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只是轻轻摇头,满眼疲倦,“我的父亲和哥哥们是被冤枉的,我要回去替他们报仇,我也要夺回我们家族失去的一切。”
看着弗雷德异常坚定决绝的双眼,安晓晓许久回不过神来。眼前的弗雷德太陌生了,与她心里那个与世无争,优雅随心的弗雷德不一样了。
“安,你要去哪里?”弗雷德低头看着她,温声道。要说如今还有谁能支撑自己面对一切,那么就只有眼前这个单纯而美好的女子了。
自己远渡千里重洋而来,只是为了找到她,给自己一点动力与勇气,让自己不会在复仇中迷失了本心。就让这一点美好,永远留在心尖上吧。
安晓晓道:“我想去北方看看,一直听说过熬鹰的本事,只是从未见过,想去瞧上一瞧。”
“我陪你一起去吧,等把你送回京城,我就会离开了,或许永远也不会再踏上这片美丽的土地了。”弗雷德嘆了口气,目光迷离,语气黯然。
安晓晓心里一紧,连忙道:“不会的,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等着你再次以大使的身份出现的。”
弗雷德微微一笑,眸光灿烂:“好,我答应你。我们走吧,就跟着这个车队,会快一些。”
“好,我听你的。”安晓晓重重点头。
安晓晓与弗雷德跟着车队一路北上,沿途经过不少有趣的地方。
而被安晓晓抛弃在身后的皇宫,早已是一片鸡犬不宁。太后被安晓晓的失踪气的差点下旨通缉人了,还好萧折晔连忙拦住了她,把她劝住了。
无论太后再怎么宠爱安晓晓,可这件事事关皇家颜面,皇上成婚,新娘竟然逃婚了,这传出去简直有辱视听!
萧折晔虽然也很生气,但一想到安晓晓的脾气,只能无可奈何了。自己的媳妇自己不宠着,还能怎么办?
于是萧折晔只好再下一道圣旨,将这事给圆了过去,又说会推迟成婚的日子。京城中人倒不敢随意念叨皇上的不是,所以这事掀起一阵波澜就过去了。
闯了大祸的安晓晓则与弗雷德在马车上谈天侃地,当弗雷德问起她的孩子时,安晓晓黯然道:“没了,我没有保护好它。”
“不怪你,你会是一个好母亲的。”弗雷德没再提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别的。
他把自己回国以后的事情说了一遍,看着安晓晓心疼的眼神,心里一阵欣慰,但又很失落。他不能带走安晓晓,所以只能把她留在这里,希望那个人会好好照顾她。
安晓晓与弗雷德跟着车队走过很多地方,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到了将落的季节。
在这期间,安晓晓在西北戈壁见识到了熬鹰的驯鹰技巧;在东北见识到训练熊罴的技艺。也在进入西北沙漠时,见识到边远民族对骆驼的驯养,之后随同商队深入蒙古草原,又见识了不一样的驯马技艺。
总而言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觉得,福多金对驯兽的看法已经局限一隅了,但他的思想却是对的。
每当看到那些鸟兽跟随自己的主人于山林浅水中为了生存而施展本能技艺时,就觉得生命何其奇妙,也何其可爱。
经过人类漫长的驯养,它们变得聪慧,变得强大。与它们的主人生生相息,不离不弃,共同为了活着而拼尽全力。这些,是在繁华热闹的京城里看不到,也学不来的。
领略了这么多的游走见闻,安晓晓心里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决定要把之前与萧折晔提过的那个建议付诸行动!同时,还要让老师的观念深入人心。
安晓晓只觉得自己心里装满了更广阔的天地,嚮往的是更遥远的未来。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竟然会在一座边城,看到了一个熟悉到快要被遗忘的人——萧齐宇。
萧齐宇自从被萧折晔扔到这苦寒之地把守边关时起,就一直未曾回去。他跟那些普通的小兵一样,摸爬滚打,经过了一年的艰辛洗礼,他终于坐上了戍边校尉的位子。
再次见到安晓晓时,萧齐宇一边感到惊讶,一边又有些感慨。当初若不是他莽撞行事,也不会给自己招来这么一顿处罚。
好在自己逐渐习惯了这里,北方的寒风可以割裂人的皮肤,但也能吹散那些不好的陋习。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适应不下来就意味着等死。
安晓晓盯着眼前这个成熟许多的男子使劲打量,最后摸摸下巴,得出一个结论,“你变黑了,还变糙了,等回京之后,太后姑姑肯定认不出来你了。啧啧,皇上也真是狠的下心来,不过阴差阳错,你现在这样比你以前偷鸡摸狗的样子看起来舒服多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皇兄会把我热力到这里来吗?”萧齐宇白了她一眼,三大五粗地坐下来大喝了一口茶水,“喝茶自己倒,都是劣质茶,别嫌弃。”
“不用不用,我只是路过此地过来看看你,给你送点东西就走。”安晓晓嘆了口气,给了他一个包袱。
萧齐宇打开一看,里面有些衣服盘缠。他疑惑地看着她,蹙眉道,“你想让我当逃兵?”
“你想什么呢?”安晓晓一巴掌乎在他脑门上,“这是给你回京时穿的,再过不久我就要与你皇兄成婚,你总不能寒酸着回来吃喜酒吧?所以呢,叫声皇嫂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