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一个轻盈地闪身,从刀侧闪过,并反客为主地,一掌击在申友亮手臂上。那玄铁刀“砰”地落在地上,深深嵌入土中。
“你!你不是元靖!”申友亮捂着手臂朝后退了几步,望着眼前这个白衣翩翩的男子,惊恐不已,“你究竟是谁?”
元靖冷冷勾着嘴角,那表情与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判若两人。
“要让您失望了,如假包换,元家老八。”元靖立在竹林中,一袭白衣,他掸了掸自己的广袖,抬眸望着申友亮,笑道,“申将军,是想要本王的命。”
申友亮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部下也各个惊得愣在了原地。
刚刚元靖出手的那一刻,申友亮便觉察出他这手上的力道,并非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
他此刻已然觉察出了不对,自己看了十多年的那个傻子,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挺拔的公子?
“你……这些年……一直是装的?”
申友亮边说话,边盯着自己插入土中的玄铁刀,思量接下来的退路。
元靖并不想同申友亮废话,他此趟独自在此等着申友亮,便是要让他倒出些话来。只是没想到,安儿还没用上,申友亮自己竟已全吐出来了。
元靖不答,背着双手,一个健步朝申友亮冲去,申友亮慌忙躲闪,刚才只是感受到了元靖的力道之大,此刻才真正察觉到了眼前人的可怕。
他的手下见着元靖攻来,才慌忙上前抵挡。
元靖脚尖轻点,一个旋转跃起,将攻来的申友亮部下纷纷踹得连连后退。
申友亮的手下有十二金刚之称,刚才的郝大勇和之前的王校尉,都是这十二金刚之一。所以此刻申友亮身前的这十人,也是武艺高强,他们将刀插入泥中,停止了自己后退的态势,立刻变阵,将申友亮护在中央。
元靖看着这刀阵,将袖子缓缓挽起:“申将军的四象阵,本王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当真有幸。”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不断变化的刀阵,联想起之前明若楠遭受的那刺网,心里怒火中烧,可是脸上却不露声色,只是加快了脚下的动作。
元靖速度飞快地在十人阵边旋转,十人各个拿着玄铁刀,挥得十分卖力,让这刀阵显得毫无破绽,像极了一个旋转的带刀陀螺,既可笑又危险。
“啊!”一个人尖叫地倒了下去。
传闻中的四象阵,竟被元靖一脚踹破。
“阵不像阵,徒有其名。”元靖的感叹,并不耽误他三两下将其余几人纷纷撂倒。
最后挡在申友亮之前的一人,倒确实有些功夫,他刀耍得极快,但元靖却也能轻松躲过。只是这人刀风凌厉,而元靖赤手空拳,来回五招才将人这人击得倒地。
这人仍用刀撑着地,想要拼死一搏。
“功夫还不错,可惜了,跟错了人。”他冷着脸,一拳击在此人头顶,这人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七窍流血而亡。
申友亮此刻吓得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人能伪装十六年,更别提十六年前,他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
他拼命跑向自己的玄铁刀,知道元靖这是来算明若楠的账了。
元靖看着申友亮离刀越来越近,一个飞身跃起,冲到他面前,冷笑道:“想拿刀?”
申友亮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
“我这人不太爱计较。”元靖说这话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天真模样,微微皱着眉,嘴角一撇,“毕竟忍了这么些年,早忍习惯了。但是……”元靖将手边的玄铁刀拔出,将刀直接架在申友亮脖子上,“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明若楠。”
申友亮眼中满是绝望,双唇止不住颤抖:“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他哆哆嗦嗦地朝着元靖哭喊,“我朝王妃道歉!我只是想为霸儿报仇!霸儿是我的亲外甥啊!”
元靖像是没听见他这话般,将刀高高扬起。
申友亮眼睛瞪得斗大,脑中飞速旋转着,脱口而出:“我……我还知道当年端王东征的真相!”
元靖的刀霎时停住,冷笑道:“若是想说有人朝二哥下毒,有人用小世子的消息引二哥赴约,那你这保命符,怕是不灵了。”
申友亮没料到元靖竟然连这些事都知道,他脑袋转得飞快:“那……那下毒之人是你二哥的妾室!你们铁定找不到她!”
元靖将刀插入地里。
申友亮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自己活命的希望:“她一直跟着连富贵!”
“那个连富贵?”
“对,就是那个在逃的新安郡太守!”申友亮慌张地说道,“求誉王殿下饶老臣一命!”
元靖看着申友亮拼命朝着地上磕头,用力将手中的玄铁刀掷出,直插入一里外的巨石中。
申友亮望着嵌入石中的刀,瑟瑟发抖道:“多……多谢誉王殿下……”
“若你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下场便尤如此石。”
那巨石在元靖话音落下时,便应声而碎,刀“砰”得落地,申友亮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
“端王……端王殿下的那位洪夫人……是连富贵的表妹,是连富贵安插到端王身边的人。”
“连富贵为何要安插人到我二哥身边?”
“他是李太傅的门生。”
元靖皱眉,见这申友亮说的不似假话。
“申将军说的这些,本王也能查出,不过是多费些时日。”
“这二人就藏在新安郡与西南郡交接的六荣镇!之前我的部下去那处采办见过连富贵。”
元靖盯着自己的鞋尖,思索着这话的可信性,丝毫没有注意到申友亮的手从靴筒中偷偷摸出一柄匕首。
“申将军,你是如何……”元靖的话说到一半,便忙侧身躲开袭来的匕首。
申友亮的近身搏斗,即使五十有余,仍是动作敏捷,若不是元靖接受过严苛的训练,铁定躲不过。
元靖大怒,他本已经决定放申友亮一码,可这人却如此不识好歹。
他一拳击在申友亮胸口,申友亮被击飞出去,兀得吐出口鲜血。
“本王既说了要放过你,自然不会食言。”
“哈哈哈哈。”申友亮捂着胸口,满脸是血,奸狞的笑容宛如从地狱走出的恶鬼,“放过我?天大的笑话!我今日既见了你这真实的面目,你会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