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报信的那个男人去了后院。
蓝靛和桂夫人一起去了厢房。
纪晓北:心疼付老爷子一分钟。
他坟头上是不是绿油油一片?
死了,这位姨太太也不让人省心。
找个门当户对的也行呀,竟然找个马车夫。
桂姨娘,就这么按捺不住自己吗?
随便找个种马!
永恒趴在屋顶,眼睁睁地看着桂夫人进了马车夫的屋子。
永恒: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两个人果然有奸情。
哎!
他有些心疼主子。
更心疼因公牺牲的老爷。
两个人进屋后,桂夫人笑的浑身颤抖。
“你还是嫩了些,和我斗,你不行的……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要,那我就没办法了……”
桂夫人笑出了眼泪,她俯下身子。
蓝靛端着油灯凑过来,昏暗跳动的火焰照着趴在地上的壮汉。
“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我是付家的夫人,堂堂正正的夫人,我要的荣华富贵还没享受到呢,你死了这条心吧……”
桂夫人流着泪喃喃自语。
地上趴着的人,突然起身,抓住了桂夫人的脖子,死命地掐着。
永恒大惊失色,从袖子里拿出暗器,刚要出手,就见一个飞镖闪着寒光飞了过去……
地上的壮汉一下子瘫软了下去。
桂夫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头发根倒竖。
蓝靛也吓得半死,抱着桂夫人安慰:“夫人,死了……”
主仆两个都极度恐惧,只以为他是垂死挣扎,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飞镖飞过来之前,这个壮汉是装的。
桂夫人看着他身子下的一摊血迹,往后退着:“走,快走!”
主仆两个丢了魂似的跑了。
纪晓北躲在窗沿下,心里默默祈祷:虽然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人,但,为了小腰子的声誉,二头你必须得死。
富贵人家死个下人跟死个鸡鸭没啥区别。
但如果不明不白地死个夫人,那安州人吐沫星子还不把小腰子给淹死。
永恒手里捏着暗器,死盯着窗下的那个人。
片刻之后,他看到一个身影进来了,一瘸一拐地,是须臾。
须臾的身影,化成灰他都认识。
永恒心里快速地盘算着,须臾也发现了这个人,却没动作,那说明这人不是坏人。
他默默地收起了手里的暗器。
刚才那个人的飞镖快准狠,功夫真是了得。
纪晓北大摇大摆地出了翠缕院,朝家去了。
好困,她打个哈欠,把门关好,进屋睡觉去了。
桂夫人一连病了好几天,神情恹恹地,不思茶饭。
蓝靛请了好几拨神婆,又熬药吃了几副,她才好些。
.
付季昌铁青着脸听须臾说完。
付季昌的眉头松开,面上的表情轻松了很多。
须臾看了付季昌一眼,怎么一丝惊诧的神色都没有。
好像已经知道了一切似的。
“主子,您没事儿吧?”须臾仗着胆子问。
谁家出了这等丑事,不得气的暴跳如雷呀,冲回家去,把那败坏门风的桂夫人大卸八块呀。
主子竟然神色平静。
这不正常!
“你和永恒回来吧,不用再去了!”
付季昌淡淡地说。
须臾把嘴边的话咽下去,点头出去了。
守在门口的黑塔,听的一清二楚。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在公子的掌握之中。
怪不得,公子把老夫人安置在纪姑娘那里。
怪不得,公子把张嬷嬷他们送走。
黑塔佩服地五体投地。
屋里,付季昌拧着眉头回忆须臾的话。
“女壮士,全程都在现场,马车夫装死,掐住了桂夫人的脖子,女壮士一个飞镖结果了他……否则可能桂夫人就被弄死了……”
付季昌眼里闪过一丝温情:知我者,莫过纪晓北。
付家的当家夫人不明不白地死了,我一定会被人诟病,在危急时刻,她结果了马车夫的性命。
不知怎么的,他现在特别想去见见纪晓北。
她又杀了人,会不会又被吓坏了?
可,今天脱不出身,他要进京面圣。
他走出屋,抬头看到一碧如洗的天空,一排大雁朝南方飞去。
“黑塔,备马,进京!”
……
后院的那棵枣树挂满了红红的枣子。
付老太太仰着脖子看树枝上那颗最大的。
“我来给你弄下来!“纪晓北捡起一块石头朝那枣子打过去。
啪的一声,枣子被打的稀烂,落了地。
付老太心疼地都要哭了。
纪晓北耸耸肩,她也不是故意的,没想用那么大力气的。
哼!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包跳跳糖,才稳住了老太太的情绪。
“北呀,你这蹦蹦糖是哪里买的?”
老太太翘着小手指,捏了一撮放到嘴里。
嘴里顿时噼里啪啦地放起了炮。
吓得老太太,原地蹦了起来。
“蹦跶糖,果然得蹦着吃!”老太太兴奋的两眼冒光。
有人敲门。
今天黄婆和林婆出去了,家里就她们两个。
纪晓北要去开门。
老太太腿脚伶利地往外跑,被纪晓北一把薅住脖领子。
“您老歇着,我来!”
付老太紧急刹车,差点被拽个跟头。
纪晓北打开门,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请问是纪姑娘家吗?”一个小厮模样的青年问。
纪晓北点头。
小厮笑:“我把人给您送来了!”
随后,马车上下来两个四十来岁的女人。
纪晓北懵:人?什么人?
“纪姑娘好,我是郭裁缝,我是罗绣娘!”
两位妇人朝纪晓北行了礼。
纪晓北更懵了,这是哪里的绣娘和裁缝,我……
付老太太探出头来,朝两个人招招手。
纪晓北一下明白了,前一阵子,付老太写的书信……
娘呀,老太太真神了。
纪晓北回过神来,小厮已经出了巷子。
把两位妇人请到院里来。
纪晓北抱歉地说,她这里还啥都没准备呢。
郭裁缝和罗绣娘丝毫不在意,笑着说帮纪晓北准备,还细心地拿出了一个单子。
制衣坊开张用品清单,满满两大页纸。
纪晓北惊愕……
她也列了单子,还没来得及去买。
这两个人列的比她的详细多了。
趁着两个人喝水,纪晓北把付老太太拉到屋里。
“付奶奶,老祖宗,您认识这两位?”
纪晓北感激地问。
付老太太茫然地摇摇头,“不认识呀~!”
纪晓北觉得付老太是在卖关子。
“北呀,我真不认识她们!”老太太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