来,倚天呼的一飞身,接近绿衣,尖尖十指便在绿衣身上留了十个血洞,渗渗可怖。 第二百三十章 倚天绿衣联手 “你!”绿衣捂住疮口,愤怒地看着倚天,倚天阴着眼睛道:“怎么,不服,来打我啊。”倚天真是欺人太甚。 对这血淋淋的场面,国师表现得很漠然:“倚天,你表演给本宫看,是何深意?” 倚天半仰着坐在国师椅上,两条腿换着交叠了一下,俏笑风情地道:“什么深意也没有,就喜欢虐着这蠢女人玩。” “蠢女人?哈哈,好词。”国师忽然近前,一把扭住倚天,因为丑陋,他的笑也格外夸张恐怖,道:“妖女,你这样本宫怎么觉着你和本宫脾性很和呢?” 倚天两眼皮翻了翻,不以为然道:“是,你和我都是丧尽天良的人,脾性自然很相似了。” 骂自己和骂别人都狠的人国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一点让国师颇欣赏倚天,他眼里掠过一丝怪异,唇贴得她很近:“如果我们在一起做那件事,是不是更和谐?”他唇里喷着热气,一把拉住倚天,用力拽在怀里,唇贴在她眼皮上轻轻一点。 “我想应该是。”眼皮忽然一点奇异的热量流动,直接传送到她的心口,心口一阵急跳,倚天闭了眼睛,第一次这样被抱在这样阔达的怀里,闻着那男子独有的气味,她女人的身体感受着美妙与舒服。 “告诉本宫,澜苏藏在哪里?”国师眼色突变,一只手狠狠扣住她胸前,温馨和美好在国师身上不会长久,倚天猛然睁开眼睛,看着那张变形丑陋的脸,勉强笑了笑:“这个本公主不能告诉你,告诉你游戏就不好玩了。” “那别怪本宫心狠手辣,对你不够温柔……”国师的手加大力道。 疼沿着胸口传来,倚天皱起眉头,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妖女你别耍花样,本宫才不会像你这样弱智。”国师狠狠扣住了她的穴位,让她无法自如应敌。 倚天有一丝绝望,刚才她只顾贪图沉浸于身体里的奇异感受,没想到国师会突然对她下手,看来他确实比她更心狠手辣。 倚天急吐了一口气:“风聆……” “风聆怎么了?”国师的手加重了力道。 “别……那贱人风聆手里有一块他们蝙蝠族独有的联络金、铜牌…,铜牌到也罢,只是一个联络工具,那金牌就不同了,金牌可以号令天下蝙蝠族…”倚天喘着气偷偷对地上的绿衣望了一眼,再这样下去,她非得被国师捏死,她希望绿衣此时能暗里偷袭国师帮她。 绿衣却对此无动于衷,这是她对倚天一直欺凌她最好的报复。 “联络铜牌、号令天下金牌?”国师在风聆身上搜索几次,没想到还是有遗漏。 绿衣不动,倚天有点绝望,只得老老实实回答国师:“对,不过现在被皇上的人搜到,交给了皇上。” “你是说那块金、铜牌现在都在庆功手上?”国师咬了咬牙,这样重要的东西决不能留在庆功手里,这可能都是庆功打败他的工具。国师因为气愤,下手越加厉害。 “是……的……”倚天呼吸急促,又飞眼求了一下还坐在地上的绿衣,绿衣对眼前这对男愈演愈烈的状况也是又惊又跳,她暗里权衡一下,倚天虽然一直欺凌她,偶尔还会对她施以援手,而国师呢,只会让他绿衣一步步走向末日。绿衣掂量一番,决定还是找准时机暗中突袭国师。 国师何等奸诈,把她们两个的眉目传情全看在眼里,他拧了拧手里的倚天:“你看她干什么,你才给了她十个血洞,你以为她现在心底不更幸灾乐祸地希望你被欺负羞辱,还会来帮你?”国师也非常懂得破坏和联手的力量,她们此时联手,他还是有些顾忌的。所以故意挑起她们之间的敌对。 绿衣闻言垂下头,闷无声息。 国师对绿衣泛泛的表现似乎很满意:“看见没有,她对你除了恨意,再无其他。” 国师一句话还没完,已经感觉来自身后的一道凉意,他急急松开了手里倚天,以极快的速度闪开一边,逃过了致命一击……那道极冷劲风才在倚天面前生生停止,绿衣的的短剑停在倚天面前一寸之远,忽然急劲向前迅疾刺去,倚天大惊失色,后仰滚身落地,连着翻了几下,才险险避过去,不过锋利的剑锋还是在她脸上滑了一下,倚天摸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怒道:“绿衣,你疯了,你现在要对付的是国师!” “你们两个都不是本宫的对手。”国师狡黠一笑,一言之下,拂动衣袖,翻天搅海一般掀起巨大的气流,倚天和绿衣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抛在墙上,然后甩了下来。 “这妖师果然厉害。”倚天着地并未受伤,而是借着气流而上,迅疾举剑直直冲到国师面前,剑锋直抵国师面门,国师一闪身,敏捷躲过这致命一剑。 “妖女,看本宫怎么收拾你!”国师勃然大怒,再次拂动衣袖,搅动更大的气流,击打向倚天和绿衣。倚天见势不妙,不想恋战,撇下绿衣自己找了一个空隙越窗逃跑了。 绿衣修为比倚天差太多,被国师搅动的强大气流冲天而起,击向宫壁,再重重跌落在地上,七窍出血,昏死过去。 绿衣醒来时,国师已经不在殿内,她一个人孤零零睡在冰凉的地板上,地上血迹斑斑。绿衣想动,只听得身上咔嚓咔嚓的,都是骨节脱落的声音,她被国师击打,全身骨节粉碎了。 绿衣痛的龇牙咧齿,……如果她自我疗治起来,非得十天半月不能复原了。 原想来皇宫享乐人间荣华富贵,谁知道皇宫却是绿衣的地狱。 绿衣抖抖索索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把寒丹草丹药,重伤之下,一把吞下去,不会中毒,反而应该是疗效特快。绿衣服下了寒丹草丹药之后,感觉到了寒丹草的奇异,全身经脉舒展,仿佛重新生长。伤痛也很快止住了,只是她躺在地上依然不能起身,只能直挺挺睡着。 ………… 国师撇了绿衣离开寝殿,直接去见皇上庆功了。 庆功听到守门的小太监来报,说国师来面见,庆功内心微微一惊,没想到国师公然和自己争斗,还敢这样大模大样来见他,他倒要看一看国师怎样继续把戏演下去。 “让他进来。” 国师大踏步进来,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而是照常拱手一作揖,不卑不亢道:“臣见过皇上。” “见朕何事?”庆功也是老谋深算,不动声色。 “皇上,臣这一阵镇压蝙蝠族内乱,可能方法激烈一些,有一些善于嚼舌根的贼臣乱子可能会向皇上谄言臣,毁谤臣……”说到这里国师瞥了一眼一边的吴堡,深深一躬:“还请皇上有一双明眼,看清楚是是非非,还臣清白之身。”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上勾 庆功哈哈大笑“国师多虑了,国师既然无乱臣贼子之心,又何必顾忌有人谄言,难道朕是吃干饭的不成?” 国师微微一点头:“皇上,臣已经得到澜苏下落了,只可惜臣去慢了一步,被他逃跑了。” 澜苏是庆功心头大患,得到澜苏的消息是庆功最急切的:“澜苏在哪里,为何又逃跑了?” “雪兰斋,只是有人透露了消息,跑了,不过臣得知,他应该藏在一间茅草屋内,其它的还需要细查。” 能够得到国师给的这么多消息,庆功已经很满足了,其它的国师不想说也没办法获取,庆功点点头,面带微笑:“国师辛苦了,先下去吧,有消息了再来禀报。” 国师跟着是微微一笑:“谢皇上。”假意转身欲走,又猛然回身:“皇上,还有一事。” 庆功眉毛一挑:“何事?” “臣有一个大胆的计划,保证可以抓取澜苏。” “什么办法?”庆功身子微倾,似乎很感兴趣。 “臣知道,风聆在皇上手上,臣想拿风聆取诱引澜苏。” 国师果然心机叵测,庆功的笑意仍然微微荡漾在脸上,问:“怎样个诱引法?” 一看庆功并不反对,国师便道:“风聆乃蝙蝠族头领,身上有指令蝙蝠族的金、铜牌在身,我们就利用这铜牌的重要性让澜苏上勾,……具体操作是我们用法术吧风聆绑了,挂上城头,不怕澜苏不来!” 国师之意全在风聆身上的金、铜牌……庆功眼意深深地盯着国师,国师虽然奸猾狡诈,此计却有万全之策,即可抓澜苏,又可以趁机骗取旨令天下的金牌……庆功不得不佩服国师的脑力,他脑子里迅速运行一周,要抓住澜苏,还真可能要借国师之手,便微微一点头:“似乎可以一试!” “皇上同意?”国师惊喜问。 “同意,但是前提条件是,国师这一次必须毫无意外的抓住澜苏!”为了抓住澜苏,庆功决定损失金铜牌也不算为过。 “这个当然,请皇上放心臣的办事能力。” “嗯。”庆功算同意了。 国师问:“皇上,风聆藏身在哪里?臣现在就带人去办!” 庆功略一思索:“晚上来领人。” “是,臣先下去布置了。” “嗯。” 国师离去,庆功盯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吴堡小心翼翼走过来:“皇上,真的决定让国师去做这件事情?” “国师想得到朕手上那块蝙蝠金牌,朕不防就让他先去钓鱼。” 国师用澜苏钓鱼,庆功用金牌钓鱼,都冒着极其的危险,看谁笑在最后…… 谁都知道这块金牌的重要性,澜苏也知道这块金牌的重要性。蝙蝠族是一个散居民族,离身在外,全靠蝙蝠牌联络,他们不认人只认牌,所以一旦蝙蝠牌到了敌人之手,对蝙蝠族的威胁是极大的…… 国师先派人放出风聆和金牌消息,到了晚上,国师来到庆功后殿,果然看见了伤痕累累的风聆。 “国师,人交给你了,就看你做得怎样?” “皇上请放心,臣一定捉住乱贼澜苏。”国师带着风聆走了。 城头上锦旗飘飘,城头今夜的灯点得格外明亮,一根高大的圆柱木矗立在城墙上,木柱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女子,便是风聆。 澜苏已经得到外面线人的来报,芙蕖公主前贴身侍女,蝙蝠族的小头目风聆被抓住绑在城头,她身上有金铜两块蝙蝠牌…… 这一次澜苏执行率领的蝙蝠族突袭庆功皇宫的行动,因为消息走漏,遭受惨败,澜苏已经非常自责。 “什么,风聆熬不住酷刑,已经招出了金铜牌?” “是的,他们还把风聆绑在城头悬挂示众?” 澜苏得到这样的消息,内心不由沉重。风聆跟随芙蕖公主多年,对蝙蝠族内部事情了如指掌,她的被俘自然对蝙蝠族是威胁:“不行,一定要快点把风聆救出来。” 在这个关键时刻,国师来这么一招,明显是一个圈套,厚潶首先就不同意:“这是国师精心设计的一个圈套,等着孩儿去钻。” “就算是圈套,孩儿也要去钻,不然,蝙蝠族会再一次面临灭顶之灾。”澜苏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而且,风聆暂时还没有供出父王出逃监狱的事情,时间一长,恐怕这个秘密也守不住。” 厚潶阻止不了澜苏的决心,只好问:“孩儿具体想怎样做?” “孩儿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他们也很快会想办法找来,孩儿想直接带领兵马去城头抢人,然后破城逃走。” 拼死一搏,似乎是现在唯一可走之路,厚潶没有否定澜苏的决定,道:“好吧,我愿助孩儿一臂之力。” “谢父王。”澜苏于是下令集合所有人马,趁天黑准备出发。 澜苏所在深林离城内有二三十里路程,他们集结出发的这当儿,优渥和黄泥巴在冷宫内正闲得无聊。 优渥贫寒人家出生,守得住清寒寂寞,黄泥巴可不行,她来皇宫可是享乐的,在禁幽宫住了十来天,可憋坏了,天天的怨天尤人,唠唠叨叨,优渥也不理睬她,任她l唠叨去。 不过,优渥是读书之人,不读书有点空,这一天在院里摘到一朵快凋零的牡丹,就想起她娘来,娘再待她不好,也给她买过几次香喷喷的葱油饼啊,想到葱油饼的香味,嘴里不觉苦涩,那时的好处全集中在了一张葱油饼上,还有很久不见的我思,也是那么爱吃葱油饼…… “黄泥巴,我在后宫寝殿里收藏有一本《青鸾赋传》现在无事想看,你能不能帮我拿来?” “能啊。”听优渥要她出禁幽宫,黄泥巴眼里一遍明亮:“主子,你想看啊,我现在就去帮你拿来。”还不待优渥嘱咐她什么话,就嗖的一声急急飞出了宫墙高院。 哎,关在里面好几天了,太枯燥无聊了,黄泥巴透着新鲜空气,高兴之余,决定再整个京城逛一逛,如果优渥指责下来,就说主子的书藏得太深,不好找。 连借口都找好了,黄泥巴就放心大胆的玩了。 虽然是晚上,京城到处点着街灯,晚上的街市倒别有风味。 黄泥巴在一家酒店趁着小二儿忙碌不注意,偷了一坛老酒,又偷了一只烧鸡,躲在一个角落酒足饭饱了,才想起自己主子也好久没吃油腻了,决定再对一家酒店下手。 找了好几家都差点被发现,被人追赶倒不怕,就是怕动静闹大了不好收场,黄泥巴决定还是巧偷为妙。这样不觉来到了城尾,再下去可是街尾,没有店家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烧烤店偷鸡 这是一家风味烧烤店,在京城也是有些名头,黄泥巴还未进门,里面飘出来的肉香就馋得她流口水了。虽然是夜间,生意也是好到爆棚。 黄泥巴嘴角一弯,脑子里有了馊主意,伸手在空中一捞,捞了几片树叶,用其中一片对着念了一个诀,换了一身书生意气的男装,又用一片变了一顶上帽子,再变了一颗大翡翠玉珠镶嵌在帽顶,手上执扇……然后对着其它树叶念诀变成了几锭银子入袖,大模大样的进去。 出门在外,不看脸,全看衣服装配,黄泥巴一身鲜亮的绸缎,手上风扇柄上的玉佩莹亮剔透,一看其架势就是富家大公子。 “公子请坐。”小二一见尊贵客人进门,撇下别的客人迎上来热情招待。 黄泥巴坐上座,傲慢四顾,然后对着烧烤架上那油光闪闪的烤鸡一点:“就那只鸡好了,外加一坛老酒,要桃花红牌子的。打包带走。”黄泥巴然后从袖里摸出一块银子,足足有十两,扔给小二:“不用找了。” “好咧。”小二简直乐疯了,这客人也老大方了,怎么就舍得呢。小二捧了银子,乐颠颠去了。 烤鸡用香荷叶包了,老酒也栓上绳索,还另外送了一只烤鹅,恭恭敬敬送到黄泥巴面前:“公子,我们店家说,送一只烤鹅给公子尝尝,请公子拿好了。” 黄泥巴笑微微拿了:“既然你们老板这般热情,那本公子不客气了。” 黄泥巴提了烤鸡烤鹅和老酒出来,还听见小二在背后说:“公子下次再来。” “我可不敢来了。呵呵。”等小二发现银子是枯树叶,黄泥巴已经跑远了。 黄泥巴一身华丽也化为了一片片树叶,她提了提裙子,闻了闻怀里的荷叶包,实在有点经不得烤鹅烤鸡就着老酒一起飘香:“这么多,主子也吃不完,黄泥巴就先帮着消耗一点吧。” 黄泥巴四周看了看,路灯灯火如明,行人太多,这小女子在大街上抱着啃鹅看着也不雅观,还是上城头去,黄泥巴仰头看了看,遥遥地看见城头锦旗飘飘,来往不停有精卫兵巡逻,警卫深严,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泥巴楞了楞,又走了一段路,渐渐远离了街头。 “站住。”两个兵士凶巴巴拦住了黄泥巴。 “咋?” “前面封锁了,不许行人通行。” 黄泥巴怔了怔,想了想,决定用手里的鸡或者是鹅贿赂一下这两个人,套问一点消息……心里在鸡和鹅里权衡了一下,最后决定去鹅存鸡,且老酒不适宜主子优渥,于是连着鹅和老酒递到两个士兵面前:“辛苦了辛苦了,先吃鹅喝酒解解乏,……这样啊前面封锁了吗?” 接过香喷喷的鹅和老酒,士兵态度好多了:“封锁了,京城有大事,小姑娘你莫乱撞。” “京城有大事啊,什么事?”黄泥巴隐隐看见城头木架上悬着一个人,可是城头之上黑黢黢的看不清楚。 兵士乱摇手:“少问,小心惹来杀神之祸,姑娘你还是快走快走。” “哦,好吧。”黄泥巴走了一段路,趁两个兵士不注意,一闪身躲进路边草丛,把烤鸡往怀里一揣,飘身飞身上了十几米高的城头,她小心贴在城壁上,抬头可以看见,木架上悬着的正是她主子优渥的贴身侍女——风聆。 风聆衣衫褴褛,披散长发,悬在空中,她的长发和衣衫随风飞舞,头却往下垂着,一副了无生趣、生无可恋的样子,看来是受了重刑。 “风聆,风聆!” 黄泥巴借着风力,轻轻把自己的声音送到风聆耳边,风聆垂着的脑袋有了一丝丝反应,她抬起头,四下看,没看见城墙壁上贴着的黄泥巴。 “风聆,我是黄泥巴,贴在城墙壁上。” 风聆才沿着城墙壁看过来,看见城墙壁上一团缩着的黑影。 “风聆,我来救你。” 风聆不敢出声,只是使劲摇头,然后把头看向城墙上另外一头。 黄泥巴顺着风聆的目光看过去,看向城头头内,皇家精卫兵重重守护,好像还看见了可恶国师的身影。 风聆再看着黄泥巴,似乎催促她快走。 黄泥巴心里想,待要去救了风聆下来,看着这架势国师一定有重要的防范,救起来也不容易,闹出动静来还要把自己牵连进去,顺带把主子优渥也秦连进去,算了,还是快回去告诉主子,主子聪明灵慧,一定能知道其中缘由,想出解救办法。黄泥巴想到这里:“哎,黄泥巴,我先回,想办法再来救你。” 风聆点点头。 黄泥巴顺着城墙落下城头,黄泥巴在城墙下发了一回呆:国师把风聆悬在城头这守护着干什么?钓鱼就这架势嘛。国师钓鱼钓谁? 算了,先回去再说。黄泥巴回到禁幽宫,先把烤鸡拿出来哄了她主子:“主子,吃烤鸡。”黄泥巴再说了坏消息:“主子,不好了,风聆被悬挂城头……”黄泥巴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 “什么,风聆悬挂城头?”优渥来不及问烤鸡的来处,打开荷叶包的手也跟着凝滞不动了。 黄泥巴开始嚼舌头:“是的,风聆平时彪悍,可现实是残酷的,她那几下幻术对付平常人还罢,面对国师就怂了。” “不要这样说风聆。”优渥制止了黄泥巴。荷叶包里的烤鸡冒着热香,优渥却失去了对美好烤鸡的食欲。 “主子,国师这样城头悬挂风聆,应该是拿了风聆钓鱼对吗?” 优渥点点头:“对,风聆身上有两块蝙蝠族的联络牌,他们把风聆这样悬挂起来,就是故意以她特殊的身份诱引澜苏出来救人。” “主子,澜苏会上国师的钓鱼竿吗,如果会那我们怎么办?” “风聆现在在重兵围困守护之下,如果直接营救她很难成功,不如你去去盗了金铜牌来,解除这两块蝙蝠牌对蝙蝠族带来灭族威胁。”优渥决定让黄泥巴去盗取风聆的那两块金铜蝙蝠牌。 “去盗牌,这个时候主子你叫我去盗什么金牌铜牌,肯定被重兵守护着,主子你这是把黄泥巴忘火坑里推啊。” “就是知道是火坑,你也要去,如果你不去,蝙蝠族将面临特大灾乱,你盗的不是两块蝙蝠牌,是拯救整个蝙蝠族的安慰。黄泥巴,你是伟大的,懂不懂?” 黄泥巴真想说,主子,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黄泥巴的命也值钱,还有享乐人生,享乐人生里的荣华富贵!黄泥巴不想再往下想了,想多了都是泪。 “黄泥巴你去吧,庆功的人如果抓到你,你就说在禁幽宫孤家寡人的太闷了,想回去拿书看。” 第二百三十三章 梦里考盘 黄泥巴听了优渥之命去盗蝙蝠金铜牌,优渥吃了很少几口烧烤鸡,便心思繁重得没口味了,洗洗脸去睡。 放下白色帐帘,隔着一层如烟薄纱,优渥看见立在床边的那个男子,是考盘。——面容淡雅,眼眸深邃如潭,神情是少有的亲切,华贵的衣襟上带着她最喜欢闻的五花果香味:“优渥,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五花果给你。”原来是他带了五花果来。 考盘把一颗绿幽幽的果子放在她枕边,轻轻对她说,他说话的样子很平和很美好,完全没有平日的疾言厉色:“优渥,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吃五花果吗?那是小皇子鸽奔的生日庆宴,我带着你上了释丘山,第一次采了五花果给你吃。” 他不再是那么冷淡疏离,骄傲悠远,优渥好喜欢这样的考盘,亲切,美好,可以接近,她想坐起来,想对考盘温柔一笑,表示她对他的喜欢,可是身体好沉,头好重…… “只可惜,那么多美好都被你破坏掉了……”考盘脸色幽然一变,也不管优渥眼里的惊异和委屈……他深深眼眸里恢复了他惯有的冷淡和骄傲,背身离去。 “考盘!”优渥情不自禁的喊出声来,猛然坐了起来,殿内悄无人声,哪里有考盘,原来不过是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的手心一点清凉,握着一个果子,正是梦中的五花果。五花果只在她梦中偶然出现,来皇宫这么久,这果子还真没有看见过。 优渥觉得自己有点眼花,这究竟是真实的果子还是在做梦? 她咬了一小口,果汁流溢芳香,口中甘甜,是真实的。 考盘真的来过了,还送给她一颗果子,但是,走的时候分明带着一丝怒容……她一定做错了什么,才使得他这样一个性格清雅之人动怒。 释丘山的五花果又开了,考盘今日清晨起来,昆仑虚的小仙羔裘就送了两篮五花果到九重天,一份送给天君,一份送到神光仙境给考盘夫妇品尝。 考盘见果如见优渥,想起几百年在释丘山亲手给优渥采摘五花果吃,那时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是原始的美好,那日是小皇子鸽奔的百日大宴,五湖四海的仙族都来祝贺,青鸾仙族也来了,优渥随着父王母后一起到了昆仑虚,见到了日思夜想的考盘…… 考盘拉着优渥的手,一直跑到了释丘山,释丘山五花果结果的季节,漫山果香,考盘亲手采摘了五花果给优渥吃,从那一次,优渥便觉得五花果的香味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香味……后来,他们进入了彼落洞,在彼落洞他们两个化为两条昆鲤跳进了彼落潭,在潭水里游戏了两天两夜,忘记了回归,一直到他父王用照海镜找到他们……世界原来可以这样美好,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改变了一切结局…… 那都是过去的美好。优渥后来背弃初衷,嫁给了青丘狐裘。 考盘闭了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他想在去那个酒店喝上几杯,可是,现在已经是深夜,罢了……考盘上了九重天,九重天却是艳丽明媚的白天,考盘进入神光仙境,他没有走前庭,而是来到后山的仙湖,仙湖边一群仙鹤在休憩,考盘逗弄了一下仙鹤,也在湖边坐下,尽情感受湖水给人的清幽安逸。 一个人走近他身边停下,他抬头,看见缀衡那张明艳动人的脸:“驸马爷,为何一个人在这里闷坐,也不回殿内?” “这湖边有殿内没有的新鲜空气。” “就这样简单?” “公主认为会怎样复杂?” 缀衡眼光闪了闪,莞尔一笑:“驸马爷,你别生气,我不过是替你有点生气而已。” 考盘犹疑一下,问:“公主话里藏话是何意?” 缀衡似乎考虑了一下,才从长袖内拿出一叶梧桐叶,递给考盘:“还是你自己亲自看吧。”这梧桐叶便是那日九色鹿倚天给缀衡的,缀衡拿到五圣灵的炼丹房亲自炼制了一下,让梧桐叶里的影像就无法一下辨别真假。 考盘接了梧桐叶,很快看到了他最恶心的场面,怒意满面:“你拿这个东西来给我看干什么?” 缀衡一脸无辜和委屈:“考盘,我见你在神光仙境日日不开心,夜夜难长寐,所有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这个优渥,可是,她的心早就给了狐裘,你从梧桐叶里一望皆知。” 考盘还是有几分不信:“你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考盘,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可是,我也是太心疼你,不忍看你这样萎靡颓废下去,你今日又偷偷拿了五花果下凡界给她送去,心中无非贪恋她的美好,可是,这都是假象……” 缀衡接着说:“你下凡界后,我去了一趟青丘,见了青丘狐裘太子,请他允许在他和优渥曾经住过的寝殿,录制了几百年前的神识,这就是他们新婚之夜的缠绵景象,她……” “别说了!”考盘一生气,那梧桐叶便在考盘手心里化为灰烬。 缀衡眼里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以考盘的修为法力,他如果能够心平气静,完全可以识别梧桐叶里神识里的假优渥是他的灵器黄泥巴,只是他在愤怒之中,缀衡又极其精心地做了手脚,所以考盘没有辨别出真假来。 考盘毁叶,缀衡心中求之不得,证据毁掉了。反之,考盘平静下来仔细识别了,知道是缀衡使用的诡计,他会更加厌恶缀衡的……缀衡心中无比得意,——倚天,没想到你这小妖帮了本宫一个大忙,嘿嘿。 “驸马爷,你别为了那个贱人气坏身体,不值得。”缀衡伸出手腕挽住考盘的臂膀,考盘盛怒难忍,甩开了缀衡,自己离开了。 缀衡默默看着考盘高大挺拔的后背,露出开心的笑容:“缀衡,你要赢了,优渥,你这个贱人,下地狱去吧。” 侍女挑眉从后面走上前来:“公主高明,驸马爷认真了。” “少多嘴,小心本宫重罚。” “是,公主。”挑眉低眉顺首。 缀衡吩咐仙挑眉道:“下凡界去找一下六重天的小妖,——九色鹿倚天,本宫要好好的奖励她。” 赏那个小妖,挑眉心中暗暗不服,可是不敢表现出来,低头答应:“是,公主。”然后离开神光仙境,向凡界去了。 在庆功的皇宫某个角落,挑眉果然找到了隐伏的倚天。 “小妖倚天,我们公主叫你去神光仙境见她。” “缀衡公主找我!”倚天心中大喜,看来自己送的那一片梧桐叶起了极其的作用,倚天心花怒放:“是,倚天马上就上神光仙境,谢缀衡公主恩赐。” 第二百三十四章 凡界 倚天再一次来到神光仙境,与上次不同,上次是偷偷摸摸,这一次是被神光仙境的主子缀衡公主请来的,倚天觉得自带光环的荣耀。 路途,经过长长的走廊,在走廊尽天遇到了考盘。长身玉立,神情疏远淡薄。 挑眉躬身低腰:“驸马爷。” “见过驸马爷。”倚天跟着讨好谄媚。 考盘朝倚天看了一眼,怔了一下,点点头,态度淡漠的转身离开。倚天心中暗道:你考盘在骄傲又怎样,还不是落入本公主设计的圈套,哼。 “快走吧,看什么看,驸马爷也是你这样的小妖能随便看的!”挑眉很不屑地呸一口。 倚天脸色顿时一阵黯然,眼中含怒,待要发作。 “怎么,在这神光仙境里,你一个小妖还想撒野不成。”挑眉仗势欺人的本性一点也不掩饰。 倚天敛了敛脸色:“倚天不敢撒野。” “那快走吧。”挑眉根本没把倚天放在眼里,妖娆转身,向前走去。 倚天在她身后咬了咬牙,随后跟上。 到了缀衡正殿,还未进大殿门,便闻到浓郁香味。 原来缀衡设宴快款待倚天,这个面子是给足了倚天。 满满一大桌的美酒佳肴和鲜果,都是倚天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佳品,倚天走入大殿,心都要腾跃起来了。 “谢公主厚待。” “起来吧,本宫今天高兴,不用那么多礼仪。” 倚天上座,稍显不安,不过倚天不是怕事的主,很快就游刃有余了。她离开席位,郑重跪下,道:“公主,倚天有事想求公主。” 缀衡秀眉一挑,淡淡问:“什么事情?站起来说。” 倚天抬头,满含希翼地看着缀衡,仍然跪着,没有起身:“公主可知道我们九色鹿家族的王位世袭法吗?” 缀衡秀眉微皱,盯着倚天看一眼,问:“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公主,倚天想世袭九色鹿仙族的王位。” 缀衡拿果子的手微微一怔,她对九色鹿家族的世袭规矩是知道的,在九色鹿下一辈中,额前长出王位标致的红际印便是天意选定的王位继承者,本来是一种很权威的选定方法,不可以人意随意改变。 “怎么,王位选定者出现了?在谁额前?”缀衡对小小六重天妖仙的内部事务并不是很感兴趣。 倚天看缀衡神色淡漠,似乎并不想管闲事,她可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急忙道:“是的,公主。在九色鹿大公主绿衣额前出现了。可她是天界的案犯。现在被下界历劫,公主,绿衣这是逆天生长。” 像这种历劫其间还在额前显出吉兆迹象的事情确实是很少出现的,绿衣是个例外。 “这是真的?”缀衡眼里浮着一丝严厉苛责。 倚天忙低下头,不敢直视缀衡的视线,她被缀衡狠厉盯视,心里有些慌乱,却还是说:“公主,是真的,倚天不敢捏造事情,如果公主愿意,可以亲自去凡界查看。” “去凡界?本宫还真想去凡界看一看!”缀衡把手里的果子轻轻一捏,果子飞溅,溅了倚天一脸,倚天一动不敢动,任由果汁流了一脸。 在凡界,禁幽宫里,优渥还在焦急等待出去未归的黄泥巴。黄泥巴离开禁幽宫一天一夜了,还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黄泥巴领了优渥旨令,直接来到了麒麟宫,麒麟宫自从优渥被贬后,暂时还空着。偌大的宫殿悄无声息。 黄泥巴找到了优渥藏的《青鸾赋传》夹在衣袖里,然后翻窗出来,越过高高的城墙,转身去庆功的寝殿找风聆的蝙蝠牌。 既然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庆功也不会随随便便放在哪里,黄泥巴找了一个遍,一无所获。 黄泥巴有些焦躁了,用了几分灵力在眼睛前摸了摸,眼前物体明亮起来,只要实现所到之处,是藏不住东西的。可是,黄泥巴还是一无所获,没有找到。 庆功会不会把东西藏在别的地方了?黄泥巴皱起眉头,撅起嘴,暗暗骂庆功奸诈。暗理,庆功不会把东西给国师,宫里除了国师功力较高,其它都是泛泛之辈,就是要藏,也躲不过黄泥巴的法眼啊。 黄泥巴有些不服,难道自己还斗不过区区凡人一个庆功! 庆功确实就把金牌铜牌藏在了其他地方。他不懂修道,也没有法力修为,只好借天之力,把两块蝙蝠牌藏在了天然隔断的小岛驭苑。驭苑四面临水,且灵气四溢,天然存在着灵力隔断,一般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所以,以黄泥巴的修为,根本没办法找到这个极其隐秘的地方。黄泥巴找不到,国师自然也找不到……所以,风聆还是最重要的人肉炸弹。 黄泥巴找了一天一夜,累得半死,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只好返回城头,去找风聆问。 现在是白天,黄泥巴这样巴巴地去城头找悬挂木架之上的风聆目标就有点大了。 变蝴蝶飞上城头吧,只要国师不发现,其它人是发现不了的。 黄泥巴沉重的体质和蝴蝶轻盈的体质相差太远,她平日重于享乐,也不怎么用心修炼,修为也不甚高,变起来还是有点吃力。哎,早知今日,老早的时候就要刻苦修炼了。 黄泥巴变的蝴蝶终于飞上了城头,城头风大,几次把它吹得动摇西晃,根本无法接近风聆。干脆喊了:“风聆,风聆。我思黄泥巴蝴蝶。” “黄泥巴,什么事情?” “你的金牌铜牌藏在哪里,主子命我来找,可我找不到,找不到对我没威胁,对你危险可大了,你懂的。” 这就是黄泥巴的劣性,做什么事情都要撇清,风聆咬了咬牙,很想啐黄泥巴一口。 “那样愤怒看着我,我还不是因为你才变成一只蝴蝶,两者差异很大,对我是挑战也是威胁,快说快说。” 风聆想了想,记起自己曾经被庆功藏在一个四面临水的小岛,当时就是为了国师找不到,国师也真没有找到,那金铜两块蝙蝠牌很有可能藏在那里了。风聆于是照实告诉了黄泥巴。 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地方。黄泥巴飞下城头,恢复了原样。她拍了拍起皱的长裙,准备离开城脚。 “站住,去哪里?” “缀衡公主……”黄泥巴大惊失色,缀衡带着一群仙侍拦住她去路,黄泥巴一眼认出了其中的妖女倚天,黄泥巴知道不好,起身就要飞跑。“想逃,没那么容易。”缀衡轻轻一甩长长的挽纱,黄泥巴便牢牢困住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驭苑 盗版非常可恶,希望你们不要同步更新了,萌新本来就没有订阅,订阅更加一遍荒芜。 缀衡捆了黄泥巴,带着众人,选中了一个四面临水的小岛落下,此处正是庆功的天然监狱驭苑。 驭苑形状如一只古色古香的大琵琶,原形主体,是一座二层楼阁,前面伸出来一条长长的廊沿。廊沿站着一派皇家守卫兵士。 缀衡等人避开了那些守卫,直接进入了楼阁内。 黄泥巴根据外面的特征,基本断定这就是她要找的驭苑,她还真的谢谢缀衡,不然,以她的功力,很难找到这里。 “看什么看,还想逃走不成?”挑眉狠狠推了黄泥巴一掌,黄泥巴没提防,差点摔一跤。挑眉再接着推一把,黄泥巴就跪在了缀衡的面前。大殿的地板又冷又硬,黄泥巴摸了摸膝盖,想站起来。黄泥巴一抬头,看见缀衡正紧紧盯着她,眼里冒得出火焰,冷厉问道:“你就是那个在庆功宫里帮优渥的那一团烂黄泥巴吧?” 黄泥巴一看缀衡是来者不善,她不想吃眼前亏,就老老实实跪着点头答道:“是的。不过黄泥巴也是无奈,因为黄泥巴的主子吩咐黄泥巴这样做的,黄泥巴不可能违背主子,所以,黄泥巴就按主子的意思做了。” “你主子?哼哼。”缀衡气得直冷笑:“这时候搬出你主子,是想栽赃你主子吗?” “不敢不敢,黄泥巴不敢,黄泥巴的主子也不是随便可以栽赃的。” “嘴巴倒是伶俐得很。”缀衡最恼恨嘴巴伶俐的妖精,她伸手抬起黄泥巴的下颌,狠狠一捏,捏的黄泥巴紧紧皱起眉头,缀衡问:“说,你主子是谁?” 缀衡明知道她主子是谁,还故意问她主子是谁,这样明知故问有意思吗?黄泥巴撇了撇嘴:“是昆仑虚凤凰太子考盘。” 啪,缀衡不待黄泥巴说完,就狠狠给她一耳光:“你主子是谁,再说一遍。” 按黄泥巴的性格,再说一遍也是昆仑虚凤凰太子考盘。——缀衡在居高临下傲岸凝视着黄泥巴,黄泥巴想,再说一遍再挨上一耳光,划不来,好吧,好女不吃眼前亏,撇嘴道:“黄泥巴的主子是天庭缀衡公主的驸马爷考盘。” “不会说话就跑出来瞎逛,肯定是要吃亏的。”缀衡松开手,后退一步,昂首瞥视黄泥巴,问:“妖女,你出来这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黄泥巴这一次乖巧了,道:“小女子全听我主子吩咐。” 可是,缀衡故意刁难她道:“你的意思是继续要留在这里?” 什么,这确确实实是要逼人走的节奏,黄泥巴眼珠转了转:“不,小女子我已经打算离开了。”黄泥巴以为自己这一句话能避开缀衡的雷区,让她安然无恙,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对着缀衡深深鞠一功:“那小女子就不奉陪各位了,先行一步。”此时不走,还待何时,黄泥巴说完,急急腾身而起,就要飞出殿内。 噗的一声,黄泥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拍蚊子一样拍倒在地上,嘴里咸咸的,用手一抹,全是鲜血。 缀衡双眸狠厉瞪着她:“本公主让你走了吗?” 黄泥巴勉强一笑,道:“公主,你们总这样背后突袭,好像不好吧。再说不是公主让黄泥巴走的吗?” “妖女,你好天真,你以为本宫会让你活着出去吗?”缀衡脸上都是浮光,伸出掌心,掌心对着黄泥巴,一股奇异的光源射向黄泥巴,黄泥巴大惊失色,想逃,可是来不及了,她渐渐眼意模糊,脑袋撕扯得很疼。 “公主,你要杀我……”一句话还未完,黄泥巴眼睛一翻白,昏死了。 倚天走过去狠狠踢了黄泥巴一脚,黄泥巴一动不动,倚天哼一声:“怎么这样不经打。” 缀衡冷声说:“装也要装得像一点。”对着一边的挑眉示意一下,挑眉很会意,走到黄泥巴身边,抽出长剑,对着黄泥巴的心窝刺去。 剑尖离黄泥巴一粒米的间隙,黄泥巴双腿一旋,一脚踢开了挑眉的长剑,另一只脚对着踢开的长剑用力带一下,那长剑就朝挑眉疾驰而去因为一切来得太快,挑眉没防备,躲闪不及,被刺了一个透心凉。 呀的一声惨叫,挑眉便软软倒地不动。 缀衡盯着地上死去的挑眉,冷冷道:“学艺不精,活该如此。”又回头冷冷看着黄泥巴,道:“你胆子不小,敢当着本宫杀人。” 黄泥巴假意一脸惶恐:“公主,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剑来得太急了,小女子是条件反射了一下,真不是故意的,真是失手杀人。” 缀衡更怒,对倚天喝道:“还需要本宫吩咐你怎么做吗?” 倚天得到缀衡指示,也不回言,抽了剑便剑势凌厉的刺向黄泥巴,黄泥巴知道不好,后退几步,小心待敌。 黄泥巴道行比倚天低,又有缀衡罩着,且缀衡人多势众,黄泥巴决定还是投降,她把手中长剑当的一声扔在地上,跪下道:“公主,黄泥巴愿意受公主处置。” 缀衡冷冷一笑:“既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缀衡伸手一抹,黄泥巴只觉身体一阵奇疼,暗叫一声不好,极其后悔了,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黄泥巴已被缀衡剥离了仙身,迫离了她的魂魄,黄泥巴失去了精灵肉体,又变成了一堆干巴巴的黄泥巴。缀衡伸脚一踢,那团干黄泥巴便穿过窗格飞出去,啪的落入外面的湖水中,激起一阵水浪花。 缀衡拿出一只水晶小瓶,对着失去依傍而惶惶不安的黄泥巴魂灵道:“进来吧。”黄泥巴的魂魄知道,这是神仙增长灵力的方式,她一旦进入,熬不上几天,便会被缀衡吸噬掉,变为缀衡的修为,她黄泥巴也将彻底从六界消失。 “不,不,公主饶命。”黄泥巴的魂灵拼命挣扎,可那水晶瓶不是普通的瓶子,缀衡刚一把瓶口打开,黄泥巴的魂灵便被一股奇异的力道吸引,噗的一声被吸进去了,缀衡把瓶口轻轻一塞,黄泥巴就没有一点声息了。 倚天躬身道:“公主厉害,一下就捉了小妖。” 缀衡不以为意,对着地上看一眼,问:“那是什么?” 倚天才看见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书,拿起来,一个字也不认识,捧了递给缀衡:“大概是从黄泥巴这妖女身上落下来的。” 缀衡接了书一看,勉强认得青鸾赋传几个字,打开书页,里面的内容生涩难懂,既然是青鸾的书,定然和优渥有关系,缀衡把书藏了,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把手中的水晶瓶看了看,里面是一团黄色雾气,她对倚天说:“本公主说过赏你,这便是赏赐。”说着把手中的水晶瓶扔向倚天。 倚天惊喜欢叫:“谢谢公主赏赐。” 第二百三十六章 城头之战 要知道一个妖仙要获得一个灵力很浅的妖灵很容易,可要获得和自己灵力同等的那就不容易了,如果不是缀衡出手剥离黄泥巴的魂灵,以倚天法力修为,是没有这个能力去剥离和她同等修为灵力的黄泥巴的魂灵的,倚天现在凭空得到这样的赏赐,就意味着她倚天的修为法力翻倍增长,很高涨很多。 缀衡干净利落地杀了黄泥巴,心中对优渥的恨意才消退一些。缀衡的这一点小心思,倚天都看在眼里,几百年前,关于昆仑虚和青丘,以及青鸾太子公主之间发生的情感纠葛以及因此带来的仙族混战倚天都一清二楚,缀衡不问因由,杀了黄泥巴不过是为了泄恨罢了。 “公主,优渥那贱人现在被庆功关在禁幽宫,公主要不要去……” “当然要去,哼,那贱人手无缚鸡之力还敢玩皇权,本宫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 倚天接口道:优渥这一次派黄泥巴妖女出来,大概是忙于救她的婢女风聆,只是没想到风聆没救着,还把黄泥巴搭进去了。她不过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就想不通咱驸马爷为何对她恋恋不忘……” “别说了!” “是,公主。”倚天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缀衡最痛恨的就是考盘对优渥的眷恋不忘。她眼珠一转,转移话题:“公主,优渥在公主面前就是一小蝼蚁,不值一提,就是……” “有什么话直说,是不是还惦记着你那阿姊绿衣?” 缀衡如此善于读心,倚天怔了怔:“公主聪慧,无人能及,确实说中了倚天的心思。” “她额前确实长出了违逆天意的额前印?” “倚天不敢对公主说谎。” “她现在身在何处?” “国师殿内。” “哼,如此妖媚惑众,本宫倒要看看。” 缀衡一行人走出了大殿门,也不再躲避门前那些精卫队,长驱直入的出来。 那些守在门外的两队护兵,突然看见从大殿门前呼后拥中走出来一群衣着华丽,容颜美艳的女子,惊得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完全被她们的强大的气场震住了,也不敢上前询问直瞪瞪看着她们在他们面前停下,却视若无物,只见其中衣着最华丽高贵的女子,嘴里吐气如兰:“走。”一群如仙子的女子就脚尖离地,飘然远去。 缀衡带着一群侍仙来到国师府中,缀衡对其它侍仙道:“这里不用你们了,先回吧,” 那些女子不敢多置一词,低头答应:“是,公主。”就依次退身下去。 国师府中空无一人,国师昨夜得到密报,澜苏已经得知风聆被绑于城头,集结几万兵力,朝城内围剿过来,隐伏在城头四周附近,战争一触即发。 “绿衣在哪里?”缀衡问。 倚天在国师府中寻了一圈,没见到贱人绿衣,倚天回禀道:“贱人大概是被国师带在身边了,也不知道那贱人绿衣对国师做了什么手脚,国师是一时一刻也离不开绿衣了。” 缀衡冷声道:“倒是有趣,带本宫去城头,看看那贱人绿衣迷惑男人的功夫。” 缀衡和倚天才接近城头,便听见杀声震天的喊声。嚎厉低沉的号角,响彻方圆达数里。城头四周滚滚烟尘腾起。四下里赫然是一列列兵马重装列阵,依序前行,城头之上是一面面衮金龙旗迎风飘扬这,迎风招展,嚯嚯作响。 城头一声令下,箭雨如麻,城下士兵倒下一遍,接着有重新鼓涌上前,又是一阵箭雨……几番下来,城头之下已经尸骨累累,断剑残车,不计其数。 缀衡和倚天立在云头,冷眼旁观,道:“这些人为了荣华富贵,所为皇权,也真舍得拼。” 战鼓一声比一声急,号角齐鸣,天际风云翻涌,气象万千。 锦旗招展,国师站在城头之上,威风凛凛,这一场战争,明显是他们赢了,他面带阴险的微笑,看着城下倒下的一具具尸身,道:“澜苏,本宫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澜苏身披玄色绣金蟠龙战袍,双眼炯炯,盯着战场局势,挺拔傲岸的身形昂然屹立在风中,黑色大氅迎风翻卷。更加增加浩气万千的悲沧。 “孩儿,名鼓收兵吧,再下去,死伤会更多。” “父王,我们已经被包围了,逃不出去了。”澜苏话音刚落,四野之下,吼起杀声震天的嘶喊,号角声呜高亢,兵器交加声叠响。 ——是国师的兵队,从四面八荒包围冲杀过来了。 “孩儿,怎么办?”厚潶沉声看着包围圈一点点缩小,心焦气躁。 “父王,我掩护,你们突围出去,回蝙蝠再卷土重来。” “不,我来掩护,孩儿你带着兵士突围出去。” “父王……” “不要争了,再争父王就立即自刎于你面前。”厚潶横剑于颈,声音威严沉厚。 澜苏不敢再争,咬牙忍疼:“父王,你保重。”澜苏转身而去。 ……战场上随之发出更加惊天动地的呼喊,锦旗摇荡,嘶喊声震天。 澜苏突围成功,厚潶被抓,送到了城头国师面前。 国师获胜了,号角吹响,金鼓齐鸣,兵士高呼,声声震天。 “厚潶?”国师一眼认出这个十年前的老对手。 “是朕。” “朕?哈哈哈,老夫佩服你,这样的场景还敢自称为朕!”国师随之脸色一沉,指着城头上的木架喝道:“你看那木架上是谁?” 城头木架上的风聆身中百箭,千疮百孔,面色苍白,衣服被血浸染,已经死去了。 “看见没有,她就是芙蕖的贴身婢女,芙蕖死了,她现在也死了,你厚潶还能留多久?哈哈哈!” 厚潶看着惨状的风聆,也不忍多看一眼:“你们这些没人性的东西。” “人性?皇权什么时候能够和人性连在一起?啊!” 这时一兵士上前,低头禀奏:“国师,皇上来了。” 国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知道了。” 国师回头,看见披着金莽大披风的庆功,正迎风走上城头,昂首阔步,走过来。 “皇上。”城头兵士皆躬身迎候。 国师微微一躬身:“皇上,捉了一个大头,厚潶老贼。” 庆功的脚步微微一怔,停下来:“厚潶,你怎么从盅鼎大狱里逃了出来?”庆功盯着厚潶,确定眼前这个身形依然高大,凛凛身躯之人确实就是厚潶。 “国师,究竟怎么回事?” “以老夫愚见,应该是被那贱婢风聆从盅鼎救出来,只是,风聆区区小幻术,还无法从老夫的大阵救出厚潶……应该还有另外的人帮了她。” “谁帮了风聆?”庆功一眼看见木架上死去了风聆。 国师想了想,道:“除了优渥……”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本宫在此 又是优渥。庆功咬了咬牙根。 缀衡回头对倚天道:“我们去看贱人优渥。” “公主,那绿衣……” “急什么,她不是还在渡劫期吗?” 倚天不敢回言,她现在有求于缀衡,就得对缀衡俯首帖耳。 禁幽宫里,优渥焦躁不安等待着黄泥巴,这一次黄泥巴出去的时间太长,优渥隐隐感觉到了不安。黄泥巴虽然贪玩任性,但是这样长时间不归还是很少有。 殿内寒风骤起,优渥惊异之间,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子飘飞而进,满脸寒煞之气,给那张本来明艳动人的脸增加萧杀凶厉。 优渥肃色厉喝:“你们是谁?擅自闯入,为何一点规矩也没有?” 当优渥把眼光看向倚天,微微一惊:“是你?” “怎么见了师父也不叩拜。” 缀衡盯着优渥,微微一偏头,眼光凌厉地看向倚天,倚天忙卑微一笑:“公主,她不是我收的徒弟,就是愚弄她玩的。” 缀衡的脸色才怕平静一些。 优渥忽然想到什么,惊问:“黄泥巴是不是被你们捉了。” “你猜得不错,不仅捉了她,还要了她的命。”优渥的心思慧敏还是让倚天和缀衡不快。倚天举起一只水晶瓶:“看见没有,已经化为雾气了,等她凝结成水,便成为你师父我的修炼精髓了。” 此妖女果然是心狠手辣,优渥不仅倒退一步,她要黄泥巴去取《青鸾赋传》看来宝书大概也会落她们之手,还有让人牵挂的风聆不知道怎样了?眉头微蹙,问:“你们要怎样?” 倚天对优渥也罢,她与她无冤无仇亦无恨,便侧头问缀衡:“公主,怎么处置她?” 缀衡昂昂头,冷声道:“先告诉她一些答案。” 攻人先攻心,倚天会意,转过头对优渥道:“你们的主要联络人物风聆挂在城头,被箭雨淋浴后死去,厚潶被抓,城头一战,澜苏的蝙蝠族几万将士全军覆灭。还有,你义兄张风索现在下落不明……黄泥巴也死,所以,你现在留着也没大多意思了。” 优渥没想到这一次计划会如此惨烈,脸色惨白,半晌无声。 “活着还是死去,对你意义都不大了吧。”倚天似笑非笑看着优渥,一步步走近她。 优渥一步步后退着,直抵到墙壁上,再无退路了。倚天一伸手卡住了优渥的脖颈,慢慢用力,优渥只觉得一阵窒息,意识越来越模糊,她身子一软,坠落于地,慢慢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在极其虚弱之间,忽然听见缀衡说:“别掐死她,掐死了她,她这一世就完了,离回仙界又近了一步……本宫不要她完,本宫要她在这人世间不断遭受磨难困苦,又无法摆脱困境……哈哈哈!” 倚天忙松开手,点头道:“对,差点成全了她。” 仍然是缀衡冰冷狠厉的声音:“你看她现在的生活环境,比猪狗不如,现在黄泥巴也死了,考盘也拜你所赐不会再来管她了,她很快就要吃土喝雨了,饥寒交迫……哈哈哈……她这样活着,本宫应该快乐。” “对,公主,就让她像一只蝼蚁一样活着,不,还不如一只蝼蚁。” 殿外一阵喧嚣,是庆功带着国师吴堡一行人来了。 缀衡微微眯着眼睛,盯凝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优渥,道:“我们先回去,庆功会帮我整治她的,哼!” 缀衡和倚天化为流光离去,庆功带着人很快进来,一进殿门,庆功微微感觉殿内异常,嘴上没说什么。眼睛却异常锐敏地观察着蛛丝微际。等庆功走进来,便一眼看见地上的优渥,内心微微一惊,看见她脖颈一道深深的勒痕,已经昏死过去。 “怎么回事,有人来过这里?”庆功回头看向国师。 国师内心也是一惊,走上前,勾身看了看优渥脖颈上的伤痕,看得出不是普通人的手脚。 “谁干的?”庆功问国师。 国师判断了一下:“不是普通人干的,应该是路过的妖狐鬼仙。” 庆功怔了怔,满心疑虑,道:“妖狐鬼仙与她何仇,是不是盐裕?” “不是,盐裕出不了贴了符箓的铁盒。”国师沉思,盐裕要揭开铁盒符箓逃生出来,至少还要在铁盒内修炼两年,才能有法力自如揭开他的符箓。 “把她带出禁幽宫,送回麒麟宫去。”庆功经过一番思索,命吴堡道。 麒麟宫是后宫最显贵的宫殿,只有皇上最宠爱的贵妃才有资格居住,现在的优渥只是一个罪妃……吴堡犹豫了一下,提醒道:“皇上,这优渥是贬妃……” 国师眼力如剑,已经看出地上优渥乃真身优渥,只是不知道假优渥哪里去了,不知道此事与她有没有关系,便插言训斥吴堡:“皇上的旨意你也要违抗吗?” 庆功眼光凛凛看着吴堡,吴堡身子一颤,内心对国师憋了憋气,还是深深一躬身,对庆功道:“臣不敢。” 庆功略一沉吟,说一声:“就这样决定了,把优渥送回麒麟宫御医治疗,回宫。” 庆功不再理睬,径直出了殿门。回到宫里,庆功命御医马上对优渥进行精心医治,面对优渥,庆功感到自己还是有点无抵制力,内心交织复杂。 这样贸然决定,吴堡忐忑不安,蝙蝠族事件,牵扯后果很严重,吴堡还是很替皇上担忧,毕竟优渥和蝙蝠族牵扯了太深。 在紫金宫里,吴堡拿着浮尘跟在庆功背后欲言又止,转悠了两圈,庆功只当没看见他的焦虑,吴堡忍不住了,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焦虑来:“皇上下令优渥重回麒麟宫,可是皇上不要忘记优渥是这一次蝙蝠族行动的领头人啊。” 庆功似听未听,似乎不愿提及这个话题。 看着庆功心不在焉,吴堡有些焦急,噗的一声跪下禀示:“皇上,皇室安危大于一切啊。” 庆功冷冷道:“皇宫蝙蝠族被朕清洗干净,宫外京城的蝙蝠族也是秋后蚱蜢,优渥就是一个光杆司令,她能做什么?而且之前,优渥她也不过是迷惑于一时罢了。” 吴堡面色急急道:“皇上,优渥来自于张书祁家,张书祁的身份……” 庆功举起手示意吴堡住嘴,庆功之精明自然也意识到了以这一点…… 吴堡忽然领会,微妙一笑:“皇上是不是用优渥诱引张……” “嗯!”庆功尖利地拖长声音。 吴堡吓得把头勾下去:“是,皇上。” “此事机密,不可让国师知道。”庆功现在要面对的不仅是张书祁、澜苏,还有一劲敌,国师!庆功的敌人阵队也是无比强大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考盘醉了 缀衡从禁幽宫出来,倚天紧紧跟其身后,她心里惦记着缀衡帮她除掉绿衣额前际印,问;“公主是要回神光仙境吗?” 缀衡位尊贵显,很少有人敢在她面前纠缠,不觉秀眉微蹙:“本宫出来多时了,自然要回去。” 倚天娇媚俏笑:“公主难得来凡界一趟,何不多逛一逛,这凡界风景也有独特的好。” 缀衡回头瞥了一眼倚天,冷笑嗤之:“凡界难道比本宫的神光仙境还好?”缀衡莲步移动,就要驾云飞起。 眼看这一次计划又要落空,倚天一急,飞身拦在缀衡面前:“公主,倚天的九色鹿仙族王位还全依赖公主呢。” 倚天如此大胆,缀衡薄有怒意,冷言厉色道:“你的王位本宫记在心里,绿衣还在劫难时期,回九色鹿仙界还很漫长,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绿衣额前印是天意生长,随意抹去是违背天意,缀衡并不愿为了倚天随意做违背天意的事情,给自己功德簿上损伤一笔。 “你还是好好看着优渥这个贱女吧,做得好,本宫自然会满足你。”缀衡似笑非笑看了倚天一眼,挥动长挽,随风远去。看着缀衡的身影在眸光里一点点消失,倚天微微眯起眼睛,看来要抹灭绿衣的额前印还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倚天心中微微一声叹息:哎,缀衡这个心机派不会让自己那么容易得到的。 不过倚天心里也权衡,——缀衡是因为太想得到考盘才会这样痛恨优渥,只要考盘心里有优渥,缀衡就会跟着忘不了优渥,那么自己在缀衡面前那一点利用价值就会凸显。 倚天想,既然如此,一切症结点都在优渥身上,那就拿优渥开刀吧,考盘爱优渥越深,缀衡就痛苦越深,缀衡越痛苦就会对优渥下手越狠,自己就越有机会在缀衡面前显示利用价值,只有自己有足够的利用价值,缀衡才有可能帮自己,达到抹去绿衣的额前印的目的…… 倚天忽然有点后悔把那一页梧桐叶给缀衡了,考盘真相信起来,优渥不是一点利益价值也没有了吗?不行,自己还得去神光仙境偷偷见考盘一面,只有考盘心里装着优渥,优渥在缀衡面前才是障碍需要扫除,自己才有在缀衡面前利用的价值…… 倚天这样一想,才觉得此事不可拖延,提起裙衫,飞身上九重天。 那日,梧桐叶里的影像确实像鬼魔的影子,不停的晃动在考盘脑海里,一会儿,考盘是相信的,优渥和狐裘大婚以后,一起参加了天庭举办的七夕盛会上,优渥和狐裘伉俪相依…… 优渥,你就是一个贱女,贱女……考盘喝了几大坛酒,眼前都是浮动不安的光影,那梧桐叶上的一幕幕,挥之不去的黑影…… 嘭,考盘一挥手,打碎了一坛酒,酒水四溢,酒坛碎块飞得满地都是。一边的几个侍仙不敢上前,都躬身缩背躲在一边。 “怎么回事?”缀衡带着宫女慢步上前。 “公主,驸马他醉了。”说话的侍仙云巧儿。 “这几天都这样吗?” 巧云儿瑟瑟索索,害怕主子责怪:“公主,驸马爷这几天一直都这样。” 缀衡对侍仙的照顾不到位不仅未怒,反而露出一丝笑意:“没大事,让驸马爷醉一阵,发泄发泄就会好了。” 缀衡移步走上前,扶了扶考盘坚实的肩膀:“夫君,心情不好,要不要我陪夫君喝几杯。” 考盘猛然一抬头,血红的眼睛里喷得出焰火:“都是你暗里捣鬼,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考盘的话让缀衡惊了一跳,她敛了敛心神,嫣然笑道:“夫君,你说醉话吧,怎么可能呢?” 考盘一甩酒杯:“滚,都给本太子滚得远远的。”酒杯里的酒水四溢,溅了缀衡一身,缀衡脸色微动,就要发怒。 考盘见之,冷然而笑:“怎么,不服本太子啊,不服就让本太子回昆仑虚嘛,哈哈哈。”考盘噗的一下,倒在八仙桌上不动了。 缀衡被考盘的言语激得浑身发颤,盯着八仙桌上一动不动的考盘,眼眸一丝影光浮动,嘴角微微弯起,对下面的侍仙道:“把驸马爷扶上锦榻。” 下面的侍仙不敢怠慢,几个联合着把考盘扶到锦榻上,缀衡道:“你们都下去吧。” 缀衡屏退了殿内所有的侍仙,自己慢慢走上前,靠近锦榻,锦榻上是她千宠万爱的男子考盘,即使喝醉了,也那般令人神魂不安,他精致的容颜是她难以企及的风景,就在眼前,完全属于她了。 她褪下身上的华贵轻衫,露出她珍贵洁白如玉的躯体,慢慢靠近他,贴在他怀里,那么温馨柔软的碰触…… “考盘。”她轻声呢喃。 考盘睁开眼睛,深眸里是她缀衡美丽容颜。 静静地凝视她,吹气如兰,如深的魔力,推之不去的诱惑宠魅,缀衡情不自禁微微张开嘴,去吻那一张近在眼前却日思夜想的红唇。 “你就这么贱!”考盘出其不意冷冷说一句。 她的唇就遽然凝结,冰冻不动了。 “你怎么就这么贱?”考盘更加幽冷地加一句,眼神如削。 大颗的泪珠在她眼眶里凝结,太过沉重,滴落出来,吧嗒一声轻响,落在他枕衫上。 考盘无视她被锥痛的心,忽然一跃身,压在她身上:“你既然这么渴盼本尊占有你,那么,本尊就好好占有你一回,让你得到永远的满足。”考盘的手狠狠拽着她的双臂,拽得她双臂撕裂般痛疼,还不待她叫出声来,考盘扯开她的双足,她的足仿佛被扭断……缀衡忍着撕心裂肺的痛疼,期望考盘的进入,只要过了这一次,他们就会……可是,身子忽然一轻,考盘从她身上滚落下去,他喘着粗气,猛烈的揪住自己的头发,发出像哭一样的低鸣…… 缀衡,那么嚣张跋扈的缀衡这一刻却胆怯心慌了,她小心翼翼爬起来,靠近考盘坐下:“夫君,你有什么痛都向我倾述吧。” 考盘猛然抬起头,他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般无助哭泣,眼里干瑟得发刺,厉声喝道:“滚。” 缀衡并没有动,而是极其安静地盯着他:“考盘,你是我缀衡的夫君,你再反抗都是我缀衡的夫君,你就别奇思异想了。” 考盘微微咬住下唇,唇上渗出斑斑血迹,四目就这样凝固了一般狠狠对峙着。 “你是看这是什么?” 考盘认出书页上《青鸾赋传》几个字,他牙根微咬,一把抓住缀衡的臂膀,指尖掐入她的肌肤,问:“你去了凡界?” 缀衡肩膀被抓得很疼,她高声道:“是,去了,去凡界看了那个贱人,看到她被庆功凌辱,我很开心。”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是谁 ……良久,考盘甩开缀衡的双臂,起身离开。 缀衡盯着考盘快要消失在大殿门的背影,怒狮一般咆哮道:“为什么,她那么下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还要想着她,你考盘有多贱!” 考盘的背影站在大殿门边微微一颤,停顿了一下,站了一会儿,便径直离开,消失在华丽厚重的大门后。 他有多贱,他不知道…… 考盘跌跌撞撞走出寝殿,笔直走向后面的仙湖,只有在这里,心灵才能被释放。 “考盘太子。” 有人在叫他,很陌生的声音。考盘回头,看见一只九色仙鹿,声音正是她发出的。 这是一只十分漂亮的九色仙鹿,幽蓝明亮的眼睛,如浸在湖水之中,光波盈盈,鹿皮有九色,鲜亮艳丽,身体轻盈,态度妩媚迷人。考盘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露出他惯有嫌弃的眼神。 九色鹿似乎胆子大了一些,走上前,用鹿角轻轻蹭了蹭他的大腿,昂首再一次呼唤:“考盘太子。” 在这神光仙境,每一个人都称他为驸马,独有这九色鹿的称他考盘太子,这让他心中一动,俯身摸了摸九色鹿的脑袋。他沉闷地看着她,眼光萧瑟。 “考盘太子,你很烦恼吗?” “你怎么知道?”考盘研究地盯着九色鹿看,他来神光仙境这么久了,从来没看见过这只九色鹿。 “我知道考盘太子为优渥烦恼,不过优渥现在接连失去了精灵黄泥巴和奴婢风聆,处境危险。” 考盘心中暗掐了一下,黄泥巴果然神魂俱消,他一震,忽然警惕:“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又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九色鹿态度淡定,很认真地回答:“因为我仰慕太子您的品格。” “你究竟是谁?”