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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莲萱此时心中约莫想到点什么,但只是还不敢确定,不过好在她对廉王府的地形特别的熟悉,知道这间万纱阁平日里二楼三楼都是锁上的,除非王妃和世子夫人发话,这里才会打开。
这是因着曾经有王府的妾室争斗,在这里的顶楼出过人命,生生把人活掀了下湖,却还狡辩说是自己掉下去的,殊不知当时远处有人见到她们俩争执,真相大白之后,这座万纱阁的楼上两层就被封了起来,若是自己想的没错,那么进去也无妨。
想到这里,莫莲萱轻声对朵儿言道:“不妨事,我心里有计较,若是我猜的没错,一会廉王妃和咱家老夫人就会到了,你藏起来莫要让人看见,等我出来再说。”
朵儿与莫莲萱相处的时日也不算短了,深知自己的这位主子,最是谨慎小心,她既然这般说了,那就是心中已有成竹,也不多啰嗦,点头应了,便隐在阁边的花丛中,这里距离万纱阁仅一墙之隔,万一有事自己进去也是很快的。
莫莲萱略整了整衣装,缓步进的阁来,先往右手边一望,那上楼的檀香木雕花门果然是锁着的。她不由得心里感叹道:“看来不是只有我一人熟悉廉王府,今日摆下这样大阵仗的军师,对廉王府却也是熟悉得紧啊,偏分他就知道,这万纱阁上不了顶,能藏身的地方几乎没有,哼哼,真真好算计!”
莫莲萱越想就越发肯定自己心中所想,她定了定神,伸手便掀开对面正室的墨绿色织锦帘。放眼一瞧。果真里面有人。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殷子晏殷云清,
只见殷子晏身穿一袭白色织锦圆领儒袍,外间罩着一件白狐狸毛的外袍。一头黑发用一根白玉龙首簪束起,那微微颤动的纯白狐毛,更是衬得他丰神俊朗。
他此时正坐在一张红木雕翠竹纹的圈椅中,圈椅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垫子,他的手中拈着一粒黑子,望着面前的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呢,只见他那拈着棋子的手,白皙且又修长。如上好白脂玉一般润华细腻,被手中那枚黑曜石的棋子一衬,越发显得好瞧的紧。
这帘子被人掀开,他本能就抬头去看,眉头微皱。显然是在嫌来人无礼,且也不见下人通禀则个,谁料一抬眼见到的却是莫莲萱,他是惊喜交加,手不由的一松,那粒黑色的棋子便滴溜溜的落在了地上,恰巧就滚在莫莲萱面前不远的地方。
莫莲萱往前走了几步,弯腰将棋子捡起来,又往殷子晏跟前走了几步,顺手将黑子放入玉盒之内,对着惊讶的殷子晏淡淡一笑,行了个福礼。
殷子晏显然知道莫莲萱今日就在王府,两人此番相见,实实却在他的预料之外了,虽然他心中十分的想见莫莲萱一面,奈何在自己家中,反倒不好施展,他最是担心万一被人撞见,必会与莫莲萱的闺誉有损。
殷子晏可是万万担不起这种风险的,任何会使莫莲萱处于险境的事情,他都是不会去做,就算是往日里使师弟前去送东西,他也是每次都在隐隐叮嘱,搞得师弟现今只要一见他,就愁眉苦脸的摆脸色给他瞧。
可这会既然是好不容易见了,殷子晏倒也顾不上旁的,只顾得上眼神灼灼的看着莫莲萱,嘴里感叹的轻声言道:“是祖母让人暗中引你来的吗?她先前使人请了我过来,说有客人要见,我原本想着是莫老夫人,谁知却是你来了?”
莫莲萱见他气色又好了很多,说话中气也足了些,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觉着那人虽是坏心,要害自己,不过却也给了自己俩人一个相见的机会,这也就算是不错了。
她情知这万纱阁附近必定有人再暗中监视,只要看到自己进来了,就会去传话,想必此时,两位老人家已经是在路上了,今日里在廉王府赴宴,原本想着应是平安无事,谁知道却是遇上了一个连环计。
这一环套这一环层出不穷,却又恰恰和王府主人的行动环环相扣,只是从王妃与世子夫人的安排中,见缝插针的安排下许多事情来,最终就将自己与殷子晏套了进来。
若是莫莲萱想的没错,莫莲汐应该是一点事情都没有,那个宝儿,此时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此人能做下此事,显见是对王府十分的熟悉,最可怕的是居然能驱使镇北侯府的家生子,为己所用,这份手段,可真真让人心惊。
她见殷子晏还毫无所察,自是要将这针对自己两人的奸计和盘托出,能在王府里如此游鱼得水般的,将诸人戏耍与股掌之间,此人在王府中可是个大大的威胁所在,必定就如同当日楔在莫家的莫伟良一般的存在。
莫莲萱几乎可以肯定,前世里的那只黑手,从头到尾都是在同时针对廉王府和镇北侯府,现今又是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动了,这些话她虽知道却不能名言,只能将今日所遇之事,全都细细的告诉殷子晏。
末了,莫莲萱追问了一句:“就算王妃使人请你在此见我祖母,为何你身边一人都不带?这也太有违常情了吧?”
