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春节将至，各处张灯结彩，场面别提有多隆重了。而此地，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自成一番景象。


    推开古朴素雅的园艺门，偌大的庄园揭去了它神秘的面纱。寒风中，一枝枝白梅傲雪挺立，其香气别具神韵、清逸幽雅。


    他应主人之邀到此，此时轻唤一声，缓步进入。


    “你终于到了。”欧德奈瑞回首，面带喜色，“我还以为，怯寒如你，不肯过来呢。”


    “盛情难却嘛。”凡尔斯慢条斯理地除去羽翼上的积雪，余光瞥见欧德奈瑞身旁一包装精美的大礼盒似乎动了一下。“里面……藏着活物？”


    “是了。”欧德奈瑞用手按住礼盒，作出进一步解释，“我发现你近来总喜欢盯着那种毛茸茸的大犬看，寻思着你可能对它们感兴趣，就托人带了一只。”


    “……我想看看。”


    “可以。”欧德奈瑞退向一旁，“不过你要小心，这家伙有点不老实。”


    结果呢，凡尔斯无视了提醒，迫不及待地扯去了礼带，礼盒一开那健硕的巨犬顿时蹿了出来。它龇着牙，目露凶光，狂吠一通后张口就朝着对方扑了上去。


    见此情形，凡尔斯毛都吓炸了。这哪叫“有点”不老实？！当即脚底抹油似的溜得飞快。然而巨犬也不知是跟他结了几辈子的仇，穷追不舍的，大有不啃了他誓不罢休的气概。


    话说，这一幕怎的如此似曾相识……？他想起来了，当年被尹天麒家的山犬狂追之时也是这般狼狈。哦，真是段不愉快的回忆。


    然而，现实容不得他多作回忆，巨犬可是气势汹汹地扑了上来。


    欧德奈瑞这正思索是否要上去帮手，却惊觉那俩的移动路线似乎……有点不太对劲？……等等！那边莫不是自家的花圃？！


    另一边，凡尔斯被逼至梅树下。巨犬见他已经无路可退，用粗糙的舌头摩挲着獠牙，尔后猛冲过去。


    “直线进攻这种低端方式需要高速配合哦。”凡尔斯稍稍侧过身，巨犬直接一头撞到树干。“但遇到我是你的不幸，本王可是……”对不起，飞行精灵王其实也很不幸。话还没说完，便被树枝上倾泻而下的厚重积雪给掩埋了。


    半晌，凡尔斯才艰辛地从雪堆里探出个头来。与此同时，一道淡淡的影子落下来。“啊，欧德，请……”


    “你在……堆雪人？”


    凡尔斯一时语塞。情况似乎确实是这样……？嗯，我堆我自己，太真实了。气氛相较缓和过后，欧德奈瑞还是设法助他脱身了。


    凝望被摧折的繁花，欧德奈瑞久久无话。冬风吹彻，卷起遍地残花，空中仿佛下起了一场绝美的花雨。


    凡尔斯的体温使得积雪受热而逐渐融化，热量丧失后的他冷得瑟瑟发抖。


    “换一身吧，受寒可不好。”未等凡尔斯表态，欧德奈瑞擅作主张带精灵重回庄园内。临行前，他还不忘指派自己的守护——一位提矛持盾的霸气女武神去处置惹祸的巨犬。


    他们并行进入一隐秘的房间，其内立有大大小小数十个衣柜。欧德奈瑞一挥手，柜门纷纷打开，现出了琳琅满目的服装。


    “这……这……怎么会有这么多……”凡尔斯有些语无伦次。说不被震撼到，那是假的。果然，还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嘛？


    “这不，每逢节日庆典，精灵们需要盛装打扮参加演出嘛？我就……小小地友情赞助一下。”欧德奈瑞说着，在背后轻推了对方一把，“你随便挑，看看有无合乎心意的。”


    早已眼花缭乱的凡尔斯在欧德奈瑞别有用心的安排下疯狂试衣，生生将原本的“防止受寒而更衣”给搞成了一场时装表演……结果还不就是身累心更累。虽然欧德奈瑞存有让对方女装的搞事之心异常强烈，但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


