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翁氏之案


    太子取回来的那本案卷，是本很旧的东西，看样子是从南边而来的，记载的事情……


    那是一段往事，还是在太祖起兵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来自北方，却没料到此女是朝廷的密探，与他都是假情假意，逢场作戏。


    “翁氏有孩子……”太子吃惊了，“她竟然还有两个儿子……事情败露，她竟然对儿子下手……好狠的心……”


    那个蒙古女人失败后首先竟然是要杀儿子，当时的被人救下了那两个孩子。


    “铁裙之刑……”


    “你再看什么？”朱骥问道。


    “什么是铁裙之刑？”见深问道。


    “那是对付女人的，我们一般是不用的，因为那女人……怎么说呢？女子淫贱，穿上铁裙子，火上一烤，时间短就算活着，估计以后也没男人碰了……不过这种刑法基本上死人的节奏。一般都救不会来。”


    “你看那书中记载的翁氏死了没有？”见深拿起了那本书。


    “不知道，没写……”朱骥说道，“这本书哪里来的？”


    “我去宗人府了，没找到旧档，据说那旧档还没有编修，所以不在仓库，所以就随便捡了一本书。书里前后有些矛盾，那翁氏虽然是蒙古女人，但是个聪慧之人，跟着太祖皇帝也有三四年了，蒙古女人应该也懂得出嫁从夫，怎么会杀儿子？”


    “天下女人狠起来什么都不管，我这里也有这样的案子的，其实你不必纠结……要是是仇人之子，被人奸污了生下的，对着那孽种怎么会喜欢呢？只是可怜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爹娘都不喜欢，可怜……”朱骥说道。他的确处理过这种案子，那些受害的女子很是可怜，不过他们的子女才是最可怜的，父亲下监狱，母亲又不要自己了，在民间，女儿被人奸污了，往往不敢告官，反而把女儿送给歹徒的也不少。但并比表示是对的。


    “翁氏是被迫跟着太祖的。”见深说道，“我不觉得她是奸细。”


    “那又如何？”贞儿说道，“宫里面的那些女人也不是个个愿意当妃子的。只是保护不了自己，你娘也……”


    贞儿不说了……以前的事情了……何况……以前周紫彤，那时还是叫小红是因为家里穷被送进来换些银子的，当时并不想搭理皇上，卷入是非，可是偏偏皇上喜欢她这种性子，点了她，其实这也算是强迫的吧……有人想当都当不了，而……后宫的女人实在不由自己。


    “其实是不是奸细，并不重要……”贞儿说道，“人都怕死，如果要杀你，你一定会不择手段保护自己，翁氏不过是个牺牲品。剩下的那些女人也没见得活的好的，你们皇家从来没少过殉葬的女人。”要不是自己当时怕死……其实自己一直是怕死的……贞儿想到了死，当自己把刀砍向别人的时候，就是自己用了最强硬的办法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朱元璋处死一个女人不过是件正常的事，他感到那女人对自己有威胁了而已，这是个蒙古女人，自己强迫她跟了他。


    “我不明白……”见深说道。


    “您不明白的事多了。”朱骥说道，“其实这些没什么用……这种旧年往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我明白……”见深说道。


    “女人还是办不了大事。”朱骥说道，“一般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儿女，要是跟某人有了儿女，往往就会死心塌地的，所以女生外向……”


    贞儿却不说话了，这男人之间说话自己也不好反驳，那自己也一定会有这个弱点，好在自己目前没有什么牵挂的人。


    见深继续看，他觉得翁氏是冤枉的额，但是是谁在害人呢？


    有一定有，那些人都不替翁氏说话。因为翁氏不是汉人，蒙古人招人讨厌，至少在当时就是这样的，元朝时期，汉人地位低下，蒙古人一直欺负着汉人，这才会烽烟四起。


    小狼崽子……当时太祖皇帝那么称呼燕王……


    当时就有人建议杀了翁氏的两个儿子，但是马夫人保护了他们。


    马夫人是好人，她就是后来的马皇后，她一生没有生养。见深想起了自己的……祖父，自己没见过他，但他是……见深突然撕开了自己的胸膛，一头狼……从小就纹在自己身上……


    “不……”他觉得有点晕厥。翁氏没有死……当时翁氏没有死，他觉得应该是这样……可自己身上的狼纹，难道自己也与位蒙古皇族有关？


    他突然匆匆赶回了皇宫，贞儿他们也不知太子见深怎么了？


    朱祁镇正在批阅奏章。


    “父皇，我想知道……”见深急匆匆闯了进来。


    “你想问什么？”


    “成祖皇帝的亲生母亲是谁？”见深说道，“马皇后一直未生育。”


    “你听说了这件事呀，的确不是马皇后，但是燕王是庶出的，当时这个非常不利于坐稳天下，何况马皇后是我曾祖父的养母，至于生母就……算了吧……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娘……”见深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狼的纹身，“父皇，我愿意不做太子。我不想影响大明国运。”


    “你别怀疑你不是你娘生的，你娘是汉人，绝对不可能是蒙古人……”


    “不是……父皇，我想说的是我身上的纹身……”朱见深说道。


    “那是……太后防止你走丢的……”


    “这小狼不是随便可以用的？”见深问道，“您自己难道真不知道吗？”


    “那都多少代的事情了……”朱祁镇说道，“我们是汉人，这蒙古女子嫁了汉人，那子女也自然就是汉人，你纠结什么？何况你曾祖父是徐达之女所生……蒙古人早就离开北京城了。你的纹身只是太后怕你走丢了，所以才刻上去的。别多想……我听父皇说过，那是被逼的，成祖皇帝是没办法，他并不想夺取大明江山，同样是太祖的子孙，谁愿意那样子……要纠结的应该是我……”


    朱祁镇也撕开了自己的衣服：“我这个才是我娘替我刻的，因为我娘不是什么汉人，当年盟约之时，被当做了人质留在了宫里，我父亲只喜欢她一人，但是大明不可能立一个蒙古人做皇后，不幸的是她生我的时候死了，于是孙贵妃当时刚死了儿子，于是就抱了我去抚养，代替死去的皇长子，父皇就是担心我会背叛大明，所以把吴氏母子接进宫来……我知道自己……母后也知道这一切，所以这一直是张太后掌权，当时张太后走了，瓦剌的也先屡次侵犯边境，我只有用自己的行动去证明我不会背叛大明，因为我是汉人……是朱氏子孙，不是孛儿只斤。你向谁说过此事？”


    “那纹身来历……它与蒙古人有关，”见深说道，“我不敢跟别人说，就连贞儿都没说……”


    “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不妨就说，在瓦剌那狼纹身还救了我，因为那是蒙古皇室的标志，我回来问孙太后，她却支支吾吾，后来才告诉我，我们这支有蒙古皇族血统……当年要是没有蒙古人的支持，当年祖上也打不下江山……元顺帝败给了自己人，这几十年来相安无事，皆因有协议，只不过当时也先先毁了约定，想侵占大明江山，重新夺回中原。”


    “不会的……你们……怎么可以勾结……”


    “汉王反叛也是动用了他们……这里没有什么，自从大元土崩后，一部分蒙古人也要依附我们，人活在世上，无非就是个名，昔日唐高祖根本就是胡人，不过是冒充汉人，我们是凤阳汉人，岂不是比他们要好许多。你看到的东西还是早日毁了吧，我不想让人觉得成祖皇帝得位不正。其实皇嗣的生母并不重要，只不过怕有人没事找事，动摇大明根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