殷子晏自从莫莲萱开始说话,那对漂亮的眉毛就不由得越皱越紧,心里的疑惑犹如平静的水面,被人砸下一块大石,那涟漪是越泛越大,最后渐渐的与自己幼时中毒连在一起。
这种认知让殷子晏暗自心惊,真真的有些想不通,到底是何人,与自家如此的过去不,而自己到底又是哪里碍了他们眼。心心念念的要先除之而后快?现今就连未婚妻子,也要被算计在内!
殷子晏只要一想到,莫莲萱会背负什么样的骂名,又要怎样的被人嗤笑,心中的怒火便抑制不住的熊熊燃起,他用手狠狠的攥着圈椅的扶手,显见已是气急。
可嘴里还是温和的对莫莲萱言道:“我平日里身边伺候的人本就不多,今日过来也只是带了两个僮儿,原本应该都在外间伺候,却不知道此时怎么却是一个都不见了。”
两人说话间时间也不短了。此刻便闻听外间隐隐有人声传来。殷子晏手一撑扶手。急的站起身子,转身便往窗边走去,他本是想托了莫莲萱从窗中出去,谁料想这半边竟全在水中。这又该如何是好?
殷子晏合上窗格,转身对莫莲萱言道:“一会祖母们进来了,你只说是我使人喊你过来的便是,别的你都不要应言,我自会应付,你放心,错都在我,与你无干。”
莫莲萱见他竟如此有担当,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只求得将莫莲萱摘除事外。只可惜,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两个人谁都别想跑掉,这要是被逮住了,就是一对奸夫淫妇。下贱的狗男女。
好在莫莲萱并不是一般的大家贵秀,这位可是位将门虎女,岂是等闲之辈?她刚进来之时便早就有了打算,此时自是胸有成竹,面上并不着急惊慌。
这万纱阁的确是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可这阁楼里面却是雕梁画栋,房梁众多,廉王爷酷爱忠烈传,特特的建了这栋阁楼,请了画师在这栋万纱阁的房梁上,画了整整一部的英烈传,原本是为了自己请朋友来饮酒时炫耀的,此时倒是便宜了莫莲萱。
现今只要她跃上房梁,藏在死角之内,就算是有人抬头,不细看,也是瞧不出来的,这样上好的藏身之处,对于旁人怕是搭着梯子,都要惊心,而对于莫莲萱,却当真不是难事。
莫莲萱正待撩起裙子,纵身上了房梁,却突地想起身边还有个殷子晏,她连忙言道:“闭上眼睛。”
殷子晏奇道:“闭眼睛做什么?这会便是向菩萨祈祷,也是做无用功罢了。”
莫莲萱听的外间的声响越来越近,不由得嗔道:“让你闭眼你就闭眼,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
殷子晏被她喝的一怔,转而却又笑的灿烂无比,不知怎的,他偏就是极喜欢,莫莲萱这含怒带嗔的娇俏摸样,见状不由得更是好声好气的言道:“你莫恼,我闭就是了。”
言毕,将眼轻轻合起,莫莲萱见他闭上眼,便伸手撩起裙子,右脚一点地,借着圈椅就跃上了窗边的黄花梨木五福临门多宝格,又从多宝格上借力就上了房梁。
她牵着裙角,悄没声息的溜到了靠门那边,找了个角落缓缓的蹲下,又将身上泠泠铛铛的物件都紧了紧,这要是掉下去一样,可就露馅了。
她这边已然是安然就绪,却已是看不到殷子晏嘴角,那抹略有些自得的笑容,原来殷子晏本就是个面软心亮的人,这嘴上虽是依了莫莲萱,面上也是闭起了眼睛不瞧,其实他压根没把眼睛闭严实。
莫莲萱那些个举动,一点没拉的落在他的眼中,就连莫莲萱裙底穿的嫩粉色织锦棉裤,都被他瞧了个清清楚楚。
殷子晏的心跳的那叫个欢快,只觉的头都有些晕,唇干舌燥的好一阵子不在,脑海里却又不由得想起莫莲萱那一双,雪白白,嫩生生,柔若无骨,触感上佳的小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