    后来，凡尔斯说是中国春节讲究的是红红火火，因此一身大红唐装出镜。


    “……确实够喜庆，现在的你……比艾恩斯还要红火了。”欧德奈瑞其实感觉这画风太违和了，企图再拯救一下，“不妨……试试这个？”他指的是一套火红的狮子服装。


    凡尔斯依他说的换上了，那全身毛绒绒的感觉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摸。


    “这敢情不错，还挺有年味！”欧德奈瑞拍手，不胜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凡尔斯无比嫌弃那拖地的狮子尾巴，可他没有精力继续折腾了，只好勉强接受：“……就这样吧。”


    正当欧德奈瑞即将伸出“罪恶之手”时，凡尔斯忽而再度开口：“啊对了欧德，我想去一趟地球，那边的大年初二一到就回来。”


    “……啊？你又要？！前些日子不是才去么……”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换算过来这一趟就该近一个月了。欧德奈瑞实在想不通，那个什么死神的对应究竟有何魅力，搞得凡尔斯鬼迷心窍似的乐此不疲地往地球跑。


    “安啦，我会守时的。”凡尔斯不解欧德奈瑞内心的波涛汹涌，戴上火狮头套，招呼一声便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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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时，地球晚八点。吃过年夜饭后，秦闫陪同洛家兄妹购置了年货后来到人民广场。不过，目前只剩秦闫孤零零一人待在草地里……看守那一大堆年货。真可谓“茕茕独立，形影相吊”。至于洛凡，悲催如他不知又被洛兮玥拖去哪游荡了。


    秦闫望着面前这些洛兮玥买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年货，强烈谴责其败家之余，开始心疼起洛凡来。蓦地，他感觉有什么靠在了自己的背上，紧接着还听见了虽阴阳怪气但异常耳熟的嗓音。“呜哇——凡人，除夕之夜，能够成为本年兽的盘中餐，是你至高无上的荣幸！”


    “凡尔斯，你三岁生日还没过吗？！还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哄了？醒醒吧我都得在后面添个零了，你以为我还会上你这个鬼的当吗？！”秦闫气不打一处来，干脆一把摘下那家伙的头套。不料，看见的竟是……混沌·凡尔斯的脸。起初，他小小的心虚了一下，随后瞬间想通了一切也就无所畏惧了，作死地扯了扯对方的脸，“装得挺好啊，挺像回事的。不过蠢鸟，你觉得这么久了我还会分不清你们两个吗？太看不起我了吧。”


    “不愧是蝎子，与日俱毒哈……”混沌·凡尔斯忙拿开秦闫的手，揉揉被扯得生疼的脸。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话的。正好，你回来了，洛兮玥炸厨房炸出来的‘优异’成果终于有了个好去处。太久没见识洛兮玥的毒，想不想来回味一下？”秦闫在脑海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是他有什么疑问，而是觉得对方有问题。“秦蝎子”这个窒息的称呼真是让人越想越气，他索性将头套反套对方头上，“我好像记得一两个星期前某自称精灵王的鸟精还说过永别之类的话，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你打脸打得很开心喽？我怀疑你在搞笑，真的。”


    被洛兮玥无情毒害一番的洛凡回来了。是的，只有他一人。问洛兮玥在哪？只能说那人半路上又愉快地跑丢了。洛凡这一次不想找了，坚决不去。而且，他愈发觉得，多年前人贩子不敢对洛兮玥下手，可能还托了毒气的福……没长眼的才会去拐她呢，不明不白被毒死就太可悲了。


    算了，不去想那档子破事。毕竟很快就能再见到他了，不如开心开心一下。随后，拐过弯，洛凡如愿看见了心上人。但秦闫面前那个家伙又是谁……？连头套都戴反了，怕是不太正常。还靠得那么近……难不成是要对秦闫不利？！管它呢，先当场抓获再说。


