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明若楠在路上遇刺两回,是朝堂内人人心知肚明的事实,可于先生此时终于赶上提醒一回,忙警戒瑞王,无论如何不能认下。
司达见瑞王和梁雄皆是愣神,随即一声厉喝:“把梁雄拿下!”
梁雄想跑,却被明若楠踩住了后脚跟,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束手就擒。
明若楠笑着朝瑞王拱了拱手:“王爷,定是那梁雄欺瞒您,您堂堂亲王,又如何会想置我于死地?对吧?”
瑞王忙点头:“自然自然!弟妹……弟妹说的是,我自然是希望弟妹,长命百岁!哈哈哈!”
元泩忍着笑,将地上碎掉的玉钗捡起,顺手将自己头上的拆下,递给明若楠。
“先用我的吧。”
“多谢!回头还你。”
“我可不要你还我玉簪,我要听花鸟山涧。”元泩揉了揉明若楠的脑袋,带着笑离开。
明若楠无奈耸耸肩,心道可真是个怪人。
她一转头,刚要开始盘发,就见身后一排人,看着自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死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大叔揉揉被揪得通红的耳朵委屈地看着自己媳妇儿:“你还是不是在看……”
“我那是钦佩!你是……”
两人逐渐走远,之后的话明若楠没听清楚,只是她看着围观群众的表情,头次觉得这京城里的人,对自己没有敌意,也没有抵触。
“只因我的楠儿太美,他们才移不开眼。”
“谁……谁是你的!”明少主被太子殿下戏弄,整个人直红到了脖子根,连带着走路都顺拐了。
明若楠走了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她惊讶地转过头去:“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元靖但笑不语。
“全看见了?”
元靖委屈地点点头。
明若楠有些紧张,摸了摸自己的玉镯,避开元靖的眼神:“你既然看见了,应该知道,可不是我主动惹事的啊,是那个梁雄非要和我打。”
“你就朝我解释这个?”
“不然呢?”明若楠眨巴眨巴眼睛,愣了片刻,“您没生气啊?”
元靖皱眉:“我作何要为这个生气?”
明若楠拍了拍胸口:“我还担心殿下觉得我胡闹呢。您没生气就好。”
“楠儿该解释解释别的事儿吧?”
“何事?”明若楠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明显是没察觉到自己是触了殿下哪根筋。
“……算了。”
明少主看着表情委屈的太子,也不知他是吃错了什么药,无奈接着扎头发。边扎边朝齐羽道:“快去济世堂看看吧,师兄你连个梁雄都打不过,惭不惭愧?”
齐羽白了眼明若楠:“师妹此时不该关心下我的伤情?怎还嫌弃起我了。”
“我何止嫌弃你。程远呢?”
程远多精明的人,这会儿哪儿敢冒头。但凡被少主逮着,就得被拉着去练两个时辰的寒冰掌,他才没那么傻,有那功夫还不如去修算盘。
“这黑猴子哪儿去了?”明若楠刚准备插上玉簪,便觉得自己手里一空,“嗯?”她一回头,便瞅见太子殿下手里拿着玉簪,正皱眉望着自己。
“您这是?”
“用我的。”元靖直接将自己头上的取下,“我这个玛瑙的,比三哥的好。”
明若楠一脸的迷茫,千素素和齐羽相视而笑,觉得就算铁树开花,也不至于像少主如此迟缓。
远处的元泩,苦笑着将手中明若楠碎裂的玉钗攥紧。
“王爷可是后悔了?”
元泩看着常宽笑道:“老八能得此佳人,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替他开心。”
他说着同常宽转身离开,刚才的角落里,凭空多了堆飘零的碧玉色粉沫。
明若楠与元靖走在街头,引来一群人围观。
明少主忍不住皱眉,好好的马车不坐,非要自己走路回去,也不知这殿下脑子里稀奇古怪地想了些什么。
只见太子殿下昂首挺胸,走出了一副气派的模样。
“殿下,您觉得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朝瑞王说了什么,才……殿下?”明若楠用胳膊肘撞了撞元靖。
太子殿下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明若楠正皱眉看着自己,不禁尴尬:“刚才,你说……”
“我说瑞王来此,是不是受了人挑唆?”
元靖点点头,刚只顾着朝四周的百姓证明自己与明若楠般配,竟是此时才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妥。
两人回到别院,坐着把事情捋了遍,实在觉得这是个一石二鸟之计。
“实在厉害,既暴露了怜香楼背后的老板是我,又揪出了梁雄,让瑞王忍痛断臂。”明若楠摩挲着手镯,无奈苦笑,“我还是冲动了,这一来一回的,女魔头买了家青楼,估计又得成京城热门花边。”
“无妨。”元靖敲了敲扇子,“让他们觉得你我在父皇处失了信任,反倒是好事。
“好事?”
“若父皇还如此前般对你喜爱,那大婚之前,他们总还会想别的办法。不如就如此施为,让他们暂时收手,我们也好专心成亲。”
明若楠一拍桌子,吓得院子里正打瞌睡的汤圆直接蹦了起来:“我背,师父我在背呢!”
明若楠嫌弃地看了眼院子,接着朝元靖道:“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切记,千万要忍过这一时,待我们成亲后,再与他们慢慢清算。”元靖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眼神讳莫如深。明若楠此刻觉得,元靖口中所谓的清算,并不止是眼前这些仇怨。
“楠儿与三哥很熟?”
明若楠刚陷入沉思,元靖竟没头没脑地问出句这话。
“这跟清算有关系?”
元靖点点头:“有。”
“若你三哥参与了,刚便不会露头了吧?”
元靖被点破,有些尴尬,但太子殿下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即义正言辞问:“你只管先回答我的问题。”
明若楠耸耸肩:“算不上,就是怜香楼里见过几回。”
“几回?!”
明若楠丝毫没听出这是个感叹句,只以为元靖是诚心问自己具体几次。
“三四次?记不得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我记来作甚?”
元靖听着“无关紧要”四个字,总算心里稍微舒畅了点儿。
“殿下是怀疑贤王?”
“啊?”元靖刚出神,又被明若楠一句话拉了回来,“没……只是楠儿,这簪子今后还是别乱……”
元靖“接”字还没说出口,明若楠突然指着院子里,着急忙慌喊道:“都酉时了!”
“嗯?”
“快宫禁了啊!林茨呢?您快准备准备回宫了,不然过会儿又得翻墙进去。”
元靖:……
林茨忙从院子里跑过来,看着太子殿下阴沉沉的脸,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耳朵灵了一回,好像还灵错了……
“楠儿,其实我住别院也是可以的……”
“殿下这不都好了么?”
“啊……这个其实……”
元靖哑口无言。
林茨看着东宫里懊悔的殿下,郁闷地喂着鱼,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即使今日不回来,后日起,他与明姑娘也见不成了。
“什么?七日?”
明若楠和元靖虽没在同一个地方,但却同时跳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