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放我出去！我不想死！解药！我不调查！”许三千卖力地拍了几下门，随便敷衍几句，接着他就不敢再拍门了，感觉再拍几下就会散架的样子。


    门背面上有不少撞痕，油漆掉落了一大半，露出了金属色泽，对于普通人而言就是闪烁着绝望的光。


    但对于异维度来客这些半个小超人来说……特别是等级达到20级的，这一扇门就不是那么坚不可摧了。只有许三千想，他立刻就可以拆门而出。但没有必要。


    “除了开头三份全是白纸吗？”许三千拿起一叠叠的a4纸翻了一下，看看有没有员工表，结果发现苗经理拿过来的文件大部分都是白纸，其余两份也没有什么线索。


    随后他拿起了水杯，单着眼睛用手指大概测量了一下。


    “在听说到我不是异维度来客之后，她的反应迟缓了一下。应该是她一开始认为我是玩家，结果被我“否认”了。”


    许三千整理了一下衣领。灰色地带还没有收到“玩家文化”的冲击。苗经理看到许三千“奇装异服”第一时间就把他分到玩家的行列，这很正常。


    但她又可以把我重新认定为npc——看来“玩家文化”在这里也有，不过是非主流中的非主流，数量极少。


    “既然她把我当npc看，那么喝一点点应该没有多大关系吧。我的身体素质都远远超过常人了。”许三千量测好之后，喝了一小口水杯里的水。他需要大概知道这个毒会出现什么症状才能好演接下来的戏。


    果不其然，等了15分钟不到，许三千就感觉到肚子不舒服，像是阑尾发炎的痛。四肢动作变得不协调，他走了几步，出现了同手同脚的情况。


    突然。


    “不好！作死了！”


    他感到肚子里一阵翻腾，噗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液。


    眼前的场景天反复转，他分不清是这个房间在旋转还是他自己在自转。噗一声，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一时，整个世界都恢复了平静。


    “好险！吸取教训，以后要带些小竹鼠才行——不对，是小白鼠……不对，没有下次了。”


    许三千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当场愣住了。他没有听到自己的说话的声音，“我聋了！？”连忙望闻问切一件四连，果然多出了一个【暂时性失聪】的负面状态。


    得到信息之后，许三千就不再说话了，失去听觉的人很难把控住自己说话的声量。以防万一，他把房间弄乱之后就之间躺下，如果在这一段时间里门突然打开，苗经理看见他还站着，那戏就演不下去。


    也就是说刚才的天旋地转就是我自己在转吗？


    耳朵除了提带听力功能之外，还带有平衡身体的功能。大部分晕车、晕船的人，除了不习惯之外，耳朵也可能有那么一丁点不对称。眼睛和嘴巴就不用多说了，而耳朵和鼻子也一样重要。


    嘤……。一阵耳鸣声出来。


    【暂时性失聪】并没有持续多久，许三千就重新恢复了听觉能力。这也在他的猜测只能，毕竟肚子也不疼了、平衡感也恢复、手脚之间的协调性也正常了，那么耳朵的问题应该也不大。


    想到这，许三千心中一阵后怕，如果一杯水都喝了会出现怎么样的症状？如果他没有超人的体质又会怎么样？当然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是npc的来到制铁厂的结局，那么玩家的结局呢？


    肯定不会是死，就算是死，起码中间会有一个特殊的过程，不然把npc和玩家分开的目的是什么呢？直接把水的毒量加大就可以了。


    不对！这毒有一股怪味，不能加多，可是……如果有方法杀死玩家的话，要同样的方法杀死他们也绰绰有余。


    咔嚓。门开了。


    “卧槽！死不瞑目！”苗经理摇头冷笑一声，“何必呢～人终有一死，只不过有些需要小小的帮助，我只是帮了你一把而已……人嘛就要看开点。”