    混沌·凡尔斯倏地静言。身后踩踏草地的响动极轻，但他听得格外清晰。于是立即转身，欲来个反抓获。原本以为，这操作应很漂亮的，但结果嘛……就不尽如人意了。他一个操作失误，竟因被服装的尾巴绊到而整个趴到了地面。


    空气短暂的凝固了几秒……然后该来的还是来了。“别这样别这样，如此大礼，我受不起啊哈哈哈……”


    “咳……拜天拜地拜父母，请问凡是你这四者中的哪个啊？先前你顶着这爆炸头逢人便解释自己是个coser，今天真当了coser却没吓到人，精灵生失败了啊凡尔斯。不过别灰心，天无绝人之路，自然也无绝鸟之路，快快请起，别让我们折寿。”无情嘲讽过后，秦闫还是搭了把手。只是，他有点嫌弃对方脏兮兮的一身，斟酌再三拎住其后衣领拖了起来。


    “……有毒吧你？！要不是之前被雪埋……”混沌·凡尔斯顿时意识到险些再曝出黑历史，急忙话锋一转，“我还不乐意穿这一身出来晃呢。”很好，讨厌装饰性尾巴的原因成功地增多一个。这服装穿着显胖暂且不提，可影响灵活度就很难受了。他摘去了头套，然后不得不面对毛绒沾上雪泥的事实……是了，来自洁癖重症区的无尽绝望。


    “话说，你又是干嘛来了？先前让你留下又不听，非得打脸才开心？”洛凡问。奈何那家伙的本能只剩下了抽风，根本就没在听。洛凡提了提手头的服装袋，里面是一整套服装——统一为深黑的长款毛呢大衣、牛仔裤与马丁靴，以及白衬衣，还有条格子围巾。“……推销员的嘴骗人的鬼，跟抹了蜜似的各种忽悠说穿上显气质，但我自觉只差一副墨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黑社会了。完了洛兮玥那人还在一旁附和，我看当时要是没买下指不定都出不来了。”


    显然，某个失魂落魄的家伙没能意会暗示。“……那我就明说了吧，你这一身确实有萌点，但恐怕只适合原形态，混沌……还是太惊悚了，特别是在半夜。”洛凡将服装袋塞了过去，并推他走，“行了，别抽风。离这不远有个洗手间，看见了吧？去那换。”


    不出所料，痞里痞气与黑社会打扮果然是绝佳搭配。而这次没有露腰，倒少了丝丝狷狂。“你也不好好穿衣啊……”


    “有谁规定不能如此么。”有一说一，大衣身上披才是时尚。


    “这个确实没有。”不甘成为背景板的秦闫终于不再沉默，“所以说，你可以回答刚才的问题了没？别告诉我你不远千里跑过来这边急着打脸，还真就只是单纯的为了唬我吧？如果你说是，那么我不介意点燃几串爆竹扔你身上嗯。还有就是，恶兽是‘夕’才对，不然怎么会叫除夕呢？‘年’……可能为人们口口相传的谬误。我大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岂是你一只蠢鸟能理解的？你呀，想装神弄鬼的话，这边建议先去研究透彻再来吧！”


    “当然是开心过大年啊。精灵生失败……？我无力反驳。想来我在地球生活十五年之久，九成以上时间全是沉睡度过的……唯一醒着的一个春节还体验感极差，不找机会补偿下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秦闫心知肚明。五年前的新春之际，他确实受了莫大的委屈，平时滴酒不沾的借酒消愁了。或许是心虚的缘故，秦闫的话变少了：“……可惜你来得晚，年夜饭没你份了，也莫得压岁钱哈。呃，洛兮玥还没回来……？我去找找看，你们叙。”


    “诶，我在想，这么多年你和混沌连一次合影都没……是不是有点惨？然后吧他也消失挺久了……就算你想恐怕都很难实现。正好你现在是混沌形态嘛，所以我们可以来场伪·合影嗯……”洛凡用手机抓拍下夜空中烟花绽放的一瞬，绚烂的余辉映亮了他的半边脸。


    “以前的洛少可不喜照相呢，现在怎么……？”


