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铁尸,前有追兵,好像只有身边墙壁洞口可去,但那大洞中又会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掌风激荡,陈三山只攻不守,等到一掌挥出,他突然抽身后退,对方硬吃一掌胸口肉眼可见得坍塌下去,眼看就不活了。面对他的换命打法,一干人等不敢轻易追击,停在原地。
身后铁尸也没贸然进攻,显然那个冷家男人就在附近。
眼看对方无路可去,张彪摸着他那光头,冷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陈三山吐出一口血水,脸上挂着一丝笑容,道:“你怎么像个狗一样咬着人不放,怎么没有陈爷我光顾,你们勾栏要垮了?”
说话同时,陈三山一心二用,对着凌天传音入密道:“情况如何?”
突遭剧变,凌天脸上未变,轻点头颅,道:“不出所料,这谢不凡果然有鬼。”
陈三山道:“唐青竹没事吧?”
“当然。”凌天说话同时一抬手,寒光融入夜色,几名翻上墙头想要偷袭之人身体一僵倒在地上。
张彪依旧不急,此刻本就是他们占尽优势,他没有必要用自己命去拼,指挥手下再次出击的同时,他想用言语让对方分心,“这场景有些熟悉啊,可惜少了个人。”
凌天再次射出几枚暗器,右手青筋暴起死死握住剑柄,他当然知道对方说的是谁,阿大的身影从未在他心中离去,但他强忍怒火,依旧没有出剑。
眼见话语没能产生效果,张彪再次说道:“那个人下场可惨了,不仅是少了一只手,连尸体都没能留下,我们将他剁碎全都喂了狗。”
一摸光头,他仍旧有些意犹未尽,再次说道:“对了,陈兄如今也是一只手,等会是否也去喂狗?”
凌天面色阴沉,紧咬牙关,挤出两个字:“闭嘴!”
月色皎白,一如往昔,眼前陈三山单掌飞舞,好似回到西城区那夜,他的身影渐渐与那孤身挡在巷子口的独臂男人重合一处。
那夜,他凌天没能出剑,今夜再不会如此。
只一剑,夹杂着灰色剑光,天地归于寂静。
凌天拔出插在对方喉头的长剑,手臂一震,吹落三两点血珠,洒在地上如同寒梅绽放。
身后铁尸在他出剑一刻就已经动了,被陈三山舍命挡下,两人只是对换一掌,铁尸轰然倒地。
这并不是陈三山神功大成,而是控制铁尸之人死于剑下。
这个冷家男人至死都是冷着一张脸,他没有料到对方的剑如此之快,更没料到对方会舍了那个光头挥剑刺向自己,如此多的意料之外,他自然就死了。
场中两人都动了,对面那群人却没动,张彪哪里会放弃如此大好时机,只是这个光头永远说不出话了,一柄灰色长剑插在他喉头。
灰色的长剑抽出,粉色的衣服飞舞,潇湘子终于赶到。不仅如此,一众峨眉弟子也在方才一同出剑。
光头缓缓倒下,他身后那些参与追击之人也在同时倒下,不只是峨眉弟子,更多生面孔走出黑暗。
凌天松了口气,赶紧问道:“小妹她平安无事?”
潇湘子收剑入鞘,轻吐两字,“无事。”
凌天再道:“谢不凡呢?”
潇湘子额头青筋跳动不止,但还是开口了,仍旧是两个字:“跑了。”
两人不再说话,凌天看着多出来的人,有些疑惑,这与他事先想的并不一样。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穿麒麟卫制服的男人,却是消失已久的田不苦,他那张苦脸带着笑,“还好赶上,不然我就只能给老大你们收尸了。”
陈三山松了口气,走上前忍痛抱拳,朗声道:“多谢诸位前来相助。”
这群人大多穿着粗布衣服,更有些披着兽皮,手中兵器多为厚背大刀,许多人脸上带着一股煞气,却都在微笑。
其中一个大汉越众而出,双手抱拳回了一礼:“你陈三山只用一句话,刀山火海我也会来。”
这些人显然不是普通江湖人,陈三山前半生作为神捕当然会认识黑白两道各种人等,这些人全是绿林好汉,干的就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之事,却只因一人尽皆来此。
陈三山豪迈大笑,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等到此间事了,我再与众兄弟痛饮。”
“好说。”这大汉敞着胸口,大笑间露出一口黄牙,身后一众绿林在他挥手间沉默前进。
被如此多人簇拥在中间,凌天他们终于短暂脱离危险,向着王家祠堂而去。
外围是绿林好汉在拼杀,陈三山缓过一口气,对着田不苦笑道:“你小子辛苦啦。”
“还是老大你的名字好使。”田不苦脸上表情严肃,虽然在说话,眼睛却没从凌天身上离开。
凌天见状,只能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待到日后再说。”
这个话题让几人都想起王猛,陈三山赶忙说道:“还是凌兄神机妙算,让那谢不凡无所遁形。”
凌天看着身边粉衣郎,缓缓说道:“这还是潇湘子前辈来得快,不然我们都得折在这。”
潇湘子将灰色长剑抱在胸口,没有言语,唐青竹被他身后剑侍抱在怀中。
对方没有反应,凌天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早在初见谢不凡之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等到小妹讲出那处小镇遭遇,我就已料到这人并不简单。”
陈三山深以为然:“按凌兄此前所说,那谢不凡像是特意在路上等你。”
了却一件心事,凌天言语轻松不少:“确实如此,点苍本就地处天南,他又何必绕路,这是一怪。那处酒馆方圆数里恰巧只有一处小镇,等到青竹赶去药铺又恰巧失火,这又是一怪。”
凌天再次看向潇湘子,开口继续道:“初见之时,谢不凡并不认得我,这还是一处怪事。小时候的面貌长大会变,这不奇怪。但是我在离开唐门后又拜访过点苍剑派,这事那谢不凡却像是不知道一样。”
潇湘子终于开口:“我在那人脸上留了道剑痕,有古怪。”
陈三山说道:“难道是人皮面具?”
“应该不是本人。”凌天深以为然,“本来庆丰楼那场酒为的就是这人,却不料出手的不是他,这谢不凡也是聪明,一进屋就将佩剑卸下。”
陈三山长舒一口气:“但也逃不过凌兄你的谋划。”
有了生力军加入,一行人路上并无太多波折,已经能够看见王家祠堂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