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尚书捂着青紫的额头,怒斥道:“谁干的?”
景淮现在疼的直抽气,闻言头昏脑胀的举起了手。老尚书对这样的关系户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吩咐左右道:“侯爷伤的不轻,送他回去多休养几天。”
景淮入职不到半日,便被人十分恭敬的“请”回了家。言瑾闻讯赶来,景淮还不太好意思给她看,拉着长袖遮住脸道:“先别看,爷现在肯定丑死了。”
“你原来也没好看到哪去,”言瑾一把扯下他遮脸的袖子,虽然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这幅鬼样吓了一跳。景淮的脸上密密麻麻的躺满了七八个大包,不断的往外涌着黄水,眼睛一大一小,左边的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了,言瑾又疼又气又是好笑,无语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能作呢!”
“我这是为民除害,”景淮气势十足,“不过好心办了坏事罢了。”
“你自己就是个最大的祸害,”言瑾取过药膏帮涂抹伤口,刚用竹籤沾了药膏还没碰到他,便听景淮“哇”的一声叫了出来,“竹籤划上去多疼啊,你不知道用手啊。”
“你还知道疼啊,”话虽是这么说,但言瑾还是用手沾了药膏耐心的帮他涂抹,温热的指尖将清凉的药膏悉心的涂抹开来,确实减缓了部分疼痛。
“把上衣脱了,”言瑾帮他处理完脸上的伤口,继续发号施令。
“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啊?言瑾啊言瑾,我是真没想到,原来你这么不矜持,”景淮原本还想再逗弄她几句,但见她无心玩笑,于是十分大方的脱了外衣,又除了中衣,道:“看吧看吧,怎么样,你男人身材还挺棒的吧?”
“嗯,跟癞蛤/蟆有一拼,”言瑾沾了药膏帮他处理背上的伤口,这里伤的倒是比脸上轻些,当言瑾帮他涂完了药想要起身的时候,却听景淮道:“我这下边好像也伤着了,你是不是没涂完啊?”
言瑾不明所以,伸手轻触他的嵴背,悉心检查之后才道:“都涂了啊。”
景淮道:“不是,你往下摸。”
“腰间没伤口啊,”言瑾抬眸问他。
“不是,再往下。”
“滚,”言瑾终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干脆利落的起身收了药瓶。景淮慢悠悠的繫上了中衣的带子,嬉皮笑脸的道:“脸皮怎么薄的跟纸一样,你说你这都受不了,那以后咱们要是那什么的时候……”景淮怕她不好意思,闭上嘴不说了。
景淮受伤之后倒是老实了许多,关键是没精力折腾,老老实实的趴在榻上跟言瑾倾诉衷肠,“言瑾啊,我发现你这个人其实挺不错的,就是你那个脾气必须得改,一个姑娘家家的脾气硬成那样给谁看啊,不过得亏你是个姑娘,还有爷愿意收了你,你要是个男子,我估计你连媳妇儿都讨不到。”
“那倒真不劳您费心了,”言瑾道:“侯爷这样的不也讨到媳妇儿了吗?”
“唉,”景淮颇为自得的嘆了口气,“没办法,事实证明,本侯的魅力简直无处安放啊。”
“不,”言瑾冷声提醒他,“事实证明,是我眼瞎。”
景淮:“……这还能不能愉快的聊个天了?”
景淮垂头丧气的趴了回去,跟她提自己对晚膳的要求,“你让他们做些好消化的,粉蒸肉记得把肉蒸的烂些,再加道烤乳鸽吧,爷想吃那个,紫米鱼丸汤记得多放些鱼丸,别的菜你就看着加吧,你喜欢吃什么,让他们多准备些。”
“侯爷说完了?”言瑾听他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这才不紧不慢的回了他一句:“太医说了,肉类海鲜皆是发物,侯爷一口都吃不得。”
“那爷吃什么啊?”景淮不满的追问:“你想饿死爷啊,谋害亲夫都不带这样玩的!”
“这还不都是侯爷自己作出来的,”言瑾十分潇洒的留给他一个背影,道:“喝白粥吧。”
有些人作死作的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活该给他忌忌口。
第7章 小庙大佛
等到景淮将养了两天重新回到户部任职,那些个官员们见到他都是一幅难以言喻的表情,虽然言瑾已经让人给诸位大人赔了礼道了歉,但留这么个祸患在身边 ,谁知道他下回还能干出什么事儿来,想到这儿,诸位大人只觉得被马蜂蛰过的地方更疼了。
景淮亲自去给老尚书赔礼,老尚书一看到他就一幅牙疼的表情,拱手道:“侯爷不用给我赔礼了,我给您赔礼成吗?老朽都一把年纪了,经不起你这番折腾,您去祸害别的地方成吗?其余的五部,内阁,实在不行您去祸害御史台也行啊!咱们这小庙实在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这日早朝时,老尚书颤颤巍巍的出列,竭力上谏道:“老臣有本要奏。”
元启帝温言道:“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这位年迈的尚书大人还尽力保持着言辞得当,恭顺道:“启禀陛下,户部人员齐备,各司其职,景小侯爷在这儿实在是过于屈才了,望陛下将小侯爷调往别处,也好让他大展身手。”
元启帝一听这话就头疼了,景淮这个关系户的职位是他安排的,但他现在闯了这么大个祸,他是真不知道把他搁哪合适,其余的官员一听这话更是避如蛇蝎,纷纷闭口不言,谁不知道景淮刚在户部做下了什么好事,这样的“天之骄子”,他们可招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