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一张小小的卡牌，竟寄托着如此深重的情谊。重生之翼思量再三，最后又确定一遍：“当真要交托于我？”


    “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况且，权衡者也是你。去与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不过……”


    擎空·凡尔斯刻意话只说三分，余下的七分重生之翼却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皆言“人不轻狂枉少年”，那几位姑娘恰恰是叛逆又任性……她们，绝对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总之，心照不宣的事，还是各退一步为好，起码大家不会那么难堪。”末了，擎空·凡尔斯作出补充，便不再多言。


    “……你是改不掉这毛病了？”重生之翼刚酝酿完措辞，结果一抬头却是没有看见精灵的身影。再四下环顾，才发现某只又紧贴着墙壁暗中观察殿内的情况，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是时，紫悠月正趴在窗台上，直愣愣地盯着远方的景象。只有小沧静默地陪在一旁，她深知，说出那种话，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痛如刀子剜心。


    “悠月的心里其实很不舍吧？那个女孩……我猜一定是你无比重视的人！”小沧到底还是发言打破了沉寂。


    “再多么不舍又有何用，现状还是难以改变的……”紫悠月的声音极其微小，不集中注意力的话都听不清楚她所言是何。


    “王上所顾忌的不就是她们的安危嘛？只要我们能够担保此事……”


    不等“那么她们就有机会留下来”一句道出，紫悠月便猜到了。“曾经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在往后的遭遇中，我逐渐认清了自己……当初的想法何其天真。加之能力不足，似乎真没资格这么说……”她不是故意要打岔，而是理想的丰满与现实的骨感造成的心里落差太大。


    曾不止一次地幻想“真情能够打破时空的局限，甚至是生死之阻隔”……诚然，真情的力量是强大的，但并不是万能的。撼动生死的法则？那还差得远。


    情，不一定要拥有，也可以是放手。若为了一己私欲而然不顾的话，那才是不值得原谅的。如果在意，那么对方安在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既然如此……


    正当紫悠月思绪万千之时，小沧的一番话强有力地扣动了她的心弦：“为何不相信自己，抑或是相信大家？请记住，你永远不会是孤军奋战。我们，一直都在。”


    “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到还能说些什么。但真的……万分感谢。”


    “想那么多干什么啦！”小沧莞尔一笑，“趁她俩还没走远，现在去追兴许还来得及。走吧，我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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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九月以出来散散心的名义，在重生圣殿周围漫无目的地徘徊着。散心不过是借口，其实就是不敢面对。心底的不甘与沮丧，言语怎能说得清？怎么说起，又该从何说起。


    蓦地，手表发出了提示音，于是我连忙进行接通。


    “小雨，你们去哪了！我试图联系你们好几次了，可你们一直都没有回应。干嘛溜那么快，还不叫上我们，你是不是需要来瓶消毒水啊！”丢了伙伴一时就仿佛丢了一世，萌萌拨了无数电话，可算是告别了通讯忙音，听这语气和音量，应该是急得快要当场去世了。


    “怎么会联系不上呢……”我正打算思考一下手表的缺陷，同时偏首望了望九月，她也在检查通讯信号，但现在看来一切正常。


    “停停停那不是重点，我急着找你们，是因为听说我们要被送回去……你们知道这个消息吗？”被手表处理过的电子音略有失真，萌萌的声音沙沙作响，无论是音质还是内容，都太刺耳。


    闻言，我很真实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不自觉地抽搐，眉心铺出薄薄一层冷汗，就连心跳也仿佛漏了一拍。“你们……你们现在在哪？又是从哪得知这个消息？”恍神片刻后，我慢慢找回清晰的意识，试图了解对方的处境。


    “我和浮尘当时追着你们出去，不知怎么手表似乎失灵了，无法定位你们，然后收到了赛尔号的消息……我们现在就在赛尔号上，你们怎么样？”


    不正是赛尔号会将我们送回去么，官方的消息，当然准确啊……我知道萌萌也和我一样不相信就要这样毫无抵抗地被遣送回去，说什么都要争取一个留下来的理由吧。


    “萌萌，你们有和罗杰船长反映吗？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就这么放弃……真不甘心啊。”九月双手将我的手表捧到嘴边，现在杂音越来越大，双方都得尽力放大音量才能保持通话。


    “我说过，但罗杰船长态度坚决，严防死守的，一点都不愿松口。”


    “是担不起责任吧……我知道我们有些无理取闹，但这样的结果，我认为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顺理成章地接受。”我轻声叹息，抬眼看了看穹顶之上的蓝空，其间游移的云朵和不太刺眼的阳光，与地球相比其实没什么两样。然而情之所至，注定了我对这片天地有着超凡的眷恋，指望我们像小学生那样说一不二地乖乖听话回去？想都别想。


    初至此境，我曾认为眼前皆是幻梦一场，而梦到终点自然醒，无需他人催促，不消几时就会自行遗忘。何必对梦如此较真呢？却听人言：较真的人不一定会赢，但不较真的人必输无疑。很有道理啊，我现在就在较真，这根本不是梦，这是我的人生，值得我去较真。要是连人生轨迹都早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不是我们故意要反抗那些大人物的意志，而是不舍，舍不得。虽说有舍才有得，可我想不到舍弃这旅程能得到什么。平安吗？幸福吗？不可能的。一旦离开，我便再找不到真正的结局，参与其中这么久，连结局都不让我亲眼见证，我不该遗憾终生么？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个扔到人群里就可能找不到的普通女孩，从未想过喊声巴啦啦能量就能变身小魔仙，而有幸得此殊荣游历宇宙，怎能不感激，怎能不坚持。


    人生在世有情，刎颈之交难忘。我本微末凡尘，却也心向天空。


    “我们还有一线生机，浮尘刚被罗杰船长叫去，我们相信她吧。”萌萌的声音戛然而止，通话中断了。


    “怎么回事……？”我摘下手表翻看，到底缺乏专业知识，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九月在一旁提醒我：“要不我们也想办法去赛尔号一趟吧，和萌萌浮尘会合，顺便让肖恩博士看看手表的问题。”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