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莲萱听完殷子晏的话,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俗话说得好,这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他们的事情,那么想来知道这事情的人,并不在少数,你想想,每次给他们安排,隐蔽,甚至掩护的人,难道还会少了?”
“你怎么早不说?”殷子晏站起来问道。
“我也是才想到,总不能每次都是单枪匹马的见面,无人知道吧?要知道,他可是堂堂大秦皇朝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要是出宫,身边岂能无人?想来这太监侍卫的,怕是只会多不会少呢。”
“当初咱们俩私底下见面,还不也是偷偷摸摸的?可是身边知情的人有没有?当然是有,还有你和国师私下会面,知情的人照样也有!我们只是忽视了,知道吗?”莫莲萱皱着眉头,耐心的解释道。
其实有一点是莫莲萱隐瞒了的,那就是,她的确是最近才想到这点,但这个最近却是在十几天以前了。
她之所以按耐不说,是因为,想让瑞王爷想的更投入一些,有时候简简单单得到的答案,和费尽心思才知道的结果,效果可是截然不一样的。
“总要大家都入戏,才有意思,对吧?”莫莲萱暗暗的嘀咕了一句,笑着对殷子晏说道:“好啦,不说这些了,咱们过去看看重哥儿吧,临睡前,总要看一眼才安心。”
殷子晏听到儿子的名字,面容立刻柔和了不少,暂且将这些纷杂的烦心事丢去一边。
牵着莫莲萱的手,并肩携手的往重哥儿房间走去。
这对夫妻都不知道,今世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偏离。在重哥儿出生之后,更是已经彻底将前世里的事情都给颠覆了。
莫莲萱为了儿子,为了自己的小家。豁出了一切,甚至将自己的隐私。秘密全都露了出来,这一切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付出,换来了自家祖父的信任,更得到了莫三爷的卧病在床的事实!
这得是一个多大的契机啊?必须得把握好了,才不算不辜负上苍的这一番折腾。(.无弹窗广告)
莫莲萱最近时常在想,这世间的事情,还真没有说那一次,会是让你顺顺利利。毫无阻碍的就达成了的。
今世,她也算是抢尽了先机,基本上是步步都走在前面,可就是因着那一个最大的关键性秘密,自己不知道,结果还不是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自打刘妈妈舍了自己的一条命,换来了这个惊天秘闻之后,莫莲萱在心里很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现在看来。当时自己的孤注一掷,并没有做错。
如果真的能联合两家的势力,扶助瑞王爷登上大宝。那么自己两家以后的路途,才能走的平坦些,只不过,自古为帝者,那一个登基前跟登基后,都会有所改变。
可莫莲萱相信,就算是瑞王爷将来成了皇帝,自己家的处境,可也绝对比太子殿下登基。强过千百倍,想到这些。她的心里总算是有了点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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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晏这个引路人,做的还算成功。他本就是个谨慎的性子,这次为的长远计,行事更是隐秘,甚至没有动用自家的侍卫,暗地里用银子开路,给瑞王府的暗探,指出明路来。
瑞王爷在得知这个惊人消息之后,花了两三日的功夫,才算是完全的将其消化了,很快,他便借着莫启超上门给云侧妃诊病的机会,约了殷子晏下个月初一,万佛寺见。
新婚燕尔的莫启超,神色上并没见柔和多少,相反的,他的眉头又比原先皱的紧了些,这几个月来,他的心里不比任何人轻松,杀父的帮凶就在跟前,这人还曾经想毁灭整个长房!
自己只需要在他每日喝的药里,加上一点小调味,就能轻松的将他送走,可是,他被祖父再三警告,不许动任何歪念头!
每天,每天,莫启超都在煎熬着,明明是恨之入骨的人,偏生还要做出一副孝顺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要不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胡云珊,这个新婚妻子无微不至的关怀体贴,时时刻刻的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恐怕莫启超是早就撑不住了。
如今能为姐夫和瑞王爷做个中间人,可真是如他所愿。
莫启超唯愿能快点,将家族面前最大的拦路石,快些搬开,自己是长房唯一在京里的男丁,不说别的,只为了父仇姐恩,为了这个莫字,他也愿意豁出性命为祖父做任何事情。
见面的地点选得很合适,时间更是很恰当,殷子晏去万佛寺看望自己的师父,而瑞王爷去万佛寺为自己母妃的祭日焚香念经。
“真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要不是云清提醒,我可真是.......真是一辈子都要被他蒙蔽过去了!”坐在见真大师禅房,手拈白子的瑞王爷小声说道。
殷子晏思量着,在棋盘右角置放了一枚黑子,“您想不到,我又怎么能想到?要不是萱儿曾经有恩于太子良梯身边的妈妈,使得她冒死传出消息,我们也被蒙在鼓里!”
