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完全无法进行下去了。
为了缓解尴尬,系统只好换了个话题:“几日后您有个发布会要出席,记得好好表现么么哒。”
“知道了。”
步天歌支着颧骨靠在车窗边,对着窗外景物出神。
车如轻舟排川途径一杆杆路灯,她艳丽的剪影湮没在一明一灭间。
细细的项链系住脖颈,灯光一照,锁骨边流光暗涌。
步天歌心念一动,对着灯光张开五指。
她把卫琰给的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上,尺寸竟合适得有些过分。
而戒指本身的设计大方却流露华贵,就算是以设计闻名的她,恐怕也难有如此奇巧的构思。
戒指里流动着极为霸道的魔气,但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恰恰相反,它为她破结界、戏秦淮,听话得不可思议。
卫琰说这个戒指是他早就想送给她的,只是她不肯收,可是步天歌的记忆里并没有这段故事。
恍然间,她想起一些往事来。
一些属于她的,属于浩瀚星河的往事。
当他们还在一起时,他曾半开玩笑地问她想不想要一场轰动全星域的婚礼。
但她拒绝了,并且拒绝的时候毫不犹豫。
“为什么?”他问。
她漫不经心地道:“你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是个问题,要不要找ai算算概率?”
她分明看到他眼中有什么倏然熄灭,像漫长白昼里的一星烛火那样无声无息。
但她毫无愧疚,甚至有些痛快。
因为,她知道,他们不会有未来。
系统:“宿主,快到您的住处了。”
步天歌转了转眸,淡淡出声:“好。”
缺月高悬,夜色宁谧,总有些人和非人类坐立难安。
全京城制高的帝国大厦天台,一只手从冰凉的栏杆上抚下。
凉风撩起长发,穆清翻动手腕,祭出一块令牌样的荧荧发光的木头。
天祠供奉了上千万年的天神令,为天界王族所守护,拥有调度一切天界势力的威力。
手执天神令,见令如见人。
穆清再一翻手腕,令牌消失无踪,那一点光也迅速被黑暗吞没。
身为最古老正统的神之一,她自认不缺能力和野心,唯独缺少权力。
但现在,她什么也不缺了。
天神令在手,只要她杀了步天歌,成为无上神,还有谁能阻拦她永生不灭地存在下去?
她眼望着满城灯火——
几十亿年来她目睹这个星球从无至有,沸腾的汪洋里孕育出蓬勃不息的生命。
世间是如此奇妙,竟让她想做这出盛大戏剧永恒的观众。
穆清想着,不由地笑出了声。
“谁又想消亡呢?步天歌,这是你逼我的。”
卫琰的声音猝然从身后传来,“说说看,她逼你什么了?”
穆清猛地回头,看到一步步走上天台的清修身影,警惕地问:“你怎么找到这的?”
卫琰不紧不慢道:“回答我的问题。”
穆清退到栏杆边沿,背抵冰冷坚硬的金属,低语道:“混沌那个废物,我就知道他靠不住。”
她抬眼,扬声问:“你是来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