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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却是正经待贵客的礼数了,很是郑重,这莫莲萱对自己姑嫂俩如此重视,无非是看在自家弟弟的面子上,看来自己以前想着,嫡姐对庶弟,怕是不会有几分真心的念头,却是大错特错了。
莫莲萱一边请客人坐了,一边笑着让道:“姐姐和妹妹还请不要客气,说是来做客,可还是将这里当成自己家的好,倒是要自在的多。”
“桌子上这些点心,蜜饯都是自家做的,味道还在其次,倒是胜在干净两字,两位可千万不要客气,捡喜欢的尝尝才是。”
主家这般的热情招待,作为客人自然是要接住的,只见安阳侯世子夫人却是认真在桌上瞧了瞧,觉着那样桂花糖蒸栗粉糕入眼,白生生的压制成花朵样,十分的精致,便取了一块浅尝。
而胡云珊却是好茶之人,早就闻着了茶香,只觉得芳香淡雅,沁人心脾,这再轻啜一口,只觉着甘甜纯美,清香不已。
不由得赞了声:“好茶。”
莫莲萱就喜欢她这率真的性子,笑眯眯的言道:“珊儿妹妹若是吃着好,一会便带回去两罐,这却是我娘家三妹前几日送了来的,我现今却是不能多喝,便给妹妹这爱茶之人品尝吧。”
胡云珊也不推辞,站起来屈膝谢了,一脸得偿所愿的笑容,脆生生的言道:“姐姐的好意。妹妹就愧领了,等今儿个回去,便用心给姐姐绣一对缀珠软枕过来。”
“今日给姐姐的表礼中。也有串珠绣,不过乃是一对象牙香扇。和一对香囊,妹妹想着绣对软枕,姐姐将来倒是好靠着,岂不是又好看,又便宜的?”
莫莲萱听她又是串珠绣,又是缀珠软枕的,晓得这怕又是京里新近流行的玩意,她最近就没出过门。闻言心里大觉好奇。
便问道:“这串珠绣,莫非是新近出的新鲜玩意么?”
胡云珊点头笑着解释道:“正是,上个月庆王府赏花会上,瑞王云侧妃身上披着的一件披帛,便是以金丝穿了米粒大的珍珠,还有细碎的宝石,做了牡丹富贵的花样,极是艳丽。”
“现今倒是流传开来,不光是披帛了,就连香囊。扇面,衣裙,大家闺秀们都爱用了这个。还喜欢亲自串了顽,极是有意思,又能打发时间,很是被大家推崇。”
“妹妹想着,这串珠绣也可以用在软枕上,要是用白色的珠子串绣出莲花来,想来也是很美的。”
莫莲萱连连点头,想着就觉得精致好看。
本想让紫容这就去取了扇子和香囊来欣赏,欣赏。
却是听见外间通传。静雅县主到了。
静雅县主和安阳侯世子夫人,胡小姐相见过后。先是由衷的赞叹胡云珊真真是个美人儿。
接着就笑着轻轻摇动手中的檀香木六菱纱扇,朗声言道:“还要先谢谢世子夫人送来的扇子。看着好生别致,我这也就一两个月没出门罢了,怎么就又有了新鲜的花样了?”
莫莲萱闻言凑过去瞧她手中的扇子,只见粉紫的细沙扇面上,用金线将小米珠串起,做出一副玉猫扑蝶的花样。
那白色猫儿绣的活灵活现,眼睛却是两粒绿宝石,蝴蝶是用彩色宝石缀出来的,猫儿和蝴蝶皆是凸出纱面,竟像是随时都能跑出来一样,实在是好看的紧。
莫莲萱不由得赞道:“的确是费了心思,看着就是不一般,妹妹刚说的瑞王云侧妃,可是圣上御封的慧清县主云雅雯?”
胡云珊笑着答道:“正是。”
但是说完心里便有些后悔,她此时方才想起,这两位以前可是有过旧怨的,这该不会惹得廉王世子夫人不高兴吧?
