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大,你有什么布置还不快快使出来,撑不住了?”沐白脸色苍白,剑气在体内乱撞,急道。
令孤子的难缠,不管是宗师,不减一丝。
支撑沐白留下来,是对徐干后手的忌惮,徐干大费周章对付令孤子,绝不止眼前这些人。
“不会又是正道那群伪君子想找我们借刀杀人吧?”高谷偏头,望向徐干传音道。
“多少次了,正道出的强人说是栽在邪道手上,背地里是死在他们自己人算计下,又让我们撞上一回。”胡彩疑心道。
“不该你们知道的,不要打听,当初是谁收留了你们这些落魄家伙。”徐干也不知上头有何安排,强装镇定,回道。
“哪次任务结束,少了你们的好处,没有上面发下来的武功丹药,你们武功境界有今天。”
“再说你们每个人都与令孤子有所牵扯,他死了,你们也去一心病,为什么不趁此良机出手?”徐干劝说几人道。
“还有什么可想?别说你们没看出来,公孙红气空力竭,虚张声势,令孤子身上有伤,要不然见我们第一眼,他就出剑了。”
“再不快些,待山上的正道反应过来,我们这些人逃去哪里,哪会有我们复仇的机会?”王牙急道。
“上,管她是谁家的人,今时此地无论出现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高谷开口道。
王牙见众人事到临头,竟犹豫退缩起来,越发瞧不上众人。
王牙可不认命,对手再强,想要自己的命,先问过手中刀,一人冲上前去。
王牙先赌上了命,大砍刀出鞘,满是宝石的刀鞘,一道青金色刀气掠过。
众人眼里平日的王牙总是一副莽夫匪寇做派,做事不动脑,冲动鲁莽,瞧不上他。
值此时刻,这个莽夫倒是比众人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胆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拼了。
公孙红欲上前挡下王牙,拖延一会,一柄飞刀射来,拔剑挑飞。
徐干右手盘着铁胆,眯起眼盯着公孙红腾挪,左手丢出几颗金钱镖。
公孙红弯腰避过,耳旁风声不对,两枚飞镖左右袭来,翻身躲开,飞镖错开,背后再次来袭。
公孙红心知徐干故意如此,不时施放暗器,牵扯自己心神,旦有松懈,中上一镖可不好受。
以徐干的眼力,手法老辣,自己必须全力以赴,一旦露出破绽,只有躲的份。
王牙挥舞大刀,虎虎生威,一口气冲至令孤子身前三丈。
双手持刀,一招饿虎扑食,好一头凶猛恶虎扑向令孤子,爪牙在地上留下刀气纵横痕迹。
“奇哉,就王牙的那点可怜悟性,一手虎风刀练到这境地,难为他了,虎之形神他已得其三昧。”胡采奇道。
胡采想起第一次与王牙的见面,粗鲁冲动,能动手绝不动手。
到了自己地盘,也是不改土匪本色。
若不是出来的及时,敢将自己的姑娘全抢光。
“不得了,王牙未入刀魔门下,仅仅一本不入流刀谱,练至后天圆满,走到头了。昔日唯有狠辣二字可称道,二流功法,进无可进。”
“入刀魔大人座下数年,脱胎换骨,王牙的刀有了虎之凶威猛,形神兼备。”
“刀魔大人本就刀界巨头,门下弟子占了魔道使刀出名的一半,调教一番,王牙有此奇遇,刀法理所当然。”徐干开口道。
沐白明白王牙拼了,自己走还是留,必须尽早下定决心,见徐干沉稳,赌一把。
手中银扇离手,真气化刃,扇子边缘锋芒不输宝兵。
银扇气劲旋转,刹时八重幻影显现。
银扇划空,真真假假,上下翻飞,随心所欲,刁钻难防。
多少人防不胜防,倒在了沐白的脚下。
徐干蛰伏不动,一只手放暗器,每次出手,暗器不同,数十种变化,公孙红一剑刚拨开,新的暗器袭来,腾挪闪避。
徐干总能从公孙红空挡处,最难受地方射出暗器。
公孙红一有前冲打算,暗器堵住方向,进退两难。
二十余种暗器,公孔红心弦紧绷,不得一丝松懈,与人对敌,从未如此,有剑使不出,心神耗竭。
高谷、胡彩两人见令孤子仅以剑鞘对敌王牙、沐白两人。
王牙的刀再利,划不到一片衣角,沐白的扇再快,伤不了一缕发丝。
“等不了,如今的王牙沐白远不是令孤子对手,你再不出手,就晚了。”胡彩笑道。
“不急,不急,王牙的刀还有一层变化,刀魔亲传他还没使出来,照他的性子忍不下去,这是他磨砺多年的杀招等的不就是这一刻。”
高谷继续道:“沐白的性子你不比我清楚,手段是多,总防着人,不愿多出一分力。”
“我心急,可没你这耐心,等不了。”胡彩挥舞长袖,飞身上前迎战道。
