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民智的开启！


    这些张世忠的家丁走到行刑台前，在郭利的授意下，官兵并没有阻拦，他们就这么走到黄涿面前。


    此时的黄涿已经被割了五刀，身体颤抖，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


    当先为首的是一个瘸腿，走上来道：“黄涿，你这个卖主的狗才，你可还记得我。”


    黄涿疼的几乎又要晕了过去，此刻听到身前的一个魁梧带着残疾的汉子对着他怒吼，他现在只有剧痛，那里还能想到这是哪个家伙。


    可男子凑近了一些，他还是迟疑着道：“你，你是……”


    “狗日的，你好好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东城门就是你这个狗东西打开的，张将军就是你给害的。”


    黄涿脸色一变，似乎有些记忆。


    只是到了现在，他知道一切求饶都没有用了。


    身体上的痛，让他冷笑着，也刺激着他的恨意，眼中充满了蔑视，到了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疯了，居然笑了起来。


    男子大怒：“没有廉耻，禽兽不辱，老子就是吃了你，都不解恨。”


    男子说罢，从黄涿身上搁下了来的一块肉，接着就一口咬了下去。


    后方的护卫同仇敌忾，也跟随了上去。


    古代吃肉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灾民就这样干过，可如此多的人，在这样的场合，而且还是在行刑场上，这样的效果还是相当震撼的。


    作为受害者黄涿更是如此，看着自己被活剐就已经让他崩溃了，可现在不仅被活剐，尸体都不存在。


    他灵魂都跟着颤抖起来。


    后方胆小的百姓吓的面色发白退了出去，一些带着孩子过来的，也赶紧拉走。


    只有胆子大的百姓纷纷起哄起来。


    其中有一个男子冲了进去，他拿着一个脸盆，颤颤巍巍的跑了过去。


    “军爷们，能不能给点血，神婆说，这种二狗子的血，药效效果更大，我儿子吃了，病就能好了。”


    那名带头的男子大笑，接过有个缺口的大瓷碗，他抵着黄涿的手臂，黄涿发出凄厉的惨嚎，很快满满的一盆血就递了过去。


    身后跟着的是一名女妇人，她胆子小，身体颤抖，一直都不敢看这里，可见到满盆的鲜血的时候，想到自己的儿子。


    她哭着给张世忠的护卫磕头几个大头。


    “各位军爷，大恩大德，民妇没齿难忘。”


    男子本来也想跪，可担心把血给弄撒了，躬身之后就跑开了。


    不远处一个病恹恹，脸色发白的男子被安置在一辆马车上。


    不时的咳嗽，看那样子似乎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了。


    老夫妻两个端着盆子，不知道从那里掏出两个馒头，激动着占满了一些，然后快速的递到自己瘦弱的儿子身旁。


    “快，快趁热吃了，这次准行。”


    “儿子，快吃，病好了，娘给你娶个媳妇。”


    “吃，吃，马上就好了。”


    周围的百姓倒是见怪不怪，只是明显拉开了距离，好似有忌讳一般。


    夫妻两个也知道，周围人的样子，他们早就不在意了，只是看着自己儿子吃着人血馒头，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们推着木车便离开。


    离开前，男子这又才朝着刑场方向磕了几个头。


    秦鸣也在刑场，这一幕他总觉的有些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连他自己都有些奇怪。


    郭利见到秦鸣疑惑的眼神，他上来解释道：“殿下，民间流传人血满头能够治疗肺痨，因此这常常有人蹲点，以前他们都需要打点捕头，才能有这个便利。


    只是这次杀的人多了，也就没有人在意。”


    肺痨，也就是现在的肺结核，听到郭利的解释。


    秦鸣慢慢的回忆，他好像在一篇文章中看到过这样的场景，说的就是这个，小说就是借机讽刺当时麻木又愚昧的封建社会。


    秦鸣有些感叹，也许以前世的角度来看，那就是百姓的愚昧和无知，可在真正见到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心境。


    这个秦鸣也不好做评价，不过这一个场面也让他明白，民智的开启需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即便是他这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想要改变也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


    “那你们可曾见过有用人血治好过肺痨的吗？”


    郭利摇摇头道：“没有见过，不过听过的却是有很多，这个病治不了，常规的手段治不了，只能用偏方，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秦鸣摇摇头道：“治不了，也不一定就是非要用人血啊，百姓以讹传讹，怪不了他们，可我们这些身为朝廷中人，也不能偏听偏信。


    用人血本身就有违人伦，我们却不阻止，还要助长这样的风气，这就是我们的失职。”


    郭利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上心，以往听到这样的事情，都是当做一个饭后谈资的话，可被秦鸣说的如此严重，郭利赶紧道：“殿下，有何良策？”


    秦鸣白了一眼，然后才道：“这还不简单，让太医院去统计，这样的人血馒头有几个能救活的，然后在让汉经厂的官员下发报纸，报道出来，有用那就鼓励，没有用那就坚决遏制这样的风气。


    到时候报纸一出，还有太医院出面，百姓肯定知道。”


    郭利恍然大悟，正要说话，秦鸣摆摆手道：“算了，你是刑部，这事，你也帮不上忙，本王来弄就是了。”


    郭利也没有在做声。


    此时远处的黄涿已经晕死过去，即便是泼了冰水也没用。


    他已经被剐了一百多刀，血流了一地，不出意外，基本上算是断气了。


    这样的手段，也让很多人发寒。


    当汉奸，这样的折磨不是人能够接受的。


    因为秦仁的处理包衣的缘故，整个京城终于活跃了一些。


    正旦，不同以往。


    这一次的要极为简便，除了大臣朝会之外，其他的衣食还有排场都是减半。


    两次北蛮的南下，秦仁还是体会到了百姓的苦难。


    现在更加不想铺张浪费。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文武百官这一次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


    排场简单，也能体现出他勤政爱民，与百姓同甘共苦的好皇帝形象。


    秦鸣腹诽，这过苦日子的，估计就自己这个皇帝老子罢了。


    其他大臣也非常配合，一些衣服故意穿旧的，没有旧的，就故意撕烂一角，然后从百姓家收来旧衣服，用旧衣服做补子。


    秦仁看在眼中，心中还是非常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