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往事！


    听着郭利的讲述，秦鸣这才把晋商八家了解了一番。


    晋商八大家的势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大，根据郭利所说，这些家伙在一百多年前就开始布局了，大力培养族中子弟当官。


    这么多年来各家的子弟为官者不计其数，山西行省好几位总兵也是他们的人，甚至传言山西布政使赵河山也是他们的人。


    不仅如此，八大晋商还大力结交权贵，不管是地方的还是京城中的，统统结交，内阁中甚至都有他们贿赂过的人。


    势力盘根错节，怪不得连秦宏都不愿意轻易动他们。


    秦鸣的询问，让郭利有些好奇，于是问道：“殿下，是不是他们那里得罪您了？”


    秦鸣摇摇头道：“得罪算不上，他们想抢了本王的肉，本王不愿意放手。所想想摸摸底。”


    郭利没有细问，可还是有些担忧的提醒道：“殿下，晋商的势力就是圣上也是无比忌惮，你绝不能意气用事。”


    郭利是真害怕秦鸣领着兵马司的人抄了八大家在京城的分号，这可不像那些贪官，杀了就杀了。


    这个抄家了，那一定是有巨量财富，可引起的绝对是帝国的震动。


    “放心好了，本王自有分寸，他们识相，不惹本王，本王也不会寻事。”


    这话可不像是妥协，郭利见秦鸣眼中冒着寒光，也很识趣的没有在开口劝诫。


    只是对自己未来的命运又增加了一份担忧。


    八大商人的事情，秦鸣有了大概的了解，也没有在提及，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事情。


    “郭大人，若是你上书放了毛振南，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同意？”


    之前秦鸣被抓进刑部大牢，给他下跪喊冤的那个男子就是毛振南，昨夜他查找关于朝鲜的事情的时候，也查到了此人，觉得此人是个有能力之人，最主要的是，对他有用。


    这是他来郭利府上最大的原因。


    听到秦鸣的话，郭利愣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作为官场的老油子，见到秦鸣严肃的态度，他何尝不知道这就是秦鸣今天的要事。


    他试探着问道：“据老臣所知，此人被关在刑部六年，和殿下似乎没有半点牵扯？”


    秦鸣应道：“本王确实和他没有任何瓜葛，只是对他好奇罢了。”


    信你个鬼。


    郭利摇摇头道：“别的事情可以，这件事老臣是万万不能提的，只要我一提出来，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这么严重？”


    看着秦鸣不相信的表情，郭利继续道：“殿下有所不知，这毛振南要是说起来也是个人物。


    大约是十一年前，女真进攻朝鲜，毛振南以游击将军的名义带着五千人支援朝鲜国主，可当时朝鲜内部也出现混乱，反而与女真联合起来对他发动进攻。


    他败逃之后，带着三百人从海路跑回，路途中他占据了东江岛，在那里反而发展了起来。


    后来东江岛经过他的发展，他的兵马超过两万人，这两万人马经常攻打金州、旅顺、复州等女真的城池，进可攻退可守，极大的牵制了女真。


    圣上知道他有功，多次给他加秩晋阶，甚至直接在东江岛成立军镇，他任职总兵。


    可这些，让他越来越居功自傲，他甚至把东江直接改成了毛岛，朝中弹劾他的人不计其数，后来辽东总督曹承宣大将军以检阅之名把他给抓了。”


    听到这里秦鸣有些不爽道：“从东江岛到女真后方，八十余里，毛振南牵制，女真如鲠在喉，寝食难安，曹承宣拿了毛振南，女真估计睡觉都要被笑醒了。”


    郭利没有作评价，继续道：“当时毛振南被押解进了京城，老臣猜想，其实陛下当时还是想让他回去的，只是毛振南当时太狂，圣上也存在敲打和警告他的意味在里面。


    可他被抓后的一个月，他手底下的大将，耿仲，李九臣，孔瑞图几名副参将直接投靠了女真。圣上龙颜大怒，要不是龚襄老将军力保，当时就被杀了。”


    闻言，秦鸣算是把毛振南的事情全部给了解清楚了。


    他冷冷道：“说到底，这事曹承宣有责任，东江岛的战略位置，谁都明白，可他还是拿下了毛振南，导致了现在的情况，他私心太重。”


    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名义上的外公，可秦鸣对他没有一点好感。


    郭利叹了一口气道：“毛振南天禧二年被抓，天禧三年，也就是五年前，女真就南下，烧杀抢掠，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了，要不是弗朗机炮的原因，大靖危矣。”


    秦鸣带着怒火道：“父皇难道就听之任之？”


    郭利幽幽道：“辽东局势，没有曹都督，大靖朝危矣，而且北方之危，在于女真。”


    这就是秦仁的选择，更加直白点说，他没得选，就算知道曹承宣故意的，哪有如何，毛振南在东江岛的势力覆灭。


    秦仁只能更加依赖曹承宣，这是他必然的选择。


    “殿下，毛振南此人虽然有能力，可现在他的情况，没有任何一方待见他。而且东江岛早就被女真占据，他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现在老臣若是贸然提出来，不但老臣会被朝中之人攻讦，很可能也会是他的死期。”


    郭利的分析让秦鸣脸色很难看，自己先前想的还是终究过于简单。


    一个手握重兵，并且占据重要战略军事位置的总兵，秦仁都能说放弃就放弃。


    更不用说现在一个要兵没兵，要人没人的一个阶下囚呢！


    而且现在又提出来，这算怎么回事呢？


    是要翻旧账，说他天禧当年是做错了吗？


    远在辽东的曹承宣又会是如何想法？


    况且秦仁当年都没有低头，现在让他低头，根本不可能。


    秦鸣眉头紧皱，好半天，这才出声道：“能不能让本王现在在见见他？”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郭利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两人安排了车马，很快就来到了刑部大牢。


    上次秦鸣无端被抓进大牢，自家人居然一个不知道，郭利非常窝火。


    事后，他把刑部主事小吏头目全部革职，重新整顿过后，效果还是有的。


    至少在他们进来之前，几位主事立马出来迎接，而不存在玩忽职守的事情。


    听到郭利的吩咐，毛振南单独被押送了到了大牢的一间刑房，比较隐秘。


    按照秦鸣的要求，郭利挥退了所有人，此刻只有他们三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