考盘脸色暗沉下来,声色严厉:“你不说小心我把你交给缀衡。” 缀衡似乎是某种最痛苦的标致,九色鹿四蹄后退一步,做出惊恐万状的样子,可怜巴巴地说:“太子千万不要这样做,我一心为太子作想,这样冒险做全是为太子好。太子如若不信九色鹿的话,可以下凡界一看,就知道真假。” 考盘脖颈微倾,微微一点头:“待本尊去看一看情况,如若是假,小心你性命。”随手在九色鹿身上一点,做了一个定制,九色鹿惊讶万分地看着他,样子委屈又惊慌,考盘却像没看见一般,长袖一拂,离身去了。 到凡界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考盘脚尖落地,已经降身麒麟宫。 金銮锦榻上卧着一个人,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本来就瘦小的脸更加是小了一圈,看着一副凄惨凋零状。 她似乎感觉到床边站了一个身影,微微低睁开眼,有一瞬间,她眼底闪现一丝炫目的光亮,又很快黯然。 “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他沉声问,声音干净利落而冰冷,听不出情感。 “你是谁?”她声音微弱。她很想知道他是谁,他一次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每一次带着痛恨和厌恶,这痛恨和厌恶的表情让她情不自禁的自卑,心慌,她不知道自己曾经做错了什么,冒犯了他,才使得他那么厌憎自己。 她忽然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微笑,微笑的弧度很小,似乎她确实微弱到没有力气笑:“你如果真的那么讨厌我,你现在正好下手了。” 她的话让他一震,他沉默了一会儿,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讨厌你?”他俯视着锦榻上微弱的身体,锦被下的虚弱让他不忍直视,他偏了偏眼光。 她似乎想了一下,好像也找不出他对她讨厌的实际证据。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很久,他问:“黄泥巴呢?” “被她们杀了。” “她们是谁?”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来。”一根细发遮在优渥的眼睫上,考盘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伸手轻轻一撩,把那根细发撩上去,那么温柔一笔,优渥怔住了,润亮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光彩,她轻声吟问:“你是谁?”考盘的手噶然止住,他收了手,冷冷道:“问那么多干什么?” 优渥心中一悸,眼里的亮光黯然一收,微微催下眼帘,她说错话了吗?为什么就让他感觉到那么可恶呢。 他炯炯盯凝着她,问:“想离开皇宫吗?” “离开皇宫?”她眼里一丝惶然,她暂时还不能离开皇宫,风聆悲惨死了,厚潶被重新抓住,澜苏仓惶逃走,张风索失踪……蝙蝠族遭受重创,他们与庆功的博弈还未完成,这个时候她不能走,她坚定地说:“不,我不想离开皇宫。” 考盘心里一丝冷笑,说:“我就知道你贪慕皇宫贵妃这个位置,贪慕皇宫里的荣华富贵,贪慕庆功对你的浸淫……你一贯改不了你骨子里的劣性。” 优渥惊恐间顿滞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每一句话都有千钧之力,砸向她,让她瞬间粉身碎骨。她其实不是这样脆弱的一个人,可是在他面前就这样一点承受力都没有,她一瞬间泪流满面,无助而衰弱。 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考盘盯了优渥几眼,闪身躲开。 御医进来,被考盘定制的几个侍女解除了定制,神情有些惶惶然。 “你们贵妃怎么样?”御医稍感觉有些异常。 好半天侍女们中的一个才说:“刘御医,我们贵妃伤口好了一些,只是情绪似乎还是很低落,不肯进食。” 御医走过来,侍女们已经放下帐帷,御医诊了脉象,点点头:“好很多了,按照先前的方子熬药就行。还有,一定要劝你们贵妃进食,这样恢复起来快一些。” “是。” 御医吩咐侍女后离去,侍女们忙着去熬药了。考盘站在半空里,默默看着房间里的一切,闪身离去。 考盘回到神光仙境,那只九色鹿还眼巴巴站着,等着考盘回来给她解除定制。考盘也没有太为难她,在她身上拍了一下,九色鹿活动了一些僵硬的身躯,叹一口气:“考盘太子,你去得也太久了一些,我腿抖站木了。” 考盘没理她,坐在湖边石阶上,眼光淡淡地看着湖水。 “考盘太子,怎么样?”她挨着考盘坐下,考盘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果子香味,很好闻,倚天自认为天下奇果,无所不知,但是考盘身上的果子味道她还真说不出来。 “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情?”考盘忽然回头看着九色鹿。 “什么事情,我一般都能做好。”倚天真的没想到考盘会让她替他做事。 “我的宠精灵黄泥巴……”考盘说到黄泥巴三个字忽然不说话了。 第二百四十章 出手极快 考盘出手极其之快,九色鹿还来不及眨眨眼睛,她的脖颈就被考盘拽在手心:“说,你不是吸噬了黄泥巴的精魄?” 倚天被考盘拽得喘不过气来,喉咙里嘎嘎的发出低沉的声响。 “别为难她了,是我做的。”缀衡不知道什么时候伫立在他们后面:“只是没想到这胆大包天的九色鹿竟然不满足于只有一个主子!” 考盘手下用力狠狠一扭,九色鹿的脖颈就咔嚓断了。 “公主救我。”九色鹿耷拉着脑袋,再不求救它就要挂了。 缀衡挥一挥手,咔哒一声替九色鹿接治了脖颈,冷冷道:“看你帮过本宫的份上救你一命。” 九色鹿化回人形……倚天如果不是吸噬了黄泥巴的精魄,刚才被考盘一扭,她早挂了。也亏得考盘没有存心杀她,不然她也必定挂。 “公主还做过什么?”考盘冷漠的眼光看着缀衡和倚天,阴冷问。 缀衡楞了一下,摆一摆长长的尾服,上前几步,嫣然笑道:“驸马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我所做的不过是为了我们夫妻和好美满,这样做不违背常理吧。” 倚天刚才被考盘一扭,差点丢了性命,心中惴惴,脖颈还留着一丝被拽的阴冷气息,看他们对峙,就想偷偷溜走,被缀衡甩了一下长挽纱,缠住了,问:“哪里去?”考盘一双灼灼冷眸也盯着她,倚天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公主,太子,哦,不是,是驸马爷,倚天出门很久了,想回家。” “回家?”缀衡很想大笑:“你还回得了家吗?” “什……什么意思?”倚天这是真的后悔了,她做事从来都是很齐备,没想到会栽倒考盘手心里。 缀衡冷笑:“你一个小小九色鹿,竟敢在本宫和驸马爷之间兜着玩,这份胆量本宫还真要用一用。” 倚天自己是个魔头,缀衡更是一个大魔头,她声音阴冷,眼神暗厉,嘴角浮起一丝奸猾的微笑:“看看这是什么?”她摊开掌心,掌心里一把金钗一般大小的金剑,随之化大,变成一把刺目耀眼的长剑,剑柄是浮着一只五彩朱雀。 倚天对朱雀剑一无所知,眼神茫然地盯着缀衡:“公主,这是什么?” “朱雀剑不认识?” 考盘忽然叱咤一句:“缀衡,你还是收敛吧。” “夫君不信我还是关心我?”缀衡淡淡浮着一丝笑意。她确实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考盘却没有给她答案,一拂衣袖,转身就要离开。 “夫君,回我话。” 考盘悠然转身,淡淡道:“不是考盘小瞧你,也不是考盘想打击你,你没有分鼎天下的才智。”考盘说完,不再多言,径直离开。 分鼎天下,倚天的心震了震,不信任地盯着缀衡,眼前这个人至高尊贵了,她还要求?她和他一样的不安分! 缀衡把朱雀剑示意给她看,便是要她做她的手下,替她求治天下,可她只是一个区区六重天的小妖,修为道行那么低……怪不得缀衡要给她吸噬黄泥巴的精魄,原来都是有极其的目的,想到这里,倚天全身一阵冰冷。这九重天分鼎天下,和她倚天在九色鹿仙族小打小闹的抢九色鹿王位风险高了十万倍,一不小心就命就玩完了,……她不想玩。 倚天立即求饶道:“公主,倚天无德无能,不能肩负公主重任,公主还是放倚天回家吧。” 缀衡冷笑:“回家,你自己巴巴地闯进本宫的神光仙境,神光仙境是那么好进的吗?” 倚天想了想,缀衡的贼船不好上,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就道:“公主还是交给倚天去残害优渥那贱女人吧,倚天一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残害优渥?你三心两意,朝思暮楚,一心一意为了你九色鹿的王位,本宫还能信你?” 倚天摆脱不掉,十分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倚天都听公主派遣。” “本宫现在派你去做一件事,必须做好。” 倚天此时只想脚底抹油溜掉,听了缀衡的话,忙回道:“倚天一定做好,请问公主是什么事情?” 缀衡冷幽幽看着倚天,眼光复杂纠缠,看得倚天心里发麻,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 “怕什么?” “公主,倚天不想死。” “谁让你死?” “公主让倚天做什么?” “去做驸马的女人!” …… “……”倚天脑子里顿时一遍空白,缀衡那般沉浸考盘,如何会让考盘又被别的女人染指,她摇手道:“公主别误会,倚天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考盘的女人。” 缀衡逼近倚天,一字一顿道:“那你想做谁的女人?” 倚天尴尬地笑一笑:“倚天什么也不敢想。” “还有你这个胆大包天女人不敢想的东西?” 倚天被缀衡逼着一步步后退,终于退无可退,在退下去就要落入湖中了。 “公主,倚天其实仰面蟞玉太子。不过倚天身份卑微,从来见不到蟞玉太子。” 缀衡终于逼出了一句原话,没有再向前逼倚天,而是静静看着她,似乎思考什么事情。 倚天笑一笑:“公主,倚天自知身份卑微,就是仰慕一下蟞玉太子,不敢有大逆不道的做法。” “那你就好好做好考盘的女人。” 倚天的笑容僵住了,她不懂缀衡这句话的目的。 “知道吗,驸马爷还从来没有近身过女人……” 缀衡的话让倚天又是一惊,不是传言考盘在七夕占有了缀衡,才不得不接受天庭的天令……原来都是计……倚天对缀衡手段之深更加忌惮,对考盘却增多了一点尊敬,这个男人对优渥倒是真情实意…… 缀衡眼光掠过倚天眼里的惊异,把目光看向悠远的湖面,淡淡的声音里是对考盘的憎恨:“也许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对女人有洁癖,而且,他对本尊心里一直有一道梗,本尊要你做的就是打破他对女人的洁癖,消除他对本尊心里的这道梗,然后心甘情愿的接受本尊。” “……” “怎么不吭声,嗯?”缀衡眼里恢复了她惯有的嚣张跋扈,逼得倚天不敢直视,忙低头道:“是,公主,倚天尽力去做。” “不是尽力,是全力以赴。” “是,公主。” 缀衡幽幽道:“你这一段就留在神光仙境,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做好这一件事情,至于你其它的两个理想,本宫有能力帮你达到。” 第二百四十一章 沐浴 考盘回到寝殿,面色疲惫地对下面侍仙道:“去,准备好热水,本尊要沐浴。”考盘面色寒厉,下面侍仙不敢抬头,答应下去。 神光仙境的浴池内放满了的热水,热水上漂浮着一层百花香蜜,百花香蜜是百种上品花蕊秘制的花露,可以解人疲乏。催人睡眠。 考盘斜躺在浴池里,百花香花瓣盖住了他大半个身体,露出一截玉脂的胸,凝脂的脖颈上挂着水珠,一张英俊的脸显露深深的疲惫,他微微眯着眼睛,长长的睫羽顺服得像停飞的蝴蝶,在这香气缭绕的百花蜜里他似乎睡着了。 倚天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此时似乎是她接近考盘最好的时机,她摸了摸脖颈,被考盘扭断的痛楚还余留在她心迹,她的心蓦然跳得极欢……每一步都向走过了千山万水,倚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脚尖触及水的那一刻,那双眼睛猛然睁开,像射过了千万箭雨,倚天一刹那间一动不敢动。她身上一丝未缕,呈现给考盘是完美曼妙的角度。 “你想干什么?”考盘极其平静的声音,落在倚天耳边却是一个震雷。他嘴角浮出一丝讽刺:“又是被缀衡指派来的吧。” 倚天忽然一勾腰,沉入水中,只露出半个脑袋:“驸马饶命,如果倚天完不成任务,倚天便会没命。”她其实知道自己完成任务希望渺茫。 “哦……”考盘深潭一般的眼睛露里出一丝迷惘和空洞,倚天从未见过这样颓废的考盘,她眼光一转,妩媚万千,趁机贴近一步:“驸马爷,小妖给你按按腿吧。”她摸索着前进,接近他高贵的躯体。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拒绝,默许地闭上眼睛。 她胆子大了一些一点点按压上去,来回按摩着他的双腿。 池水微漾,像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池内光滑如脂的肌肤,考盘忽然发出叹息一般的声吟。随之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忽然拽住倚天的双腕,猛然一拉,池水掀起一个大的浪花,倚天柔滑如鱼的身体便依睡到了考盘的身上。四目相对,倚天看到的是考盘目赤如焰的眼光。 倚天惊叫一声,就要挣脱逃跑,奈何迟了一步,双臂被考盘紧紧拽住,指尖深深扣进她的肌肤里,滴滴血迹渗出到池水里,一点点把血色百花蜜熏染得更加娇艳。 “驸马爷,饶过小妖……” 倚天的话还没来及说完,就被一波池水淹没,考盘拽着她的脑袋按进了水池底部,背部的撞击给倚天带来巨大的痛疼,本能之下,她用力翻腾,如海鱼扑打,池水被掀起巨大波浪……眼看着倚天在他手下双眼翻白,考盘才狞笑着把挣扎无力的倚天拽出水底,倚天噗的吐出几大口池水,她的脖子还在考盘手心,旧痛加新伤,她已经气息奄奄:“考盘,放过小妖……” “别急,本尊自然要放过你。”考盘的手又一次把倚天按到了池底…… 再一次把倚天拽出池水,倚天一动不动,毫无声息,像一条没有脊骨的死鱼,考盘才一松手,任倚天泡在水面上。考盘对闻声而来又惊慌不敢言的几个侍仙道:“把她拖上去,别脏了本尊的池子,重新给本尊放好水。” “是,驸马爷。”侍仙手忙脚乱地把倚天拖上池边,随手扔了一条绢丝巾给她遮羞,又忙碌着给考盘换好池水。 换好了池水,那几个侍仙对着昏迷未醒的倚天却为难了,其中一个大这胆子问:“驸马爷,怎样处置这个妖精。” “抬到你们公主大殿去。”考盘沉郁地闭上眼睛。 侍仙们不敢违背考盘,也不敢遵他旨令把倚天抬到缀衡面前去,她们几个抬着倚天,走到半路,商议一直同意把倚天扔在半路上。 倚天昏迷中醒来,浑身节节痛疼,身上一丝未缕,仅仅一条薄纱盖在胸前,记起昏迷前的情景,她又羞又怒,想她倚天也是芳心何曾珍贵,与绿衣争妒,调戏过青鸾太子庸风,对丑陋的国师也仅仅动过微心波澜,这都是她认为天下没有男子配得上她的缘故,没想到会被考盘如此憎恶,弃之如覆。 此时是暗夜时分,倚天歪歪扭扭站起身来,光滑的身子在月夜之下,如流泉脂。她微微一咬牙,朝考盘的书房乘风飞去。 考盘还没有睡,坐在书案桌边看书。 倚天隔着窗格静静盯着他的背影,转身又离开。 倚天再回来时,已是深夜,珠露沾湿,倚天手里多了一只熏香——青丘乌龙草离魂散。悠然点燃,香雾缭绕进了室内。 考盘曾经中过乌龙草迷魂散毒,芳香间带些微辛气味,考盘对此毒异味格外敏感,他断定他闻到的是室内稀薄的乌龙草异味,有人突袭,考盘一指急出,封住了脉搏,豁然转过身去,目光粼粼看见窗外的倚天。 倚天一声惊呼,扔下手中迷香,化雾逃遁。 一只无形手伸出窗外几丈之外,硬生生把倚天拽了回来,喝厉一声:“妖女,哪里逃!”倚天知道这一次一定是大限到了,呼的冒出一团雾气,雾气聚拢,化为原形,一只漂亮乖巧的九色鹿,憨萌可爱,萌态可拘得人心可以软化。 考盘一愣,没想到倚天这妖精果然手段百出。 室内的乌龙草离魂散香味还未散尽,考盘一挥手,把所有窗门全数关闭。倚天惶惶,不知道考盘把自己关在这离魂散屋子里是什么用意,一阵比一阵难以抑制芳香漂浮着向她袭来,她喉间翻涌着无比热的饥渴……她眼里流露一丝哀切的目光,如月光流水漫过考盘清冷的眸子里…… 考盘却冷然一声:“自己做的恶,自己去受。” 忽然间咆哮声起,一只又高又大的犼出现在屋子里,这样的犼是上古奇兽,即使修炼万年也不能化成人形的兽,考盘对犼道:“慢慢替她去筋剥皮……” 犼嗷呜一声嚎叫,应该是答应的意思。 考盘昂然对倚天诡秘一笑,一拂袖,飘然不见。 “考盘太子……”倚天惊叫,目光迷离,渐渐已经失去神智…… 上古奇兽上身,吸魂噬魄,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倚天因为在乌龙草离魂散的迷惑下,不仅不会逃开,还会积极配合。 第二百四十二章 锦榻前解除婚约 考盘离了书房,再现身时已经是缀衡的锦榻前。宫灯迷影,深深曼纱帐帘之后是缀衡惊艳的容颜,即使是睡着了,也不忘自己尊贵显赫的端颜,考盘有一瞬间的怔忡…… 考盘伸手拨开纱账,轻微的摩挲却惊醒了深睡中的缀衡,她眼里先是惊愕,转而是惊喜,跃身起来:“夫君,你来了。” 考盘垂手,帐帘垂拂而下,帐帘外是考盘冰冷沉寂的声音:“你的九色鹿被我驯养的犼在书房缠住了,你去看看吧。” 缀衡脸颊微微一红,透过帘幕灯影,缀衡看见悬留在考盘嘴角的一抹笑意,她沉声道:“那九色鹿妖女与我何干?” 考盘嘴角的笑意荡然消失:“你不是叫她千方百计勾引算计我么?想那青丘千年难得一支的乌龙草她随手就可拿出,如果没有你的旨意,那高傲的青丘太子狐裘又怎肯轻易给她……” 缀衡低声询问:“她怎样了?” “怎样了,你不是帮她吸噬了我驯养的黄泥巴精灵的精魄,同样,我驯养的犼将会对她**噬魄,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黄泥巴不过是半路驯养的野郊精灵,无枝无叶,无根无蔓,终究卑微,九色鹿倚天却不同,是六重天九色鹿家族出生正嫡系精灵,身份比起一般野郊修炼得体的精灵身份不知道要高贵多少倍,考盘却把她扔给了一只上古奇兽,就是天庭追查起来也不好交代。 “天庭追查起来,我只说是因为这卑贱妖精给我投毒,毒物却是青丘第一毒物乌龙草……” “你!”缀衡眼里有震怒,有委屈,有不解,更多的是请求:“考盘,你又何必坚持如此呢?” “如果不想你那贱妖丧身我的犼,你马上答应和我自行解除婚约。” 缀衡仰头大笑起来,笑得身姿乱颤,笑得眼角流泪:“考盘,你也太不了解我了,比起你来,那小小的九色鹿妖精又算的了什么?你认为我会蠢到为了那妖精而放弃你吗?” 风入殿内,灯影摇曳,缀衡的目光里是迷离纷乱的眼神,眼底终究一抹悲凉:“考盘,你要我怎样,才肯接受我。” 考盘的话却没有顺着她去:“缀衡,你忘记了,倚天看过你的朱雀剑。还有狐裘看过你的朱雀剑!”——见朱雀剑者,立志以缀衡枭首是瞻。 缀衡的脸微微颤动,抿唇不言。 考盘把她微微的变化尽收眼底:“我来时,倚天吸食了自己投放在书房内的乌龙草迷魂散,会极尽迷惑犼,我那犼平日一心驯化,很久没有……不过犼满足以后,就会丧失理性,对倚天**噬魄,这个时间段大概是一个时辰的功夫,你现在答应,一切还来得及。” 缀衡的眼里都是坚决和狠厉:“不,我绝不答应,为了你,我宁愿只做一个普通的公主。” 考盘却有耐心劝道:“你别忘了,六界之宗,一朝为王,可以进入更高界面,做更高级的仙尊。” 进入更高界面,做更高级的仙尊,那是缀衡梦寐以求的。考盘才是最歹毒之人,用世间最尖利的利器去扎人最无力的抵抗,挣扎之间,考盘目睹她藏之无处的衰弱,冷然而笑:“再耽误,可就真的没机会了,而且,九色鹿仙族无缘无故的丢失了一个公主,他们一定会上天庭闹事,到时后果可以无限扩大。最后的结果是,我可能没事,但是你的事可不小……” 考盘的话一点也不夸张,当初九色鹿的绿衣被贬凡界历劫,他们就蠢蠢欲动,其它仙族也跟着蠢蠢欲动,战争烈火几乎一触即发。事态可能无法控制。 缀衡之欲望,时机还不成熟,如果突发事件,天君真的有可能借机而发,她公主之位或许不保。她之前种种错事,有的是任意而为,有的却是骄横所致,这一次铸朱雀剑却是有意而为之,五圣灵的炼丹房历来是天君重守之地,缀衡炼制宝器,天君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缀衡终有千般不甘,此一局,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她咬着银牙:“考盘,本公主就答应你,自行解除婚约。你去放了那九色鹿妖精倚天吧。” “如果天君问起来,是缀衡公主厌弃考盘,解除了婚约。”考盘目光灼灼。 迷离灯影摇曳于缀衡脸上,只见缀衡双目微垂,声音微凉:“是我厌弃考盘,自行解除婚约。” 考盘递上白纸一张,毫笔一支,缀衡持笔,写下解除婚约一书,并按上手印。考盘把解除婚约书藏进腹内,昂首呼啸一声,便听得窗外声吼震天,一莽莽身影,瞬间把殿外窗格的光影全遮蔽尽尽。考盘高喝一声:“犼,你回昆仑虚去吧。”又是一阵吼天嘶喊,声息渐远,缀衡恍惚间对窗外看去,光影忽闪,犀亮起来,是天明了。 “公主,我们是一起去看妖精九色鹿,还是先去禀见天君?” 来到书房,书房里一遍凌乱,绢葛蚕丝,皆化作满地碎片,倚天伤痕累累,长发散乱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虽然受伤不浅,究竟留下一条性命,这样狼狈羞辱的遭遇,相信倚天走出天界也没有勇气对人去说。 缀衡踢了一脚地上的倚天:“起来吧,你这妖精胆大妄为,竟然敢去青丘求取乌龙草暗害驸马……考盘,真是罪大恶极。”缀衡给倚天的这一顶帽子确实有点重大,倚天心中怨恨,委屈再大,细胳膊也打不过粗大腿,缀衡又吩咐下面的仙侍给倚天疗伤,考盘催促之下,去面见天君去了。 考盘和缀衡这样一起来天庭面见天君还是第一次,天君面带笑容,态度温和地问:“公主驸马这般和谐,天君见了也是百般高兴。” 考盘不卑不亢拜见了天君,一纸解约婚书递上去。 天君盯着那雪白纸张上黝黑字迹,脸上的笑容僵硬得难看:“怎么回事?”眼光横扫,犀利盯着考盘,考盘示意缀衡说话。 缀衡此时也只能继续剧情了:“缀衡和考盘生活一段时间,自觉不和谐也不快乐,想请求天君同意我和考盘解除婚约。” 天君不说话,眼光寂冷,态度生疏地盯着他们。 “天君!”缀衡上前搂着天君臂膀,摇了摇。 “天庭和昆仑虚是什么?是仙界最显贵的仙族,缔结的婚约岂能是说解除就解除的?”天君声音愈加沉郁:“像这样的事,还是破天荒地的第一次,传出去天庭颜面、威望在哪里?” 第二百四十三章 新侍九逶 优渥躺在病榻上,听着殿外的冷风嗖嗖的穿过了一层层委垂的幔帘,像一只长手,一直撩拨到她的病榻前,她露着锦衾外的肌肤起了一层疙瘩皮。 “九逶,给我端茶来。”九逶是新配给她的贴身侍女,优渥嘴里一阵干渴,她想起来,在病榻上睡了整整一个月,睡得实在有些乏了。 九逶端来新茶,看见优渥自己撑着起来,有些着急道:“主子,您还在病中,御医说,你还得好好静卧修养。” “哪里就娇贵得坐也不能做了。” 九逶无法,只得放了茶杯,先扶优渥起来,给她背上塞好枕头,才重新端茶递过来。 “主子,你怎么了?”见优渥紧紧盯着自己出神,却不端茶,九逶担心问。 想起来心中有些凄惨,一转眼风聆就不在了,义兄张风索也失去踪迹,蝙蝠族接连惨败,澜苏仓惶而逃,厚潶再次被抓……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优渥都在浑浑噩噩的病榻上,对外情形一无所知。 “主子。”九逶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粲然一笑:“你放心,皇上说了,皇妃没有大错,就是被风聆和蝙蝠族误入歧途,可以不予计较,还是回麒麟宫,恢复原位。” “哦!” 九逶年纪还非常轻,脸上还带着几分幼稚可爱和天真烂漫。 优渥有几分失神,对九逶道:“给我拿镜子来。”病了一个月,一定病容萧索,不忍目睹。 九逶拿了镜子给优渥,究竟是年轻了一些,有些口无遮拦:“主子,您年轻漂亮,就是生病,也压不倒您的姿容。”九逶又道:“主子,您要不要奴婢帮您梳一梳头,如果您想出去走一走。” 优渥微微一点头,算是同意了。 九逶对自己提出建议被优渥肯定有些欢呼雀跃,起身去梳妆镜前拿梳子。 优渥苍白的脸在脂粉的衬托下鲜妍妩媚起来,优渥盯着镜子中的,幽幽问:“这一月里,有没有一个黑衣人来找我?” 九逶怔了一下,以为是优渥病糊涂了说胡话,不确定的眼神对着优渥看了又看,垂头揶揄道:“主子,您说什么,奴婢不懂。” 优渥震了震,淡然一笑,知道自己失言于别人之前,幸好无大碍:“我说什么?” 九逶自然不敢接口,片隅,收了镜子和梳子:“主子,要不要现在就换一身衣服出去走走。” 优渥想了一想,微微一点头:“就那件玄色长袍吧。” 皇上最爱看优渥穿玄色袍服,优渥的皮肤好,被玄色衬着,更加如蔷薇初开的粉嫩,而优渥只记得那一日与考盘在黑夜相对,她就是穿的那件玄色长袍。 “主子,您穿玄色好看。” 一月不下榻走路,脚都软的,摇摇晃晃,竟然走不稳。九逶小心托着优渥,慢慢走出了大门。院外是深秋时节,天色暗沉,也许会下雨,九逶担心优渥会怕冷。 “主子,您站在这里一会儿,奴婢帮您拿一件披风来。” “去吧。” 九逶转身离去。 优渥一个人站在院子的秋风里,眼光移到那院墙角落,定定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色的披风被秋风卷起一角,脸上是极其清冷的颜色,他的眼睛更加冷寂幽深。 “考盘!” 一步步移步过来,满身都是深秋的冷寂孤立,优渥有些惶然,再呼一声:“考盘。” “主子,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九逶的惊呼,随着急促的脚步,九逶跑上前来,一把拉住优渥,用手扫一扫:“主子,你怎么啦?” 优渥恍然回神:“哦,九逶,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九逶神色更加惊惶:“主子,你别瞎说,什么都没有。”九逶给优渥披上披风,搂了搂她的腰身:“主子,还是回去吧,你才从病中出来,火焰底,看见什么就不好了。” 九逶用力把优渥扶着回转,优渥走了几步,在回头,看见考盘还站着院墙角落,似笑非笑看着她。优渥站住脚不愿再走了:“九逶,我想一个人就在这石凳上坐一会,你先回去。” “主子,奴婢不敢随意离开主子。” “违背我旨意你就敢了?” “主子,我……皇上知道了会打死奴婢。” “皇上现在都没来,怎么会知道。” “主子……” “去吧。” “……” “过一会儿来接我就行。” 九逶无可奈何道:“那您就坐在这里,千万别走开。” “嗯,去吧。” 九逶罗里吧嗦走了,优渥再回头,那黑衣人已经到跟前,却换了另外一张面孔,……影之刃! 影之刃还是当年的样子,没有随着年龄长大,这让优渥稍稍错愕。 影之刃脸上是极尽讽刺的冷笑:“如果我不变作他的模样,你会这样尽力赶走你的奴婢吗?” “此话从何而来?”优渥有些费力地回忆,说:“我和你之间有恩怨纠葛吗?” 在优渥的记忆里,十年前她和影之刃参加了同一场斡月宫遴选弟子比赛,然后都被莲池选为内室弟子,是同门师派的师兄妹。他对她一开始就极其敌意冷漠的态度,一直是优渥心中的疑问。 “知道我为什么参加斡月宫的内室弟子遴选吗?我就是看不惯你是改不掉这旧恶习,专门干些勾引有身份男子的勾当。” 优渥怫然变色:“你怎么可以随意侮辱人?”优渥看他变形自如,自然这些年影之刃在斡月宫修炼得当。 其实优渥不知,影之刃身影飘忽,这些年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聚形,变为孩童影之刃容易,要恢复他庸风自己原来的面目却有些难,为此他烦恼,痛恨优渥,他剑眉深锁:“那你愿意离开皇宫,离开那个什么奇怪皇上,和我一起回斡月宫看望师父吗?” “回斡月宫看望师父是优渥多年的愿望。只是优渥身在皇宫,皇上是不会允许优渥离开皇宫,优渥虽然是莲池内室弟子,可是,优渥无法修炼,聚集灵力,没有修为,不可能随意千里迢迢回御河县。” “我能带你离开,来回不过是两盏茶的功夫。” 优渥还来不及回答,影之刃已经展开袍服,旋风一般裹住优渥,飞身跃上院墙,脚尖轻点,驾物离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主子不见了 在殿内屋子里坐立不安熬过一段时间,天色越来越暗,微末的雨滴滴在廊檐下,九逶拿了雨伞急匆匆出来寻找优渥,走到石凳这边,却空无一人。 茫然四顾,周迹一遍安静,静得人心扑腾扑腾乱跳,九逶脸上渐渐失色:“主子……” “主子……” 九逶飞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哭叫:“主子,您在哪里?” 麒麟宫里很快骚乱起来,人影晃撞,脚步纷踏,人声混乱,想到这一阵宫里的动乱,每一人都感觉到了极致的惊恐:“快找,找不到皇妃主子谁也别想活。” 麒麟宫被几十个宫女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失踪的优渥。 怎么办?负责麒麟宫事物的太监老李绑了九逶去跪见皇上。 “什么,混账……”庆功手里的茶杯被摔得支离粉碎,九逶被拖出来打得半死。 “找,给我找,就是把皇宫翻转来也要找到优渥!” 太监总管吴堡战战兢兢提议:“皇上,皇妃……优……优渥修道,修为颇高,这时恐怕已经跑远了,恐怕只能国师来找……” “一个病中的人能有多少体力跑多远!” “那也比平常人强……”吴堡忽然想到什么:“只是国师平日就不待见优渥,只怕趁机半途会陷害优渥……” 庆功眼角隐着一丝狠厉:“她死了也是属于朕的……” “是,皇上。” 吴堡颤颤巍巍退下去,请来了国师。 国师禀奏道:“皇上,优渥皇妃一定是和蝙蝠妖内应外合,不然,以她病中躯体,很难从皇宫里自如逃走。” 皇上深深皱起眉头:“你是说皇宫附近还潜藏着蝙蝠妖,澜苏就在藏在朕的附近盯着朕的一举一动?” “臣推测确实如此。”国师态度并不低调,反而是昂首而述,目光深泽幽亮,完全不像君主对话,这让庆功十分不快,庆功对优渥额外开恩,原想优渥能和国师抗衡…… “国师意欲怎样?” “请皇上允许臣带领军队搜捕整个京城,一定要把澜苏和澜苏余党清理干净。” 允许国师擅自带领皇家禁卫军搜捕整个京城?皇家十万禁卫军一直牢牢抓在庆功之手,就是国师暗自创建军队,也是暗自操作,不敢公于世人,发展缓慢,现在国师借机而起,庆功内心猛然一震,国师之心太过阴险,太过猖狂。 就连一边站着的太监吴堡也听出了国师的野心,焦急看着庆功,担忧皇上为了区区一个皇妃,便一头钻入国师狼子野心的圈套。 庆功苍然一笑:“既然澜苏想躲着,那么不易兴师动众,国师修为高,找到澜苏应该不是太难……找到了藏身地,朕再派兵不迟。” 国师脸色一沉:“只怕皇上派兵不及时,耽误了抓贼子澜苏。” “大胆!”庆功怒视国师。 国师才微微一低头:“臣不敢。” 庆功沉声道:“去吧。” 国师退去,庆功沉着一股怒气,牙根半咬,伫立不动。整个殿内气氛压抑焦躁。良久,庆功回头对低首不敢言语的吴堡问:“国师之心,已经昭然,朕该如何?” “皇上先用澜苏这件事情耗着他,暗里再想办法消灭他自建的军队,釜底抽薪……” “朕当日只想着怎样用他,没想反受其害。” “优渥为什么不能为朕所用?” “优渥为什么要帮澜苏?” 庆功一系列疑问。 “皇上,优渥一定是受了张书祁的患惑。” “传龚雷大将军,抓捕张书祁。” …… 优渥被影之刃袍服卷了,一路出了皇宫。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袍服过大,优渥几次试着从黑黢黢的袍服里探出脑袋看外面,每一次移动都被影之刃稍稍用力一抖,优渥就重新滚回了原来位置。 “别动,小心摔死你。”影之刃暴戾的呵斥。 “你不是说两盏茶的功夫就能到斡月宫,这至少一个时辰的路程了。可怜我的手脚都麻木了。” “我说了你别动。” 优渥绝对相信影之刃能说到做到,不敢再动,闭着眼睛,耳朵却尖利细听着外面的声音,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一阵一阵的寒冷朝她袭来,优渥觉得骨子里都浸入了寒冷的时候,她的屁股底端传来一阵难忍的痛疼,优渥被影之刃扔到了地上,终于到了目的地。 优渥摸着被撞疼的屁股,努力睁了睁眼睛,已到了月夜时分,暗淡的月光散淡地照着眼前的影之刃,身形晃撞,隐隐绰绰,优渥茫然四顾,他们身在一处荒山,野岭。星淡月光之下,整个山上焦土一遍,零星长着几根野草,秃子的癞痢头一般,稀稀拉拉在风中摇曳,更给人萧索苍凉之感。 似曾相识! “这是哪里,是斡月宫山下?”优渥疑问,可是,斡月宫山林葱郁繁荣,哪里会是一遍枯寂荒凉。 “假惺惺问什么,自己犯下的罪孽,怎么一转眼就忘记了。”影之刃眼光狰狞,一步步走向优渥:“你今日必须清洗你的罪孽。” “你要做什么?”优渥头筋络撕扯,一阵一阵的痛无缘无故袭来,她的头痛病又犯了。她皱着眉头,眼蓦然睁得很大:“终南山,这里是终南山!” “亏你还有一点良知,还记得这个地方!” 优渥曾经被我思带来过这个地方:“我思,我思。”优渥的那一截断笛早被绿衣抢走了,没有断笛,优渥无法寻找我思,我思不知道为何一直没再出现了。 “你就在这华盖树消失的地方为我终南山做祭奠吧。”影之刃眼孔里都是血丝,在月光之下深寒冷怖,他走向优渥,每一步都走得地动山摇。 优渥艰难抵御着来自山涧的刺骨夜风,此时,她反倒不害怕了,沉郁问:“你要杀我?为什么这般恨我?” “哈哈哈……”影之刃的笑声弥漫在整个终南山野,夜风急厉之下,比哭嚎都恐怖:“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 优渥怔怔盯着影之刃,寒冷和痛疼让她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熬不住,软软堕落于地,像一只飘零无根的蒲公英,毫无声息的扑落。 “哼,你以为装死可以免过一劫?”影之刃尖尖五指,化为五只利箭,刺向地上一动不动的优渥。 那尖利的五指刺入优渥的一瞬间,影之刃手臂被一条绢丝缠住,随之一个轻盈的身影飘落于地:“不可杀阿姊。”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不可杀阿姊 “我思!”影之刃一声惊异。 “阿哥!”我思在终南山之后第一次见庸风却是这样凋零的场面:“我思早知道阿哥逃过战争劫难,隐身凡界,今日能见到阿哥,我思很高兴。” 庸风没有开心,反而阴沉地答道:“可是阿哥现在只能变成一个小孩的样子禁锢着,什么时候能修炼恢复原样还遥遥不知道……都是她,这个贱人……”庸风指着地上的优渥,试图挣脱开我思的长挽纠缠。 “阿哥,不可。”我思对庸风的粗暴态度皱起眉头:“阿哥,终南山之战究竟因果,阿哥也有很大的责任。” 旧事,也就是庸风的风流事,旧事重提,直指庸风伤疤:“如果不是阿哥为了那个妖精九色鹿公主绿衣而杀了嫂嫂芳芸,怎么会激起狐族旁支震愤,惹来战祸。” “你试图为这个贱货撇清罪孽?” “阿哥,事已至此,青鸾灭族,阿爹阿娘也在战事中逝去,青鸾紧紧存留凋零的几个,我们还要兄妹残杀吗?” “你!”庸风被我思驳斥得无话回复。 我思转缓口气,微微道:“阿哥,你看,这些年阿妹一直带着几个妹妹弟弟在山上蓄积灵气,满是焦土的战后之山终于长出了野草,虽然稀落凋零,也一步步向美好奔去。” 我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对着后山拍拍手:“阿弟阿妹们过来。咱们的大阿哥回来了,快来见一见。” 庸风惊讶之余,看见山坡下摇摇晃晃过来几个身材矮小的青鸾鸟,眼睛瞪得老大,好奇地盯着庸风看。 “他们是阿爹在战争中用生命换来的……他们还小,终南山也灵气不足,修炼起来难度大,还不能变换人形……” 庸风紧紧盯着几个人事不知的小鸟,脸色绷得青紫,手心攥得出血来:“都是优渥,让所有的青鸾仙子失去阿爹阿娘!”狠狠盯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优渥…… 我思怕庸风伤害她,急推了一把庸风:“阿哥,你还是回去吧。” 庸风还是一个鬼魄精灵,灵力修为万不及我思,被我思这样一推,漂浮不稳,脚尖离地,我思再对他推一掌,庸风就被一股疾风推向荒处,庸风脚尖再也不能落下地,只能随着风力飘离走了。 庸风的身影消失不见,我思急低头俯身去抱地上的优渥:“优渥!”触之处,皆为冰凉,优渥凡界身躯,根本抵挡不了终南山之厉寒阴冷。 我思用身体温暖着优渥,那几只小青鸾鸟见凶神恶煞的庸风走了,胆子大起来,也摇摇晃晃围拢过来,一起好奇地看着昏睡中的优渥。 夜风丝丝,小青鸾鸟们叽叽喳喳,我思看着手臂里的优渥,脸色苍白如月色,又看看身形娇小的青鸾小鸟,心里一阵悲凉。终南山因为灵气缺乏,小青鸾们修炼起来也特别缓慢,别的仙族在终南山之后对他们也是白眼相待,极其低端的歧视,根本不肯接受我思带着弟弟妹妹在他们的仙区修炼,这样下去,小青鸾们的身子也会修炼坏…… 我思也想到找昆仑虚太子考盘,希望他能看在过去情份上允许自己带着小青鸾们在昆仑虚修炼几年,可是,考盘被缀衡禁锢在神光仙境,我思根本没机会找到他。 怀中微微一动,优渥终于苏醒过来,在微薄月光下睁开双眼,看见日思夜想的我思,泪水就止不住了。 “我思,怎么是你?” “优渥,就是我。”我思也是哽噎:“还有他们。” 优渥才看见围在身边的小青鸾鸟,伸手摸他们如脂光滑的羽毛,心里涌起一阵阵感慨:“我思,我们十年没见了,这些年为什么看不见你?” “我……”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 优渥想起刚才那个黑衣人影之刃:“我思,刚才……” “那个人想害阿姊,被我思打跑了。” “哦……”不知道为什么,优渥心里一阵失落。 “我思,他为何要暗害于我?” “优渥,他也许就是坏人……” 优渥眨了眨眼睛,眼里浸着寒寒月色,心里涌起离别涩意:“我思,我被这人劫持出了皇宫,你送我回皇宫吧。” 我思对优渥却不舍,却也无可奈何,优渥历劫还没有完成,她留她便是违背天逆。 我思眼帘微垂,微微的一声抽泣:“好,优渥,我就送你回去。”我思又嘱咐小青鸾不许乱跑,好好修炼,自己托了优渥,乘风下山去。 “优渥,你还想回皇宫?”我思掐了一个诀,大致搞清楚优渥这十年的生活经历,原来考盘一直在关注优渥的生活,还派遣了自己驯养的宠精灵黄泥巴保护优渥,可惜现在黄泥巴被九色鹿倚天吸噬了精魄,优渥失去了最后一层保护……即使优渥现在历劫,我思也不愿高贵的姐姐青鸾长公主优渥和普通男子通秦晋之好。 我思知道,优渥还没有接近过男子,没有肌肤之亲……考盘误会优渥,一直痛恨优渥随意嫁娶于青丘狐裘。 “他为什么会误会优渥,他明明可以知道我阿姊根本没有和狐裘行夫妻之好。”我思不解:“难道他是故意冤枉我阿姊,然后可以心安理得的和天君之妹缀衡在一起?” “一定是这样……可使,又怎么解释他在天庭这么久了,还一次次去皇宫找优渥……” 优渥觉得思路一团糟。 “我思,你好像不开心?”优渥看我思愁眉紧锁,担忧问。 “没什么,可能是我思太久没见到优渥,现在见着了,又要匆匆分离。” “原来为这个啊。”优渥开心笑道:“你可以来皇宫找我。” “你真的确定要回皇宫?”我思有太多的话不能出口。 “我思被影之刃劫持出宫,如果我不回去,我的婢女九逶可能会因此丧失性命。” 我思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我思忍不住问:“优渥,有没有一个相貌极其冷峻态度倨傲之人去皇宫看你?” 优渥两颊飞红起来,笑问:“我思怎么知道?” “他找你干什么?” “说话很少,态度举止冷傲奇怪。”优渥回头盯着我思:“我思,你知道他是谁?”优渥眼里一丝紧张惶乱。这样的眼光让我思心里又是一阵薄凉:优渥,你现在被贬凡界历劫,还是对他痴情一遍,可他现在是天庭公主的夫君。 “我不知道他是谁?”优渥淡淡一声:“优渥,皇宫快到了。” 向前远望,缥缈迷蒙间,一座座宫楼峨宇,道是人间很美满。优渥一低头,看见身下是一条深林小道,道边树林里隐者几个人,其中一个身影极其熟悉: ——张风索!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她是我思 “张风索……”优渥一眼认出其中张风索:“我思,这是我义兄,快落下去。” 我思降落在一棵树后,几尺之隔,优渥看清楚了,那个穿天青色绸缎袍服的正是张风索。我思隐在树后,优渥上前,呼唤一声:“张风索。” 张风索闻声回头,意外看见优渥从树林里走过来,惊讶又惊喜:“优渥……皇妃。” 优渥朝那几个人看过去,并不认识,奇怪问:“风索,你怎么在这里?”张风索便把那日自己去清讫宫找厚潶,没找着,用了一点术法沿着厚潶脚迹寻找,一直寻出了宫外,后来知道庆功和澜苏开战,想自己身份定然暴露,便不敢回宫,又担心母亲张书祁在御河县安危,飞鸽传书来,张书祁得到信息已经逃亡消失。 “他们是?”优渥看着另外几个人。 “他们是蝙蝠族的人。”原来张风索得知母亲张书祁已经逃离御河县,也不再坚持回去,便一路寻找蝙蝠族,希望能找到厚潶和澜苏。 澜苏行迹鬼祟,被这几个人抓了,他们在战乱中与澜苏冲散了,也在寻找主子澜苏。他们问讯出是张风索……张风索和风聆交识,对蝙蝠族联络方式也知道一二,得知确实是澜苏之侄,便保护起来,一同寻找澜苏。 张风索还不知厚潶已经复被庆功抓了,从优渥口中得知,十分伤感:“没想我外祖父又被庆功抓了,还不知道要受怎样艰难的酷刑。” 我思在树背后见优渥和张风索没什么危险,便走了出来。 张风索一见人物精彩清雅的我思,与优渥飘逸的气质还有几分相识,十分好奇问:“她是谁?” “她是我思,会一些法术。是我思送我来这里找到你。”优渥隐瞒了自己去青鸾仙山的经历。 听说我思会法术,张风索复又打量了我思几眼,心里暗叹,如此美貌,竟然还能受修炼之苦,难得。那几个蝙蝠族的人也炯炯盯着我思,心思浮动,一听我思会法术,更加敬慕三分。 优渥对他们的敬慕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问:“你们有何打算?” 张风索道:“我们本来打算一直向北,回蝙蝠族,可是,庆功对蝙蝠族想赶尽杀绝,层层驿站封锁,根本过不去,滞留在这里,等风声稍稍小一些,再回去。” 风沙渐起,暗雾重重,隐隐可听繁乱沉重的马蹄声,便是朝廷的追兵到了。看那滔天滚滚的云雾灰尘,追兵不下千人。如果团团围住,便是铁通一般的铜墙铁壁。 “皇妃,怎么办?”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优渥。 被朝廷的人抓住,便是一个杀字,优渥不愿众人累及,道:“我可掩护你们。” 众人惶惑,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你们隐在树林里别动,不要漏出一丝丝声响,我走出树林,他们看见我,便会带着回皇宫交差,你们便可以不漏出行踪,之后撤离此地。” “不,这太险!”张风索第一个反对。众人被抓一定被杀,优渥被抓,一定是行刑后再被杀,结果比他们更加残酷。 “放心,庆功不会杀我。”优渥安慰张风索。 “第一次是不会杀,第二次会很难预料。”张风索把眼光看向沉默的我思,眼光里充满了疑问,她不是有法术吗?难道不能带众人逃跑? 我思不会带他们逃跑,她作为仙界罪孽一族,不能去管凡界纷扰,被天庭知道,罪孽加一等,会给青鸾仙族恢复带来无尽的麻烦…… 张风索试着问:“你不能帮我们?” 她垂下眼帘:“对不起,我不能。” “哦!”张风索眼里是深深的失望,也不能怪她,修炼那么苦,她这样水一样娇嫩的人怎么可能倾尽全力去做这件事情,法术不高完全是可能的…… 我思明明能,她法术至高……优渥一丝迟疑,不过很快释然,皇室纷扰,优渥不希望我思也被搅进来。 “我思,你快隐身离开,这些宫里的追兵没见过你,通缉榜单上也没有你的图像,如果被抓住漏了脸,便会被钉在有罪人的行列,从此不得堕入纷扰。” 这个时候逃走,显得太不仁义,所有人把目光看向我思,心里即不希望她独自逃跑,更希望她能拿出法术帮他们阻止即将到来的追兵。 我思面对众目睽睽,道:“那好,我先走一步,你们保重。” 众人一怔,脸色黯然。 优渥道:“我思你快走吧。再不走就迟了。” 一道流光,电光火石的消失了。 众人心中皆不快,明明法术高强,却不够仁义。便把目光投向法术很一般般的张风索:“张少爷,怎么办?” 张风索也羞愧平日学艺不精,这时急得满头细汗。 “风索哥,别急,你们躲在这里不动,我走出就可以了。” 追兵已经到了几米之外:“谁躲在树林里,再不出来就放箭了。”繁乱一阵马蒂,围成一圈,把他们包围得水泄不通,优渥不管张风索阻扰,径直走了出去:“别放箭,我出来。”张风索脸色惊愕之余,念了隐匿法诀,勉强涂了一层暗沉雾色,借着树林雾气弥漫,隐住众人身形。 优渥走出去,外面将士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优渥身上,张风索几人便安然无恙了。 “是皇妃!”为首的官兵张德惊得从马上掉下来,慌慌张张跪着行了一个礼:“不知道是皇妃在此,惊扰了皇妃,还请皇妃见谅。”全京城都在找优渥皇妃,张德意外找到逃跑的皇妃,惊喜之余还有一丝慌乱。 “既然是来抓本宫的,本宫也不逃了,就回皇宫去吧。” “臣不敢。”张德态度卑逊,在还没有知道皇上现在对优渥准确的态度时,张德不可能对皇妃优渥变脸,在京城禁卫军里混打十几年,张德深得其道。 我思并没有离开,站在树梢之巅,目睹了优渥走出树林的一幕,看优渥暂时没有危险,才放心走了。 张风索的法术也支撑不住了,显出形状在外,众人不敢出声,静静看着优渥单独骑了一匹上等马,一行人护着,渐渐远去,众人才深深嘘一口气。 现在怎么办?张风索看看天色欲晚,天色沉重,如果下一场雨,他们或者可以趁雨过了这一道驿关。 第二百四十七章 盗版哦 优渥回宫,早有消息传回,庆功等在紫金宫,一会儿,有太监传张德带着优渥来了。 “进来。” 优渥从外面慢步进来,张德跟在后面。 “皇上。”张德见过皇上。 庆功朝他扬扬手,张德低头退出去。 殿内寂静,恍若无人,优渥安静地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庆功:“皇上,优渥在宫内病了一月有余,实在烦闷,所以出去走了走。” 庆功嗤然一笑,眼底一丝锐利:“哦,果真是烦闷了,还是想逃跑了?” 优渥道:“烦闷得想逃。” “烦闷得想逃?哈哈哈!”庆功目光如炬,从金銮椅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优渥:“你不会真的以为朕是个木头人吧!” 优渥笑得尴尬:“皇上怎么是木头人呢?” 庆功叹一叹气,扶着她的肩,扶起她,静静看着她倾世容颜,语声变得柔软:“优渥,朕待你不错,俗来宽仁,你为何却如此待朕?” 有一丝惶惑在优渥眼底,是啊,庆功待她确实不错,恩将仇报也不是她的性格,为何自己就一意要推翻庆功的皇权呢?还是因为自己从九岁起,就被张书祁日益驯化的结果? 皇家之争从来没有对错,只有胜败! “为了报恩张书祁?”庆功紧紧盯着她,不容一丝错漏。 优渥一震,张书祁已经暴露,她揶揄道:“张书祁……你知道她……” “朕一直在关注她。” “哦。” 优渥早该想到,庆功不是普通人,——一个把权倾天下的人拉下马来,自己在血雨腥风之中坐上皇宫至高宝座,他脑子里每一根神经都绷紧着,每一处都可能在风声鹤唳之中。 “你是出去找张书祁?” “不,我不找她。”优渥低了头,声音轻淡,不显喜怒。 庆功爱昵笑着,摸了摸优渥的手心,说:“爱妃,朕会帮你找到张书祁的。” 优渥低垂的脖颈雪白如玉,云淡的润光,庆功情不自禁探手上去:“爱妃,你一直病着,他们都说你身体虚弱,无法逃出朕的皇宫。可是你不仅逃出了朕的皇宫,这出去一趟回来,还越发的娇嫩可人……优渥,你说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高人?”庆功的手顺着滑嫩的肌肤往下滑,优渥还从未与男子亲近,庆功如此亲昵,优渥本能缩了一下身体,眼光躲闪,脸色僵硬。 庆功的手在她肌肤上凝住了:“怎么,出去一天,真的就不喜欢朕了?” 优渥朝一边垂着僵尸头一动不动的吴堡看一眼:“皇上,优渥怎么会不喜欢您呢。” 庆功那只手继续下去,像蚂蚁一般探到优渥的胸前,优渥双腿一软,忽然跪下去:“皇上饶命,优渥一时糊涂,背弃了皇上对优渥的一遍爱心,皇上要杀要罚,优渥会接受,绝无怨言。” “朕,怎么舍得罚你。”优渥举止,让庆功稍稍不快,瞥了一眼身边的吴堡,淡淡道:“你先出去吧。” “是,皇上。”吴堡恨不能连滚带爬跑出来。 庆功乜斜着眼看着吴堡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转过身来,对地上跪着的优渥弯腰扶起:“爱妃起来,对朕不必如此大礼。” 吴堡走了,优渥更想赖在地上不起来,可是,庆功对她充满期待:“爱妃,咱门一月没在一起了,有没有想朕。” 优渥被庆功拧了起来:“爱妃,你跪得朕心疼。”庆功双臂一挽,优渥就稳稳妥妥被拥入庆功的怀抱:“让朕很好看一看,爱妃病了这一月,消瘦了很多。倒是像一只被风雨洗礼一番的三月蔷薇……更让朕魂灵出窍了。” 还不待优渥回话,庆功的唇带着温暖的气息压过来,一下淹没优渥所有的呼吸,优渥从鼻腔里吐一句:“黄泥巴……” “什么?”庆功心里想了一想,换了一口气:“爱妃,不要出声,好好享受朕。”庆功的唇比上一次来得更猛更烈。 吻如甘甜,庆功一路轩畅,痛快淋漓、一路高歌地吻了唇,又吻了脸,吻了她小小的耳垂,顺畅地溜到脖颈,在她美妙的胸骨前停留了一下,他的手就要掀开她胸前的衣服…… 优渥心中一急,拦开庆功的手,道:“皇上,慢,优渥从外被抓回宫,又病了一月,满身病气,皇上龙体贵重,别沾染了优渥的病气,还是待优渥是浴池里好好洗一下,明日再来服侍皇上怎样?” 庆功觉得一阵扫兴的懊恼,优渥现在虽然艳若芬芳蔷薇,可是一月病榻,确实也是让心心疼有障碍…… “好吧,爱妃下去休息吧。” 优渥走了几步,又停下:“皇上,优渥的奴婢九逶……” “九逶重伤,你去叫御医疗治吧,以后怎样,听爱妃处理。” “谢皇上。”优渥姗姗退下,心中急着要见到因她受害的九逶。 九逶被打得半死,气息奄奄睡在厨房的柴房里,优渥叫麒麟宫的总管事太监老李把九逶抬回了麒麟宫,有分派老李去叫了御医精心疗治,这时,皇上庆功派来的人给优渥赏赐了几套贵重的贵妃袍服。优渥才记起庆功会马上要她侍寝的事。 以前有黄泥巴替她挡着,现在黄泥巴不在了,风聆也死了,怎么办? 如果那个黑衣男子考盘能来就好了。优渥睡在锦榻上绵绵缠思,睡意朦胧,眼帘微合。 “优渥……” “考盘。” 考盘的语气很轻淡,有一点冷,但是不拒绝:“优渥,你说那一年天庭七夕盛会,你和狐裘伉俪情深琴瑟相和的样子是不是被狐裘逼着做的……” “是的。”优渥下意识回答了考盘两个字,自己对答安是模糊的。 考盘的脸色似乎缓和一些,从腰腹里拿出一本书,优渥识得,此书正是她那本《青鸾赋传》 “你现在需要它,拿去吧。”考盘微微退后,面目渐远,优渥睁开眼,才感觉做了一个梦。梦魇消散,男人的影子却挥之不去。 “考盘…………”优渥触到一点微凉,低头一看,手指尖触摸的正是那本《青鸾赋传》,刚才不是梦,是真实的。 书叶上一点微微的五花果香味,余香缭绕,让优渥情不自禁地把书凑到鼻下,果香清怡,她的心底柔软到极致。 殿内空寂,优渥翻书细看,很多不认识的字都成一座座化解的城…… 第二百四十八章 浮光阵法 “优渥!” 优渥抬眼望去,在垂帘之外,悠然站在一个男子,飘飘散散,影影绰绰,好不易聚拢形状,优渥看见,便是那影之刃。 “优渥……”影之刃眼里都是深深的恨意:“还我帝君之位……” “影之刃,你说什么,优渥不明白。”优渥放下手里的青鸾赋传。 影之刃远远看着书,识得青鸾赋传几个字,书里散发的锐利之气却让他不敢轻易走近。因为这本书作为青鸾仙族最珍贵的宝器,一直藏身青鸾的那棵华盖树,青鸾之帝君也从未公示过这本宝书,《青鸾赋传》作为青鸾仙族的文化传承,按青鸾帝位规矩,在新帝君没有功绩之前,老帝君是不会轻易传承这象征青鸾仙界繁华的宝书,所以影之刃并不识《青鸾赋传》,不知道此书乃是青鸾仙族的至宝。 “优渥,你没有灵力,怎么可能拥有灵器?”影之刃吃了一惊,似乎在挣脱什么:“哈哈哈,优渥,你别急,我很快就会聚形成功的……” 半晌,影之刃没有了声息。 优渥淡淡一声,问:“影之刃,师父还好吗?” “师父?”影之刃的声音透着兵器般的冰凉和坚硬:“就你这样扶不上墙的废材一个,还谈什么师父。” 莲池是单独对优渥说过,不管优渥怎样努力修炼,也不可能提炼灵气,蓄积灵力,提高阶品,就连第一层炼气层也不能进入。所以,优渥修炼之身,便为废材。可是,影之刃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优渥无端被影之刃一阵嘲讽,脸颊绯红:“影之刃,我们也是同师门一场,你为何从一开始就如此讨厌我?” 影之刃阴沉着脸,沉默了。一阵清风吹进来,影之刃的身形闪了闪。 “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情?” 影之刃忽然想大笑,他这样讨厌优渥,优渥竟然问他能不能帮她,对她极尽讽刺:“优渥,原来你不仅是修炼废材,还特别愚笨。” 优渥脸色微微一凛,嘴角浮出一丝丝微笑:“影之刃,师父如果知道你我不和,会不开心的。”她态度从容,从榻上下来,穿上那玄色袍服,宽大的鱼尾拖曳在地,她又从梳妆镜上取了金步摇戴上,才悠然转身,,每走一步,都会金光摇曳,光芒万丈,影之刃只觉满目的幽光在旋:“优渥,你这个恶妇,怎么会走青鸾——浮光阵步,快停下。” 这浮光阵步是优渥刚才从青鸾赋传上学习的一种独人对敌的阵法,可独立完成,不需要灵力就可对敌,有灵力修为更加攻无不克……现学现用,优渥没想到很快用上了。 影之刃在聚形关键时期,所有的精力全集中在聚形之上,不敢分散灵力,他苦心修炼,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聚形成功,所以现在极其害怕优渥走阵法冲撞到他的灵力。 影之刃不敢多用灵力,左冲右突,怎么也出不了优渥刚才的浮光阵法。 “优渥,你解开阵法。”影之刃不是打不过优渥,只是他太渴望能早日聚形成功,重返青鸾仙界…… “那么悭吝,舍不得拿出灵力?”优渥对影之刃的做法很奇怪,她没有灵力,走出的阵法也只能困住没有灵力修为的普通人,没想到把影之刃困住其中。 “蠢材,问那么多问题,我灵力是另有用途。” “那好,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优渥也不跟他计较。 “什么条件?”条件如果不是太高,影之刃可以考虑。 优渥咬了咬唇,有点难于出口:“我不想和庆功在一起,他让我侍寝时,帮我拦住他。” “哦,原来为这个……”庸风目光深幽,优渥再可恶,也是青鸾的公主,怎能被区区凡体占有,影之刃对优渥千般仇恨,在这一点上还是显露一点私心:“好,答应你。我找莲池师父要一个可以幻出虚幻界的符箓给你就可以了。” 幻出虚幻界,是一种高修为高灵力的高人才能制出的符箓,莲池自然有这个能力。 幻出虚幻界,那就是庆功意念自我完成。一个人博弈,一个人完成,很虚幻,也很迷惑人,当然,庆功作为一个普通凡人,无法突破阶层,看出其中破绽,所以,优渥也可以高枕无忧。 “好,一言为定,明天这个时候给我送来。”优渥按照回路,重新走一遍,解除了阵法。 影之刃嘘一口气,脸色有些发青。 “怎么了,影之刃你受伤了?” “没有。”影之刃又干又涩的声音。 殿外有纷踏的脚步声,有宫女来了。影之刃化为一股清风隐去。 优渥坐于案桌旁,慢慢品茶。 一列宫女,鱼贯而进。每人手上端着一个朱雕木盘,盘里盛着各样皇上赐给的服饰和珠宝首饰。 太监总管老李走上前:“优渥皇妃,皇上请皇妃沐浴更衣,今晚侍寝。” “什么?”优渥惊得差点震落手中的茶杯。 “快点谢皇恩。”老李嘶哑的声音催促到。 优渥才慢慢下座,跪拜谢恩。太监老李退下去。 上来四个侍女,扶着优渥往殿内内室去:“皇妃,请沐浴。” 沐浴木桶里,早放满了热水,水面浮着玫瑰花瓣。 还不待优渥说话,四个宫女垂着眼帘,已经帮优渥褪下长长袍服,露出珠玉肌肤,又簇拥着把优渥扶进木桶内。 被浓浓的玫瑰花特制花蜜一熏,优渥直接熏鱼了,噗通一声,跌入水花瓣内,溅起一阵大的水花。 “皇妃!”宫女被吓的一声尖叫。七手八脚扶起优渥,把优渥湿淋淋的捞出来。 “怎么回事?” “还是报告总管老李去。” 慌慌张张跑出一个宫女。 “你们怎么这样蠢,这玫瑰特质百花蜜是上百种花特制出来的花蜜,皇妃病了一月有余,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怎么能随便用……”老李愈怒难消:“哼,看皇上怎么惩治你们。” 宫女吓得半天没起来。 “什么,被宫女用花蜜熏晕了?” “是的,优渥皇妃病弱躯体才刚刚恢复,所以……” “滚!”庆功随手摔飞了一个贵重的瓷器。 优渥成功躲过庆功招寝,不过可委屈了那四个宫女,每人被打二十大板,半月不能起床了。 优渥觉得歉意,没得暗里重赏了好些珠宝首饰,抚慰她们受伤的身躯。 第二百四十九章 筹谋之间 请支持正版,请尊重原创,请爱惜作者,请支持正版,请尊重原创,请爱惜作者,请支持正版,请尊重原创,请爱惜作者。重要的是说三遍! 那日,考盘欲解除他与缀衡之婚约,天君一时筹谋之间,并不允许。 考盘低眉垂眼,悠悠叹息一声:“昨夜被九色鹿妖女倚天差点用乌龙草害了。” 此话一出,满朝仙君皆是一震,天君沉着脸,扫了一眼缀衡,道:“这件事先压一压,其它仙君仙奏禀事物。” 缀衡半天无话,只是目光闪烁看着天君。 天君问讯了上朝仙君事物,便道:“刑法星君留下,其它无事仙君都退下吧。” 各仙君低头退下去,大殿之下唯有考盘缀衡和刑法星君。 天君才回头阴晴不定看着考盘:“考盘刚才说九色鹿倚天之话何意?”天君作为六界之主,四海八荒仙族之尊,没有不知道乌龙草来源青丘的道理。 考盘似未听闻天君问话,仍然轻语低谈:“想考盘不知何德何能,竟然被这千年一得的乌龙草迷魂散暗害二次。” 天君脸色渐暗:“不如细说是哪两次。” 缀衡插言打岔:“天君,他是在玩笑呢,谁敢有那么大胆。” “几百年前公主这个玩笑开得是有点大,只是青丘太子狐裘倒也应和公主的玩笑,竟然舍得拿出乌龙草制了迷魂散,瑶池洞内谣言一出,考盘从此便无退路……这是第一次,第二次便为昨晚,九色鹿族二公主倚天同用乌龙草迷魂散,意欲通秦晋之好……” 天君脸色更加暗沉,说出来的话却力敌千军:“考盘,你是想污蔑公主,还是想摆脱婚约?” 考盘下跪,双手一拱,态度郎朗道:“请天君明查!” “明查?你这一言好轻松,推之青丘与九色鹿两仙族于风浪狂波,……眼下四海八荒都为争仙泽修炼之地,小的战争连绵不断,大的战争一触即发,九色鹿虽然为小仙族,推波助澜力量微弱,可青丘狐族不同,乃四海八荒数得着的大仙族,把它陷入这四海八荒纷争局势,朕怎能明查?” 考盘唇咬得血痕:“天君不许,考盘只能违逆而行了。”考盘从地上站起来,目光灼烈。 天君被考盘决绝的态度心中一凛,略一思考:“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朕不彻查此事,倒显得朕事物模糊。”天君回头问缀衡:“九色鹿倚天现在何处?” 缀衡低声答道:“在缀衡神光仙境。” 天君谴了一支令牌扔给刑法星君:“去,把倚天绑了来。” 一会儿,倚天被刑法星君绑来,身上清淤伤痕历历在目,天君眼底露出一丝惊色。 倚天知道大事来临,扑的一声跪下,瑟瑟发抖:“天君饶命。” 天君见她伤痕累累,回头望了考盘一眼:“这是为何?” 考盘直言:“考盘发觉她暗里对臣用毒,便反用其道,迷晕了她……” 天君目光冷凝:“你对她……” “天君不要误会,臣没有动她一分一毫。” “那她这身上的虐伤?”天君薄有怒意。 考盘低头作一揖:“是臣的宠兽所为。” 天君一拍震天:“大胆考盘,竟然私用宠兽对堂堂六重天仙族淫~~乱……” 考盘冷哼一声:“可是,几百年前,堂堂缀衡公主曾经用此法对昆仑虚考盘……” 考盘之语犹如一击重拳,不仅天君即刻无言,站立一边的刑法星君沉稳出名也露出惊色。 天君瞟了一眼缀衡,缀衡脸色苍白如脂,——缀衡公主用青丘乌龙草陷害考盘,天君隐隐有所闻,现在考盘直言说出来,颇觉震撼,青丘为数得着的大仙族,昆仑虚还在其之上,缀衡竟然用此下等拙劣的手段对一个显赫仙族太子……这说出去,天庭在四海八荒仙族面前会立足不住,何况昆仑虚真若背叛起来,其力量远大于青丘狐族,这也是天君心存余悸的地方。 天君心思繁乱,猛然拍一把震天,对刑法星君道:“把九色鹿倚天关入天牢,听候处理。” 倚天一听,便觉末日,惨然叫一声:“天君饶命。”整个大殿被倚天的尖叫充满。 刑法星君点了点倚天的筋脉,倚天立即哑然无声,刑法星君才押了倚天下去了。 大殿陷入沉寂,天君一双灼目,看向缀衡。 缀衡勉强考盘婚约这几百年,用尽心思,无奈考盘一颗心终究难倾覆于她……爱恨交织,痛楚别离,心力交瘁,欲进不如先退,总归有来路……也罢。 缀衡忽然朗声道:“天君,既然考盘执意要毁婚约,缀衡愿意成全他心意。” 天君惊愕,其妹之心,他全属尽知,此时突然改变态度,让他琢磨难定。 “只是,缀衡有一个条件考盘必得答应。” “什么条件?”考盘道。 “四海八荒仙族现在局势吃紧,为了天庭的威严和安宁,你我毁弃婚约,只能你我之间,不得昭告六界四海八荒仙族。” “……” 缀衡断然道:“考盘如若不许,婚约纠纷只能暂时缓解后退。” “好吧,我答应公主。” 费尽心机的一桩婚事,还是无疾而终,缀衡修长的眉头,微微上挑。 “既然考盘与公主无了婚约,考盘即刻回昆仑虚了。”考盘微微顿首,退身下去。 被捆绑了几百年的婚事一旦解开,考盘只觉如遇春风细雨,沐浴芬芳之间,考盘没有回昆仑虚,而是直接往凡界下去。 痛恨骨髓之间的那个人,千回百转还在心间微澜之上,考盘惨然自笑,心扉颤颤。 优渥坐在院子里,手里捧着那本青鸾赋传,视线却不在书里,茫然看着前方,她在等待说好今日来宫的影之刃。 墙角站着黑服俊颜的男子,模样是考盘,优渥轻轻一笑:“影之刃,你来了。” 考盘微微一怔,眼睫微闪,却无一言。 “师父的符箓带过来了吗?”优渥收了书籍,起身欢快地朝他走过来。 千年之前,也见她如此这般轻盈曼妙,桃芬芳李,步履蹁跹。 “优渥……” 声音滞涩沉重。 优渥脚下一顿,眼光迷离:“考盘!” “我已解除了婚约。”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说,但是他骨子里一定是要说给她听。 “婚约?”她神之仓惶。她想记起某个旧的角落,筋烙撕扯,她皱起眉头。 她不高兴,她并不高兴他说起他的婚约……他原以为她会兴高采烈。即使她剥离仙身,即使她被堕凡界,她神之所属冥冥之中还在仙灵,第一反应就该是高兴……原来她如此竟可以如此淡漠…… “你不高兴?”刚刚吐露的一点点亲昵复又收尽,考盘又是那遥远高瞻的疏离。 她的态度对他很重要吗?他让她更加惶惑不安:“我?” “为何远远隔着我,讨厌我?” 第二百五十章 回到昆仑虚 他每一句话都让她慌乱无适,明明是他太高贵,不可攀仰。 他痛恨她这小心翼翼,前瞻后顾的样子,她以前不是这副模样,鲜明几净,光艳可人,自从她和青丘狐裘婚约之后,便在他面前唯唯诺诺,顾盼左右……原来她是有愧疚之心的,她背叛了他们的信诺。 优渥不敢走近考盘,他痛恨的眼神让她不知所措,惶然不安。 他一抬足便到了她面前,方寸之隔,呼吸若兰,那淡淡独特的果香味,弥漫在四周。他也有牵绊的温柔,拿起她的手放在他手心,一股温馨芳香的气息迷蒙了优渥的心,她来不及闭眼,他的唇就到了她眼皮上,轻轻一点,如春露触滴,夏雨滂沱……更猛烈的吻肆意掠取,她的脸她的唇她的脖颈……气息抑重,都那么不可抑制,一头扑进了深不可测的渊潭……心鼓如雷,天旋地转之间,优渥忽然被一股力道推出去,重重撞到一棵树干,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不,我不能原谅你……”考盘嘴角一丝坚硬,他眼底复浮起那可远观而不可近触的幽冷、高贵。袍服一甩,如漫天大网,腾云飘起,忽然一收,化雾消散。 考盘从凡界回到昆仑虚,父王母后得到传报,悲喜交加迎接出来。 “见过父王母后!” “孩儿快快起来。” 老帝君和老帝后拥着儿子考盘进入了轩辕宫。屏退下面仙侍,皞玺急急问:“考盘,你为何突然回来,那缀衡公主为何没有随你一起回来?” “阿爹阿娘,孩儿正要禀报,孩儿与缀衡公主已经解除了婚约。” “什么?”皞玺和关雎惊愕。 考盘便把其中曲折纠葛大略述说了一遍。 皞玺关雎听了忧喜交加,考盘被困与缀衡婚约几百年,这几百年里,皞玺夫妇都不能正常见到他们最重视最痛爱的儿子,他们也深受其苦,幸而还有小太子鸽奔膝前投欢。 欢喜之余是忧患,缀衡纠缠考盘多年,现在轻易解除婚约,只怕还有纠缠在后。 “阿爹阿娘,我去见师父上邱了。” “嗯,去吧。” 考盘之师父上邱,乃四海八荒仙族闻名仙士,或许,他能给考盘有所指引明示。 考盘离了轩辕宫,便往尔雅宫去。 尔雅宫临山而筑,殿阁错落幽深,回廊悠悠,景致万千,殿前遥遥一对白玉石狮,栩栩如生,考盘回想当年,小太子鸽奔百日圣诞,优渥随父王母后赴宴而来,两人手拉手在这殿前石狮前驻足,优渥还对这一对栩栩如生的石狮吓着了。想着她那娇俏不禁的模样,现在才忽然明白,只是一个小女子在喜欢男子面前的装模作样,优渥作为一个上神,又怎么会对区区石狮害怕,只是当时被她一团娇气迷蒙了眼睛……考盘不觉浮起一丝微笑。 尔雅宫弟子听说考盘回来,纷纷出了大殿,围着他问长问短,欢喜不已。 考盘见过师父上邱,行过大礼,又和众师门弟子叙旧一番。 上邱命弟子们开始功课,才散开。 上邱领了考盘,来到避室。考盘上次与上邱一见,百年有余。 上邱见到考盘,心情格外舒畅,拿出了珍藏的桃花酒。 “这可是为师收藏百年的老酒,我们今日畅怀痛饮。”上邱又拿出珍藏的一对银杯,上面镶珠雕翠,很是珍贵。 连饮三杯,上邱微笑吟吟:“怎样,为师的酒不会骗人吧。” “师父的酒自然是好酒。” 又连饮三杯,上邱才放下酒樽问:“太子天庭一去百年,今日为何突然回昆仑虚?” 考盘微微低了头,捏了捏酒杯,抿唇道:“师父,考盘和缀衡解除了婚约。” “哦!”缀衡对考盘的纠缠,上邱一清二楚,他问:“缀衡怎么会答应你解除婚约。” “我拿了她不小把柄。”考盘把缀衡之事详细与上邱说了:“师父,考盘这一次有点走险了。” 天庭一六界之尊,四海八荒仙族之主,被昆仑虚太子威胁,确实有点险,不过也极具博弈风采的一笔。 “只是……”上邱略沉思。 “师父,只是什么?” “只是这样一来,便把青丘推向了敌对一方。”上邱微微沉吟:“青丘以前不敢与昆仑虚为敌,只是把青鸾作为自己的劲敌,现在青鸾被灭,他们便会把敌对目光转向昆仑虚。……只是对于天庭,你把青丘拖出来,对他们也不算最坏,至少也可以以此制衡……” “师父是说,昆仑虚暂时不会被天庭为难。” “应该不会,只是青丘会把昆仑虚作为最大的对敌,所以现在昆仑虚最大的敌人就是青丘,虽然青丘现在不及昆仑虚,但是毕竟不能小觑,青鸾一族的悲凉下场还是要引以为戒。” 考盘眼光在上邱脸上一掠,上邱一直反对考盘和优渥交往……如果不是考盘对缀衡抵抗强烈,他其实是赞成考盘和缀衡公主联姻的。 “考盘,我知道你一直对青鸾优渥难忘,但是,比之起昆仑虚的繁荣来,优渥应该为轻,昆仑虚为重,你毕竟不是普通的凤凰皇子,你是凤凰大太子,昆仑虚的一草一木,一生一息,都与你息息相关。”上邱眼光凝重盯着考盘:“所以,太子还是不要频频下凡界去看青鸾优渥了。” 考盘手中的银杯一滞,杯里的酒水盎漾出来,冰凉湿润的一点点,沿着他的手背滑下去,珠泪一般:“师父……” 上邱举起手扬了扬,示意他不要往下说::“考盘,为师带你这么久,对你的秉性品格是一清二楚的,为师之道半途而废不是你的性格,始乱终弃也不是你的性格,可是,你要顾全的是昆仑虚的大局……” “师父,你这话早就想好了要对我说是不是?” 上邱没有言语,双目灼灼。 “以你的修为,完全知道考盘今日要回来是不是?所以师父你和父王母后运筹了这一番话对不对……” “考盘!” 在上邱眼里的目光注视下,考盘垂下头。 考盘沉默不语,上邱略略沉吟,他不急于这一时把考盘劝解过来,拿起酒壶给考盘斟满酒:“来,别耽误了好酒,先喝酒。” 考盘才勉强浮出一个笑脸:“是,师父。” 考盘再也无心思品尝酒味,脑里都是上邱的训诫。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能原谅你… 优渥怔怔地坐在树下,考盘那一句“不,我不能原谅你……”让她迷惘,他为什么不可原谅她,她对他做过什么?嘴角的血迹沿着下颌流下来,她擦了擦嘴角。 殿内的宫女们听到院子里动静,跑过来:“皇妃,你怎么了?” 刚才优渥说想静静,不让她们跟着过来……皇上看见一定会重重罚治她们。 “扶我进去吧。” 侍女不敢怠慢,轻轻扶了优渥起来,用绢丝帕擦净她嘴边的血迹,正要扶着往殿内走。 “怎么回事?” 众人一抬头,吓得芳颜大乱,瑟瑟跪下去:“见过皇上。” 庆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现在来也不叫太监通报,直接就闯入进来。优渥懂得,自从自己加入蝙蝠族又偷偷逃跑一次,庆功对她就格外戒备,这样突发进入,实则是突入检查。 “皇妃怎么了?”庆功盯着侍女们手上还没来得及处理沾着血迹的绢丝帕,浓眉紧锁,情绪一触即发。 “皇上,是优渥自己不小心跌倒了,与她们无关。” 庆功上前,宫女们纷纷后退,他托起优渥的下颌,充血的嘴角,微微一丝肿胀, “怎么会摔倒?”庆功语气里透着三分责备七分心疼:“看你,面色这样苍白,院子里这样的大风,你怎么受得住。” 庆功扶了优渥进入殿内。 “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太监们纷纷后退,出了殿内,吴堡立在门边,把大门合上,垂手侍立候着。 扶着优渥坐下,庆功眼色里有一丝得意:“朕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朕的人已经抓到了张书祁,现在已经在进入京城内的路上。” “哦。”优渥并没有像庆功想象的那般惊惶,浅浅一笑:“皇上的人总是很能干。” “那是自然,朕的十万禁军头领龚雷可是京城一等一的高手。”庆功昂首笑道:“就是国师和朕抢,也没有抢走张书祁。” “国师抢张书祁?”优渥楞了一下。 “哼,对于和朕博弈的人来说,张书祁难道不是最好的人质吗?” 优渥点头:“皇上自然圣明!” 国师要想和庆功争天下,张书祁确实是一粒重要的可以重用的棋子。 “皇上打算怎样处置她?” 庆功斜睨着优渥:“你很关心这件事情?”庆功忽然俯身,眼里一丝狠厉,狠狠掐住优渥的下颌:“这天下谁做,对你很重要吗?” 下颌有一种要粉碎的痛疼,优渥挣扎了一下,虚缓一口气,道:“皇上,优渥希望优渥能赢。” 庆功一咬牙:“优渥,你拿什么和朕斗?” “皇上,优渥不敢和皇上斗。只是优渥做一件事情不能半途而废。” 庆功的手终于疲软:“优渥,做好朕的皇贵妃,做好这件事情好不好?” 优渥垂下眼帘,沉默片刻:“如果张书祁进京,能不能允许优渥见她。” “自然。” 龚雷是一等一的高手,也难斗修为颇高的国师,国师是怎样栽了跟头?这件事源头却在绿衣身上。 国师想利用绿衣做他修炼的炉鼎,此计极其阴毒险恶,绿衣也阴毒深寒的反用一招,用了寒丹草秘制丹药,每每和国师交合前偷偷服用,那毒气蓄积丹田,反噬到国师体内,随着精血循序环流溢,毒液也在国师体内日益累积。 那一日,国师得到情报,张书祁出现在了血滴手视线之内。恰好,龚雷的下手也得到了情报。 两边的人都是缜密隐伏,百般算计。 地点却是最热闹的一条街市上,为了不打草惊蛇,惊动张书祁,两边人马都不约而同的精心化了妆容。混在街市居民中,街市一遍和鸣,谁也料想不到,这繁花之后暗藏的无限杀机。 国师亲自带队,换下了平日最难看的黑袍服,穿了一身深蓝的绸缎袍服,虽然脸面丑陋,那皇家身边第一人的气势却表现淋漓尽致。 龚雷比国师预算要弱一些,原以为是极其机密的消息,对象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便派了一个最信任的手下嘟起做派任务。 嘟起是一个极其精明历练的禁卫军军官,混在百姓诸民之中,一眼认出了乔装打扮的国师,心中暗暗一凛,急急写了一封秘书传递给龚雷,龚雷大惊,知道来者不善,一边亲自赶来捕捉张书祁,一边秘书请问庆功。 庆功接到龚雷秘书,也是大惊,没想到国师会盯住张书祁,这一步太险了……庆功一边让龚雷全力以赴捉获张书祁,一边增派京城援手。庆功对这一场战争胜负却一点把握也没有,只能对龚雷下死令,一定要抓住张书祁,决不能让张书祁落入国师之手。 龚雷不敢掉以轻心,只能抢占战机,先下手为强。 张书祁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般弱不禁风,在莲池的支持下,她带了二十多个修为颇高的修士,又有莲池赠给她的作战符箓,龚雷带的千名将士一动手,战斗便处于白日化。 龚雷出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国师大惊,怕龚雷抢了他的猎物,便不再袖手一边,而是积极出手,试图一举抓获张书祁。 热闹的街市突然变成了战场,街市的人们纷纷尖叫逃散,车马飞奔,人翻马仰,箭雨纷纷,场面极其混乱。 张书祁的人团团把她围在中心,似乎逃无可逃。 “放箭。”国师一声令下,箭雨如麻,守护张书祁的人倒下二个,剩下的也方寸大乱。 眼看张书祁就要在国师爪牙之下,张书祁关键时刻,甩出一把符箓,轰然一声裂响,炸出了一道口子,那些人赶紧护卫着张书祁驾物逃跑。 国师心中一急,没想到张书祁还会使用符箓,他太轻敌了,急烈之下,热血沸流,身体内蓄积的毒液灌冲脑顶,待要飞起追赶,脑底一晕,差点摔倒。 “国师,您怎么了?”下面人扶起国师,国师急急嘶喊:“快追!” 哪里还追得上,张书祁的人掩护着她遁云一消,不见影踪。 到半晚,张书祁停在一避静山林,山林深处却有一小店。张书祁的人劳累至极,也没细看开店人鬼鬼祟祟的样子。 这店是龚雷布置人开设的,为的就是暗里截获朝廷抓捕要犯。 张书祁和手下护卫自己跳进了大网,还毫不知情。 江湖风险,各式各样的奸猾恶徒,招式层出不穷,龚雷自有办法,在店里设计了各种八卦阵法,以保有进无出,张书祁的人落入阵法,伤的伤,逃的逃,张书祁手无缚鸡之力,被逮了一个正着。 如果国师在,自然没有龚雷什么事情,恰巧国师毒发力弱,给了龚雷大把好机会。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天子谋 这是国师第一次毒发,国师还没有怀疑到绿衣身上去,只是以为自己和绿衣昨晚用力过猛,吸噬太多不能消化掉的精魄所致,赶紧调息命脉,休息了一个时辰,便慢慢恢复了,只是战机已失,就是想亡羊补牢也没有时间了,只得咬了咬唇,做下一步计划。 有人秘传,龚雷的人抓了张书祁入京城了,至于关在哪里,还不知道。 被庆功抢去了张书祁,国师气急败坏的回宫,绿衣在殿内精心熬制丹药。国师伫立她背后,沉默片刻,绿衣感觉到丝丝动静,侧眸看他,微微一笑,百媚骤生。 肌肤如雪,貌若仙子,举手投足,皆有一段不尽风情。 国师一把拽住绿衣的胳膊,拖入怀中:“你知道吗,昨晚本宫为你纵欲过度,今日几乎晕倒,因此错过了抓张书祁最佳时间,龚雷抢占了先机。” 绿衣眼光所抵,是国师圆满光润的下颌,如果不向上看去,这是一张可以联想的的脸,绿衣心思略动,那悠然一念忽然散开,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国师,您说今日几乎晕倒?” “你很高兴还是很开心?” “绿衣是为国师担心。” “嘴倒学会了甜。”国师紧紧拽住绿衣的手缓缓松开:“去,帮本宫去泡一壶好茶来,本宫好好缓缓神。” 绿衣退下去,走下殿内的茶柜,上千品种的各种上好茶叶摆在木格内,绿衣选了一种叫三月春的茶叶,这茶叶里含着一种催情物,绿衣选它,可谓别有用心。 国师却在锦榻上酣然大睡。 绿衣端了茶放在锦榻边茶几上,黯然退下。 “别走。”国师蓦然睁开双眼,茶杯轻微的碰撞惊醒了深睡中的国师,他每一根神经绷得太紧,即使在自己的寝宫,这样精益小心,却还是中了绿衣的毒剂…… “国师……”绿衣假意询问:“要茶吗?” 国师盯着茶杯,示意绿衣先喝一口,见她喝茶的态度从容,倒失声而笑:“递过来。” 绿衣捧了茶杯,小心翼翼送到国师面前。 “先扶我起来。” 绿衣放下茶杯,跪至榻前,扶起国师,再递过茶杯,血红茶色里,可以一丝血迹浸于茶杯里,绿衣瞟了国师一眼,国师完全未知觉,一饮而尽。 国师微微眯着眼睛休憩了一会儿,脸色渐至红晕,呼吸渐渐急促,心中焦躁,干渴难耐,他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掐住绿衣喉咙:“说,给本宫喝了什么?”国师一掌打翻茶杯,片片茶叶露出茶几上。 “三月春。” 国师低头细看,果然是三月春。 “贱人!”国师下手更狠:“明知本宫昨夜过于劳累,你还敢给本宫催情茶……” 绿衣在国师手下,呼吸微弱:“国师饶命。”国师过于用气,忽然胸口热胀,喷出一口热辣的东西,鲜红淋漓。国师见之,顿时一僵。此时想出手杀绿衣,怎奈手下疲软,绿衣感觉国师手中乏力,翻身一转,逃出国师掌心。 “你还给本宫吃了什么?”国师封住穴位,停息调动血脉经络。 “国师冤枉,绿衣没有。” 绿衣确实阴暗恶毒,得知国师毒发,故意给国师泡来一壶催情茶,催动血液流速,急迫之中让国师再一次毒发,频率越快,毒素越重。 国师至此还以为自己是急火攻心,调息一下,便无大碍,可是,那他再低头看地上吐的血色,却是暗黑,这是中毒阵状。国师拔了一根银针,试着刺探茶水,银针没有变色,茶内无毒。 国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可以断定是在绿衣身上出了问题。 “妖女,快说给本宫下了什么毒?” 绿衣微微浮笑,却不回答。 国师伸手一抓,想抓住一仗之外的绿衣,绿衣轻轻后退一飘,飘如树叶,国师身体滞重,哪里抓得到。 “妖女,等本宫疗治了毒物,定然对你杀无赦。” “哼,等你疗治了毒物,你已经是庆功的阶下囚了。” “你说什么?”国师心中大惊,如果庆功知道自己中毒,一定会派人下手,以他之罪孽,庆功绝对不会对他手软。眼看绿衣飞飘于窗,窗格咯吱一声开了,绿衣的身体如一片绿叶,轻灵灵就要飘出,国师用尽气力,念诀定制,绿衣在坚盾定制之下,嘭的一声落于地上。打开的窗格咔嚓一声复又关上了。 “想逃,有那么容易吗?”国师喘着气,对绿衣挥一挥手,绿衣便被他的锁妖绳捆住了:“哼,你也太急迫了一点,慢一点来,本宫可被你害死了。” 外面有人传报:“国师,皇上请国师过去。” “知道了,下去吧。” 皇上此时来传,是不是知道自己中毒了?不,不可能,自己中毒,除了绿衣,应该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因为还不知道自己中的什么毒,怎样中毒,国师也不敢随意给自己开偏方,只是简单的服用了一颗解毒丹,运气调息一番,慢慢恢复,看不出异样了,才去见庆功。 国师在抓捕张书祁时突然发昏,确实被龚雷手下看见并禀报了庆功,庆功让手下人分析,手下人一致认为国师乃制丹药高手,修为灵力也是朝廷第一人,居然出现突然头昏力乏的情况,那么只可能是中毒了。 为了窥觑国师是不是中毒,庆功立即派人去请国师来紫金宫面见。 国师在庆功面前小心翼翼,不露一丝差错,庆功细心揣摩,却也没看出异样。 国师态度这一次很恭敬,深深作一揖:“皇上,找臣何事?” 起过敛声问:“国师,澜苏事件过去半月了,怎么没有一点消息?” 国师微微低头:“皇上,已经得到密报,澜苏等人在鼧鼥边界出现。” “此消息可当真?”庆功喜色于脸上。 “应该无差错。” “好,马上派人去抓,抓到澜苏,朕一定好好赏你。” “谢皇上。” 国师躬身离去。等国师走远,庆功才问左右大将:“刚从各位爱卿看出异样没有?” “末将惭愧,没有看出偏差。” 庆功微微点头:“也确实看不出异样,中气底蕴都足,中毒一事看来虚乏。” 庆功问优渥:“爱妃可看出异样?” “国师极其狡诈,皇上此时宣他,他只有防备,皇上又如何来看出端倪呢。” 优渥一番话,极其具备道理。 龚雷深以为然:“皇上,皇妃说得极有道理,皇上不如把时间拉长一点,便可见其底细。” 优渥却道:“趁着国师出门抓澜苏,皇上不如提了绿衣来问,或许可以得到一二。” “绿衣,朕怎么把她给忘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审张书祁 第二日,庆功等国师带着兵马出城,派了龚雷去找绿衣。那派去的龚雷扑了一个空,回来回复庆功说,绿衣被国师带出城了。 庆功叹:“国师看来很防备,其中曲折绝对不简单。” 多事之秋,令人烦闷。庆功来回在紫金宫踱步,没走一步,心中的烦恼就多一点。庆功忽然站定,回头对伫立一边的龚雷道:“去把张书祁押来,朕好好审一审。” 庆功看着龚雷走远,又对吴堡说:“吴堡,去麒麟宫把优渥皇妃请来……” 吴堡不敢多问,躬身下去了。 一会儿,优渥从麒麟宫姗姗而来。礼仪见过了庆功,庆功扶起优渥:“皇妃,朕想密审张书祁,请爱妃旁观。” 庆功明显想对优渥使用攻心计,优渥对张书祁没有庆功想象的那般重要。 张书祁很快被龚雷带到皇上面前。就连张书祁自己也不曾料到,皇上没把她关入刑牢大狱,反而是关在一个僻静院落,提审也不在充满刑具的刑房,却在皇上的紫金宫。 十年一见,未免有些萧惶寥落,养尊处优的张书祁此时见到庆功,一脸愤恨仇极。 “义娘……”优渥面对十年不见的张书祁,刻意掩去了那时对她的厌恶,残存的一丝亲切,碰壁在张书祁冰雕玉砌的脸上荡然无尽。 “见到皇上还不跪拜。”龚雷从后面一脚把张书祁踢倒,张书祁立身不稳,整个扑倒在庆功面前,等她从地上爬起,头发散乱,脸被蹭着青石砖地面,脸上被刮蹭出一块斑斑血迹,在散乱的发隙里,张书祁的眸子狠厉如剑。 庆功冷若冰霜的脸雕石一般杵在张书祁面前:“张书祁,你可知罪?” 张书祁被捉,便生无可恋,咬唇不答,只是狠狠盯着庆功。 微微一笑,庆功起身走向张书祁:“自以为是皇血贵胄,抵不过命运萋寒,怎样,你想求怎样死,朕一定答应你。”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内侍,对着庆功作揖弯腰:“皇上,传报来,国师已经抓了澜苏,已在回来的路上。” “哦,好!”庆功惊喜回身:“朕等这一刻等了十年了!” 张书祁听了此消息身体一软,面色一遍死灰,颓然坐到地上。对优渥眼中的一丝关怀默然无视。 “张风索呢,有没有消息?” 张风索三个字让地上的张书祁神情一凛,尖耳细听。 “皇上,暂时没有。” 张风索暂时安然无恙,张书祁绷紧的神经一下疲软…… 庆功面色寒厉:“传朕令下去,一定要尽快抓到张风索,对这些判党余孽给朕一网打尽。” 内监下去,庆功回身面对张书祁,冷冷凝视一会儿,忽然转头,把目光看向一直沉默无声的优渥:“优渥皇妃,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她?” 明里是问,实则是试探优渥对庆功的态度。 地上的张书祁也把目光看向她。 优渥朱唇轻启:“皇上,张书祁乃前朝叛逆之女,对皇上江山存着憎恨叛逆之心,自然不可留世残存,皇上还是清理干净的好。” 张书祁一震,她原以为优渥应该想尽办法救她。很不信任这话是从优渥之口说出。 优渥这话完全按照庆功的心意去说,庆功兴意阑珊地看着优渥,轻轻一点头:“爱妃果然聪明灵秀,对朕的旨意一脉了然。哈哈哈!”顿了一顿,又问:“难道爱妃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想为你这义娘求点什么?” 优渥一咬唇,道:“优渥自然有一点私心。” “爱妃请说。” 优渥咬牙,声音却清晰郎朗:“优渥希望皇上能赐义娘全尸而死。” “哦!”庆功怔了一怔,似乎对优渥决绝的态度有些惊异:“既然爱妃求情,朕赐她全尸便是。” “优渥,你……”一句优渥你,含了千言万语,没想自己苦心多年培育优渥,换来的却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为她求得一个全尸而死。 此时情境,优渥放了心,回头对面无颜色的张书祁道:“义娘,不是优渥不想皇上能放过义娘,优渥也不是不救义娘,只是皇上决意处死你,求也无用,还不如求一个全尸而死,倒是死的有尊严一点。” 庆功似乎对优渥态度极其满意:“不愧是朕的爱妃,此处置张书祁的态度,甚是合朕之意,来人,先把张书祁关进清讫宫,三日后行刑。” 下面的太监押了张书祁下去。 庆功心情比之先前似乎好了哼多:“爱妃,朕就爱你这样,完全可以雕塑成朕喜欢的样子。”庆功的手抚摸到优渥背后,优渥身子一凛,身形晃了一晃。 “爱妃,你怎么了?”庆功有些生疑,低头细看优渥,——面色灰白,眼光闪烁:“爱妃,你这一阵怎么了,朕一旦接近你,你就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朕?” “没有。” “没有就来侍候朕。”庆功回头对殿内的龚雷和吴堡扫一眼,龚雷和吴堡赶紧低身退出去。 庆功把优渥打横抱到锦榻边,有些急切地撕开优渥的衣服,优渥腰带被手忙脚乱地缠住了,打成死结,怎么解也解不开。 庆功怒起,正要发脾气,眼前一道白光一闪,他的身子遭受了一道无形的力量,眼睛一黑,软软的塌下去,倒在锦榻的踏踏板上一动不动了。 “皇上。”优渥惊叫。 “叫什么叫,被我弄晕了。” 优渥抬头,原来是影之刃,脸上是对她惯有的冰冷厌憎。 “你来了。”优渥倒是一喜。 “我不来,你还要鬼混一场。” 优渥倒吞了一口唾沫,沉默无言。 “这个给你,师父已经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多给了你二张,你好好藏着。”影之刃给了优渥三张符箓。 接过符箓,优渥小心收好了。 “这幻出虚空的符箓,可以使用一百次,每使用一次都会消耗灵力,到最后灵力耗尽,它的效果很渐渐微弱,你自己小心一些,别给个淫贼占了机会。” “你怎样?”优渥忽然特别想关心一下影之刃,这个眼光阴冷,说话刻薄的男子,虽然每一次对她特别苛刻幽冷,优渥还是抑制不住内心底那一丝热切。 “我怎样?”影之刃气息粗大起来:“你少假惺惺,你早一点关心我怎样,你我今日会到这种地步。” 优渥有些气馁道:“我前一世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如果前一世优渥对不起你,还请你原谅。” “原谅?哈哈哈,如果原谅能改变一切就好了。”影之刃的语气带着冰刃的尖冷和戾气,狠狠之间,他身影摇晃,脸涩变形,渐渐不见了。 “朕好累。” 锦榻之下传来缓缓的声吟,优渥回过神来,跳下锦榻,扶起庆功:“皇上。” 庆功睁开眼睛,俊美之颜无比困惑,迷迷蒙蒙看着优渥,吐着气息:“朕这是怎么了?”他摇摇脑袋。 “皇上,你没怎么,优渥扶您起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虚晃一招 庆功上了锦榻,慢慢恢复过来:“朕怎么一下这么困,就睡着了。” “皇上,您没有睡着,您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让优渥看看,摔伤没有。” 庆功神思恍惚,已经无法判断刚才究竟怎么回事,看优渥一脸小心谨慎的样子,倒也释然了。 庆功被优渥扶着上了锦榻,脑里还一阵朕昏沉。 “皇上,你还是先躺一躺。”庆功这一回顺从了优渥。 庆功也许累了,很快入睡,优渥从锦榻上悄悄下来,给庆功点了一支迷魂香,这迷魂香无色无味,外人很难察觉,优渥确定没什么遗漏,才从紫金宫出来。 吴堡还站在门边,一双鹰眼炯炯盯着优渥,优渥嫣然一笑:“皇上在屋里睡了,叫你们不要打搅他休息,本宫先回去,傍晚再过来。” 吴堡隔着门朝里面看了看,低头应是。 优渥提足疾步离开。 吴堡心中生疑,推了殿门进去,口中小声唤:“皇上。”走至锦榻前,庆功酣然入睡,气息平稳,吴堡方下悬着的心,小心翼翼离开锦榻,也不敢走远,坐在锦榻不远处的八仙桌边打瞌睡。 优渥从紫金宫回来,心中惦记着关在清讫宫的张书祁。也不敢派人去打听,等着机会能避人耳目,好去清讫宫探望。不待优渥等到机会,紫金宫派来传信的太监:“皇妃,皇上让你去紫金宫。” 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醒来了,那一支迷魂香的量应该可以让庆功睡到傍晚。 优渥猜得没错,吴堡坐在皇上锦榻边等了一个时辰,皇上一直昏睡不醒,吴堡起了疑心,他一直照顾庆功寝食,对庆功习性很了解,像这样深寐榻上,缠绵不醒的时候,庆功很少见,所以他怕皇上是中了什么毒,然了一支解毒香,庆功很快就醒了。 “皇上,你醒了。” “朕今日怎么了,老是缠绵不醒。” 吴堡嘴皮子动了动,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优渥皇妃呢?”庆功坐起,环顾四周。没有见到优渥身影,便有不快。 “优渥皇妃离开紫金宫回麒麟宫一个时辰了。” “叫她来紫金宫。”庆功含着怒意:“谁叫她离开的?” 吴堡吓得低头不敢回话。 “皇上!”龚雷大踏步进来,似乎很急迫,顾不得君臣礼仪:“国师带兵围住了整个紫金宫!” “什么……”庆功一只脚踏在粉底皂靴上,差点踩着了吴堡的手指头。吴堡低头勾腰为庆功穿靴,也震得脸色一遍雪白。 远处传来一阵阵惊天震响,接着是嘶喊吼杀,一声声惊雷的炸裂后,是冲天的焰火。 “他果然来了,只是没想来得这样快!”庆功咬着牙:“看来要他去抓澜苏是朕的一个失误。” “皇上,国师虽然来得突然,所幸臣对他早有防备,紫金宫有几万禁卫军把守,国师要想一下冲进来也不可能。” “朕没有白看重你。”庆功对龚雷赞许过后,又道:“只是,澜苏被抓在他手上,这一点似乎很不利。” 吴堡插言道:“皇上我们手上不是有张书祁吗?” 张书祁比之起澜苏,其影响力自然是弱了很多,不过,总比没人人质好。 庆功目光凛凛:“龚雷,你去带兵守好紫金宫,击退判兵,三日之内,一定要击溃他们,还国孤王朝一个清净祥和的气氛。” “是,皇上。”龚雷退去。 “吴堡,你快带了人去清讫宫,把张书祁押到紫金宫来,不许在张书祁面前所迫一个字。” “皇上,奴臣懂得。” 吴堡也提着拂尘快速去了。 优渥在麒麟宫也得到了消息,随着传信的小太监来到紫金宫。 “皇上……” “爱妃别慌,国师倒戈,不过朕的禁卫军有防备,很快就会解决的。” 宫外是声震天际的吼声,庆功终于忍不住了:“爱妃,吴堡一会儿带了张书祁来这里,你在这里等着处理,千万不能让张书祁趁乱跑掉,朕去宫外看看。” “皇上,外面太不安全。” 优渥的话似乎让庆功得到一丝慰藉,握了握她的手心:“你看,都吓得手心冰凉了,别怕,有朕在呢。”随之吩咐左右:“拿朕的金丝铠甲来。” 几个太监抬着铠甲过来,帮庆功穿戴好了,完全是一种魁梧俊美的风格。他的容颜锁在金甲之后,别有一种铿锵威武的品风。 庆功留下一列人守护好优渥,自己带着人去了。 大略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吴堡领着张书祁再次来到紫金宫。 这一次,已经给张书祁锁上了一根粗重的铁链,怕不稳当,两只脚另外锁了一个稍细的铁链,这两根铁链至少几十斤重,压着张书祁摇摇晃晃进来,纵然是没有给她上刑,铁链勒索之下,也见斑斑血痕。 “见过皇妃。”吴堡眼睛梭着殿内,不见庆功身影,便有几分惶然。 “皇上去前面了,你把张书祁押这儿就行,你去皇上那边吧。。” 吴堡嘴角抽了抽:“皇妃,皇上嘱咐老奴看着张书祁,不能出差错。” 优渥微微怒道:“你是说张书祁在本宫手上会出差错?” “老奴不敢。”吴堡头低的更低了。 “那你去吧。” 吴堡既不敢违逆优渥,又不敢擅自远离张书祁,微微低头,身子却一动不动。 优渥明白张书祁对庆功的重要性,断定吴堡不会走,瞥了吴堡一眼,道:“那你守在这里,本宫去前院看看。” “皇妃,前院危险,皇上说过皇妃不可擅自离开紫金宫。” 优渥和吴堡的一对一答,让张书祁听得满是狐疑,心中暗想,是不是澜苏带着人打进来了。如果是,那么自己很快就会摆脱身上这沉重的枷锁了。 院外远处传来更大的嘶喊吼杀声,渐渐可闻兵器交加的声音,天色渐暗,火光四起,炮声震天。 果然是倒戈之象!张书祁不由心头一喜,对着优渥喊道:“优渥,还不替义娘打开铁链!” “义娘,打开你身上的铁链,那是判逆之举,义娘还是好好呆在一边吧。” 吴堡一边守着张书祁,一边又怕优渥不听他劝言,跑到前院去,庆功怪责下来,他一项都担当不起。 “优渥,你如果还有一点人性,就告诉义娘,宫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妃,你不能告诉她。”吴堡因为着急,脸色清白。 “告不告诉她对她都没什么用。” 第二百五十五章 澜苏吗 “优渥,发生了什么?” “义娘,你真的很想知道?”优渥面带笑容,眼意复杂地看着张书祁:“义娘,可是这件事情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优渥的话让张书祁怔了一下,她仔细研究这优渥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假话,先前期待的表情一点点黯淡下去,心里想:“难道不是澜苏……我花了十年时间,花了那么多的银子,借助莲池的斡月宫暗中培养了那么多高手,好不易和澜苏联系上了,就是等着澜苏打进京城的这一天……” 张书祁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外面交战势如水火,吼叫嘶喊的声音越来越近,火势跟着越来越大,感觉一切就在宫门前,难道国师已经攻入了紫金宫?一支剑破窗而入,射进了宫殿内,嘭一声刺入宫内大柱上,箭尾颤颤。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支箭上,转即是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 “别乱!”优渥高呼,震住了那些受惊的宫女。 “吴堡,怎么回事?” 按理,国师不可能这样快就攻打进来,占领紫金宫。吴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低头对优渥一作揖:“皇妃,老奴出去看一下。” 吴堡疾步出去,张书祁眼睛盯着优渥:“优渥,你就别骗我了,这难道不是澜苏吗?除了澜苏,谁有这么大的力量!”张书祁脸上是自信和愉悦。 “义娘,澜苏昨天还被困周山是不是,隔离京城有好几百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入同城铁壁的京城内?”优渥说完这句话,猛然想到什么?——既燃澜苏不可能这么快赶到京城,那么国师怎么有可能这么快赶到京城呢,除非国师根本没去周山,而是半道返回……其用心奸险…… 又是嗖嗖的几声,几支箭铿锵有力的划破窗格,嘭的射入殿内,这一次差点射中了一个宫女,殿内是一遍尖叫混乱。 “别慌,快俯下身子。”优渥命令:“有遮挡物的躲在遮挡物后面。” 吴堡急急跑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庆功平时的贴身侍卫甘葛:“紫金宫被国师占领了,很快会打进来,皇妃,快转移出去。” “怎么回事?” “皇妃,来不及说了,带着她们先转移出去。” 甘葛护卫在前,命宫女们护卫主子优渥,吴堡拖了张书祁一起往门外闯。 殿外已经一遍火光,肆意的大火烧的半个天都红了。 一切都完了吗?众人心思沉重,只有张书祁脸上充满期待和憧憬。 甘葛在优渥耳边悄悄说:“皇妃别慌,皇上已经转移出了紫金宫,诱敌深入,另外带了几万禁卫军围剿包抄,对国师瓮中捉鳖……” 原来国师暗中筹谋,假意领旨带兵三万,另外暗暗带了自己二万国师军去周山捉拿澜苏,半道时用易容术捉了一个假澜苏,骗过城头的禁卫军耳目,进入城内,忽然起兵扑向庆功所在的紫金宫,攻其不备……因为来势太猛,庆功的人很快抵挡不住,外面的守军被隔断,也无法知道具体的情况,一时情势凶险,庆功当机立断,果断放弃紫金宫,自己带着人马暗道出去,再汇合禁卫军,围剿包抄国师军队…… 庆功因为走得太急,来不及带走优渥和张书祁,只得留下贴身侍卫甘葛来传信,并掩护优渥一行人出紫金宫。 张书祁身戴重枷锁,且不愿配合,根本走不动,被吴堡推倒后就赖在地上不起来。 张书祁乃庆功重要的刑犯,吴堡不敢疏忽,因为慌乱之中,枷锁的钥匙也找不到,吴堡又急又恨,看着张书祁赖在地上不走,顿时起了杀心。 吴堡捡了一只地上短箭,狠狠刺进了张书祁的喉咙。“吴公公,不要!”优渥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一股鲜血肆意飞溅,张书祁在地上挣扎一阵,便不动了。 “吴堡,你!” “皇妃,对不起,并不是老奴要杀她,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只能如此才能完美。”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张书祁,众人沉默。 一支支箭破空而来,人声马声就在耳边。 “皇妃,快走吧。”甘葛催促。 “哪里走!” 众人一惊,一队人马拦住了出路,骑在最前面的正是国师,他身边跟着的人马中赫赫有绿衣的身影,绿衣看着优渥,神情极其冷淡。 国师极其玩味地盯着优渥,似笑非笑道:“皇妃,真巧啊。”忽然一挥手:“抓住他们,一个也不许漏掉。” 甘葛横剑在前,把优渥拦在身后:“吴公公,你带着皇妃她们快逃,我来阻拦叛军!” 此时顾不得君臣礼仪,吴堡牵了优渥的手:“皇妃,快跑。” 一行人跌跌撞撞往前跑去,身后是锐利的兵器交加的碰响。 “想跑,没那么容易。”国师飞马上前,很快拦住了优渥一行。 “皇妃,你看。”国师对着优渥身后一指,优渥回头,甘葛浑身鲜血淋漓,已经被国师的人团团捉住。甘葛被推到国师马前:“怎样,皇妃应该是死心了吧。”国师跳下马,一把拽住甘葛,用剑抵住甘葛的喉咙:“说,庆功在哪里?” 优渥面带微笑:“国师要问皇上啊,我算一下哈,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了紫金宫。安全到达了横悟宫,与十万禁卫军龚雷汇合了,正举兵包围紫金宫。” “出紫金宫?怎么可能!本宫五万精兵已经把紫金宫围得水泄不通,莫说一个人,就是一只蚂蚁也逃不过去!” 优渥满不在乎说:“那好,既然国师不信任优渥所说,国师就搜吧。” 派出去搜索的将士很快到了国师面前:“国师,找不着庆功。” 国师心中一凛,激血涌荡,眼意模糊,嘴角一丝血腥味,是体内的毒气上涌,他暗道不好,急急封住血脉。 一直冷眼观看的绿衣这时淡笑道:“国师,优渥妖女怎么会告诉你,怎么不念诀搜寻呢?” “住嘴。”国师一甩手上的长剑,朝绿衣飞跃而去,那马受惊,前蹄腾起,绿衣吓得神色惊惶,从马上滚落下来,噗的落地。幸而她有功底,急急用灵力抵抗住那急剧的碰撞,才免于一难。 噗,国师没忍住,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众人怔住。 优渥上前查看国师脸色:“国师,优渥读过几本医书,你这典型是中毒症状。”优渥忽然回头:“如果优渥没有猜错,这个下毒的人应该是绿衣吧。” 国师脸色清灰,指着优渥和绿衣道:“把这两个贱女人给我捆起来。” 优渥喝住前来捆她的粗蛮将士:“慢,国师,我可以帮你疗毒?” 第二百五十六章 疗毒 “不过,国师先放过这些无辜的人,优渥跟你走就是。” 国师红着眼睛炯炯盯着优渥,吴堡下意识把优渥挡在身后:“皇妃,别和他谈交易,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优渥坦然道:“不,吴堡,你应该知道,国师的命可比我们都值钱。” 绿衣紧紧盯着优渥,眼里隐着喷薄欲出的怒火,如果优渥真要替国师解毒,第一个将遭殃的就是绿衣……想到后果,绿衣不觉打了一个冷颤。她忽然飞跃而起,一把抽出身边兵士的长剑,直直刺入优渥胸前。 因为太突然,众人一下懵住,眼看剑锋到了优渥一粒之隔,汀当一声,绿衣手中的长剑被国师一剑扫落:“贱人,你以为本宫真的病入膏肓了吗?” 国师调息命脉,阴沉沉的目光看着绿衣,怒喊道:“把这贱人绑了。” 一下围过来七八个将士,就要绑了绿衣,绿衣知道不好,惊惶欲逃,国师手中抛出一物,一下绑住了绿衣。 绿衣挣扎了几下:“哼,国师,还得借助这些将士分散我的精力,才能背后出击绑到我,看来你中我毒不浅,国师,你也有今日,哈哈哈!” 绿衣笑罢,又狠狠看着优渥:“优渥,你这妖女,我真后悔在羽衣阁没把你弄死。” 优渥冷冷回言讥讽:“缕衣阁主,你不是没把我弄死,你是没本事把我弄死,你现在更没有本事把我弄死。” 绿衣的手掌拽出了青筋,脸色狰狞,因为憎恨而怪戾可怕。 “放了他们。”国师指着吴堡等一干人。 被绑着的吴堡和宫女都被放开。 “还有他,也要放了。”优渥指着伤害累累的甘葛。 国师楞了楞,甘葛是庆功身边贴身高手,他犹豫了一下,挥一挥手:“放了他。” “皇妃,甘葛岂是贪图性命的小人。”甘葛速度极快,呼地一脚踢起地上一支长剑,但是国师早有防备,还不待他出手,国师一支长剑已经压过去,牢牢地扣住甘葛双臂。 优渥厉声道:“甘葛,难道你不听从我的话,白白牵连无辜的人。” 优渥的话一点没错,如果硬拼,除了赔上这些无辜性命……什么结果也没有。 “甘葛,你带着吴堡和她们一起快走,我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甘葛眼色血红,作为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便如死士之责,不能保护主子,便是耻辱,甘葛咬紧牙关,仰头道:“皇上,甘葛没能完成任务,只有以血祭耻。”嗤的一声细响,锐利的剑锋划破他的喉管,一股鲜血喷溅淋漓,他高大的身躯便直直倒地。 甘葛举止,震住了当场之人。 “吴堡,还愣着干嘛,快走。” “皇妃……” “啰嗦什么,快走就是。” “是……”吴堡带着众人速速离开。 紫金宫确定为空宫,庆功率领手下早已经离开,国师之热血扑了一场空。 庆功逃跑,随之下来便会激烈反攻,国师命留下一队人马占领紫金宫,自己另外派了人马去追截庆功。分派好一切,国师跃下马头,一把抓住绿衣,就要撕开她胸膛…… 绿衣一声惨叫,惊骇之中,忽然叫道:“国师饶命,绿衣可以告诉你一个法子,即刻解毒。” 国师微微怔了一下,手下更加用力:“还想骗本宫。” “不……绝不敢……” 国师松开手,道:“说。” 绿衣搂了楼散乱的发髻,眼光极其阴毒地看着优渥:“国师,你要解毒,可以找她。” 国师懒懒道:“想拖延时间,对你没有好处。” “不是,国师,绿衣真不敢骗你。” 绿衣喘了一口气,指着优渥道:“这个妖女,不是普通女子,有极阴极阳之体,这样极阴又极阳之体,是修炼体质里最奇异的体质,十万人难出一个,国师找她做炉鼎,不下三日,便可解毒。” 绿衣的话,果然引起国师极大的好奇:“此话从何而得?” 绿衣道:“十年前,绿衣还在御河县张施巴家时,绿衣和优渥同时参加了斡月宫内室弟子的选拔,因为她体质特殊,被斡月宫主持莲池一眼看中,选为莲池内室弟子,绿衣却被落选……可是,斡月宫的第一主持却告诉优渥,她因为体质特殊,即使修炼,也无法得道,就连起码的炼气层也不能进入,不能炼气就不能提炼灵力,所以她是莲池所有内室弟子中最特殊的一个,不会炼气,一点灵力修为也没有。” 国师知道真假优渥,知道假优渥乃精灵所变,替真优渥侍奉皇上,真优渥一点灵力修为也没有,却从来不知道优渥有着这样特殊的体质,脸色顿然一喜:“这样的奇宝居然就在本宫身边,本宫真是眼拙,怪不得你说能帮我疗毒,看来是真实的,优渥,你太有爱了,本宫喜欢。” 国师走到优渥面前,轻轻一提,便把娇小的优渥提起走向其中一间殿宇。 “国师……不要……”优渥大惊。 “你刚才不是答应本宫,给本宫疗毒,帮本宫身上的毒气排泄排泄,哈哈哈。” 嘭的一声,国师一脚踹开了殿门,然后顺脚一带,又关上了。 国师的手一划拉,优渥的衣裙就全部脱落,露出洁白的肌肤……“好美的娇人儿,本宫早对你瞩目了,只可惜没机会……嘿嘿。”抚摸着优渥柔媚的肌肤,国师露出贪婪而狠厉的眼色。 “国师……”优渥被国师掐住喉咙,汩汩吐气:“国师放了优渥,优渥可用在皇上面前求情。” “住嘴,紫金宫都是本宫了,哪里还轮得到求他。”国师脸色潮红:“再口口声声皇上,本宫杀了你!” 优渥反倒镇定了一些,缓了缓气息:“据优渥所知,庆功应该很快会反攻过来,国师被绿衣所害,身体羸弱,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挡过庆功的十万禁卫军……而且,还可继续增派兵力,直到手缚了国师您……” 优渥分析句句为真,国师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原本计划中,捉了一个替代品,再用高明的易容术化妆成假澜苏,骗过城头禁卫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包围紫金宫,再活捉庆功本人,逼他退位,国师顺理成章登上皇位,谁知千般算计,反为一场空,庆功逃跑,逼宫失败……现在,疗毒才是国师急迫需要的,他阴深深看着优渥,一个跨步,就要把优渥按倒在地…… 嘭……的一声火炮巨响,在紫金宫的上空炸裂,尘土飞扬,众人纷纷闪退。 “国师,庆功的人打进来了。”外面的人焦急拍打殿门。 第二百五十七章 快攻紫金宫 “怎么会这么快……”国师想不通,稍作迟疑,他放下优渥,提了衣裤,打开殿门冲了出去:“给本宫死守院门,决不能让庆功狗贼进来。” 院墙外箭雨如麻,院内倒下一批又一批射箭手,……外面的箭射得更急更密,看来庆功是要快攻紫金宫。 国师体内中毒已久,现在爆发出来,对他的身体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解毒又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国师焦虑,又是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因为国师封锁了整个紫金宫,庆功要攻打进来,也实属不易,外面已经采用火攻,带着火的箭头呼呼飞进来,射到哪里,燃烧道哪里,一开始,国师还能念诀灭火,连续攻击,国师气力微弱,消耗过大,只好任火箭点燃……紫金宫也很快成一遍火海。 国师顽抗抵御了三天三夜之后,庆功的人马攻入进来,战火连天,把整个福奢豪华的紫金宫变成一遍废墟,断砖碎瓦,残刀断剑,尸首成山,余烟袅袅。 这一天深夜,庆功带着人马冲进来后,清点人马,不见国师和优渥。 庆功脸上立即显出十分不快的颜色:“再给朕搜一遍,仔细搜查好了,找不到人,朕唯你们试问。” 庆功能逃出国师的铜墙铁壁,那是因为宫里有暗道,而这暗道国师不可能找到。 直到第二天清晨,还是没有找到国师和优渥。 庆功带着人搜到了后花园,绿衣从后山的池子里自己浮了出来,或者是她沉溺太久憋不住了,才自己从池水里走了出来。因为耗费太多的灵气,绿衣脸色极其苍白。 “皇上……”绿衣跪拜于地。 “绿衣,国师把优渥带哪里去了?” “国师中毒颇深,还带着优渥,要跑也跑不了多远。” 庆功忽然想到了麒麟宫旁边的清讫宫,暗道不好,如果国师把盐裕放出来作妖,那会很难收服。 “龚雷,带人去清讫宫搜查。” 绿衣一阵阵冷笑:“皇上,龚雷是禁卫军首领不错,龚雷是一等一高手也不错,但是,皇上忘记了,龚雷只是武将中一等一的高手,龚雷要对国师这样颇有修为的修士下手,只怕碰不到他一根皮毛。” 庆功冷眼看着从池水中走出,却一身干爽的绿衣,不觉一个寒颤:“你……” “皇上,赐绿衣妃位,绿衣原为皇上服务。” 庆功微怒,用威逼的方式要妃位,迄今为止,还真只有绿衣一人。奇怪身后几千人,所有的眼睛都看着绿衣,各种表情都有。 吴堡上前:“皇上,国师确实不好制服,何况优渥皇妃还在他手上……” “三天时间,优渥可能就是废人一个。” “如果放出盐裕……会是二个魔头……” 庆功咬牙切齿,牙根生疼:“好吧,朕就答应你。为绿衣皇妃。” “不,臣妾要皇贵妃,优渥为皇妃,在她之上,方显臣妾辅佐皇上的重要。” “……”庆功手拽住,狠狠拽住,脚微微提动。 “皇上,时间不等人。” 吴堡焦急看着庆功,额前细汗淋淋:“皇上……优渥皇妃失去只是贵妃位置,再等下去,皇室可能就不得安宁。” 龚雷平日少言,此时也拱手道:“皇上快做决断。” 庆功喝道:“好,朕也依你。” 绿衣嫣然一笑:“请龚雷将军随我前去。” “是。”龚雷微微一躬身。 绿衣拉了龚雷的手,口中念诀,呼的飞跃墙头,一下消失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抓捕国师 绿衣和龚雷到了清讫宫,一进院墙内,一股戾气冲逆而来,两人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两人再向前,肌肉便如刀割一般痛疼,绿衣念诀护了一层保护屏障,仍然感觉寒气奇重。绿衣体内自带灵气,还能应付,龚雷明显不能抵御,皮肤上显出一道道血痕,脸色扭曲,薄的皮肤里浸出血水:“皇……贵妃……” “真无用,白张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算了,你回去,告诉皇上,国师果然躲在这清讫宫,可能已经把盐裕魂灵放出来了。” “是,臣告退。”龚雷羞愧无比,退身下去,一跃墙离开去了。 绿衣并不敢大意,化了一把长剑在手,提着长剑往前小心探寻。 嗤的一道光波,阻住了绿衣的去路。 “贱人,你来得倒快。 一个又冷又硬的声音,绿衣面前是国师那张奇丑无比的脸,因为中毒颇深,更加扭曲可怖,他高大的身躯也微微佝偻,只是说话的语气仍然霸道蛮横:“贱人,你一个人来就不怕被本宫弄死。” “绿衣敢来,自然不怕你,你中毒日久,还不知道来日多不多。” 随之一声冰冷清寒的声音:“谁说国师没有来日。” 绿衣一怔,国师身边多了一团光影,闪闪烁烁,似乎难以聚形。 绿衣稍露惊讶,随之冷笑:“国师,皇上猜的没错,你果然把这个妖孽放出来了?” 那团光影晃了晃,终于聚成一个白团,百团越来越清晰,勉强成了一个白鹿形状,形状有点难看,但是那一双鹿眼却尖利深寒:“国师做什么轮得到你这个下贱的妖女来评头论足!” “哼,一团鬼影,也敢出来叫嚣?”绿衣冷笑讥讽:“盐裕,被国师打得三魂七魄皆散,现在聚形都费力气,还来帮他,心真够大啊。” 盐裕被讽,却不伤心:“哼,这王宫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能够利用便是朋友,阻拦去路便是敌人,绿衣,你如果要替庆功那贼人阻挡我和国师的去路,便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下手也绝不会轻的……” 绿衣环顾,暗中寻找优渥的身影:“哼,两个妖孽倒是很默契。” “找什么?”国师看得分明:“是在找优渥那个贱人吗?” 绿衣也不隐瞒:“你把她藏哪里了?” “已经被本宫弄死了,要也是一具尸体。”国师说着眼眸阴沉盯着绿衣:“她不是你最大的情敌吗?怎么现在反过来关心她了。” 殿内嘭的一声巨响,三人微微一震,国师咬了咬牙,对盐裕道:“去看看。” 还不待盐裕移动脚步,嘭的又是一声巨响,一团团浓雾飘散出来,国师惊骇:“不好,这贱人破了本宫的烟雾阵。”随之滚出来一个人,满脸漆黑,只露出一双眼睛,确实绿衣最熟悉的。 “优渥!”绿衣惊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国师对盐裕眼光示意,盐裕会意,化回光影,对优渥挥剑而去,绿衣随之飞起,持剑拦截,当的一声,剑光火花,刺人眼目,绿衣不敢大意,随之横剑拦在优渥面前:“哼哼,国师看来虚弱无力,派你替他消耗灵力,你怎么就那样傻呢,留着灵力修为化人形吧……” 盐裕的光影漂浮游动,却不再上前,她确实也如绿衣所说,不想多消耗灵力,攒着化人形呢?这样敷衍了事,不过是为了敷衍国师放她之恩。 国师见盐裕被绿衣盐裕调拨,心中大怒:“盐裕,本宫可以把你放出来,也可以再把你关进去……” “得了吧你,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是先替自己疗毒吧。” 庆功带着人在清讫宫外墙呆了多时,只是因为院墙内戾气奇重,根本进不来,只好在外候着,这时发言道:“绿衣贵妃,把优渥救出来再擒拿国师和盐裕。” 庆功之言激起绿衣对优渥无尽的愤恨之情,对满脸乌黑的优渥恨恨看一眼,咬了咬牙,心中恨不得国师马上弄死她。 国师昨日傍晚把优渥弄到清讫宫,欲待对优渥行非礼,优渥拿出了影之刃给她的三张符箓,其中一张是幻出虚空应付庆功的符箓,另外两张是用来应付特别情况的符箓。 优渥慌张之下,也难辨别其中符箓的区别,随便拿了一张,却是那张幻出虚空的符箓,国师便一个人完成了壮举……优渥羞躁地躲在一边,闭上眼睛,只听得国师手忙脚乱的忙了半个时辰,却听得一声杀猪一般的惨叫,国师便晕死过去,优渥惊讶地睁开眼睛,在淡白月光下,可以看见国师满身乌黑青紫,原来他刚才的举动,加速了全身血液的流畅膨胀,毒气攻心,昏死过去。 这是是半夜,万籁俱寂,世界空得像没有世事万物,优渥想跑,国师却早已布下了屏障,她只好一动也不敢动,静静闭上眼睛,听着国师喘气如牛,忍耐着心中极度的害怕,等待天亮。 第二天黎明,国师才渐渐苏醒,睁开眼看见优渥面色平静地坐在自己身旁,他头昏脑涨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赤身露体在地上躺了一夜,皮色发青,浑身疼痛无力,渐渐回想起昨夜的情景,心中骇怕:“妖女,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没有,优渥什么也没做。”