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着锦衣人默默呆在后边没有上前看热闹,梁家与马家的人,
他们是教中新兴的家族,浩劫后兴起的家族,势力庞大。
有寒门成就宗师的高手有机会投靠名门,建立自己的家族,豪族。
近些年梁马两家结盟抓住了机会,南下扩张,在江南吃了不少肥肉。
一名身穿道袍高大男子引起了郅怪的注意,男子相貌堂堂,大概三十出头,面庞偏黑,双目有神,高鼻厚唇,胡须浓密,背一铁剑,一看模样心中生出对方必是个威严人物的感觉。
“铁剑道人。”郅怪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人,想到对方是谁,惊道。
熊先霸摆脱了众人纠缠,发现了角落的郅怪,走了过来,恰巧听到郅怪这句话,开口道。
“先前任务在身,未与郅公子你多亲近亲近,见谅。”
熊先霸继续道:“郅公子似乎对铁剑道人的出现在这里感到很奇怪,没听说郅家与铁剑道人有纠葛?”
“左使客气了,据我所知,铁剑道人一向只在外道与野道士厮混,性格乖僻,少与江湖人打交道,声名不显。”郅怪回道。
郅怪心底暗道:“熊先霸故意接近自己,不怀好意,需小心应付。”
“我父赞过其剑术高明,淡泊名利之人,出现在这,一时惊奇失态了。”
“郅公子从小没离开过家族,少在圣教走动,难免不知情,铁剑道人是我教诵道一脉。”
“没想到他也是圣教中人,他的武功不太像圣教路数,颇有剑法。”郅怪问道。
“他是心慕圣教,长老见其天资,特许他半途入教,继承了诵道一脉,替圣教经营在外道的人马。”熊先霸对郅怪随口道出一则秘密,以示诚意,问道。
“郅公子对铁剑道人似乎很感兴趣,不单单是对他的好奇吧?”
“没有,只是从父亲口中听过廖廖几句罢了。”郅怪平淡道。
“能得郅家主赏识,诵道一脉后继有人,何不请铁剑道人与郅公子见一面?”
“左使不必了,大敌当前,江湖盟不容小觑。”郅怪回道。
郅怪心中对熊先霸的忌惮更浓,不愧熊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起初铁道人以剑术在江湖上扬名,加入圣教以来,露了一手绝妙的铸兵手艺,得了一些人的青睐,在教中如鱼得水。”
“没法子,江湖人对神兵利器的追逐永不停歇,圣教门人也是免不了,他会铸造秘术,自然会帮人修补兵器,人情往来,积累了不少人脉。”
“不过他显露的只是想让人看到的,暗中还藏着一手高明的炼铁术,自以为藏得很好,实在太小瞧圣教了。”
“没有人管吗?”
“为什么要管?他入了圣教,铁家也保不了他,他用积攒下来的人脉学习了教内传下的铸兵技法了。如今他的炼铁术在叔父口中已经自成一家,教内高人试探过他,他握有铁家的炼金术要诀关窍,铁家人无疑。”熊先霸郑重道。
铁家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炼金术博大精深,绝品功法无疑,炼金术中五金之属无不可炼。
经铁家先人百年完善,有关炼金术衍化出来的武学秘籍车载斗量,适合绝大多数的铁家后人,他们仗之横行天下。
类似大家族的镇族武学必是保管严密,绝难外传,一旦得知有外人偷学,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他既是铁家人,入圣教干什么?铁家又想干什么?”郅怪问道。
郅怪不会怀疑熊先霸说的真假,铁道人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家里的长辈为何与铁道人频繁见面?
“这就不知道呢?是不是铁家的算计,不昰我知晓的呢?铁家下这么大的赌本,不惜冒着泄露镇族绝学的风险,所谋必然不小,可能是放长线钓大鱼?”熊峰嘲笑道。
“长老不管,教主也不管吗?”
“为什么管呢?教主的心胸容得下一个未暴露的叛徒,在他未暴露前,为取信我们,他会任劳任怨地去完成上面交待下来的任务,生怕引起我们的怀疑。再说了,他的武功又高,如此高手闲置在一边,这不是太浪费了么?”
熊峰继续道:“教主既然知道了,有的是手段拿捏,铁道人逃不出教主的手掌心。若是个聪明人,该想明白自己站在哪一边?这一次是教主给的机会,只有一个抉择,真心实意地加入圣教。”
“也不看看这里什么地方,多少前辈在此,不是你的六阳洞可以信口胡言。”一黄脸中年人堵住阴公子教训道。
“此地圣教南方分坛,我身为圣教门人为何不可说话?”
“阴公子说的对极了,田公不要仗着辈份大,小瞧了圣教弟子为教牺牲的热情,阴公子,你说是不是?”一红衣女子笑道。
“放肆,任由你们胡闹下去,圣教大计毁于一旦。”
“田公本事大,何不在江南起事,丧家之犬一般逃到南岭,”
“你,你们……”田公怒急攻心道。
“大家快看,田公迫不及待要去跟正道的人拼命了,年纪大了,一脸热血未干。”
“好了,仇娘子不要欺负田公了,经不起你玩笑了。”
熊先霸见到看好戏人群中走出来一身患残疾劝涚,开口道。
“天残地缺,他们也来了,我还以为他们这一脉已经断了。”
天缺地缺此称号代代传承,圣教内最古老一脉,杀脉,隐脉并存,自创教起传了千年,屡经动荡,传承残缺。
修习此脉传承的人身躯必有一处残破,天生最佳。
“你会来,奇怪,我以为你不问江湖事,老死深山呢?”