    “其实是被我同学带的……大学经常外出旅游，肯定少不了拍照留念。我觉得他们说得很对，用照片记录下美的瞬间，多年后回味会生出更深的感触。有些事物不可能长久存在，却能以此方式使其成为永恒。虽然你是只热衷打脸的鸟，但指不定哪天就要真正永别了……如果连念想都不曾留下，岂无遗憾？所以……”洛凡回首，已然变幻了模样。


    混沌·凡尔斯沉默良久，最后唇角微扬：“那行。不过啊……”他突然揉了揉洛凡的头发，“你想模仿哥，还欠些火候。也许需要点发胶？”


    “去去去！”洛凡连忙后退，“我才不想跟你一样炸毛呢，保持自己的个性多好。”


    “……大晚上拍照，你认真的？”


    “安啦。”洛凡指着前方不远处挂满彩灯的风雨长亭，“那不错。逢年过节的也不怕被围观了，大家只当这是cosy。再者，你以前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晃的时候还少吗？”


    混沌·凡尔斯尬笑着不敢吱声，正因为如此张扬，他对遭围观一事早已麻木，倒是洛凡自己想太多了。


    他俩也不再磨蹭，动身去了长亭。随后，开启前置摄像头，准备自拍。蓦地，混沌·凡尔斯通过屏幕看见有人自长亭一侧突然出现，似乎还刻意站在他们身后，并且非常无耻地比起了剪刀手。他立刻回眸……没人？


    “蠢鸟你怎么了？快看镜头啦。”方才一直专注着调整角度的洛凡好像什么都没发现。


    所幸，之后的合影还算顺利。然而，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迷路的洛兮玥非常神奇地来到了这里，于是看见了前方正在拍照的某俩。“噫，那两只鸟什么时候回来的，居然还同时出现？！抓一只去炖汤不错！不过小乌鸦不太好惹来着……嘻嘻嘻，就决定是小白鸟了！”这么想着，她作死地上前了。


    说时迟那时快，洛兮玥一近身，当即奋起，用手上的空购物袋套住了洛凡的头。“我怎么这么厉害，快夸夸我，看我多棒！”她双手叉腰，膨胀得想上天。


    “你的确很棒……太惨了洛凡。”混沌·凡尔斯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波涛汹涌甚至很想笑。


    “噫？我套小白鸟跟我哥砸有什么联系吗？？？”可悲洛兮玥至今都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毫无自知之明的她竟然还从对方的羽翼上拔下了几根羽毛，“我老早就想吃这两对大鸡翅了，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我感觉一定很棒！”


    “洛兮玥你想干嘛？！我错了，刚才就该先帮你消消毒的！”洛凡一把扯下购物袋，好气哦就很想将这人拖到某个偏僻角落里锤一顿了。


    “……自求多福吧。”混沌·凡尔斯光速退远。这个要慌，问题很大。


    “哈哈哈哈哈哈太强了兮妹子，我赌五毛钱她会被男子单打！”同某几人组队暗中观察的伊诺如是道，预感前方高能。


    “虽然好好笑但我觉得咱还是见义勇为一下吧？”墨雪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清铃跃跃欲试，压低声音问：“我去救吧，这样她是不是就欠了我一个人情？”


    “她有毒你不怕吗哈哈哈哈？”墨雪神奇地从背包里翻出了一瓶消毒水，“假如真能跟她暗中勾结，倒也不错。……这个你拿着，防身用的。去吧！”


    “不了，我自有办法防她！”清铃瞥了消毒水一眼，迅速溜了出去。她挡在了洛家兄妹中间，“等等，手下留情！这位小哥，大过年的就要和气点，打人多不好啊是不？”


    “怎么会爱上了他，并决定跟他回家，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纸短情长啊……”就在这时，洛兮玥的手机刚好响了。这可是个开溜的机会啊！她赶紧接听并装作不知情地渐渐远离洛凡，“歪？是哥夫嘛？……好的，你不用再找我了，我现在已经回到了哥砸身边，厉害吧！”


