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北跃跃欲试地想要打开,却被付季昌制止了。
“别动,怕是伤人的毒蛇之类的……”
付季昌眉头深锁,把盒子又拿出去了,才慢慢打开。
里面空空地只有一个小纸条。
付季昌和纪晓北心有灵犀地互相看了一眼,果然是有人在传递消息。
付季昌拿出来,两人进到屋里,展开一眼,她瞬间大惊失色。
“怎么了?”纪晓北接过纸条,不解地看着付季昌。
纸条上的字,不,不能称之为字,像是甲骨文似的。
“这,这上面写的什么呀?”
纪晓北迫不及待地问
付季昌脸色惨白,声音有些发抖说:“圣上有难,急需护驾!”
“啥?皇上有……”纪晓北还没说出口,就被付季昌捂住了嘴,他轻轻地摇摇头。
纪晓北扒下他的手,惊愕地问:“这消息确切吗?”
“这是密令,朝廷里只有几个人知道这字体,不会有假……”
纪晓北:我看,看不出来呀!~
“小王爷的笔迹……”付季昌低声说。
纪晓北:啊……写的跟画画似的,你也能看出来,真是奇了!
那又是谁替小王爷传递的消息呢?
她还没有理清思绪。
付季昌把门关好回来了,附在她耳边说:“晓北,圣上把我派到西疆来,看似是惩罚,其实是权宜之计,前几天,你和我说善缘寺听到的黑莲神教的事儿的时候,我终于想明白了……”
“啊……”
“他贬了我,却没收回我的兵符,我有北疆军队的调派权利,还有安州护卫队的调派权……我现在带着贺野和黑塔要回去护驾……”
纪晓北点点头,大北朝现在危在旦夕,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独善其身。
回去护驾是付季昌的职责。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她知道危险重重。
“那个,你注意安全,我们等着你们回来……”纪晓北有些不安地说。
“晓北,明天一早,你带着他们也往安州赶吧!虽然哪里都不安全,但离京城越近,越安全,西蛮人一时半会还打不到京城……”
付季昌拉住纪晓北的手。
纪晓北只觉得那只手冰冷刺骨,还有些微微地发抖。
“你安心去吧,我这里收拾一下,就往回赶,到时候我们在安州汇合!”
纪晓北勉强笑了一下。
她也想回去,林婆子和石头他们都在安州,玉摇又有身孕在身……
付季昌已经把黑塔和贺野叫了起来。
黑夜里,三个男人骑马到了门外,纪晓北目送他们离开。
纪晓北没有惊动其他人。
天亮了以后,她只是说,半夜房将军来找付季昌,他们去了军营。
她和娇娇她们商量了自己的想法,想回安州躲避战争。
娇娇、黄婆和赵嫣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都听你的,你说走咱就走,你说留咱就留……”
“走,现在就走!”
纪晓北坚定地说。
以前她没想走,是因为付季昌在这里,她也没想到边护军粮草供应不上,永昌府就是个空壳子。
这里的百姓真的要遭殃了。
她不能让身边的亲人跟着受苦,必须马上离开。
她想起昨天晚上落在院里的黑盒子,小王爷李云炯的笔迹她是见过的。
对了,会不会是李老拐。
纪晓北:……
可能真的是他!
也就是说,西疆这里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小王爷都知道。
几个人女人已经把东西收拾好,朗宁正在往驴车上搬。
一辆驴车装不下,又临时找来一辆马车,才勉强装下。
小白驹,纪晓北是舍不得让它拉车的。
三个小屁孩一看又要搬家,都喜得不行,他们在这个地方已经住烦了。
但看大人们各个眉头紧锁,三个人孩子也乖了不少。
囤田的人已经各自逃命去了。
听说叶田官两口子带着一部分人去了南城的避难帐篷。
佟大人带着夫人和闺女买了马车,逃出了掖县。
还有一部分人,不知去向。
大难临头各自飞,谁都顾不了谁了。
房姑娘虽然有些怕,但她已经习惯了,掖县这么多年经常有小规模的战争,爹爹都能打胜仗,深色坦然地跟着纪晓北她们坐上了马车。
马德彪觉得情况不妙,一路狂奔,快到南城的时候,突然有人拦住了驴车。
朗宁驾车,忽的一下跳下驴车。
仔细一看来人,这不是张府的大公子张权吗?
“纪姑娘,你们去哪里呀?”张权朝马车上喊了一句。
纪晓北掀开帘子,见是张权。
“我们出城……”纪晓北说。
“我们也……”张权没说完,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纪姑娘,那一起吧!”
纪晓北点头。
付季昌受伤在张府住了多日,她很感谢张权。
一行人到了城门口。
等着出城的有好多人,现场一片混乱。
梁玉挥带人在现场疏导。
城边上,梁玉挥正在劝说百姓们不要慌,有序出城,一边又说边护军一定能打胜仗的。
他刚刚组建起来了民兵团,如果大批民众都撤掉了。
民兵团势必会慌了阵脚,遇到风吹草动就会溃不成军,本来是想帮助边护军的,可能还会成为累赘。
他作为父母官,希望百姓能保住性命,安然无恙。
但作为朝廷命官,一位有良知的大北朝官员,又希望能守住掖县,不让敌人的铁蹄踏入大北朝半步。
他觉得自己是个矛盾体。
“都能出城,都别急,我们边护军不会让西蛮人攻进来的……我梁县令这里保证……大北朝不会失去一寸土地……”
“县令,真的吗?”有人问。
“真的,我梁玉挥用我的项上人头保证,民兵团好几百号人都组织起来……咱们一定能打胜仗的……”
梁县令的嗓子都喊哑了。
“梁县令,听说民兵团的团长都没选出来呢,民兵团就是一盘散沙呀?”
有人故意拆台似的说。
梁县令冷着脸说:“马上就选出来了,房将军那边已经给派了人来……”
“哼,梁县令,您别睁眼说瞎话了,我早就听说了,民兵团是县衙自发组织起来的,和边护军没关系的,您怎么能信口开河呢……”
那人讥笑着说。
梁县令冷冷地哼了一声,只有县衙的人才会知道这么清楚,他气的直咬牙。
纪晓北的马车停在一边,她听的一清二楚。
她看到梁玉挥小小年纪,承受了这么多,太不容易了。
真是为掖县为波陵县操碎了心。
虽大战一触即发,但梁县令不想让人们恐慌,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纪晓北也理解。
她把脖子上的灰色头巾在头上缠了两圈,跳下马车。
“我就是民兵团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