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妈妈惊魂未定,警惕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讨债几人组的老大“咚”地一声跪在地上,那张肿成猪头的脸上涕泗横流。
堂堂七尺男儿,哭得情真意切,“阿姨,我们知道您的难处了,我们来给您赔礼道歉了,您就原谅我们吧阿姨!”
步妈妈不明就里,但看到他们哭得如此凄切,不由心头一软,道:“都起来吧,有话好好说,别跪在地上。”
“谢谢阿姨!”
几人感恩戴德地站起来,刷起墙来更加卖力了。
步天歌站在一旁,既不应和,也不阻拦,乐得和步妈妈唱红白脸。
步妈妈一个劲朝她招手,把她叫到身旁,问:“天歌,这些都是什么人,他们在干什么?”
步天歌敷衍道:“我请来刷墙的。”
步妈妈说:“恐怕不是吧。”
“这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步天歌望了乱七八糟的墙面一眼,“这些字就是他们干的。他们现在知错了,过来给我们赔礼道歉。”
步天歌这般说辞,步妈妈显然是不信的。
如果只是知错就改,为什么会吓成这个样子?
但她知道有些话不好问,于是转移了话题道:“最近学习怎么样?”
步天歌颔首,“还行,老样子。”
步妈妈笑了,用生满茧的粗糙手指拍拍她的肩,“你要好好学习,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不能走妈妈的老路。”
几滴涂料溅到脚边,步天歌往后退了退,不让它们沾到自己身上。
她冷淡地应道:“哦,好。”
她是一个母亲的孩子,又不只是一个个体,一个女儿。
她是步妈妈暗无天日的生活的寄托,在某种意义上,她又何尝不是活在他人的期待之中。
这样的期待总是会让她想起他。
她讨厌茫茫星域里的蝼蚁众生,讨厌他们提起他时有恃无恐的仰仗和依赖感。
他是她的,而不属于这些需要保护的弱小族类,如果他不能只是她一个人的,她宁愿丢掉不要。
见她神情异样,步妈妈忧心道:“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步天歌摇头。
第二天。
下课铃响过五分钟,眼看下节课的老师已经出现在门口,班主任才停下奋笔疾书,说:“其他人下课,步天歌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步天歌跟着他来到办公室,问道:“什么事?”
班主任阴沉着面色问:“你昨天有事,为什么不提前向我请假?”
步天歌不卑不亢道:“我不是预言家,事发突然,这不是我能料到的。”
“我给你妈妈打了电话,你妈妈告诉我,你家确实出了点事。”
班主任拿着手机,脸色依旧阴沉,“这次算你走运,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步天歌抬眼与之对视,莞尔笑道:“我本来就没做错什么,老师你想找什么样的把柄呢?”
“你没做什么?”
班主任冷笑一声,从桌上摞的厚厚一沓教案里抽出张试卷,“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
“周考的试卷那么难,你居然考了满分,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步天歌看着他,目光无喜无悲,也看不出一丝愠怒的前兆。
她开口,语气是极端的冷静与狂妄。
“区区一个满分而已。我的本事比这大多了,你想见识一下吗?”