殷子晏又落下一字,叹道:“可怜我祖父,听到这个消息,当场便躺倒了,你是知道的,他对太子殿下一向抱有希望,甚至觉得太子殿下更是为开明之君,一直都很是支持太子殿下的,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将他的希望全然打碎,也难怪老人家撑不住。”
瑞王爷了解的点了点头,他能明白,老廉王怕是将自己家的未来,都寄托在新君身上了,到了新君那一代,廉王府便离着皇位,更远了些。
如果新君是个宽大仁爱的,那么像庆王府那样安乐的生活,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被寄予希望的人,确实如此的不堪,谎言,利用,丧德!这样的人做了皇帝,其情何堪于世人?!
“要不要告诉父皇?”
“要是圣上知道了,先被诛灭的就是镇北侯府,接下来就是一切的知情人。”
瑞王爷心里莫名的烦躁,抬手将手中的棋子,都丢回玉石棋合中,“我想见老王爷。”
殷子晏瞧着他安抚的笑道:“别急,您得给他老人家时间,这个坎,不好过。”
就在殷子晏和瑞王爷见面的同时。
鼓楼西街的石头记后院,老廉王手里端着一方古砚台,半点不带错眼的瞧得万分仔细。
莫老侯爷看着他那痴迷的眼神,没好气地说到:“别看了,先说正事。”
“你说,我听着呢。”老廉王的眼神,到底还是舍不得离开手中的心头好。
莫老侯爷一拍桌子,怒道:“好了,好了,瞅瞅你哪点出息,送你了!拿回你家慢慢看,只要你家王妃不反对,你就算抱着它进被窝也随你!”
老廉王笑的开心,眼睛都只剩了条缝,他小心翼翼的把古砚台放进盒中,亲手盖上盖子,又将外面的宝石扣答扣好了。
这才坐到莫老侯爷对面,纳闷的问道:“不都商量好了吗?怎么又要说事儿?”
“我怕......我怕拖得太久,事情有变,我觉得超哥儿最近的情形很不好,有好几回,我都瞧见他瞧老三的眼神,你是没看见,那可真是有点渗人,是恨进骨子里的架势,看的我都有点心里没底了。”莫老侯爷低着头,语气怏怏的给老兄弟说道。
“原本云清提议,让良哥儿躺在床上,也好来拖住太子殿下,若是两人之间的羁绊深,那么,最终的结果只会利于我们,如果太子殿下很快清醒,放任良哥儿不管,那么良哥儿可免一死。”
“我们再行另外一策,现今事情已经够清晰了,显然太子殿下对你家良哥儿,那可不是一般的上心,因此上此计可行,良哥儿更不能有事,就保持现状最好。”
老廉王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思的敲了敲茶碗,“不过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你让啊全暂时去三房照看,发现超哥儿的状态实在不行,就替换下,换个环境,不看见人,也许他的心情就能平复些。”
“你不妨想一想,让一个不到二十的孩子,整日面对仇人,还要做出孝顺的模样,的确是残酷了些,说白了,就是你我,也不是生来便是冷硬心狠之人啊。”老廉王用力拍了拍莫老侯爷的肩膀,安抚道。
莫老侯爷扭脸看了看自己的老朋友,叹道:“你说得对,我最近心里静不下来,真想不明白,我们家老三,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现如今,我就算是想保也保他不住,萱姐儿那孩子是个极有主意的,怕是连让他躺在床上,也不会纵容太久的。”
“你就别自怨自艾的了,你想想我们家的那些破事情吧,要不是老天有眼,给了云清一条活路,还不知道得闹腾到什么境地呢!”
“唉,总之一句话,别觉得你才是最惨的,行不?你去将咱们京里,所有勋贵人家的隐私挖一挖,谁家没有腌臜事情?咱们俩个老的,也只能是引着孩子们往最好的地方走了。”老廉王看着自己的老活计,短短数月就老了很多,心里怪不落忍的,甚至将自家的丑事,也拉出来劝解莫老侯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