依胡采心思,对付令孤子虽是洗耻,但犯不着搭上自己性命。
自家靠山不用白不用,不怕背后势力,还是来了,恨极了令孤子,越想越气,死对头时不时拿那件事嘲笑自己。
王牙见令孤子神色漠然,目中无人,对自己的无视忍不了。
思及过往,熟悉的一幕,好似路旁野草不值出一剑,这就是王牙拼命想掩瞒上次活下来的真相。
听说这次对付的是令孤子,执意前来。
还是一模一样的表情,怒上心头,王牙突然一口咬破舌尖。
鲜血入喉,回来了,血味,熟悉的滋味,强大的力气,渴望一尝敌血。
王牙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真气莫名地动乱起来。
急功近利,留下的功法隐患,损伤内脏。
王牙对此不管不顾,哪有仇敌在前,自己却畏手畏脚。
饮不到敌血,如何消去心中怒火,火上加油。
沐白瞥见王牙神色不对,想到王牙性子,必是用上秘法了。
这家伙要不是有一个靠山,发狂后患早逼疯他了。
眼里满是功力,不管不顾,莽夫。
谁让他是王牙,心胸狭隘,自私自利,运气偏偏好,被那位大人收留,甚至做了弟子。
可伶自己还在想活路,要不利用王牙,认定令孤子对他漠视,偏激性子如何受得了,别连累了自己才好。
此时王牙使出师傅亲授心法,疼痛减轻,双目充血,发丝末渐渐转红。
刀上染上的一层血光更盛,直至三尺赤芒。
沐白心思不定,手中扇子一开一合。
有王牙在前顶着,犹豫,逃不逃?
令孤子太强了,沐白不信,仅凭他们几人休想得手。
原以为不止自己一伙人,没想到被当成了弃子。
亲眼见过令孤子剑术的自己,为何不逃?
恐惧强迫他留下来,令孤子一人胜在剑术,能在他手上逃一次,逃命机会未必没有,轻功还有些自信。
背后势力强在未知,至今未看出其来历,黑白两道权势滔天,与其翻脸,没好果子吃。
唉,扇子一下下敲在手心,再一次抉择了。
留,撇下众人,独自苟活一时。
可活不久,自己逃不过不断的追杀。
“算来算去,今天一战,非要拼命了不可”沐白喃喃道。
沐白隐隐料到自己这次是逃不了,不甘,抱着最后的侥幸,盼着变数,却不愿认命。
低头望了手中爱扇一眼,多年倚仗,到最后活下去还是要靠它。
赌了,手中扇正反一翻,扇面绕着沐白翻飞,黑白二色分离,双手掷出。
两个扇子飞向半空相继分出四道,八道,十六道,三十二道,上下左右夹攻令孤子。
胡采心口阵痛,临到出手后悔了,摸到袖中带来的东西,有了底气。
双手长袖坠地,一步一舞,动静间舞姿极美,庄重,如天上一盛装仙子向众生舞,祭祀之舞。
胡采习练的功法,对女子最大好处是永葆青春,一甲子功力,功力不泄,美貌依昔。
不在正面厮杀,在惑人心神上有奇效。
即使心神坚定者在温柔乡来上几回,甘心落败,平日里胡采身后跟着无数裙下之臣。
若非任务特殊,徐干早有严令,胡采早唤来那些意欲整日跟着的人一拥而上了。
胡采无奈,更添一点愁容,人美,舞美,双目缠绵,情思满满,好一招美人剑。
胡采功力是这几人中最高的,虽难说精纯,但量上牢牢压过了几人。
她的人本就是一件神兵利刃,配上姹女宗功法为剑鞘。
胡采来之前,坚信江湖人逃不了七情六欲,上次失手,推托功法未练至大成。
没想到今日使出浑身解数,就差最后一招使出来,令孤子还是心如止水,不起一丝欲念,冷得像块铁。
胡采一见令孤子双目,冷冰冰的剑,没一点动摇,大势不妙。
以往使个一招半招,那些江湖人就疯了,丑态尽出,为争夺自己一笑。
定力高的,面上不显,心底还不知要把自己摆弄成怎么样,老娘还看不出他们什么鬼蜮心思。
令孤子不同,她一眼看出他的本心,单纯,天真,疯狂。
又是一个剑疯子,早该想到的,自己最对付不了这种人。
“我想给你一个机会,将她收为我的弟子,宗门再难插手,我会安排她假死脱身,跟你双宿双飞。”
“代价呢?”
“替我杀个人。”
“谁?”
“不知,我只猜到是一个难缠至极的家伙,我请你出手,只是以防万一。”
“不要多疑,对付你用不着借刀杀人,整日围在我身边的人多的是,好手也不少,你信不信?”
“信,既然这样,你又为何不用他们?”
“说实话,我信不过他们,他们言语对我真心谈不上,只是盯上了我这具皮囊罢了。”
“我不怨,若非有这句皮囊,我不会在一群孤儿中被姹女宗看上,活下来,加上找上了一张虎皮,他们早把我生吞了,你不同,心有所属,看不上我。”
“我会出手,不敢担保对方必死。”
“放心,你是我的后手,本就希望用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