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奉旨抚民！


    如今种种，秦鸣对秦仁是没多少指望了。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穿越者从乞丐开始都能得到江山，他一个大皇子的身份，如此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要是谋划不到。


    也没有啥抱怨的了，就是能力不行！


    “父皇，这江山终究是我秦家的江山，百官可以无动于衷，可我们不能，儿臣不才，可也愿意为父皇分忧。”


    秦鸣说着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眼睛有些发红，看着秦仁道：“父皇，您日理万机，儿臣每次来见您都能发现你的白发更多了，儿臣心里苦啊。”


    秦鸣的这番让他都觉得恶心的表达，反倒让秦仁有些感动。


    看向秦鸣的眼中也充满了柔和，说到底，这就是自己的大儿子。


    比起那些外臣，终究还是向着他的。


    “赈灾之事，我已经和户部苏文敏沟通过了，具体的计划你找他便是，赈灾不易，可也是获取名声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随后又补充道：“一切有朕来给你做后盾，放心去做便是。”


    听到这里，秦鸣这才有点小小的安慰，不过他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跪着道：“父皇，儿臣终究涉世未深，就担心惹怒了大臣，反而遭到大臣的弹劾。”


    秦鸣此话带着影射，其实就是变相的提醒白莲教之事。


    秦鸣一番好心，反而被栽赃陷害，是个人都心中有火气。


    秦仁也听出了秦鸣的话中的意思，他心中对于此事其实也是有愧疚的。


    所以在文武百官提出让秦鸣来赈灾之时，他犹豫再三，一拖再拖。


    实在是没了办法，他这才找到秦鸣，而且秦鸣也确实是现在最合适的人选。


    天子脚下赈灾，这样的事情只能是皇族来做，这是宣扬天家的最好机会。


    只是之前内帑俸禄的减少，让其他皇亲贵族闹翻了天，而且都知道没有粮食。


    拿什么赈灾？


    要是百姓一闹，秦鸣的声望自然就一落千丈，太子之选，必然又少了一份报障。


    而且曹家也显然知道这个事情，极力推荐秦鸣来做。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秦鸣就算再有本事，可没有粮食，有个什么作用。


    “你是奉旨赈灾，所言所行，皆是朕之所嘱，朕不会让任何人难为你的。”


    秦鸣摇摇头，就算皇帝是金口玉言，可解释权还是在他那里，谁知道自己会不会一被弹劾，他立马就变了另外一个口吻，反正华夏文字博大精深，自己这点咬文嚼字的本事比起这些个大臣来说，差太远。


    秦仁叹了一气，随后招来陈元恩。


    大约半个时辰，秦鸣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御书房。


    他手中拿着一份秦仁刚写好的圣旨。


    “赈灾之事，吴王秦鸣有专断之权，代朕行事，各大臣务必全力配合……”


    想到圣旨的内容，秦鸣一笑，本来还准备要尚方宝剑的，可秦仁没有同意。


    尚方宝剑一般都用在军事之上，秦鸣有些无理取闹。


    后来秦鸣只能放弃。


    从皇宫出来之后，秦鸣回到了王府，顺便让林富派人去寻柳姚。


    五城兵马司的职责里面包含着的便是赈灾，在这之前，就是由柳姚来安抚灾民的。


    秦鸣利用这段时间也在查看历代的流民安抚问题的卷宗。


    历朝历代其实都有灾民问题，秦鸣总结一下，现在只有两个方向。


    第一便是遣返，发放几天的口粮，让其离开，若是有寻滋闹事者则是就地镇压，送入大牢，这个办法比较粗暴，朝廷更像是打发叫花子一般。


    另外一个比较温柔，就是开仓放粮，开设粥棚，到来年开春遣返，减轻租赋，让其回家种地，有时候还会给当地官府发放种子。


    这个方法最好，秦仁也想用，可问题的关键是没有银子，没有粮食，一切都是白扯。


    秦鸣要是粗暴的直接遣返，百姓回去途中要么被饿死，要么就是反抗，最后成为流匪盗贼。


    秦鸣还在思索之际，柳姚已经来了。


    秦鸣没有客套，直接问起了灾民情况。


    “回禀殿下，灾民以山陕和河南三地最为严重，全部被下官安置在了外城，人数已经超过一万人，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灾民过来，年前下官猜测不少于五万人，甚至还要多。”


    秦鸣眉头紧皱，看向柳姚问道：“柳大人，你之前便是在山西任知县，山西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鸣不想柳姚又说些场面话，提醒道：“不要有顾虑，但说无妨，本王想知道真实情况，而不是什么狗屁粉饰话。”


    柳姚知道秦鸣手中应该有探查消息的人，当下也没有隐瞒，首先叹了一口气。


    “殿下，下官所在的高阳县情况要好一些，百姓就吃野草和树皮，也有些粮食也能撑下去，不过户室也几乎十去五六，这算是好的了。


    另外一些县，旱灾更加严重，树皮都没得吃，就是观音土，被活活涨死的不计其数，买儿卖女更加平常，只要一斗粮食就能卖个女儿，有些百姓饿不住了，干脆把儿女交换了来吃……”


    秦鸣听着柳姚的叙述有些惊心动魄，很多事情都有些颠覆他的三观。


    人饿到了极致，只有野兽的本能了。


    看着秦鸣不相信的样子，柳姚继续道：“殿下，下官所想句句属实，绝没有半点夸大之嫌。”


    “据本王所知，朝廷也一直都在赈灾，也没有说放弃灾民不管，天灾人祸不断，百姓艰难一些，本王自然也能够想到，可你之前所说未免太骇人听闻了，而且就算你所说属实，也是你们自己的贪墨造成的。”


    秦鸣语气中的不满，让柳姚有些不自在。


    这点他也无法否认，他说道：“下官说到底只是一个六品知县，上次赈灾听说到了两千两，出了京城便只有一千两，这一千两，上面的官员都需要打理，知州，知府，还有布政使，包括京城的一些吏部官员，这些打点下来只有三百多两。


    然后便是下官下面的判官吏目这些的俸禄，发完以后就有二百两，这二百两就能够买四百石粮食。


    下官的高阳县一共一千三百户，人口七千多人，一个人算下来不到六斤口粮，能起到什么作用。


    要是不打理上面的官员，这六斤粮食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