    “厉害个鬼，你在这里活的二十年都白活了，我真不懂你怎么迷路至今都没人起什么不良居心，是毒到闲杂人等都退避了？你在凡那边了是吧，注意别吃饱了没事去毒鸟，否则回头一定给你一瓶消毒水长长记性！”警告完毕，结束通话。


    清铃一脸尴尬，自己这被无视的……真够华丽丽。洛兮玥这回放的不是毒，而是二氧化碳，简直令人窒息。好的吧，路人势力现在该不动声色地溜走了。


    与喧闹的气氛不同，混沌·凡尔斯听着那铃声，不知不觉间泪水模糊了双眼。混沌化褪去，埋下头：“无论再怎么变，我都不可能真正成为他……今晚风挺迷眼。”


    “你对他真的不是……”


    “不会的。什么都可以，唯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觉得，他说得挺对……我很废。我总在尽力守护什么，但对于那些肯舍命相救的，我却始终无力偿还……他们，从不愿给我机会。”擎空·凡尔斯抬头，一双如天空般的眸子澄澈依旧，泪如雨下。


    “那年雪下得很大，冬天很漫长……然新一年春风又吹拂，希望之种仍会发芽。”洛凡上前，抱了抱他，随后松开，“我知道，说再多也是虚无缥缈的。可是，既然你说年要开心地过，就不能再这样下去呢。”


    “诶诶诶飞王哭了……？！”刚回到藏身之地的清铃一见，坐不住了，“墨雪你那里有没有纸巾，急求！我觉得他很需要我去救场！！！”


    这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伊诺发了言：“她百分百没有，现在就指望去购物的那俩早点回来呢。”


    说曹操曹操到，往事同星空皆双手提着大袋小袋的，气喘吁吁地往回赶。路过风雨长亭时，星空偶然侧望，恰似惊鸿一瞥。那……那不就是飞行精灵王本尊？！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可是，他为什么在哭呢？星空认为，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往事？你先回去吧，我很快跟上。”


    往事起初只觉莫名其妙，直至发现了擎空·凡尔斯。不禁暗暗感慨那家伙可真有魅力，以及墨雪此行竟神奇地带上了不止一个“情敌”。“行吧。不过你切记，别透露太多，对外咱们就只能以路人势力自居。”说完，她接着赶路，还不忘抱怨几句，“woc那几个家伙可真不够义气的，我都快累死了也不见得有谁主动出来帮忙分担一下……”


    “哎呀小哥哥长得这么可爱，哭起来可就不太好看了……！”星空到了擎空·凡尔斯跟前，掏出手绢踮起脚尖为其拭泪。当她不经意间瞥见了洛凡，竟稍微怔住，甚至怀疑认错了对象……转念一想，墨雪说过这平行时空里有“对应”一说，更有甚者撞脸了……她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就在这时，星空接到了墨雪的来电。“这个……剩下的你自己来吧！”她将手绢给了擎空·凡尔斯，后匆匆跑一边接通电话，“……这么快的吗？我好不容易才见到的他，正准备过过瘾呢……明天还有机会？？！好，我可！！！”


    星空了解，飞行系精灵生性嗜甜，其精灵王也不例外。尽管在极力克制，也无法彻底抗拒。这么想着，她从袋子里挑了一个“福鼠”糖人，送给他。“民间手艺，把玩过后还能吃，但近年来逐渐失传了……尝尝看吧，挺不错的！”完事，她重又提起那几袋物品，匆匆离开，并无注意到手绢落下了。


    “？！姑娘，你的……”擎空·凡尔斯急喊一声，不过人到底走远了。


    “蠢鸟是不是觉得……心中有只小鹿在乱撞呢？”洛凡站在他的身后，幽幽开口。


    不说还好，一说他的双颊竟隐隐飘起了可疑的红晕。“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我只是在想，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


    “哟，连《赤壁赋》都出来了？你和混沌都一个样……死鸟嘴硬。”洛凡挑眉，倒也不怎么想继续角度刁钻。“已经十点多了，阿闫刚才发信息说让我们先去出入口处等着，待他逮回玥玥我们就一起回家。手绢明天再还，凭你的能力，不至于连个人都找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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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深夜十一点，一行人驱车回到了洛家大宅。洛兮玥浑身透着一股子兴奋劲，下了车便撒欢般穿过院子直奔里屋。五年过去，她发育的别是只有身体吧……？长见识了。