“我来此只为杀一人。”白衣中年人对熟人冷漠道。
“公子久不外出,怕是不识多少教中俊杰,这些年出了不少人,我也认不全。”
熊先霸继续道:“左边那个白衣,他的名声在教中可不小,马家人,马翼,上一代十大新秀。”熊先霸开口道。
“此人的资质本就极佳,又得名师调教,吃得住苦,琢磨出了自己的东西,刀法一昧毒辣,阴邪。他腰间挂的刀是上了名刀谱的,刀榜二十三名,刀名血蝉。”
“刀是好刀,依古法铸炼,两指宽,三尺长,刀身薄如蝉翼,上有一缕血色,有吸血奇效,杀人不染血,一柄上佳杀人利器。”
“那边站着的赤衣赤发青年又是谁?”
“火妖仙,火魔教主的侄子,一手火法不同凡响,年纪轻轻入了先天,仗着天资高,一向看不起同辈人,坐井观天,不如你郅公子远矣。”
“不过公子,你要格外注意一人,那边靠墙闭眼抱剑的人,三劫剑使。他隐藏了实力,在场用剑的人,他名列前三。”
“他所用的蛇形剑是奇兵,剑身是毒铁,用多种毒物秘法混合的毒液浸泡百年,光是打造这柄奇兵,死了不计其数的匠师。他本人又修习了冰火内功,剑术奇诡,中剑无一活口。”熊先霸提醒道。
“他的来历我恰巧知道,是幽冥教的门人,我听说过幽冥教与郅家的关系。”
“多谢左使你的提醒,不知左使为何对我说了这许多?”郅怪开门见山问道。
“郅公子,叔父说过他落难时得过郅家一位长辈援手,听说这次你会南下,叔父多次嘱咐我要多关照你,无须他老人家多说,你将是我的一大助力。”熊先霸大力赞道。
“左使,太看得起我了,家里的事,我插不了手,圣教大事唯左使为。”郅怪回道。
“乐极生悲的事我看的多了,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了,计划再好,终究离不开人。”
“南方承平多年,圣教众人安于享乐,一盘散沙,危机即将降临,不愿醒来,上官傲的本事不是庸人轻易揣摩到的,下一盘大棋。”熊先霸一副忧虑眼前形势样子,劝说道。
“左使意欲何为?”
“我需要郅家的大力支持,值此危亡之际,正道来势汹汹,更需聚上下一心全力挽救南方圣教。”
“我知道你不信我,人之常情,日久见人心。”
熊先霸继续道:“这是我一人的请求,不是我叔父或他人的意思,请你放心。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当作我的诚意。”熊先霸真诚道。
“这个秘密可不能太小呢?熊左使。”郅怪故意好奇问道。
郅怪望着眼前的熊先霸,圆脸,眉毛稀疏,平凡,壮硕。
他担任坛主期间境内出了几个难缠角色,轻松解决了对方,手段之高,小觑不得。
教主选中了他总揽全局,这份信任是要惊天才情的,小看他的人会吃大亏的。
“你说笑了,秘密的大小昰要看人的,但我相信你对这个秘密肯定会有兴趣的。”熊先霸笃定道。
“多谢左使你的美意我心领了,我的好奇心没左使想得这么大。”郅怪直觉不对劲,拒绝道。
“郅家自会出力,只是你我不是一路人,纠缠在一起没有好结果。”郅怪说完转身走了。
“路是人走出来的,不要太早下决定,或许走着走着,两条不相干的路就又走到一起了。”熊先霸对郅怪的拒绝不以为意,笑道。
“大人,你似乎格外注意那郅怪,他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既然左使如此关心郅怪此人,必有奇处,要不要我派人去盯紧他?”
熊先霸见两位心腹手下靠了过来,回道:“不用,风煞,你手下的黑沙盯不住他,无须浪费人手了。”
熊先霸带着心腹,来到一处隐密的石室。
石壁上绘画着密密麻麻的图画,描述了圣教源远流长的历史,歌颂圣教诸先辈的丰功伟绩。
“拜见大哥。”石室一人一见熊先霸进来,弯腰行礼道。
“快快起来,兄弟一场,无须虚礼。”熊先霸拉住对方,亲自带他坐在自己旁边椅子道。
“你回来了,兄弟们安置好了?”熊先霸关心道。
“大哥放心,我亲手操办的,受伤的藏在乡里,剩下的都混进去了,易过容,又是本地人,不会有人看出来。”
“好,正道进山必招本地人引路,是掺些沙子进去的好机会,先下一手。”熊先霸光应付那些老人无理心烦,听到一个好消息,喜道。
“一群眼里只有私利的老家伙,圣教这条船要是破了,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熊先霸感慨道:“昔日的圣教下属的五行坛,分裂为如今的五行教,火魔一脉还分裂成两个,越来越不成气候了。”
“辜负了吾教先人,先人们无一不是古时各家学说传人,受尽了正统学说诬蔑,压迫,在祖地立教,庇护众生……”
心腹们乖乖站在一旁,聆听熊先霸对圣教历史源流的回忆。
“好了,教主有令南方圣教可以灭,但要让正道流干血,圣教再临中原指日可待。你们下去吧,有些布置该提前了,二弟你留下。”
“属下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