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盟人心不稳,关隘就在每一日在外巡逻的队伍中皆有人失去踪迹,鬼神之说少不了?
哪怕上层明知魔教装神弄鬼的手段烦人得很,严令禁止流传,杜绝不了。
一队人常常是前头的人一回头,跟在身后一个大活人就不见踪迹,如何不吓人一大跳。
之前第一次发现有人消失,剩下的人前去搜寻消失的人,偏离巡逻路线。
走远一点,后续队伍才察觉不对,一队人再无下落,尸骨无存。
魔教密布深林的机关陷阱,暗藏地底的小股人马,肆无忌惮地吞噬江湖盟散落在外的人马。
一天中数个不起眼,日积月累,一月已达三百余人。
前线战况不利,前军的人手一时不足。
萧裕的人马也被调上去,填补前军缺口。
萧裕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也带上了关洲一队人,一行人快马加鞭往前军赶去。
快到前军的营地时,萧裕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得不停了下来,意外来了。
关洲望着前方不高的山坡上,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仅一眼,运气糟透了。
众人眼中的黑衣高大男子身上的气势不强,奇怪,在这里会遇见一个陌生人,魔徒不像,魔徒敢站在离前军这么快的地方,寻死不成。
高手眼里,那浓浓煞气彰显了来人的杀伐无双,背后霸道天下的意气让人心生畏惧,不知是离得远,还是功法,真容隐约看不清。
背后露出的巨剑剑柄,猜测多大的剑配得上拳头粗的剑柄,注视久了,给人一种乌云盖顶,倾盆大雨将来的窒息感觉。
营地散在外面警戒的人早就见到那道身影,迟迟不敢妄动,等候背后做主的人出来。
暂代营中事的主事人听到手下禀告,耿猛不在,上官勇返回中军,不得不亲自出面来见对方。
一出营地,田希童感到刺骨寒气,看身形装扮,不像所知魔教高手,不顾萧裕一行人,放下身段,径直上前道。
“敢问阁下何人?在下田希童,不巧,营中主事皆不在,由我代管此地琐事,若有事,我乐意效劳。”
田希童见黑衣男子不言,苦道:“哪里来的剑道高手,我苦修多年的万寒冥古心法,也挡不住他随意散发出的剑气。”
”偏偏那两位做主的人都不在,让我撞上了这惹不起的狠人,要不是我抽签输了,今天轮不到我当班。”
田希童见众人望着自己,又不知对方来历,面上不动神色,稳住众人。
心底忐忑起来,魔教从何处请来的高手,没听到风声啊。
寻仇的,看着不大像。
田希童试探道:“在下身后正是江湖盟营地,若阁下为除魔而来,请入营一叙,共商大计。”
“若阁下欲阻吾等,各派高人皆在此处,不妨一战。”
黑衣男子眺望远方,低头望了田希童一眼,那一眼令田希童心头高悬,险些动手。
田希童在察觉不对,一刹那间,以寒气护脉。
冰封心境,不受剑意所伤,晚了,镜面现丝丝裂缝,剑气纵横十九道,镜破了。
那一眼竟男子以目光使出三十九部剑法,三百八十九种招式变化,凶险万分。
田希童好似直面三十九位一等一的剑道好手倾尽一生心血,对他施展出的绝杀一剑。
众人不见动静,却见田希童脸色由白转青,青再转红,毛孔炸开,内里多处经脉一一炸开。
田希童全身毛孔处渗出血滴,逼出入体剑气,不然后患无穷。
众人哪里还不知道黑衣男子在眼皮子底下对田希童动了手。
既是魔教中人,讲什么道义大家一起上。
“奉劝阁下一句,若执意找江湖盟的麻烦,那恕在下无礼了。”田希童不顾伤势,拦下众人劝道。
“还没传来消息么?此地又会有谁来闹事?必是魔教邀来作对的,我们何不一起动手拿下?”在田希童走后,聚在帐篷中众人的一人问道。
“未必,哪一个魔徒胆大妄为到敢一个人来堵营门口,除非对方将在座的各位不放在眼里。”
“剑客,黑衣,巨剑,好熟悉的感觉,会是谁?”
