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回与人为善


    万家这如今算是发达了，这家里如今虽是万通也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可说都沾了大姐的光，但是这大姐也真是的，说什么指挥使，竟然也还是虚的，这些人也不听自己的，那父亲万贵却整天骂自己不上进。还说要是哥哥没去见阎王，那万家就不会那么点出息，好在这如今家里有多了门干亲，这个四川人万安硬生生要和自己家攀亲戚，他如今算是进了内阁。但万通还是经不住被父亲骂不成材。但是在外面却免不了要飘起来了，二老爷一叫，不免得意洋洋，毕竟人人皆知他才是贵妃娘娘的嫡亲兄弟。这最怕的还是一人，那就是姐姐。姐姐的眼睛可尖了。


    “徐达来了吗？”万通问道。


    “来了，今日赶得巧，去田庄遇见他们了，”管家回道，“我把他们家都安置到城里了。这今天差点就惹了官非。这乡下他可不敢住了。”


    “那小子惹谁生气了？”万通问道，他自从见到这对夫妻，就一直难忘，可是人家并不缺钱，也不想投靠自己，自己以前怎么劝，都是白搭，这父亲万贵当家，他与人为善，口碑不错，竟也有不少乡民投献田地，宁愿在他家当个奴才，如今他家竟也来投靠自己了，不免心里开心，想到徐达的娘子就心里放不下。^


    “那是违反了不可随意外出的法令，是我出面替他在大人面前求得情。他呀一想，还是投靠咱家好。”管家说道，“如今不都搬进城来了吗？”


    “怎么不叫他们住我家来？”万通说道。


    “二爷，你可别忘了，他家城里本就有宅子，他只不过投靠，怎么能来此做下人？”管家说道，“不过二爷，您放心，等到他安顿好了家里，会来府上的。”


    “我要他来做什么，我要的是他娘子……”万通说道。


    “不妥吧……”管家看了看外面，“老太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算了，以后慢慢来吧。”万通叹了口气，“我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女子？按理说比她漂亮的女子也不少。”


    “二哥，”万达进来了，“他回来了，叫你过去呢……”


    万通一听就不舒服，这个她就是自己的姐姐万贵妃，这怎么又回家了呢？不是说如今疫病严重，这宫里要与外面少来往吗？


    “咱爹呢？”万通说道，“天都黑了，她以为她是谁，每次回来都如同装神弄鬼的。”


    “二哥，这家谁说了算，你还不清楚？”万达说道，“当年咱爹就是偏心，如今咱们也的确不争气。”


    “我也想争气呀，”万通说道，“可容易吗？想要个实差，他说我误事，还不如你办事。对了，就说我睡了。”


    万达看二哥真不想见姐姐，于是回转来，这街上已经敲一更了，花厅之中，姐姐正在吃饭，父亲倒是不敢怠慢姐姐，在一旁陪着。


    “都说我这福气是上辈子积德才有的。”万贵说着话，“那如今小民投靠官宦人家的事情不单单我家有，这也是为他们好，对他们来说可以少当差少交税，对我家来说，多个人有没什么，如帮我家做工，也不会短工钱，你说朝廷会损失税银，大不了以后我家不再收人便是，其实，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自然会先卖地，还不是走这条路？”


    万贞儿说道：“爹，顺天府尹已经抱怨了京城的税难收，这官宦豪门的都收不上，如今衙门开支不够。”


    “这……这是他的职责，京城里店铺多不多呀，他收到手发抖，怎么就不说了，再说这疫病又不是年年有……”万贵说道，“我也是做过地方官的，其实……”


    “父亲，”贞儿说道，“别人怎么做，我管不了，但是我家人千万别那样做……”


    “那……那你想做好人，我何尝不想，只不过，他们就待在门房不肯走，我这人心软，”万贵说道，“我会让你兄弟小心的，你呢也不要在担心了，那些言官应该抓不住我什么的，不是朝里还有那个万安吗？我们万家又没有错……”


    “他刚进的内阁，哪有说话的份，再说顺天府尹也没错……”


    “他可以给店加税呀。”万达忍不住说了，“不会那些店都是他家开的，他心疼自家钱……”


    贞儿不言语了，这件事让锦衣卫查一下就知道了，他顺天府尹李裕家里人有多少店铺，只不过他家未必在京城有店。


    “今春疫病严重，也许是老天的责罚。”贞儿说道，“不过倒霉的事城中百姓。”


    “如今京城各庙宇寺院都在乞求上苍，只不过收效甚微，倒是顺天府尹有点本事，听说太后的爹都让他给逮了去了。”万贵说道，“也不知这老天什么时候能饶过京城百姓，我也准备去大觉寺添些香油。只不过，为父在宫外听到些不该说的话……说我们万家出的贵妃娘娘善妒……”


    “如今皇上未立太子，皆因贵妃娘娘妒忌心强。”贞儿说道，“我就知道他们会说这些。”


    “还不止呢……”万通忍不住说道，“他们说姐姐是薄命人，却想入非非……独占后宫不算，还不为江山社稷考虑，就……就……是个……”


    “万贵妃是祸害……”万贞儿说道，“这样的话又不是说了一年二年了，我问心无愧。”


    “你不守着皇上，来这里，这万一宫里那位就……”万达说道，“你不该出来。”


    “皇上如果就那么轻易被攻下，我倒宁愿远离那个是非地，我连那么点自信也没有算什么。”贞儿说道，“倒是二弟，少闯点祸才好。万二牛可真是京城里有名的倔脾气了……也不知他婆娘怎么管的，在外面沾花惹草也不管。”


    “二哥笨呀，这些人都是贪图我家的钱财……还能怎么来的，他还以为自己是貌如潘安。”万达笑着说道。贞儿却冷冷说道：“这段时间劝劝老二，顺天府尹并不是见钱眼开之人，只怕他有他的原则，不要在京城为非作歹，让人抓住把柄。”


    “贞儿……”万贵说道，“为父想了半日，这文武大臣要求立太子之事没错，这……这……你就让一步吧。”


    “让……一定让……”贞儿说道，“那也得看是不是老天的意思，等到秋天，京城大安……我就顺其心。爹，这宫里的孩子为什么难养，原因不在于我。”


    贞儿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儿子死在了某人手里，没有证据，不了了之了，这柏妃生的这个……都说孩子越贱越好养，这小孩在二三岁……这些人心也太急了。大明宫廷内一直子嗣不旺，除了先帝，那宣皇帝也只生兄弟二人，这怎么能怪自己呢？这大明皇宫恐怕是养不住人的吧。。


    “那……你也应大方点……”万贵说道，“让皇上雨露均沾。”


    “说得轻巧。”贞儿说道，“那也得他自己喜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