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信仰之光！


    秦鸣大致的过问了一下那些识字的军官，邓通反而是最厉害的。


    六百字看来就是天花板了。


    这是秦鸣没有想到的，其实也是他忽略了。


    这样的时代，文盲基本上占据九成，军队这样的地方更是少的可怜。


    秦鸣揉了揉眉心道：“若是不识字的，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这次战后总结，你们必须给本王总结好了。”


    随后秦鸣把军纪部的孟胜给叫了进来。


    秦鸣搞的这个军纪部本意是为了约束纪律，规范士兵的行为作风。


    可因为孟胜本身有些软糯，而且因为他平时记录一些军纪问题，有种后世类打小报告的方式，非常惹人讨厌，也不受待见。


    关键是他自己本身硬不起来，处处受阻，根本没有一点用处，变的极为鸡肋。


    孟胜低着头进来，反而有些不敢看其他人，秦鸣扫过众人一眼，这才道：“今后会议的传达，本王会让你军纪部的传达下去，你负责监督执行，胆敢有推脱或者阻拦者，你只管上告本王便可，按照军纪执行。”


    孟胜知道是秦鸣帮他撑腰，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答应道：“是，殿下！”


    会议又持续了一些时候，秦鸣把孟胜单独留下，又把所要求的复述了一遍。


    孟胜写字还有记忆这块要比他的胆量好很多，他字体也比较漂亮，很快就写好了，秦鸣看了一遍，比较满意。


    他放下纸张，指了指桌子道：“坐下说话。”


    孟胜有些局促，他按照秦鸣的要求，也只是微微弯着腰，可其实屁股是悬空的。


    秦鸣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秀气男子，突然道：“本王知道你是一个童生，按理说你家中虽是军户，可考试还是无碍的，若是弄个秀才，也能有个前程，你家中是什么情况？”


    孟胜见到秦鸣问自己的情况，有些惶恐道：“殿下，属下乃是昌平县人，天禧元年，女真南下，家中被抢，兄弟几个被害，因为是军户，也没有余钱找人，只能轮到我了。”


    按照大靖的规定，军户籍是可以考官，做官的，只要到时候家中有人顶上便可，反正一个户主就得出一个军户。


    父死子替，兄死弟代。


    孟胜之前有个兄长，他就是士兵，后来死了，自然就轮到他了。


    “家中还有多少人？”


    “回殿下，有个老母亲，还有一个侄子，和一个女儿。”


    秦鸣笑了笑道：“你还缺一个夫人。”


    孟胜苦笑着道：“养不活了。”


    话虽如此，可秦鸣还是听出他浓浓的一股子心酸，秦鸣接着道：“你能考起童生，想必之前你的家境也算殷实，女真人害了你们全家，你应该很恨他们。”


    孟胜闻言，眼中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仇恨，先前的胆小谨慎也似乎少了许多，他回道：“那些该死的畜生，统统该死！殿下这次能够痛击他们，属下打心眼的佩服殿下。”


    看着孟胜那带着仇恨的眼睛，秦鸣接着道：“你想不想报仇？”


    “想！”


    孟胜连思考都没有就脱口而出，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眼中露出苦涩，又看了看自己这纤细的胳膊，有些自嘲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蹉跎了半辈子，哎！”


    “那不过是你自己的偏见罢了，你不必妄自菲薄。”


    孟胜没有接话，他知道秦鸣这是客套，他在京营九年了，浑浑噩噩的活着，早就认命了，心中有恨，可又能怎么样。


    他冲上去，只是自寻死路，反而让家里没了支柱，他死了也没法给下面的族人交代了。


    唯唯诺诺也好，一无是处也罢，至少能够保命，这是孟胜最实际的想法。


    秦鸣本想放弃此人，一番交谈下来，他觉得此人也是还能在试一试。


    他淡淡道：“女真入侵的这几十年来，如同你这样的家庭不知多少，光是这次，你知道女真还有东蛮杀了我多少汉民，俘虏了多少百姓吗？”


    看着孟胜疑惑的神情，秦鸣道：“三屯营杀了百姓两万五千多人，遵化屠城，杀了百姓六万多人，蓟州屠城，也是六万多人，还有其他地方，光是这次被杀害的的百姓不下二十万。


    还有他们俘虏的百姓，女真出关，带走了将近二十万百姓，东蛮也带走了十万，这些人回去就是他们奴隶，不到四个月的时间，摧毁了就是数十万的百姓，有你们的个人的仇恨，更是有国家的仇恨。”


    孟胜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具体的数字，心中有些震撼，还来不及消化，秦鸣继续道：“女真和东蛮这次出兵一共是十五万人，你知道我们多少人？”


    孟胜配合着摇摇头。


    秦鸣阴沉着脸道：“不下百万人，其中各路总兵都号称十万精兵，可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哈赤老贼大摇大摆的出关，中国之人数十倍百倍比之，为何还是会如此不堪？”


    “他们缺少信仰和纪律，互相攻讦，各自为政，只为自己的私心，你看看历朝历代，但凡是有异族攻陷之地，那里不是这个样子？全都是自己内耗而死，最后白白便宜了外族之人，可悲，可笑，更加可恨！”


    秦鸣说到激动之处，一把拍在了桌子之上，桌上的茶杯应声而落。


    孟胜这才从秦鸣震撼的话语中醒悟了过来。


    “中国之兵，只要能够团结一心，那就是战无不胜之师，也从来也不惧任何外敌，那小小的女真还有蛮蒙，不过一群跳梁小丑罢了，翻手可灭。”


    “我中国华夏之人反而处处受欺，难不成无人呼？本王偏偏不信。”


    话音掷地有声，让孟胜都有些心潮澎湃，看向秦鸣，他眼中第一次有了光。


    “殿下，您，您说的那个信仰，是什么？”


    “相信我们的百姓都会安居乐业，相信我们就是最强帝国，战无不胜，这就是信仰，有了信仰我们无惧一切。”


    孟胜若有所思，有些难以理解，可最后他还是坚定的说道：“我相信殿下会带领我们战胜北方的异族，我也相信殿下能够为我们带来好的生活。”


    孟胜作为军纪部的主管，每个月秦鸣给他的是三两银子，半年来从无亏欠，他的生活也改善了不少，这次只有秦鸣能够阻止女真和东蛮南下，所以孟胜就相信这个。


    “你还不够，其他人也要相信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