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内陈长老亲口对我说过,十年前的上官傲已经摸到了那道门槛。”一旁郅怪开口道。
“大宗师?既是陈长老说的话,可信有九成。”梅妖点头道。
“嗯,过了十年,我不信他没破境,他为什么不会赢?”
“他为何不亲口说出他赢了欧阳治,莫非另有隐情?”
“或许是给欧阳治留面子,毕竟也是一难得的高手,世家常做的事,对待可拉拢之人卖人情,举手之劳,何乐不为。”
“不对,这场对决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上官傲不会看不出来,若是欧阳治自己想来,倒还好说。”
“你怀疑是有人叫欧阳治来寻上官傲麻烦,看欧阳治样子不像是被人利用的人。”
“再说谁有本事令欧阳治不惜招惹上官家来闹事,虽说欧阳家庶出,但早年离家出走,欧阳家不敢为一个欧阳治抵抗上官家?”
“江湖之大,说不准。”郅怪怀疑是教内某些人所为,望了熊先霸一眼道。
“真舍得,为了试探上官傲实力,暴露出这样一枚棋子。”
“你不信,或许对方手上棋子多到不在乎呢?”
“我觉得像是上官家对头所为,世家不是没有对手,不想看上官家成事的人有许多。”
“可能是某些人或势力推欧阳治出来找事的,威胁到上官家大计,上官傲怎会轻易饶过他?”怪人是当日察觉情势不对,最快靠上去开口几人,失去踪影,道。
“我曾去过幽水城,亲自领教过欧阳治的刀术,当今江湖刀客他名列前茅。”大汉喃喃道。
“你竟然能从他手上逃掉,我有些小看你了。”梅妖不信大汉的话,那可是欧阳治,再多十个也不够看,开口道。
欧阳治刀术杀力之大,今日之前有闻,今日之后与上官傲一战,江湖上谁人不知。
“回过来头想想,我也觉得自己是命大,当时欧阳治没有动刀,仅仅挥出一只肉掌,就让我生出不可胜的绝望,必死。”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梅妖问道。
“有人从背后偷袭他,他收回了手掌,周身涌现刀气先撞上了对方。”
“我侥幸逃了出来,我原本还想等对方逃走,回去感谢一下那人。”巨汉忆起当时场景,脸上后怕神色,回道。
“刚走不远,我见识到了欧阳台拔刀的风采,气势冲霄,他的势压倒了天地,那叫个一个凶残。”大汉叹道。
“对方呢?”
“丢了一只胳膊,逃走了,我本想追上去的,对方太快。”
“是他,你追不上也对。”
“江湖人总拉他与欧阳治比较,毕竟算救了我,名号我不好说。”
“他的刀法在江湖上响当当的,刀光似电,刀重似山,每一刀比前面的更快更重。”
“不出我所料,他败了,是不是?”梅妖问道。
“对,他还是败了,我很难相信上官傲能破去欧阳治的刀。”巨汉摸着大头,开口道。
“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两人不分胜负,你们皆是圣教这一辈出色的俊杰,我向教主要来你们,不是叫你们关心这个,我们来此的计划最为重要。”黑袍下熊先霸开口道。
“今晚我们来此,是该催一催这些不远千里来的正道客人。”
“要是有人敢误了圣教大事,别怪我不讲情面。”熊先霸环视众人,冰冷道。
熊先霸一挥手,三张纸条飘向三人。
“梅妖,施僵,郅怪你们分头行事,你们手中的纸上有你们今晚要动手的人。”
熊先霸继续道:“以你们的本事收拾掉他们不是难事,不要让我失望,你们不会想见到我失望那一幕的。”
“那老大你呢?”梅妖看了手上纸上一眼,多嘴问道。
“另外有一位客人,我要去见一面,你们也可以跟我一起去见见他,他脾气不好,可能会很喜欢你们这些人。”熊先霞转身,走向楼外道。
“有谁值得你这位圣教红人前往一见?”梅妖想到一人,不安地问道。
“你不是猜到了吗?不敢相信,陪我一起去见上官傲,有你在一旁,大家也会放心一点,免得有人说我居心叵测,勾结正道,你们要陪我去吗?”熊先霸笑道。
梅妖心中最坏猜测成真,不管熊先霞见的人是谁?去了多没好下场,摇头道:“那不用了,我觉得自己手头上的很好,天南池剑派来的人,三位先天圆满境界的长老,我杀定了。”
梅妖心中暗道:“熊瞎子你是挖坑要埋我呀!池剑派能在天南一地剑术独占魁首,门派传的剑法可是门人一代代在穷山恶水中厮杀出来。”
“素不推崇中原飘逸、逍遥的剑法,没那么多花样,这个门派出来的先天不容小觑。”
“池剑派有名的洗剑式招式质朴,剑意独树一帜,弄死他们有大麻烦,惹出那个怪人,自己别想安宁了。”
“老大,我要对付的人是不是弄错了,雪月宫的女人我万万不敢惹的呀!”天不怕地不怕的施僵脸色一变,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叫道。
“看来老施你运道是我们三中最好,一直听说雪月宫美女如云,多少江湖少侠求而不得,日后你不缺美女陪伴了。比不上,比不上,那我先去办事了。”梅妖偷看了一眼施僵手上的纸,言不由衷道。
郅怪也怕这天大的麻烦落在头上,随之跟着离开了楼顶。
“左使,你饶我一命行不行,雪月宫的疯婆娘,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碰一下的,这会出大事。”施僵深知雪月宫厉害,恳求道。
凶神恶煞的巨汉朝熊先霸抱拳求饶,丑陋的大脸,故作可怜之状,熊先霸恶心到了。
“你这鬼样子快给我收起来,我看得恶心,下次再让我看到,我给你整整容。”
“左使,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施僵必不忘你的大恩。”
“施僵你不是常说天下没有你怕的人么?再说雪月宫又不是龙潭虎穴,怕什么?这是上面的人定下来的。”
“你跟上面的人商量商量,放我一马,我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呀!”
