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你自甘堕落,和那群无恶不作的妖邪为伍?”
步天歌起身走向卧室,道:“我救你只是为了我自己,我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我要去休息了,你自便吧。”
推门而入的瞬间,她分明听到卫琰轻声说:“晚安。”
但她假装没有听见。
翌日。
步天歌走出房间时,看到一只小狐狸有模有样地蹲在桌上,面前摊着本不知从哪找来的古籍。
步天歌眉头一蹙,快步上前把古籍抽走。
她看了眼已经泛黄的书扉,不悦地质问:“你进我书房?”
“你又没说不能进。”卫琰理直气壮。
步天歌把古籍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看到书边沿上的爪子印,气得险些翻白眼。
这可是有价无市的散佚古籍,居然就被卫琰糟蹋了。
合上书,她恶狠狠地道:“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如果我非要挑战呢?”卫琰说罢,抬首望向窗外,目光晦暗。
步天歌听出他话里有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明明方才还艳阳高照,不过片刻工夫,天边际就黑云压境,沉沉欲雨。
不多时雷声隆隆,闪电隐现,雨势迅速转急,豆大的雨滴在路面上一砸一朵水花。
行人躲到慌忙屋檐之下,口中不忘抱怨这无常的天气。
步天歌却嗅到了异样的气息。
厚重的云层之中,有什么东西正蓄势待发。
她转头看卫琰,“你引来的?”
“当然不是。”卫琰摇了摇头。
阳台上窗户大敞,疾风时不时将雨丝吹进室内。
步天歌起身去关窗,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窗沿窜进体内,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继承自原身的记忆告诉她,这是魔气。
步天歌面色大变,立刻锁上窗,就近抓了件外套换上。
如果这些妖魔是冲她来的,一场硬仗是免不了了。
就在她锁上窗户不久,一剪黑羽贴着大楼疾掠而过,利爪在玻璃上刮擦出刺耳的巨响。
“好心没好报。”步天歌低咒一声,半跪在地,凝聚灵力于指尖,就地画了个阵法。
红光一闪而过,编织成天罗地网,将再次俯冲而来的黑羽束缚在阵中。
隔着玻璃,步天歌看到一只通身漆黑的人脸大鸟在阵法中挣扎。
她慢慢站起身子,指掌合拢,将灵力源源不断注入阵中。
人脸大鸟的挣扎越来越剧烈,伴随阵阵怪啸,那张刻着诡异花纹的面孔扭曲作一团。
步天歌笑了笑,朱唇微翕,吐出四个字:“不堪一击。”
小狐狸跳到她肩头,在她耳边说:“放了它。”
步天歌唇畔噙笑,然而眼中漫开的刺骨杀意,已然昭示她的怒火。
她捏着卫琰脖颈后的软肉,将他提到自己眼前,同那双红宝石一般通透的兽眼对视。
“你最好说实话。”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一个音节都杀气四溢,仿若饮血的刀锋。
相比步天歌的愠怒,卫琰显得波澜不惊。
他说:“我不认识它,它不是我的子民,但我希望你放了它。”
“我凭什么听你的?”
步天歌冷冷地挽起唇角,曜黑眸海之上燃起赤色凤凰火。
窗外灵力大盛,人脸大鸟还没发出最后的悲鸣,就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于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