“不等了,希童是我的好兄弟,一旦出事,我悔之晚矣。”
“我也跟你一起出去,我们兄弟联手,无论来者是谁,都不用怕。”
“不好,剑意,希童有难,速走。”
“孙徐两位留下,营地不能缺人,我们快去救人。”童真对后面要一起跟着出去的两人,开口道。
“童兄,不妥,你为人坚毅果决,一身外功已入大圆满,比我们两人加起来都强,该你留下来。”孙扬不肯道。
“你们在此慢慢商量吧,我等不及了。”
“管兄是急性子,不是有赵兄在么?赵兄的流云双袖,乃天下一等一的绝技,我孙扬自认不如,我先走了。”
“管兄你带人守住营地,回来请你喝酒。”徐兵话说完,拎着爱枪潇洒地走了。
营门口如流星一般闪过的剑意,是对江湖盟的宣战,也让大帐的众人下定了决心。
从帐篷出来的众人赶到营门口,山坡上的黑衣男子,一身煞气如此沉重,来者不善,众人见田希童无恙,放下心来。
田希童背后的田家跟上官家走的很近,他若折在这里,在场所有人对哪边都不好交待。
黑衣男子似乎见人来齐了,有了动作,一手提剑,挥出。
黑色剑气如云雾缭绕,从中走出了无数战兵,披甲戴胄,提剑挂刀,伤痕累累,浑血奋战,不减丝毫凶悍之色。
众人麻木了,对方莫不是大宗师,举手间一剑造就出一片惨烈战场,以眼示意各凭本事先活下来吧。
童真抢先踏出,挥拳,向前挥拳,眼里没有来袭的剑意所化刀兵,唯有不败拳念。
自十三岁练拳起,童真一日不懈,多少拳记不清了,百万之后又百万。
练拳至此,童真求的是一拳出,山破,水断,城摧。
万人又何妨,此时不出拳,更待何时,拳出由己,方是我辈人。
田希童不用兵刃,常以双手对敌,既是自信,也是寒冰真气如火纯青。
与常人交手,不消数招,寒气入体,对手非以真气花苦工慢慢磨去,短则一年半载,长则十年半生。
遇上刀兵不惧寒气,随手寒气凝兵,冰刃射出,中者冰封。
先前徐兵深陷刀兵包围,长枪飞舞,轻轻挑起一个又一个刀兵,凌空出枪,鹰击长空,刀兵溃散,长枪落地,无人可逃。
众人各施手段,挡下了黑衣男子试探之举,田希童环顾四周,形势严峻,对方一旦动杀心,这座营地将不复存在。
黑衣男子功力深不见底,一人气势慑服整座营地。
营地中的三千人听到动静,在各自校尉领头下已经戒备起来,惊慌,紧张,迷茫,恐惧,冷汗自流,乱象已现。
黑衣男子似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停手了。
对方沉默地离开了,这里的人不值得开口,留下了一群失魂落魄的人。
反抗过激的的人,得到更多的剑意照顾,除不掉留在心底的剑意,终生难逃这一刻的阴影,武道一途至此断绝。
“剑势走到这一步了,以假乱真,气血尚未圆满,受伤了么?终于走了,试探么?寻找对对手么?”关洲遥望远处山坡的人影,暗道。
“可怖剑意,他究竟是谁?江湖上又从哪冒出了一个触及剑域剑客。”萧昌呢喃道。
萧昌带着人不敢靠近,老老实实地让开了路。
“老姜头您怎么了?您认识这个人吗?”一人看到身旁自诩老江湖的姜老的神色奇怪,恐惧,右手在不断颤抖,似乎认出了来人,问道。
“不可能,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老姜头,你认出他来了,他是谁?”
“当年《百晓生》甚至排他是天下剑客前三,杀力第一,无数名剑折戟沉沙,他是死剑冥空,消失了十年的死剑。”姜老恐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