“这是上面的吩咐,要的就是大闹场,逼正道尽快入山,一网打尽,否则我叫你们来干嘛?你能给我闹多大,就闹多大,我相信你能做到。”熊先霸拍拍施僵的肩膀,鼓励道。
“哪个人要害我,左使,救我一救。”
熊先霸继续道:“再说了,你不是一向吹嘘自己的护体神功大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嘛。既然这样,你去一下,也不会掉一根毫毛,还怕什么?”
“左使,你不是不知道?爱慕雪月宫女人的正道伪君子有多少人,那些人腆着脸,低声下气的样子,雪月宫一有召,我老施死无葬身之地。”
熊先霸对雪月宫来人也头疼,暗道:“雪月宫出来的女徒弟遍布江湖大门派,又一惯同气连枝,这些女人们的人脉是通天的。”
“多少豪门大派掌门的妻子是雪月宫出身,她们一向护短,一旦惹怒了她们中的一个人,常常群起而攻,再强的铜皮铁骨,在她们霹雳手段之下,落得个挫骨扬灰的下场。”
“左使,我求求你给我一个活命机会吧,我对圣教一向是忠心耿耿,你给我换一换,只要不是雪月宫的人,谁都行?”大汉气得快跪下来,求饶道。
“来之前某人不是说过九冲剑门来的人没几个能打的么?”
“听说沈鼎离这不远,你去试试杀杀他们威风。”
施僵闻言,脸色又黑又白,暗道:“沈鼎可是个大杀星,同门师兄遇上他一剑的事,自己的尸僵功体在他的剑面前,怕是脆如薄纸,自己疯了才会找他。”
施僵急得摆脱这个天降的黑锅,又找借口,找不到,无奈道:“左使,你是恨我不死呀!我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要是我哪做得不好,我改,得罪了左使,是我错,诚心诚意地向你赔罪,饶我一条狗命吧。”
“你说还有谁?梅妖交给他,我能放心吗?我要叫他去闹事,他可以守在一旁看雪月宫美人安寝一晚又一晚。”
“郅怪虽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他的背景深厚,我也不能太过逼迫他。”
“外面剩下一群没胆的家伙,不敢过来,只能在城中各处闹些小动静。难怪正道说他们是乌合之众,难成气候。”熊先霸劝道。
施僵咬死不松口,不愿去,宁愿受圣教十戒,就是两个字不去,熊先霸见状,只得退了一步。
“好吧,看在你对圣教的忠心,折了你,也是一个损失,我允你露个脸就撤出来,这是我的底线。”
“好,那我去,露个脸我就逃,早知道,多练些轻功。”施僵见熊先霸眼中凶意,知道没得商量,低头道。
“分寸自己把握好,千万别闹出人命,最后一句,跑快一点。”
熊先霸离开酒楼,赶往会面的地面,暗道:“雪月宫的人为什么来此?区区黄白之物,不放在高高在上的她们眼里,她们自己就可随手召来金山银海。”
“神兵利器,武功秘籍,她们应有尽有,缺什么?有人就会送上来。”
“不管了,女人心海底针,谁能猜得透,计划要紧。”
“梅妖人虽不靠谱,但武功一流,虽说是池剑派三个先天难缠些,但费点心思不难解决。”
“郅家的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拿孙敖那老货探探他的底正好合适。”
“其实让他去九冲那边更好,可他背后有他家的老怪物护着,不好让人知道我动了手脚。”
“若不是他不能死得太明显,我早就动手了。”
“上官傲你不会想到我猜见的那个人是谁?没想到多年前圣教就埋下了一枚决定今日胜负的棋子。”
“左使,你别走,我真傻,怪不得没人跟过来。”施僵闷闷不乐道。
熊先霸到了地方,没有见到那个人,不过拿到了一封信。
熊先霸按信上所言,顺利避开了上官家的明暗护卫,来到上官傲休息的屋子附近。
十丈,以上官傲的武功十丈内任何细微的动静瞒不了他。
即使站在这里,屋里的生机显露出旺盛,气血之强犹在叔父之上。
熊先霸见此心中暗道:“不对,莫非上官傲真的受伤了,气机外泄,欧阳治的实力有这么强吗?或是你大意轻敌小看他了呢?”
