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在科举中舞弊……”瑞王这话说出来,明显他自己都不信,眼睛来回瞟着,根本不敢直视明若楠。
“哦,那还是动手吧。”
瑞王慌忙又道:“我觉得我可以再想想!”
明若楠惬在椅子上,抱着胳膊望着瑞王,不耐烦道:“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你到底有准没?说还是不说?”
瑞王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竟然还在琢磨点子。明若楠耐心告罄,让安儿再次将他喉咙封上。
安儿立刻兴奋起来,将一根右肩上的针朝深处一按,瑞王整个额头登时青筋暴起,眼珠子都要暴出来了。
明若楠摆摆手,让安儿再次将封他喉咙的那根针取下:“感觉如何?”
疼得连嚎叫都顾不上的瑞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我说……我……我确实在科举中,舞弊了……”
“如何做的?”
瑞王本想着即使现在告诉了明若楠,到时候别人问起来再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是明若楠污蔑便是。
不过没想到这女魔头竟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见她犹豫,明若楠朝安儿扬了扬下巴,安儿乐呵呵,再次将一根针狠狠按了按。
瑞王脖子上的青筋立刻突起,整个人五官扭曲到一处,比起刚才的疼痛又重了几分。
“元霸,我这针尖上淬了不少毒,我劝你尽快交代,不然到时毒入骨,怕是神仙来了,都回天乏术。”明若楠敲了敲手上的金镯,见瑞王恶狠狠瞪着自己,心中十分满意。毕竟今日自己来,逼供只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将元靖受的罪,让这位加倍偿还一下。
瑞王疼得直骂娘,一会儿诅咒明若楠十八代祖宗,一会儿又要灭了明若楠全族。
代理监审掏了掏耳朵,着实有些无奈:“我说瑞王殿下,你骂够了没?再骂会儿,小心直接一命呜呼,我可不会替你收尸。而且不怕提醒您句,我这全族,现在也包括你啊,皇兄,你在九族之内呢!还有我朝上查十八代祖宗,可是飞升的神仙,你这么骂神仙,也不怕天打雷劈?”
瑞王尴尬噤声,哼哼唧唧,将话全囫囵在嘴里,不知又骂了几句什么,眼珠滴溜溜转着估计在衡量利弊。在明若楠再次准备扬手之时,他再顾不上多考虑,赶忙大喊:“我说!”
明若楠朝路北北点点头,他便展好笔墨开始记录。
“说吧,收了多少举子的钱。”
“三个。”
明若楠皱眉:“安儿。”
“二十三个!”瑞王几乎是喊了出来。
“名字。”
“不记得了……谁能记得这个!”
路北北提示:“少主,名单司达搜出的账本里都有。”
明若楠这才想起来,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用棍子敲了敲瑞王的脑袋,嫌弃道:“你说你,哪有人做坏事证据留这么全的?你又不用账本保命,留着干嘛?等着砸自己的脚咩?”
瑞王提起这账本也是想哭,委屈道:“谁知道他娘的账本藏那么隐秘,怎么让他们找着了!当初于先生说,有个账本到时候好用来要挟这些举子和官员,谁知道会害了本王自己啊!”
明若楠狠狠朝着瑞王脑袋上敲了下,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你是不是傻?”她不解气又敲了下,“你已经是最上头的人了,要挟他们干啥?于先生说啥你都信,他让你去死,你会不会去死啊?”
瑞王委屈极了,这会儿整个人被敲得晕头转向,身上还一阵阵疼,但仍是嘴硬道:“你懂什么?于先生是我手下最聪明的谋士,他算无遗策!”
明若楠心里呵呵,是啊,算无遗策,将你耍得团团转。
“下一个问题,为何要算计元靖?”
瑞王眼神闪躲,结巴道:“谁……谁算计他了……”
“安儿……”
“谁让他看见我和车侍郎碰面了!”瑞王近乎喊出声来,颤颤巍巍道,“就算我不害他,他也会去父皇那里告我的状!”
“也是于先生跟你讲的这个道理?”明若楠蹙眉,默默攥紧了拳头。
“就算于先生不说,我也懂!”
“哼,好一个于先生。”明若楠嘴角勾起,摸着玉镯,心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此人,不然日后必成大患。
她一棍子狠狠敲在瑞王腿上,直接将他小腿敲折了。
“啊啊啊!”瑞王疼得嗷嗷直叫,明若楠还在他的断脚上用棍头打了个转。
“元霸,说你傻,你还真傻!”明若楠气急了,“元靖何许人?你们都喊他废柴,喊他废物,他若是会告状的人,何至于让你们欺负至此!”
瑞王嗷嗷叫着根本听不进去明若楠的话,只边哀嚎着边喊:“母妃说,我不害他们,他们迟早也会害我!”
明若楠闻言,将手中的棍子收了,品着这句话,再想起那位整日抄佛经的惠妃,突然觉得她竟还不如淑妃通透,起码淑妃是明着跟大家撕破了脸。而这位已故的惠妃,却是笑盈盈地朝你捅刀子。
她无奈地看着瑞王整个人一副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模样,示意安儿将他的腿接上。
“元霸,接下来一个问题,你想清楚回答我,当年端王元海的事,你有没有参与?”
“何事?”
他这话一出口,明若楠心里的猜测便验证了大半,但她仍为了确认,再次问了遍:“就是端王元海的死,你有没有份?”
“我可没!虽说本王挺盼着他死的,但我不过是在父皇向百官问该不该东征时,投了一票而已。”
明若楠紧闭着双目,突然觉得此事,豁然开朗不过一刻,便又有更大的阴谋在其后埋藏着。
她猛得睁开双眼,瞪着瑞王问:“你同裴兴盛,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刚不说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嘛!”
“安儿!”
“我说,我说!”瑞王整个人疼得想打滚,可是又动弹不得,只能强忍着疼,支支吾吾道,“私盐……”
“什么?”
“私!盐!”瑞王怕明若楠没听清,便扯着嗓子喊出声,他还忙着补充,生怕漏了什么关键,“裴兴盛的表妹夫在盐铁司,任渝州盐铁转运使,专司食盐转运,我们偷了盐卖啊!”
明若楠愁得真想将瑞王脑袋瓜刨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你……你一个王爷缺钱吗?”
瑞王无比诚恳地点点头:“缺啊!本王一大家子要养的!”
明若楠气得一棍子直接将瑞王敲晕了。
路北北尴尬扯了扯嘴角,试探着问道:“喊醒?”
明若楠点点头,路北北只得叹气,又拎进来一桶水,全数浇在瑞王脑袋上。
瑞王嗷嗷叫着醒来,仍是挣扎不了。
苦着脸喊道:“姑奶奶,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还要问什么啊?”
明若楠揉了揉额头,现在看见瑞王便忍不住要揍他:“最后一个问题。”
“这都好几个最后了!”
瑞王的抗议无效,明若楠眼神冷下,沉声问道:“这位于先生,你哪儿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