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歌放下手机,先他一步道:“小叔叔,不是我想找麻烦,是这个老师侮辱我在先。”
云千珩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步天歌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交给我做就好,怎么能脏了你的手?”
云千珩将她拉到自己跟前,语气如聊家常一般稀松平常。
“交给你做?”步天歌踮脚勾住他的脖颈,下巴轻抵在宽阔瘦削的肩膀上,温声细语,“你当你是谁,怎么有自信说这样的话?”
没等云千珩反应过来,她松开双臂,换上一副乖巧无害的模样。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出去玩,小叔叔你不会拒绝吧?”
云千珩不紧不慢地反问:“是谁说高三没有周末的?”
步天歌眸光一转,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哦,是谁?我也想知道。”
云千珩残忍地拒绝她:“别想了,你今晚就在家学习,哪也不许去。”
他的反应步天歌早已料到,她故作失望地嘟囔一句,抱起书包往楼梯口走。
一反常态地,云千珩没有立刻跟上。
少女伏在他肩头低语的画面一遍遍在脑海中复播,十八岁的凌然朝气霸道地侵占鼻息,短暂到好像一场梦。
你当你是谁——
梦醒过后,她仍然是他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的存在。
“步天歌。”
他轻轻念她的名字,竟然是用初识者的疏离语气。
夜。书房。
写完最后一项作业,步天歌搁笔伸了个懒腰,让自己陷进转椅里。
她闭上眼,不冷不热的声音隐隐响起:“系统,告诉我云千珩在哪?”
“对不起宿主,您没有这个权限。”
步天歌眉梢一挑,“嗯?”
一阵滴滴嘟嘟的扫描声过后,系统很没骨气地认怂:“我带您去。”
云家书房东西两端靠墙,只装了一扇向南的可拆卸的纱窗。
步天歌打开纱窗,向下望了望。
系统:“根据计算,如果您从这跳下去,摔断腿的概率是百分之六十。”
“我知道。”
步天歌说着,尔后……
纵身一跃。
酒吧。
夜色渐深,而都市彻夜狂欢才刚揭开冰山一角。
马达的轰鸣声自远而近,在这车水马龙的大街无异于警钟。
有人骂道:“妈的,谁穿着裙子开机车?”
惊慌失措中,人们左躲右避,但见马路上一道流星驰骋而来,最终停在一间酒吧门口。
步天歌从机车上跳下来。她伸手拨开拂面发丝,云淡风轻道:“还没开战舰十分之一刺激。”
“宿主,您知道吗?您差点引起恐慌。”系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
“是吗?”
步天歌满不在意地笑笑,停好车后,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裙摆,起身往酒吧走去。
这是一间再典型不过的酒吧,灯光迷离、气氛热烈,散座客人一瓶瓶开着劣质酒,空气里延宕开醉人的酒醺意。
步天歌走进狂热的人群中,纤尘不染的白裙宛如冰川雪莲,在这一派声色犬马间显得尤为突兀。
“喝点什么?”调酒师问。
步天歌勾起一绺长发绕在指尖,唇角微扬,矜持而又流转着些微勾魂妖气。
“我找肖小姐。”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