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姜灵沐就知道为什么了——在给她讲解防御咒的时候，斯内普的表情都松动了不少。


    他大概是真的很喜欢这一学科，或者说……是喜欢黑魔法。


    姜灵沐甚至怀疑他对这一学科的钻研和热爱其实丝毫不逊于魔药。


    只可惜因为某些不靠谱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么重要的科目她只能靠自学，对基础理论的理解远没有变形术和魔咒课那么深刻透彻。


    姜灵沐问的正是“平安镇守”、“统统加护”和窃贼感应咒，这些咒语的分类不是那么明确，既可以归类到魔咒课，也和黑魔法防御密不可分。


    5年级的魔咒课会把这些防御咒初步教给学生。


    而在6、7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提高班上，教授会教学生们掌握防御魔法的原理、熟练运用这些魔法去抵御狼人、阴尸，甚至是黑巫师。


    姜灵沐问的就是提高班的内容。


    她想尽快做出魔法类“符箓”，就必须彻底掌握这几种咒语。


    不仅如此，她还想进一步拓展出类似屏蔽恶劣天气的效果，所以防御咒背后的原理也不能马虎。


    显然，这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


    斯内普很快就看出姜灵沐缺乏必要的基础知识，讲课的热情瞬间大打折扣，冷冰冰的黑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材你读到什么地方了？”


    姜灵沐罕见地有点怂。


    “……刚读完《黑魔法·自卫指南》。”


    “那么，我想我不用再继续问《黑魔法实用防御》和《黑魔法防御理论》了。”


    “这些防御咒你问得太早，回去把这些书看完！”


    姜灵沐对他的安排很不满意。


    变形术理论她还能碰到问题呢，她可没有信心一口气把两本黑魔法防御书全部吃透，需要请教的问题只会多不会少。


    但是！现在斯内普一周只给她一次问问题的机会，她得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掌握那几个防御性咒语？


    “教授，听说您一直想教黑魔法防御课？”


    姜灵沐刚问完就知道自己踩到了大雷，斯内普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可怖。


    但她无所畏惧：“我还知道，校长先生一直没有同意您的职位申请，对吗？”


    她狗胆包天地提出了自己的完美设想。


    “您看现在是这么个事儿，您想教，我想学，所以您有没有兴趣单独给我开一门课？”


    “每天……不，隔一天上课都行，半个小时就好，我保证认真听讲、积极完成论文作业。”


    “哪怕只是我一个人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也能让您拥有前所未有的教学体验！怎么样？”


    斯内普冷笑一声。


    “我想，我还没有可悲到这种地步。”


    单独给姜灵沐上黑魔法防御课……就为了过一把成为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的瘾？


    他甚至懒得拒绝姜灵沐的“完美主意”。


    “现在，出去，下个周六3点前我会看完这些……”他停顿了一下，嫌弃地扯了扯嘴角，“所谓的药剂实验。”


    “真是难以想象，一个连《高级药剂制作》都还没学完的学生，居然异想天开地想改良药剂。”


    姜灵沐把这些话全当耳旁风，她在回忆协议内容。


    根据协议，斯内普的职责是毫无保留地回答姜灵沐任何有关于魔法学习的问题。


    但前提是她能见到斯内普，才能问问题。


    像现在这样，斯内普规定了一周集中解答一次，其他时间都把办公室的门锁死拒绝她的来访……她总不能为了问个问题把教授办公室的门给轰开。


    姜灵沐灵光一闪。


    等等，好像也不是不行……


    “毫无保留的解答”的确不包括单独给她开课，但只需要两个必要的步骤，她就能无限制地来请教了。


    第一步，见到斯内普本人，第二步，提出问题。


    姜灵沐理清这两点，简直豁然开朗。


    “好吧，”她愉快地妥协，“那么教授，我的问题问完了，您有什么问题吗？”


    姜灵沐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壳：“您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斯内普没有回答，事实上，自从禁林里那次争吵之后，斯内普就再也没有问过她任何有关魔法系统的问题。


    “我没有问题。”


    姜灵沐微微眯起眼睛——是没有问题，还是他已经停止探索了？


    “为什么？”


    她眼神清澈无比，斯内普甚至能在姜灵沐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阴沉，苍白，还有难以形容的被看透的狼狈。


    “没有为什么，我再说最后一遍，离开我的办公室！”


    姜灵沐摊手，语调轻快：“好吧。”


    “您当然有权利决定是继续或是中止，只要协议还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您自己放弃唾手可得的实力，我又能说什么呢？”


    斯内普搭在椅背上的手瞬间收紧。


    姜灵沐转过身去，走到门边，握住把手。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开门，而是转过头来。


    “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您——哈利他们已经发现那本日记的秘密了，相信解开谜题只是时间问题。”


    “校长先生让我盯着哈利……他有没有再向您传达什么任务呢？”


    姜灵沐在斯内普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尽管一闪而逝。


    邓布利多果然没有把哈利的动向告诉他。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不通过斯内普，也不通过她，邓布利多是靠什么留意哈利的呢？


    很显然，作为校长，他和哈利接触的机会远没有她这个同班同学，以及斯内普这个魔药教授多。


    还是说邓布利多更喜欢做甩手掌柜，不在乎哈利解题的过程，只看结果？


    不过，不管邓布利多依靠什么方法留意哈利的动向，有一件事都无法改变。


    邓布利多把斯内普暂时从保护哈利的任务中排除了，而斯内普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


    想到这里，姜灵沐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老头儿不会发现什么了吧？斯内普的实力增长也没那么明显啊……


    邓布利多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教授，这几天我能单独见到校长先生吗？”


    “我想尽快把那块地皮买下来。”


    斯内普的回答非常简短。


    “他很忙。”


    姜灵沐明白了，估计在她履行完交换条件之前，都别想用低廉的价格买到那块地皮。


    她打开门，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