优渥眼光青纯,一脸无辜:“优渥本来是无修为之人,也无灵力,又怎么可能对国师做什么。” 优渥的话无可破解,国师狐疑看了看优渥,此时对优渥是又恨又怕。 国师勉强爬起来,穿好袍服,眼前形式对他极其不利,他内心里想着怎么走下一步,忽然想起这是清讫宫,自己不是来找盐裕交涉的么。 想到九色鹿这只妖孽盐裕,他嘴角浮起一丝狞笑,狠狠盯着优渥:“贱人别急,本宫很快就会找到对你的办法。” 国师说着用力一闯,闯出了他设置的烟雾阵屏障外,一步一步走向盐裕的寝殿,全身的痛疼随着肌肉的拉扯让他撕心裂肺,汗水粼粼:“优渥贱人,你对本宫做了什么,本宫绝不会轻饶你的。” 走到盐裕寝宫也不过几百丈之外,痛疼几乎让国师昏厥。 盐裕每日在这消沉冷瑟的清讫宫内,耳力练得格外敏感,国师的脚步声让她兴奋不安,猛烈摇晃着铁盒:“老贼,你终于来了,快放我出来。” “本宫来就是为了放你出来,不过有条件。” “什么条件?”盐裕急切问。 “出来以后,听从本宫调遣,不然,本宫可以放你出来也可以关你进去。” “好,我听你调遣。” “妖女,你要想耍花招,别怪本宫对比手狠。” “国师尽管放心,我在这铁盒里呆了十年了,不会随便不听话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盐裕妖孽 盐裕下足了保证,国师才稍稍迈前一步,他现在是一个孱弱之人,不得不小心,说不定错走一步,便小命报销了。 国师伸手摸到铁盒上那张符箓,似乎有千钧之力,他的手不觉颤抖,符箓的力量弄得铁盒剧烈晃荡起来,铁盒内的魂灵被撞得四昏五素的:“国师,饶命,盐裕没想要背叛刚才的约定啊。” 国师才知道自己内心有多脆弱了,他稳了稳心神,揭开了那张符箓,嘭的一声,盐裕急不可待的飞了出来,获得自由让这个昏头昏脑的魂灵乱舞,国师极其紧张地盯着散发着无比戾气的盐裕,此时她勾一勾小指头也能让他命丧黄泉。 盐裕没有注意到国师青紫暗沉的脸色,狂舞够了,又在殿外的花苑里疯了一个够,院里的花花草草在她狂劲乱风之下,落下层层花瓣落叶,即刻萧条萎缩。 盐裕终于疯够了,才跪拜谢了国师:“谢国师饶命之恩。” 盐裕因为修为不够,魂灵还难以聚形,只是迷迷糊糊一只白鹿身影。 “不用谢本宫,按照本宫分配办事就行。” 盐裕答应:“盐裕现在小命是国师给的,自然听从国师所命。”她细致一看,才发现国师情形不对,疑惑问:“怎么了?” 国师冷笑:“本宫当年听从庆功之命,对你下手,成就了他王权梦想……没想这个忘恩负义之徒,现在功成之后,要削夺本宫之权,还想取了本宫之命。” 提到当年之事,盐裕仇恨涌起:“哼,这个忘恩负义的贼人,当年也是功成之后杀盐裕。盐裕之仇还没有报呢。” 两人说话之间,殿内嘭的一声。 “是谁?”盐裕一惊。 “是那优渥那妖女,被本宫烟雾阵屏障困住了,大概想撞出来。” “我去看看。” “别看。” “为什么?” “前面来人了。” 盐裕细听,果然有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来人正是绿衣。 三人交手激烈时,庆功就带着人马匆匆来了。 “绿衣贵妃,你不愿听从朕的旨令吗,怎么迟迟不肯下手?” 优渥此时便是国师抵御庆功最大的屏障,他凝力忽然一跃而起,伸手就抓向优渥,优渥身形急退,躲到绿衣身后,国师尖尖五爪,便利剑般刺向绿衣,绿衣的外衣嗤的一声细响被划破,在她白嫩肌肤上滑出五道血痕。 绿衣怒起,持剑反击,劈向国师,国师不敢正面应对,甩了一下袍服下摆,缠住绿衣的长剑,因为力道较大,绿衣的长剑脱手飞出。 盐裕不再犹疑,以极快速度攻向绿衣,啪的一掌击中绿衣心窝,绿衣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溅出五六丈远。优渥静观对战,眼看绿衣不敌,优渥稍做犹豫,拿出了一张符箓抛向国师和盐裕,嘭的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国师和盐裕知道不好,虽然逃得极快,还是被符箓的力道击中,炸的血肉模糊,卷着受伤的躯体逃进殿内,噗的关上殿门……而此之间,优渥拉了绿衣急急后退,退出十丈之外。 险急之中,优渥救了绿衣一命,绿衣看了看关紧的殿门,也不敢轻易再去进攻,绿衣凛了凛脸色,问:“优渥你刚才是符箓,你哪里来的符箓?” “是优渥找人化缘来的,只有两张,一张用于破国师围困优渥的屏障了,这一张刚好救了绿衣你的性命。”优渥隐瞒了第三张。 绿衣撇了撇嘴,很不屑道:“别想以此来要挟我,我不是为了救你,怎么会落入陷境。” 优渥便道:“那本宫多谢绿衣救命之恩。” “哼,别得意了,什么本宫,我绿衣才有资格称谓本宫。” 优渥微微一惊,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想了一下:“好吧,争也无义,我们出去吧。” 绿衣瞪了优渥一眼,很不情愿携了优渥之手,飞上墙头。 墙外庆功等得很是着急,看见优渥平安出来,笑意顿起:“爱妃……”一看,优渥满脸漆黑,又笑:“看你都成黑猫了。”爱怜之意溢于言表。 绿衣一脸愤怒,斜睨着优渥,庆功无意回头瞥见,才道:“绿衣贵妃辛苦了,先回宫,再商议怎样捉拿国师和盐裕。” 绿衣看庆功对优渥亲厚温昵的样子,暗道:看来这个妖女优渥手段不简单,能把庆功迷得三昏七倒七荤八素的,自己要争宠还得表现出色,就道:“皇上,绿衣没抓住国师和盐裕,不敢回宫,请皇上先回宫,绿衣守在这里,一定有办法抓住国师和盐裕。” 庆功听了果然龙颜大悦:“绿衣,你有此心意,朕十分安慰,好吧,既然你有此志向,朕就成全你,你守在此处吧,你们刚才打斗,相信他们两个都伤得不轻,你正好趁虚而入,一举成攻。” 绿衣没有说出刚才其实是优渥的符箓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笑颜微微道:“请皇上放心,绿衣一定捉拿了国师和盐裕。” 庆功带着人马去了,回到横悟宫,庆功命下面的侍女给优渥沐浴换洗,他自己则在殿内踱步徘徊,吴堡看得眼花,低头问:“皇上,是不放心绿衣么?” 庆功回头:“你这老贼,就是奸猾。” 吴堡笑着回答:“皇上放心,绿衣应该不敢背叛皇上。” 此时优渥洗浴好,回到殿内,庆功看着姿颜十分的优渥,眼睛一动不动,对吴堡挥挥手:“好,你下去吧。” 吴堡退下。 优渥拂了扶长长的裙诀,问:“皇上,好看吗?” “你这娇女人,明知道朕的心都要凝结了,还要问,这是挑衅还是挑逗……”庆功说着就要扑上来。 优渥俏俏一个回转,一把握住庆功乱扑的手:“皇上刚才和吴堡说什么?” “说绿衣……”庆功又把自己对绿衣的担忧说一遍:“爱妃,你觉得绿衣会背叛朕吗?” “皇上,吴堡说的是对的,绿衣不敢背叛皇上。……且绿衣被国师迫害虐待,才起心用寒丹草之毒暗害国师……说起来绿衣还说皇上的大功臣呢,如果不是她这一招,皇上想拿下国师还真不简单。” 庆功也点点头:“对,绿衣暗害国师,国师又怎能放过绿衣,以绿衣之狡诈又怎么不知道这一点。”庆功想到这里,轻松一笑:“爱妃,朕打了这一大胜仗,真该好好庆贺……”说着两胳膊伸过来绕柱优渥的纤纤细腰。 一边的宫女急急低头后退,出了殿门,轻轻合上。 优渥被庆功抱着怀里,伸手去摸身上的符箓,却摸了一个空,吓得不轻:刚才沐浴后,换下旧装忘记拿出来了……身子不觉在庆功怀里微微一颤。 这极小的颤动让敏感的庆功捕捉到了,问:“爱妃,你怎么了,脸色一下这么难看?” 第二百六十章 狐疑顿起 今天小区停电,更新来迟! ===================================== 优渥的眼睛被庆功抵住在他视线之内,他眼里有惊慌,有不安和关切,优渥心里不觉一丝柔软,这个面容英俊身材魁梧挺拔的男人,至始至终对自己就没有一点防备,而她始终都只是在敷衍欺骗他,他或许也有感觉,只是愿意忽略。 “皇上,我……”优渥没有勇气看着他的眼睛说谎,微微垂了眼帘。 那一丝柔媚被庆功看在眼里,不觉起了极其的爱护之心,他理了理她耳边碎发:“是不是昨夜被国师绑架一夜,还没有恢复过来。” 优渥惊异抬眼,庆功静静凝眸她,非常大度地为她搬来下梯架。 优渥感激道:“皇上……臣妾……” “爱妃,你看你还心有余悸,昨夜肯定极其害怕了,哎,也是,被这个恶魔国师绑去了盐裕宫……”庆功神情一凛,忽然低声问一句:“国师那个老贼没有对你行不轨吧?” 优渥微微一笑:“他毒气攻心,忙着排毒,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哪里还能顾忌到臣妾。” “也是。”庆功松了一口气:“爱妃,你也一定累了,还是好好睡一觉,睡好了再来见朕好不好?” 优渥如遇大赦,就要道好,一想也太浪于形骸了,便转而低眉道:“谢谢皇上关心。” “好,朕看你睡下再走。”庆功之举真是甜腻到心里,优渥很不安移步到锦榻前睡下了。 庆功果然守信誉,等优渥睡好,便拉下帐幔轻步出去。 殿内一遍静寂,优渥悄悄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心中惦记着自己忘记拿了的那张符箓,会不会下面的丫头发现,会不会被连衣服一起浸入水盆里……不行,一定得取了回来,不然后面的麻烦可就大了。 优渥悄悄起来,穿了外衣,踮起脚穿了鞋子,就要起身,外面一阵脚步,优渥惊了一跳,连忙蹬掉鞋子,来不及脱衣便倒下了,刚盖好锦被,外面的人进来了。 是庆功派来的侍女,隔着帘幔,根本不敢靠近,只在一尺之外晃了晃身形,确定优渥是睡下了,才回身去了。 优渥捂了捂胸口,这庆功是对自己爱护过度还是起了疑心?优渥凝了凝神,现在就是出去也可能被人盯梢吧。 怎么办?优渥心噗噗跳动着。 还是冒一冒险吧,不然自己这大好的身子就要被庆功占有了,那个考盘知道了,又会来找麻烦。 她的身子与她有关系吗? 不知道,反正他挺麻烦的。 他的眼让她看不到尽头,他的脸让她感到不寒而栗,这都莫名其妙,又与生俱来,不,是前世的麻烦,扯不清楚的麻烦。 优渥爬起来,整理好长摆裙服,穿了绵软的锦鞋,踮起脚走至门前,门前站着五六个丫头,都面色淡漠,旁若无人的表情。前门自然出去不了。 优渥在殿内转了一圈,终于找到西面的一扇窗子,对着后院的后山,沿着后山的小径迂回,可以到达洗浴的温泉池。 优渥身子轻盈,爬床子很好使,轻轻巧巧就爬了出去。只是落脚时急了一些,划拉一声,撕开了下摆一个口子。 半个时辰内得返回,不然就得露出行径了。 优渥勾了细腰,一路飞跑,很快到了温泉池,池内静悄悄的无人。优渥不由气馁,没有人,自然侍候她洗浴的丫头也走了,脏衣服肯定也随之拿走了。 优渥明知没有结果,还是走进去期望奇迹出现。 果然看见了一堆衣服,优渥跑过去,扑倒衣服上救一顿乱翻起来。 “干什么?”池水里突然冒出一个光滑的身子。 优渥差点没吓得一人头栽进水池里。 “你……你怎么躲在水里?”优渥虽然称他为你,其实她也不敢看清楚他是谁,只知道声音醇厚,应该是个男子。 “谁躲在水里了,是你冒冒失失跑进来的,是不是想偷衣服?”那个男子面容极佳,已经露出更长的一截身躯,白的耀眼,略见臀位,吓得优渥转过身去:“我没有要偷你的衣服,是我的东西丢了。”忽然迟疑了,这里是皇妃专用浴池,这个陌生男子是怎么进来的? 她想回头看他,可有不敢。 “装什么假正经。” 这一声好熟悉。 优渥惊异回头,一只长长的臂膀伸过来,躲闪不及,别他拉进水池里,噗通激起丈高的浪花。 优渥瞬间被水淹没,又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提起来,湿淋淋的犹如一只狼狈不堪的落汤鸡。 水紧紧拽住她的裙衫,把她纤秀的身子勾勒无余。 那男子对他怔怔看了一几眼,似乎极其憎恨,噗的一声又扔回水里,因为力道极大,优渥找不着支撑点,便速速在水里沉落下去,本能又令她伸出双臂扑腾,不觉呛了好几口池水。身子的重量令她往下沉…… 看来今天小命休了,优渥真后悔一个人跑来这里找什么符箓,碰见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来不及分别,来不及解释,来及询问,一切都来不及,她要沉入池底,很快就要和一切说拜拜了。 在优渥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时候,只觉背部一疼,她又被那只手拧了起来,哗啦一声扔向岸边,坏啦,今天不溺死也得摔死,只是这么惨死了,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在万般绝望之中,优渥勉强睁开眼睛,模糊看见那张脸,好像很熟悉。 ——考盘。 真不该,真不该在殿内无缘无故的怀想起他,一想他,他就来,他一来,就对她发脾气,一次比一次厉害。 优渥腹内喷出几口池水,头贴着冰凉的地面砖,低低呻吟道:“考盘……” 考盘冷冷看着她,不为所动,还刺耳的吐出一句:“怎么,不服气?” 优渥闭了闭眼,幽幽问:“你,你开始变作陌生男子的模样,是不是勾引我来考验我……” “看来你不蠢。”考盘一身锦袍从池子里出来,浑身不沾一滴水珠,他清冷的品风让他看起来更加遥不可及。。 “为什么?”优渥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水珠,试图想起什么,头又开始痛起来。她捂着头,眉毛拧成一团:“告诉我为什么?”她剧烈的咳嗽起来,昨夜被国师困在烟雾阵里,喉咙感觉都是烟雾。 也许她是有点感冒了,虽然这皇家的温泉浴池室设计独到,即使在深秋,室内气温也依靠温泉的温度很高。只是湿漉漉的袍服像一块大冰抽冷着她的身体。 考盘皱了皱眉头,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眼里有捉摸不定的痛色,他终于挥一挥手,优渥只觉身子一凛,一轻,身上的衣服忽然就干爽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苦药 “谢谢你。” “谁要你假心假意。” 他总是不给她好脸色。 “皇妃你怎么了?” 优渥的手臂被人轻轻拉住。 优渥回头,是九逶。 “九逶,你怎么来了?”优渥恍惚,考盘已然不见,站在她面前的却是婢女九逶。 “皇妃,一个时辰之前,一个面容极其美俊的男子给了奴婢碗苦药,说只要喝下去,我就能完全恢复,就可以日常照料皇妃了。” “于是,你喝了那碗苦药,便好了。” “是的,皇妃。” 这个人肯定是考盘……优渥有点懵,这个男人怎么了,一会儿一个脸色。他真像她的苦药。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优渥问。 九逶也茫然道:“我吃了药,出了门,便直接到了这里。”看九逶的神情,她也是迷迷糊糊的,混沌一遍。 “好了。我们走吧。”优渥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符箓。 九逶疑惑问:“皇妃,我们去哪里,这里好像是去洗衣房?” 优渥一指压唇:“小声点,我们是去洗衣房。” 九逶不明白优渥的意思,也不敢再问,只得随着优渥一起前去。 洗衣房里堆满了衣服,里面的小丫头们忙得热火朝天。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两个的到来,这正是优渥想要的。 两人悄声进入到了皇妃的洗衣阁,里面静悄悄的没人,优渥让九逶守在门边,自己悄悄进入。 一眼便看见了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因为被陷入国师的烟雾阵,衣服熏黑,大略又被弃置的嫌疑,优渥心中暗喜,疾步上前,掀开衣服,那符箓果然还在袖袋里。优渥瞧了一下,四下无人,快速拿了符箓收藏好,才回身,一下撞到一个人。 “优渥皇妃,你在干什么?” 那人脸型狭长,两眼细小,一张嘴猩红突入,让人一看就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 她是洗衣房的总管容嬷嬷,这容嬷嬷在后宫几十多年了,统管皇上后宫六院的洗衣房,是一个极其能干也极其厉害的女人。 “不干什么,随便走走。”优渥莞尔一笑:“容嬷嬷,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优渥皇妃,奴婢不敢妄图揣测皇妃的用心,不过皇妃倒是很有闲心,会随便走到我们这又脏又臭的下人工厂来。” 优渥揣摩着自己是否被这个女人抓住了把柄,想着怎么应对她才能消除来这里的痕迹,容嬷嬷说出一句话却震住了她:“皇妃……。” “哦!”优渥咬住杏红薄唇:“本宫洗浴时忘记了,自己拿回东西有什么稀奇。” 容嬷嬷狡黠一笑:“皇妃完全可以派人拿一下自己忘记的东西,可是皇妃不愿意派遣下人来取,而是这样神神秘秘来到这脏地方亲自取,似乎不想让人知道那是什么吧。而且奴婢虽然粗笨,可皇妃刚才拿的那个东西奴婢倒是认得。” 优渥背后一冷,这多事的嬷嬷,如果真的知道这符箓的用途,那优渥的麻烦就大了,于是作色道:“容嬷嬷管好自己的洗衣房便可,如果要逾越自己的身份,不怕后果会很严重吧。” 优渥这一句话本来很重,岂料遇着了不怕事的狠人,容嬷嬷仗着自己在后宫几十年的资本一点也没被优渥气势压倒,反而神态冷然道:“皇妃忘记了,皇妃手上的东西是后宫禁用的东西。” 容嬷嬷说得确实没错,为了禁止后宫淫乱,庆功明确规定,没经皇上允许,不可私自熬制丹药,不可私自使用符箓。 优渥被容嬷嬷气得想打人,她冷傲笑道:“容嬷嬷管得还真宽,本宫这东西是皇上知道的,不然本宫怎么可能堂而皇之使用……” 容嬷嬷低身作揖:“奴婢多管闲事了。”眼锋却阴冷含笑。 优渥出门,九逶迎上来:“皇妃,怎么了?” “我不是叫你守门,你怎么守的?” 九逶知道出了差错:“皇妃,对不起,那个容嬷嬷不是从大门进入的。” 原来,容嬷嬷早就在屋子里,只是优渥急于找到符箓没看见她。 “哎,坏事了……不说了,先回宫。” 两人走出洗衣房,走入一条小径,九逶看四下无人,悄声问:“皇妃,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九逶对自己没守好门十分愧疚,急于立功表现。 “我藏了一张符箓在衣服里,刚才来取,被容嬷嬷看见了。” “啊!”九逶惊的张大嘴,见优渥神色凝重,不觉急切问:“皇妃,是什么样的符箓?”又赶紧低头:“奴婢该死,又多嘴了。” 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程,九逶忽然停住脚:“皇妃,不能这样回去。” “你什么意思?” “皇妃如果信得过九逶,皇妃就要和九逶说真话,不然,九逶要替皇妃担心惶恐。” 九逶的话很重,九逶的态度身份诚恳,优渥不觉停步沉思。 九逶见此,便知优渥刚才的符箓事情很严重,道:“皇妃可能不知,这容嬷嬷的丈夫是吴堡的叔叔,仗着吴堡在宫中的势力,平时为人嚣张得很,如果她丈夫把皇妃这事往吴堡那里艺捅,后果就很严重了。” 优渥平日除了陪皇上侍读,就是在自己的宫院里,很少到宫院下面的地方,对后宫杂事一概不知。 要在平日,优渥就是使用符箓,也会当一回事,皇上问起来回复了就是,可是,现在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符箓,被庆功知道了盘问,很可能捅出符箓的底子。 “按你说怎么办?” 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优渥心中有了主意。 “皇妃,后宫从来不缺杀戮,此人不能留。” 此言正合优渥心意,可是,怎样下手? 九逶面露神秘:“皇妃,你看这是哪里?” 优渥和九逶前面正是一条浅水人工湖…… “九逶有办法将她引来。皇妃在这里等奴婢。”九逶说着匆匆而去。 九逶回到洗衣房,面色焦虑走近了皇妃洗衣阁。 容嬷嬷似乎早料到优渥会回来找她,很不屑看着九逶:“怎么,替你主子来了。” 九逶赔笑道:“容嬷嬷是什么样精明的人啊,什么也别想瞒不过容嬷嬷。” “哼,少拍马屁,说吧,想干什么?” 九逶四下看了看,有二个丫头抱了一大堆衣服过来,九逶贴耳对容嬷嬷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容嬷嬷随我来。” 容嬷嬷也觉得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跟了九逶出去。 走了一截路程,路面越来越阴暗,垂柳重重,既诡秘又幽深,容嬷嬷忽然起了戒备之心:“这是去哪里?” “皇妃就在前面。”九逶拉了容嬷嬷疾走。 容嬷嬷穿过一跳窄的路径,眼前豁然开朗,是一条人工湖,虽然僻静,料优渥和九逶娇娇弱弱的两个人也不想对自己怎样。 “容嬷嬷你来了。”优渥拿着符箓对容嬷嬷一扬,容嬷嬷两眼一花,哪里有什么优渥和九逶,是两个极其美貌的男子,两个逗她嬉闹她,搂抱她,让她一时不能自已…… “来,容嬷嬷,我们三人一起沐浴,共度爱河……” 容嬷嬷便在水里沉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别叫 两人拍拍手,十分顺意,没想到这符箓这样厉害,一出来就把容姑姑沉了。 “九逶,我们走吧,来人了就不好了。”优渥收起符箓。 才走出二三步,后面哗啦一阵水花浪涛的响声,优渥、九逶一震,回头一看,容姑姑从水里冒了出来,两手在水里激情怕打,一边打,一边喊:“救命……救命啊……” 九逶惊惶,四下看了一眼,道:“皇妃,这贱人这样叫可不行,让九逶去教训教训她。” “你确定你能行?”优渥几分担忧写在她美丽倾城的脸上。 “皇妃放心,九逶水性好,正好用上排场,去弄一弄。”不待优渥再说话,九逶噗通一声跳进湖水里,对容姑姑道:“容姑姑别喊,我来救你啦。”九逶说话间已经快速游到容姑姑身边,那容姑姑看她目光狠厉后决,知道来者不善,更加叫的厉害:“救命,救命……唔……唔……噗……唔!”濒临死亡人的恐惧让容姑姑戾气爆发,硬是死顶着不肯沉下水底。 九逶心中那个焦急啊,一次次按着容姑姑的脑袋往水下沉溺,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以自身重量拖着容姑姑一起往水下沉堕。 哪里有这种杀人的狠法,优渥大慌:“九逶,不要,不要这样拼命啊!” 水里扑腾出更大的浪花,容姑姑也是拼死一搏,沉下去又腾出来,如此几回,在九逶再一次按下她的脑袋后,精疲力竭的容姑姑终于吐出最后一个水泡泡后,沉寂水中,水面一遍寂静,就连九逶也不见动静了。 “九逶,九逶……”优渥对着微风吹拂,一遍吉祥安静的湖面呼喊,真后悔不该答应九逶用这样的蛮荒之力,正绝望,心薄凉薄凉无望…… “皇妃。”湖水终于哗然一声,九逶湿淋淋腾出来。 “九逶……”优渥鼻子一热。 “皇妃,我没事。”九逶笑嘻嘻爬上岸,坐在水边拧了拧湿淋淋的衣裙,拧干了,然后站起来:“皇妃,我们快走吧。” “好,走。” …… “真是一场好戏大戏啊!” 一声如惊雷,震得优渥和九逶一颤,她们一抬头,面前站着妖娆无比又阴冷无比的贱人绿衣。 绿衣一步步走向优渥:“优渥皇妃,那一日不是说你的符箓用完了吗,怎么还有这样邪力的符箓?” 优渥紧紧拽着符箓,冷冷盯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绿衣。 “优渥……你身为庆功的皇妃,竟然背着人在这人工湖里和自己的贴身丫头杀人……” 优渥不知道绿衣什么时候来的,是否从头看到尾,不管怎样,她已经看见了自己和九逶一起杀人的事实。 想到这里,优渥反而坦然:“绿衣,你要怎样?” 绿衣不急着回答优渥的话,而是两只手指掐了一个诀:“我来看看优渥皇妃杀的谁谁?” 绿衣平时很少和宫中人交往,宫中人大多不识,所以掐了诀了解:“哦,知道了,原来是总管吴堡的侄儿媳妇……是洗衣房的总管……因为今天亲眼看见优渥皇妃使用皇上禁用的符箓……所以优渥皇妃要杀人灭口……” 绿衣微眯着眼睛:“优渥皇妃,我掐得怎样?” “一字没错。” “哦,倒是坦然得很啊,看来皇上平时护你护得太宠溺,你都不知道杀人犯法的事情了,而且皇上的国孤法律对你都是虚设。” “哼,绿衣,你不是很想争宠得宠吗,现在可是好机会。” 绿衣玩味地看着优渥:“不,优渥皇妃,你误会绿衣的意思了……绿衣对告密不感兴趣……” 优渥眼角一挑:“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你的符箓!你那张能叫人神魂颠倒的符箓。如果我看得没错,那不是一张普通的对敌符箓,而应该是一张幻出虚空的符箓,能够迷惑人的神智……优渥皇妃正是用这张符箓来诱人无形的……” 优渥眉头微蹙:“符箓?绿衣你别说了,这张符箓我不可能给你。” “这对你是宝贝,当然是舍不得给人。”绿衣被优渥一言挡回,撇嘴一笑: “如果优渥皇妃不愿给,绿衣便要抢了……”见优渥不回话,绿衣又是狡黠一笑:“如果真抢起来,优渥皇妃能抢得过我么?不能吧,这张符箓如果抢来抢去,我一不小心也把优渥皇妃也按到水底就不好了。” 绿衣之心,必要得到而后快。优渥幽寂看着绿衣,沉吟不语。 绿衣冷笑:“看来优渥皇妃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如果让逝者亲自去皇上面前诉说怎样?” 亲自诉说?优渥和九逶惊疑看着绿衣,不知道她要怎样耍手段。 只见她回身伸手对着湖水中一拨,湖水洋洋,波澜起伏,盎漾之中,水花中央渐渐冒出一个湿淋淋的人头,正是容姑姑,一张脸苍白僵硬,嘴角乌青发白,一下就站在了湖岸上,衣角滴答滴答地滴着水,神情神唯恐怖……优渥九逶没想到的绿衣这赶尸的办法都用上了,不觉一楞。 绿衣全身灌注用法,九逶趁着绿衣不注意,提脚就往前跑,逃跑是假,实则就是惊动绿衣,分散其精力,绿衣一怔,不只是计,本能就飞身去追,绿衣心神意乱,意念不能集中,那容姑姑的尸体没有法力支撑,噗通一声又扑进水里…… 优渥不敢怠慢,拿出符箓对绿衣挥一挥,绿衣脑子思维晃荡,她暗中道声——不好!绿衣深知优渥手中这张符箓的厉害,不敢再追九逶,停步急急封住穴脉,又念诀阻挡来之符箓的摧残之力…… 岂料那符箓不是一般人出手制成,而是上仙莲池的亲手笔,绿衣挡了一阵,神魂更加摇荡,她知道情况极不好,符箓魔力浸入身心,便不敢恋战下去,撤身要逃。 九逶眼尖,一个纵身扑跃,抱住绿衣身子,绿衣急于摆脱,狠命一甩,九逶被甩出几丈远,哐当的一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九逶。”优渥惊叫一声,绿衣借机逃跑。 九逶摔得有点重,嘴角都磕破了,额角也擦了一大块皮,露出血肉。 “九逶……”优渥扶着九逶:“九逶,你怎样?” 九逶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心里惦记妖女绿衣:“皇妃,快追绿衣,她如果在皇上面前告密……” 追肯定追不到了,绿衣是有修为的人。 “让她去吧,绿衣善妒,皇上不一定会信她的话。”优渥搀着九逶起来:“走,我们回去。” 九逶才一提脚,哎呀一声叫唤出来,原来腿骨被折断了。 优渥只好半搂半扶,搂着九逶朝回路去。 绿衣回到宫中,气喘吁吁的歇了一阵气,心里十分憎恨——符箓没抢着,还差点被整了,优渥,你等着瞧。 绿衣没有去告御状,而是返回了清讫宫。 国师和盐裕没有抓获,去禀见庆功一定会遭受冷遇。 国师和盐裕被优渥的符箓炸伤,躲进了殿内,勉强制了一道定制,躲在定制内疗治伤口。 盐裕跑得慢一刻,她的伤要重一些。 第二百六十三章 定制内外 绿衣进得清讫宫,也不知国师和盐裕藏在哪里,搜了二圈,没有结果,便念诀搜查,还是没有结果。 “哼,妖师,伤得那样重,还能制成定制躲藏!就是一间宫殿一间宫殿的搜,我也要把你搜出来。” 国师和盐裕都受伤,这是灭国师和盐裕的大好机会,一旦国师盐裕疗伤成功,绿衣要想打赢他们几乎是微乎其微。 清讫宫不算是皇宫里最大的宫院,也有房间上百,一间一间找寻起来,也不是一下就能完成,而且因为国师设了定制,绿衣就得念诀查找,这样耗费下来,到一半时绿衣便觉十分吃力。 绿衣怒气一下旺起来,想想她绿衣前期也是天下第一羽衣阁阁主,也是金枝玉叶,千娇百媚,怎么来到这皇宫之后,就成了倒霉蛋,事事不如意,还被皇上嫌弃,被国师利用,最可恨差点被迫给国师做炉鼎,被他吸得精髓尽尽。 “你们终于来了……哈哈哈……” 一阵凄然绝望的的声音在绿衣耳边响起,绿衣一震,定睛看去,一美妙妃子戴着满头金银玉翠,坐在美人椅上,脸色却惨白无血,她面前站着四个身穿黑服的男子,蒙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鹰一般狠厉的眼睛。 正殿内弥漫着歃血杀戮之气。 旧影重放? 绿衣惊讶看着眼前情境,不敢稍动,怕惊走了影像里的人物。 此时,其中一个走上前去,手中端着一个木漆盘,盘内一个小瓶,此情此景,不用猜也知道那漆盘内的小瓶内装的一定是毒酒了。 那美人伸手一只涂满丹寇的手指,颤巍巍端了酒瓶,仰天哈哈大笑:“费尽心机,不过是替他人作嫁衣裳,也算他有良心,让我盐裕多活了十年,做了十年富贵至极的太后。” 原来是庆功皇宫十年前的幻象。 盐裕端着酒情绪十分悲沧。就算是心黑手啦的绿衣此时也被影像里的人物悲惨心境震住,一动不动盯着他们的续演。 那人始终是声无表情:“盐裕太后,时辰已经到了,请太后上路吧。” 一颗清泪滚落出来,盐裕猩红的唇吐出一个字:“好,我喝。” 盐裕端着酒,静静望着酒瓶口,诡邪一笑,一饮而尽。 很快盐裕的嘴角溢出血来,接着鼻孔内流溢出血,眼眶耳朵里也溢出血水,盐裕最后七窍流血而亡,耷拉在美人椅靠背上。 那个蒙面人冷眼看着倒在美人椅上沉沉不动的盐裕,走上前,确定盐裕已经气绝,眼睛里无一点情绪,镇定地掏出一块手巾,替盐裕抹干净了脸上的血迹,确定无异象了,然后挥一挥手,四个人隐入黑夜茫茫之中…… 国孤十年,盐裕太后心机劳累,鞠躬尽瘁,为国孤付出最后一滴心血…… 绿衣怔怔看着,……忽然一阵白雾,幻象消尽,绿衣一震,回过神来,原来盐裕是被庆功毒害死去的。这皇宫里还有多少倍时光掩盖下来的秘密。 盐裕现在是魂灵一个,是来要复仇的。 绿衣对窗外伸手一摘,抛了一片树叶,用神识录下了刚才的情景,阴沉一笑,带着树叶出去了。 庆功不在宫内,因为澜苏一直还在逃亡状态,抓不到澜苏便是庆功的一大心病,他亲自去城门巡查去了。 绿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追到城门去了。 庆功身在城门,披金戴甲,比之起在宫内锦袍葛身完全是另外一种风姿,这风姿凛凛的样子让绿衣情不自禁沉醉,不过皇上态度对绿衣极其冷淡:“绿衣,你来做什么,难道国师盐裕被擒拿了?” 绿衣以新皇贵妃的位置屏退了左右护卫,庆功冷眼看着,也没有制止她,似乎倒想看看她怎么演戏的神情。 绿衣嫣然一笑,从乾坤袋里拿出录了神识的树叶,然后点开,庆功便看见了十多年前他亲自导演但是没有亲眼看到的情形。 “皇上这皇位怕也来得不那么干净吧?” “绿衣,你在清讫宫没有捉拿道国师和盐裕,却找来这么一个东西,是来故意恶心朕的吗?”被绿衣揭破,庆功很少恼怒,不过绿衣有法力,人家凭的是硬本事得到。 “皇上,绿衣怎么敢呢。”绿衣道:“绿衣不被皇上恩宠,只有优渥皇妃才敢无所不为。” 这话有带偏的迹象,庆功不由得问:“优渥皇妃做了什么?” “昨日臣妾守在清讫宫守了一夜,衣服脏了,想去洗衣房洗一下衣服,在半途的人工湖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一幕。” 庆功脸色一凛,问:“什么不该看见的?” 绿衣并不想一下就把事情兜出来,而是说:“绿衣还是不要说了,说了皇上不一定信任绿衣说的是真话。” 庆功的手腕不由得向后,握了握腰间的挂刀。绿衣一瞟到他一个微小的动作,庆功要杀她,这个目的和他的心意相差甚远,他杀不了她。 “皇上,看你一脸怒气,是要杀绿衣吗?” 庆功咬了咬唇:“如果可以。” 绿衣并没有被庆功的话激怒,反而妖娆一扭腰身,走向庆功:“皇上,还是不要这样对绿衣了。绿衣对皇上可是衷心耿耿,反而是优渥那贱人在皇上背后玩尽了手段。” 庆功僵硬着身子,极其不配合绿衣的撒娇,绿衣也不恼,拂了拂长长的广袖:“皇上,你那有宠溺优渥,可优渥还是各处女身啊。” 可以很明确地感受到庆功身上传来的波震,庆功大怒:“大胆绿衣,如此愚蠢善妒,竟然如此鄙薄优渥皇妃。” “皇上如果不信,可以查看她手臂上的守宫砂。” “朕是瞎子,难道优渥手臂上的守宫砂有没有也不知道?” 绿衣不急不躁:“皇上,她用了一点小手段掩盖着,皇上如果用这个东西,一试便知。”绿衣对着空中轻轻一挠,手中便多了一片小小的符箓:“皇上,你趁着优渥不注意,放在她手臂上,便知优渥手臂上那守宫砂有没有。” 庆功将信将疑,收了那符箓,脸色沉郁:“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绿衣才道:“今天臣妾恰巧看了一场好戏。” 绿衣便把自己在湖边看见的一幕细细说了。她只顾说,没看见庆功脸色越来越暗沉。 “好了,你今日来报的这些情况确实重要,你先回去,捉了国师和盐裕朕一定重赏你。” “谢皇上。”绿衣袅袅退下。心中着实得意:哼,优渥,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她不走石阶下楼,而是树叶一样的飘起,越飘越远…… 庆功看着绿衣消退的身影,心中并不轻松,而是十分不快:这个女人在宫中受了这么次打击还没被打倒,反而是越战越勇,比国师会更贪婪更阴毒更不好弄。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杀手锏 优渥和九逶回了麒麟宫,过去两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优渥心中怔忡,以绿衣善于搞事的秉性,她应该不会放过整治自己的机会。而且,就是每日必来麒麟宫一趟的皇上也二日未来了,优渥不觉心中一沉。 “九逶,你有没有觉得这二天很奇怪。” “皇妃,会不会是绿衣在背后捣鬼了?” 优渥扶了扶额角,微微蹙眉:“绿衣绝不会放过任何对她有利的机会。”优渥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把自己那张能幻出虚空的符箓说一下。 …… 九逶还是十六七岁小孩子,这又让优渥有点难于出口。 “皇妃,奴婢其实知道……一切症结都在那张符箓上!”九逶话一出口,小脸一下红了,优渥见此忍不住嗤的一笑:“人小鬼大。” “皇妃。”九逶更加娇羞难抑。九逶目睹了容姑姑和绿衣被符箓所控的情景,她从小长在宫中,侍候的都是皇妃,自然懂得男女之事。 “好啦,我也不瞒你,那张符箓确实大有用途。”现在情形危急,告诉九逶内情也是迫不得已“那张符箓叫幻出虚空,就是能产生一个虚空的境界,让符箓所控的人进入男女魔幻境地……” 九逶也是极其聪明伶俐,她一指压住红唇,小声道:“皇妃,你不是用这个敷衍皇上吧?” “你还真不需要点拨。” 九逶脸红成朝霞。 “皇妃,其实,……其实我在浴池里时看见了你手臂上的守宫砂。” 九逶的话让优渥震了震,回想自己在浴池被考盘扔水池的情景,一定是被他扔进池水里,守宫砂平时都用一层蜡烛汁液蒙住,进入水中可能冲洗掉了,只是自己穿着薄纱被考盘扔进池水里,凹凸的身躯都落在他眼里了,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他性情不知道为何这样粗暴……” “皇妃是说在浴池中的那个公子吗?我倒觉得他太过精致,比皇上还要精致很多倍。” 提起皇上,优渥眼帘一垂,如果绿衣告状,庆功绝不会轻饶……她加入过蝙蝠族的动乱,听从张书祁调遣,和澜苏暗中来往,现在又……几重醉加起来,优渥似乎大劫难逃。 “九逶,把殿外走廊上那对鹦鹉喂一下食物……”优渥想了一下:“还是我自己去吧。” 优渥拿了一些鸟食有一下没一下的喂起来,一边问:“九逶,你说这鹦鹉漂亮吗?” “皇妃的鹦鹉自然漂亮。”九逶说的也没有夸张,那一对鹦鹉确实很漂亮,这还是张风索送来的呢,只是逃亡中的张风索现在不知道怎样? 优渥默默喂食,心中还没有想好一系列的对策,耳边忽然一声高喝:“皇上驾到。” 外面啪啪跪下了一院的侍女太监。 优渥怔了怔,恍然回神,放下手中的食盘,带着九逶急急到殿门跪拜迎接。 庆功进来,对跪拜地上的优渥静静看着,殿内静得风声可闻,沉默压抑的的气息令人窒息。 良久,才听得庆功冷冷的声音:“起来吧。” 第二百六十五章 贱人优渥 优渥小心地探了探庆功的脸色,乌压压的一遍,心中便知绿衣已经在庆功面前说了一切,她不由得捏了捏袖袋里的那张符箓。 庆功冷泠泠盯着优渥,忽然抓住优渥的手腕,狠狠把阔达的衣袖网上一勒,手臂上赫然一颗猩红的守宫砂。 “这是什么?”庆功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手下用力更大:“恩,这是什么?” 优渥手腕被庆功狠狠拽着,痛得她失声叫出来:“皇上……” “说,为什么这样做?”庆功顺势一甩,优渥站立不稳,连连后退,扑的一下摔在坚硬的青石板上,手肘重重一撞,只觉一股钻心的痛…… “皇妃。”九逶惊叫一声,扑上前要搀扶起优渥。 “滚!”庆功飞起一脚,狠狠踢在九逶心口,九逶一声惨叫跌倒在地。庆功不解恨,又连踢两脚……痛得九逶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皇上别打她,此事是优渥所为,与九逶无关。”优渥拦在九逶身前。 庆功没有再踢打九逶,而是冷深深看着地上的优渥:“贱人,你前几日是不是杀了洗衣房的容姑姑?” “……”优渥瞟了一眼庆功身后的吴堡,吴堡脸色乌青,狠狠看着她。 “是不是因为她发现了你的身上的符箓而杀她?” “……” 庆功忽然一拧眉头:“贱人,你的那张符箓呢?” 优渥一直低头不言语。 “说,你的那张符箓呢?”庆功的声音回响在整个麒麟宫主殿内。殿内站着的小太监随侍们吓得噗噗的跪下去。 …… “交出来。不然别怪朕对你下手狠了。” 优渥知道此时万事皆休,藏是藏不住了,便把袖袋里的符箓拿了出来。 庆功一把扯了过去,狠狠道:“这张符箓谁给你的。” “臣妾不认识他。” “哼,不认识,不认识他会给你这么厉害的符箓?” 优渥垂头不语。 “说你们怎么联络的?” “皇上,臣妾没和他联络。” “没联络?贱人,你以为朕三岁小孩……你先前犯下过错,不是朕不知道,你和蝙蝠族暗中勾结,又和张书祁秘密联系……再后来与澜苏勾结……朕都违背初衷原谅你,认为你只是一时糊涂,朕都不愿意对你下狠手,没想朕对一番苦心和信任却换来你变本加厉如此待朕。” 庆功薄唇紧咬:“优渥,你这个贱人,想朕怎样厚爱你,你竟然无耻骗了朕这么久。”他越说越怒,一把拽住优渥心口的衣服:“说,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朕堂堂一国之君还匹配不上你这个贱人吗?”他目露凶光,脸色寒厉可怕:“说,那个给你符箓的是不是你这贱人的野男人,你这个身体便是为他留着?” “皇上,真不是,臣妾真的不认识他,他平时来无影去无踪,对臣妾说话态度非常暴戾……他不许臣妾和皇上亲近,至于为什么臣妾实在不知……” 庆功此时是不肯再信任优渥的,所以优渥无论说什么都是假话。 只是庆功也暗暗心惊,皇宫里禁卫深严,这个神秘的男人来宫里这么多次数,竟然一次都没被发觉,其功力修为可能还在国师之上,想到此,庆功不由得深皱眉头。 如今,国师背叛,宫里修为比国师厉害的没几个,看来,可以利用的还真只有绿衣了。可是,这绿衣心又太贪…… 吴堡一直眼灼灼盯着庆功审优渥,眼光闪了闪,犹豫片刻,上前跪奏道:“皇上,老奴那侄儿媳妇容姑姑被优渥陷害致死都三天了,尸体还没有找到,请皇上开恩,打捞容姑姑的尸体,已慰在天之灵。” “恩,传令下去……容姑姑是为了揭穿优渥后宫阴谋而死,朕要厚葬她,还要重重赏赐她的家人。” 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浮在吴堡眼角,他刚才一奏是他侄儿跪求他在皇上面前说的,目的就是要获得重赏……至于其他,都是虚乏的借口。 以庆功对吴堡的信任,这只是随随便便简简单单一句话而已,便为他侄儿获得丰厚的赏赐,当然,他侄儿不会忘记他的功德,自然会给他回扣…… 处理了容姑姑后事,庆功回头冷眼看着优渥:“优渥,你说朕该怎样处置你?” “优渥欺蒙了皇上,优渥有罪,听随皇上处置。” 庆功冷哼一声:“看来禁幽宫对你处置都不够重……” 吴堡趁机上前道:“皇上,优渥进宫以来,对皇家后宫一无用处,现在又犯下滔天大罪……” “混账,朕还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 吴堡被呵斥得一震,吓得勾腰低头:“皇上恕罪,老奴多嘴了。”说着飞眼瞟了庆功一眼,看他怒气很盛,又连着自己打了几耳光,庆功才不耐烦道:“好了,退下吧。” 庆功扫了一眼下面躬身静气,战战兢兢的侍女太监们,挥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吴堡听了这话,心中一惊,虽然头低着,还是飞眼偷看了跪在地上的优渥,脸色十分不自然:这皇上不是又要原谅了优渥这贱人吧? 庆功要原谅宽宥优渥罪恶,吴堡再不甘,也无能为力,只好垂着首弓着腰退出了殿内。 殿内只剩下庆功和优渥,优渥心中惴惴,这庆功把自己的符箓拿走了,要是庆功对自己下手,自己毫无回手之力,怎么办……不觉脸色一遍灰白。 庆功似乎觉察优渥心中所想,阴冷深寒地看着她的脸:“怎么,现在只剩下你和朕,是不是很害怕?” 优渥浅浅一笑:“没有,优渥怎么会呢。优渥被皇上抬爱,优渥感激不尽呢。”优渥说着就站起身来,挨近庆功再跪下:“皇上,优渥确实罪孽深重,做了很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如今朝廷面临各种困难,处在多事之秋,就不说澜苏是皇上的一大隐患,眼前清讫宫的国师和盐裕对皇宫的危害就极其大,臣妾愿意帮助皇上捉拿住这两个贼人。” “你这是想着转移朕的注意力吗?朕在你优渥这贱人心中就那么傻?” 优渥粲然一笑:“怎么会呢,皇上误会优渥了,优渥是真心想替皇上捉拿住那两个贼人,解除一大隐患。” “哦,难道是真的?” “如果皇上不信优渥,优渥现在就可以前去清讫宫,三日必定捉拿住国师和盐裕。” 庆功眼中带着不可捉摸的笑意:“那好,今日不管你是借机想逃掉还是真心要立功,朕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贱人,你要明白,你逃得了这三天,逃不了一辈子。” “皇上,优渥明白。” 优渥微笑吟吟,美人回眸,似乎完全忘记了殿内所有的不愉快:“不过皇上,你要把臣妾的符箓给臣妾,臣妾得用他做法器。” 庆功想了想,料优渥也难逃他手掌心,就把那张能幻出虚空的符箓还给了优渥。 第二百六十六章 捉拿国师 优渥拿了符箓,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眼角不觉浮起一丝得意,庆功看在眼里,心里酸酸的烦恼,抿了抿唇:“优渥,你就那么开心。” 优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上这张符箓上,被庆功幽幽一言,震得一愣,慌忙跪了:“谢皇上不杀之恩,优渥没有开心,优渥只是在想怎样才能捉住国师和盐裕妖灵。” 庆功俊颜美目冷幽幽看着优渥一会儿,内心泛滥成灾,——“哼,朕对你的恩宠,到你这里都成一文不值的献媚,朕在你面前为什么就这样失败……” 优渥又道:“皇上,优渥还有一个请求。” “说。” “优渥要吴堡陪臣妾一道去清讫宫除妖。” “准。” 吴堡站在殿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咬牙切齿的暗骂优渥:优渥你这个贱人,报复心好快,你这去捉国师,该有多少死亡危险,你想死就罢了,还有老子陪你一道死啊。 “优渥,朕是答应你,可是你也要捉拿国师到手。” “是,皇上。” 四目对视片刻,庆功才一言不发走了。 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庆功前呼后拥去远了,九逶匆匆跑进来,满脸忧心仓惶:“皇妃,皇上已经走了,你没事吧。” “没事。”优渥捂了捂跪得发疼的膝盖,在九逶的搀扶下慢慢起来。 “哎呀……”也许是因为用力,九逶胸口撕疼,刚才因为替主子优渥说话,九逶被庆功踹了几脚,庆功把对优渥的毒恨都发泄到了无辜的九逶身上去了。 “九逶,你胸口没事吧?”优渥担忧地看了看九逶的脸色。 九逶脸色有些暗青,对优渥的关心是心头一热,不愿主子为她担心,勉强一笑:“皇妃,奴婢没事。” 优渥道:“给我看看。” “皇妃不要,九逶没事。”九逶脸色一红,扭紧自己的胸口衣服。 优渥反而气得发笑:“看你那样紧张,我又不是男人,看一下伤得厉害不?”优渥坚持之下,九逶打开了心口的衣服,半截胸脯都青紫了,优渥惊异查看了伤势,怪责道:“还说没事,都伤成这样了。” 优渥唤了两个丫头去拿了自己平时预备跌打损伤的上等膏药,一边替九逶贴好了一边说:“这膏药配备材料都是极好的,好好休息几日,你便可痊愈了。” “谢谢皇妃。”九逶麻利地穿好衣服,眼睛却一动不动盯着优渥:“皇妃,是不是要去清讫宫捉拿国师和盐裕。” “恩。” “奴婢陪您一起去。” “这太危险了,你还是不要去。” “皇妃不怕危险,奴婢也不怕。” 优渥拗不过九逶,只好答应。 两人走到门边,吴堡僵冷着脸守在门边。 优渥淡淡对他道:“走吧。”也不看吴堡,昂然走过去。气得吴堡在她背后挤眉弄眼的诅咒。 到了清讫宫,吴堡打开大门,只肯守在门外,再也不肯走进院内。优渥也不勉强,与九逶走了进去。 两人环视着四下静寂的院子,清风疾驰,一种萧瑟枯蓑浸入心肺…… 又过了几道重院,还是静无人息,九逶疑惑道:“皇妃,没看见绿衣那个贱人。” 话音未落,啪的一个大嘴巴,九逶便被狠狠挨了一下子,绿衣那张尖利妖艳的脸便杵在她面前:“贱奴,绿衣也是你叫的。”还要打,被优渥顺疾拦过去:“绿衣怎么随随便便打人。” 绿衣反问:“优渥,你怎么教的下人。” “好啦,人已经打了,就别纠缠了。”优渥也真替九逶心疼,刚才在麒麟宫才挨了庆功几脚,现在又挨了一个大耳刮子,九逶今天也真是诸事不利。回头看见九逶嘴角都渗出了血迹,心中更加不快,这个绿衣下手也真狠。 还不待优渥责问绿衣的嚣张,绿衣冷讽道:“优渥,你还果真有本事,犯了这么多错,犯了这么大错,皇上居然肯放过你,还把你派到这里来行担重任。” “哎,没办法,谁叫我们皇妃如此有魅力呢。”九逶说了这话就往优渥身后躲。 “贱奴!” 优渥正色道:“绿衣,你不要和一个下人计较了,我们还是联手去捉拿国师和盐裕吧,国师才是你最大的仇人。” 国师是绿衣心口的一道伤疤,国师之耻让绿衣愤怒不止:“优渥,你少教训本宫,本宫现在是贵妃之位,还高你一级。” 优渥捅了绿衣的伤疤,舒服了,道:“绿衣皇贵妃,好吧,废话少说,我们开始捉拿国师把。我可是在为你报仇哦。” 绿衣咬着唇,算是吞下这一口气了。 “好吧,你也别计较了,说吧,你在这里守候几日,有什么成果。” 绿衣只得把国师设置了定制,躲在清讫某个角落疗伤的事说了。 “绿衣,你真糊涂,趁着国师疗伤这么大号的机会,你没办好事情,现在过去几天,国师的伤也疗治得差不多了吧……” 噗,一道浓雾之后,便可听见一个可怕的声音:“哈哈哈,贱人,你倒是不蠢!” 九逶惊疑睁大眼睛,看着半空里渐渐清晰的两个人影,叫道:“皇妃,不好了,国师和盐裕妖灵来了。” “不能慌……”优渥没想到国师疗伤果然快速:“绿衣,我现在抛符箓,趁他们迷糊,你迅疾出手,只能赢不能输,不然,错过了这一机会我们必定输得很惨。” “抛吧。”绿衣知道,自己修为比国师低,如果不借助优渥手中符箓的力量,是没有机会打败国师的,何况他现在加了一个盐裕妖灵,幸而盐裕修炼不到位,功力也不是很强,不然她们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 噗的一声,优渥抛出了手中的符箓,国师上一次被优渥符箓突袭,伤得很惨,这一次早有防备,听见异常声音,拉了盐裕跳开,并急急封了自己的穴位…… 优渥一看国师跳开,心中一急,收了符箓再接着一抛,绿衣此时深深懂得优渥之意,飞身向前,手中推送灵力至符箓,那符箓被灵力推送,忽的一下到了国师面前,这一次来的太快,国师来不及躲开,幸而封了穴位,那符箓的力量只勉强穿透他皮肉,脑子微微轰了一声,不过盐裕就没那么好运气了,被符箓打了一个正着,脑子忽的一响,就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扭住了,反身一笑,抓住了国师的袍服往下拽,一边拽,一边嘴里哼哼唧唧,媚态百出…… 国师暗叫一声不好,知道盐裕中了符箓之毒,他要救盐裕有点力不从心,只得随她去。谁知盐裕被符箓力量魔怔住,抓着国师的衣袍不肯松手,绿衣持剑欺身上来,国师一狠心,踹了一脚,把盐裕踹开。 绿衣伸手在乾坤袋里摸出一根绳索,对着地上一扔,嘴里喊:“优渥,捆了这女妖。” 第二百六十七章 捆妖 优渥捡了地上捆妖绳索,就要去捆盐裕。 盐裕不仅不逃,反而一把抱住优渥,没头没脑的抱着一顿乱啃,一边啃一边喊亲亲。 “九逶,快来帮忙……”优渥被盐裕抱着,一股奇臭熏得她晕头晕脑的难受。这盐裕乃妖兽,没有化形成功,体臭不能收放自如,所以奇臭难闻。 九逶大概是被眼前情境吓傻了,站在那里傻痴痴地一动不动,直到被优渥喊才恍然回神,“哦,来了。”九逶慌慌张张才扑上前去,对着紧紧抱着优渥的盐裕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快拽开她,让我出来。” 优渥被盐裕紧紧抱着,真的快要透不过气来了,九逶也是纤弱女子,那盐裕妖灵中了符箓之毒,力气奇大,怎么拉拽也拉不开,急得九逶都快要哭起来:“皇妃,我拉不开这个死妖灵啊……” “捡石头砸,直到砸得她松手。”优渥干脆利落命令,也是急中乱投医了。 “好。”九逶松了手四下寻了一块又尖又厉的石头,对着盐裕的脑袋一顿狂砸,血水四溅,惨不忍睹……即使这样可盐裕也没有一点松开手的意思,嘴里喊喃喃喊:“亲亲,你给我吃了什么,这么浓浓的咸咸的,”一边说一边舔,搞得优渥用手撑开她的脑袋,都不敢睁开眼睛。 优渥又惊又急,看来只好收了符箓,只有去掉魔力,盐裕才能清醒。 可是,让优渥万万没有想到,那张符箓滴了盐裕的血,收放不能自如了,优渥硬是收不了。优渥急得满脸通红,对着九逶喊:“九逶,再砸再砸啊。” “皇妃,奴婢知道,我砸我砸。”九逶砸的精疲力竭,两臂发软。 盐裕的脑袋被砸得千疮百孔,血水四溢流淌,渐渐流尽,两臂一软,终于松开了优渥,噗的一声直直跌落在地。接着听到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声音在她耳边哭叫喊冤:“优渥,你好歹毒,毁了我三百年灵力……” 优渥九逶低头一看,地上一只白色的小鹿,因为流尽了鲜血,枯蓑成一团,气咽虚虚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九逶盯着地上的白鹿研究一番,才迟疑问:“皇妃,还要不要捆她?” 优渥揉着被盐裕抱疼的全身肌肉,一脸嫌弃道:“捆了吧,这妖女太可恶了,这么臭,还啃我。” 九逶忍着好笑,拿了绳索,弯腰一套,就要锁紧绳口,谁知着一紧要关头,那绳索下忽的冒出一股白烟,白鹿嗖的便消失了。 “皇妃……”九逶惊叫。 原来盐裕装死,只是躺在地上缓气,见到捆妖绳,便吓跑了。 “不管她,被放尽了血水,至少得修炼三百年才能有机会来找我们了。” 九逶听了一喜:“皇妃的意思这盐裕妖孽再也不敢来皇宫了。” “当然。哎,只是可惜毁了我这张符箓。” 九逶也是一副怜惜的眼光看着优渥手中那张符箓,被盐裕的血浸染了,失去了最后的魔力,不过想到盐裕妖孽不敢再来,九逶还是很高兴:“皇妃,那我们是不是赢了。” “还没有,还有大魔头国师没捉拿住。” 第二百六十八章 皇妃,咋办 那时优渥抛出符箓,绿衣眼明手捷,顺利一推,便把自己体内的灵力推送至符箓,符箓魔力爆发,直入国师皮肉,可国师老奸巨猾,早早封住了穴位,不至于符箓魔力浸入筋脉骨髓。 “国师老贼,看剑!”绿衣一声怒喝,绿衣长剑逼入他胸前,剑尖刺入了皮肉,这一剑带着极其的萧杀威慑,国师不敢怠慢,危机之中,国师一脚踹开了纠缠不休的盐裕,不等剑继续刺入,两指一夹,稳稳夹住了绿衣长剑,用力一撇,那锐利的剑锋便啪的一声断为两截。 “贱人,想和我斗,你还差了一点。”国师说着,一股力量从他手臂运出,发于指端,顺势一推,那半截短剑被奇力所制,忽然掉转剑锋,反而劈杀刺向绿衣,绿衣大惊,急得翻身上跃连跳两次,跳上一棵高树之树梢,才躲过疾驰而来的断剑。那断剑噗的一声闷响,刺入了绿衣身后的假山之中,没入到剑柄。 “绿衣,你没事吧?”这极其惊险的一幕,被优渥看在眼里,不免替树梢上摇晃不定的绿衣拧了一把汗。 绿衣吓得臂软腿软,背脊冷汗淋淋,这国师下手又猛又狠,自己一不小心可能就粉身碎骨了,想到这里,就想抽身而退。 绿衣尖叫一声道:“优渥,你的符箓呢?” 优渥不敢说出符箓已经失去灵力,只得假意说:“在这里呢,我抛了。”说着果真拿着那张符箓对着国师一抛。 国师知道符箓的厉害,不敢硬拼,也不硬拼,忽的一跳,化作烟雾遁去。 优渥楞了楞,怎么这么简单就打跑了国师? 绿衣从树梢上跳下来,道:“优渥,我刚才不小心被国师内力所伤,需要疗治,你暂时就守在这里吧。” 绿衣不待优渥回答,飞身离开。 “皇妃,这绿衣怎么跑了。” “你没看见她刚才差点被国师杀了,吓破胆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来,一场战争一旦打响就是一天,现在天快黑了,看着斜阳一点点在院墙上跌落下去,世界哐啷一下就要进入黑暗,九逶心里一点点慌乱起来,一些恐怖思维也趁机活泼的跳出来……在这静寂萧瑟十多年无人的清讫宫过一夜是什么情境?天黑之下,什么妖灵鬼怪都可能跑出来啊,要想阻截危险,得靠自己的实力,她九逶可怜啊,别说灵力,就是力气也没有,优渥呢,虽然高处皇妃之位,也是手无缚鸡之力,除了一张废符箓能吓吓不明底细的国师,再无拿得出手阻截危险的东西……,就这样两个人呆在这清讫宫,是一点生命保障也没有啊! “皇妃,绿衣跑了,我们能抓住国师吗?”九逶颤颤地发出声音。 “能。” “皇妃,九逶虽然无能,但是不傻啊,你别骗九逶行不行。” “不骗你。” “那皇妃有什么法子。” “还没有想出来。” “……”九逶深呼吸两次,可根本不敢说话,怕一出口,就爆哭出来。 “九逶,如果你害怕,我们不用呆在这清讫宫。” “真的吗?”九逶一把抓住优渥的手腕:“那么皇妃,我们快走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攀墙 “我们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走啊,皇妃,你刚才说的可以走……” “嘘!”优渥以指压唇,示意九逶别嚷嚷:“吴堡守在门外,我们不能惊动他。”随之,优渥拉着九逶走到墙边,指一指墙边垂下的青藤。 九逶惊讶地睁大眼睛:“皇妃,你是说我们爬墙出去?” 优渥莞尔一笑:“对!” 开玩笑吧,九逶从墙角看到墙头,从墙头看到墙角,少说也有几米高,没有一点攀附物,就一根根晃晃荡荡得青藤? 优渥一把拽住青藤,也不和九逶在解释,蹭蹭就往上爬,一会儿功夫,优渥皇妃就优雅地蹬在墙头,朝下看着九逶,示意九逶也学着她刚才的方式爬上去。 九逶咬着牙,一狠心,也学了优渥的姿势,可每一次爬不到二步就哗啦掉下去了,最可怕的优渥不再等九逶,攀了另外一根青藤从另外一边下去了。 院子里一下只剩下九逶,天越来越黑,一轮月亮爬上了天空,淡白的月光更让人觉得一阵阵寒意浸人,“皇妃,你真不应该,九逶好歹也以死救过你……”九逶心虚意软,几乎哭出声来,还得攀了青藤慢慢往上爬。优渥皇妃心震硬,用这种绝无退路的方法逼着九逶攀爬,还好,九逶摔了九十九次之后,终于爬上了墙头,低头一看,优渥皇妃站在墙角之下,在月光之下仰头看着她:“九逶,我知道你没有退路,就会爬上来的。” 九逶鼻子一酸,眼泪都出来了。 “好吧,你别抒情了,快下来吧。” 主子,你心真宽,你好歹没被吓着。 九逶就闭着眼,和着泪,攀了一根青藤呼啦啦跌下了墙角,幸好墙角全是深密的青草,掉下去也不觉得疼。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刺激?”优渥上前围观,低头饶有兴趣地问九逶。 “皇妃,奴婢觉得你很能整人。” “哈哈哈,也是。” 九逶四下看了看,除了一条河流,漫无边际的河流直伸入很远的地方。 “皇妃,我们去哪里?” “沿着河流,我们可以走出皇宫后院,直接到达京城的街市。”优渥的眼睛里闪着神秘莫测的光芒。 九逶充满狐疑,决定还是问一问:“皇妃,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来这里玩过。”优渥倒是一点也不隐瞒。 “哦!”九逶一声感叹,以前只感叹她主子优渥倾城美色,现在更感叹她主子简直就是无所不能。 “是不是很崇拜我的感觉。” “是!” 优渥最近的举止有点让人毁三观啊。 “那就跟我走呗。” “哦!” 