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傢伙聪明着呢,暂时饿不着!只不过,咱们千万得留条命回去,人死了是小事,别把小傢伙搁家里憋死,那可是大罪过!」
「何稚秋怎么也来了,他没有事吗?」
「能有啥事儿啊,他那戏楼还没开张,天天在咱这里蹭吃蹭喝,他不得过来凑个数,给咱房东撑腰壮胆,毕竟输人不输阵对不对?还有啊,千里眼那朋友把你这边的情况悉数告诉我们了,他知道了燕轻在云南,说什么也要来看一眼。」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嘈杂,叶湑把手机稍稍拿远了些。
「不是我说,刚才何稚秋又骂我了,他让我给你捎句话。」
「什么话?」
「他说,爱情诚可贵,友情价更高。」
叶湑笑:「我知道了。」
「哎你这就信了?我中文老师讲过,男人发的誓言,就是打了折的话,谁信谁傻子。何稚秋那厮说的这话,你信吗?我反正不信。」
「你中文老师挺有意思的,改天介绍我认识认识。」
「好说,好说,以后有的是机会。」马奥运大笑,「诶,我不和你说了啊,我这开高速呢,待会儿大理古城见。」
叶湑骂他:「好你个傢伙,开高速打电话,到了大理看我不收拾你。」
「行,随您处置,挂了啊,回见了您嘞!」
叶湑回头看了眼桌上的饭食,搁了这么久,早凉了。想了想,将食物打包,用床头的传送机器送回去。千里眼他们一定还没吃饭,待会他们来,再一起去古城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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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奥运照着叶湑给的地址开到洱海边,她早早就在门口等他们。
不过一会,一辆白色房车闯进她视野。先下车的是何稚秋,满脸菜色,一下来蹲在地上干呕。
「马奥运!」
千里眼后脚下来,歪歪扭扭来了个蛇形走位:「你他母亲开的是房车,不是他母亲的超跑!你们外国人真他母亲的不要命,老子以后要再坐你的车,就跟你他母亲的姓!」
马奥运一脸惊慌:「那不合适,我们美第奇家族也不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你他母亲的,老子要跟你拼命!」
叶湑及时制止他们:「都不饿吗,先去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千里眼冷哼一声:「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今天我就放你一马。」
「那是那是,天大地大,房东最大。」
几个人轰隆隆的来,又轰隆隆出发去古城,一路骂骂咧咧,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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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泉坐在酒店的楼顶花园,慢悠悠看着楼下的动静。他喝一口茶,正准备离开,一支烟递到他面前:「来一支?」
老泉抬头看向顺风耳,笑着接过:「你也来了?」
「是,好歹我和他相识一场。」
「他?」
「芦花白,你认识的。」顺风耳打着火,给老泉点菸。
「原来你俩认识,」老泉深吸一口,表情淡下去,「这么说来在重庆的时候,我把李老坎的消息告诉你,这也在芦花白的计划里了?」
第80章 晚宴
顺风耳说:「看你怎么想了,叶湑通过千里眼找我打听消息,这个芦花白可控制不了。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告诉你,确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背后是芦花白在搞动作。」
「所以你就一直袖手旁观?」
「不然要我怎样?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兄弟的亲人,我不管做什么,都不合适。更何况,芦花白没有伤害她。」
老泉冷眼看他:「你骗得了自己,骗不了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芦花白他确实没对叶湑起过坏心思。重庆那次是失策,找了个不靠谱的孙晖合作,后来在北京郊区的考古工地,他不也调整策略,换了方式?」
「行了,你别再狡辩。我和叶湑都收到过芦花白的匿名信,如果我从一开始知道芦花白想借他人之手,引出真凶,我绝不会回去北京。」
「为什么这么说?」
「在重庆开一家小餐馆多好,瘸子、李老坎都是好人,也就你们心狠!」老泉眼神如刀,瞥向了他。
「李老坎本身也活不长,一场交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对孙晖,他借李老坎的死布局报了仇,对李老坎,他的死给他那可怜的女儿换来二十万块钱,从某种意义上讲,于双方都有益处。」顺风耳摊手,「你要尊重生命,尊重李老坎在生与死之间的选择。」
「你这是功利主义!」老泉将菸头狠狠掷在地上。
顺风耳反驳他:「不,你错了。生命的价值并不为外人所定义,真正的价值,在于人拥有选择的自由,即便是为了一个更重要的目的而牺牲生命,能够做决定的,不是你,不是我,不是世人,而是他自己。」
「照你这个逻辑,那自杀也是可以的了?」
「难道不是?死亡的尊严就是尊重人的自主性。」
「放你娘的狗屁!」老泉骂他,手指向一边,「自杀是把痛苦留给活着的人,只有活着,才有价值。你去问问李老坎的女儿,二十万块和她父亲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
顺风耳连连摇头:「你只考虑了家属的想法,却没有尊重死者的意愿。」
「好,好,我说不过你,我只问一句——孙晖是怎么做的?他将李老坎碎尸、做成菜餚,还拿给那么多人吃!你,还有芦花白,你们都没有阻止他。所谓死亡的尊严,是重视并承认死亡,既不加速,也不延后。即便李老坎有绝症,在他生命尽头,陪伴他的也该是他的女儿。死得像个样子,那才是真正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