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曹肇的担忧


    “何大人，你客气了，只是你现在这个情况，本官也毫无办法，吴王的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从他口中夺食，根本不可能。


    他睚眦必报，本官也不敢轻易招惹，李大人，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能不能帮到何大人。”


    李崇儒叹了一口气，随后惋惜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曹大人都没有办法，老朽更加帮不上什么忙了，何大人可以去督察院那边吹吹风，郑三俊那边也是怨气颇深。”


    说罢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何阳气极，果然是人走茶凉，世态炎凉。


    对这两人也估计指望不上了，他一拱手，便从李崇儒的府上离开。


    他现在也只能先去督察院看看了。


    等何阳离开，李崇儒这才道：“这何阳，以前还觉的他是个能人，现在看来也是草包一个。


    家产这么多，还敢拿出来招摇，就不知道兑换成银票，他心可真大。”


    曹肇不置可否，笑着道：“钱庄也是这几年才兴起的，银票安全性不高，大家都有顾虑，也怨不得他。”


    李崇儒撇撇嘴，随后才说道：“听说这吴王也让那个卢家也开始筹建钱庄了。”


    曹肇对钱庄颇有研究，毫不在意道：“钱庄依靠的是那些大的商帮互相牵线搭桥，不仅要有实力，还得有财力。


    吴王搞出的那个，充其量不过叫一个仓库，谁敢去他那里存？就算有人去存，晋商徽商这些也不会去，终究是小打小闹罢了。”


    李崇儒是安徽人，之前就是通过曹肇的关系用银票兑换，成功转移了自己大部分的资产。


    简单高效，方便快捷，安全性也高。


    算是第一个尝到甜头的。


    听到曹肇的话以后，他也没有反驳，而是追问道：“何阳被抢去那么多财产，他肯定不会罢休的。”


    “不罢休，那就让他闹，督察院那边可一直在憋着火，这次我们也上奏，凑凑热闹。”


    李崇儒考虑的比较周到，随后道：“陛下刚下旨让吴王领兵神武营，前些时候吴王还被刺杀，现在上奏，陛下不可能不怀疑。”


    侍奉君主的，尤其是他们的这些上层，揣摩圣意，都是他们的看家本事，李崇儒担心上奏不但不会取到效果，反而惹的秦仁不快，得不偿失。


    曹肇也是思索起来，随后展颜一笑道：“李阁老提醒的是，我们便作壁上观吧。”


    秦鸣自从出宫以后，其实一直都有人暗中监视，在管理五城兵马司的时候，虽说有些动静，可在曹肇看来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


    而且秦鸣这样胡乱抄家杀人，还是他希望的，百官惶恐，自然投入他曹家的就会更多。


    可现在他是真的有些担忧了，执掌神武营，这是实打实的兵权，一个拥有兵的皇子，和没有兵的皇子完全就是两回事。


    他曹家能在朝堂如此稳如泰山，靠的就是在辽东镇守的父亲以及身后的十万曹兵。


    秦仁知道他家的威胁，可又能有什么办法。


    真要把曹家逼急了，山海关一放，女真精兵南下，这秦家的万里江山，可能顷刻间就要拱手送人。


    这次秦鸣掌兵，他几乎发动朝廷的所有大臣阻止此事，可秦仁却是铁了心。


    现在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千方百计寻事，让秦仁重新收回秦鸣的兵权。


    因此只要一有针对秦鸣的事情，他本能的就想往上面凑。


    李崇儒的提醒，让他也恢复了理智，只能压下心中的焦虑。


    “吴王在通州地界，为了收拢军心，他抢占了很多地，据我所知，那些地可都是有人的。”


    听到曹肇不甘心的口气，李崇儒也明白曹肇担忧什么，再次出言提醒道：“那些都是荒废的，吴王现在耕种也能说的过去，我们到明年六月份在上奏，到时候号召那些失地的士族乡绅一起上奏。


    吴王考虑不周，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曹肇笑了起来，心道李崇儒还真是个阴人，不过他喜欢。


    另外一边，在李崇儒这里碰了灰之后，何阳气愤的便去督察院。


    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些朋友。


    听闻何阳之事，当即拍着胸腹保证，一定会如实禀告圣上。


    督察院本就有闻风上奏的特权，就算此事不是真的，他们也要上奏。


    反正他的职责就是这样。


    左都御史郑三俊也听说了何阳的事情，不过他没有出面，而是把下面的几人叫在了一起，询问关于何阳的事情。


    这么一暗示。


    果然第二天，督察院的九成以上的御史上奏秦鸣，控诉秦鸣的罪状堆满了秦仁的乾清宫。


    这两天，秦鸣那边隔三差五的就出事，先是被刺杀，现在又搞出抢夺何阳的财物，这样的行为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他本打算把秦鸣召回好好训斥一番。


    不过当天下午，秦鸣就主动前来请安。


    他手臂包扎着绷带，气色有些苍白。


    行过礼之后，秦仁看了一眼秦鸣的手臂后，眉头一皱道：“那些该死的家伙，简直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该杀！”


    秦仁说完之后，这才问道：“神武营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父皇，儿臣接手神武营，兵员一共七千三百人，后来整顿军纪，加上老弱病残之辈，现在整个神武营只有两千多人。”


    神武营三万人配置，现在只有两千多人，秦仁尽管早就从秦鸣的奏折上看到过，也听他解释过，可现在亲自听到秦鸣所说，心中还是有些悲凉的。


    “是朕对不起他们，蛮子南下，他们损失惨重，军户没有吃食，自然就逃亡的多，怪不得其他人。”


    闻言，秦鸣有些感慨，自己父皇这胸襟个格局似乎比他想的还要大。


    这样的情况，换做是他，肯定就是大开杀戒。


    三万人的兵额，只剩下两千人，下面的人完完全全就是欺骗。


    可自己的便宜老子居然无动于衷，他实在是不能理解。


    于是他又试探着说道：“父皇，神武营三万人的配置，就算有先前东蛮南下的原因在里面，可这人员的亏空数量还是有很多。


    儿臣曾听到他们所说，很多将领都有吃空饷的情况在里面。”


    对此，秦仁反而没有太大的意外，看向秦鸣，再一次教育起来。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些朕何尝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