    她盘腿坐在许三千面前，轻轻用手在他的额头自上而下抚过，想把他的眼睛闭上，但没有用，还是空洞地睁着。


    “诶～”她叹气了一声。


    “别唉声叹气的了。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这样兔死狐悲的样子看得我想笑。”看门大叔在门边。他手中拿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像是风吹雨打也好多年。“这一项工作应该交给我来，干净利落。”


    “别嘴！死鬼。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上级，今晚你想到外面去睡吗？”苗经理侧脸瞪了他一眼。


    这样要说明一下，在江南粤里面，“死鬼”是一种很暧昧的叫法。但死鬼也是看门大叔的花名。


    死鬼撇了一下嘴，不再吭声。


    “若未来世有诸人等，衣食不足，求者乖愿，或多病疾，或多凶衰，家宅不安，眷属分散，或诸横事，多来忤身，睡梦之间，多有惊怖。如是人等，闻地藏名，见地藏形，至心恭敬，念满万遍，是诸不如意事，渐渐消灭，即得安乐，衣食丰溢。乃至睡梦中悉皆安乐～”苗经理念了一段超度经文之后，违和地又说了一句：“愿你在天堂安好，阿门。”


    喂喂喂！你是想把我笑活吗？中西结合，两花开！话说回来那边西游记什么时候开拍啊！我想看哮天犬放洋屁好久了……


    “噗叽……”死鬼捂着嘴巴，把脸侧到一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东方大陆不信这些的好不好，不要和那些洋人打这么多交道，他们百分之九十都是信徒，如果你这样和他们聊天，他们会把你绑上十字架一把火烧了的。”


    苗经理没有接这个话题，松开盘腿，缓缓站了起来。突然一个转身一巴掌扇在死鬼的脸上，怒喝道：“给你三分颜色上大红是不是！我听医生说，生男生女，是你们这些带把的决定的，如果下一次还生不出儿子，就别怪我一顶新鲜草帽扣你头上！”


    喂喂喂……这是什么回事？他们的夫妻？不对应该是妻夫。妻在前面！而且重男轻女，你知道在2041年生一个千金的就是千金吗！男娃才是彻头彻尾的赔本货！


    死鬼没有啃声，脸色很不好看，黑如锅底，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被他老婆打的瘀黑。他一手提起许三千的腿就默默往外走。


    苗经理没有跟上，而是留在房间里清理许三千喷出来的黑血，和收拾被打翻到座椅。


    听他们的对话，看两人默契。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那么问题就来了，之前失踪的人就没有家人，或者朋友么？居然没有人找了这里。


    死鬼一直拖着许三千，来到了一间车间厂房里。许三千一路过来磕得脑瓜疼。他微微抬起了头，连眨了几下干涩的眼睛。


    厂房里面没有灯，黑漆漆一片，也寂静无声。一旁的机械设备躲藏在黑暗之中，盘伏着像一头头猛兽。通道上铺上了一层灰尘地胶，许三千一路拖够来感觉软绵绵的，除去有些呛鼻之外，还是很舒服的。


    这些设备不像是制铁的设备——依旧是制衣厂？他们只是随便修补了一下厂房，里面的东西一切都没有变过。


    那么就和这里的老大脱不了关系了——天鹰社。他们在他的地盘开厂，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既然是灰色地带，“保护费”也一定少不了。天鹰要么是主谋，要么是共伙，要么就是包庇。


    死鬼打开了写着“供电房！闲人免进”的大门。


    顿时一阵尸臭喂涌出。


    “啊！”


    房间里面先是跑出了一群肥老鼠，紧接一个身影扑向死鬼。他猝不及防，一下这就被扑倒在许三千身上。


    “好狡猾！居然装死！”死鬼捏着冲出来的人的脑袋，一手将他甩开。


    “看来以后要补一下刀才行！”死鬼一个翻滚起身，拍着衣服上灰尘。“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你别过来。”冲出来的男人抓起了死鬼掉落下来的铁棍举在身前。他缓缓后退，嘶吼道：“你不要过来！我会打爆你的头的！我力气很大！”