    擎空·凡尔斯于院门口驻足，他在等，期待着毛球一如既往地因来者的惊动而出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可始终不见，记忆中阿拉斯加犬的身影。他感到不安。


    他颤颤巍巍地去到狗窝前，往里看……不在。某些不祥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大型犬寿命至多十二年，毛球已是迟暮之年……“……洛凡，洛凡……它呢？！你告诉我……到底，在哪……”呼喊不断，急躁迫切，最后一声，却破了音。他的内心何其矛盾，急切想知道答案，但又不愿听到回答。


    “你别这样，跟催命一样……会吓到凡的。”秦闫往前几步，回应，“毛球还在，就是衰老多病，情况还日益恶化，我们才让它移居到室内……可是你要明白，大型犬能活这么久，已经极其不易了。你想知道它如何撑到现在的原因吗……靠注射药物的。可是凭借这种方式苟延残喘地活着……很痛苦的吧。连宠物医院那边都建议……安乐死。”


    他没有说出全部真相，比如原计划春节结束就施行的。谁都预料不到，凡尔斯会再回来，而且这么快。纸包不住火，是这样没错。然而抖出来的事实满是残酷……这又是何必呢。


    “是啊，生命有限是一种悲哀……无尽亦如此。”擎空·凡尔斯随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缓了缓神，进屋。


    屋内仍旧宽敞又明亮，一如他离开时的模样。东北方位的墙角处，风烛残年的阿拉斯加犬正蜷缩在厚实的毛毯上。


    “毛球，我看你来了……”擎空·凡尔斯走过去，蹲下，轻抚它的头。


    孱弱的毛球强打起精神，努力用鼻子嗅了嗅，是熟悉的气味。它伸出发白的舌头，无力地舔了对方的手几下。擎空·凡尔斯注意到，它紧闭着的双眼未曾睁开过。难道……它什么都看不见了？


    “哥哥——我跟你港，你要是想找那群兔叽的话，去三楼尽头的房间，那里成了兔叽窝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洛兮玥，突然来了这么一番话，并且昭告天下似的嚷得超级大声。理所当然地，她被当成了空气。“噫——过分，你居然对我这么冷漠！好心没好报哼唧！”她果断放弃纠缠，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除夕守岁，乃中国民间传统习俗之一。这一天，大家终夜不眠，以待天明。所谓入乡随俗，午夜时分，一贯作息规律的擎空·凡尔斯，此刻也确然还清醒着。就算无需守岁，他也将彻夜难眠。毛球不容乐观的病情，时时令他惊惧万分，生怕一旦闭上眼睛，醒来后就再也见不到它了。


    “真的……回天乏术了么……”他同毛球相互依偎，心绪繁杂。他郁闷地舔起了糖人，本应甜蜜的入口却苦涩异常。他叼着糖，不禁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可通过注入能量暂时维持精灵的生命。他也曾屡次尝试，但皆以成效不大告终。问题出在哪呢……是因为种族不同？


    时光稍纵即逝，一晃眼已是天光破晓。擎空·凡尔斯望向窗外，黎明的曙光揭去了夜幕的轻纱。他缓缓起身，心中明朗了许多：转机尚未消失，万事皆有可能；正如黑夜退散，终将迎来黎明。


    (to be continued)


    除夕夜快乐鸭，米娜桑！墨雪今年为各位带来的是新春特辑，与平行时空的伪·联动，大家当作宣传文看也可星√。（顺便感慨字数又双叒叕破纪录了x）虽然那部小说因断更下架挺久了……但莫慌，这是暂时的，预计最迟今年暑假重新上线嗯。


    然后吧，就最近那啥的新肺炎，各位千万要保护好介几！用文中的话来说就是“严冬漫长也阻止不了种子萌发”，所以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必定能打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我泱泱大国面前，小小病毒算什么？——好dei，愿早日渡过难关，武汉加油，中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