她心性豁达,想到便是讪讪的说了出来:“妹妹真是大意了,居然提起云侧妃,还请姐姐不要生妹妹的气。”
莫莲萱瞧着她惴惴不安的模样,噗哧一声笑了。
伸手将胡云珊唤道跟前,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在榻上坐下。
这才笑着言道:“我和云侧妃以前是不甚相合,但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早就已经忘怀了,现在我倒是真心佩服云侧妃,每次都能想人所不能想,不管什么都比别人做的出彩。”
“比如她善于理财,且又兼得才名,咱们最喜欢佩戴天金祥的首饰,也有好些是出自她的设计,说起来,还真是受惠良多呢,这次的串珠绣,又是一桩美事,姐姐我心里也是赞叹的,妹妹不要多想才是。”
胡云珊心中的担忧,在听完这番话后,算是彻底放心了,心里也是佩服莫莲萱大度,对着昔日的情敌,还能如此坦然的称赞。
这的确是一般人都做不到的,想那情敌还要比仇敌更甚,见面都是你刺我,我刺你的,攀比个没完,从彼此佩戴的首饰钗环,能一路比到相公的官位上去。
背地里,那更是什么难听说什么,恨不能将那人说成是恶魔降世,胡云珊在外间做客,可真是见得不爱见了。
因此,本来就很喜欢莫莲萱的胡云珊,对莫莲萱的印象可就更好了。
她和静雅县主年纪相当,性子做派又有六七成的相像,两人凑到一起,很是说得来,说的高兴了,笑的腰都弯了。
莫莲萱心里暗暗羡慕:“年轻就是好啊,现在让我这样肆无忌惮的高兴,我是做不出来的。”
作为主人,莫莲萱诚心的挽留她们用饭,四个人说说笑笑的,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了。
晚上,殷子晏回来,莫莲萱拉着他高兴的学了半天,这就打算去安阳侯府给莫启超提亲了。
殷子晏好笑的问她道:“你不是说要先安排他们俩见一面,两厢情愿了,再提亲不迟吗?怎么,就这么会功夫,你就又改主意了?”
莫莲萱叹道:“坚九的这位妹妹,真的是好,要是当初早早遇见,非求了她做长嫂不可,现今既已错过了,这弟媳妇我是求定了,这姑娘没挑头,三弟肯定会喜欢的。”
殷子晏却是笑着言道:“你就算早认识,也是没用,安阳侯是再谨慎不过的人,镇北侯府的庶子,还是个没有功名在身的,他能点这个头。”
“可是兄长这位侯府的嫡长子,西北道的掌权人,他压根不会考虑的,说来,这位的行事,真真是低调,连子女的亲事都压制的这般狠,真是让人叹而观止。”
莫莲萱和殷子晏晚间的话题,不止是谈论胡云珊的人品如何,还有一样大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应该请谁去安阳侯府提亲,做这个大媒?
莫莲萱不想太过张扬,但还要表现出十足十的诚意,所以这个保媒的人选,可就必须得是慎之又慎了。
最后还是殷子晏提了一句:“萱儿,要不就让王老御史去提亲,他是朝中少有的刚正之人,从来不会因私废公,人品那是世人皆知的,就算是镇北侯府的老亲家,但是对祖父他也从来是不辞颜色,倒是既不会让那位多想,这份量也很够,你觉得怎么样?”
莫莲萱这才想起,还可以让二婶娘的父亲来保大媒!
只不过,这件事情可不是他们小两口说了就能算的,还是要去镇北侯府,禀于莫老侯爷夫妇知晓,请两位长辈出面才成。
自己虽然是长房份量最重的,但是莫老侯爷才是镇北侯府的大家长,给莫启超说亲的事情,件件桩桩都得他老人家点头答应了,那才算数!
现在莫莲萱还没满三个月,压根是别想瞎折腾,就连回娘家,那也是不被允许的。
殷子晏见妻子这样的急切,便主动请缨,明日专程去一趟岳家,将事情当面跟莫老侯爷详述一番。
夫妻俩互相依偎着,说了老半天的私房话,这才吹了蜡烛,相拥睡去。
打从莫莲萱有了身孕,殷子晏本就该按着规矩,挪去书房睡的。
可是莫莲萱都把二楼收拾妥当了,这位当天晚上就又搬回来了,说什么都不肯自己去睡书房,非要陪着莫莲萱一起睡。
而莫莲萱初初有孕,心绪正是波荡起伏之时,心里对殷子晏的依赖更盛,原本也是忍着不舍,这才收拾二楼的,现今见殷子晏这般的坚决,她便也顺水推舟,再不提有孕之时,夫妻需得分开就寝的事情了。
在这件不合规矩的事情上,老王妃还是一惯的选择,无条件支持孙儿夫妇,并不多言。
甚至还在老王爷跟前,明说自己当初怀着廉王爷的时候,是多么的希望老王爷能陪在自己身边。
坦言自己很是理解孙儿媳妇和孙子的心,让老王爷也从孙子的角度去看待此事,不要什么事情,都拿规矩来说话,也忒没有人情味了。
她这般老老实实的一说,倒让老王爷觉得歉疚不已。
深觉的自己当时真是个混小子,怎么就不知道体贴妻子?
就看不出来妻子眼中的不舍和依恋呢?
前事已经是不可追回,可是当下却是大有可为!
老王爷翻来覆去,想了大半夜,过后,却是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