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住下之后,陈近南晚上就带着他的天地会二十余个堂主香主为张元彪举办了隆重的欢迎酒宴,三个代理组长也带着村里的老人前来坐下,挤得整个屋子都满满当当。
起初的酒水都是陈近南搬来的村酿,因为这次前来酒水带的很少其目的也主要是为了祭奠阵亡将士,所以张元彪就让龙虎豹兄弟搬来了十坛伏特加。
随着封口的打开,浓厚的酒香在狭小的房中飘散,一群汉子痴迷地望着张元彪手中的酒坛吞咽着口水。
“此乃我临清军自酿的美酒,名字叫伏特加,这是专门为大家带来的好酒,我亲自为大家倒酒,感谢大家在随官屯做出的贡献。”张元彪说着站起来走到陈近南身边倒酒,陈近南也是大为感动,捧过酒一饮而尽,却被辛辣的酒精刺激的一阵翻江倒海,趴在一边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挣扎道:“好酒,好酒。”
接下来是陈近南所说的许兄弟,张元彪看他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也是和屋里的众人一样穿着短打的衣衫,只是怀里撑着一本书,估计是刚从私塾过来,此刻见到张元彪走近,也是起身行礼。
“许兄弟。”陈近南咳嗽着说:“这位就是我常与你说起的张大人,是我们随官屯这些人的救命恩人。”
“张大人虎威。”许兄弟说:“那日我在难民之中被建奴带着走,本以为这条命就交代了,上天保佑遇到了张大人带人前来,这才化险为夷。今日再见大人,真是三生有幸。”
“许兄弟。”张元彪倒上酒说道:“你的事陈近南也给我说了一些,大家都是苦命人,以后在随官屯跟着陈近南好好出谋划策,将来咱们还会在此地遇到那天杀的建奴,到那时候我再带一支更彪悍的队伍,咱们一起杀鞑子为死去的百姓报仇雪恨。”
许兄弟也是一仰脖子就把酒喝了下去,因为都看到了陈近南的窘态,这位许兄弟自然也是打起精神饮下,虽然辛辣无比,他却没有喷出酒水,只是张着大嘴泪流不止。
“我听说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张元彪又给许兄弟倒上一碗,说:“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即便不能立不世之功,也应当让人知道自己的大名。”
许兄弟仰头喝下一碗伏特加,眼神有些迷离,喃喃道:“真是好酒,敢否请大人再赐一碗?”
张元彪笑着把酒倒上,这许兄弟又是一口喝了下去,这可是馋死了一大堆人,但是许兄弟在随官屯不仅是个秀才,也是武装部队的骨干,平日里也是谦和温驯乐于助人,在随官屯很有威望,一群堂主香主也是好奇多于不爽。
“我本名许浩,家住固安县北,在老家惹毛了恶霸吃了官司,不得已举家去投奔天津卫的族叔,到了京城地面就被建奴抓到,后边的事我就不说了,感谢大人活命之恩。”许浩说完就要跪下磕头。
张元彪伸手不及就扔下酒坛去扶,结果人是扶住了,但是酒坛却丢在地上摔碎,伏特加溅了一大片,一时间屋里全是酒精的味道。
“诸位都是我的手足兄弟,以后不可再下跪了。”张元彪叹息道:“将来有的是机会寻仇,那建奴还会在明年或者后年再来入寇,到那时候,随官屯就是一个堡垒,到时候我带着临清军从南边过来,把那些附近的建奴都给绞死在这里,你们要尽快的把随官屯建设起来,遍布陷阱,还要发展周边的百姓一起抗击建奴,不再让随官屯百姓再受一遍罪。”
堂主和香主们听到这里也是大为感慨,纷纷吆喝着要与建奴决一死战。这些汉子们也都是招了兵灾的幸存者,大明官军和建奴轮着蹂躏,若不是张元彪路过随官屯打了一仗,这边十之**成了白地。
张元彪继续拿着酒坛在人群中走动,说上几句勉励的话,倒上一碗酒,这么一轮下来就喝晕了五六人,区区这么一轮敬酒就把伏特加在随官屯的地位建立了起来。就连陈近南事后都要求每月想办法给随官屯送些伏特加。
晚上自然是宾主尽欢,天地会的堂主香主们回到军营通铺睡觉,而张元彪则是带着陈近南一起去了三个代理族长所在的祠堂相见,龙虎豹三兄弟捧着各种礼物也是感动了三位代理族长,更加热忱地表示绝对支持这里的工作,只是弱弱的担心日后会被官军和官府清算。
“不会的,我就是官军,比你了解的清楚,若是三位担心,我可以为你们准备银两,过几天就随我去临清。”张元彪淡淡说:“真的不用客气。”
三个代理族长也不愿意背井离乡,既然有人保护还没有什么安全问题,也就纷纷表示支持。
龙虎豹送走了三个代理族长,张元彪就与陈近南在随官屯的宗祠开会,提出了“团结百姓,固守待援,坚壁清野,四处出击”的方针,还针对大明官府可能的行动做出了“阻吓为主,收买为辅”的措施,抓住大明官军和官府不能打还贪钱的特点,有针对性地留下五千两银子备用。
会议的最后,张元彪让陈近南出人协同,一起去发掘之前掩埋在北边的两处白银,那将近一万五千两的白银还会拿出来一半交给陈近南使用。
“把随官屯打造成一个堡垒。”张元彪临走时说:“你要为自己的生命安全负责,因为到时候你要在这里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