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好手段啊!”明若楠眼神狠厉,近乎是咬着牙说出这话。
四周围观的人看向刘全的眼神,此刻全变了。
刘全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对上明若楠的视线,恨不得再晕一场。
梁太师看着愤慨的围观群众,无奈摇了摇头:“刘大人,既然证实了誉王殿下是被冤枉的,那便尽快放人吧。”
刘全忙点头:“是啊是啊,快带誉王殿下回去疗伤吧,治伤要紧。”
明若楠望着刘全勾起唇角,这笑容,让他不禁头皮发麻,汗毛竖起。
“别着急啊刘大人,我家王爷都没急呢。”
安儿高喊:“不用急,王爷太怕疼!已经吓晕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围观群众心里默默感叹:这倒是符合这位王爷的作风,刚才一直没动静,差点儿对他改观,没想到竟是因为晕过去了。
明若楠看着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着实替元靖委屈。
她无奈,接着道:“安儿,王爷这伤,治下来得多少钱?”
众人皆是纳闷,这明若楠此刻提这事儿是作何打算。
被她问的安儿嘴里边念叨,程远边噼里啪啦帮着算。
“八十两。”
明若楠点点头朝着刘全笑道:“八十两,刘大人您看这医药费……”
“我出,我来出……”
“王爷那身兰娣坊的衣服大概一百二十两,给您打个折,算一百两。”
安儿喊道:“还有王爷调养的补药,算你便宜些,二百两吧。”
“你们抢钱啊!”刘全胡子都气飞了,指着明若楠暴跳如雷。
旁观众人看着明若楠,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刚还夸奖济世堂医者仁心,没想到翻脸这么快……不过,倒是大快人心。
“哦,您不愿赔钱也成,还是直接赔衣服吧。”明若楠低头挽着自己袖子,“兰娣坊的这件长衫,估计市面上一百五十两都买不到,现在怕是已经炒到三百两了一件了。”
“我赔……”
“还有补药您要不赔就每日送颗老山参到王府来,送个十几日,估计就能调理差不多了。”安儿说得饶有介是,“要百年以上的,最好是……”
“我赔钱!”
刘全使劲儿抚着胸口,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
“哦,对了,刘大人,临走前,有件事,我想还是需要告诉您下。”
刘全直觉不好,默默道了句:“大可不必。”
可明若楠就跟没听见似的接着道:“我大胆做个猜测,我家王爷之所以平白遭受冤屈,定是挡了谁的道。”
刘全差点儿再次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这一句话,让他后背上的锅更重了。
“你你你你……你别乱说……”
“诶,都说了是猜测。”明若楠皮笑肉不笑,刘全更加头皮发麻。
“刘大人,举子们寒窗十年,为的就是科举这一日,我劝您还是早点找出真正舞弊之人,早日给广大学子一个交代。”
刘全顶着谋害亲王这么一个锅本来已经小命不保,明若楠这一句话,再次将他放在火炉上炙烤。现在怕是全尸都留不住了。
“另外,我明若楠今日再次将话放在此处。”她睥睨众人,知道其中不少都是有心之人,派来潜在人群中,监视自己此次作为的,她冷冷扫过人群,厉声道,“劳烦诸位回去告诉自己的主子,我家王爷既说了,不当这太子,便是不当了!若诸位再不愿放过我们,如此逼迫,那我可不确定,我们会不会为了自保,再同各位争上一争!”
明若楠说完这话便潇洒离开,但围观的学子们心里却都被种下了一根刺,看向四周同侪的眼色,都掺上了别样的情绪。
“行了,别装了。”
元靖倒在明若楠身上一副虚弱的模样,丝毫没有要醒的趋势。
明若楠虽然心疼,可刚才她早已趁人不备,将神武还给了元靖,此刻他的内伤,应该已在康复了。
元靖被识破,尴尬整了整衣服,却想起自己还是一身麻布粗衣,似乎也没整的必要,干脆又倒回媳妇怀里。
“夫人,我伤的太重了……”
“呵呵。那你好好休息,我让欢儿帮你腾间厢房。”
“为何?”
“你伤太重了,我怕晚上睡觉不老实,压着你的伤。”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了。”
元靖慌忙坐正,嘴角微微扬起,却不慎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眉头微微皱了下。
明若楠心疼极了,望着他脸上的青紫,颤声道:“平白让人欺负成这样……这鬼日子,忍让……忍让……你到底还要让人欺负多久?”
元靖牵起明若楠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不会太久了,舅舅说很多东西都查得差不多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定能将母后被刺的事,查个水落石出。”
明若楠此刻直想喊出口,别查了,别忍了,最后伤的都是自己!可看他那期待的目光,却终究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对了,那于府吏真的跑了?果真是他?”元靖朝明若楠竖了个大拇指,“夫人真厉害,一下便找到了问题的要害。”
明若楠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我根本不知道是不是他放的东西。”
“什么?”
昨日,明若楠半夜突然想到,除了字迹之外,夜光杯的问题也必须要解决。于是便遣路北北和齐羽半夜潜入大理寺府衙,翻查出勤记录,发现那日带着去翻查誉王府的是一位姓于的府吏,而这于府吏好巧不巧地请假回了老家。
“少主,十有八九,是这个姓于的做的,要不要派人去将他抓回来?”
明若楠摩挲着玉镯,眼中的光线,在月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
“来不及了。北北,这于府吏家中还有何人?”
“母亲和媳妇儿好像都在老家,京城里就他一人。”
明若楠歪头朝路北北一笑,他立刻心领神会,带着人就溜进了于府吏家,将金银细软和值钱的东西,收拾了大半,连铜盆都没放过。
所以今日府吏去查探时,便见到了一片狼藉,一看便是匆忙逃走,再也不准备回来的景象。
“夫人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明若楠白了眼元靖:“你说谁是魔?”
元靖揉揉鼻子,慌忙岔开话题:“五皇兄的事,查如何了?我还以为今日你会一起捅出来。”
明若楠听见这话,眉头蹙起,半晌后摇了摇头:“人证物证皆没有,只能看看之后会不会有人真的有本事,重新查阅考卷了。”
“哎,只是可怜了这届的举子,辛辛苦苦进京赶考,却遇到这些凹糟事。”
明若楠望着元靖难过的模样,突然觉得今后不同人争也挺好,元靖这性格,终究是过于仁慈了。
她正感慨,却听着外头的马车突然被勒紧,林茨似乎是降下了马车的速度,语带尴尬道:“王妃……七公主在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