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奎子孙原本就不多,慕容煦身为长子,院子里头都有好几个女人了,到了现在也没听到哪个有消息,这会她怀上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宇文氏今日早上才吐过,肚子里头空空如也,侍女们将膳食端上来,只要带上些许油味她就会反胃吐的精光。
肚子空着的感觉不好受,吃那些肉食又会吐,只能让侍女将一些时令水果切好送了过来。
宇文氏吃了几块瓜果之后,肚子里头有了东西才好过一点。没有那种火烧火燎一样的难受。
「……三郎的事……要不然就算了?」宇文氏说这话的时候,还有几分犹豫。她和慕容泫是相逢恨嫁时,只可惜她在遇见这个人之前就已经和慕容煦遇见了。以前鲜卑和匈奴还有个娶寡居的嫂嫂的习俗,可惜到了慕容家这么久,发现这一家子学汉人的那套,学的不亦乐乎。
别说慕容煦能活多久,就算到时候真的有那一天,会不会按照鲜卑旧俗还难说。
宇文氏听到慕容煦提起慕容泫可能喜欢男人的时候,如同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原先的热劲儿都灭了一半。
要是慕容泫喜欢女子还好说,可是他若是只对男子……那可怎么是好?
「不!」伏姬辰抽了抽鼻头,「姊姊你不是说了嘛,慕容家的男人长得好看,也不像其他鲜卑男人那样粗鲁不堪,我就喜欢他!」
「可是……」宇文氏皱了皱眉头,「这事世子也只是说了一半,至于其他我问他,他也不知道。」说起这件事宇文氏就气,是他好端端的说慕容泫喜欢男人,结果她要问仔细了,慕容煦还不高兴了。
男人的小心眼还真的不容小看。要不是她怀上孩子,指不定还要和他生气到甚么时候。
「姊姊你不是说,慕容泫马上就要奉命到宇文部去了,到时候说不定安姬车会闹出甚么事来。」伏姬辰想起阏氏生的这一位,顿时脸色都要黑到底了。两个人什么都抢,到了这会她也担心安姬车也会对慕容泫如何。
「……」听到妹妹这么说,宇文氏也头疼起来,安姬车的性子是完完全全的匈奴女子,看上某个男人了,只要她乐意,她都能骑马把人给截住。就算部落里头的大人和大单于说甚么,都不肯改一改。
「那你要如何?」宇文氏无奈道。
「……」伏姬辰咬住下唇。
「反正……我不甘愿,再说了这事慕容泫自己都没有说话,谁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的人说出来骗人的。」
「可是你刚才还说三郎喜欢那个汉人么?」宇文氏瞥了一眼妹妹。
「刚才那话不算!」
「想好了,到时候说不定连个退路都没有。」宇文氏道。
少女咬住下唇,脸蛋通红。她又想起那一日第一次遇见慕容泫的时候,少年美如冠玉,肌肤雪白,那双眼眸明亮有神。她见过多少贵族,都没有一个能比过他。
错过这样一个人,那么以后还能再遇到么?伏姬辰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遇不上了。到时候她要对着自己完全不喜欢的男人追悔莫及么?
☆、第61章 宇文
屈突掘刚刚打发走自己的堂弟,冯封坐在帐子里头,拔出自己的环首刀,手里拿着一方帕子仔细小心的擦拭着刀身,自己的这把环首刀,比不上秦萱那把慕容泫赐下的,能够削铁如泥,杀人多了,要是不及时擦拭,回头就生锈用不得了。当然要是杀人过多,刀刃会捲起报废。
等到屈突掘进来的声响,冯封抬眼看了他一眼,「你那个堂弟又来向你要钱了?」
屈突家是一个大家族,男子甚多。就算关系隔的有些远,只要是亲戚,那么就要照顾到一些。
「我倒是宁愿他向我只要钱。」屈突掘起来搓了搓手,伸手拔下脚上的一直鹿皮靴子丢在一旁。脚上没有了靴子的掩盖,一股难闻的脚臭味道从帐子里头瀰漫开来。
冯封早已经习惯,不过还是提点一句,「你脚该洗了。」
这一股味道积攒下来,估计能有十来天没有洗脚和换靴子了。
「都是男人,讲究这些作甚?我们又不脱掉靴子来侍奉大将军。」屈突掘一挥手,「男人的作用就是杀敌,至于这些小节就算了。」
冯封自小到大,见过的比较干净的鲜卑人也只有慕容那一家子,其他的鲜卑人,浑身腥膻味道才不失去他们胡虏本色。
「那小子是被秦萱打了一顿,心里气不过,找我替他报仇。」屈突掘突然道。
「甚?」冯封听到这话,擦拭环首刀的动作顿了顿,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脸惊讶的看着屈突掘,「他被秦萱打了?」
秦萱很少和人私下殴斗。军中军法森严,可是男人多的地方都是靠拳头说话,私下里头打架和欺压简直必不可少。老兵打新兵,百夫长压迫手下的士兵,简直司空见惯。但秦萱人人知道他有一身的好力气,而且见识过沙场上的厮杀,基本上也没有谁敢去撩他。
「其实说打也不对。」屈突掘道,「就是两个人在校场上比试,我那个不争气的堂弟输了而已,不过他觉得秦萱和将军……」屈突掘天天和冯封呆在一块,好歹也没有和以前一样口口无遮拦,「他和几个中郎将和牙将听说秦萱在将军府中呆了几日,就带着人前去,结果被人给当着众人的面给打了。」
屈突掘说起这件事都好笑,要不是这个堂弟和他的关系还算近,他都要把人掀翻好好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