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存军同意林凡去看宋仁，但不让她变身机甲，怕情绪不稳，会出事情。


    林凡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宋仁躺在那儿，也不可能再坏到哪儿去，就这么一路被吴宇森拉到附近的j用机场。


    她知道能这么快调用直达机还是占了星辰的光，再一次庆幸自己不是常人。


    刚到机场，巨大的防空警报响起。


    吴宇森二话不说停车，直接按响了霸道的喇叭。


    随之，各种喇叭，汽笛的声音汇成一股巨大的洪流。


    林凡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流，不知道是因为逝去的人，还是宋仁。


    吴宇森看她默默流泪，右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


    林凡两只手紧紧回握，开始抽泣。


    她抱着吴宇森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哭泣的声音掩藏在警报声中，轻轻浅浅的，并不引人注意。


    吴宇森没有一直盯着她，转头看向前方，另一只手牢牢地按着汽车喇叭。


    声音渐止，吴宇森放开喇叭，另一只手还是没动。


    林凡握得很用力，他手背都发白了，却似乎毫无所觉。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听到林凡抽搭着问，“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吗？”


    吴宇森转身，摸摸低垂的毛线帽。“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会变强的。”


    轻轻柔柔的声音，很好地抚慰了林凡的不安。


    她不好意思地松开吴宇森的手，发现他的手上沾了不少水渍。


    “对不起！”她两手赶忙上去抹，又匆忙地想找纸巾帮他擦干净。


    一转头，吴宇森手上的纸巾已经落到她脸上。


    “你永远都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林凡看他专注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的脸比霸道还重要。一时间思绪急转，快速垂眼回避。


    吴宇森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专注地帮她擦脸擦手，最后才是自己的手。


    “好些了吗？”他给垂着头的林凡递了一瓶水。


    “嗯。”林凡声音嗡嗡的，看着手里透明的瓶子发呆，感觉浑身没力气。


    “喝点儿水，我们等下就去候机厅，好不好？”吴宇森没看她，却自然地伸手揉揉她的后脑勺。


    林凡打开水，瓶盖已经被吴宇森扭开了。


    她又有点想哭，赶紧仰头，吨掉半瓶水之后，心里终于平静了。一抹嘴。“走吧。”


    到800的时候，已经到傍晚时分。


    季羽和高飞早就接到消息，等在下面接人。


    林凡先将两人从头看到尾，见没有什么伤，才狠狠瞪他们一眼，一声不吭地坐上接驳车。


    两人也不敢吭声，跟吴宇森点了个头，默默开车带路。


    医疗部，林凡很熟悉，她曾经在这里住了好一段时间。


    想到之前自己躺在床上，宋仁一直陪着。如今自己好好的，宋仁却要一直躺着。


    这种世事轮转并不是林凡想要的，她急切地跑到宋仁病房门口，却在伸手推门的时候犹豫了。


    见了他要说什么？你不要难过？你会好的？


    林凡心里又乱成一团。


    她缓缓放下手，小心地从门上的透明玻璃上偷看。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宋仁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从外面看不出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整个病房像死了一样。


    林凡不敢多看，捂着嘴退到旁边。


    她又想哭了，但又觉得哭解决不了问题。只是捂着嘴控制情绪，好一会儿才放开手，深吸一口气，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吴宇森一直静静地陪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林凡走的时候，他也趁机瞄了一眼。


    那不是他认识的宋仁。


    那个曾经跟他旗鼓相当，不分高下的男人，如今躺在床上不能动。


    他垂眼笑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有这一天。


    医生办公室里，林凡看到了许久没见的萧医生和吴忆。


    萧医生还是那样，没怎么变，只是非常疲劳的样子。


    吴忆瘦了，眼睛有些红，一看到林凡就抱了上来，但是没说话。


    林凡反手拍拍她的背，就好像在拍自己一样，安慰道。“没事的，都会好的。”


    吴宇森给林凡端了把椅子，按着她坐下，才开始问宋仁的情况。


    林凡看着灯箱上的片子，即使对医学一窍不通，也看得出颅骨以下那一段颈椎断了。


    那是宋仁的颈椎。


    “我们给他换了人工钛骨骼，颈椎骨修复完成，但神经受损却特别严重，勉强接上了，也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一大堆专业术语之后，林凡接收到的信息跟吴宇森之前说的没两样——脊柱神经断了，接上也破破烂烂的不管用，所以脖子以下不能动了。


    可能是在机场大哭过一回，林凡的情绪稳定很多。


    “没有其他办法了？”她淡淡地问。


    “真没有了。”萧医生回道，“其实他刚送回来的时候，差点没挺过去。崔所都把112送到手术室了，但还是没用。”


    他们之前都猜测，林凡的变异，是不是一定要到生死存亡的关头，血呼拉茶的接触818或者112才行。


    但事关生死，谁也不敢去赌这个可能。


    正好碰到宋仁告危，崔岩当机立断，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


    能拉回一条命，再生成一具生物甲当然是最好不过。


    如果不行……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但结果并没有朝着大家的想法变化。


    112对濒死的宋仁没有产生任何反应，哪怕把宋仁的血糊得到处都是也没有用。


    中间一定是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契机。


    好在宋仁意志力坚定，挺过了生死，但结局也并没有让大家多开心。


    就像林凡想的那样，躺在床上的宋仁，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至少他自己是不接受这个结果的。


    醒来之后，大家都瞒着他，可他也不知怎么的，好像知道了，整个人颓废极了。


    连萧医生这样看惯生死的老医生都于心不忍。


    宋仁的存活好像并没有给800带来多少喜悦。


    但对于林凡来说，人活着总是好事。


    起码，还能能有希望，能想办法。


    “去女丑那里泡活水行吗？”她转头问吴宇森，“那个效果好，你知道的。”


    她泡过几次活水之后，身体表面明显的疼痛都消失了。


    吴宇森也泡过，知道效果好。包括现在还在池子里的钱老，都可以证明活水的功效。


    没想到主治医生却摇头。“我们研究过，那个活水的功效主要用于外在愈合，神经损伤和脑损伤类似，不是普通的表面愈合就起作用的，更何况，神经还在里面……”


    “我听说有在肚子上插管子往里送药的手段，能不能在尽量减小损伤的情况下，让他的神经暴露在活水里？”林凡突然插道。


    “可以是可以……”


    “试试吧？”林凡站起来，不容分说地看着主治医生，“既然你们束手无策，那就让我们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