纤细的两双足踩在柔软的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九逶隐隐感到不安,问:“皇妃,我们还回来吗?” “如果……能够逃出去。” 九逶吓得一震,剧情来得太急,她没搞清楚行情:“皇妃,你是说我们再也不会回皇宫了?” “对,本宫已经逃跑过一回,不过被那个张德抓了回来,这一次但愿能够成功。” 优渥起心逃跑也是临时的决定,因为逃跑的机会太难得了,而且摆到她面前,她有什么理由要拒绝呢。 在月光之下,优渥可用清晰看见九逶眼里的绝望,可用想像,九逶是多么不愿意面对即将面临的逃亡大比拼。皇妃优渥可用仗着皇上庆功对她的恩宠事无顾忌的玩,可以死里逃生,或许皇上觉得刺激好玩,可以对皇宫后院的妃子们有一个洗脑相看的机会,对优渥更加宠爱无度,可她九逶不同,她只是一个卑贱无地位的小侍女,一不小心喉咙管管就被咔嚓了。 优渥似乎猜度出九逶所有的小心思,无比玩味地问:“九逶,是不是很后悔选择了我这样的主子?” “没有。”九逶的声音又低又细,委屈之情可以想见。 优渥拉着九逶的手:“那么,擦干眼泪快走吧。” 优渥的胆子真大,这漆嘛黑的,敢在这半夜的河边行走,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 九逶走几步,总忍不住歪了脸去看身边的优渥,在糊涂月光之下,根本看不清优渥的表情,不过,九逶相信,优渥一定是微笑着的,优渥遇到困难时,总能保持平静的微笑,这是九逶做不到了,因此九逶对主子优渥只能是仰望的姿态,怪不得人家能做主子,而她只能做奴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九逶觉得自己的脚走痛了,问:“皇妃,我们能不能停下,休息休息。” “不能,一旦停下,就不想走了。” 优渥皇妃,你是不是一夜之间变成了铁人。 “九逶,你别委屈。”优渥指着前方:“你看,前面有街灯。” 果然是闪闪索索的灯光影子,什么意思?半夜三更还有人在熬夜营业? 优渥看九逶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觉得这孩子昨夜多半吓傻了:“早市开始了。”优渥的声音太平淡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优渥还能如此风平浪静,波澜无惊,这让九逶开始怀疑人生。 九逶疑疑惑惑问:“皇妃,你不是在说我们已经走了一夜,然后天快要亮了吧。” “正是如此。” 借着微薄的天光,九逶可以模糊看见浮在优渥嘴角的微笑,优渥对她说:“所以,九逶,我们必须快一点走,争取彻底天亮之前穿过街市,隐于街市之尾。” “这么恒大的目标,谈何容易?”九逶牙根都在打颤。 “就是不容易,所以要努力,如果真的不能完成,也要尽快走远一点,每离京城远一步,我们的危险就少一点。”优渥握九逶的手更紧了。手心一股热量传来,让九逶不那么害怕。 眼看离街市越来越近,优渥忽然停了脚步,对九逶道:“九逶,我觉得我们应该乔装改扮一下。” “女扮男装?” “嗯。” “哪里去弄衣服?” “所以这是个任务,所以交给你了。”优渥从头上拔下一根凤尾金钗递给九逶。 九逶眨巴眨巴眼睛,有点不懂她的主子,主子现在行事风格太大改变了,也不管对方有没有能力,甩手交给任务就是…… 九逶接了金钗,一盏茶的功夫后,果然换来了两套打补丁的男装,破是破点,但还干净。 “主子,九逶被人宰了。”九逶一根金钗,换来如此破旧的衣服。 优渥倒是不以为意:“宰了就宰了,谁叫低处求人呢。” “当然,还顺搭了几个馒头。”九逶从身后举出一个荷叶包,腾腾热气直往上冒。 优渥看到热腾腾的馒头,欢天喜地道:“九逶,我就说你会办事嘛,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缺了。” 先换了男装,还是先吃完馒头?最后优渥决定,还是先换上男装,再吃馒头这样比较安全。 第二百七十章 叫花子 优渥把满头金钗玉翠拔下来,用一帕子包好了,藏在衣袋里,然后开始换补丁男子衣服…… ——咦!九逶指了指优渥隆起的胸qian,优渥低头一看,是啊,不对,太不对了,哪里有男人这样高耸的,优渥嫣然娇笑:“看不出你这丫头还真坏。。” “皇妃,这不是坏,是细心。麻烦用词准确点。” “好吧。”优渥想了想,拿起换下的衣服,撕开了两截,围着胸bu缠绕几圈,然后再穿上男人装,便无痕迹了。 九逶学着优渥的样,也撕开了一截布条,缠了胸……换好装,两个便泰然自若开始吃馒头,优渥先吃完了拍拍手:“九逶,我们走吧。” 九逶也吃完最后一口,舔了舔嘴角的馒头渣,迟疑了一下,还是说:“皇妃,我们要不要捡一个破碗,再拐一根棍子,脸上抹了灰,装叫花子。” “主意是不错,想着恶心。”这样恶心的事情,优渥还真没决心尝试。 九逶哈哈大笑,终于赢了一回主子不敢做的事情。 “皇妃,你恶心就不做,让九逶做,这样我们都安全……” 九逶果然在路边捡了一个破碗,在沟里洗干净,然后捡了一根木棍做打狗棒,然后脸上也抹了灰,变成彻头彻尾的叫花子,一切具备了,优渥点点头,很满意九逶的化妆:“走吧。” 九逶朝优渥脸上看了看:“不行,皇妃你的脸也太干净了。” “很干净吗,也要抹灰?” “必须抹!” “九逶,你能绕过我吗?” “不能!!!” “好吧。不过,你得少抹一点。” “不行!!!” “……,九逶你这是借机报复。” “哈哈哈,皇妃,九逶这样报复的机会真是太少了太难得了,奴婢珍惜了。” 九逶下手可真不轻,优渥脖颈都抹了,优渥对着沟里的水一照,除了一双眼睛是熟悉的,其它的完全是另外一个恶心的叫花子。 “皇妃,走吧。”九逶得意洋洋催促。 优渥生无可恋的声音:“好吧。” 天已经大亮,街市热闹起来,穿行在热闹街市中,还真有一种鸟儿出笼的快乐和兴奋。 “小叫花子,走开点,别挨着你大爷。”一个穿着鲜亮绸缎的公子哥一副嫌憎的神气。 “走开走开,小叫花子,别弄脏了我的馒头笼子。” “走开走开,小叫花子,别打碎了我新鲜的鸡蛋。” 原来小叫花子的世界真的很不美好,一遍鄙视嫌憎。 “皇妃……” “你傻啊,叫我什么?” “……”啊,不好,差点露馅了。九逶脸都吓白了。四下望,然后看见一个人戴着一顶草帽,帽檐压得很低,稍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正在眼灼灼看他们,目光熠熠,似笑非笑,神秘莫测。 九逶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轻轻拉了拉优渥的后衣襟:“那人……盯着咱门……” 优渥也已经看见了,看来九逶这一声皇妃叫得真要命,漏了破绽,被人盯上了,这人衣着光鲜,气场极大,一看就是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 “咋办?” 优渥和九逶朝左走,那人也朝左走,优渥九逶改道朝右边,他也跟着改道朝右边,优渥九逶加快脚步,他也加快脚步……怎么办,甩不掉。 “甩不掉也要甩!……九逶,看,前面一队迎亲的人马,我们要造乱,然后趁乱躲入某个角落,晚上天黑时,再在这里聚合,记得了吗?” “啊,要冲散人家的迎亲队伍,那新娘会不会哭。” “都快要没命了,还管人家新娘干嘛,” “……快跑……我前去惊马蹄……”优渥说着扯了九逶手中长棍,冲上迎亲队伍,对着挂着大红布条的新人马就是一棍,人和马都同时受惊,马一声长鸣,飞蹄而起,一下甩掉了身上的新郎……狂奔而去,……街上一阵混乱,九逶怔了一下,很快涌入人流乱群中…… 优渥也趁乱溜入一条小巷子,拍拍胸脯,抬头喘气,突然就不动了,睁眼看着前面几尺之隔戴着草帽的男子,张大嘴,喃喃道:“你……怎么在这里?” “专门在这里等着你。”那人草帽下是很好看的下颌,双臂环抱,微笑吟吟看着优渥:“小叫花子,你干得不错,很漂亮!手法干净利落,全然不顾后果……” “我……” “你听听街市上的声音……” 尖叫声,奔跑声,哭喊声,哭爹骂娘声,铁锅落地的声音,棍棒交加的声音…… “小叫花子,你这闹,搅得这街市全乱套了……你猜猜,这一街市损失是多少?” “我……”优渥一步步后退,心提到了嗓眼,这人怎么这般厉害,如此洪荒之力竟然没有甩掉他。 优渥指一指外面街市上:“壮士,你本事好,你能不能去帮帮他们。” “放心,我手下的人已经去了。”那人依然是一副极好的脸神。 优渥侧耳一听,外面街市的吵闹声果然消停了。 “你,你这样大本事,你是谁?” “你觉得呢?” “没觉得。” “一点感觉也没有?” “没有……”优渥的后背脊梁骨已经抵住了小巷子的院墙,退无退路,优渥勉强笑,指一指身后的院墙,道:“壮士,你能不能后退一点,让我站顺一点。” 这姿势有点暧昧不清哦,男人抵着她寸寸之隔,而且他的手臂刚好低着她。男人此时的姿势,优渥可用看见他的全貌,那是一双极好看的眼睛,邪魅众生,嘴角一弯,浮出一个狡猾的笑意,问:“这里有货?” 优渥脸色一怒,忽然用力一推,呲责道:“歹人,你明明知道这里有货,你还抵着,你流氓啊。” 男人楞了一愣,哈哈一笑:“厉害。” 哎,别说这个男人还真长得俊,脸俊,眼睛幽深有神,身材魁伟风致,挺拔傲岸,不说是人中蛟龙,也是人中之凰,可是他是谁?他应该没有他表现的这样下作,上不得台面,他应该有很深的背景,优渥忽然想到一个人:“你是……澜……” “终于想起来了。”男人成功刹住了她后面那个字。 “你果真是……” “我就是,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你一直在京城?” “任务没完成,目的没达到,我能离开吗?” “可是京城太危险。” “没有危险和安全,只有赢和输。” 男人的话很对,只有赢了,才能说到安全。 优渥真没想到他是澜苏。而且从没想过澜苏会这样年轻,这样风姿不凡。 可是他刚才撩拨她的那一幕,优渥情不自禁脸红到了脖颈。 优渥的心思都在脖颈上了,澜苏微微眯着眼睛,凝视她片刻:“你这样穿着很特别。” “我想逃出京城,不再做皇宫里的一只金丝雀。” “想跟我走。” “不跟你走,但是,可以帮你夺回属于你们厚潶的江山大业。” 第二百七十一章 小林子 “我应该问一下皇宫内的情形。” 优渥看了看窄小的小巷子,觉得此处不够安全:“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吧。” “好。” 优渥忽然想起九逶,又道:“我们约定一个地点吧,我还要等我的侍女。” “她已经在等我们了。” “哦……”看来澜苏确实不简单。 优渥对澜苏又多了几分神秘感。 一个穿着亮丽光鲜身姿伟拔的草帽男,同着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叫花子一起,倒是一道怪异的风景。 一个时辰后,澜苏带着优渥来到郊外的一个树林里,树林深处果然隐着十多个人,各个黑衣劲服,眼神炯炯。优渥一眼看见叫花装的九逶。 九逶比优渥待遇差多了,被人绑了,嘴里还塞着一块布巾,见到优渥,眼睛睁得老大,嗯呐嗯呐叫着。 “快把她放开。”优渥老心疼了。 澜苏挥挥手,那些人便解开了九逶的绳索,扯了口中的布巾。 “皇……”九逶记得自己就是因为皇妃两个字惹出来的麻烦,才冒出一个皇,妃字就生生吞下去了。 “九逶,他是澜苏王。” 澜苏?九逶惊异地回头看澜苏,果真是器宇不凡,身姿毓秀。 “奴婢拜见澜苏王。” “这个地方就免礼了吧。”澜苏果然人物洒脱,不拘礼节,这大概于他这十多年的生活经历有很大关系,过惯了蝙蝠族同起同荣的习惯,抛却了汉人的繁文缛节。 澜苏又问了皇宫内的一些情况,再问了父亲厚潶的情况。 厚潶被庆功再一次捉拿后,没有对他施刑,而是关在极其隐秘的地点,应该是用来引诱澜苏的诱饵…… “什么隐秘的地方?” 优渥偶然听见庆功曾经提起过驭苑是一个关押犯人的好地方:“应该是驭苑。” “驭苑?” 澜苏自然知道驭苑这个地方,四面临水,孤立无援,还是厚潶为皇上时修建的,他那时修建,一个是觉得此地太绝无仅有,风景独秀,时常带着他最宠爱的妃子呆上几天,享受独有的快乐,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修建这绝无仅有的孤绝之地竟然成了困御他的地方。 “澜苏王之地驭苑?” “自然知道,驭苑乃皇宫最神秘最神圣的地方,平时父王都不许人轻易走近一步,独独本王十八岁那一年,父王开恩允许本王在那里盛宴三天……” 看来厚潶当年真的很宠爱自己这个皇子。 “好吧,既然把父王关在那里,我们第一步就是去驭苑吧。” 去驭苑,谈何容易?而且听说驭苑之内设有八卦法阵,难进难攻,此前去,多半惊险。 “优渥皇妃,看你的脸色,似乎并不赞成本王去驭苑?” “澜苏王有什么把握吗?” “把握很小,但不能因为把握小就不去做?” “可是这样风险很大?成功率也极低,一旦失败,澜苏王的行迹也会败露。” 澜苏奇怪地看着优渥,微笑道:“皇妃,你怎么对本王这般不信任?” 优渥道:“驭苑难进难出,一旦困御里面,外面的守卫军会用飞鸽传书,把里面的消息传播出来,很快就能传达皇宫,到庆功手上,皇室禁卫军能在很快时间内聚集包围……你还是想一想吧。” 澜苏道:“你的分析我一点也不能反驳,但是,本王决定了事情,从来不会改变。” 第二百七十二章 秘攻驭苑 “如果优渥的话不能改变澜苏王的决定,优渥也只能随澜苏王了。” 澜苏对优渥这句话好像很欣赏,悠悠看着优渥,密密的睫羽一遍迷蒙,更给他迷人的气质增添了神秘气息。 天色有点暗沉,好像要下雨了,这是深秋季节,一旦身上衣服淋湿了,那可是会被冻个半死的。 澜苏对他手下人眼光示意,那些人忽然一声哨厉,转眼之间,就分散在树林深处,不见影迹。 “澜苏王,你这是?” “他们已经赶去驭苑了。” “啊!”九逶惊叹出声来。 这样快捷迅速又神默契的行动,看来澜苏王的下属训练有素。 “你们两个随我来吧。”澜苏的语气听似很随意,却不容拒绝。 “去哪里?”优渥有点迟疑。 “很怕吗?”澜苏的身姿实在是密林里的一道风景。在他那双深眸浸照之下,让人情不自禁地要服从他的意志。 “好吧。”优渥放弃反抗。 澜苏带着优渥和九逶,在密林里转了几个弯,走入一条密道,道路两旁杂草丛生。 从没有走过山路的优渥和九逶不免胆颤心惊…… “是不是怕蛇?”澜苏诡邪一笑:“别怪我没告诉你们两个,这草丛里还真有不少毒蛇,你们心里最好不要懵神,不然这毒蛇可能就会被你的心思唤虚而来……” “真的假的?”优渥和澜苏在一起,总会有一种被迫害的感觉,可能是这个男人太具备侵略性,需要防备防备和防备! “别问真假,截断心思。”澜苏的口气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还不待澜苏话落音,九逶忽然一声尖叫:“蛇,毒蛇!”九逶整个身体都在颤栗。 “别动。”澜苏说话之间,已经迅疾窜到九逶身边,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对着草丛里一摔,然后,那毒蛇在草丛里剧烈挣扎一番,然后翻了翻身体,然后就迅速溜走了。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澜苏满脸怒气问。 “我!”九逶就是不相信蛇能萌神幻出来,所以就试了一试。 刚才一幕太惊心动魄,好险! 优渥忍不住问:“澜苏王,你刚才扔的什么东西?” 澜苏毫无表情道:“是蝙蝠族的一种驱蛇草,很珍贵,可惜一下就没了。” “我!”九逶更加羞愧的无地自容。 “算了,走吧。” 又绕过了好几道弯,如果没有澜苏带着,优渥一定走不出这密林。 密林之后,豁然开朗,是一道平原一样的开阔地,他们终于来到一间茅草屋前。 “进去吧,马上要下雨了,淋湿了可会生病。” 推开木门,里面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优渥有些惊疑,回头看了澜苏一眼。 “闻到香味了吧,是驱虫杀蚊的香草,不是迷魂草,别怕……” 说得优渥脸色一红,被澜苏说中了心思,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好吧,你们在这里呆着吧。这里地形复杂,一般人无法找到这里,很安全,所以你们安心呆着吧。” 这样说不是要把她们两个丢下吧,优渥忙问:“那你呢?” “我要去秘攻驭苑。” “那怎么能行,我和九逶不能留在这里。” 澜苏皱了皱眉头,好像面对的是两个不懂事也不听话的小孩子,让他极其不高兴。 第二百七十三章 澜苏王带路 澜苏要甩掉优渥和九逶两个实在太容易了。 首先他走得超快,眨眼之间就甩下她们一大截,叫也没用,澜苏根本不回头看她们两个,等优渥和九逶再抬头喊澜苏时,澜苏不见踪影了。除了茫茫树林,除了茫茫深草,除了疾疾风声…… 地形复杂,好吧,回转吧,如果盲目出去,说不定迷路,说不定遇着毒蛇…… “皇妃,咋办?” “当然是凉拌啦。” 果然是凉拌,因为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那雨滴带着深秋的寒意打在脸上,又凉又疼。 “皇妃,我们回小屋吧。” “不,我们不能守在这里。” “啊……”九逶惊讶问:“不守在这里,难道去攻驭苑?” “嗯。” “我们现在出这个密林都难,哪里能去攻驭苑。” “毒蛇会带我们出去。” 九逶噎了一口唾沫,认真问一声:“皇妃,你说什么?” “我说毒蛇能带我么出去。”优渥回头看了一眼九逶:“你不信?” 九逶拿眼神道:我能信吗,皇妃,就算你是皇妃,你也不能心口说啊。 优渥狡黠一笑:“走吧。” “下着雨呢。” 摘两片芭蕉叶一人一片不就行了。 九逶顶着芭蕉叶,果然是能遮雨啊。 优渥带着九逶穿行在密林里,裙子和鞋子都被雨水淋湿了,九逶有点气馁:“主子,我们这样走下去,真的能走出去?” “澜苏王再给我们带路呢,我们怎么走不出去。” 九逶又被优渥的言语惊了一跳,皇妃没有被吓傻吧,怎么出口全是惊人之语。 “那样看着我干嘛?”优渥忍不住要哈哈大笑了:“九逶别那么滑稽的看着我好不好?” 九逶有点哭笑不得,求饶道:“皇妃,你在玩什么,你玩点别的,别玩我好不好?” “九逶,开始毒蛇是骗你玩,这一句可没有骗你……你没注意澜苏王穿的靴子,脚底钉着马丁,天晴也罢,下雨天踩在地上就会露出深深的际印。” 九逶朝湿淋淋的地上一看,果然有深深的际印。大概澜苏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脚印会给优渥和九逶带路。 她们的运气也偏好,路上再也没有遇到毒蛇之类,大概那驱蛇的灵草香味太厉害,还余留香味在原地吧。到天黑,优渥和九逶终于走出了密林。只是小可怜的,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少不得优渥又拿出一朵耳环,让九逶去换衣服和馒头。这一次咱九逶学精明了,先兑换银子,再买东西,果然还有很多剩余的银子,优渥拿着剩余的银子,琢磨着:“这下好了,又可以用来住店,还可以用来买马。” “慢,什么,买马?”九逶半口馒头噎在喉咙管里:“咳咳,皇……奴……没法和你好好谈话了……您说出来的话……都听不懂了。” “买马有什么稀罕的,骑啊,不然,我们两个小脚板板,走到目的地,他们都要收工了。” “……能上去吗?” “你不能我能,然后我拽你上去。” “好吧……我服从,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说出来听听。” “我顶多答应你摔下来一次。” 优渥无比痛心地看着九逶:“九逶,不是我嫌弃你啊,就你这个小身板,能摔得起吗?” 九逶当即放下手中半个馒头,扑上去欢天喜地抱着优渥:“皇……我滴个亲皇……你是说一次也不会摔我。” “嘘……”优渥指指九逶,又指了指自己:“你现在是男人,我现在也是男人,没有男人扑男人的道理。” 九逶嗷的一声惊叫,放开手。 馒头吃饱了,湿衣服也换了,外面的雨跟着也停了,九逶便去店里跟店老板买马。店老板刚好有一匹驴子,做了马价钱卖给九逶。九逶也不认识啊,就欢欢喜喜牵了。 优渥听说黑天瞎地里九逶也买到了马,就去看马,结果是一匹驴子,并非是马,忍不住气得发笑:“驴非马,马非驴,九逶,你怎么就分不清呢?” 九逶道:“果真是骗我,那我找他去,他收的可是马的价钱。” “别去了,我们骑驴可能更稳当。” 优渥谁啊,那是皇上的宠妃,别的不说,就银子多。浪费一点给小人,也无所谓啊。 优渥要九逶悄悄牵了驴出院子,驭苑并不在京城之内,在京城东郊。他们现在在西郊,等于从京城东头跑到西头,少说也有二天的路程。 没有修为,不能驾驭灵力的人真的好无用啊,优渥忽然想起影之刃,自己和影之刃都是莲池的弟子,为何他能炼气,提炼灵力,自己却不能。 自己比影之刃差啊,影之刃还嫌弃自己,不,他不是嫌弃,是仇恨。 还有一个人仇恨他,——考盘。 考盘很久没来了,没有用那种极其厌弃的眼神看她,把她看得卑微到尘埃里。 一个人被另外一个人嫌弃的时候,这个人被嫌弃的人居然还渴望见到他,这是一种什么卑怯的心里,除非是爱。 想到爱字,优渥深深震了一下,心口却一阵揪疼。 前一世究竟是什么样的,自己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考盘纠葛。 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痛恨她的黑衣人,优渥想到的这个黑衣人自然是狐裘。 “皇……你在想什么?”九逶打了一驴鞭子,这暗里买来的东西就是质量有问题,不赶不走,也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 “这驴……你别老打它。” “它不肯好好走啊。” “那算了,我们自己走。” 九逶对着这歪蹄子驴也真没信心了,真的没有她们之间走得快,还要在驴身上颠簸劳累。 下了驴,九逶还在纠结:“皇……你刚才在想什么,好像心思沉重。” “澜苏王不知道到了驭苑没有,这一仗开始……不知道结局如何!而且,我暗示了他一件重要的事情,不知道他领会到了没有?” “什么重要的事情?” 优渥对澜苏暗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当然是风聆身上的金桐两个牌子,庆功把它们藏着了驭苑,如果澜苏能得到这个蝙蝠金牌,就能号令天下蝙蝠族以及与蝙蝠族有结盟的族类,势力将会大争。 因为这金牌实在太重要了,所以优渥也极其小心,不敢明示,只是暗示,如果澜苏拥有知情权,自然能够领会优渥的暗示。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上贼车 什么重要的事情,优渥当然不能和九逶说,九逶知道得越少也越安全。 “皇……我好像听见了马蹄声。” 优渥也听见了,好像是有人赶着马车在夜行。这时临近深夜,是什么样的人在暗夜里行径? 路旁一个草垛,优渥急中拉了九逶躲入草垛后,哒哒的马蹄在草垛边停下。 优渥、九逶不觉从草缝隙里偷看,淡黑月光下,是一辆四匹马并驾齐驱的马车,一个身高极其魁梧的男子从车上下来,对着草垛后的优渥道:“优渥皇妃,出来吧。” 震得优渥差点就腿软倒地。这是谁?这么神秘!怎么一下就找了她? 九逶也许是因为害怕,抖抖索索把优渥的手捏得紧紧的,身子却在黑夜里打颤摇晃,搞得优渥也不安了,问她:“九逶,有这么夸张吗?” 九逶委屈道:“九逶不慌,是为皇妃慌张。” 好吧,太有护爱之心了。 “优渥皇妃,你别怕,臣不是带人,是澜苏王的手下善法,奉命特来接优渥皇妃的。”男子郎朗如清风般的声音。 九逶低声问:“皇妃,他说的是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都没意思啦,已经被人看见了,躲是躲不住了。优渥稳了一下心神,淡定走出草垛,露出身姿:“你说你是澜苏王的手下,有什么凭据?” 那人似乎楞了一下,从腹部兜里拿出一块东西,正是一块蝙蝠联络铜牌。 优渥点点头:“嗯,好吧。” 善法作一作揖:“皇妃,请上马车。” 九逶还拉着优渥的后衣襟犹豫不敢上马车。 “上去吧,别怕。”优渥拍了拍九逶的的手臂。 上了马车,那善法也跟着上去,马鞭一挥,那马腾蹄奔腾飞跑。因为路道崎岖,车速又快,优渥和九逶在马车里晃荡得发昏。 “皇妃,不会是骗子吧?” “是骗子也上了贼车了。” 好吧,是死是活全靠天意了。九逶索性一闭眼,朦胧入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得一声吆喝,马车咯吱一声停了。 优渥推了推九逶:“下车了。” 九逶迷迷糊糊醒来:“这是哪里?” 那善法呼的一声拉开帘布:“皇妃,请下来吧。” 优渥扶着九逶下了马车,路边齐刷刷的站着两排人,手里举着火把,把黑夜照得犹如白昼,然后,优渥看见一张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脸,正是庆功。身边还站在千娇百媚的绿衣。 原来优渥和九逶从清讫宫偷偷逃走,很快被绿衣发现,报告庆功,并一路查了优渥动向……庆功便安排人追缴,优渥在城郊晃荡身影,即使乔装改变,还是被庆功的无处不在的耳目发现,庆功便用了那独特的蝙蝠牌做诱饵…… 庆功一步步走向优渥,那冰冷的眼神,以及周身散发的冷寒,都让人不寒而栗。 “皇上饶命,皇妃在宫里久了,不过是贪图出宫玩玩,没有坏心。”九逶头都要磕破了。 “滚。” 庆功那一脚带着十分的恨意和恶毒,把九逶踢得当场昏死过去。 优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冷冷道:“皇上,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九逶不过是一个奴婢,无关她的事。” 这一句似乎更加激怒了庆功,踏上前一步,一把抽出站立一边士兵身上的剑,对着九逶心窝一戳,当场飙血身亡。 气氛一下极其阴暗清寒。 “你!”优渥怎么也没有想到庆功如此丧心病狂。 “朕怎么了,难道杀一个小小奴婢的权力也没有?”庆功举着还在滴血的剑锋,在优渥身上揩了揩:“你看你,堂堂皇妃不愿做,竟然去打扮成一个乞丐样,更可恨还暗里去和朝廷贼子勾连,你以为这一次朕还能原谅你吗?”庆功一咬牙,嗤了一声,长剑刺入优渥肩甲骨里,鲜血流溢出来,优渥一阵剧痛,身子摇晃了几下,脸色越来越惨白,终于撑不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绿衣趁机道:“皇上,还留着她干嘛,一剑毙命,省得她再给皇上增添烦恼。” “你懂什么,她可是朕抓澜苏的大诱饵。” “皇上心思缜密,绿衣自愧不如。” 庆功命令下属说:“把她拖下去,给朕看好了。” “哼,给朕查一查,澜苏到了哪里?” 绿衣掐了掐手指,有些尴尬道:“皇上,澜苏极其狡诈,大概是设置了屏障,查不到其动向。” “那就用优渥的身体做诱饵,一定可以钓鱼。”于是,庆功于是吩咐下去,立即把优渥挂在城头示众,澜苏不出三日必定出现在城头周围。 庆功把风聆那一计又现用到了优渥身上。 于是乎,全身血迹斑斑的优渥被挂在城头示众……目标在澜苏。 只是庆功怎么也没有想到,澜苏已经带着人进入到了驭苑地带,正想办法潜水进入驭苑殿内。 澜苏为何这般执着要进入凶险无比的驭苑,正是因为优渥暗示他风聆手里的一块蝙蝠金牌被庆功藏在驭苑,一旦金蝙蝠在手,他就能统领号令更多的蝙蝠族,以及蝙蝠族同盟,实力战斗力都将大增。 优渥被抓,一心驭苑计划的澜苏并不知道,他还以为优渥还被自己困在密林里呢。所以庆功把优渥挂了三日之后,澜苏以及澜苏的人是毫无动静。 庆功有点沉不住气了,亲自批甲来到城头,看着受了伤的优渥因为流血过多,奄奄一息,继续挂下去,很快要成干鱼条了。 绿衣看出庆功眼里的一丝不安和不淡定。 “皇上,一直查不到澜苏的踪迹,臣妾认为澜苏可能知道他力量太弱,认输回蝙蝠国了,根本不会为了这优渥来舍命,所以优渥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你是不是格外希望朕立即杀了优渥?”庆功钓鱼不成功,内心烦闷,回头怼视绿衣问:“朕给你的任务是抓国师,国师抓到了吗?” “还没有……皇上。” “那还呆在这里?” “是,臣妾马上就去。” “不用你贱人去,本宫已经来了!哈哈哈!” 一阵奇寒怪风,把城墙上的人刮得东倒西歪,旗帜哗啦哗啦的震响。 “哈哈哈,庆功,你做皇上的日子到头了。”国师说着,一掌劈来,直取庆功心脏处。 庆功吓得龙颜大变:“绿衣护驾。” 庆功抓住绿衣衣领,向前猛然一推,绿衣一愣,顺捷抽剑出拦,咔嚓一声,剑遇掌即断,不过庆功也成功躲退在了绿衣身后。 “护驾!”吴堡高喝一声,皇家平时训练有素的修士迅速排列对阵,围住国师。 国师根本不把庆功的修士对放在眼里,只是绿衣修为颇高,有点碍手碍脚,所以国师取庆功之命,不能顺捷成功。 第二百七十五章 考盘自责 考盘与缀衡解除婚约,回到了昆仑虚,谁知考盘师父上邱却不是很支持考盘的行为,甚至认为是一举错误的做法。 考盘心思沉溺,听从了上邱的遵告,日日在尔雅大殿读书,累了便在释丘山修炼,再累了便进入彼落洞睡上一大觉。甚至是脱下袍服跳进彼落潭洗一个泉水浴。 想起那日和优渥化了昆鲤在潭水里游曳欢戏的情景,不觉长声叹息。 他心思微动,想探测一下优渥的凡界渡劫期还多久,本来这是违逆天意的行为,天庭是不允许仙人探测下凡渡劫的犯仙探测的,以免个人任意破坏或者操纵…… 考盘想到此,头往深水一栽,化为了一条漂亮的昆鲤,沉入深潭里,用鱼的思想是探测,这样隐秘自然不易被九重天的司法星君探测到…… 考盘在深潭里,潭水清净如镜,微微的盎漾之间,可以看见考盘的鱼眼睛里露出一丝惊异和欢喜……优渥的凡界之行很快就结束了。他一高兴,跃出水面,然后又直直跌入潭水,在水面上砸出一个大的浪花。然后,麒麟不能在潭水里安生了,他不随主子出行时,都潜入在水底修炼或者睡眠。 “主子,你玩什么,觉也不让麒麟睡了。” 考盘呼的冲出水面,化回原形。 他拍着他的脑袋问:“麒麟,愿不愿意随本尊出去玩?” 麒麟何其聪明:“主子又是想念那个青鸾公主了吧。” “别说废话,本尊问你去不去?” 麒麟想了想,问:“说真话还是假话……说真话吧,麒麟又不想别人,麒麟不愿去,麒麟只想睡觉。” 考盘气得咬牙切齿,然后大笑:“好吧,本尊不勉强了,等哪一天你求本尊为你弄美食时,本尊也一口回绝。” “这算是强迫、威胁。” “走吧,别墨迹了。” 麒麟昂昂脑袋,嗖的一阵光影,化为利剑,考盘握剑在手,出了彼落洞。 经过释丘山的五花果林是,考盘犹豫了一下,悄悄摘了一颗果子藏于乾坤袋里。想了一想,这些五花果守山的陆吾神君都计数了的,还是不能为一个果子陷害了人家神君,便喊了一声:“陆吴神君在吗?” 一阵白雾聚拢,对着考盘拜一下:“太子。” “我采了一颗鲜果,记载一下。” “是,太子。” 考盘然后告辞了陆吾,直接下凡界去了。 陆吾愣愣看着考盘的背影,心中道:太子啊,你还真深情,人家凡人受劫呢,吃得上鲜果吗? 看来考盘的痴情是无仙不知啊。 考盘到了凡界,翩翩佳公子,吸睛无数。 考盘不理别人的目光,径直选了一个酒楼坐下,点了酒和果盘,并靠窗位置,市井风貌,全在眼底。 麒麟悄悄问:“太子,你如何在这里赏景色来了,不去见那人吗,还有果子呢?” “陆吾神君已经告诫我了,不能啊……” 原来陆吾神君的话已被考盘停在耳里,优渥乃受劫仙子,吃鲜果会延长受劫时间,考盘不愿优渥受更多苦楚,那么这个五花果只能留着了。 考盘慢慢饮酒,然后一些杂乱的絮语飘进他耳朵里,原来是有人议论:“听说优渥皇妃现在被庆功挂在城楼上……” “以前那般受宠,现在这般受虐……哎,皇室风云变幻莫测啊!” “国师祸乱朝廷,欲谋其位,情形复杂得很啊……” “主子,是救还是不救啊?”麒麟跃跃欲试。 “不救!”救是深渊,不救是忍痛……于是乎,只能大杯大杯喝酒。 喝光了三坛大酒之后,考盘对麒麟道:“走,我们回昆仑虚。” 麒麟楞了:“主子,巴巴来了,看都不看一眼吗?” “不看了。”考盘最终决绝而去。 在昆仑虚的屏障入口,守界的小仙羔裘脸色焦急对地一跪拜:“太子,你终于回来了。” 考盘有些熏熏之意,有些不快羔裘拦住去路:“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惊慌?” 羔裘四下看了看,道:“太子,出事情了。” “什么事情。”考盘因为醉酒无力,干脆双腿一弯,坐在地上安静听羔裘说。 羔裘踌躇了一下,走上前,附耳考盘:“是关于青鸾优渥。” 听到优渥两个字,考盘身子微微一凛:“什么事情,说明白。” 羔裘却低头犹豫:“太子先原谅羔裘的孟浪。” 羔裘这样磨磨唧唧,考盘不觉有怒意,皱眉道:“原谅你就是,快说,什么事情?” 羔虬才战战兢兢道:“羔裘昨日一时贪玩,没有好好守界,因为听说六重天九色鹿家族有十个美妙的公主,因而想去偷窥一下其美色……”说到这里羔虬偷偷瞟了一眼考盘,见他目光凌厉,正冷峻盯着自己,慌张得眼帘一垂,继续道:“我花费了一些灵力偷偷撞破了六重天的九色鹿仙界的屏障进去,却听来一个大秘密。” “六重天九色鹿的秘密?”考盘一下就想到了九色鹿族二公主倚天,倚天被缀衡收买,做了她忠实的狗腿,不过她因为用青丘乌龙草迷魂散……被天庭抓了关押起来……然后自己并不知天庭如何处理她……如果缀衡公主要利用倚天,自然会向天君求情…… “继续说!” “我听得九色鹿老鹿王和鹿后对话,好像商议去天庭参加一个商讨会,这个商讨会的对象便是青鸾优渥……” 考盘一震,抓住羔虬的衣领,狠狠问:“你说的是真的?” 羔虬连忙道:“太子放手啊,羔虬说的是真的。” 考盘松开了手,沉思一下,问:“还有什么?” 羔虬连连摇头:“大概此事机密,他们后来用了隔断手法截住了话音,我便听不清了。” 考盘也觉得可能此事机密,稍犹豫,道:“此事先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说完不再犹豫,转身离开。 麒麟想着就到了屋门前,马上就可以睡觉了,没想到撞出来一个羔虬,还弄出了关于优渥的这么大一个情报…… “主子,你要去哪里?” “天庭。” “干嘛?” “探测情情况。” 哎……麒麟作为上古奇兽,真的搞不懂人类的复杂感情,考盘时而对优渥痛恨决绝,时而又为她胆颤心惊,恨和爱紧密相连,纠缠…… 可是,麒麟还是不得不提醒主子:“主子,探测天庭的情报,被天庭知道了,是要被重罚的。” 考盘沉默地看了麒麟一眼,即使一眼,也让麒麟毫无趣味的闭嘴了,还把下面要劝说的话吞了回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天庭探秘 考盘的目光定住在羔虬脸上:“羔虬,你随我一起去。”然后对麒麟说:“好吧,你去潭里睡觉去吧。” “谢主子。”麒麟如遇大赦,瞟一眼羔虬,一阵风去了。 羔虬乃树狗精修炼而来,举止狡猾,但是对主子忠心耿耿。 昆仑虚到九重天天庭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考盘和羔虬到了边界,考盘便不前往,只命令羔虬化回原形,原来是拳头大小的一只狗精灵。 “你先进去吧,搞不定再来禀报,小心点。” “好,主子。”撞破界面是羔虬最善于做的事情,羔虬很快消失,大略过了一个时辰,羔虬神色疲惫的回来。 “主子,原谅羔虬修为低下,虽然进入了缀衡公主的神光仙境,但是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考盘也不愿多责备羔虬,羔虬他本来一个小仙,在这人才济济的天庭逾越,确实是有难度。 羔虬微微低头,很惭愧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考盘问:“羔虬你刚才在神光仙境看到了什么?” “缀衡公主好像要出神光仙境,好像是去天君的大殿。” “此事已经很重要了,……好吧,你在此等着,少不得本尊亲自去办了。” 考盘呼的化为一阵清风,羔虬惊了一下,喊:“慢,主子。” “什么事情?” 羔虬道:“你风里带着五花果特有的香味,只怕缀衡会发现。” 羔虬确实细心,考盘身上有独特的五花果香味,他和缀衡在神光仙境三百年,对考盘身上独有的五花果香一定很熟悉…… “你不提醒本尊还真的没在意。”考盘用了一些灵力压制住那飘逸的果子香味,然后飘荡去了。 考盘没有去神光仙境,而是直接来到天君主殿,天君正和刑法星君、司法星君密谈。若大的宫殿里只有他们三人,考盘用了一分灵力制出屏障掩护自己,然后侧耳倾听,只见他们嘴型蠕动,却无声音,果真是用了屏蔽法术。 考盘只好拿出修为分解了一下他们的屏蔽术,隐约听见他们谈到的正是优渥之事。 “天君,优渥凡界历劫期限马上即到,我们天庭要早做准备。” 考盘微微心惊,优渥只是一个普通的六重天上仙,一般期限到后,回天庭禀报,刑法司法两个星君记录一下就可以了,为何天君要召集刑法司法两个星君密谈,看来里面有大事。 果不其然,一会儿天君之妹缀衡公主戴着一个侍仙进来,考盘一眼认出缀衡的这个侍仙便是九色鹿的倚天。 接着又进来几个妖仙族的帝君,其中就有九色鹿的帝君……在一个时辰之内,陆续又到了四海八荒各仙族的帝君……考盘一眼看见仙子里的青丘狐裘……他不觉背脊发寒,这么多的仙族帝君都接到了通知来天庭,就连青丘狐族也接到了通知,独独昆仑虚没有接到通知吗? 正式的会议已经开始,考盘还是没有看见自己的父王皞玺。 这个会议看起来慎重又神秘,为何背着他们昆仑虚?难道会议针对的对象就是昆仑虚?就像当年天庭拿下青鸾一族? 考盘不敢稍动,怕自己不小心露出行迹。 “各位仙君,大家到齐了。”天君朝殿下环视一周,似乎十分满意:“这一次主要是商议犯仙青鸾优渥凡界历劫之后回仙界的事情。” 考盘听了楞了,优渥区区一上仙,历劫后回仙界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司法星君或者刑法星君就能办好,为何如此慎重? 天君继续说:“当日优渥下凡界,是从金山下世,所以,天界决定,优渥回还,依然从金山入界。” 金山入界! 金山方圆千里,全为上古荒原,其中隐匿各种神兽妖魔不说,就光说天庭在金山设置的一千零一种磨难都会让一个仙灵生不如死。 这一定是缀衡公主的主意,暗害损伤优渥来满足她的心里快乐,缀衡该有多憎恨优渥? 最阴谋的是,天君为何要邀请四海八荒仙族来观摩优渥金山入世之劫难?这其中一定有阴谋。说不定就是一场大战的预谋! 考盘不觉把拳头捏得紧紧的,愤怒和憎恨的情绪流溢出来。 天君等上等仙尊马上感觉到了大殿里的戾气,警惕问:“朕这样安排,有谁不满。” 考盘微微一惊,忙收住了自己的情绪。 考盘修为颇高,天君还来不及神测,考盘就顺捷收了情绪,所以,他环视一周后,皱着眉头没有找到异心之人。 聚会的都是上等仙君,都敏感到天界这一次优渥金山回界,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回界。 众仙面面相觑,他们想,谁不满呢? 考盘趁着他们低声议论,其中殿下有一个仙君低声悄悄问:“怎么没见到昆仑虚帝君皞玺?” 另外一个答:“是啊,昆仑虚仙族一直是天君心头的头等仙族,今日为何没出现?” “谁在议论纷纷?”缀衡声音清冷坚硬。 殿下立即噤若寒蝉。 “好吧,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异议了,半月后便是优渥金山回界。” 天君又补充了一下:“到时,玄女姑姑有可能出现与众仙君见面……仰慕她的仙君到时有缘一见。” 众仙一阵哗然:玄女姑姑,这个隐匿了一万年了的仙尊! 考盘也是一震,玄女姑姑也将出现,这究竟意味着一场什么样的大变? 会议散了,众仙君纷纷退下,天君随之也和缀衡一起出了大殿,刑法和司法星君走在最后面,随之准备关上大殿大门,并准备一起封印。 考盘一惊,他从来没有最迟一个离开上朝大殿,不知道上完朝之后大殿会被封印保护。要赶着出去来不及,就算硬闯这出去,一定会被他们两个星君发现。 刑法星君渔鞘忽然对司法星君胡笳道:“司法星君你先走一步吧,我拂尘拉下在殿下了,要回转拿一下。” 司法星君奇怪道:“你用修为就可以召回拂尘,何必跑一趟呢?” 刑法星君道:“司法星君有所不知,昨日本尊和五圣灵仙君下棋,熬了一一夜,实在困了,就打算在殿下稍稍打瞌睡睡一觉算了……”说着长长打了一个哈欠。 司法星君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摇头叹息:“困成这样,也独独只有你刑法星君了。” 刑法星君抱歉的笑一笑。 “好吧,你总是状况百出,真拿你没办法。”司法说着摇头走了。 原来这天界大殿门每日都由刑法和司法星君一起封印,刑法星君要睡觉,司法星君只好违纪一次了。 等司法星君走远了,刑法星君渔鞘道:“考盘太子,出来吧。” 考盘走出屏障,躬身深深一揖:“谢刑法星君相救之恩!” “快走吧,不然会很麻烦了。” 考盘再次拜谢,拂袖离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 好险,考盘就差点陷入大殿封印里,还好有刑法星君的仗义相助。 考盘出了大殿,到了天庭边界,羔虬等了大半天,记得抓耳挠腮的,好不易见着考盘来了,喜滋滋问:“太子,探测到什么没有?” “走,去天庭的天南山。”考盘没有直接回道羔虬的话。 “天南山?太子要去见玄女隐匿的姑姑吗?”羔虬身份惊讶,不知考盘为何而起。 考盘不待羔虬话音落下,已经拂袖飞上云层里。羔虬不敢怠慢,赶紧跟上。 一个时辰后,考盘带着狗仙羔虬来到了天南山边界。 仙海缥缈,云雾袅袅,天南山沉寂在一片虚无缥缈之中。 考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里遇着了白雾仙小童守山……天南山法阵密布,要进入并不容易。 云海翻腾,考盘估计是自己和羔虬惊动了白雾仙童。 白雾聚形,果然显出了仙童身影。 “考盘太子,你又来这里有何事情?”白雾仙童看着考盘很不高兴,可是他也深知考盘不是普通上仙,所以忍着心中的不耐烦发问。 考盘彬彬有礼对着仙童作拜一下:“白雾仙童,考盘求见玄女姑姑,不知道仙童能不能替考盘通禀一声。” 白雾仙童眉头一拧,十分不耐烦道:“玄女姑姑不会接见任何人,看在你是昆仑虚太子的份上,不追究你考盘随意闯山的罪过了,你还是快走吧。” 考盘作一揖:“白雾仙童,考盘确实有急事要求见玄女姑姑,请白雾仙童通融一下。” “考盘太子,休要纠缠,不然小仙童我对考盘太子要不客气了。” 羔虬在一边忍耐也到了极点,声色凌厉道:“你区区一个小仙童,好声求你也是看高你了,不识好歹也罢,还出言不逊,真打起来,只怕你小小仙童不是我家太子对手?” 羔虬一番言语,羞躁得白雾仙童满脸通红,娇声大骂:“你一个区区狗仙,凑什么热闹。” 羔虬一下被人点穿了底子,恼羞成怒,哗的一声抽剑跨步上前就是一劈,白雾仙童急急后退,抽剑回击。 两人在雾海里大斗起来,搅得云海纷纭涌起,考盘也不相助,只是抱臂在一边观看。 两人势力相当,斗了百来回,渐渐精力疲软,狗仙更加奸诈一些,为了保持势力,时而隐在云海里休憩一会儿,白雾仙童怕它背后袭击,时时防备,倒是弄得疲惫不堪。 眼看白雾仙童脚步渐乱,疲于奔命之象,…… “羔虬快攻!”考盘突然道。 狗仙心下领会,出剑越来越快,白雾仙童一不小心,背后中了一击,浸出血迹。 眼看白雾就坚持不下去了。 云海翻涌,其如莲花一层层绽放,随之一声清越的声音,一个美丽的女仙出现:“大胆贼人,为何伤我仙童。” 考盘一惊,慌忙对着云海之中美仙子一拜:“昆仑虚考盘拜见玄女姑姑。” “考盘,为何挑唆你童子狗仙伤我的仙童?” 考盘俊朗的脸上微微泛笑:“玄女姑姑误会了,是他们两个一见如故,大闹玩耍呢。” 玄女极其秀挺的眉毛一挑,脸色凌厉问:“难道我仙童背后的伤痕血迹也是玩耍?” 考盘微微惊异,有些不信一般,问:“哦,白雾仙童受伤了?”考盘于是回头呲责狗仙羔虬:“你这贼狗仙,不过是玩闹玩闹,怎么下手没有轻重?” “好啦,别装模作样了。”玄女紧皱眉头:“说,你们来干什么?” 考盘作揖道:“玄女姑姑,实不相瞒,考盘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情?”玄女声音冰冷漠然。 考盘犹豫了一下,道:“为青鸾优渥。” 玄女眉头微微一拧,眼光复杂。 靠道:“考盘想问玄女姑姑,优渥下界历劫期很快就到了,天庭安排是金山回界,本来上仙历劫回界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为何这一次天君要大动干戈,请了四海八荒仙面观就算了,为何还要请玄女姑姑亲自参加?” 玄女冷冷道:“哦,是吗,有这回事情?本尊可不知道,所以你问也没用。” 考盘知道玄女在搪塞他,对着玄女一跪:“考盘知道来这里扰乱了玄女姑姑的清净,可是,这件事对考盘很重要。”考盘关心的不仅是优渥的命运,还是昆仑虚身为四海八荒仙族之首,却不在四海八荒仙族邀请之列的不安和疑惑。 玄女拂袖就要离开。 考盘一急,飞身拦住:“玄女姑姑!” 玄女怒喝:“大胆!” “这件事关系着整个昆仑虚的命运,考盘实在无法。” 玄女沉吟:“考盘,你的心情本尊可以理解,只是这是天庭事物,玄女多年不问世事,如果你要想知道,不如去问五圣灵……” “谢玄女姑姑。” 考盘再抬起头时,玄女和白雾仙童隐去云海,茫茫云海,无边无际。 “太子,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昆仑虚。” “哦!”羔虬心中疑问,可也不敢多嘴。 考盘回到昆仑虚,马上去见父王皞玺,把天庭得到的消息秘告了皞玺帝君。 皞玺帝君对儿子从天庭得来的消息也是大惊:“这么慎重布置的事情,一定有他大的阴谋。”皞玺来回走了二个圈,终于站定:“走,去见你师父上邱。” 于是,父子两人来到尔雅宫,上邱已经两父子表情肃穆,知道一定出了大事情,忙走出尔雅宫,出了大殿,往后山走去。 一炷香时间,三人来到了上邱闭关修炼的山洞里,进入后设置了屏障,分主次坐下后,上邱才问:“皞玺帝君,发生了什么事情?” 考盘便把自己得来的消息详细述说了。 “四海八荒聚会金山?玄女姑姑亲自到场?”上邱听了也觉得此事重大。 “于是考盘亲自去了一趟天南山,求见玄女姑姑。” “怎样?” “考盘一求再求,玄女姑姑才说让我去找五圣灵,考盘想着师父和五圣灵关系甚密,所以回来征求师父建议。” 上邱微微一点头:“此事确实需要慎重,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惹上大事了。”上邱微微沉吟:“好吧,少不得为师亲自去一趟天庭,秘见五圣灵……” 皞玺忙作拜一礼:“那就有劳师尊了。” 上邱微微躬身,退出山洞,化身清风离开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探看优渥 “父王,我们现在做什么?” 皞玺没想到局势一下会这样紧张,略一沉吟,深沉道:“等你师父探明了情况再说。”皞玺不免有几分责怨:“哎,看来是缀衡对你解除婚约耿耿入怀,针对你来做的这一决策吧。” “父王,孩儿觉得惭愧。” “哎,什么都别说了,先看看局势发展再说。”皞玺离开了山洞。 考盘在山洞里又呆了一炷香的时间,决定下凡界一趟。 城头之上,优渥被挂在木架上,因为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考盘脚尖落在城墙上,走近优渥……夜风之中,隐隐闻着一股血腥味,优渥的伤口血迹未干,眼睛紧闭……只有那身上的凛然之气仍然存在,即使在她昏迷的时候。 考盘一指轻轻拂了拂她的脸,眼里浮出一丝切切柔弱的爱意,他默默道:“优渥,按理你凡界历劫,并未到期,天庭提前进程,怕是有什么文章要做……”他眼里又浮出一丝犹豫不决,似乎想就此救下优渥……又会延长她历劫的时期。 “优渥……” 优渥在混沌之中似乎听见有人在耳边喊她,那声音是如此熟悉,鼻息之间那一丝好闻的果子香,冥冥之中有一种急迫,她想睁开眼睛,可是这个意思让她全身疼痛。她不觉哎呀一声呼唤出来。 考盘微微一惊,后退一步。在淡白月光之下,考盘看见优渥的眼皮颤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了,也许是因为意识模糊,十分困顿的样子,眉头微蹙,眼帘微抬。 当优渥微微转动了一下脑袋,看见她身边的考盘,她想做出一个笑脸,但是身体内的痛疼让她不觉皱眉:“考盘……” 考盘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看着她,目光如水。这样静静凝视,世界那么安宁。 ………… 因为优渥马上就要历劫后从金山回仙界,青丘狐族也成为四海八荒仙族的亮点,因为当日刑法星君的记录簿上写着,优渥身份以青丘太子妃身份入世历劫,历劫后仍然恢复青丘太子妃身份…… 太子狐裘这几日便坐不住了,决定下凡界查看优渥此时情形…… 狐裘怎么也没想到凤凰考盘会先他来到凡间,还对优渥痴情凝望,震怒呵斥:“考盘,你好大胆子,竟然私自下凡界和罪臣优渥接触。”一声惊雷呵斥,考盘优渥回头一看,——是狐裘。 怎么又是这个讨厌的男子,优渥怒眼看着狐裘。 考盘对狐裘的到来没有表现很大的意外,冷冷道:“狐裘,本太子不可以来,你怎么又来了?” 原来这个男子是太子,优渥惊讶地看着考盘,这个面目冷峻倨傲的男人,为何一次次来找她,而这个叫狐裘的男子也为何要纠缠自己? 一切都无解答。 “考盘,我来是带着任务来的,你来又有什么名目?” “不需要所谓的名目,本太子想来就来了。” 狐裘冷笑:“考盘,你别太嚣张,你们昆仑虚自以为四海八荒中一尊独大,哼……”狐裘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悠然刹住了嘴。 考盘心中有数,也不揭穿他,只是冷眼看着狐裘:“你想怎样?” “我的怎样?哼,缀衡公主说你考盘不顾天规,擅自跑来凡界看望优渥,所以还想请回去。”狐裘说着已经拔出长剑,亮晃晃的剑锋直指考盘。 考盘反倒笑了:“打架?狐裘,打架就算了,你根本不是我考盘的对手。” 考盘的话大大羞恼了狐裘,也不多说,持剑就刺。那剑来势极快,考盘要躲来不及,便化了几分灵力硬生生用身体接住。当的一声,那凌厉剑势刺中考盘胸口,却如遇硬铁,电光火石,溅得火花四溢。 此时情境,看得优渥目瞪口呆——考盘和狐裘的一问一答都听在优渥耳朵里,她深深震惊,难道自己前世是仙子,因为受劫才来到这凡世间?那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恶?且自己与这两个仙士有什么恩怨纠葛? 优渥思考之间,考盘和狐裘战斗欲烈,轩战之间,只见烈烈光焰火花,铿锵剑响。 考盘剑势太快,狐裘不得不疲于应战,他意不在和考盘决斗,道:“考盘,你如果还不停手,回返上界,去面见天君,交代你此时的罪行,争取求得宽恕,……你还如此冥顽不化,将犯下弥天大罪。” “我考盘在做什么我知道,用不着你来教训。”考盘心想,不好,如果自己真的被狐裘在天庭挑唆,自己怕是真的会罪名重重,自己到也罢,可能会累及整个昆仑虚。这样想,心里已经决定对狐裘下杀手。 考盘出剑更加大力道,且剑势更加快狠。 狐裘知道考盘起了杀心,自己修为不及考盘,所以步步小心,沉着迎战。 优渥本是仙身,所以可以看见考盘和狐裘半空决斗,城头守卫的禁卫军,乃凡人眼界,看不到人,只能隐隐闻兵器交斗的声音,惊讶得脸色大变:“是什么……是不是优渥这妖女引来的……” “快,快去禀报统领龚雷。” 龚雷闻言,也是大惊失色,带兵赶来,半空里打斗声却无声无息了。 “怎么回事?”龚雷怒问。 其中一兵士跪答:“将军,刚才城头出现极其奇怪的打斗声。” “是不是澜苏的贼寇?” 用优渥挂在城头就是要鱼饵澜苏。 “不知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龚雷又惊又怒,狠狠一耳光摔在那士兵脸上,又补一脚,才解恨,回返身体,面对木架上的优渥:“优渥,刚才怎么回事?”他眼神凌厉之势,似乎要在优渥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优渥惨白脸色微颤颤的一笑,微微一闭眼,根本不理睬他的问话。 优渥的漠视自然狠狠激怒了龚雷,他举起手中大刀,呼的砍过去,在离优渥脸一粒米的距离硬生生停住,那刀边的生冷之风剐蹭到优渥的脸上,优渥脸皮颤了一颤,悠然睁开眼:“你不敢杀我!” “你!”龚雷龇目欲裂,举着的刀却徒然放下去。 “去,把这里的情形,禀报皇上。”优渥实在是太重要了,刚才如果真的是澜苏贼人,龚雷不敢承担后果。 之所以考盘和狐裘两个交战龚雷听不见战斗声…… 因为狐裘眼看不敌,故意窜入了上界层,层层窜入,眼看就要直达九重天界面,只要到达天界,他发出求救声,便可以引来天兵,自己也就得救,还能顺便以弑杀青丘太子的罪名抓捕考盘。 考盘也意识到了狐裘的用意,杀狐裘灭口的心意更甚,眼看他们就濒临进入九重天,便会被守界仙子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狐裘几次冲突,想要撞入天界层,每一次都被考盘锋利的剑锋拦住,狐裘恨的咬牙切齿。也频频出狠手,对考盘也是杀戮之势。 第二百七十九章 消弭 殊死一搏,考盘便一狠心:“麒麟剑!”考盘一声呼唤,只见半天云光里一道浮光掠影疾驰而来,嗤的一声,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便握在了考盘手上。麒麟平时懒散,但是一遇主子战事,便可生死。 麒麟剑?即使隔着几丈之阔,亦可感觉剑气逼人,狐裘不由身体一震,考盘已经占了战机先锋,还唤仙族第一剑——麒麟剑?他这是要对自己下杀手了。想到这里,狐裘内心又惊又怒:“考盘,你是想对本太子下死手吗?” “你说呢?”考盘眉尖一挑,露着几分讥讽笑意。 狐裘此时稍显慌乱,下凡界时,本来只是偷窥优渥近况,只配了一柄防身剑,并没有携带上等法器,最后悔的是没有携带上等侍卫……必须立即招来救兵,不然他生命岌岌可危,但是考盘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根本不给狐裘松懈的机会。 狐裘被击得连连后退,警告道:“考盘,我可告诉你,本太子不是普普通通的上仙,是堂堂上等仙族的太子,如果你想杀我,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考盘冷笑:“现在不杀你也后果严重,权衡利弊,本太子觉得还是杀你更好。” “……你敢!” “你看本太子敢不敢?”考盘话落,持剑便刺,蓄积全力直接用了一招劈妖剑,那一剑发出的魔力光波足足拿出八九分力道,达到一剑毙命的效果。 这一剑又快又狠,直接朝狐裘的天灵盖劈去,狐裘闪了一闪,侥幸躲过这致命的一剑,背脊一阵冷汗,还来不及叫唤,第二剑接连劈来,比第一剑更狠更绝,如果是普通剑,狐裘或许可以逃过考盘杀戮,可是,考盘用的是麒麟剑,麒麟剑下,基本无可逃生……狐裘此时精疲力竭,无力闪避,考盘的掌力便狠狠劈在狐裘天灵盖上,狐裘闷哼一声,一命呜呼。 考盘不待喘气休息,又用了一招照妖屏障,便把狐裘躯体罩住了。 “考盘,放我出来……” “放你出来我怎么办?” “我可以考虑不上告你,只要你放我出来……”狐裘不是普通的上仙,他的魂灵随便修炼几百年就可能恢复仙身…… 考盘不可以给芙狐裘这个机会,给他机会等于谋杀自己,考盘一边说一边把狐裘尸身装入自己的乾坤袋,念诀封紧了袋口,才无声无息离开了天庭边界。 考盘也不敢回昆仑虚,现在必须处理好狐裘的尸身,考盘忽然记起自己曾经为了救麒麟和狐裘在浮尘幻境战斗过,这浮尘幻境可以消弭任何仙灵…… 这是一个混沌未开的世界,戾气奇重,任何仙灵到它面前都显得虚弱无力。 考盘只有把狐裘扔进浮尘幻境,才可以彻底让他消弭。这是一个比诛仙台更厉害可怕的地方,自成一个空间,自成系统,不受九重天天界管辖,所以这里消磨仙体的力量更大……云雾滔天如若浪花,鼓涌奔腾,考盘不敢随意靠近,隔着远远的距离,举着装有狐裘尸身的乾坤袋看了又看,终于对着浮尘雾气腾腾里一扔,那乾坤袋里发出一声凄寒的尖叫,在池塘翻滚跳跃,渐渐的无力了,沉寂下去。 杀了青丘狐族太子,考盘脸色冰冷坚硬,今天的事情在预料之外,他考盘今天行程里没有杀狐裘这一节……考盘怔怔地伫立在浮层幻境,脸上结了一层寒冰,越来越冷,考盘恍然醒悟了一般,再在此待下去,他会被这里寒厉之气吞噬掉,急急拍掉脸上的寒冰,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天庭应该很快会查下来,怀疑他又如何,只是那时狐裘在浮光幻境里化为了纤尘粒子,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考盘回到昆仑虚,上邱已经从天庭回来了,考盘便去尔雅宫见师父。上邱不在尔雅宫,考盘便了去后山找师父。 “师父!”考盘上前,跪而叩拜。 上邱盘腿坐在一块大石上,微微闭眼,脸上有微怒之色,对考盘呼唤听而不闻。 “师父,考盘来见师父!”考盘加大声音。 上邱微微一睁眼,冷冷看着地上跪拜的考盘,怒声道:“考盘,你好大胆子,杀青丘太子狐裘,就不怕给昆仑虚若下大事了?” 原来上邱已经知道考盘杀狐裘……考盘撇了一眼上邱面前的照海镜,头微微一垂:“师父,考盘是被迫出手杀他。” “被迫?”上邱冷哼一声,复又闭上眼。 考盘咬了咬唇:“师父,请师父原谅考盘孟浪。” 