“不知哪位客人来此,深夜有何贵干?”上官傲察觉有人靠近,依旧闭眼运功,不将屋外来人放在心上,开口道。
“今晚月色正好,特来邀上官盟主一赏夜景,不知上官盟主可否赏脸一见?”熊先霸笑道。
“魔教?”
“何为魔?何为正?你们口中的魔只是不愿臣服你们的人。”
“魔教就派你来我这搬弄口舌的吗?在你们眼里仅凭你一个人就够了么?”
“我只是过来递个消息,圣教等着你们大驾无临,你安心养伤,不用管我,趁虚而入,非吾所为。”乌云遮月,天地暗了下来,熊先霸抬头望月,快意道。
“魔教,我会去的,你们不用等太久,时至今日。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我双方一决胜负的日子不远了。”上官傲语气不变,淡然道。
“好,上官盟主傲气不减当年,不过听说有些人不服,用不用我好心帮你一下?我觉得该给某些人提个醒了。”
“你们挑这个时候动手,激怒群雄对你们有何好处?闹得太大,我担心你们收不了场。”
“不劳盟主操心,今晚会很热闹的,何不静等看一场好戏。”
熊先霸听到有脚步声,飞身踩在屋顶。
“大人,城中失火,好像有人偷袭各派驻地。”一人疾行来到院子,开口道。
“情势如何?”
上官傲对魔教来人不惊动护卫顺利来到自己屋子,感到蹊跷,心中暗道:“会是他吗?希望不是。”
黑袍下的梅妖在城内漫步,巡逻的人只看到一道黑影,一眨眼就飘了过去,以为看花眼了。
梅妖径直来到池剑派落脚的院子,院外的人太疏忽了,屋中众人似未发觉梅妖到来。
不好玩,梅妖故意弄出一点动静,一掌拍碎院中假石,声响引出池剑派的人。
池剑派众人冲出屋子,见梅妖一人,深夜造访,来者不善,默契站据八方,围住来人,拔剑对敌。
“何人造访本派?”
“你猜,猜错,你死,猜对,你活?”
“魔教,上。”
“不玩了,明明你们偏居一隅,却自会天南魁首。”
“这也配叫剑阵,笑死我了,偌大威名不会是笑死对手,赚来的吧。”梅妖嘲笑道。
梅妖出手了,一道鬼影在众人间游走,十几柄利剑刺出,却刺不中敌人。
地上同时躺下了十几人,梅妖一招就破了池剑派门人布下的森严剑阵。
池剑派三位先天相互望了一眼,朝夕相处,明白对方眼神传递的意思。
敌人来势汹汹,不留后手,三人身形一闪,布下三才剑阵围住了梅妖。
池剑派在江湖剑林占有一席之地,门内独有的洗剑式占了很大原因。
其剑诀简陋,以一身剑气洗炼佩剑,平添一层锋芒,正是其根基剑法,非真传不得传。
洗剑式的可怕是足以支持池剑派任何一位有天资有毅力的剑修无惊无险走到先天。
《百晓生》有一期曾登过一篇文章,字不多,百余字,对剑道的点评鞭辟入里,似是宗师口述。
其点到了洗剑式,字字珠玑,得到了许多剑客的认同。
除洗剑式外,池剑派剩下的剑法在江湖上评价并不多高。
实在是江湖学剑的人太多,习剑门派如过江之鲫,高明剑法如夜空群星,数之不尽。
池剑派要求门下子弟自入门始,日日修习,精通派内一十八套攻防剑法。
务必做到与敌交手,攻守兼备,不求胜敌,但求不败。
不像其他门派一昧追求剑招繁多,剑气狠辣,剑势凌厉。
池剑派最重人与剑间的联系,人的手就是一柄宝剑,剑招不奢求繁复多变,简朴。
池剑派剑理与别派有不同的一点是他们讲究人与剑的灵性,熟悉手中剑。
为明悟剑法真谛,自弟子入门习剑起就开始慢慢学习铸剑一应知识。
对初学习剑的新门人,池剑派调教一流,仅一年让新门人生出剑感,熟练剑招,江湖不入流。
许多江湖门派子弟学剑几年未到做到生出气感,绝非天赋根骨差异。
他们虽然只传授入门剑招,但能让学剑的人认识到陪伴自己一生的剑。
十年前,池剑派出了一位剑客,以所铸之剑横扫天南武林,夺下一地剑道魁首之名,声名大噪。
自此门中弟子铸剑成风,池剑派流出的剑争相追捧,直追江湖历史悠久的那些铸剑势力,如神兵堡,铸兵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