    男人尽可能地发出自己最大的声音，一为恐吓死鬼，二是为自己壮胆。


    “哈哈！”死鬼对着他挥了一下胳膊，做出了空手格斗的姿势，说道：“来啊！正好老子一肚子的火！打赢我，你就可以逃出去了！”


    男人顿了一下。“你后面……”


    “我后面怎么了？你是想说我后面有人是吧！”死鬼笑了笑，不屑一顾：“表情差了一点。回去……不对，应该是下去练练吧！听说有些地方出了一种叫牛羊艺人的职业，下辈子投胎去当吧！”


    “牛羊艺人？你是想说流量艺人吧！那玩意哪需要演技？长得帅，会说一口后谎言就可以了。”


    一句话语从死鬼身后来。


    他顿了一下。转身直拳。同时一技蝎子腿向男人提出。


    许三千左手拨开死鬼的直拳，右手出拳。“弓步冲拳！”


    “啊！”死鬼捂着心口后退了数步。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感觉心脏停止了跳动。“你也装死！我就说不要用毒了，还是我的铁棍可靠。”说着，他看也没有看，腿一伸就踩到铁棍。脚一勾。他的右手像是磁石一般，将铁棍吸了上来。


    至于那个男人，他反应不及，被死鬼一脚中肚子。现在正捂着肚子拳缩在地上，哀嚎呻吟。


    “记者是吧！”死鬼甩动着铁棍，武了一把好戏，最后直指着许三千。说道：“刚才你直接跑了不就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听说你们这些记者跑步跑得很快！”


    “是啊！如果我刚才直接跑的话，离开这里去调查天鹰社也是一个好办法！”许三千双手插着口袋。眼神一直留意着死鬼的眉心。说完着一句话之后，他就获得了他想要的信息。


    果然和天鹰社有关！还不知是包庇这么简单！


    死鬼没有一皱。心中咯噔一下，有些发虚。方法被人知道了他的秘密，没有了一点安全感。


    他没有再挑衅。举着铁棍就向许三千抡来。


    砰！


    许三千掏出袖珍手枪型打火机就是一枪！打在死鬼的大腿上。


    “大叔，时代变了！”


    许三千收回了打火机。这是他的底牌，不能被其他人看见。如今手枪还是稀有货，绝大部分npc听都没有听说过，更不要说见过了。


    他们只知道火铳，也就是燧发枪，打完一枪之后就清理枪膛、枪管，然后再填入火药，把火热塞紧，最后在放入铅弹。这就是火铳，有些地方叫火枪，在华夏宋元时期就已经有了，但基本上一次只能发一枪，有等到枪身冷却之后才能准备第二枪，而且遇上水就没有用了。


    许三千向前有打了一拳死鬼的肚子，同时捂住了他的嘴巴，防止发出更大的叫声。


    “我问你答！老实交代可以活命！”许三千紧盯着他的眼睛，直至死鬼点了一下脑袋。


    他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疼痛把他身体里面的汗液全部驱赶了出来，一眨眼间，他的衣服湿透，紧紧地贴在的的背脊上。觉得腿已经不是自己了的，没有了一点知觉，除了疼痛！


    中枪可不像影视电影里面的主角表现，跟闹着玩似的。基本一枪就能让人活活疼死。就算仅只是打中脚趾头，也得乖乖躺在等救护车来。然后医生就会告诉你，整个脚掌没有用了，截肢吧！


    死鬼紧咬着牙关，他不敢看自己的大腿，怕越看越疼。


    “这里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杀我们？外面四溢的病毒是不是和你们有关？”许三千瞥了一眼还在捂着肚子打滚的男人，确认他一时半会无法行动。他又重新留意着死鬼的眉心，目前他能拿的出手的就只有看眉心了。“先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病毒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没……有……”


    “呵～”许三千轻声一笑。就算他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也在犹豫，那么就是有关系了。“在给你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你以为就这样而已吗？我还有不少有趣的东西呢！”


    说着，许三千从李毅龙送他的衣服里选出了一件毛衣，接着他又拿出一瓶10l装的饮用水。“比如——水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