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地面塔台引导方向，寻路只能按图索骥。


    好在林凡早在800飞行练习时做熟了相关训练，大方向把控上没有什么困难，再根据地面实景结合地图微调，在空中找一个硕大的围城倒也不算难事。


    当巨大，连绵的城墙出现在视线的尽头，安东尼奥已经开始欣赏风景了。


    “哎，这边竟然还有正常的飞鸟哎。”


    他嘴角噙着笑意，视线跟随一小群飞禽移动。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不正常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小飞机猛然在空中转向，后排完全没有防备的鲁清扬脑袋往窗户上一磕，“哎哟”一声捂头。


    他刚摆正脑袋，就看到正前方两道火龙汹涌而来，吓得又是一声“妈呀”，缩了回去。


    林凡熟练地操控方向杆和侧杆躲避，但她手下的毕竟不是战斗机，性能了了，险险两次闪避之后，左侧机翼还是被命中，飞机当场往左倾斜。机头前侧似乎也有擦碰，整个仪表盘红灯闪烁，警报声不绝于耳。


    “跳伞！”林凡果断下令，自己则是冷静地目视前方，双手牢牢把住操纵杆。


    安东尼奥二话不说跃到后排，双手快速从座位下抽出伞包，将一个扔到副驾驶位上，自己快速穿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穿？！”几秒钟功夫套好伞包抬头，鲁清扬还抱着胸口的大包愣在原座，安东尼奥怒极。


    “我……我不会啊！”鲁清扬又怕又委屈。他这还是第一次坐飞机，谁想到运气就这么差呢？


    “你……算了！”安东尼奥从口袋里掏出美工刀。


    尖锐的刀片闪着寒光，鲁清扬以为他要杀自己，闭上眼睛“啊啊”大喊。


    “闭嘴！”


    布帛撕裂的声音之后，鲁清扬胸前骤轻，睁眼一看，安东尼奥正把安全带往外拉扯，拉到头之后用刀割断。这原本是束在他身上的安全带。


    “起来！”


    鲁清扬完全搞不清状况，整个人被安东尼奥拎起来，背对他。然后安全带快速地绕过他的身体缠绕，最后绑在安东尼奥身上。


    检查过强度之后，安东尼奥抽出插在副驾驶椅侧，从检修间带出来充当冷兵器的撬棍，拉开舱门，二话不说跳了出去。


    狂风伴随着鲁清扬的惨叫灌入机舱，林凡也从驾驶位脱出，熟练地套上伞包，几步冲到舱门口。想了想，又扑到机舱左侧，拎起一扎矿泉水，跳了下去。


    水是鲁清扬搬上飞机的，总共就剩两扎。他还找了个大背包，把所有的食物都装进去，背在胸前。如果不是遇到林凡两人，他也活不了多久。


    林凡他们不需要吃喝，但鲁清扬却免不了这些。


    在天上看基地似乎不远，但从地上走还有好一段距离，再说，地上什么情况犹未可知，手边的物资自然是能留就留。


    击落飞机的炮弹可是基地里发射出来的，林凡不敢想得过于乐观。


    他们下方早已不再是林区，而是楼房高低林立的城区，没有空旷的场地，对于伞降非常不友好。但事急从权，哪里有他们挑选的余地。


    好在鸟瞰上去，这片地区已经荒废，飞机坠落也不会造成什么人员伤害，要不林凡真的要恨死破树。


    螺旋桨坠落的轰鸣之后，是低沉又巨大的闷响，紧接着震耳欲聋，火光乍现，引燃一片。


    林凡在天上看着一分钟前她还在开的小飞机碎成片片，在废墟和火海中浮尘，有种荒谬的失真感。


    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是来扭转末世的吗？


    怎么一路上都是给他们的磨难？


    别说安东尼奥骂得欢，此情此景，她都想骂了。


    个破树！再这样，她可要闹了！


    安东尼奥带着鲁清扬，骨膜都要被他高昂的喊叫声刺破了。不是没想过打晕他，但念及他失去行动力之后，可能自己还要背，硬是咬牙忍了。却在降落的时候，刻意避开了一旁的马路，直接落到河里。


    灵魂出窍的鲁清扬还没回神就被灌了满嘴的水，呼噜呼噜直扑腾，扯着还没完全切断的伞布又盖到他们头上，将两人压在水里。


    “救……呼噜噜噜……呃……噜噜噜噜……”


    安东尼奥慢条斯理地切断绳子，见鲁清扬不再挣扎了才拖着衣领把人拽出去。


    林凡的落点更糟，伞被密集的线网缠住了，挂在十来米的高空，四周空荡，连个合适的落点都没有。


    这个高度对她本来不算什么，机甲一出，或者直接跳下来，哪怕骨折，修养一段时间，也很快能好。


    但现在不行。前路未明，敌人还不知道是丧尸还是基地的人，她不敢轻易受伤。


    将手里的负重扔掉，她拽着伞绳往上爬。


    这种悬空的软绳没有支撑，攀爬起来格外费力。爬上去之后，还要穿过跟迷宫一样密集交错，蜘蛛网一样的层层线网，林凡差点把身体扭成个麻花，才好不容易站到网线的顶端。


    这时候，线路密集的好处就出来了。她选了个比较近的电线杆，脚下踩着三五根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线缆，飞速前进。


    等她落地，安东尼奥和鲁清扬也湿哒哒的到了。


    “啊！我的水！”还没完全缓过来的鲁清扬一脸惨白，看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瓶装水，脸色仿佛又白了一层。


    林凡耸了耸肩，她反正尽力了。


    弱小无助的鲁老头也不敢说什么，抽泣着给水“收尸”，还捡到几瓶没有摔坏的幸存水。


    他打开背包，里面已经兜了不少水，好些不防潮的食物已经被泡湿了。


    老头儿满脸不舍地将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拧完水之后，把剩下能吃的东西再装进包里。这么一折腾，包就空了一半。


    “没事儿，”安东尼奥看林凡一直盯着他看，安慰道，“省着点儿吃，支持个三五天不成问题，应该够到基地。”


    可能会饿一点，但他俩不都全省下来给老头儿吃了吗？再说，老头儿什么都不用做，已经很便宜他了。


    鲁清扬还撅着屁股在地上捣鼓破瓶子里的水，想再整合一点儿能带走的。


    林凡和安东尼奥却双双转向，面向某一个路口。那个方向有密集而凌乱的脚步声。


    当第一个人影出现，转瞬就被后面黑压压的一群人淹没。


    “这就是这里的丧尸？”林凡抽出别在腰间的铁钎，惊讶道，“跟天都星上的丧尸完全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