上邱才缓缓睁开眼睛,慢吞吞道:“那么,你赶快放出狐裘魂灵,师父亲自上青丘一趟,替他做一个屏障,能在一百年之间回还……” 考盘一呆,原来师父只知道前半部,不知道浮尘幻境的后半部……哦,是了,浮尘幻境不是普通的地方,不归属于天庭管辖,区区照海镜自然照不到。 “师父……” 上邱语重深长道:“狐裘不能死,狐裘即使是昆仑虚的一道障碍,也有办法慢慢消磨,可你这样一杀,杀的可是七重天的上仙太子,你说天庭会随随便便放过这件事情吗?” 考盘低着头,半天无声。 “去,快去啊,时间越短越好处理。” “师父,没用了,我把狐裘魂灵抛进了浮尘幻境。” “……”上邱眼神极其复杂,爱恨交替之色。 “师父!” “考盘,你太不听为师的话了,如何如此莽撞。”上邱脸色一遍青暗。——杀了狐裘,便已经没有退路,那么只能先掩盖着。 上邱叹一口气:“你父王知道没?” 考盘如实回答:“暂时没禀告他。” 沉默片刻,上邱道:“考盘,九重天这一次借着优渥回界的机会,是要想削弱昆仑虚的势力了,正愁抓不到把柄,没想到你弄出这么大的错处来……” 考盘低声辩解道:“师父,天庭削弱昆仑虚,是图谋有青丘,之后又有九色鹿之类……我现在杀了狐裘,一定程度上损耗了青丘的力量……或许天庭会重新审视个仙族可以依靠的力量,暂缓对昆仑虚下手也未可知。” “你说的是有一定道理,只是天庭既然下了决心要削弱昆仑虚,并因此还把久隐的玄女请出来坐阵,更会想到其它的办法……” 第二百八十章 蠢蠢欲动 城头之惊险,也惊动了另外一个人,那便是隐在凡间修炼的影之刃。 影之刃掐算,优渥历劫期快满,马上就要做一个完结了。他惊了一下,优渥不是还有几十年的历劫,为何大大缩短了历劫期?这一惊非同小可,是不是四海八荒仙族要发生什么事情?可他影之刃都还没有化形成功,不能进入上界。就算进入也只能短暂停留…… 影之刃不敢多想,决定先去京城城头看看。他拂了拂衣袖,化为一股清风就要出斡月宫。 “慢!” 影之刃一震,师父莲池来了。影之刃犹豫一下,化回人形。 “影之刃,你去哪里?”莲池的声音清绝冷峻。 既然师父出面拦截,定然已经知道他要去的地方。影之刃躬身如实答:“师父,影之刃赶去京城。” 莲池微微一笑:“赶去京城找优渥麻烦?” “弟子不敢。” 莲池瞥了影之刃一眼,淡淡道:“你化形都还未成功,赶到京城,动了杀戮之心,蓄积灵气大减,损害的是你自己。” 影之刃没想自己竭力隐瞒的心思还是被莲池破解,道:“师父,既然师父是什么都知道,影之刃也不敢相瞒,优渥历劫期大大减短,马上就要完成回仙界,这关系着青鸾一族的大事,弟子不敢怠慢。” 莲池淡淡道:“难道你还要赶着上天庭,这其中对你身体的损耗不说,最重要的是天庭至今为止还不知道你存留凡界修炼的事,一旦发现,天庭只怕不会轻易饶过你,你还是安静在这里修炼,留得一条性命罢了。” 影之刃却固执道:“不,师父,如果影之刃只是行尸走肉,影之刃活着也没有意义。” 倒是一句有气魄的话,莲池微微一点头,表示赞许:“好吧,你既然与我为徒,叫我一声师父,为师就帮你五百年的灵力,助你化形成功吧,只是你我师父情义,从此断绝,也再无师父之称。” 五百年灵力,还是莲池这样高端上仙的灵力……莲池的话让影之刃一震,随之极其欢喜,跪下拜谢:“谢师父相助。” 莲池微微点头,不再说话,伸出一掌,掌心朝上,慢慢的一团红色雾气聚于掌心,再缓缓推送到影之刃头顶端,围绕着他盘旋如龙,慢慢的龙形不见了,那是莲池推送的五百年灵力,被影之刃很好的吸收进入体内。 影之刃身体内只觉得一股热流上蹿下流,运转全身,他身体血管急剧膨胀,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 他知道这是灵力排异现象,他减缓血脉运行,慢慢的运气,头顶冒着热汗,呼的吐出一长气,身体陡然之间极其舒怡,成了。 影之刃急急拿了一面铜镜照看,镜像之中便是庸风。外型俊雅,翩翩有致。 “谢师父!”庸风喜极而拜。他再抬头时,已经立身荒野,看来莲池真的断绝了他们的师徒之情,庸风遥遥看着云山之巅的斡月宫,叩拜三下,才转身离开。 一盏茶的功夫,庸风已经来到了城头之上,远远看见,优渥被挂在木架上。 优渥感觉面前一股异风,猛然睁开眼睛,看见一男子立在她面前,目光极其冷漠。 “你是谁?” “庸风。” 庸风是谁优渥不知道,脑补了一下,还是记不起他是谁,便满眼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要杀我?其实我已经要死了。你有何必担起杀人的名声。” 庸风看着优渥虚弱不堪的样子,相信她说的是真话,那又如何,她还是逃脱不了灭族祸身。 “你以为你装出衣服可怜要死的样子,我就会同情你?”庸风憎恨怨毒的目光利剑一般刻在优渥心上。 “我没有要你可怜我,只是劝你一句罢了。” 城楼下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庸风目光肆意,看见了庆功正急匆匆赶来。庆功身后的女子牢牢扣住了庸风的眼光——绿衣。 是的,庸风明知道绿衣在凡界历劫,也与优渥可能同遇,但是他忍耐着没找绿衣,他并没有忘记他和她的一切,为了他们之间的爱情,配上了整整一个青鸾族。代价是那样惨重……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找绿衣,他那时还没化形成功,他也不想影响她历劫,她完整的历劫之后,他们还有的是机会。 可是,让他失望了,绿衣此时正紧紧跟在庆功屁股后面,眼光流连,她在深深爱慕另外一个男子,这个男子是国孤朝廷的第一男子。 庆功领着一行人爬上了最高的城楼,然后第一眼看见了目光奇冷的庸风。 “你是谁?” “庸风。” 庆功眼光示意地看向绿衣,意思问:“庸风是谁?” 绿衣显然也不认识庸风,在她熟知的修士之中也从未听说庸风之名,便肯定庸风是无名小辈。 “大胆贼人,你到这里干什么,难道想劫走犯人优渥不成?” 声音还是那么美妙,眼光还是那么明媚,可是神情却是陌生和无情。 “绿衣!” 绿衣楞了楞,心想,喊得这样亲热,我认识你吗? “绿衣!” 绿衣回头看了庆功一眼,庆功正怀疑地看着她,绿衣莫名其妙就慌乱了,忙着撇清:“皇上,这个男子我根本不认识。” 庸风叹息一声,低低说:“怎么不认识?”声音虽低,但是足够每一个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庆功眼里燃起怒意:“绿衣,究竟怎么回事?” 绿衣心头一震,无法用言语澄清自己的清白,转而怒向优渥:“贼人,你是为救这个妖女来的吧,为了陷害我故意毁谤我,那好,我杀了你才能还我清白。”绿衣说着举剑便刺,庸风一点也不慌乱,待她剑锋到面前,身子微微一偏,再伸手一拽,便把绿衣拽在怀里,对着她耳边噗嗤噗嗤道:“绿衣,你怎么甘心为别人做妃子,贪图这人间一时的荣华富贵,还是随我回去吧。” 绿衣又羞又怒,挣扎着还要行刺,庸风懒懒道:“别挣扎了,徒然。”轻轻一带,绿衣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在众多人面前如此调弄她,她气得牙根咯吱作响,一咬牙,举剑便刺,没想太用力,一下刺中了挂着优渥的木架,木架咯吱一声嘎嘣短掉了,优渥和半截木架便直直掉下城楼。 第二百八十一章 回仙界 情况来的太突然,众人一下傻了眼。 “皇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绿衣明明看见自己的剑锋刺向庸风心口,半道里忽然一股怪力左右,刺向了绑着优渥的木架。 “你就是故意的,还想用蒙眼法蒙蔽你的皇上。” “贼人……为何要诬陷我?”绿衣实在想不通啊,自己和这个男人无冤无仇,这个男人外表看也是极其风致,为何拼死要陷害她? 庆功脸色铁青,牙根紧咬,目光里燃烧着的都是烈烈火焰…… 龚雷走到庆功身边耳语:“皇上,如果优渥死了,澜苏这条大鱼……” “快下楼查看优渥死活,如果死了,拿绿衣抵命。”庆功脸如寒霜。 “是,臣马上下去。”龚雷躬身退下,疾步去了。 庆功回头看着面如死灰的绿衣,那陌生男子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庆功为何不下令抓他,这是庆功精明的地方,他刚才看他出手,修为颇高的绿衣竟然沾不到他皮毛,就知道此人不简单,且他对自己丝毫没有侵害的意思,所以庆功现在想到的是用什么办法收服他,为己所用。 庆功把脸面向庸风,态度客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庸风。” “庸风,嗯嗯,很有诗意的名字。” 吟诗颂文乃是做凡人的最高境界,对于仙子来说修炼才是正道,所以庸风对庆功的表扬轻轻飘过,不以为意。 庆功看他对自己的话似乎无动于衷,暗骂——大略知道朕有求于你,便故意如此故作高傲? 庆功耐着性子问:“刚才看庸风大师出手不凡,请问师出何门?” 庸风本来想用莲池搪塞,一想,出门前莲池已经说过和自己无恩义,便沉默不语。 庆功更加不快,目光幽冷起来:“请问庸风,来皇宫搅局还是另有目的?” 庸风才懒得管人间闲事,便回了一个礼答道:“区区只是偶然路过,见到故人绿衣,就停下来一观。” 庆功问题极多:“不知庸风大师与绿衣过去是什么关系?” “爱人。” 庆功震得一惊,没想到眼前男子如此直接。但是脸色已经很不好看,眼角微微眯起,杀意却从心底涌起:“你这样说就不怕我杀了她?” 庸风就盼望庆功杀了绿衣,好让绿衣完成历劫,笑道:“皇上,您不会杀她,因为你舍不得。” “……” “庸风大师,朕愿意用你换她。”庆功想,如果荣华富贵的事,没有人拒绝的道理。 “不,我对你的皇室不感兴趣。” 气氛是极度尴尬。 龚雷抱了血迹斑斑的优渥上了城楼,轻轻放于城墙地板上:“皇上,优渥骨节已经被震断了,还残余一丝气息。” 庆功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优渥,只见她血迹模糊,根本看不见一块好皮肉,头发散乱,被模糊血迹粘连着贴在耳边,庆功眼里浮现一丝悲哀,沉默良久,忽然抬头,目光幽亮,对庸风深深一拜:“庸风大师,可否替朕救优渥?” 庸风目光也一直没离开过优渥,浸着幽冷疏离。 “不,我没有回天之术。……她应该可以。”庸风回手指着跪在地上的绿衣。 “我……”绿衣楞了一下,庆功目光灼灼之下,她垂头道:“臣妾只能试一试。”绿衣几步到优渥身边,摸了摸她的脉细,十分的微弱,心里知道要救优渥很难,只是她不救庆功绝饶不了她,只得勉强为之。 绿衣一抬眼见庸风深切的目光,微微一怔,莞尔一笑:“不知庸风可否救她一把。”微微一笑百媚生,庸风心动神摇,仿佛回到仙界之时。 “不,我不想救她,要我救她,我会先杀她。”庸风的回答冷绝无情。 绿衣再伸手探析优渥时,已无气息,绿衣惊得一动不敢动,脸色惊愕。 庆功敏知情况有异,冲上去伸手探了一下优渥鼻息,鼻息全无脸色渐凉,他啪的一掌甩在绿衣脸上,绿衣被强大的力道摔出去,嘭的一声头磕地,嘴角血溢出来…… 庸风震怒,一把抓住庆功的衣领口:“为何在我面前打她?我说过了她是我的爱人!” 仿若一股白色雾气升腾,袅袅娜娜,冉冉而去。庸风来不及再对庆功说什么,他知道这是优渥魂灵赶去金山回仙界,他猛然一推,把庆功狠狠推倒,自己飞身腾入云空。 金山此时人山人海,四海八荒的仙族都来了,庸风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行迹,化为一株花草,隐在角落。本来来这里的高端神仙很多,庸风伎俩也不是不能发现,只是今天日子太特殊了,所有的仙子都把注意力聚焦在优渥身上,所有,就算庸风随意化一个男子,也不会被人认出来,他也完全没有什么危险。 优渥回界,时辰极准。因为初回仙界,神情疲乏,暂且安排她休憩。 此事由刑法星君和司法星君共同主持,一会儿之后,天君偕同天君之妹缀衡公主也到了。大家神之所盼,——神秘的玄女姑姑还没有到。 金山自来就算天庭应对天敌的上等阵法地,所以方圆千里之内皆布置有阵法,因为今天特殊缘故,天庭下令隐了上百的法阵,众仙可以随意进入,一旦遇到紧急情况,立即放出,所以,众人可乐也可忧。 庸风隐在草丛百花里,惊异发现,在这样重要的场合竟然没有看见昆仑虚的人,也米有看见凤凰太子考盘,庸风巡视了一圈,确定考盘确实没在这人丛中,他想了想,也许考盘像自己一样隐了起来,自己隐匿,是因为自己在天庭的法簿里,自己已经不存在,没办法而为之,他凤凰可是显耀仙族,没理由啊……继而庸风有了另外一个让他惊异怪异的事情,那就是优渥法定上的丈夫青丘狐族太子狐裘也不在,狐裘曾经要求优渥回仙界,仍然以青丘狐族太子妃的身份…… 好像有一阵混乱……因为青丘狐族的老帝君旖农跌跌撞撞来了,对着天君哭奏:“天君,在下的太子狐裘不见了。” “什么!”天君一震。 所有仙子皆一震。 “天君,在下太子狐裘失踪三日了……”旖农劳累纵横:“在下找不到太子狐裘了。” “怎么回事,慢慢说!”天君预感此时此事,肯定不妙。 “三日前,在下太子狐裘说了优渥回仙界一事,优渥乃青丘太子妃,历劫回仙界,青丘自然不敢怠慢,所以狐裘对再在下说要慎重对待天庭金山一事,说出门预备各项事宜,一出三日便不再回来。” “找过了没有?” “找过了,因为此事不敢孟浪,已经找过三日了,没找着才敢来报!” 第二百八十二章 寻找 狐裘失踪三日,老帝君旖农派了青丘几千精兵寻找,皆不见影踪,旖农情知不好,又用了宫内各种上等法器搜寻,还是没有一点结果,帝后洗眉当场晕倒。 狐裘手下干将在画道:“往日太子遇到事情,一定会回宫里求助,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是从来没有过……” 在画的话让老帝君旖农一阵寒凉。 “老帝君,我们青丘也是七重天的上仙,以我们的法力这般搜寻却一点踪影也没有,一定是高修为的上神所为,不然不可能隐秘得如此干净。” “依你怎么办?”旖农一急,什么思维也没有,脑子里一遍空白。 “只能禀报天庭,求助天君。” 禀报天庭,求助天君这是旖农根本不想做的事情,眼下优渥回界,天庭密谋提高青丘狐族地位,打压凤凰昆仑虚,将其在四海八荒仙族领头地位,没想这个关键口太子狐裘不见,那么可能意味着青丘的失败…… “帝君,权衡利弊,还是太子的命重要啊!” “好吧。”旖农咬唇答应,这争取了几千年的机会看来要随着太子狐裘的失踪失去了。 天君得知此消息也是震惊非常,此关键处,有人来这一招,杀伤力很厉害啊。天君第一便想到了昆仑虚所为。 “天君,缀衡觉得此事似乎只有昆仑虚所为……” 只有昆仑虚才痛恨青丘,只有昆仑虚才能拿下狐裘。 “刑法星君!” “下仙在。” “去昆仑虚查一查……”余下自然不用天君再说。 “是。” 众仙议论纷纷,庸风隐在草丛里,也是差异万分,没想到堂堂青丘太子狐裘竟然一下神秘失踪。他心中也阴暗万分,灭族之恨还在心头,自己千方百计回归仙界,不就是为了复仇而来,没想到仇敌狐裘竟然自灭了。 我思也得到了消息,不顾路途遥远带着几个弟弟妹妹赶来了,但是没有天庭的邀请,他们只能在天庭划定的定制外观看。 金山之风徐徐吹起,空间一股奇异之香,众仙一惊,便可见半空彩霞漫天,皆跪拜齐唱:“见过玄女姑姑!” 果真是玄女来了。 冉冉而下,落在天君缀衡身边。天君缀衡也是极其礼仪称呼玄女姑姑。 “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君把青丘狐裘的事情说了。 “玄女姑姑,能否指出事情端倪?” 玄女姑姑面色平静,淡淡道:“这事情最好归于平淡,否则后果更加不堪。” 一边的狐族老帝君旖农眼巴巴看着玄女来,瑟瑟发抖等在一边,满以为从玄女嘴里能得到狐裘生死答案,没想到玄女劝天君平息事端。 旖农再也忍不住了,插言道:“请问玄女姑姑,青丘太子一命就如此不值一文?” 天君立即呵斥:“大胆旖农,怎么和玄女姑姑说话?” 玄女姑姑倒懒得和他旖农计较,淡然转身道:“吾身来了,行吾事吧。” 优渥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憩,神思渐缓,一切记忆恢复如初。 狐裘失踪,她也惊异,不过因此不和狐裘见面,优渥觉得很舒逸。 她回头四处望,没看见昆仑虚的人,更没有看见她思念的考盘,心中不免落寞。 玄女走向优渥,优渥微微躬身叩拜:“玄女姑姑。” 玄女静静凝眸优渥,淡然一笑:“果真是美貌如画,怪不得……”玄女姑姑没有把话说完,有我也不懂她后半句怪不得是什么意思。 “本来,你历劫一事已经完毕,只是怕你还是进入不了仙界。” 优渥心中一凉,颤声问:“为什么?”优渥的回界,不是简简单单的回界,更是青鸾复苏的希望。 我思在定制外也听见了,不觉失声问:“为什么,仙姑为何要为难青鸾?” 守界的天兵这时才发现我思,慌忙挥动长剑抓了我思,押至天君面前。他几个弟弟妹妹修为不够,只能哭哭滴滴看着姐姐被抓。 “我思!……放开她……”优渥冲过来,被天兵拦住。 “优渥,你虽然历劫,但还是戴罪之身,不要莽撞。”玄女姑姑出言阻止。 场面有些混乱,缀衡深深皱起了眉头。要不是有玄女姑姑在,缀衡肯定对优渥下狠手了。 庸风在草丛里忍了忍,他的名单在仙族销毁,他这时跑出来肯定死罪难逃。 我思不再面对天君,而是对着聚观的四海八荒仙族人大声喊冤:“为什么我阿姊历劫已经完了,还不可以回仙界?不能一而再的欺负弱小的青鸾,四海八荒的上仙们,你们说说这公平不公平?” 四海八荒的仙族聚集了一万八千仙子,纷纷论言。天君几次压制都能压制下去。天君的脸都黑了。 刑法星君终于回还。 “怎样?” 天君一声询问,一万八千仙子目光聚焦渔鞘。 “天君,此事悉昆仑虚太子考盘所为。” 下面仙子一遍哗然。 优渥也呆了,考盘杀狐裘,为什么? 躲在草丛的庸风都震呆了,险些显出原形,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考盘杀狐裘这件事情上,没有人发现草丛的异常。 这时,旖农在也支撑不住了,两眼一黑,噗的一声摔倒在地。 “司法星君,扶他一边休憩。”天君命。 胡笳点头上前,扶了旖农起来。 缀衡此时此景也是心慌意乱,考盘胆子真大,为了优渥平安回界,居然杀了堂堂青丘太子狐裘!想到平时做的那些事情,不觉背脊发凉。 我思也是极其震惊,考盘杀狐裘,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在自己阿姊优渥身上,看来平日误会他了。 玄女挥挥手,示意众仙子安静,道:“考盘杀一族太子,牵涉青鸾优渥……” 优渥楞了楞,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系吗?考盘不是一直很讨厌自己,而且自己对他所作所为也很失望。 “所以,优渥历劫之后,仍然不能回仙界。” “我抗议!”优渥大声道。 众仙一惊。 “我和考盘之间关系早已经崩裂,而且,我在此之前也因为和考盘的关系伤害到了青鸾,使得青鸾遭遇灭族之祸,优渥也因此被下凡界,现在历劫才刚上天界,天界所发生的事情应该与优渥无关,因此优渥回界应该不被阻拦!” 玄女姑姑冷声道:“看你如此美貌,却如此冷绝无情。” 优渥楞了,心想,我怎么无情了,我才回到仙界,你玄女姑姑什么都不知道就给优渥定罪名。 天君一看,今天局面有点乱,便道:“今日聚会,出了异常状况,所以聚会不能照常进行,四海八荒的仙子都回去吧。”回头对刑法星君道:“金山千般阵法照常运行。” 第二百八十三章 重新历劫 金山阵法运行照常。 金山阵法一旦启开,四海八荒仙族的仙子们即刻感觉其锐气无比,纷纷逃离金山,唯恐被金山阵法所误伤。一场轰轰烈烈的四海八荒仙族大会就这样终止。 优渥被带回天庭重审。 最后刑法星君断定——优渥历劫期为完成,继续下界历劫。 优渥怒问:“为什么?难道叫优渥死而复生?” 刑法星君是按照天庭条例给优渥定罪,他内心里也不希望结果这样惨:“优渥仙子,这一次历劫不是让你死而复生,是重新选定投胎。” 重新投胎,青鸾有多少事情等着优渥去做。 “不……优渥不服。优渥确实是青鸾灭族之后,可是,青鸾已经被灭族,为什么还要不断地对青鸾赶尽杀绝?” “没有谁要对青鸾赶尽杀绝。”天君冷言道:“优渥,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回界?” 没想到天庭会不停拿她双重身份做文章:“没错,优渥当初是以青丘太子妃的身份下界历劫,又以青丘太子身份回界,可这不是打压优渥的理由。” “但是,现在青丘太子因为你回界被考盘杀死了,堂堂一青丘太子因你而亡,优渥你的戾气太重,一次历劫不足够让你减轻你身上的戾气,所以还得重新下界历劫,以消弭你的罪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天君不再理睬优渥分辨,对怔怔发呆的刑法星君道:“刑法星君,优渥罪孽深重,立即行刑。” 缀衡公主一脸神秘莫测的微笑,让优渥看了十分不舒坦:“缀衡公主,你已经和考盘成婚,优渥也不再是你们的障碍,为何还要一次次借故打压优渥。” “放肆!”天君气得脸皮微颤:“刑法星君,还等什么?” 刑法星君还有一丝犹豫,就此推优渥下界,优渥的命运还会比上一次更惨烈。 “刑法星君!”天君的威严已经等不了任何私人情绪了。 刑法星君一咬牙根,把优渥用命运推手大法推下了天庭,直堕堕朝下界堕落下去。 我思一直守在仙界入口,因为守界的仙子不允许我思进入,且因为优渥回界这事乃非常时期,守仙界的仙从多了一倍,我思没办法进入,只能守在入口处,等待优渥被判决。 忽然看见一道流光直堕堕往下界溜去,那道流光呈七彩之色,中间一抹血红,凭我思的经验,这是仙子下界的流光,我思心怦怦乱跳,下意识感觉不好:莫非阿姊又被谴回下界?不可能,不可能! 我思不容多想,飞身跟着那流光追过去,那抹流光飞泻十分快捷,我思不敢一丝懈怠,耗用灵力追截,眼看离凡界越来越近,我思一急,纵身一跃,就要接近那抹流光:“阿姊,优渥!” 嗤,一道蓝色亮光闪起,更加锐利的光芒笼罩在那抹流光旁,灼灼如剑,让我思无法靠近。那抹流光趁机爆开,没入下界。 我思朝下一看,宫殿之内,火光四起,杀声震天。 我思一惊,这是朝廷政变,如果刚才真的是阿姊优渥投胎,如果投身在旧的朝廷势力家室肚子里,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灾乱。 “阿姊!”我思惨叫一声。 耳边一震雷吼:“我思,你作为七重天仙子,频繁出入凡界,作为贼族之臣,不思悔过,纠缠个人情感,实在是大错,还不滚回青鸾去。” 我思抬头一看,是一天将,想要据理力争,哪里又有机会。 那天将伸出一支长臂,狠狠一甩,把我思甩回青鸾老窝。 我思这一跤,被甩得骨架粉碎,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阿弟,阿妹……”我思忍着身上的剧痛呼唤。 几个小青鸾鸟摇摇摆摆飞来。 “阿姊!”看到我思受伤,小青鸾大惊失色,乱作一团。 “别哭,阿姊不会死,但是,我们的大阿姊被再次下界了……”因为痛疼,我思不得不喘气停顿:“阿三!”我思唤其中最大的一只小青鸾。 “阿姊。”阿三上前,摸着我思的伤口,眼泪婆娑不断。 “阿三,你一个人大一点,能力也强一点,所以阿姊要你做一件事情。” 阿三很懂事,知道自己是青鸾现在唯一的男孩,必须承担起仙族责任。 “阿姊,请吩咐阿三要做的事情。” “阿三,在你们还没有出生就遇到了灭族之事,你们……让阿姊心疼。……本以为我们的大阿姊这一次历劫回界,我们青鸾会迎来新希望,谁知天庭却对大阿姊做出了重新历劫的处罚……这对我们青鸾是不公平的,对优渥是不公平的……可是,四海八荒仙族……包括天庭个仙君,都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替青鸾说话,替大阿姊说话……”我思越说越悲伤,不觉放声大哭。 这几百年来,我思人忍辱受重,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各种磨难困难,撑起一个仙族复兴的大任,可是,现在青鸾再一次遭受了这样不公平待遇。 “阿姊,别哭!” “阿姊,你说,阿三做什么?” 我思擦了擦眼泪:“阿姊想让你去昆仑虚找凤凰太子考盘。” 阿三楞了楞:“他能帮我们青鸾吗?” 我思脸色黯然:“阿姊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四海八荒的仙族对我们青鸾都敬而远之,现在是走途无路,就当厚着脸皮试一试吧。” “阿姊,那你怎么办?”阿三不放心阿姊我思的伤势。 “还有你妹妹她们呢。” 阿三点点头:“那我走了。” 阿三现在勉强能化成人形,灵力和天赋比几个妹妹都高一点。 阿三飞了三天三夜,才来到了传说中的昆仑虚,这是阿三第一次来昆仑虚,对昆仑虚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而且他初次化成人的模样,也没有谁认得他。 守界的羔虬对外界欲闯入者从来都是毫无留情:“喂,你贼头贼脑的干什么?” 阿三看对方也不过是一个很年幼的小孩,其实阿三不知道,羔虬是狗仙,最体型小的狗仙,修为也不高,所以化出来的人形也很幼小。 “你怎么这样凶啊?”阿三说话也很不客气。 羔虬一愣,哎呀,看这个欲闯入者愣头愣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话气场也不收一下:“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你快离开,不然兵戎相见才是真不客气。” “哎呦,还没开始就说刀,好像说到刀我就会很害怕一样。” “羔虬,你这样高声嚷嚷,和谁吵架呢?” “小殿下,来了一个想闯界的毛贼。” 阿三一听是太子,马上高兴道:“太子,我是来见你的。” “见我?见我干嘛?”小凤凰皇子鸽奔朝阿三看了几眼,很纳闷,我不认识他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 阿三 “你是谁?”鸽奔严肃地问。鸽奔因为考盘坐了缀衡公主夫君,离开昆仑虚三百年,暂代替太子之位管理事物,是昆仑虚出了名的严厉规格,所以昆仑虚的弟子们对鸽奔是又敬又怕。 阿三第一次离开阿姊我思和异族之人打交道,一点也不通时务,没有意识到鸽奔和他说话的态度很严肃,还是笑嘻嘻道:“我是优渥和我思的阿弟,我来找你有急事求助。” 鸽奔想,是来找考盘的吧,认错人了。 “羔虬,先放他进来。” 羔虬一听阿三的话,很不高兴,昆仑虚现在自身麻烦都很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 羔虬慢吞吞给阿三画了一个进口,很小的进口,阿三要勾腰才能进,阿三很不高兴,撇了撇嘴:“你们昆仑虚真小气,门也舍不得开。” 羔虬反而被他气乐了,那心里的不平衡随之而去。 鸽奔带着阿三走了一截路,环顾四周无人,才问:“你找考盘对吗?” “你不是考盘?” “我是鸽奔。” 鸽奔是谁阿三不知道,阿三只知道考盘,鸽奔是谁? “你是谁?” “你阿姊没提过我?” “阿姊替你干嘛?” 鸽奔有些失望,他本来是一个严肃的人,这时脸上更加一点笑意也没有。 “考盘不在昆仑虚,你还是回去吧。”鸽奔绷紧脸皮,让阿三觉得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巴巴的来了,就这样回去?阿三怎么能甘心呢。 他笑嘻嘻问:“你还没有问我来昆仑虚找考盘干嘛呢?” 鸽奔冷淡道:“我为什么要问?” “你不好奇?” “我为什么要好奇?”鸽奔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好吧,你可以离开了。”鸽奔说的可是真的,他目光冷峻地看着阿三。 这人怎么这样,不过看他穿着打扮,说话口气,已经气势似乎在昆仑虚很有身份,阿三心想,这人有点古怪,不好弄,回炉了一下刚才和鸽奔的对话,好像对我思提他没有很在意,就道:“哎,要不是我我思阿姊受了重伤,我才不会来你们昆仑虚呢。” 鸽奔已经懒得听阿三叨叨了,听到最后一句,眼色惊异:“你说什么,我思受伤?” “是的,全身粉碎性骨折。” “什么?”鸽奔听得好像他自己全身骨折一般,脸色十分难看,问:“怎么受伤,谁干的。” 阿三便把我思受伤的经历说了一遍。 鸽奔什么都听懂了,阿三冒着生命危险来找考盘,是为了救优渥,我思是为了阻止优渥重新凡界历劫被天将甩伤。 “你随我来。”鸽奔觉得这件事有些麻烦,决定还是亲自和考盘商讨一下。 考盘在彼落洞里休憩,考盘前两天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一言不吭的躲在彼落洞里谁也不见。 “谁?” 阿三随着鸽奔止步在一个幽幽洞门边,从洞里流溢出来的寒气格外的渗皮肤,阿三修为低,不觉缩了缩脖子,好奇又神秘其如此神秘的山洞。 “阿哥,是鸽奔。” “还有谁?” “还有我思的弟弟。” “我叫阿三.。”阿三才记起还没有告诉人家自己的大名呢。 考盘微微一震,道:“进来。” 鸽奔对阿三道:“进来吧。” 阿三随着鸽奔进去,洞里光线幽暗,阿三神秘也看不见,心里想,怎么如此黑暗啊。 心里一想,眼前忽然灿亮起来,是考盘挥手点燃了一支壁上蜡烛。 阿三重新闭眼休息一下,才睁开眼睛,眼前灿烂明亮,那人坐在地上一蒲团之上,双眸如星,脸面清隽飘逸,比之鸽奔更多了一份趁着冷峻。 “你是我思的阿弟?” “是的。”阿三对此人情不自禁有一份亲近和敬慕。 “阿姊派你来的?” “是啊。” “派你做什么?” 阿三于是详尽地说了优渥被天庭判定下界重新历劫…… “你说什么,重新历劫?”考盘十分怀疑地盯着阿三。 “对,就是重新历劫,我思要去拦截,被甩得半死。” 考盘微微闭了眼睛,他在默默掐着时辰,因为杀狐裘之事,考盘没有露面金山看优渥回界…… “他们还传说考盘太子杀了青丘狐裘……” 鸽奔震得一跳,一把抓住阿三的脖颈:“你胡说什么,考盘怎么会杀狐裘?” “放开他。……我是杀了青丘狐裘。” “阿哥!”鸽奔在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考盘,你怎么这样冲动,你怎么会杀青丘狐裘?” 考盘沉默无语。 鸽奔神情却更加激动不安:“我知道了,阿哥是为了优渥杀狐裘。” “不是!” “是,阿哥眼看优渥历劫回界,还得以青丘太子妃的身份回界,第一是你受不了她的身份,第二是你嫉妒恨……” “住嘴!”考盘怒不可竭。 “我要说,阿哥,你太不理智了,你知道你这样做将给我们昆仑虚带来多大的麻烦?” “不是……”考盘无法说自己是情急之下杀的狐裘,并不是想鸽奔想象中的那样。 鸽奔想到考盘退婚缀衡公主,现在又杀了青丘太子狐裘,这连锁反应要逆天了……“不行,我得去禀报父王母后,说不定天庭已经开始筹谋怎样收拾昆仑虚了。” 鸽奔疾步匆匆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阿三,阿三真的觉得很愧疚,他不是故意要泄密的:“考盘大……大哥,哦,不,考盘太子……我是不是犯错了?” 考盘对羞愧不安的阿三勉强一笑:“没事。” 阿三觉得此时再待下去太难了,主要是自己觉得太羞愧:“考盘太子,那我走了。”游觉得这样说也不对,好像他就是故意来泄密搅局的。 “嗯,去吧。” 阿三又想留下,他来是带着任务来,现在任务没完成,就这样走啊…… “怎么了?”考盘摸了摸阿三圆圆的脑袋,胖乎乎的阿三和优渥除了一双眼睛神似,其它都是独立生长,这是他修炼地极度缺乏灵力的缘故。 考盘对他不觉爱怜流露:“你如果愿意,也可以留下来,这彼落洞灵气聚集,可以用于你的修炼。” 这是阿三梦寐以求的事,他梦想好多年了,没想到意外圆了他的梦。 “谢谢考盘太子。” “好吧,你在洞里休憩,我出去一趟。” 考盘很快到了轩辕宫,他的父王母后皆端坐在金銮椅上,小太子鸽奔立在一边,三人冷冷地看着走进去的考盘。 皞玺一拍茶几:“逆子,犯了这样大的事情,竟然隐瞒着,昆仑虚被你玩塌了都不知道。” 考盘深深鞠一功:“父王母后,你们担忧了。不过父王母后放心,考盘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拖累昆仑虚。” 第二百八十五章 出生 朝廷之争,从未停休。 一夜之间,朝廷改写,厚潶之子澜苏经过千难万险,终于夺回属于厚潶氏的王朝,坐位那金灿灿的皇位龙椅之上。 澜苏这争夺王位之战,进行了十年。 十年前庆功用优渥挂在城头之上做诱饵,……澜苏不知,没上庆功圈套,偷偷潜入驭苑拿到了蝙蝠金牌的他,召集号令天下散居的蝙蝠族………… 澜苏用了十年的时间,一点点攻破庆功的王国,直到打进庆功皇宫。 澜苏建立了新的皇权,国号大庸,自立庸王,立老厚潶为太上皇。 稳定政权之后,澜苏为了感谢老丈人蝙蝠王的大力资助,决定把一批庆功的后妃送给蝙蝠王作答谢,另外赏赐了许多金银布匹以及战马无数。 老蝙蝠王欣然受之。 澜苏宋给老蝙蝠王的这一批庆功王妃中,其中有一个叫怀柔的答应,原本是一个地位卑贱的丫鬟,因为偶然被庆功临幸怀孕有功,赏为答应,怀孕三月,也在这一次遣送之中。 离开京城,奔赴遥远偏僻的蝙蝠国,因为是虏妃,因此地位卑下,押送虏妃的蝙蝠官吏态度十分恶劣,克扣衣食,她们所经受的不仅仅的奔赴路途的疲劳,更加经受饥饿寒冷的折磨。 怀柔挤在五个人的马车后箱里,摇晃和颠簸让这个怀孕三月的女子不断呕吐,因为吃下去的事物太少,怀柔根本吐不出什么,便更加有一种撕扯心肺的痛苦。 即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怀柔也保住了肚子里的苦孩子……一直持续到七个月之后,她们终于到达了天寒地冻的北寒之地蝙蝠国。 怀柔一到蝙蝠王的毡包就遇着了生孩子,老蝙蝠认为其极其不吉利,弃而不要,贬为奴婢,也以示对庆功女人的憎恶。分娩前夕,怀柔被人扔到一个很久不用的马圈里,除了一堆干草,什么也没有,而且这马圈四面漏风,可怜怀柔有个即将分娩之人懂得瑟瑟发抖,只好用干草避寒。 到晚上怀柔生下了一个瘦得像猫的女儿,因为极度寒冷之故,婴孩冻得皮肤发青,怀柔揣在怀里暖了很久没缓过来,自认为这孩子挽救不过来了,只是还不死心,留着眼泪抱着过了一夜,第二天,打扫马圈院子卫生的老妇人马氏发现怀柔在马圈里生了孩子,两母女冻得奄奄一息,马氏怜悯之下偷偷给怀柔一碗热汤,又讨来了一些婴儿的衣物给她。 怀柔感激之下,求马氏赏孩子一个名字,老妇马氏道:“哎,这孩子生世可怜呀……”环视四周凄寒环境,道:“现在你们就这样够惨了,现实中给不了的,就在梦境里求个优渥,就叫她优渥吧。” 这样,怀柔的女儿便叫优渥。 怀柔出月以后便跟着老妇马氏打扫一千多间马圈,只求老妇马氏给她们一口干馍热开水。 怀柔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又是罪女,便求马氏收留她们母女留在马圈,……或许蝙蝠王能够彻底忘记她们母女,这样就可以暗度陈仓。 马氏一开始不敢答应,怀柔百般求助。 “你不要糊涂,私藏蝙蝠王的婢妾,这可是杀头的罪……” “蝙蝠王那么多女人,与我也只有一面之缘,根本就不可能记得住……” “不行,我怎么也不会答应你。你不要命,我还不想死。” “姐姐如果不答应,怀柔就不起来。” “那你就跪着吧。”马氏走了。 怀柔在马圈里跪了一夜,第二天,马氏来打扫马圈,怀柔摇摇晃晃跪在那里,小孩也不管,扔在干草堆里,哭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这女子真狠心,孩子都快要哭得背过气了。”马氏心疼优渥,抱起孩子,塞了半瓶马奶给她嘴里。 怀柔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马氏熬不过她,终于答应了怀柔,怀柔感激之下,让优渥人马氏为干娘。 “姐姐认下优渥为干女儿吧,那一天妹妹不在了,还有姐姐替妹妹照顾她。” 这样一晃十三年,优渥长成了一个纤弱美女,虽然嫌瘦弱,那一张脸却明艳动人。 管理马圈几万匹马的是一个叫达蓟的人,身形高大粗蛮,孔武有力,一脸横肉,因为手上有些实权,对人骄横霸道。 下过了一场大雪之后,便是蝙蝠族冬猎日子,一年一度的大型冬猎筹备要开始了。 达蓟过来选一批征用的马匹。 怀柔拿着扫把走进马圈,便怔怔不动了。 达蓟因为喝了太多的酒,酒精的作用下,脑子发热,就在马圈里随地撒尿。 怀柔转身想跑,被达蓟一把抓住,红着眼睛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跑?” 怀柔挣扎着,却不敢尖叫,她自从十三年前被扔在这马圈里生孩子,再也没被老蝙蝠王提起过,老蝙蝠王女人成群,自然把这样地位卑下,又怀了庆功的孩子的女人弃之如覆…… “你是谁,说!” 怀柔被抓到了蝙蝠王面前,蝙蝠王已经彻底忘记了这个瘦弱丑陋的庆功弃妃。 “你的孩子呢?”蝙蝠王冷冰冰问。 怀柔深深低着头,她不想暴露优渥,优渥的容颜实在太惹人注目了。 “来人,把马氏和那孩子抓来。”蝙蝠王命令之下,达蓟应答去了。 一会儿后,马氏和十三岁的优渥被达蓟抓到了毡包里。 优渥从小生活在马圈里,从小见得最多的是马和马屎粑粑,闻得最多的是马屎粑粑和马奶香。 她从来没见过珠宝镶钻的豪华毡包,金灿灿耀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可她不知道,她美丽的容颜让蝙蝠王离不开眼。 “这是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蝙蝠王眼神熠熠。蝙蝠王六十多岁了,两鬓都是白发,高大威凛的身躯微微向前佝偻,风华时代在渐渐远离他。 “是,她叫优渥。”怀柔心鼓如雷,蝙蝠王那一双眼睛让她心惊肉跳:“她还只有十三岁。” 十三岁还只是幼女,到十五岁及笄。女子许嫁,笄而字之。怀柔暗示,以她们原有国孤国的风俗,优渥还未成年。这怀柔护女之意,蝙蝠王如何不知。 “你身在哪里?”蝙蝠王隐怒发问,又作色道:“你这贱人胆子好大,竟然在马氏掩护下隐伏在马圈十三年……” “蝙蝠王饶命,小女实在不是有意而为之。” 马氏知道这一次错犯大了,一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求饶的话也不敢说。 “贱人,你是本王的侍妾,竟然想躲脱责任……既然如此,拿你女儿抵责吧。” “不!”怀柔一脸惊惶,尖利叫喊。 第二百八十六章 怀柔自尽 “不?你这贱人竟然敢当着本王的面说不?”蝙蝠王怒斥:“拿下,这贱人实在可恶,拖出去砍了!” “不,阿娘!”优渥扑上去抱住母亲身体:“我阿娘没犯错,蝙蝠王那你不能滥杀无辜。” 蝙蝠王冷笑着站起身,慢吞吞走到优渥母女身边:“你说什么?”蝙蝠王勾下腰,用两指扣住优渥下颌:“你叫优渥?” “蝙蝠王,你饶过我阿娘吧。” “饶过你阿娘可以啊,你答应本王就可以……” 蝙蝠王阴沉沉的冷笑。 优渥此时只要救她阿娘,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 “不,优渥……你不能……”蝙蝠王行之将朽,优渥如此年轻,一旦老蝙蝠王驾崩西归,优渥的命运将不可预测。 “阿娘,只有你在,优渥才能活着,阿娘不在,优渥有命又怎样?” 优渥不顾母亲反对,转而对老蝙蝠王道:“蝙蝠王,请放了我阿娘和马氏。优渥愿意嫁给蝙蝠王。” 优渥不顾劝阻的决定深深刺激了怀柔,她眼中含泪:“优渥,是阿娘拖累了你是吗?”怀柔忽然从地上爬起,狠命一头撞向门口的木柱,嘭的一声,鲜血肆意,横身倒在地上。 怀柔的举动震惊了每一个人,优渥没有来得及阻止她阿娘的自杀,凄然长叫一声阿娘,就昏倒在毡包华丽的毛毯上。 竟然为了阻止女儿嫁给他,竟然绝望到选择自杀!蝙蝠王黑沉阴暗:“把这个贱人尸体拖了下去,扔到本王的兽圈里喂老虎。” 优渥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一个设施豪华的毡包里。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里,老蝙蝠王竟然让马氏照顾优渥。 “优渥,你醒来了。”马氏眼里闪出一丝亮光,优渥已经昏迷了一天了。 优渥恍然隔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惦记她血泊里娘:“干娘,我娘的后事怎样了?” 马氏眼光散开,低头去弄一盏参粥,忍了忍喉咙里的干涩,才抬头道:“来,优渥你身子很弱,吃一点东西。” 优渥看马氏神色极其不对,急得坐起来:“干娘,我娘的现在被放在哪里?” 马氏勉强一笑:“蝙蝠王叫人在马圈后面埋了。” “我要去看看。”优渥一掀开锦被,就要下榻穿鞋。 马氏忽然把粥往矮椅上一放,冷声道:“不要看了。” “为什么?”优渥下意识里只觉得恐怖,一把抓住马氏的手臂,摇晃着她:“干娘,你说,发生了什么?” 马氏低头抹泪不语。 优渥忽然想起这蝙蝠族最惨烈的惩治,摇头不敢相信:“干娘,我不信……” 马氏无言沉默。 优渥没想到蝙蝠王如此狠毒,对一个没有生命没有一点反抗力的人还要如此惩治,她眼里燃起烈烈火焰:“干娘,我要复仇,我要为我阿娘复仇。” 马氏垂泪而无助道:“傻孩子,你手无缚鸡之力,怎么面对一个统领一方的霸主复仇。还是听天命吧。” 优渥燃烧起来的复仇之心怎肯就此灭绝。 “干娘,优渥想请干娘帮优渥办事。” “办什么事情?”怀柔的死的惨烈还在马氏眼前晃荡,她实在不想再次去冒险。 “优渥知道一次次求干娘为优渥办事不公平,所以,优渥只求干娘这一次了。” 马氏摇头叹息:“哎,好孩子,留着自己这一条命吧,好歹活着才对得起你阿娘的壮举。” 提起阿娘的死,让优渥一阵揪心,她打断马氏的话:“干娘,我想干娘为我找来一把锐利的短剑。” 马氏听了优渥的话,连连摇头:“优渥,你这样太冒险了。” “如果不能替阿娘报仇,优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优渥被软禁在这毡包里,毡包外站着一排守卫士兵。只有马氏才能出去帮优渥办理一些事物。 马氏还来不及回答,毡包外一阵繁乱的脚步,随之门帘一晃,是老蝙蝠王带着人进来了。 “优渥醒过来了?”老蝙蝠王高大威猛的身躯遮蔽了门口所有的光芒。 马氏连忙退开一边,深深弓腰后立。 满身盔甲的蝙蝠王走到优渥床榻边:“怎么就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哼,你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今晚举行婚宴,后日随本王冬猎。” 今晚举行婚宴?不仅是优渥,就连马氏也震住了,抬头痴痴看着优渥,这蝙蝠王未免太急了一点吧。 蝙蝠王说完也不待优渥表态,转身出去。 优渥待繁乱的脚步声远去,一下跪在马氏腿前:“干娘,难道干娘忍心看着优渥从此被迫做他人妇?” “干娘也为优渥的成长付出心血,就甘愿看着优渥被他人糟粕。” “别说了……好孩子,干娘答应你……”马氏压低声音:“干娘马上就去。” 马氏说完擦了擦眼睛,低头出去了。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马氏回来了,怀里揣了一把锐利无比的短剑。 优渥试了试,削发如泥。 “干娘,优渥这一次可能又会连累干娘,所以干娘必须早有准备,预先逃跑。” 马氏却摇头否定:“干娘老了,不跑了,顺其自然吧。” 临近黄昏时候,毡包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门帘晃荡,进来一列女子,每一个都托着一个漆盘,漆盘里是各种各样精美的首饰和服装。 “请王妃更衣,然后去草原广场,我们大王已经为王妃准备了盛大的婚礼。” 几个女子一起围过来,开始替优渥梳妆打扮。并且更衣,更衣之后,左右一个女子携持着优渥:“请王妃!” 优渥心中着急,目光暗示马氏替自己拿上短剑。马氏会意,暗暗点点头。优渥才放心随人出了毡包。 优渥穿着红色花样繁复的华服,宽大裙幅逶迤身后,被人搀扶着走向布置华丽的宽大帐篷里。 老蝙蝠王也是打扮一新,满脸喜色看着一步步走向他身材娇娆的优渥。 老蝙蝠王一挥手,阵势极其强大的炮阵开始,那一阵队至少百两炮阵车……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后,接着是喜庆至极的声乐奏起。 “喝酒,吃肉,大家尽情快乐!”在老蝙蝠王旨令下觥筹交错第一杯交盏之后接着又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花式舞蹈。 优渥一点心情也没有,内心颇为紧张,不时瞟向一边的马氏。马氏也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站立在优渥身后的姿势极其古怪。 优渥和马氏的古怪表情蝙蝠王并没在意,或者没把她们的仇恨放在眼里。 “怎么不高兴,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别扫了本王兴致。”老蝙蝠王端着一金杯,举到优渥面前:“来,干了它。” 第二百八十七章 刺杀 那犀白银亮的铠甲在火光里遂亮闪烁,优渥有一刻的晕眩,眼角微微弯起,目光尖利,忽然间她粲然一笑:“大王,我不会喝酒。”银白的牙齿炫亮而光彩,蝙蝠王忽然心情大好:“不会喝也罢,喝杯马奶代替也可。” 蝙蝠王所有的后妃都一齐看着小小年纪的优渥,眼神各异。其中一个穿着鲜红的锦袍,带着厚重的珠链,十分漂亮,眼神傲慢冷漠。这是蝙蝠王最恩宠的妃子凤离。 马上有侍女端来马奶,优渥不觉朝凤离看了又看,——她真好看,如果不那么冷漠。凤离嘴角微微一弯,浮起一个讽刺的笑意。 优渥低垂了眼帘,没再拒绝蝙蝠王,端着马奶一饮而尽。 “好。” 优渥的目光飞向身边的马氏,马氏不知为何,忽然一个趔趄扑身上前,一下就抱住了蝙蝠王,优渥眼快手疾,顺势抽出马氏腰腹的短剑,一下就抹到了蝙蝠王的脖颈,嗤的一声,是刀锋接触皮肤的声音。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是,差了力道…… 优渥只觉双臂一阵剧痛,蝙蝠王双臂一扭,便把优渥手中短剑打落,优渥被他反手绑住:“想暗害本王,你还嫩了一点。” 蝙蝠王脖颈上一道轻轻的划痕,他晃了晃那柄刺杀他的短剑,剑锋犀利,晕亮的刀光里印着一双狠厉的眼睛,他用指尖抹了一下脖颈的划痕,可见沾了淡淡的血迹。 这惊险的一幕,让整个沸腾的草原一刹那间安静下来,整个草原一下被冻住了一般陷入一种奇异的死寂。 凤离眼里除了惊异,还有更复杂的眼光,或许是诧异……她也许不相信优渥敢在这样的场合下手。 优渥的眼光里闪烁着篝火的光耀,跳跃着,流溢出笑的光彩:“是的,我是杀不了你,但是,你蝙蝠王不是很喜欢杀人吗?现在可以杀我了。” “杀你?不,本王不杀你,本王要杀她!”蝙蝠王狞笑着指向被绑的马氏。 马氏嘴角被打破,渗出鲜血,她态度平静地看着优渥:“优渥,干娘不能帮你了……” “干娘!”优渥试图挣扎出蝙蝠王的束缚。 “此事为优渥一人图谋,与我干娘无干。” 蝙蝠王犀亮的目光闪了闪,忽然笑道:“你刺杀本王的短剑都是她递给你的,你还说与她无干,你认为本王无脑?” “来人,把这个老女人捆了推到篝火边,一刀刀割了烤烧了。”蝙蝠王把手上的短剑扔到篝火边,噗嗤深深插入土壤。 马氏立即被人推到火边,烈烈燃烧的篝火在夜风中嗤嗤作响,火舌吞吐间,马氏一边头发被烧卷。 马氏一阵惨叫,手臂上被削掉了一块。鲜血立即浸染了整个手臂…… “不要……”优渥尖叫,扑向马氏。 那些围观的蝙蝠王的后妃们立即侧目,不忍直视。 蝙蝠王猛然拉回了优渥:“如果想救你的干娘,听本王或许可以饶她。” “优渥愿意……” “服从本王!” “是。” 马氏被人拖下去。 优渥被人送回豪华奢丽的毡包里。加派人监护。 听到毡包外一阵沉着的脚步声,优渥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蜷缩着抱紧双臂,优渥瘦小的身子佝偻得像一只猫。 门帘拉动,寒冷的北风穿过厚重的门帘肆意进入毡包内,优渥只觉扑面一阵寒冷,毡包璧上点的几只大蜡烛光影摇曳,门帘后投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蝙蝠王跨步进来。他脱下了厚厚的铠甲,只穿了一件貂皮大袄。 “怎么还不睡觉?”他的声音低沉郁闷,震的优渥身子一摇,优渥转身一缩,缩进了厚厚的锦被里。 锦榻一沉,是蝙蝠王坐下来了,他在脱衣服。 优渥心鼓如雷,双手不觉紧紧握住。 呼的一下,锦被被掀开,优渥被暴露在烛光之下。 “怎么,像猫眼一般狠厉警惕看着本王,还想报复本王?” 仿佛可以听见重掌之下掐脖颈的声音。 优渥的脖颈楞了楞:“不想。” “既然不想,那还在等什么?” “哦……”优渥的动作很慢,或许有些慌乱,衣带打成死结解不开。 蝙蝠王一巴掌打过来,优渥半边脸立即肿成包子:“你这点小聪明也能糊弄本王?” 蝙蝠王似乎不解气,又反手一巴掌,优渥另外半边脸也成了包子。 蝙蝠王冷冷看着他,目光里浸着深寒:“告诉你,本王对你没那么好的耐性。”他豁然站起,穿好锦袍,甩动门帘出去。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去远了。 一定不能死在这里。优渥狗一般匍匐在锦榻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苦咸。 逃!优渥脑子里膨胀硕大无比的逃字。 对,逃走! 优渥抬头看着璧上摇曳的烛光,眼里亮起星火般的希翼。 夜一点点沉寂下去,毡包外听不到任何声音。优渥拖着长长的裙玦悄悄从锦榻上下来,走向那璧上的烛火。她飞手一扬,火光摇曳,火舌长吐,优渥手中的裙诀扑的一下点燃了,那根蜡烛倒下来,优渥捡了,迅速点燃整个毡包…… “啊,起火了,救火!” 在一遍混乱之中,优渥赤足跑在草丛里,她不知道马氏关在哪个毡包,她要救马氏,然后一起逃走。脚下一阵奇疼,一定是踩着了什么,她伸手一摸,黏糊糊的出了血。 她眼前忽然一黑,被一股力道后拖,等她进入某个空间,眼前忽然一亮。 ——凤离! “你以为你这样可以逃掉?”凤离冷冷嘲笑地看着她,她比优渥要高,身材窈窕有力,近看的距离使得她的美更加有立体感,优渥怔了怔,静静凝看着她。 “你听听外面混乱的声音,比打一场大战还轰烈……那是蝙蝠王所有的手下都在抓你……信不信我把你交给蝙蝠王,你马上就可以五马分尸了。” 优渥冷笑:“我自然信,你完全可以这样无人道。” “哦,年纪虽小,还挺会骂人。”凤离近身优渥:“如果我想有点人道呢?” “什么意思?”优渥疑惑抬起头,问:“你难道会救我?” 她嫣然一笑,媚态百生:“我如果想救你也不是没可能。” 优渥不解地看着她,——她不可能无缘无故。 “当然,我不可能无缘无故救你。”凤离弯起她好看的眼睛,脸上有了一点清浅的笑意,这使得她看上去脱去了那虚浮的骄傲,让人亲近而随和:“我有点喜欢你的傲气。”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喜欢别人和我分糕点,你如果加入了后妃阵列,蝙蝠王一定宠你无度,哼!” 这应该是真话,优渥眼睛一动不动看着眼前优雅的女人。 “别那样看着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有普通女人的嫉妒。” 第二百八十八章 逃走 凤离微微颔首,沉吟道:“你先躲在我的毡包里,这里他们不敢随意进入,等风头过了,我再派人送你出去。” 优渥似乎很犹豫,但是还是说了:“王妃,我想你帮我救我干娘。” 凤离诧异道:“你想救马氏?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好吗,况且救马氏并不容易。” 优渥坚持道:“王妃,我知道救干娘不易,但是干娘对我有养育救护之恩,而且这一次也是因为我才被卷进来。” 风离咬着下唇,思考片隅:“好吧,我会派人去打听马氏关在哪里。” 毡包外是吵吵嚷嚷的人声,原来,有人看见优渥是朝这个方向跑的,所以一路搜查过来。 情形紧急,凤离来不及细想,把优渥往锦榻上一推,眼光暗示她快躲进锦被里。 优渥本来身材娇小,缩进厚厚锦被里倒也露不出什么痕迹。 门帘一晃,进来一个侍女,低头道:“王妃,金茶要查王妃的毡包。” 风离假意大怒:“什么难道怀疑本人毡包里藏了什么犯人?” 外面一声粗狂闷沉的声音:“王妃,本人奉蝙蝠王之命,检查每一个毡包。” 接着,也不管凤离同意不同意,一只穿着高靴的脚踏进来,接着掀开门帘,一个粗蛮高大的身影进来了。 “王妃,请原谅金茶是奉了王命。”金茶微微弓着身体,即使这样,也能看出他身形高大威猛。 风离十分不快:“那你看本王妃是藏了人呢还是没有藏人?” 金茶鹰一般犀亮的目光横扫整个毡包,眼光最后落在毡包里的锦榻上。 还不待凤离反应,金茶忽然一跨步走到锦榻前掀开了锦被了,锦榻之下什么也没有。 金茶似乎不死心,犹豫了一下,还想弯腰去掀开锦榻之下的遮帘。 啪的一声脆响,凤离给了金茶一响亮的耳光:“金茶,你胆子不小,竟然掀到本妃的锦榻上来了。” 金茶多肉的脸上立即起了五个鲜红的掌印。 “王妃,金茶得罪了。”没查到行迹,金茶自知无礼,捂着脸就离开了。 等金茶出去,凤离拍了拍鼓跳的心口,弯腰掀开锦榻之下的遮帘:“出来吧。……还真亏得你机警躲在了锦榻下面,不然就惨了。” 优渥刚才确实机警,在金茶帘外和凤离对话时,神速躲入了下榻。 优渥才舒一口气,刚想坐在锦榻上休息一下,外面忽然是哨卫的声音:“大王……” 蝙蝠王来了,优渥脑子里一轰,风离也被突然而至的变化震得失去了主意,只有发怔的份……优渥躲进锦榻之下来不及了,她脑子一紧,没地方了,倏地转身,躲在了凤离身后。好在凤离站的角度很好,刚好能遮住她娇小的身形。 蝙蝠王伸手掀开了门帘进来,脸色极其阴沉可怖。 “大王。”凤离很小心瞧着蝙蝠王的脸色,慢慢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好在蝙蝠王闷着心思,没有注意凤离神情游异常,他一屁股坐在锦榻上,神情甚是恼怒:“这个贱货,早知道如此,本王就一刀杀了她。” 凤离走近蝙蝠王,拦住他整个视线,一只手朝后摇了摇,优渥会意,悄悄矮身下去,躲入了锦榻下。 “大王,不过是逃跑了一个没什么用的女子,别为此生气了,以后有机会了风离叫阿爹再选一个更加好的女子。”风离也是和亲嫁过来的女子。 蝙蝠王突然昂起头,目光十分不信任,还透着一分阴冷:“你神情如此高兴,你说,是不是早就盼望她跑掉?” “呵呵,大王,怎么可能呢?”凤离受了很大委屈似的:“看来大王对凤离很不满了,对不对?” 蝙蝠王也觉得自己态度不对,但是心情不好,因此还是很霸道:“你们这些女人,都是白眼狼。” 风离倒是不和他计较了,一边帮他脱掉高靴,一边说:“生气对心脏不好的,大王还是不要生气了,先休息吧。”那一双柔软的手抚慰了蝙蝠王心中的懊恼,顺从地脱了外衣睡下了。 优渥在锦榻下卧了一晚上,索性风离的毡包十分暖和,优渥倒是没冻着。 第二天早上,蝙蝠王就匆匆离开了。风离派出去的人很快回来,告知主子,马氏被关在马圈的一个空房里。 这似乎是一个好消息。 马圈偏远,守马圈的卫兵也很少。 “优渥,你的运气似乎还不错。如果马氏关在马圈,救她的希望还是蛮大的。” “王妃,今晚能不能就行动?” “当然是越快越好,你放心我已经有了安排。” 优渥在这一刻对眼前这个女子充满了感激之情:“谢谢王妃相助。” “谢什么,其实我是自私的。” “但对优渥来说便是大恩。” 到了黄昏,优渥打扮成凤离的侍女模样,跟随着凤离出了毡包。一路还比较顺利,凤离依靠她王妃的身份,躲过重重关卡,再走出一段距离,优渥便可以随凤离安排的人骑马去马圈了。 眼看穿过了最后一个毡包,再下去就是警戒边界了,凤离握了优渥的手:“好了,我送你到这里了,余下我都安排了人。” “谢王妃相助!” “站住,什么人在这里?”是巡逻的禁卫兵头领。 所有人一怔,优渥不由瞥了一眼凤离,凤离似乎还镇定,静静站定:“怎么,连我也要查吗?” 那头领楞了一下,认出是凤离王妃,拱手道:“是凤离王妃,在下冒犯了,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大王下令,黄昏之后,禁止任何人随意出走毡包边界外,还请王妃快快回毡包去吧。”那头领又对着凤离身边的两个侍女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破绽。 “好,我知道了。” 那头领点点头,骑着马带着人走了。 “快走。”凤离催促。 优渥点头,骑上了马,和凤离派的人默笙疾驰离开,消失在茫茫草原的黑夜里。 优渥和默笙走到半夜,终于接近了蝙蝠王的马圈。这里也是优渥出生之地,优渥想起母亲,一时百感交集,悲从心起。 “你先在这里等着……”默笙话很少,但是看上去行事很敏捷。 优渥点头答应。 风离确实做了很好的安排,半个时辰后,马氏就被默笙救了出来。 马氏没有受伤,见到优渥,十分激动。 第二百八十九章 出边界 夜里的北风劲舞狠辣,脸上有刀削的痛疼。 默笙从腰腹摸出一块铜牌递给优渥:“有了这个,你们可以顺利的走出蝙蝠大草原。”他又拿出两套男人服装,道:“你们换上男装,更不容易被人认出。”马氏接了衣服谢过,默笙不再多话,消失在黑夜之中。 优渥母女换上了男装,如果不是细看,基本没人能认出他们。 走了一月,优渥和马氏走出了蝙蝠族边界。