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两银子,是余氏接手陆家内务后账面上所有的钱。
血淋淋的沈安安被抬回来的时候,余氏心惊了一惊,问清是陆瑶打的,更是心神大动。
陆瑶,怎么变成这样了?
陆逊苦于不能下床去看沈安安,但是一颗心都挂在沈安安身上了。
“娘,请大夫了没有,瑶瑶怎么这么狠,她不过失去一个孩子,那孩子还可以生的啊!”
陆逊焦躁不安,“娘,安安是不是很严重,一定很严重对不对,否则她怎么会不来看我呢?”
余氏恼的很,为一个沈安安,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陆瑶,值得吗?
“死不了,一盆又一盆血水往外端呢!”余氏探过去看了看,心中烦躁无比。
“你说说你,怎么就对沈安安死心塌地呢?五千两啊,你就是娶个黄花闺女也够了,这钱,这钱也是陆家大宅卖的钱啊。”
“这钱是萧呈赔的,是你儿子我变成这个样子的补偿!”陆逊讥讽道:“我的卖命钱,我乐意给!”
不对啊,那卖了将军府的钱呢?
余氏后知后觉,瞪大眼了看着陆逊。
“没了,早就没了,没有卖将军府前,我向陆瑶借钱,她让赵衡借了,但一出齐国公府就被人抢了。没几日,赵衡就来要钱了,呵,现在想想,那难道不是他们夫妻两个合伙演的一出戏?”
“陆瑶已经不是我妹妹了,我没有这种不顾兄妹之情,只讲钱的妹妹。”
说到最后,陆逊已经是气愤不已了,愤愤地捶着床。
余氏喏喏,这……这不太可能吧。
“娘,娘你可一定要挺住啊!”陆长意趴在沈安安的床头,“呜呜,都怪我没用,我都去安国侯府跪着了,可是江暖不见我,呜呜~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陆家就那么几间屋子,陆长意的干嚎分文不差地传到陆逊屋中。
说到江暖,余氏也是愤愤,自己女儿总还是说不得的,但是江暖,她可越说越来气。
“江暖得意啊,嫁给了小侯爷,她这是能飞天了啊!我就等着看,看她飞的高,摔得痛。”
陆家不起眼的角落里,那扫着地上落叶的丫环,竖着耳朵听得仔细……
“什么,皇上要去相国寺?”江暖听到谢世韫提及此事,有些惊讶。
“嗯,冬至将至,陛下要去相国寺祈福。到时候太子也会同行,另外,爹娘的意思,是让我带你一起去。”
江暖诧异了?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陛下去祈福,还允许臣子带家眷?”
“嗯,君臣一家亲,我们陛下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谢世韫说的有些平静。
“那爹娘……”江暖觉得自己作为新媳妇,好像不太合适出席这样的场合啊!
“爹娘去的多了,都有些倦了,我成亲之后,他们巴不得这侯府一切都有我顶上。”
谢世韫安慰道:“暖暖,不用太紧张,此次一同前往的还有几位国公及家眷。我知道,其实你也想去相国寺不是吗?”
江暖是想去相国寺会会陆篱篱啊!
这太子也要去了,陆篱篱是不是想着法子要与太子重逢呢?啧啧,十岁的小姑娘,她倒是真的挺想看看陆篱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可是我的肚子……”江暖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对外是说四个月,但是你知道的,已经七个多月了。”
江暖也是苦恼:“这……根本就圆不过来的。”
“山上更冷,披上大氅,让身边人跟的紧些。”谢世韫是不想跟江暖分开,加上皇家国寺,并无危险,所以他也愿意带着江暖一起去。
想想也是可以的,江暖点了点头,着手准备去相国寺事宜。
很快,就到了冬至这日,天蒙蒙亮,江暖就被谢世韫从床上挖了起来。
直至坐在铺设软垫,还有火炉的马车里,江暖都有些打盹。
谢世韫不在马车里,而是骑着马,在圣驾左右。
等到江暖彻底清醒过来,马车已经上山了。
“少夫人,你可醒了,世子说,你怀着身孕,不宜拾级而上,就先绕道上山了。”
看到江暖醒来,秋霜提醒道,“少夫人,世子说,圣上许的。”
这倒是让江暖把疑惑的话咽下去了,谢世韫在皇上面前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啊!
“皇上跟其他人,都是拾级而上吗?”
江暖不由问道,“这……好像有些格外照顾了,我怕到时候有人会有成见。”
“但也不能让你一级一级上去吧,你受的?”秋霜打趣道,“倒是奴婢们蹭了你的福,也免了那攀爬之苦。”
江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如此是显得她特娇贵了。
马车特意在山道上行的慢些,赶车的石剑估摸着时辰,才渐渐催动马儿快走。
这般,江暖到达相国寺厢房的时候,谢世韫已经在了。
“这院子是臣子及家眷所住,圣上跟皇子们便不在此处,暖暖,你不用太紧张的。”
看到江暖一脸绷紧,谢世韫安慰道:“圣上与方丈讨论佛法去了,我们都可以随意走动,饿不饿,相国寺的斋饭,也是京中一绝的。”
“说的我好像就会吃一样。”怎么一见面就问她饿不饿呢?江暖嗔怨模样望着谢世韫,嘟囔道。
“走吧,我饿了!”谢世韫笑道。
城中只飘过雪花,但这相国寺山头上,已经白雪皑皑了。
江暖不由拢紧了身上的大氅。
“幸好听了你的话,披了大氅,世韫,你呢,冷不冷?”
谢世韫牵起江暖的手,轻声道:“有你在,我就不冷了。”
两人亲昵模样行在寺庙后院,所见的国公及家眷对两人都是和颜悦色,更有人忍不住打趣两人伉俪情深。
前面走过一个少年,身后只有一个侍卫跟随。
江暖心一跳,这不是……
“见过二皇子,暖暖,这位就是二皇子。”谢世韫率先开口道,紧握了江暖的手。
“臣妇见过二皇子。”江暖也是规矩见礼,手也从谢世韫手里抽了回来。
“无需多礼。”孩童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威严。
江暖确定,这就是当初父亲救回来的少年,在她江家后院住过的少年!
“小侯爷,你有见到太子皇兄吗,怎么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微臣不知。”谢世韫牵起江暖的手,“微臣与夫人想去膳堂用斋饭,倒不曾留意太子殿下。”
“哦,那你们去吧,我再找找。”
二皇子走开了,江暖这心情甚是紧张,二皇子应该也认出她了,但表情丝毫没有外露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