一路餐风露宿,甚是劳苦。 “干娘,前面就是蝙蝠族的边界了,我们要去哪里?” “哎,干娘也从小生活在这大草原,出去了就一无所知,只能听你的主意了。” 优渥从小的世界,也是一方马圈,所以想了一想,还是随身漂泊,只是带累了干娘。 “干娘,优渥从小长大,也有干娘的一份辛勤,现在优渥阿娘也不在了,优渥想不再叫干娘,改为阿娘。”优渥说着对地上一跪,连叩三拜,只叩得马氏热泪溶眶。 马氏轻轻抚摸着优渥的脑袋:“好孩子,其实,你本不是蝙蝠族的后代。” 是的,优渥从记事起她阿娘就绝口不提她阿爹。,每次优渥好奇发问,阿娘都会勃然变色。 “阿娘,优渥身世一直是迷,阿娘也从来不许提起。” 马氏知道并不多,只知道优渥娘她们是国孤国后宫后妃以及随嫁侍女奴婢,具体身份优渥娘也从不提起。 “阿娘,那我们就回国孤,优渥想找阿爹。”优渥从未想过自己并非是蝙蝠族人,而是亡国国孤之后。她的震惊是极其之至的:“娘从来没有和优渥说起这些。” “哎,我也只是零星知道一点……”马氏叹息:“国孤已消亡,现在是新的国主新的国都,你是戴罪旧身,就这身份还得隐瞒,如何寻找你的阿爹?” 优渥不觉大失所望:“阿娘如此说来,优渥再也无法找到自己的亲爹?” 马氏摇头:“这件事情不能勉强,只能随缘了。” 优渥忽然记起什么,从贴身内衣口袋里摸出一块玉佩,递给马氏:“这块玉佩是阿娘在优渥十岁时给优渥的。” 马氏拿起那玉佩,一看就是上等玉质,喃喃道:“或许是你爹给你娘的定情信物,你好好藏着,或许有一天能凭着它找到你爹也未可知。” 优渥点头,手握玉佩藏于内衣中。 一队人马踏冰而来,飞蹄之下溅起白雪雪沫。一声马嘶,马蹄扬起,那队人马噶然在优渥和马氏身边停下,其中为首的马背上是个容貌俊美的男子,静静凝视着优渥。 “你们是蝙蝠族的人吗?为何闯界入本国寸地?”那人声音沉静冷峻,目光犀利如鹰:“如果我没看错,你们皆为女子。” ……优渥不知道这人眼光如何这般厉害,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行迹。 “怎么心虚……不敢与人对视?” 优渥沉郁懊恼,回身抬头与那男子对眸凝视,见惯了彪悍魁梧的北方男子,陡然一见这眉目如画,身姿秀挺的马背好男子,优渥有几分迟疑。 “看什么,很好看吗?”男子似乎促狭的调笑。 优渥如玉的脸上泛起一阵红色晕霞。 “怎么,你还没有回我话呢,你们为什么闯我边界?” 这是个自以为是的男子,一丝不快之后,优渥板起脸道:“我和我娘足在蝙蝠草原之内,并未逾越贵界半步,你怎么就断定我们一定会闯入你们的边界。” 那男子不由得低头再去看优渥的双足,确实并未逾越半分,他不觉失笑:“好厉害的嘴。但是据本王的经验,你一定会闯入本国边界,如果不禁本殿下允许,你们便犯了本国大律,如果你现在像本殿下申请入界,本殿下未必不许。所以还是请你想清楚吧。” 原来是一个极贵身份,怪不得这般自大,优渥便问:“我和我娘是想进入贵国……” 那男子哈哈大笑:“本国与蝙蝠国本来是友好相交的两国,进入边界本没有界定,只是不知你们何事入境?” 马氏插言道:“我们一直生活在边界,环境凄苦,所以期望能进入贵国,图谋另外的生路。” 那男子点点头:“隋本殿下进宫,做个侍娉也不错。” 马氏随即跪下,又牵住优渥的手一道跪下:“谢大王。” 优渥狐疑地看了看马氏,这样说走就跟人走,也不怕被骗吗? 马氏却像没事一般。 优渥和马氏随着男子进入到他们的扎营地,临时营地仍然布置得像王宫一般豪华,如果搬营回朝,这浪费不是一般大吧,王家的奢靡不是平常百姓能够想象的。 这男子便是澜苏之子凯铭太子。 随行的还有他的太子妃归元。 归元太子妃因为天寒受寒,身体不适,所以今日没有随凯铭太子出猎。谁知,凯铭太子回归时便带了两个陌生女子回来。其中那年老的也罢,这年轻女子也太漂亮了一点,这让归元太子妃十分不快。 “殿下,这出猎别人猎的都是飞禽走兽,没想殿下猎物独特,竟然猎了一个美人回来。” 凯铭太子道:“你看她,瑟瑟的,一点气场也没有,怎么看也就像一个婢女,太子妃又何必介怀。” 归元太子妃道:“既然太子是为臣妾准备的侍女,那臣妾就收下太子的苦心。” 归元这是摆着吃醋抢人,凯铭太子便不好改口,只得道:“一个婢女,只要太子妃高兴,怎么都好。”归元太子妃身世显赫,她父亲便是澜苏的重臣,在澜苏政变中立下汉马功劳,十分得澜苏看重,所以,战胜后,澜苏第一件事就是许了太子和归元的婚约,大婚才不过几年,倒也琴瑟相和,恩爱有加。 几日之后,归元病情不仅没好,反而有加重的迹象,为了更好地给归元治病,太子便决定早日回朝。 这些天都是优渥寸步不离的手中归元身边侍候,归元不放心优渥离开她视线之外。 太子也非常照顾太子妃的情绪,每日进来窥视病情,都不正眼看优渥一眼,优渥也不以为意。 因为太子妃生病,回朝行程不是很快,每日五六十里地,这样又走了十多天,才回到京城。 回到太子宫殿,太子妃病情有些严重,太子十分着急,命人请了宫里最好的御医来治疗。 第二百九十章 太子妃 因为太子妃生病,太子寝殿里气氛异常沉闷,每一个都敛声静气,不敢稍稍高语,只有忙碌的脚步声和药罐瓷碗交碰的声音。 太子妃这几日睡思沉沉,每次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唤优渥名字,优渥名字成了她心头忧患。 太子妃身边还有一个丫头总管叫玉琉球,人沉闷无声,做事沉稳精细,一直深得太子妃喜爱。太子妃熬制的药都经她之手。 这一日黄昏,太子妃吃了药之后,便安静睡下了,太子自然是来探视后又离开了,整个宫殿沉入昏暗沉寂里,一点生气也没用。 玉琉球坐在太子妃床榻边休憩,优渥悄悄走了出来,找到院子里洗衣的马氏。 “阿娘,我想阿娘救太子妃一命。” 马氏是蝙蝠族人老一辈,都深藏蛊惑医术,马氏道:“她那样待你,防你防贼一般,你为何救她?” “她防优渥是怕被太子恩宠,太子没那个意思,优渥也没有那个意思,所以优渥还是想救她,太子那样重视她,优渥不希望太子因为她生病痛苦。” 马氏停了手上活计,四下看了看,才压低声道:“我看太子妃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毒。” 优渥一震,惊问:“中毒?是谁要害太子妃?” “你看谁离她最近,谁就最有机会。” 玉琉球?玉琉球一直是太子妃的贴身侍女,也是太子妃宫里侍女总管,太子妃的一切事物都是玉琉球精心打理。 “别那样奇怪看着阿娘,知道这件事就好,千万别插手宫中事物,否则后患无穷。”马氏又四下看了看,道:“去吧。” 优渥还是想求马氏:“阿娘,难道忍心看着这样花一般的人物就这样凋谢了?” 优渥太年轻,又在马圈里长大,从小接触事物单纯,还不知道宫中的事物复杂和险恶。 “优渥,你还小,宫中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你看多了就习惯了。” “阿娘,就是优渥简单幼稚,但是太子殿下应该能够掌控大局,我悄悄跟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一定能救他的太子妃。” 急得马氏一把捂住优渥的嘴:“傻,你这是惹杀身之祸上身。我们母女俩都会没命的。” “可太子妃太可怜了。” “她有一个权倾天下的爹呢,你除了一个老朽的阿娘,你还有什么?” 马氏说得优渥哑口无言。 “去吧,被玉琉球看见了又要罚你。” 优渥非常心塞地回到了太子妃宫殿,太子妃轻轻的咳嗽一声,随即是翻身的声音。 “优渥……” 优渥连忙走上前:“太子妃。” 太子妃脸色微微泛青,青里微暗,确实像中毒的症状,但是也可以理解为久病后的无色,她微微睁开眼睛,眼光流离:“优渥,给我去端水来。” “我去就可以。”玉琉球拦下优渥,自己起身去了。 优渥悄悄注意,玉琉球给太子妃端茶,每一道工序都是严格按照太子妃的起食规格来做的,端到太子妃面前后必定用银针刺探,断定无毒,才慢慢喂给太子妃吃下去。 阿娘说的难道是错误的,但是以阿娘从蛊惑的年限,阿娘的判断不会有错,那么是另外人所为?又是怎样做到的呢? 太子妃发病在殿外狩猎时,那么投毒者应该是借着宫外管理松散的机会。 优渥更想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对太子妃下毒。 太子妃喝了茶后,又起来坐了一阵,才疲惫睡下。 “你守着太子妃,我出去找御医给太子妃诊诊脉……” 优渥看着玉琉球远去的背影,唤来了一个丫头守护太子妃,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出了殿门,可是哪里还有玉琉球的身影…… 玉琉球是走暗道离开的,她要秘密见的是人皇上澜苏。 当初,就是皇上亲自指定玉琉球管理整个太子殿。 在密室里,玉琉球见到了皇上澜苏:“玉琉球见过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 “来时没人看见吧?” “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为何说话吞吞吐吐?” “只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女优渥有些神情游异。” 澜苏疑惑问:“什么,优渥?” “是,优渥是太子猎场时收留的一个蝙蝠族女子,还有她母亲马氏,一起来到太子宫内。” 优渥的名字让澜苏惊震了一下,不过,那时确定优渥是死了,尸体澜苏亲眼见过。重名了。 “她为何神情有异?” “也许是奴婢多心了。” “小心无过。”澜苏微微叹气:“你那药效是多久?” “三个月。三个月定能要了太子妃性命。” “越快愈好,她爹那个老贼仗着帮朕打天下之功,快要爬到朕头上去了。如果太子将来继位,朕怕他膨胀到想驾驭整个王朝。” 玉琉球脸色凝重:“皇上……药效三月本来是可以达到,不过,太子对太子妃实在太用心,凡是可能威胁到太子妃生命的东西,他都弃之不用,奴婢给太子妃加重的药他也亲自督促御医仔细斟酌了再次开过,所以……奴婢认为皇上的计划不如亲自告诉太子结局会更快一点。” 皇上一口否定:“不行,太子年轻轻佻,且他对太子妃情深义重,一定不肯下手,再说,此事太过凶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皇上护子之意太切,玉琉球不敢再开口,她只是皇上面前的一名侍女,深得皇上信任,此次重任,便是监督太子之外,另外暗杀太子妃,刺杀太子妃削弱权臣力量。 玉琉球想起那日在郊外太子冬猎,皇上暗暗下了毒杀太子妃的命令,她借着太子外出涉猎的机会,给太子妃茶里暗暗下了毒,毒药药量极轻,预计一月的冬猎时间,太子妃便可以毒杀……没想太子妃身体太弱,没几天一下就显出了中毒症状,太子心疼太子妃,提前回城,路上有太子亲自照料,还要新来的优渥守在身边,玉琉球失去了继续下毒的机会,太子妃便陷入了半死不活的状态。 玉琉球回到太子妃宫里时,已经是黄昏,优渥守在太子妃身边,眼里却露出迷惘的眼神。 “你怎么了?”玉琉球冷冷问。 “太子妃……” “太子妃怎么了?”玉琉球朝太子妃看了看,像平日一般脸色青白暗沉,她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太子妃病得有点久。” 玉琉球嘴角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第二百九十一章 探病 辅国公策于奶太子妃之父,策于当年作为澜苏手下一员大将,为澜苏打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澜苏拥位为皇以后,自视过高的策于上奏请求澜苏皇上立他为辅国公,权力更在宰相之上。 ……且在此之前,澜苏为了笼络策于之心,早许婚两家之儿女,此时儿女已长大,辅国公策于更是催促皇上让太子流泉与女儿皖旃完婚。 皇上答应……岂料太子和太子妃完婚后恩爱有加,流泉专宠皖旃,更加增大了辅国公在朝廷的气势,权倾天下,目中无人,有时甚至对朝廷事越俎代庖,皇上澜苏的皇权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为了削弱辅国公策于的权势,皇上澜苏决定先从太子妃下手,皇上几次试图给太子流泉赏赐侧妃,来分散太子流泉对太子妃皖旃一人的独宠,可是太子妃非常深情,对皇上赏赐的人扔在一边,根本不屑一顾,皇上计策失败,便决心对太子妃痛下杀手,暗里安插了自己的亲信琉球在太子宫里,实施对太子妃的暗杀计划…… 太子妃病了一月有余,且没有缓转迹象,相反病势有加重迹象…… 太子妃之母,辅国公之妻,坍方夫人心中不安,请求进太子宫探看女儿病情。 “哎,皖儿也是太贪玩了,好好的在宫里不好,非得要跟着太子去出猎,那边际草原天寒地冻,皖儿那娇生惯养的身子怎么受得了那寒气,浸入到骨子里去了……”坍方夫人不免唠叨。 辅国宫四十多岁的年纪,有美髯长须,一双眼幽深遂亮,气质沉寂,气场弘大。 “哼,皖儿她这病来得太突然,就是病了,宫中那么多御医围着她打转也应该好了。” “夫君的意思是?” 辅国公挥一挥手,一边的丫头退下去:“夫人,如果皖儿真的是病了到也不怕,可以找名医治,只怕是有人要她病。” 坍方夫人更加生疑:“谁要皖儿生病?” 辅国公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皇上!” 坍方夫人惊得微微张嘴:“夫君……” 辅国公瞟了一眼夫人:“你别紧张,这件事情只是老夫揣测……这样,你去太子殿里探访皖旃……”辅国公附耳夫人…… 坍方夫人请奏探病太子妃,皇上准奏。 因为母亲要来,太子妃久病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挣着要优渥、玉琉球替她梳妆打扮,起来迎接母亲到来。 胭脂擦重一点,多少掩去了太子妃脸上的病态之色。 辅国公夫人来到太子宫殿,比优渥想象中还年轻美貌,只是眼里太多忧戚之色。 “阿娘!”见到自己的阿娘,病中脆弱的太子妃落泪不已,惹得她阿娘也陪着落泪。 太子妃一哭,脸上妆就乱了,只得叫优渥端水过来洗了。 太子妃洗脸之后,更衬得一张脸雪白无色,白里发青,辅国公夫人看的心中一惊,以她的经验,太子妃确实不像是病弱,更像是中毒之像。 “你们两个先下去,我和太子妃有体己话要说。”辅国公夫人对优渥和玉琉球吩咐。 辅国公眼里那一丝惊异之色,没有逃过老练的玉琉球,她微微一躬身体,下去了。 优渥也随之出来。她找了一个上茅厕的空隙,偷偷来到后院找阿娘马氏。 “优渥,你来什么事情。”马氏在后院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情。 优渥招招手:“阿娘你过来。” 马氏掠好手中衣服,才擦了手过来:“优渥,怎么了?” 优渥低声把辅国公夫人来太子殿探病女儿的事情说了,还把刚才所看到的细节说了。 “你是说辅国公可能看出来一点什么?” “应该是……” “优渥,阿娘说了,皇宫里情势复杂,我们无根无系,就不要插手任何事和人,安心做好一个下人的职责就可以了……去吧,什么都当没看见。” 优渥回来,玉琉球已经不见影踪,下面的丫头说是去御医府给太子妃拿药去了。 辅国公屏退了优渥和玉琉球,用随身携带的银针刺破了太子妃皖旃的手指头,用银针一验,果真是中毒,虽然时间不短,可也不算太深。 “什么,皖儿果然是中毒了?”辅国公愤怒之下,血色胀红:“看来澜苏果然是要对老夫下手了。” “那我们怎么办?皖儿怎么办?难道白白看着她死在澜苏手里?” 辅国公也觉得此事极为紧迫:“当然,我们第一首要事物是保住我们的皖儿。”辅国公犀利的眸子发出光亮:“太子可以利用。” “太子?”辅国公夫人不懂丈夫深意。 “对,就是太子。太子对权位一直不怎么看重,但是对咱门的皖儿却器重得狠。” “夫君,你是说把皖儿中毒的事告诉太子?让太子救皖儿。” 辅国公点点头:“是这个意思,但是不能直接告诉他,得借用别人之口。” 坍方夫人对丈夫的能力和智慧从来置信不疑。 “皖儿身边有些什么人?” “有一个叫优渥,有一个叫玉琉球。” “停,什么,优渥?”辅国公随澜苏征战,自然知道当时庆功的宠妃优渥。 “哦,不是以前宠妃,是一个蝙蝠族流浪母女,被太子带进宫里。她面目看上去单纯善良,另外一个玉琉球很老成,不动声色……这个优渥听皖儿的口气,太子似乎十分欣赏她。” “对,就利用这个单纯的优渥,她初来宫里,还没有什么派别立场,利用她之口是最好不过的。” 具体操作,两人又商谈一番,然后决定坍方夫人派人去做。 皇上澜苏那天听了玉琉球口中吐出优渥两个字,不觉回想起那日在密林里用迷魂阵把优渥困住密林里,满以为优渥是走不出迷雾重重的密林小屋,谁知再听到优渥时却是优渥的死讯…… “来人。” “皇上,请吩咐。”太监李宝躬身作答。 “听说太子上次冬猎回来带回来两个蝙蝠族女子?” “确有此事。” “皇后时常思念她的国土,可惜路途遥远,去,把那两个蝙蝠族女子请来陪皇后说说话,已解她相思之愁。” “是,皇上。” 澜苏好奇心切,要见这个来自蝙蝠族的优渥,不过,既然是打着皇后的口号,自然也要皇后作陪。 皇上旨令要见优渥母女,太子妃自然也不敢阻拦,李宝很快就带着优渥和马氏进入皇上宫殿里。 第二百九十二章 面见 面见皇后?皇后为什么要见她们?想到优渥复杂的身世,马氏有些惴惴不安:“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优渥,要是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要不我们快逃离皇宫吧?” 优渥耐心劝道:“阿娘,别慌,如果被发现,肯定是难逃他们手掌心,还不如淡定一点,别露出破绽就安全了……而且优渥想,我和阿娘是从蝙蝠国而来,听说当今皇后正是蝙蝠族的公主,所以,阿娘想……我们既然是从蝙蝠族来的,皇后要见我们或许因此思念她蝙蝠族的亲人国土,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一些消息也未可知,对吧。” 马氏还是不安心,紧张得狠:“可,优渥,别忘了我们娘俩是从蝙蝠王手下逃出来的……” “阿娘,这一点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啊,只要我们不说,谁又会知道呢……” 马氏低头叹息:“好吧。” ………… 皇后宫殿,比起奢华的太子宫殿,似乎还在其之上…… 皇后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十分年轻美貌。在皇后的身边,还坐着威严至上的皇上。 马氏和优渥一直低垂着脑袋跪在地上。 皇上澜苏的眼光一直停留在优渥身上,她看上去年纪很小,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身量娇小柔弱, “你叫优渥?”澜苏问。 “是,皇上。”优渥的那一声娇弱清越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让澜苏不觉微微一震,他威严地看着她:“抬起头来。” 优渥微微抬了抬头。 澜苏微微一声叹息:“站起来和朕说话。” 优渥慢慢站起,虽然微微低着头,那一抹婀娜多姿的剪影却神似很多年的优渥。 “优渥!。”澜苏移步到优渥面前,抬起了优渥的下颌,优渥娇媚柔美的容颜便一无遗漏地展现在皇上澜苏眼睛里:“你果然是优渥!” 这一声把跪在地上的马氏吓了一跳。想抬头偷看皇上的脸色,又不敢,只得垂着头。 此优渥分明是彼优渥,澜苏手微微一颤,一丝垂败,……不是,只是十分像而已,她才十四五岁……“优渥……” 跪在地上的马氏身体越来越颤栗,她以为她们逃亡的身份完全暴露了,死罪难逃,身子瑟瑟发抖:“皇上饶命啊,不关优渥的事情,都是老奴做的。” 皇后端容的姿颜不觉漏出一分好笑:“马氏,你这样慌乱,究竟做了什么?” 优渥一看不好,马氏快要露出破绽,急忙跪下机警回答:“皇后,奴婢的阿娘胆子小,一害怕就会犯糊涂,说胡话。” 皇后不以为意,皇上澜苏似乎看出端倪,只是不动声色:“好吧,皇后见你们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皇后娘家也在蝙蝠国……你们既然从蝙蝠来,就陪陪皇后,解解皇后的思乡之情。” 马氏听了才渐渐稳定情绪:“老奴明白。” 马氏陪着皇后说了许多蝙蝠族的事情,皇后听的兴味趣然,十分快乐。 皇后忽然问:“你们说的好像都是蝙蝠王宫里的事情?你们见过蝙蝠王?” 马氏一下沉默。 优渥想了想,道:“是,我们是蝙蝠王手下的侍女,不过身份卑微,蝙蝠王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那你们怎么离开了我父王离开了王宫?”皇后收起了脸上的微笑。皇上澜苏也炯炯盯着优渥和马氏。 优渥重新叩头回答:“奴婢的阿母平日省吃俭用,存了一些金钱,求蝙蝠王开恩,买身出来,离开王宫之后游离在蝙蝠族的大草原自由自在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偶遇了冬猎的太子,因为太子妃喜欢优渥,便被太子殿下允许带进了皇宫里。” 这解释勉强过去。 皇上亲自下旨,——优渥和马氏被留在了皇后殿内陪侍皇后,太子倒也不愿意为了一个侍女和自己的母后争端,只是太子妃想要控制优渥的目的泡汤了:“太子,皇后为什么和我抢优渥?” “她们来自蝙蝠族,母后思念家乡,情理之中……” “太子,皇后皇上对臣妾的阿爹一直存有怨言,是不是故意要整治一下臣妾……” 太子流泉刹住了太子妃的话:“皖旃,你是病中虚弱多疑,哪里有的事情呢,别想多了,对身体不利。” 去皇宫里的探子传来了了消息,辅国公一得到消息,身子猛然一震,他的计划因此一脚踏了一个空,心中未免怔忡不安:“什么?那优渥被皇上召进了皇后宫殿?” 确实让辅国公烦躁愤怒,他刚想利用优渥,没想皇上似乎得到冥冥之中的启示,把优渥弄走了。 辅国公夫人忧心道:“夫君,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走漏了,怎么这样巧,我们现在怎么办?” 辅国宫暗里思忖,——走漏消息,应该不至于,因为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且计划还未开展,皇上就先先行了一步,按理只是一个巧合,只是皇上太厉害了,这让辅国公头痛。 “王公,那马氏……”探子把马氏惊慌失措的那一节细述了出来。 “也许她们的身份有问题。”辅国公是何等奸诈,对这样的细节自然不容放过:“老夫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辅国公夫人知道,丈夫很少让她失望。 “派人去蝙蝠王宫内打探这个优渥和马氏的身世,或许有很大作用。” “那夫君快快布置下去。” 辅国公因此派了一名心腹疾马去蝙蝠国。 优渥和马氏身在皇后宫内,每日只是陪皇后说说话,日子似乎很清闲。 太子终究拗不过自己的太子妃,去皇后宫殿里讨要优渥。 “母后,太子妃在病中,身体弱,脾性执拗,孩儿想,母后能不能让孩儿带走优渥,留下马氏陪母后。” 皇后立即不快,作色道:“你母后连用一个下人的资格也没有了,也要被你那个辅国公之女缩控制。你为了一个女人,是不是打算脸你母后也不认了。” 太子面露惭色:“母后,孩儿无礼了,孩儿没想那么多,孩儿只是可怜皖旃在病中。” 太子走后,皇后把太子言行告诉了皇上澜苏。 皇后气恨道:“皇上,泉儿快要被这个迷疯了。” 澜苏对太子迷太子妃的状态也一直十分不满,且加上太子妃父亲辅国公的所做所为,澜苏觉得更加有必要纠正太子。 “朕和宰相史乘说好了,把史乘之女史智龄嫁给太子做侧妃。” “如此甚好。” 史乘之女史智龄乃京城第一才女,才貌双全,定能打破皖旃独宠太子宫殿的局面……更重要是如果能以宰相之势抗衡辅国公的权势,倒是极好之策。 第二百九十三章 绿衣弄力 其实写的还是不错的,只求你认可!!!给推荐票顺便收藏拜谢!!! 庸风自从要去金山看优渥金山回界,便离开了凡界,让庸风没想到的是,青丘太子狐裘忽然消失,成为四海八荒仙界大事。 庸风在仙界等了几日,隐约听闻,是凤凰考盘杀了狐裘,这个消息是很震慑人的,也是令庸风振奋的,终南山和青丘之仇千年难解,现在居然有人替他手刃了狐裘,太大快人心了……难怪那日优渥在金山回界时,四海八荒仙族独独不见昆仑虚的人,就连一直和优渥纠缠不清的凤凰太子考盘也没有出现在现场…… 只是考盘杀狐裘,因为什么? 为优渥? 庸风知道,考盘杀狐裘如果因为优渥,那么优渥的麻烦又来了。狐裘身后不仅有青丘,还有身尊位显的缀衡公主! 确实,优渥很快就因为狐裘被杀事件受劫,再次被谴凡界历劫,优渥劫难,庸风无动于衷。 此局已定,庸风惦记凡界的绿衣,便在优渥下界之前,速速回到了凡界,看着绿衣每日在庆功面前谄媚讨好…… 庆功那时抱着优渥的尸体,十分疼惜地低着头:“绿衣,朕希望能能救活她!”这个不可一世的男子,为了优渥,第一次开口求人,绿衣脸色泛青。 绿衣勉强笑道:“皇上,优渥已经……” “朕不要听任何托口之词,朕要优渥活着。” 所有的人都僵立着,不敢妄动,不敢轻易表现此时内心的丝丝情绪…… 庆功绝望了,低声呢喃:“朕好后悔,朕居然舍得拿你做诱饵,没有你,朕的江山也失去了颜色……” 绿衣眼里惊骇,惊骇之后是对优渥深深的憎恨。她一个恶念在心中涌起,如果用一种奇力驱动绿衣体内的灵力,绿衣可以让优渥假活,就是驱动优渥的身体,表面上庆功看着优渥是活过来了,其实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这样做很冒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耗费掉绿衣所有的灵力……让她力竭而亡。 即使冒着极大的风险,绿衣也要竭力而为,她要和优渥斗,即使优渥现在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体,绿衣也要和她斗……因为太过凶险,绿衣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她要颠覆优渥在庆功内心的形象,要彻底的消灭庆功内心对优渥的感情,然后回头正视她绿衣,并不是她绿衣多么不济,只是庆功被优渥蒙蔽了眼睛…… “皇上,臣妾愿意以死一搏,只是不愿看见皇上如此伤心。” “真的,你可以就优渥?”庆功激动地抓住绿衣的双臂,指痕深深扣进绿衣的肌肤里。疼,让绿衣狠狠地点头:“皇上放心,绿衣一定可以……” 绿衣拿出九十九张符箓,每一张符箓重新注入她十分的灵力,然后贴在优渥身上,做完这些,绿衣耗费了很多灵力,脸色虚弱得泛白。 “绿衣,你怎样?” 庆功第一次如此温柔地对她说话,却是因为优渥,绿衣咬了咬牙根,嫣然一笑:“我不要紧。”绿衣回头看优渥,优渥脸色依然没有变化,不过四肢微微弹动。 庆功见之极喜:“优渥,优渥你醒来了?” 可是,庆功等了半刻,优渥躯体还是一动不动:“怎么?”庆功望着绿衣。 绿衣忙答道:“皇上,我再努力,优渥就能醒来了。” “快救,快救。”庆功完全忽视绿衣已经极其疲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优渥身上。 绿衣眼里浮起一丝冷笑,也不再多说话,对着优渥再次注入自己的灵力……幽蓝的光像一条蓝盈盈的泉流,缓缓的注入优渥的躯体,优渥的眼皮终于动了动,机械地睁开,茫然看着庆功。 优渥此时的魂灵奔赴到了仙界,这里的躯体只是凡界的一具肉身,完全在绿衣操控之下。 “优渥!”庆功欢喜至极。 啪的一记耳光,优渥木然打在庆功脸上。 所有的人一下楞了,就连庆功自己也愣住了,笑容冰雕一般僵住在他脸上:“优渥!” 这是第一次有人敢给庆功耳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庆功,你这个贼人,竟然拿优渥做鱼饵,现在又假惺惺为优渥担心,优渥再傻也不会信你。” 庆功忽然长身立起,对下面的人道:“把优渥抬下去疗伤……” “不!我不下去疗伤。” “为什么不?”庆功愕然。他知道自己拿优渥躯体做诱饵这件事情很残酷,他知道错了,也想改正错误,优渥却不依不饶。这让他很不快,不管怎样,他也是一朝天子,权倾天下的天子之骄。只是庆功没有注意到,这幽然醒来的优渥面容僵硬,眼珠也一动不动,视线也很僵硬……但是,她口语十分流畅。 “我要继续做诱饵,没有我在城头,澜苏他不会来得那么快。” “优渥,你真的愿意在城头绑起来做诱饵?”庆功面色青白。 “是的,庆功你先别高兴,我不是为你做诱饵,我是为澜苏做诱饵。” 庆功脸色铁青,憋出一句话:“怎么解释?” “……” 绿衣道:“皇上,她心中只有澜苏,她这是希望澜苏破城成功……” “闭嘴。”庆功呵斥。 “她说的没错,我心中只有澜苏,那一日优渥和澜苏一面之缘后,优渥心里便只有澜苏,也迫切期望澜苏破城成功。” “你……贱人……亏得朕如此待你,你却如此待朕……”庆功血液膨涌,一剑之下,优渥喷血城头…… 庸风那时赶到了凡界,看到这绿衣自导自演的一幕,心中倏地涌起一股怒意。绿衣陷害优渥也罢,绿衣侮辱优渥的躯体也罢,但是绿衣不能竭力忘生死讨好庆功……区区一个庆功,难道只得绿衣以命去交换! 庸风一念之间是杀死庆功,不过,庸风很快改变主意,杀死庆功不足以消却心中的怒恨,他要让庆功亲眼看见他耗尽心血建立起来的国孤王国倾毁,他要让庆功被关进牢狱,日日受牢狱之苦。 于是,在庸风的帮助下,澜苏忽然之间有了摧枯拉朽的力量,势如破竹。 ……在短短一年时间里,澜苏节节胜利,庆功的军队节节败退,很顺利攻下了庆功同城铁壁的王国……澜苏王权建立,庆功之权颠覆……绿衣被关入了大牢。 第二百九十四章 庸风漏了行踪 庸风凡界搞出这样大的动静,天庭界自然也感觉有异,天君便命司法星君凡界查处。 司法星君凡界走一趟,终于查到了骇人的消息,青鸾帝君庸风经历终南山灭族之战后,竟然还安然活着,而且活了一千年了,由一粒微尘,渐渐蓄养,化为人形…… “什么,青鸾庸风还活着,由一粒微尘蓄养而活?这些年还悠然自得的往返仙界和凡界……”这事就发生在仙界,在众天庭仙君的眼皮子底下,天君极其极其震怒:“你们这些仙尊是干什么用的,不断出错,先是青鸾我思被遗漏,现在是搞出更大的遗漏来,在这样下去,四海八荒仙界怎么治理?……我天界的威望简直被你们这帮无责任的仙尊一扫而尽。”天君拍打着震天:“……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九色鹿的绿衣让他憋不住,还不知道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天君气呼呼朝司法星君掷下一块令牌:“司法星君听令,速速去捉了案犯庸风来归案,这个案件是重案,要重审。” 天君真的是很少发这样大的火啊,也很少这样发脾气,司法星君脸上硬是不敢露出一丝丝不快乐的神情,凝神低头捡了令牌,匆匆前往凡界,捉拿庸风。 考盘手执照海镜,坐在彼落洞里,司法星君执了天庭令牌匆匆下凡界的镜头刚好被照海镜影像反应出来。 考盘对庸风早就知情,知情不报是因为他是优渥的阿哥,因而连带着就有庇护之意:“天庭要去拿庸风?庸风行径自然可恶,还有他对优渥的态度也让人诟病,可是,他是青鸾族的希望,优渥再次被受劫下界,青鸾只能依靠庸风……如果优渥第二次历劫之后回仙界,青鸾还没有光兴,终南山还是一遍枯寂贫瘠,那时优渥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不行,他这一次得帮庸风一把…… 考盘想到这里,眼光幽亮,对着彼落潭道:“麒麟!” 彼落潭潭水沸涌,巨大的声浪之后,一只炯炯眼神,威风凛凛的麒麟立在考盘面前。 “主子,请吩咐麒麟。”麒麟从水底漫起,看了考盘脸色,便知道主子要做何事,他慢腾腾道:“什么事情,这么急。” 考盘瞥了麒麟一眼,这畜生明知道我要做什么还故意问,可是这畜生娇气得很,不好好呵护,他还真可能不听他旨令:“送我去凡界,以最快的速度。” “我知道主子要救庸风?”麒麟不掩饰心中不快:“庸风是一个小人,不值得主子为他出马。” “不要啰嗦好不好。” 可麒麟偏一语道出真言:“我知道主子是为了那个青鸾公主优渥。” “不是。”考盘脸色极其不自然,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他心里惦记着优渥。 “主子,你为什么不承认?” 考盘一掌击打在麒麟背上,虽然不重,可也在警告:“小畜生,别啰嗦好不好,在啰嗦下去,人就被司法星君绑走了。” 主子一旦真的生气,麒麟就软巴巴了:“哼!”麒麟吐出一口怨气,嗤的一声,化为利剑,考盘一跃身,立于麒麟剑之上,一道流光如剑飞出了彼落洞。 考盘要赶在司法星君之前找到庸风,然后把庸风保护起来,躲过这次追捕再说。 司法星君踏的祥云流光不疾不徐,他并不急着赶路,正常速度即可,抓到庸风交差即可。 考盘乘坐麒麟流光,嗖的经过司法星君身边,司法星君只觉眼光一闪,还以为是另外执行天命的仙君,并不太在意。 庸风不知道自己漏出行迹,还纠结在绿衣的情绪里,他找到了关在囚牢里的绿衣:“绿衣,你可知错?” 绿衣穿着囚衣,身上受刑后血迹斑斑,头发散乱,在发隙间无比惶恐地从监牢里看着庸风,这个人可也随意进入布置法阵的监牢,如入平地,修为确实了得,可是他为什么老是纠缠自己,自己并不认识他啊,嗯,知道了,他一定是贪图自己的美色。 绿衣狡诈道:“这位,既然你如此喜欢跟着绿衣,不如把绿衣救出来。”绿衣娇口述说:“绿衣出来后,一定报答救命之恩。” 庸风问:“还有什么请求?” 绿衣想了想:“我想你本事不凡,一并把庆功救了吧。” 庸风一怔,绿衣的请求大出他意外:“庆功现在落魄如狗,给不了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救他何用?” 绿衣鼻子哼一声:“他一直认为我不如那贱人优渥,我现在救他可以证明我比那贱人强。” “你本来就比她强。” 庸风就要伸手救了绿衣出来,耳边忽然是考盘的声音:“庸风,你还要闲情在这里谈情,司法星君来捉拿你了,快快出来。” 庸风一惊,稍动掐脉,真的就感知到司法星君带着锁仙链正匆匆而来。庸风是知道这锁仙链的厉害的,穿筋勒骨,以他现在的修为,被捆上几天便可以化为一滩尸水。 庸风来不及再去多想,也顾不得救绿衣了,嗖的化风出了监狱。 半天云层里,庸风一眼可见考盘翩翩风致的身影,庸风对着迎风伫立的考盘双臂一拱:“谢考盘太子报信,请救在下一命,大恩大德在所难忘。” 考盘冷冷一笑:“我不想救你,……如果不是因为优渥,我才不屑救你,你要感谢,就感谢你阿妹优渥吧。”庸风被考盘的话激得满脸通红。 考盘冷淡道:“别杵在那里了,快随我来,不然就来不及了。”考盘伸手一拂,一阵狂风拂起,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云层里。 “考盘太子准备把在下藏于哪里?”庸风知道,他现在修为经过创伤之后,远远还没有恢复,以天庭的力量,没有找不到他庸风的道理。 “去浮光幻境,那里不属于天界,是自由地带,天界的灵器一般是探测不到。” “可是,我……”庸风羞愧低声无语。 “我知道,你现在修为太低,根本抵御不了浮光幻境的戾气,一旦留在此地,很可能被戾气划伤,,甚至伤命,所以我会把我的麒麟留下照护你,等你先过了这一段再说,等天庭把这件事弱下去的时候,我再想办法接你出来。” 庸风没想到考盘如此大度,过去恩怨不说,还背着叛逆天庭之罪的危险救自己于水火。 考盘冷眼扫过他的脸:“你也别羞愧,我这样做是为优渥,希望你以后对她好一点。” “谢考盘太子大义之恩!” 考盘目光悠远,淡淡道:“那个绿衣,你以后还是少惦念吧。”考盘也不管庸风是不是愿意听进去,仍然道:“她只会拖累你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浮光掠影 庸风沉声无语,是啊,这一次庸风要不是因为不断吃干醋,嫉妒绿衣衷心庆功,也不会擅自操作凡界定数,也不会搞出太大动静,引起天庭的注意力,也就不会引火上身了。 考盘的眼神意味深长,不仅指责庸风现在犯下的错误,灭族之灾也是因绿衣而起啊…… 考盘又嘱咐了麒麟几句,麒麟肚子里一百个不愿意,可也无法啊,谁叫主子那般多情呢?他还劝别人不要多情,嘁! 考盘没有直接回天界,既然来到凡界,没有不去看望一下受劫凡界优渥的理由。 耳边响起了麒麟的埋怨:“主子,你才劝庸风不可坠情于女人,你自己偏要犯同等错误。” 考盘秀挺的眉毛弯了弯,这家伙,竟然用灵力传送腹语。考盘又不觉滑稽好笑,忍不住一丝笑意浮在嘴角。也许是很久没笑了,这微微的一笑,竟然让他心情舒逸。 考盘见到第二次下界受劫的优渥时,优渥十五岁了。她经历了身世之变,受尽了凡界苦楚,失去了至亲亲人阿娘,随着她善良的干娘辗转逃离了蝙蝠族的追踪,机缘促巧进了澜苏皇宫大院。 优渥跪在地上,皇上澜苏那一眩目光柔软而温暖,考盘心微微一惊,那一丝酸涩辛辣又波澜不惊的隐伏下去。是的,她早就不爱他了,在她和狐裘大婚的那一夜,她就完全抛却了她和他之间所有的孽缘情仇。只是考盘自己在纠结过去的情缘而已。 他承认他摆脱不了对她的情结,他情不自禁要管她,看不得她受苦,看不得她受劫。 他对昆仑虚犯的错越来越多,他知道她就是他的一个深渊,情不自禁地沉堕下去。 优渥抬起头,眼眸美得像三月桃花,艳丽烂漫,可是这样美的眸子不是对着他,面对的是皇上澜苏。那时澜苏对着地上跪着优渥问:“你叫优渥?” “是,皇上。”优渥的那一声娇弱清越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让澜苏不觉微微一震,优渥清越的声音不仅让澜苏一震,也让隐在半空的考盘一震,一转眼就一百年没有听见优渥的声音了,现在听起来还是那么悦耳动听。 “优渥!”澜苏移步到优渥面前,抬起了优渥的下颌,优渥娇媚柔美的容颜便一无遗漏地展现在皇上澜苏眼睛里:“你果然是优渥!” 优渥淡淡地看着澜苏,她表情星淡的样子,对澜苏的举止一点抗议也没有,考盘皱起眉头,手心不觉拽紧。 澜苏眸子里有太多深情,就不信优渥感觉不到,她只是故意装傻弄痴,在凡界,凡界女子谁不渴盼皇上幸临的机会!考盘对优渥涌起了一阵厌恶,她总是这样假惺惺……在自己面前装淑女,转即就屈服青丘狐裘……自己在她面前怎么就这般糊涂懦弱……发过誓再也不理她,再也不看她一眼,可是她一出现一点危机,他就方寸大乱…… 考盘赌气飞出了澜苏宫殿,在面对优渥时,他总是不能很冷静,情绪冲动。 流光一闪,司法星君出现在考盘前面,考盘一震,因为生气,差点暴露行迹,现在昆仑虚处在关键敏感时刻,被司法星君看见可不好了。 考盘急急后退,隐在了一棵梧桐树后。 司法星君来迟了至少三个时辰,考盘都在浮光幻境来回一圈了。 司法星君找不到庸风,又用了随身携带的灵器还是找不到庸风,按理,庸风被灭后修为被毁,就是躲起来司法星君也能分分钟找到他,可是,司法星君就是找不到。 司法星君盘了寻影灵器在皇宫上空盘旋来盘旋去,就是找不到庸风。 司法星君的寻影灵器有异常,看来此处隐伏有高人,此高人便是隐藏庸风的人。 “是谁隐在梧桐树里,出来吧,本仙君可以不计较。” 司法星君的寻影灵器真的有点厉害,把大致的方位测到了。 考盘不得不小心又拿出几分灵力隐伏自己。如果此时被司法星君找出来,昆仑虚便又多了一份罪项。如果司法星君找不到他,司法星君是万万猜测不到考盘身上的,考盘和庸风因为优渥十分不和,四海八荒仙界都知道。 司法星君有些恼怒,自己堂堂九重天的第一司法,难道还找不到一个毛贼?他注入了五六分的灵力到寻影灵器里,那寻影灵器兀自灿然一亮,刺得考盘眼睛一闭,哗啦一声差点就从梧桐树上摔下来。 司法星君狡黠一笑,持着长剑对着考盘的方位猛然刺去。这一剑不可小觑,来得又快又急,考盘忙后翻滚落地面,显出行迹。 “凤凰考盘,果然是你?”司法星君胡笳脸色铁青,表情僵硬。 考盘面带笑容,拱手做礼:“考盘见过司法星君。” 司法星君傲慢昂起头:“凤凰考盘,说吧,庸风被你藏在哪里?” “庸风?”考盘惊异而迷惘:“我藏庸风?” “装的还蛮像,如果不是你藏庸风,没有人能斗得过我本尊手中的寻影灵器。” 考盘抿了抿唇,再次拱手做礼:“司法星君,看来你真的误会考盘了,考盘下界只是来偷瞧优渥……至于庸风,考盘确实不知道。” 考盘一副恭谨诚挚的态度,司法星君稍思忖,心里暗想,如果真是考盘私藏庸风,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凤凰考盘,现在天界局势复杂你也知道,……庸风一事,影响太坏,我劝你们昆仑虚还是不要以九重天为敌。” “谢司法星君提醒,凤凰考盘自然会记在心里。” 考盘还是不愿交代庸风行迹,司法星君隐怒在心,也不愿与考盘多说,拂袖而去。 远远望着司法星君离去的背影,考盘眉头微微皱起,看来自己又给昆仑虚制造了障碍……不行,得拦住他! 踏上急云,考盘拦在了司法星君面前,深深做一礼:“司法星君,慢一步!” 司法星君一愣,冷眼看着考盘道:“什么事情拦本尊去路?” 考盘微笑,彬彬有礼道:“司法星君,我师父上邱请司法星君去昆仑虚小酌。” 上邱,乃四海八荒都尊敬的神尊,与九重天炼丹神尊五圣灵最投契,就连天君也要礼让三分……拿自己的师父上邱来震司法星君,司法星君如何领会不到考盘话里寒意:“凤凰考盘,你这算威胁我吗?” “不,确实不是威胁,是请!”考盘嘴角那一丝浮笑,让人莫名心惊。 “考盘,本尊是在执行天令的路上,你居然敢拦截本尊?”司法星君脸色煞白。 “司法星君,考盘说了,只是请司法星君上昆仑虚与我师父小酌,没有其他意思。” 第二百九十六章 挟持司法星君 “如果本尊偏不去呢?”司法星君怫然变色,以他傲尊的性格,他怎么可能甘愿受人挟持,而且他掠考盘也不敢对他怎样。只是司法星君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考盘的能量。 考盘指尖微动…… “怎么,要动手?” “不,不动手。”考盘笑,眼里掠过一丝阴历。 司法星君迎风立定,轻轻抽出护身长剑:“本尊做好了应战准备,来吧。” 既然要动手,两个高手比较起来,必定惊动附近妖仙…… 刀剑想见——不是考盘最好的选择。 “我说过了我不会动手。”考盘盯着司法星君手中长剑,纹丝不动。 “哼,料你也不敢对本尊下手。”司法星君怒意沸然,把长剑插入剑鞘,转身就要离去。 考盘面色微动,眼光忽地一闪,持剑纵身一跃,以速雷不急眼耳之势奔腾上前,剑花一挽,扼制住司法星君的喉咙:“我想,还是请司法星君跟我走一趟吧。” “你!”司法星君脖颈都挣红了:“凤凰考盘,你知道挟持天庭官员是什么罪吗?” 考盘淡淡微笑:“司法星君,你错了,我不挟持你,我是慎重邀请。” 司法星君修为在偷袭面前毫无用处。 考盘偷袭成功,司法星君被考盘定制住,考盘带着他回到了昆仑虚。 皞玺对司法星君的突然到来吃了一惊:“司法星君,贵客驾临,欢迎欢迎。” 皞玺忽然觉得不对,狐疑看了看司法星君,满脸怒色,凝立不动。他猛然回头看着考盘:“怎么回事?” 考盘声色淡定道:“他下界捉拿庸风,正好和我碰着,便一口咬定是我藏了庸风,一言不合,交手了,然后我捉了他来见我师父。” “什么什么?”皞玺惊得睁大双眼:“考盘,你好胆子,天庭官员你也敢随手捉。”又道:“什么,考盘,你说什么,天庭捉拿庸风?青鸾庸风吗?不是早死了?” “是,啊,我也是这样说,可是他司法星君偏偏说庸风已经依靠一粒微尘蓄养而活,经过千年修炼,化为人形,隐匿于凡界。现在找寻不见,便一口咬定是考盘藏了庸风。我和他争执不下,动起手来了……结局就这样了。” “原来有这样的事情。”皞玺又回身面对司法星君:“考盘,你也太孟浪了,你把他请来容易,送走难啊。” “父王莫急,我请师父出来,师父自然有办法。”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考盘父子把被定制了的司法星君关在彼落洞,然后去请上邱商议对策。 上邱被请来轩辕宫,皞玺简单叙说了经过。上邱心中明白,以考盘稳重沉定的性格,绝不会行事如此莽撞,事情真相绝不像考盘说的那么简单,而是非常棘手。 上邱知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干脆连皞玺也避开,只与考盘在彼落洞里秘密单独交谈。 “考盘,你瞒得了你父王,可你瞒不了你师父,你这次捅的漏子也太大了一点。” 考盘一听,这是师父上邱全知道了的节奏,跪下道:“请师父原谅考盘的莽撞,只是事已至此,还请师父出计把这么件事隐去。” 司法星君谁啊,是堂堂九重天的第一司法,要隐去这件事谈何容易! 上邱皱眉深叹:“哎,考盘,你这样做还是为了优渥吧……”上邱眼里的那一分指责锐利而清晰。 考盘道:“师父,我确实不能看见优渥受苦。” “为了优渥,你要毁掉整个昆仑虚吗?” “所以请师父给一个万全之策。” 上邱摇摇头:“考盘,你太轻率了,这件事没有完全之策。” 考盘一震,身子不觉后倾:“师父,弟子请求师父救整个昆仑虚?” 上邱确实经过深思,没有办法掩盖,司法星君身份太特殊,杀不得,留不得,简直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你把庸风藏在哪里了?” 考盘骗得了父王皞玺,骗不了师父上邱,考盘回道:“浮光幻境。” 浮光仙境……因为戾气奇重,四海八荒仙族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 “去把四海八荒的仙图拿过来。” 考盘把仙图取来,铺展在石桌上。 上邱凝目良久,浮光幻境地理偏僻,独处空间,修为不够不易进入,一般仙子不会轻易联想,上邱轻轻道:“那么,也把司法星君送过去吧。” “啊!”考盘惊讶看着师父,师父眼光坚定,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看来除了此计,再无他法:“那以后……”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上邱立起身:“走,去看看他。” 彼落洞有洞口百余,自成阵法,司法星君被藏在最僻静的洞口。洞里壁灯微微,司法星君被定制锁定,一动不动,脸上再也保持不了淡定和倨傲,瑟瑟地表现出恐惧和抗议,刚才考盘和上邱密洞交谈,看来他已经全部知晓。是啊,怎么就没有想到浮光幻境这个地方,以他的修为,应该能够想到这个地方……现在来不及了…… 司法星君喉咙里咕咕作响,他被定制,说不出话来,不能动弹,急得大汗淋漓。 上邱慢慢上前,低叹一声:“司法星君,事到如此,只能得罪了。” 浮光幻境路途遥远,如果要考盘挟持司法星君去,一旦司法星君拼死反抗起来恐怕还有些难度,再假设半路被司法星君解开定制逃跑,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这个押送司法星君的活还得上邱亲自去做。 “考盘,你去清理清理后际,天庭查起来,别露了痕迹。”天庭法器十分厉害,所以万事不得不小心。 “是,师父。”考盘从凡界这一路挟持司法星君回到昆仑虚,在路途肯定漏有痕迹,考盘沿路回去,用了灵力清理,再回了昆仑虚,又回想起自己去过的地方,都用灵力清理了,才安心。 考盘为了优渥不惜身处危机,甚至把整个昆仑虚都带进去……想想,他不觉哑然失笑,又莫名心苦。 优渥身在皇宫,对仙界之事,遥遥如星辰。 优渥所有的思维都在掩饰她逃贼身份上,如果身份不暴露,她和马氏便可以在宫里小心存活下去,即使卑微得像一只蝼蚁。优渥没有大的理想,只求能风平浪静的活下去吗,但是,太子妃却不愿意放过她们母女。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一颦一笑 澜苏坐在御案前,奏章在御案上堆积盈尺,澜苏一腔心思却在优渥身上。世界上为何有这般相像之人,除了年龄……她们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那么神似。 澜苏自从和优渥有过一面之缘后,便对优渥念念不忘,只是从来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意念的方式再见。 澜苏忽然记起自己在十五六年前,建立政权之初,为了奖励蝙蝠王对自己的支持,曾经给蝙蝠王赠送过大量的礼品,除了金银宝器,丝织锦缎,还送了大批女人,这批女人中就有庆功的一批后妃……优渥是庆功的宠妃,这个十五岁的蝙蝠族优渥会不会是庆功的女儿,是皇族公主!被自己送给了蝙蝠王为奴? 这样一想,如果真的是这样,澜苏内心猛然一惊,有一种刺痛立即弥漫。 “来人。” 进来的是澜苏大将沈锡希:“皇上!” 澜苏低声暗令沈锡希立即前往蝙蝠族皇宫,向蝙蝠王打听宫里有没有一个叫优渥的奴婢:“切记,要把优渥身世弄清楚。” 澜苏分派了大将沈锡希之后,便往皇后的宫殿过来。 优渥正陪着皇后下棋,优渥显然不识得棋子,皇后却偏偏让她陪着下,优渥有点手忙脚乱,手足无措,不过,所幸优渥很聪明,很快悟道棋盘的一些门道,连连败阵之后,稍能稳定。 皇后不能连连取胜,便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是下棋,何必弄出不高兴来。”澜苏忙打圆场。皇后才作罢。 “皇上过来,可有事物?”皇后对澜苏心意,一遍明亮。 优渥起身离开位置,下去倒茶去了。 澜苏对皇后提起了给太子侧妃的事宜。 优渥端茶过来,听了皇上皇后的对话,心里暗想,不知道这个宰相之女史智龄怎样?像太子那样卓然出色的人物,史智龄一定也很不凡。 皇后注意到优渥一脸神往的神情,对优渥道:“你先下去。” 优渥躬身退下。 “皇上,你觉得优渥怎样?” 皇上惊了一下,转而觉得自己表情太亮了一些,淡淡笑道:“一个丫头而已,皇后怎么注意她?” “我觉得把她赐给太子做侧妃怎样?”皇后一双凤眼明**人。 澜苏一震,手上的茶杯盖差点就掉到地上,他勉强笑道:“一连给太子两个侧妃,对太子恐怕会有影响。……再说了,你巴巴地把她从太子妃手上抢过来,现在又赠送回去,不显得皇后太针对太子妃了吗?” “话是这个话,但是臣妾还是想这样做。” 澜苏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淡淡起身:“皇后,你身为六宫之主,凡事还是慎重一点吧。”澜苏说完,拂袖而去。 皇后明显是看出澜苏对优渥的怜惜爱悯,故意要唱这一曲。 优渥站在门外,殿内的话隐约听了一个明白,皇后和皇上在为她所争……皇上出来,对她脸上淡淡一扫,即使是淡淡的一扫,优渥也感觉那敏锐的力量。 这眼光这般熟悉,好像在前世出现过……优渥有些迷惘。 “优渥,你进来。” “皇后。”优渥不敢瞧皇后盛气的脸。 “你在门外偷听到什么?” “皇后,优渥不敢偷听。” 皇后一声冷哼:“本宫把你赐给太子怎样?” “优渥只想侍奉皇后,别的都不想去。” “可皇上要你呢?” 优渥涨红了脸,深深低下头:“优渥也不去。” “好一个不去,只怕招之即去。”皇后盛怒沸然,逼得优渥不敢稍稍抬头。 随之,皇上身边内侍普仁传旨过来,皇上让优渥去松德宫。松德宫乃御书房。 “看,皇上马上来招你了。去不去在你。” 优渥不用看皇后脸色,就知道她眼光狠厉地在看自己。皇上的玉旨不敢不听,皇后对自己虎视眈眈,优渥别无他法……一躬身:“皇后,请皇后代优渥拒绝。” “放肆。”皇后气得一拍案桌。 眼看皇后盛怒难下,内侍普仁忙道:“这野丫头不值得皇后为她生气,不如让她去皇上那儿被管教。也省得皇后为她操心。” “本宫难道还不能管教好一个十几岁的丫头?” “不敢!” 普仁无功而返。 皇上澜苏听了普仁的陈述,暗暗不快。 半月后,派出的大将沈锡希回来,带回来很多消息:蝙蝠王宫里跑了两个奴婢,年龄和优渥相近…… “她出生,这个马氏是不是她亲生母亲?” “不是,优渥的亲生母亲叫怀柔,这个马氏是养马的奴婢,怀柔乃是前罪皇庆功的答应……” “怀柔?” “怀柔是庆功的一个地位卑下的侍女,因为偶然被临幸怀孕,所以赏赐为答应。” 澜苏不觉十分失望,优渥不是自己心中优渥生下的女儿,虽然也是遗朝公主…… “优渥身份不许泄露出去。” “是。” 澜苏继续对皇后施压,皇后不敢违抗圣令,只得把优渥交出来,送到皇上澜苏面前。 娉娉婷婷,袅娜多姿,其风貌一如那记忆里的优渥,虽然只有十五岁,依旧是记忆里最深的风景。 “优渥,你可知朕为何传旨令你来?” “优渥不知。” 澜苏眼里流过一丝失望,他在自说自话,她不是她,又怎么与他相同。 “你今后就陪朕在这里读书,批奏文章。” 处理好优渥的事情,皇上有开始找宰相史乘积极张罗史智龄与太子的事情。 太子的态度很坚决,坚持不再娶侧妃。 “皖旃,你放心,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会听从皇上的,诀不会娶史宰相的女儿。” 太子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太子妃皖旃终于放心,喝了药以后,安静睡下了。她的病得到抑制,虽然不见十分好,也并没有更加严重。 优渥被送到皇上的御书房后,辅国公派出的探子回来了,查清楚了优渥的身世。 “什么,优渥是遗朝公主?”辅国公又是震惊又是兴奋:“澜苏竟然宠爱遗朝公主?有意思,有意思!” “邢玉……” “主子。” “把这个消息秘密传播出去,越快越广越好。” “在下明白。” 不到几日,京城便流传皇上澜苏无度宠幸遗朝公主优渥的事情,金京城人一下哗然一遍。 皇后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匆匆来到御书房见皇上澜苏。 澜苏情绪很镇定:“怎么了,朕就宠幸一个女子怎么了?” “本来不是稀罕之事,只是皇上厚此薄彼,对臣妾这样冷淡无信,多少会寒了我们蝙蝠族人的心!” 皇后情绪十分激动,她十三岁嫁给澜苏,为澜苏生儿育女,二十年后又为澜苏争取到了立王的机会,借助蝙蝠族的力量,打败庆功,夺回政权……浩浩功劳可见! 第二百九十八章 侧妃 “你只顾你自己的情绪,可想过优渥从万里之外的蝙蝠族逃出来,身世一下天下尽知,可想过这其中的危机?” 澜苏的话让皇后一惊:“是啊,优渥的身世应该是是一个秘密被掩盖着,为何会天下尽知。”皇后的脸色有些苍白:“皇上的意思是说只有辅国公有这个传播能力?” “正是!” “辅国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离间你我,离间蝙蝠族和澜苏王国。” 皇后朝跪立一边的优渥看一眼,传闻皇上宠幸优渥,优渥还是一小丫头的梳妆,头顶扎着两个小髻,完全一副丫头打扮,且还是一脸天真烂漫。皇后有些羞愧:“难道传闻是假的?” “你说呢?” 皇后怎么也想不到,皇上会如此儒雅,只是把十五岁的优渥放在眼前观赏如莲,并未亲近亵渎。 皇后收回了自己在优渥身上的目光,转了一个话题:“皇上那太子侧妃的事?” “普仁,去把太子传来。” 太子传来,皇上与太子近一个时辰的短接对话之后,太子识得时务,答应娶宰相之女史智龄。 皇上与太子从密室出来,也许是太子很久没见优渥的缘故,不觉对侍立一边的优渥看了几眼。 皇后便说:“太子如果真喜欢优渥,便赐予你为侧妃吧。” 谁知太子即刻答谢:“谢母后。” 皇后说出来的话也从无收回的道理。即使皇上震怒,此时此刻也没有在太子面前发怒的道理,为了澜苏王国的太平,澜苏得胸怀天下。 “今日太子即可带走优渥。” “谢父王、母后。” 太子带着优渥回到自己寝殿,并不敢把这件事让太子妃知道,只留在自己的书房里当丫头使唤。 太子以前傲居冷淡,现在居然会把她带回来,优渥不觉困惑。 太子的态度还是没变,把她带到书房后,自己就消失了。 到晚上,太子来到书房,书房里布置一应俱全,虽然是雅室,堪比寝殿。 书房里除了优渥,还有一个内侍诚聘,太子谨慎吩咐:“优渥藏于书房之事,不可泄露出去。” 优渥有些迷惘,为什么如此紧密?太子怕太子妃吃醋吗?还是另存目的。 “优渥,把灯光调亮一点。”太子好看的眸子里都是冰冷之色,这样子并不是要宠爱她的啊? 优渥上前,调了调太子案桌上的宫灯。 优渥不小心踢了一下案桌腿,身子一偏,差点就摔地上了,太子长臂一伸,挽住了优渥的腰身,轻轻一带,就在他怀里了。四目相对,静静凝视,竟然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 太子的唇微凉,复压下来,优渥微微一愣,不觉后退。 “不喜欢?” “不想当棋子。” “棋子?”太子眼眸里一丝幽冷:“我不喜欢被人猜中心思。” 优渥垂下头。 “说,你还知道什么?”太子的手腕不觉用力,优渥的腰身一紧,有些喘不过气来。 “太子放手,优渥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眼眸中的怒焰更加旺盛:“说,怎么知道我的心思?” “太子以前对优渥不闻不问,对太子妃百依百顺,但是优渥的身份出来以后,太子态度大变。……原来太子对太子妃的恩宠完全是做出来给辅国公看的,现在皇上决意要拿下辅国公,提拔宰相史乘……” “住口!”太子狠狠捏住优渥的嘴。忽然失笑:“因此,你判断自己将做棋子?”太子又是一丝冷笑:“你高看了你的智商,也高看了你的身份了,我对你就是有爱意,没有你说的那般复杂。”太子说着移动手心,手心温热,每到一处,优渥不觉皮肤一紧。 案桌上的宫灯一晃,忽然灭了,殿门啪的一声打开,一阵寒意浸骨的风吹刮进来。 “诚聘!”太子有些发怒。 诚聘抖抖索索进来:“太子!” “怎么回事?” 诚聘虽然也觉得奇怪,可是不敢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瑟瑟发抖道:“奴该死。” “关上门!” 诚聘关了殿门退出去。 眼前美人如图,不过被这样一惊吓,太子失去了兴味,拿起书来慢慢读着,完全不理睬优渥。 优渥无事可干,坐在太子脚下的蒲团上打瞌睡。 太子眼睛在书上,心里却想着优渥,暗暗筹谋,这优渥乃庆功的女儿,是堂堂贵胄公主,按道理皇上澜苏识破优渥的身份后,优渥的日子应该很难过,为何却把她赏给自己为妃子呢? 自己把优渥握在手心里,会给自己带来哪些利弊? 刚才殿门突然被冲撞开,是不是有刺客隐伏在周围?想到这里,太子警惕环顾四周,没看出蛛丝痕迹,更加疑惑不已。 优渥睡着了,如一只猫一般蜷缩着,那粉琢如玉的脸那般清晰可人,太子不觉伸手轻轻一烫,优渥便醒了,迷惘地看着太子:“太子,需要什么?” 太子不觉心思微动:“不需要什么。”他俯身抱起优渥:“需要你行驶太子侧妃的身份。” 优渥闭眼,脸色微红,却很顺意的模样。 太子走到榻前,轻轻放下优渥,待要脱衣睡下,忽然胸口一阵咸涩,喷出一口鲜血来。 “太子!” 太子自己也惊震得一动不动,然后怀疑地看着优渥:“你老实说,在茶里放了什么?” 优渥急摇头否定:“太子,优渥和太子无仇怨,优渥什么也没有做啊。” 太子怔怔盯着优渥,优渥急了,翻身从锦榻上爬起来,跑到案桌边端起那杯剩余的茶一饮而尽,然后举着茶杯对太子道:“太子不信,优渥可用证实优渥没说假话。” 太子他想起刚才殿门被突然撞开,现在又莫名其妙喷出鲜血……太子心口猛烈被什么撞击一般,眼光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眸光,:“优渥,你会用你们蝙蝠族的蛊惑术?” “太子,优渥从小在马圈里长大,与人接触有限,不知道用蝙蝠族的蛊惑术。” “马氏呢?” “我娘?”优渥的眼光闪了闪:“不知道。” “你娘你不知道,你骗谁?” 优渥跪下,急忙申辩道:“我娘心底善良,就是知道蛊惑术她也不会轻易用,也绝不敢对太子下手。” “普仁!” 普仁推门进入:“太子!” “去,把马氏带来。” 一盏茶的功夫,马氏被普仁带来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奇异 “马氏,你可知罪?”太子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马氏。马氏偷眼瞟了飘身边跪着的优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叩头道:“太子,马氏不知罪过。” “大胆,你教你女儿在宫中对本太子使用蛊惑术还说无罪!” 马氏战战兢兢答:“太子冤枉,优渥不知道使用蛊惑术。” “还敢狡辩?” “太子饶命,老奴女儿优渥真的不知道使用蛊惑术。” 太子观察她不像说谎,沉吟片刻,问:“那么你呢?” 马氏脸色煞白,不敢言语。 “说!” “老奴知道一些,但是不敢使用。” 太子的目光仍然落在优渥身上,半晌无话。 优渥忽然抬头启言:“太子,今晚之事确实蹊跷,太子如若相信我娘,我娘可以帮太子。” 因为在宫内很大一部分人为蝙蝠族人,为了保证整个皇宫的安宁,宫内一般严禁用蛊惑术,所以优渥很小心试探问。 太子也期望能解开心中疑惑,道:“马氏,你可以吗?” “老奴愿意一试。” “嗯。”太子颔首。 马氏准备了一些纸张,硝石,剪刀之类,然后盘坐闭眼,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她头顶开始冒着白雾。优渥从来没有看见过马氏用蛊惑术,十分好奇惊讶地看着马氏头顶雾气升腾,白茫茫的一遍,一张符箓生成了。 马氏用符箓贴在殿内大门上,嗤的一声,那贴着的符箓忽然起火,转瞬燃烧成灰沫。 “呀!”马氏眼里露出惊讶之色,这是她从未遇见的奇像。 “怎么了?”太子问。 “回太子,老奴不敢乱说。”马氏好像测试到很重大的秘密,眼眸里除了惊异还是几分惶恐,她低着头跪在地上,可看见她身子在微微发颤。 太子一震:“说。” “太子不可以……”马氏回头看了一眼优渥。 优渥狐疑地看着马氏:“阿娘,怎么了?” “不可以什么?”太子有些不耐烦,皱起眉头。 “优渥不可以为太子侧妃。” “你说什么!”太子惊震,身子一颤,眼睛狠狠盯着马氏,优渥为太子侧妃是皇上皇后才许可的,也只有皇上和皇后知道这件事情,区区一个洗衣妇马氏是不可能知道的,太子对马氏的蛊惑术即充满了认可,又充满了疑惑:“为什么不可以?” “阿娘……”优渥有几分担忧,阿娘就是不希望自己给太子做侧妃,也不能那蛊惑术上做文章糊弄太子,一旦被太子发觉,母女俩个都会有生命危险。 马氏道:“优渥命格里没有妃命,天意不可违逆。” “此话是真是假?”太子问得很虚弱,他回想之前两次奇异之时,都是他想和优渥亲热时刻,心里就有几分认可了。 马氏叩首道:“老奴测试结果就这样。” 太子身子一委,有些懈怠,道:“还测探到什么?” “老奴功力有限,只能测到这些。”马氏从未对优渥测试过,此次测试,内心着实惊异,因为测试结果,优渥命格奇异,她以自己多年的经验,硬是不敢再测试下去,只能留做内心秘密。 太子声音冰冷,无情:“这件事不要和他人说起。” “是!” “退下吧。” 马氏退下,太子让优渥也起身去休息,自己默默沉思……不知道这件事情要不要和皇上皇后去说。 不过也因此如此,太子倒有几分更加看重优渥。 虽然太子和史智龄的婚事在秘谈之中,还是被太子妃耳目探知,禀告太子妃,太子妃自然大闹。辅国公问讯,来到皇宫要面见皇上,皇上推说身体不适,就是不见。 也不知道太子妃怎么知道优渥被太子藏在书房,带病闹到了书房来,因为生气加忧心,病势汹涌……太子对太子妃究竟还是有很深的感情,不忍太子妃如此病弱,便让马氏用蛊惑术救治。 马氏道:“太子,你要想清楚,你救的不是太子妃的性命,还有太子妃娘家的势力……” 太子怒道:“你一个下人,只管听本太子旨令就好了,胆敢逾越一个下人身份。” 吓得马氏叩首求饶。却不动身使唤术法。 “怎么不动?”太子眼色极其幽冷:“本太子知道你这贱奴的心思,你是怕太子妃将来欺身优渥对吧。” 优渥站在马氏身后,一并跪下:“求太子原谅阿娘的无知。” 权衡利弊,太子理智上不能救太子妃,感情上却不能不救太子妃,如此挫折,委顿得厉害,声音失去了平时的凌厉:“不能管那么多了,先救人吧,其它的以后再说。” “太子……” “去!” 马氏只得听令,手下却只用了三分功力,暂时缓住太子妃的病情。 “阿娘,其实太子妃也蛮可怜的,心中爱着太子,太子也爱着她,如果在民间,倒是极好的一对夫妻,可惜生在皇家贵胄,太子和太子妃这样身高位贵的男子女子,却成了他们爹手中舞权弄术的棋子。” 马氏却冷冷道:“优渥,你别可怜太子妃,她对你可是不会心软。” 优渥无言。 皇上对太子妃宫里一直很注目,太子妃烈烈病势忽然噶然止住,皇上查来查去,查到了马氏优渥身上。 “看不出这个妇人,竟然会使用蛊惑术!” 皇上澜苏对马氏明显不满。澜苏虽然生在蝙蝠国二十年,学习了一些简单的术法,属于那种学艺不精的分类。 “传马氏。” 马氏传到了皇上澜苏面前,很快说出了全部的事情,说到优渥和太子书房的奇事,澜苏制止:“停,什么,再说一遍。” 马氏复又陈述,澜苏露出惊讶之色。一系列奇异的事情摞到一起,澜苏似乎明白一些…… “好!”澜苏眼中竟然有喜欢,马氏惊了一下,但是不敢问皇上口中的好是什么深意。 皇上沉思片刻,道:“你暂时不要回太子宫里,就留在朕这里。”皇上这意思,明显是要扣住马氏,让太子妃病势爆发。 不出三日,果然如皇上所料,太子妃没有马氏的治疗,其病势爆发……整个太子宫里一遍混乱。 太子过来亲自叩地求皇上。 皇上避而不见。 再过三日,太子妃便奄奄一息,无回天之力的迹象…… 皇上这边却和宰相史乘积极准备太子和史智龄的婚事。 第三百章 震界 司法星君下界捉拿庸风,一去不复返,这让整个天庭震惊,天君接连派出天将下界寻找,皆找不到。 一个仙君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这个天君还不是普通的仙君,是九重天第一司法,修为非等闲之辈,怎么可能在四海八荒仙界消失…… 司法星君的消失,让天君隐隐感觉不安,这一阵四海八荒仙界似乎太不安宁,先是青丘狐裘被杀,接着是青鸾庸风一粒尘蓄养重活,现在是第一司法突然无声无息的消失……这一切都好像与青鸾优渥有关! “找,不能花多大人力物力都要找到司法星君。”天君隐约感觉会有一场预谋发生。 派出百千天将,动用天界库存的最好灵器,一路寻找,都无法找到司法星君的踪影。居然找不到蛛丝痕迹,对手是有意抹去了所有的痕迹。 “去,查看司法星君的蓄灵石,看看他是否存活着。”天界发生这样大的事情,未免让缀衡惶恐,缀衡认为庸风复活只是一个意外,而司法星君失踪却是有人精心蓄谋:“再派人暗中查昆仑虚的情况,另外……还得下界去查看优渥现在情形。” 派出去的人回来。 司法星君的蓄灵石颜色淡红,血液还在流动,证明司法星君还存活着,只是生命迹象不是很清晰。所以无法找到准确位置。 昆仑虚界面内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动向。 下界优渥在皇宫内被皇上和太子同时欣赏,似乎运途招展。 既然司法星君还活着,那就要继续发掘力气去寻找。 对昆仑虚的表面平静不能深信,还是要保持特别的警惕。 优渥受劫,运途应该是凄苦,不行,得改命。 天界又派天将在四海八荒境内找了十多天,司法星君还是无痕无际,因为此事非同小可,天君无法,只得求助玄女姑姑。 玄女姑姑本不想再进入天君任何事物,只是淡淡提示,不仅仅在四海八荒仙界界面…… 这时青丘老帝君旖农记起狐裘曾经和昆仑虚考盘在浮光幻境斗殴的事情,忙向天君提出自己的疑虑:“天君,狐裘和考盘为了麒麟在浮光仙境曾有一战,是不是有可能把司法星君藏匿在浮光幻境?” ——浮光幻境,不归属于四海八荒仙界管制,四海八荒的灵器根本没办法探测浮光幻境内务。 天君感叹:“是啊,怎么忘记了这个地方……” 凤凰考盘搞了这么大的动作,自然每日都在关注天界的动向,这日坐在彼落洞里,用照海镜探测到了天君询问玄女姑姑的情形,心中大骇。觉得此事自己一个人不能解决,忙去找师父上邱…… 天界里,天君也是百般思虑——因为浮光幻境地理位置特殊,又不归属于天界所管,要在这样戾气奇重的地方去,天君也不得不小心对待。 缀衡对天君出了一个狠招:“天君,阿妹怀疑这件事是凤凰考盘所为,只有凤凰考盘有这个能力绑架司法星君,也只有凤凰考盘敢冒这样的险。” “阿妹的意思是?” 缀衡道:“召见凤凰考盘,派遣去浮光幻境寻找司法星君的任务。” 天君略一丝惊讶,惊讶之后是点头赞许:“阿妹此计甚好。”于是下令下去,召见凤凰考盘上天界觐见天君。 天君召见,上邱略有担忧:“考盘,你此前去,千万要小心,不管找没找到司法星君,天界绝不会轻易饶过你。”不饶过考盘便是不饶过昆仑虚,昆仑虚这一次是在命运中漂浮了。 “考盘给师父添麻烦了。” “去吧,必要关头,师父会协助你的。” “谢师父。”考盘唤出麒麟,化为长剑,负剑而出。 一炷香的时间,考盘赶到了天庭,面见了天君。 天君面色微怒:“考盘,你可知天界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考盘面色一动,镇定道:“知道一些。” 天君忽然话锋一转,问:“司法星君下界寻找庸风之日,你在何处?” 考盘微微一怔,道:“考盘在昆仑虚的彼落洞。” “昆仑虚的彼落洞吗?”天君冷哼一声,笑得灿烂,拿出一个回形碧玉石,仙界之人之物,只要不特别设置定制,都能在回形玉石里寸毫现形……天君在上面点了灵力,绿色的光波流动,很快显出了考盘的身影,确实是在彼落洞。 考盘在彼落洞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三刻,其余的突然消失影踪。 “考盘,你也知道朕的回形玉石,能很好的证明你刚才的话是真话,没有对朕说谎,那么,你在彼落洞的时间相当有限,且消失的时间和司法星君下界捉拿庸风的时间吻合,如果你想证明你和司法星君被消失这件事没牵扯,就说说你消失的这一段时间去了哪里?” 没想到天君会来一个请君入瓮,考盘抿了抿唇,道:“考盘不想说。” “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考盘作一揖道:“希望天君能相信考盘的清白,考盘没有胆子隐匿天界第一司法星君,也没有那个能力隐匿。” “哼,浮光幻境路途遥远,其间惊险,你确实没有这个能力隐匿司法星君,不过你师父上邱可有这个能力。”天界说着又灌注灵力在回形玉石上,里面光影扇动,很快显出了上邱和考盘的身影,两个身影显示时间很短,一晃即没。上邱在昆仑虚也消失了一段时间,等再显出身形,是在一天一夜之后…… “天君,作为仙界仙君,都会有自己的隐私,师父有时也会有私人的活动空间,考盘作为上邱的弟子,没有资格问师父上邱的行迹。” 天君冷道:“朕就知道你会找这个托词,好吧,现在玄女姑姑已经道出了司法星君的可能隐匿地,浮光幻境,朕就派你去吧……你们昆仑虚如果想洗脱嫌疑,就把司法星君救出来吧。” 即使考盘内心早有准备,还是被震惊到了:“天君,这任务太过重要,考盘只怕难以完成。” “怕什么,朕已经为你谴派好了一百天将,还有刑法星君的陪同。” 这是要驾着考盘火上烤的架势。考盘再也无法推脱,只好受命。 驱遣了考盘,缀衡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再接再厉:“阿哥,查到优渥下界受劫,本应该命运坎坷,没想她却运途却很顺利,只怕阿哥还要改一改她的凡界命运。” “这个自然是考盘利用自己强大的气韵气场,改变了优渥下界的运途……” “他考盘既然这般心疼她,就让她苦十倍的运途,考盘如若要用自己的气韵来救她,便会耗费十分的修为。” 第三百零一章 流言 司法星君可能被昆仑虚考盘设下定制后绑架到了浮光幻境的消息一下传遍了四海八荒仙界,四海八荒仙界仙族顿时议论纷纷。 “什么,天君派了刑法星君和考盘同去浮光幻境解救胡笳?” “不知道昆仑虚因此会受到怎样的惩治?” “不知道昆仑虚以后再四海八荒的领头地位是否因此下降?” “哼,他们昆仑虚在四海八荒仙界独领风骚这么多年,也见衰啦……” “浮光幻境非九重天管制,他们这样贸然前去,还不知道有没有全尸回来呐……” “嘿嘿……” 幸灾乐祸者大有人在。 更有人咋舌:“其实这昆仑虚考盘如果不纠缠和灭族青鸾优渥之间的爱恨情仇,哪里会就走到这一步了……” “啧啧,连天君之妹缀衡公主也不屑一顾,偏偏要和那个鸟仙……” “嘘,别扯远了。” 顿时一遍寂静…… 考盘此时正和刑法星君带着一百天将在奔赴浮光幻境的路上。天君这一招确实厉害,无论解救胡笳成功与否,考盘都罪责难逃。 考盘一回头,看到刑法星君眼里的忧戚之色,不觉淡笑:“刑法星君,不知有何心思?” 刑法星君也只能报以一抹淡笑。 浮光仙境渐至,奇异之风骤然而起,刑法星君竖起手臂,示意天将停下。前面便出界进入了浮光幻境虚无界。 “考盘太子,探明情况之前,你我前往便是。” 考盘应允。 于是,刑法星君和考盘两个一同前往。 刑法星君才道出心里疑惑:“考盘太子,你我交往多年,你能不能说句实话,司法星君是不是被你藏匿了。” 刑法星君既然如此发问,自然多半疑问了,考盘点头回答:“是考盘藏匿了司法星君。” 刑法星君还是被震了,半晌无话,沉默一刻,才道:“考盘太子,这件事情有点难办。” 刑法星君作为天庭刑法官员,必须秉公办理案件…… 考盘坦然道:“此事考盘一人所为,与昆仑虚无关,刑法星君要办,也只能查办考盘一人。” 刑法星君冷笑:“这件事情与你师父上邱只怕脱不了干系!” “难道刑法星君连考盘师父也不能放过去?” 这就是难办的地方,刑法星君深深皱起眉头。 “为了一个优渥,凤凰考盘,你觉得值吗?” 考盘不无憾言:“考盘没想过值和不值,只是考盘个人行为拖累整个昆仑虚了……还有我师父……。”考盘求助地看着刑法星君:“有没有办法救昆仑虚?” “山穷水尽!” 考盘不觉心口揪疼。他心里知道,这一次劫数难逃,昆仑虚还有父王皞玺和师父上邱可以支撑,只是优渥,从此不知要遭受什么样的命运,他忽热问:“刑法星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 “下凡界杀了优渥。” 下凡界杀了优渥,结束优渥凡界受劫的轮回,让优渥早早回到仙界……想得真的好天真。 “不能!”刑法星君一口回绝。 第三百零二章 胡笳 “为什么不能?” “这是违背天规的。” “如果刑法星君愿意帮助我,我便可以把司法胡笳交出来。” “司法星君考盘太子必须交出来……” 刑法星君今日就如此不通情理了呢? 考盘心中着急,如果胡笳救出,还顺带找出藏匿在此的青鸾庸风,他考盘以及整个昆仑虚的罪名都成立了,后果是很严重的。 渔鞘和考盘这时进入了浮光幻境界面,立即感觉奇寒袭身,不过他们修为颇高,这点冷寒算不得什么。 渔鞘对考盘道:“已经到了浮光幻境了,还请考盘太子把胡笳交出来吧,考盘也应该知道,这点奇寒算不得什么,但是时间长了还是很损耗修为的。” 考盘甚至动过杀一丝刑法星君的念头。 刑法星君也看到了考盘眼底的那一丝杀意。 “考盘太子,难道杀了我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 什么也别想瞒过刑法星君。 考盘无声沉默。 “好吧,我们来设想一下,如果你杀了我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后果……你杀了我之后,你还得必须杀掉外面的一百天将,就算你极其成功地把外来一百天将也杀了,天庭就不管这件事情了?不可能……你和昆仑虚还因此罪加一等……” “不要说了……我把胡笳交给你就是。” 考盘说完,念法诀进入自己设置的定制内,然后看见纹丝不动的胡笳。 被关了三日的胡笳,脸色苍白,因为关在定制之内,浮光幻境的寒戾之气一点点吞噬定制空间,胡笳能够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加上考盘怕他冲破定制,特意封了他所有的血脉,也就是说,在如此特别条件之下,胡笳没有经受住浮光仙境的伤害,死了。 考盘现在交出的胡笳是一具尸体。 渔鞘盯着胡笳一动不动的身体:“考盘,你这一次事情惹得太大了,本来我是可以想办法救你的。” 渔鞘眼神微动,感受到了异样,念了一个法诀,很快找到了庸风。 庸风除了脸色苍白一点,身体倒好像没有受到大的伤害。 “跟我一起上天庭吧。”渔鞘淡淡道,他启动了胡笳的尸体,飞出了浮光仙境界面。 庸风看着渔鞘的身体消失在界面外,回头问:“考盘太子,我们真的要随他去天庭?” “当然不能去,去了就没命了。” “现在怎么办?” 考盘想了想,沉吟道:“去我们昆仑虚。” 去昆仑虚?庸风楞了。 “看着我干嘛,快出去,然后一路拼杀,回昆仑虚。” “好。” 庸风知道,要保命,现在除了去昆仑虚,也许再也吴其它法则。 考盘和庸风刚一出去,外面的渔鞘和一百天将已经摆出了法阵包围他们两个了。 考盘笑道:“刑法星君,如此大礼对我们两个吗?” 渔鞘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因为你们根本不会那么温顺跟着我去天庭。” “刑法星君判断正确。”考盘说着,已经拿出了麒麟剑。庸风跟着也出剑自护。 “上!”渔鞘一声令下,天将们围袭而上。 第三百零三章 渔鞘回命 考盘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弧线,挡住冲上来的天将,道:“刑法星君,别忙着抓我们两个。” 刑法星君冷眼看着考盘。 “你看他……”考盘指了指地上胡笳的尸体:“其实他死了也没大长时间,刑法星君如果快速回到天庭,将他蓄养在千年莲花池。九九八十一天之后,他便可以苏醒,否则……” 考盘的话让渔鞘沉思片刻。 如果不能救活胡笳,天君知道了肯定要降罪于渔鞘,渔鞘此时走,定会让考盘和庸风有机会跑掉……如果派遣一名天将,阵法就会缺一角,威力大减,也可能因此降不住考盘和庸风。 “考盘,你厉害!” “为了活命,我能不厉害一点吗?你看你渔鞘也是一个耿直的仙君,现在为了护住性命也不在违背自己内心的旨意在抓我吗?” 渔鞘被考盘一番话击中了一般,冷冷直立在那儿一动不动,考盘似乎并不急躁,和他静静对视。 “好吧,你们走吧。” “那谢了。”考盘回头对庸风示意一下,飞身消失在云层里。 渔鞘带领这一百天将和胡笳的尸体回到天庭,面见了天君。 天君自然是大怒,大骂渔鞘无用。缀衡公主闻讯赶来,对这个结果好像在意料之中。 “渔鞘,你快把胡笳的尸体放去千年莲池吧,过了时辰就无回天之力了。” 渔鞘领令下去。 缀衡等渔鞘走远,她才问天君怎么办? 天君咬唇不语。 “阿哥,我们难道就这样放过考盘,放过昆仑虚?” “你也看到了……急于对付昆仑虚,只能让天庭损失加剧。”天君阴沉道:“要对付昆仑虚,我们不能明着来,还是利用其它仙族进行了。” “那选哪一个仙族?” “九色鹿族。” “九色鹿族太弱了。”缀衡立即否决。 九色鹿对昆仑虚,那是蚂蚁对大象。 “九色鹿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力量还是我们天庭。”天君对下面的一仙侍扔下一块令牌:“去,把九色鹿二公主倚天领来。” “是,天君。”仙侍拿着令牌去了,不一会带来了倚天,倚天被关了几年,嚣张的气息淡了许多。 “倚天,你可知罪?” “天君,倚天知罪。” 天君淡淡道:“你可愿意将功补过?” “愿意。” 天君对倚天的表现还算满意,点头道:“现在天庭想派你完成一个任务。” 倚天跪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天君简单把昆仑虚犯下的过错说了,并且道:“你们九色鹿仙族一直都是忠于天庭的,所以这一次攻打昆仑虚的任务一定要如期完成。” “天君,攻打昆仑虚,九色鹿仙族恐怕有些难度。” 朕知道有难度,朕会派天将协助你们的。” 倚天一听就知道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打赢了是天庭的功劳,打输了是九色鹿仙族的罪过。 “天君……” “怎么,要违抗天令?” 倚天吓得忙跪下叩头:“不敢!倚天带着天令就此回去,一定让九色鹿仙族完成天庭的任务!” 第三百零四章 带任务回来 倚天从天庭回到九色鹿仙界,鹿王鹿后见到倚天震得半天都没发话,接着喜极而泣。 “倚天,你可回来了。” 倚天也是哭得不成样子。 好久才停下来,鹿王鹿后才问细致的情况,得知这一次倚天是带着任务回来的,且是极其重大的任务,都懵了。 “我们以昆仑虚为敌?这不是太力量玄虚了?” “我们只是一个幌子,天庭才是实际力量。” 好吧,有天庭在背后撑着,这事情不算太玄虚。 昆仑虚也是太强了一点,天庭都不敢公然拿他们。 “阿爹阿娘,听天庭的人说,青鸾庸风没死也罢,还被昆仑虚考盘藏匿在浮光幻境,这一次被昆仑虚考盘带回了昆仑虚。” “什么?”提到庸风自然回想起他们的大公主绿衣,要不因为绿衣迷恋庸风,怎么又会被下界轮回,还是轮回三界,才可以完成渡劫。 “阿爹阿娘,庸风是我们九色鹿的仇人。” 把自己的女儿拖累得下界受劫,自然是九色鹿仙界的仇敌了。 “这一次我们正好可以清算旧账。” 倚天忽然想起她的九个耳环仙侍,蓄养了这么多年,应该完全恢复,甚至修为很高了。 倚天的猜测没错,藏匿在后山洞里九个耳环仙侍蓄养这么多年,不仅恢复了,修为也上涨了不少,不过因为被关闭在山洞里又少了主子管束,性情变得格外焦躁暴戾。 倚天念诀打开山洞的屏障,当自然的太阳光射进山洞的那一瞬间,九个常年不见阳光的耳环仙侍突然被爆发了,齐齐出剑,直抵倚天胸口。 因为剑势来得太急,倚天差点就被剑锋插心…… 幸而倚天当初蓄养耳环仙侍,就早有准备,就是怕有一天自己蓄养的宠物修为超越自己而伤害自己,特地每一个蓄养宠物都备了一个致命的穴位……在如此性命攸关之际,倚天迅捷出击,封了它们的穴位。 但还是有些不敌九剑齐下,受了一些划伤…… 接下来倚天给它们痛的教训,让它们记住她是它们的主子,主子是不可违抗的…… 倚天拿出来九色鹿神鞭,给它们每人十鞭,一鞭子够躺一日,十鞭够躺半月。伤痕累累之下,耳环仙侍乖乖听令,收敛了本性,从此温顺。 这半个月,倚天不敢闲着,暗中去了一趟昆仑虚,窥看昆仑虚的情况。 倚天看见了一身锦衾的庸风。 千年不见,倚天内心忽然一丝悸动,庸风面对一池清泉站着,不知沉浸于什么,一动不动,脸上秋毫微动,眼光却波光粼粼。 “庸风!” 庸风回头一看,是倚天! “是你!”庸风难以置信,他四下看了看:“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怕被人发现?” 倚天本来隐匿如风,见了庸风,不觉现了真身。 “见了你,因为心乱,无法守诀,所以无法隐匿。” 庸风抿了抿唇:“听说你被关在天牢大狱?” “现在被放出来了,并且见到了你。” “你不知道我是天庭的罪人?” “对于我,你只是庸风。” 第三百零五章 行迹败露 庸风楞了楞,沉默了。他以前傲娇霸道,经过青鸾一族的惨变,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能力,和反省自己的过错。 倚天修为比庸风低,还无法读懂庸风的心思,自以为是道:“庸风帝君,我知道,你在凡界隐匿了上千年,并且对我姐姐绿衣还说一遍痴情……” “住口。”庸风最忌恨提起他和绿衣之事,顿时脸色一遍煞白,急狠刹住了倚天的话头,一把卡住倚天的下颌:“记住,下一次别在我面前提起绿衣!”庸风说完,转而愤愤离开。 转瞬之间,庸风便在倚天视线里消失。 “庸风!”倚天气急,想要追上庸风,可这是在昆仑虚啊,岂止能够让她倚天撒泼发疯……倚天恨恨地咬了咬唇,看着庸风消失在前方。 倚天提脚,也要离开,忽然前面传来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倚天尖起耳朵偷听,好像是考盘的声音……倚天迅疾隐匿身体在一块大石之后。 走过来的是考盘和上邱师徒二人,他们好像在谈论重要的事情,所以很警惕周围的环境,一走近,便有一股奇香袭鼻。 九色鹿倚天身上自带的九色鹿麝香味其实很浓,考盘和上邱同时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们都同时敏感到此处来了异人。 考盘对师父上邱回了一下眼神,两个便停止了刚才的谈话,假装若无其事继续前行。 偏倚天不识趣,或者对自己修为太过于自信,以为能够隐匿住自己身上的气味,竟然还一路跟着,一直走到了昆仑虚弟子读书的尔雅宫。考盘终于忍不住了,忽然出手,一流电光火石,击中隐匿的倚天,哎呀一声惨叫,倚天跌倒在地。 “是你?”考盘怒视着地上的倚天:“你私自创界昆仑虚,想干什么?” 倚天知道自己暴露别想轻易逃脱,便爬坐起来答:“我来找庸风。” “找庸风,找庸风干什么?”考盘对这个九色鹿二公主倚天若知一二,知道她性格狡诈多变,且狂傲不羁,对敌手也很狠辣。 “我……”倚天转动眼珠,一下找不出合理的说辞。 “找庸风是假,怕是别有目的吧?”考盘微眯起眼睛,冷笑看着倚天。这时,尔雅宫的弟子纷纷出来,围观过来。 庸风闻到声讯,已经过来,看到地上坐着的倚天,心中惊住了。他太了解倚天了,没有特别的目的,她绝不可能赖在昆仑虚不走,还被当场抓住。 考盘看了看面色难看的庸风,冷冷笑:“倚天,庸风已经站在你面前了,有什么话对他说吧。” 倚天憋得面色潮红,喁喁道:“我也没什么话要和他说,就是见见他。” “见庸风,见庸风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庸风现在很特殊很敏感的身份,现在四海八荒的仙族对庸风都唯恐接近,退避三舍,独独你对他一遍真诚……且你在九色鹿仙界对他庸风日思夜想,实在熬不住,所以不顾危险,创界进来?”考盘嘴角一丝嘲讽,凝神看着庸风,庸风微微低下头。 倚天自然无话回答。瘪了瘪嘴。 考盘冷冷凝视倚天片刻,倚天虽然被抓,但是除了随意入界,并没有其他把柄,留着也是给多事之秋的昆仑虚惹来麻烦,不如先放了她,想到这里便道:“倚天,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不纯,不过,你生性狡诈,也不会轻易承认,我们昆仑虚这一次便原谅你,只是请你记住,下一次决不轻饶,现在你滚吧。” 就这样放过自己,倚天怀疑地看了看考盘,忽然明白过来,赶紧从地上爬着站起来,深深鞠一功,道:“那我谢谢太子了。”倚天说完,娇媚地看了庸风一眼,就地一转,化为一股白雾溜走了。 原地淡淡留下一抹麝香味,考盘微微弯了弯嘴角,道:“散了吧。”考盘一声令下,尔雅宫弟子纷纷散开。 尔雅宫的弟子尊令退下离开,留下考盘,庸风和师父上邱。 上邱走上前,语气凝重对庸风道:“庸风,看来倚天想从你身上下手对昆仑虚,你好自为之。” 庸风再不济,也是曾经的一代君主,岂能不明白这错综复杂的交错关系:“上邱师父,庸风明白。” 上邱道:“好,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去吧。” 庸风拱手朝上邱和考盘做礼,躬身退去。 考盘看着庸风的背影,内心里的疑惑浮起来,问:“师父,倚天因为犯下大错,被关在天牢大狱……却突然出现在我们昆仑虚,看来天庭已经放了倚天,并且派以重要任务给她……天庭不好正面对我们昆仑虚,所以就把对我们昆仑虚的任务交给九色鹿族了。” 上邱对考盘的分析很肯定,点点头:“太子,你的分析很对,既然我们识破,就好好准备。” 考盘不觉忧虑起来:“九色鹿族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天庭开始不顾一切的筹备起来对我们昆仑虚。” 是啊,天庭原来器重昆仑虚,一切以昆仑虚为重,谁想现在昆仑虚却成为了天庭的心头大患。昆仑虚现在只要有一点错处,就可能引来天庭的重罚。 “师父,有没有万全之策?” 上邱神情凝重的摇摇头:“现在情形看来,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考盘心中还有一个忧患:“师父,如果昆仑虚和天庭打起来,玄女姑姑会不会帮天庭对昆仑虚。” 玄女姑姑的修为已经到达无法想象的高度,只要她随意插手,昆仑虚就会全盘皆输。 “玄女姑姑早已经退出了天界之事,应该不会轻易插手。”上邱凝思一会儿,道:“况且,我听说上次青鸾和青丘作战,青鸾老帝君南宫山曾经去求过玄女姑姑,玄女姑姑没有答应……后来青鸾灭族,这件事情玄女姑姑应该会很内疚。” 对于玄女姑姑和青鸾老帝君南宫山的旧事,考盘若有耳闻,这时不觉十分好奇地问:“玄女姑姑内疚?” 第三百零五章 渐生情愫 “玄女姑姑和南宫山曾经一起拜师,一起修炼,渐生情愫,后来,玄女姑姑为了修炼,不顾南宫山的劝阻,执意离开了南宫山,等玄女姑姑在回来时,南宫山已经和式微成夫妻,玄女姑姑对南宫山自此恨上了,所以后来南宫山为了青鸾和青丘的战事,曾经去求过玄女姑姑,被玄女姑姑拒绝。”上邱继续道:“只是后来青鸾灭族太惨烈,青鸾灭族,南宫山也丢了性命……玄女姑姑一定很内疚,现在南宫山之子庸风在我们昆仑虚,也算是青鸾保住了一脉,……我们只要能留住庸风,玄女姑姑应该就不会插手这件事情。” “师父我懂了。”考盘点头。 倚天回到九色鹿仙界,把自己在昆仑虚暴露的事情对鹿王鹿后说了。鹿王鹿后自然责备倚天太不小心。 鹿王语重心长道:“倚天,天庭对你这么信任,对九色鹿族这么信任,把这样重大的事情交给我们九色鹿族,这是我们九色鹿族的机会,机会难得,要好好抓住。” “阿爹阿娘,我知道。”倚天有点后悔自己这一次出去没带上耳环仙侍,不然,也不会这样就被考盘师徒发现了。 而让考盘意外的是,庸风想去天庭面见天君,请求天君允许他回青鸾,和妹妹我思一起共同担当起重建青鸾的职责。 考盘惊讶问:“什么,你要去天庭面见天君?你想过后果吗?” 庸风固执道:“现在天君已经知道我蓄养成形,既然天君已经知道,我想去天庭求见天君,请他对青鸾网开一面,让我重新回到青鸾。” 看庸风如此冥顽不化,考盘淡淡问一句:“庸风,我就问你,因为你私人的原因,让青鸾灭族,天庭会随随便便饶过你,你认为可能吗?” 青鸾的灭族与庸风有着直接原因,庸风忽然情绪激动,高声道:“就算是惩罚,也会有一个期限,我庸风现在躲在你们昆仑虚就是无限期的。” 庸风的话自然让考盘无法回言,但是庸风现在对昆仑虚太重要了,考盘不能随随便便放走庸风。 考盘默然盯着庸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会随随便便听从昆仑虚的意愿,只得道:“庸风,你要走我没发拦你,但是,我想告诉你,你弟弟阿三在昆仑虚的彼落洞蓄养修炼,你要见一见他吗?” “不见。”庸风对这几个侥幸存活的弟弟妹妹根本没什么感情,他现在急于做的是得到天庭允许回到青鸾,恢复繁荣青鸾,重新做青鸾的王者。 既然庸风对自己的弟弟没感情,考盘也无法坚持他们见面,微微点点头,转身欲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身对他道:“那个九色鹿倚天有备而来,你最好对她防备一点。” 庸风脸微微一点红,沉默着没有回话。 考盘也不好再说什么,准备转身离开了。 以庸风的聪明,他又如何不知道九色鹿倚天的目的,只是以他的修为,自然觉得对手没有那般可怕。他忽然想到什么,道:“考盘,慢走。” 考盘停住脚,回头问:“有什么话?” 庸风嘴角一丝淡笑,静静凝视着考盘,问了一句很厉害的话:“我想问,像考盘太子这样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庸风现在是天庭追责的犯人,谁都会退避三舍,可是太子考盘你却为什么不放庸风走?不怕庸风给昆仑虚带来负面影响以及麻烦吗?” 考盘忍不住就哈哈大笑了:“庸风不愧是一代帝君,果然厉害了。” 庸风没有笑,冷而倨傲:“那么,现在还请考盘太子放庸风走吧。” 考盘沉静地问:“庸风帝君确定不要昆仑虚的庇护了?” “不需要。”庸风态度冷傲,说完就驾云而起。 考盘一看庸风真的要离开,不容多想,反应迅捷地也一跃而起,生生拦住庸风去路。 庸风被考盘一把抓住臂膀,有些恼怒,皱起眉头:“考盘太子,你太过分了吧!” 考盘低头沉思着,然后抬起俊朗的脸,淡淡道:“我想和你谈谈。” 庸风和考盘降下云头,两人一起走进彼落洞。 “谈什么?” 考盘微笑着拍了拍庸风厚实的肩膀,走到石桌便,道:“请坐下。” 两人一起坐了,考盘提起石桌上的玉壶给两人倒了茶,才道:“谈一谈玄女姑姑。” 庸风对父亲南宫山和玄女姑姑的旧事一点都不知情,所以很奇怪道:“玄女姑姑?” “对,玄女姑姑。”考盘淡笑。 庸风端着精致的玉杯,看热汤的茶水飘着白雾,冷笑道:“考盘太子莫非想让庸风去南山找玄女姑姑来昆仑虚解决昆仑虚之困?可是,考盘太子太看得起我庸风了,只是可惜庸风没那个本事,做不到!” 考盘哈哈大笑:“你想多了。而且,以你卑末的身份,你也请不动玄女姑姑。” 考盘这话对庸风评价也太低了,让庸风十分不舒服的冷哼一声。 考盘话转了一个急弯:“不过,说实话,你父亲和玄女姑姑以前的交情很不错。” 庸风一怔,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考盘。 考盘接着道:“你知不知道,其实,在青鸾和青丘开战之前,你父亲南宫山曾经去过南山找玄女姑姑求助……只是被玄女姑姑拒绝了。” 庸风对这件事当然更不知道,眼光狠戾地看着考盘:“为什么要编造这样的谎言来侮辱我青鸾?”庸风越说越气,摔掉手中的茶杯,霍然站起身,指着考盘骂道:“考盘,就算你救了庸风一命,就算我庸风现在再落魄,你们昆仑虚也不能随意侮辱我青鸾……” 考盘没想到庸风会发这样大的脾气,不过考盘想一想也能理解,庸风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孤高狂傲的他,如何不敏感到极点,考盘深抱歉意地点点头:“庸风,这个话题也许不该提起,但是,我以我的人格作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庸风炯炯盯着考盘,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故意奚落嘲讽自己,一时怔住无言。 第三百零七章 婚礼 太子妃奄奄一息之际,太子正和宰相之女史智龄举行婚礼。 所有人都为太子妃叹气伤心,所有人都认为太子心太硬,太子在婚礼前还提出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要求,一婚两女,优渥也一起参嫁。 “什么?”皇上澜苏当场就要晕菜了:“太子,你说什么?” 太子态度相当的平淡不惊:“我说了,如果皇上一定要为皇儿举行这个婚礼,那么,我还要一并娶了优渥做侧妃,何况之前,皇上已经答应把优渥许婚给皇儿了。” 眼前局势极其凶险,太子却拿它当谈判条件,澜苏无力垂头,太子宫殿本来就是姬妾成群的地方,一个二个当然不是问题,他点点头:“好,既然太子喜欢,就一起娶了吧。” 这消息传到辅国公那里,气得辅国公当场晕倒,好不容易急救喘过气来,瞪着眼睛道:“好吧,皇上要和本宫为敌,本宫便赌上这一条老命了。”辅国公抖抖索索端着茶杯喝了一满杯热茶,然后把茶杯摔了个粉碎,抹着嘴巴上的茶泽道:“今天他们皇宫不是热闹得狠吗,本宫再给他们增加一点热闹。” 辅国宫策于当场点兵十万,暗暗布置下去,前往皇宫。 皇上澜苏对辅国宫府内早就暗中派兵监视,辅国宫一行动,马上就有消息传到了皇上澜苏面前。 “果然按奈不住了……”澜苏正是要用太子的婚礼钓鱼,没想辅国公如此不禁一击,急不可待的就露出行迹:“哼,如此嚣张,朕不吃掉你,还等着你吃掉朕不成。”澜苏当即调兵一百万,把整个京城包围得水泄不通,只留个进口,等着辅国公进入圈套内。 所以,在这一天,太子和宰相之女史智龄和优渥三人的婚礼不是亮点,皇上澜苏亲手抓住辅国公策于才成最大的亮点。 太子妃宫里的侍女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奄奄一息的太子妃,太子妃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也不知道最辉煌的辅国公时代已经成为过去时……在这一点上,她还是幸福的。 优渥坐在布置奢华的新房里,心里忐忑不安,屋外的喧嚣不时传进屋里来,屋内是静悄悄的。 “优渥!” 随着一声深沉的声音,优渥头上的红巾被人撩开丢在一边,优渥看见了面前的男人:“是你!” “对,就是我。”庸风冷冷看着打扮的金晃晃的优渥:“今天是你的期限!” 优渥惊异看见庸风手中握着一把亮晃晃的短剑:“你……为什么要杀我?” “为了青鸾!” “青鸾……”优渥迷惑了:“青鸾不是仙族吗?” “是仙族!”庸风回答。 “我与青鸾有什么恩怨?”优渥记忆中,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弃子,却不断被人给与神奇。 庸风淡漠地看着她,眼光复杂:“杀了你,我就会犯下天条,但是为了青鸾,我不得不违逆天规……” “你说什么,我一句也不懂?” “这个不重要!”庸风说着,举剑直入优渥咽喉,优渥躲闪不及,被锋利的短剑刺中。 第三百零八章 庸风见玄女 太子侧妃在新婚之际突然被神秘刺杀,外界不免猜测纷纷。皇上澜苏揣测是太子和自己作对杀了优渥,不然,别人没有这个机会也没有这个胆量。 澜苏审问了太子:“说,为什么要杀她,杀优渥对你有什么好处?” 太子急忙申辩:“父王,我没杀优渥。” “除了你……” 太子道:“是的,除了我,没有人可以随便杀优渥,可是,我为什么要杀优渥?” 澜苏沉思良久,叹气道:“罢了,纠缠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厚葬吧。”澜苏起身,离开了太子宫殿。 太子回头,忽然炯炯看向宰相之女史智龄,这是个极其美貌的女子,一双眼能盛装的东西似乎太多,这不符合她的年龄,太子忽然问:“是你?” 优渥只有对于眼前这个女人才是最大的障碍。 史智龄吓得噗的跪下,叩头道:“臣妾冤枉,太子明查。” 明查又怎样?就是查出来是史智龄暗中派人做的,那后台也是他爹……优渥对于朝政,终究是一个无关重要的人,她的生死不会给他人带来任何负面影响,罢,就这样吧。 “你起来吧。”太子叹息一声。 “谢太子!”史智龄被侍女颤巍巍的扶了起来。 太子背手在大殿里来回踱了几步,忽然站定,对着美若春花的太子妃道:“这次优渥之事就到此为止,不再追究太子妃的过错吗,但是,下次太子妃记住了,本太子的宫殿内绝对不许在发生太子妃任意伤害太子后妃事件,否则定然深究严惩,绝不姑息。” 太子妃如此年轻就这般狠辣善妒太可怕,敢在太子大婚之日就弑杀后妃,简直太猖狂不禁,如果其气势如此渲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太子觉得此事须得谨慎处理,毕竟太子妃身后的爹不一般,父女一起搞事情,太子后宫难安。 太子妃微微低头,年轻新婚的她还不敢随意违逆丈夫:“是,太子。” 太子妃悄悄去面见史宰相问:“爹,优渥之上个身份卑微的女子,根本不足为惧,爹为何对她下杀手,让太子对女儿言辞颇微。” “什么?”史宰相惊得从座位立起来:“优渥不是你派人杀的?”史宰相一直以为女儿娇气太重,以宰相女儿之重,不愿在自己新婚时出现另外一个女人,所以对身份卑微的优渥下了杀手:“我也觉得我的女儿眼光心胸不会如此狭小。杀一个不足道的女子惹得太子不满,那么……是谁杀了优渥呢?”史宰相真的疑虑难清。 “爹,我们这个敌人是故意想在我们和太子之间挑起事端,……他隐得太深,我们还是要小心为是。” “嗯,对。”史宰相慎重点点头。 史宰相父女怎么也没有想到杀优渥之事是仙界纠纷,与他们毫无干系。 庸风为什么突然如此大义违背天规杀优渥,…… 庸风那日去见玄女姑姑。 如考盘分析的那样,玄女姑姑拒绝了南宫山的求助,后来青鸾灭族,玄女姑姑内心起了波澜…… “你怎么知道我和你父亲南宫山是旧相识,你父亲亲口告诉你的。”玄女姑姑语气永远那么冷漠。 庸风没有直接回答玄女姑姑,而是道:“希望玄女姑姑能救青鸾一次。” “你不知道我归隐万年,不再管一切琐事了吗?” 庸风再次叩首:“庸风还知道玄女姑姑已经去过天庭二次了,一次是缀衡请求去了百兽大峡谷,却没有协助缀衡杀优渥,玄女姑姑不杀优渥,也多半是看在我们阿爹的面子上吧……再是这一次……” 玄女姑姑脸色极其不好看了,不过还是隐忍了。 “玄女姑姑,求你了。” 玄女姑姑忽然一声冷笑:“你是真诚的吗?” “当然是极其真诚的。” 玄女姑姑不无讥讽:“对于你那很难得。”玄女姑姑无声地盯着庸风,沉吟良久,在青鸾和青丘那一场惨烈战争之后,玄女姑姑得知青鸾仙族覆灭的消息,悄悄去青鸾看过,南宫山被灰灰湮灭,连一缕仙魂也未留得,内心究竟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悲恸,此时见到庸风,犹如南宫山,终究不过物是人非,玄女姑姑深深叹息一声,终于道:“庸风,你去凡界杀了优渥吧。让优渥提前回到仙界,回到青鸾,你们青鸾才能逐渐恢复……” “杀优渥?”庸风非常惊愕,虽然他并不喜欢优渥,甚至极其讨厌憎恨优渥,仍然对玄女姑姑此时的建议充满不解和疑虑,眼睛直直盯着玄女姑姑:“杀优渥违逆天条,庸风现在已经是戴罪之身。”想起以往之事,庸风极其羞愧。 “天庭那里我回去在天君面前解释,你只管照我说的杀了优渥就是。” 庸风虽然不明其理由,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好,庸风愿意听从姑姑的话。” 之后,在优渥的新婚房里出现了庸风杀优渥的一幕。 优渥被杀,仙体随庸风一起回到了仙界。首先去了天庭面见天君。 天君极其震惊,大声诉责庸风和优渥:“你们好大胆子,竟然敢改写天意!来人,绑了他们!” “慢!”玄女姑姑神秘忽然出现在天庭:“天君!” “玄女姑姑!”天君一怔,望了望庸风优渥兄妹,忽然明白什么:“是你让庸风去凡界杀优渥?” “正是!”玄女姑姑微微一笑:“天君为了青鸾复兴,请对他们兄妹网开一面。” 天君一愣,随即无可奈何道:“玄女姑姑……”天君知道,玄女姑姑要管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 玄女姑姑微微一笑,继续说:“天君,青鸾一事,本来有些冤枉,青鸾灭族,也太过惨烈,所以,天君还是放青鸾一马,让青鸾后代积极恢复青鸾一族,对仙界也是一大贡献!” 天君只好点头应答:“既然玄女姑姑这样认为,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吧。” 天君对着庸风和优渥喝一句:“还不谢谢玄女姑姑!” 第三百零九章 优渥见考盘 “好消息来了,好消息来了!”羔虬连蹦带跳一头扎进了彼落洞,考盘坐在石头上打坐练功,蓦然睁开眼,看着一脸喜气的羔虬,不动声色道:“羔虬,你这般兴奋做什么?” 羔虬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兴奋过度,不过还是控制不住地要兴奋,他冒着被太子考盘罚打的风险走进去,道:“太子,喜事到了。” “什么喜事?”考盘眼色未动,有点不满羔虬修炼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副不长进的样子。 羔虬没看到考盘的不满意,仍然兴头头答道:“太子,告诉你好消息,这青鸾帝君庸风在玄女姑姑庇护之下,下界杀了优渥,现在优渥已经回天庭报到了。” 考盘微微一震:“真的假的?”考盘心想,玄女姑姑不是不管事一万年了吗?怎么会突然庇护庸风呢…… 羔虬道:“自然是真的,羔虬不敢拿这样的假话哄太子。被罚打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考盘把眼睛一瞪,问:“那你随随便便撞进彼落洞干扰本太子练功呢?” 羔虬楞了,心想,就算是干扰了太子练功,但是这消息也够得上功过相抵啊。便做一脸委屈状:“太子……” 谁知考盘一点也不讲情面,冷着脸说:“跪下吧。” “是!”羔虬啪的乖乖跪下了,膝盖痛,心更痛。 “说详细点,究竟怎么回事?” 羔虬一听太子并不是真生气,高兴了,便把知道的事情道听途说的讲述一遍,虽然残缺不齐,也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太子,听说优渥公主回天庭界,缀衡公主还和天君大闹了一场呢。”看考盘不出声,羔虬意识到自己话题敏感了一点,不敢再胡言乱语,只傻愣愣看着考盘。 “羔虬,你身在昆仑虚守界,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羔虬不好意思笑一笑:“太子,羔虬守在仙界边沿,一些游走边沿的仙妖会带来很多外界新闻的。”羔虬说到这里又摇手补充道:“太子,羔虬绝没有玩忽职守偷偷跑出仙界玩……确实都是听的边界新闻……” 考盘微微点头。 羔虬趁机指着自己的膝盖,作势站起,:“太子,我的罚跪完了?” “起来呗。”考盘说着,对着彼落潭里轻轻一点:“麒麟。” 潭水微澜,波澜越来越急,忽然哗啦一声巨响,麒麟越出深潭,潭水四溅,考盘倒没什么,锦绣长衫上是一滴水珠也没有,羔虬躲闪不及,被淋了一个落汤鸡,不过,他这是第一次看见麒麟出潭的雄壮,瞪着眼睛,目瞪口呆地呆在那里,——麒麟出了深潭,在洞的半空里盘旋,金光肆意,等羔虬回过神来,麒麟已经化为一把亮光闪闪的利剑,握在考盘太子手里。 考盘看着羔虬焦虑迷糊的模样,不觉好嘴笑,道:“羔虬别苦大仇深的,随我去青鸾看看。” “是,太子。”羔虬最高兴的事情就是随自己的太子考盘出去办公事,那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昆仑虚游玩,见识该见识的,还能带来一段惊险遭遇,成他在昆仑虚弟子中炫耀的资本。 羔虬忽然觉得不对,问:“太子,优渥在天界,我们去青鸾?”在考盘犀利目光注视下,羔虬马上明白:“哦,对,太子现在身份极度敏感,所以我们不能去天界,我们去青鸾是对的。” “还有呢?” “还有?”羔虬摸了摸后脑袋,迷糊了半天,甩了甩头:“太子,我不知道。” “去,在释丘山山林里,把阿三叫来,我带他回家看看。” 青鸾阿三来昆仑虚修炼大半年了,一半在彼落洞,另外也会在仙泽雄厚的释丘山吸噬修炼。 “这么好的消息告诉阿三,阿三一定很高兴。” …… 一个时辰后,考盘带着羔虬和阿三来到了青鸾。 我思也得到阿姊优渥回仙界的消息,正带着几个弟弟妹妹等着优渥回青鸾,看见考盘带着阿弟三回来,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姐弟问候一番,我思自然又谢了考盘。 考盘环视青鸾,经过这多年的苦心经营,渐渐恢复一些生气。 “我思!” 众人一起回头,是优渥清越的声音。 考盘也随着声音看过去,优渥正降下了云头,刚好落在考盘面前:“考盘!”优渥面色有些复杂。她真的没想到考盘此时会在青鸾,又为什么会在青鸾! “阿姊!”我思见到几百年不见的阿姊,兴奋跑过去一下抱住了优渥,优渥的思绪一下被我思中断了,她也抱住我思:“我思,这些年,你为了青鸾辛苦了。” 我思摇摇头,望了一眼考盘,道:“这些年,多谢考盘太子一直相助青鸾,他是我们青鸾的大恩人……” 优渥脸色微变,一口打断我思,道:“你叫他来的?” 考盘上前一步,朗声道:“不是,是我听说你提前回了仙界,所以过来看看。” 优渥一咬唇:“来看我们青鸾的笑话?”优渥有些咄咄逼人:“你都看到了,青鸾仙族现在如了你们的意了,仙族凋零,一无所有……就是要恢复也得上万年……哼,这么一个破地方,你们昆仑虚经营起来,也要耗费巨大人力物力,应该也没有兴趣了。” “优渥,你误会了。”考盘知道优渥误解了自己的来意,想起旧事狐裘那一块……他心里也有几分不快:“好吧,你下界许多年,现在回来,还有很多事情,你们先忙,考盘告辞!” 优渥昂然看着考盘,心里冷笑:说到痛处了,马上就不能面对要逃! 这其中有误会啊……羔虬在一边着急啊,他张了张嘴:“优渥公……” “羔虬,还打叨叨什么,走!”考盘拂袖清风,驾上云头。 羔虬偷偷瞟了一眼主子的脸色,冷峻得可怕,不敢耽搁,道:“是!”随之驾云跟上去。 一路上,考盘脸都绷得紧紧的,一句话也没有,羔虬也不敢说话,时不时瞟一眼主子,心里暗叹,主子,你这气场也太冷了,他情不自禁抱了抱双臂。 进入昆仑虚边界,考盘淡淡道:“羔虬,好好守界,别再乱跑。”说完,也不等羔虬回话,直接往境内走去。 我思没想到考盘忽然会去青鸾,更没想到考盘优渥多年不见,彼此间隙一样存在,好几百年了,此间隙看来冰封状态,不易溶解了。 优渥回界,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弟妹,筹谋青鸾复兴的事情,一句话也不提考盘,优渥不提起,我思也不敢轻易碰触坚冰话题! 考盘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时间还是十万年前,小皇子鸽奔刚刚出生,一百天圣诞日,四海八荒仙界仙族都来庆贺,青鸾公主优渥也随父王母后来了昆仑虚,他们化为了昆鲤,在彼落洞的彼落潭里嬉戏游曳,游了三天三夜,忘记了时间……谁也找不到他们两个,后来,凤凰王皞玺用了照海镜,才在彼落潭找到了潭水中嬉戏欢娱的优渥和考盘…… 第三百章 所能想到的幸福 缀衡对优渥提前回天庭的消息是在天君面前大闹。 “阿哥,你怎么能听玄女姑姑的话,怎么能如此纵容青鸾一族?” 天君终于发了脾气:“缀衡,你能不能不闹?” 缀衡不依不饶:“不,阿哥,缀衡怎么也不能允许优渥回仙界!况且,她还只轮回两轮……” 天君道:“我知道你在见到优渥那一刻,已经对她背后下黑手了,只是玄女姑姑早有防备。” 缀衡那日在天庭见着了回到仙界的优渥,心中气恨,暗中在优渥背后推一把,想造成优渥再次历劫轮回的事实,只是玄女姑姑早有防备,缀衡阴谋没有得逞……这件事情被天君当面揭破,有些尴尬,可是,还是不依不饶,一定得再次罚优渥下界历劫:“我不管那么多,优渥回天界,我必须阻止!” 天君被缀衡逼迫得忽然发怒:“缀衡,你别胡闹了,天庭不是你一个人的天庭,他是属于四海八荒仙族的,很多事情必须从四海八荒整个仙界作想,而不是单单从你个人利益出发。” 缀衡被天君训斥,有些发懵,温顺的天君很少这样对她,缀衡喁喁道:“阿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待缀衡!” 天君叹一口气,没说话。 缀衡继续道:“阿哥,别忘了,你作为天君,想要统领整个天庭,必须我们兄妹的意见一致,不是你单独的意见,也不是我单独的意见,别忘了,否则天庭王权法力坍塌……” “姑姑!” 缀衡猛然回头,面前立着一个俊美长衫少年,缀衡定睛一看,是被她逼出天庭的太子蟞玉,蟞玉离开天庭至少千年了,现在忽然回来,让缀衡震惊不已:“蟞玉,你怎么回来了?”缀衡忽然感到一种凉意,回头看着天君,天君眼光盎漾,神色复杂,最终是淡淡的一丝笑意,从金銮宝座上站起来:“是的,蟞玉回来了,是朕叫他回来继承王位。” “继承王位?”缀衡觉得自己双腿酸软,几乎要跌落在地,她喃喃自语,又似乎在问天君父子:“为什么,为什么?” 天君淡淡道:“为了我们难以意见统一!我把王位让给蟞玉,这么就不存在我们意见能不能统一,王权能不能成立了。”天君忽然眼光灼灼看着缀衡:“缀衡,这也是你逼迫的,你懂了吗?” 缀衡觉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了一般,摇摇晃晃就要奔出天庭:“不,我要找玄女姑姑说理去。” 蟞玉清冷如玉的目光看着他姑姑,淡淡道:“姑姑别枉费心机了,这就是玄女姑姑的意见!” “这是玄女姑姑的意见……不可能!”所有的远大理想,所有的精心筹谋,在这一刻都突然瓦解,缀衡只觉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 蟞玉登上了天庭王位,天君退位,蟞玉下了一道天旨:缀衡撤除天庭公主身份,贬为普通仙子,被禁足神光仙境。 三千年后,青鸾仙族在青鸾公主优渥带领下复兴繁荣起来,天庭再次下了一道天旨,——青鸾优渥,复兴青鸾仙族有功,被天庭赐婚为昆仑虚凤凰考盘为太子妃! “阿姊,祝贺你,你被赐予最高地位的昆仑虚仙界为太子妃,身份地位将尊贵无比。”我思诚心祝福优渥。 优渥脸上一丝娇羞,却又一丝犹疑,道:“也许,他接到这一份圣旨并不高兴。” “你说考盘太子吗?”我思惊讶问:“阿姊,你为什么一直不信任考盘太子,他为你做了那么多,还收留阿三在昆仑虚修炼。” “他也许只是羞愧。”优渥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思有些愤然:“他为什么要羞愧内疚?他并没有对不起我们青鸾,对不起青鸾的坏蛋是青丘太子,还有我们不争气的哥哥庸风。” “阿姊,你不要怀疑考盘大哥了。”阿三也出来表示不满。 优渥在阿三额头上戳一下:“好了,得了人家一点小恩惠,也出来说阿姊的不是了。” 阿三摸了摸被戳痛的脑门,仍然笑嘻嘻说:“考盘大哥就是好。” 优渥被赐予考盘为太子妃!羔虬得到这个好消息,几乎跑断腿去彼落潭禀告太子考盘,彼落洞空寂无人,太子考盘呢…… 一股浓郁的花香直扑鼻端,羔虬嗅了嗅鼻子,奇怪道:“这是五花果香味,怎么这样香啊,莫非五花果树提前开花了?不是说好了五万年一开么?哦,对了,是因为昆仑虚即将有喜事!”羔虬这样一想,兴奋跑出彼落洞,朝释丘山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太子,五花果开花拉!” “跑那么快也不怕被摔!”考盘持着麒麟剑,正威风凛凛站在释丘山的五花果树下。 “太子,就知道您在这里呢!我有喜事要禀报……”看考盘一脸喜气贵逸,羔虬忽然道:“原来太子已经知道了。” 考盘笑颜灿烂:“我当然知道了。” 考盘接到天旨赐婚,欢喜不禁,拿着麒麟剑跑到释丘山,与麒麟一起释放三百年灵力,注入五花果树,催其开花,明日便可结果。 “优渥爱吃五花果。” “羔虬,明日摘取五花果三百,赠与青鸾仙族。” 一颗五花果可得灵力一百年! 羔虬惊得张大嘴:“太子,您对青鸾仙族真大方!” 考盘还没回答,忽然,昆仑虚的整个天空都被彩云霞光笼罩,一遍艳丽灿烂,考盘被昆仑虚弟子围在中央,考盘满脸春光霞蔚…… “羔虬,明日我和你亲自送五花果去青鸾。” 第二日,考盘和羔虬带着三百颗五花果来到青鸾,优渥避而不见。 “太子,优渥公主不会拒婚吧?” “……” 羔虬揶揄道:“太子,您要不要给优渥公主跪下?” “你闭嘴!” 羔虬闭了嘴,考盘自动跪下,最终在青鸾自罚跪了三天三夜,优渥公主才开金口丢出一句话:“五花果收下了,你们回去吧!” 一年后,青鸾优渥奉天旨嫁给昆仑虚凤凰太子考盘,昆仑虚凤凰太子考盘迎娶了青鸾优渥,一段传奇又以另外一种方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